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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恋曲 第二十章 记忆的符号

  时间把我们的记忆一段段分割,一些往事,存放在了只成追忆的故事里。某些刻意去忘记的,某些努力去记忆的,好像都已远去,变得那么飘摇。本以为花了长长一段时间留下的印记,可以拉长,但在另一时间里回头,我们所经历过的,浓缩在一起的只是非常短小的画景。好像记忆里的印记不曾被拉长,仅仅是背定格在一瞬间一瞬间里。

  记忆中有一份为了忘记而寻找的足迹:一个人,不知不觉中走遍了城市的角落,分明记忆的只有绕过身边的风,冷冷的扑来,最后不知道吹落了什么?当我告诉自己不是刻意提起脚步时,发现一路走过的,竟是曾经和徐子来到过的地方,那时他带着我,我跟着他,然后镜头之下留下过一些有他有我串起的风景。

  海边,沙滩,有过许多印记的往事,不管是灼人的阳光,还是寒冷的海风都覆盖过我身体细胞散出的温度,在差异的温度里感受存在,有些记忆是从身体穿入而过,因为感知所以才会被注意,然后收集。

  一对情侣相拥在沙滩上,一起看海c蓝天c彩霞c夕阳,或是亲密的耳语,这些温馨的幸福画景,曾经是我们端在手中的,然后一点点勾勒出c刻画出彼子的影子。还有在沙滩上追赶c喜戏而流动的倒影,那些日子里我们无视过烈日,也无畏过冰如刀锋的海风。这些都在记忆里快速倒过,一块一块的割裂出大大小小的残画的平面,紧紧的卷轴在一起,压缩成了记忆的一部份。

  和他一起走到后来,牵起的手不能再紧紧相握的走向同一方向,我们便只能各自转身。分手,那一刻,我笑着转身,不让他看到我转身后的那一刻就掉出的泪水。告诉自己落泪决不是因为分手而伤心,而是因为难以读懂自己已经深深爱过的徐子,不曾抓住他真实的情绪而有些为自己悲哀。不管怎么样,泪水还是献给了我们有过的曾经。

  我背负着这些情绪,重新检查了一遍自我,情感终须要足够的时间,再一次拼凑时,曾经相守一起的那些零零碎碎的纠结,反而被剪去,有过的不快竟没有如当初所想的会保留在记忆。能够存储起来的,多是曾经有过的快乐与幸福。此时,我已明白,这段感情已成了我生命里的一部份,或许以后的日子里,可以把这段旋律看得无足轻重,但却不可能完全的删除。

  虽然也曾删除了徐子给我拍的所有照片,在生日那一天,把一张张相片全剪成乱纸一堆,作为送别我们恋情的礼物,来发泄着自己几近疯狂的难过。那时的我,不想睹物伤心,惟有选择清除与徐子有关的一切,来减轻心中隐埋着那些莫名的痛。虽然以坚强的姿势与徐子告别,在伪装之下伤心的人,还是相信把曾经的一切清除得一干二净,方能解脱。

  后来在时间里慢慢重叠起的情感,刻意去忘记的却是记忆最深处。而记忆终是难以剪断,一段段的往事里,像一排排串连在一起的符号,刻在了自己竖起的心碑上。

  我和徐子,有没有结局?那是曾经所担心的,不愿去正视的。其实任何故事都有一个结局的,只是在于是否愿意说出而已。很长一段时间,不愿去揭这个让人伤心的结局,不想再记起。可是在一起的两年,我的记忆里不曾留下空白,至少那些蓝色已注入我生命的旋律里,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离开,曾暗自的伤心。心伤之后,剩下的记忆,不能仅用爱与恨来结束。有着徐子的记忆,原来有着那么多欢笑,或是爱情的一味甜。虽然最后在心理深深的痛过,但却恨不起来,至少对于徐子,在后来,我所记忆的是更多如诗意般的成长情意。

  和西羽的感情一样,分手之后,不憎去恨谁,怨谁,只因为在那段时间里,我们没有错过所遇到的人。因为遇见,让我们能够去爱,爱过一场,那便也是一段生命里的传说,因为那时给予的心是那么赤诚。

  我们都是笑话别人痴的人,而自己又何尝没有过那一份痴呢。只有爱过才会懂得那份植于心间的情感。也许是选择离开了,所以心中的记恨也随着时间慢慢消失。虽然他的心不能为我保持到最后,我喜欢的那种纯净的蓝,以及给予我的那些温暖如阳光般的笑容,都落在了有限的两年里。

  在一些朋友的眼中,我的离开是那么的轻易,可谁知道我心理有多难呢?只是想既然分手,再努力又如何呢?努力的拽着他的爱,只会让彼此更难。朋友曾问为什么是你放手而不是肖可呢?我自己输不起,三个人搅和的感情的太过于复杂,徐子不愿放弃的是肖可,那么就只有让我一个人去成全一对人吧。不是我有多么伟大,而是我终不能接受徐子心理装着肖可的事实。所以选择快速的离开。

  我和徐子的故事,属于这个城市,从海边开始,也便在海边作别。从冬天开始,在冬天离别。绕了一个圈之,终想把有关我和他的一切告别,和西羽一样,离开这个城市。在我们漂泊的生命中,有时候只因为某个人而停留。离开却是因为几许无奈,那个让自己留恋的人已不在值得。

  西羽说她早已消失了,爱逝去的那一刻,心便停滞成一个符号。她绝然的回到老家,说不再回到这个城市。后来她发消息告诉我说要结婚了,和一个陌生的人。她没有再去寻找爱情,寻找或是等待自己心仪的人。因为结婚而结婚,我不知道该怎么祝福?但还是希望西羽能幸福。像西羽所要的婚姻,看上去是不幸,可往往造化弄人,世上有多少是因为爱情而结婚的呢?更多的是因为生活所需而走向婚姻,却也并不能说都是不幸吧。想到善良的西羽,内心深处泛起一种深深的悲哀。

  当奏演爱情的舞剧在时间里渐渐落幕,是否已经苍老了心田?那些深深的烙在记忆里的情感,却在自己的心灵世界里反复上演,不因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了剧中容颜,记忆里依旧停留在那一年,我们初相遇,然后开始心跳的故事里。

  离开在冬的某一天,我告别了这个自己所喜欢的蓝色之城。后来我才发现,其实喜欢也是因为某些人的存在。因为一些人,才会释放出我们的情感,才会对一个陌生的城市熟悉,与迷恋。

  离开,把这里的记忆一起带走了,我还以为可以就此丢掉一些感情的纠葛呢。没想到终究做不到,不是不能舍弃,但却不愿舍弃。终还是与薛铃别过,能遇上一个知已,已经是一大幸运了。离别时,对薛铃说,在她和麦辉结婚那一日,不管我在哪里,一定会再回来的。

  薛铃说她可能离走到结婚那一天还很远,如果麦辉真能等她到了30岁,那她便嫁给他了,也就是至少还要5年的时间,5年我们会变化多少世事呢?第一次见到像麦辉这样的男人,承诺了等待薛铃,那怕是一辈子,只要薛铃愿意在他身边,这份情真的到了一种极致的超然,让人感谢动。

  来到南方的一个小城,工作与生活的节奏比较舒缓,心情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和蓝姐一样,工作与旅行,编排了我的生活。偶尔会回老家,看看家人。更换了环境,认识了新的同事,与朋友,好像又是一种简简单单的开始。

  在空闲时间里,我会想到那个蓝色城市,会特别思念某些人。在这个没有蓝色大海的南方小城里,天空的蓝色却是相同的,仍然是我喜欢的蓝。蓝蓝的天空下云衣拂动,游走着我淡淡的思念。随着时间的拉长,思念的内容越是明析,渐渐便能接受所要逃离的那一切了。

  在朵朵桃花开放的艳色里,有种久违的感觉,在这个小城看到了来自春天的季候。还有春天南方特有的湿润空气,和那个北方的蓝色之城不一样,南方小城里的春天,天空常常细雨绵绵好几天,让人突生许多庸散与怠意。

  没想到躺在邮件里的那些照片,再一次拨动安静下来的心弦。主题为“蓝”的一组组照片,让我意外,在这里又看到了那些熟悉的蓝色天空,还有蓝色大海。从拍摄的照片看出每一张都是用心拍摄出的,画面的光质,竟能透出照片里色彩的轮角,阳光散出的光感得到很好的利用,真可见之不一般。画面的构图可以看出摄影师精心选择过拍色角度。我的视线很难从蓝色的图中移开。这些照片的风格与拍摄手法,是我曾经很熟悉的,一眼便能认了是徐子拍摄的。

  徐子曾答应我,每年会为我拍下一些“蓝”,也许他应该忘记我们曾经的承诺好,或是让我们彼此都以为把什么都忘记了。我曾对他说过,我会把关于我们有过的一切清除掉,不会为谁伤心难过的。而这些照片,让我再一次落泪。好像有一股蓝色的风把自己卷进在蓝色的画面里,不由得想起在那个城市的点点滴滴。有关蓝色记忆的符号刻得太深了,不知道是因为那个城市蓝色太多,还是蓝色在自由与思念之中铺满?

  在我的眼中,蓝色的天空,与大海都有着自由的无限容量,那些向她投来的风风雨雨,她们努力去读懂,因为需要能理解的太多,在人们的眼里,蓝色便就是带点忧郁的色彩了。在那片蓝色天空下,我和徐子有过的那些过往,好像已成前尘旧事一般,顿积在心间的宝箱里。可一旦有了打开的钥匙,情感就会倾流而泄。我以为自己早已拾好那段感情的情绪,可这些照片的蓝,竟是那把钥匙,让我控制不住去痛着思念。我和徐子,仅有的过去,便是一段蓝色的恋曲,被我紧紧锁在记忆的符号里。我们对于爱情,不想说得太多,都是有着一种追求自由风格的人。

  邮件里除了这些照片,徐子没有留下任何文字。我的心还是被这些凝聚在光影之中的蓝振动了,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连一个“谢谢”也觉得会让我牵起彼此的往事,心依旧会隐隐的痛,所以感谢倒反而显得有些多余。

  我们那么洒脱的分手,没有给双方过多的解释,是怕让彼此伤得更深。好聚好散之后,依然是朋友,那是我们曾经的许诺分手后不是不想做朋友,但那一天也许要等到我不用再逃避时,能够从心理完全的坦然。在自己的心还对这段感情很虚弱无力时,不想再展现自己虚假的笑意。

  我默默的收下这些以蓝色为主调的照片,并打印出来,装入了自己设计的命名为“蓝恋”的册子里。我想以后不会轻易毁掉那些属于自己故事里的东西,而会好好的把那些记忆珍藏。看着这些照片,我只能在远方默默的暗思量。那些思念,感动与谢意只能在心理送出,我把这些真诚的情意放在自己的心上,所有的心思系在蓝色天空下的白云之端,让白云飘过悄悄送回你的梦里。也希望你抬头望天时,能听到云端嚼出的思念细语。

  一个月或两个月,都会收到有关蓝色系照片的邮件。不仅仅能看到自己最爱的蓝色天空的变化与大海的影子,慢慢的添了蓝色的花语与许多蓝色的景物与静物。我那本“蓝恋”册子里也渐渐丰富,打开之后有许多是我以前不曾触及的,我不知所收集的一部份蓝色之花叫什么名字?不知道那些蓝色的光是怎么拍出的?不知道那些有着各种形状的蓝色瓶子c杯子是从何处拍的?只知道在我眼前的,都有着极细腻的色调,好像远处有一部寻找蓝的镜头,收集着蓝与别样的蓝。

  邮件里,这些照片的主题都叫“蓝”。但我却不知道这些蓝叫什么?记得徐子说过,摄影不仅是为了记录下可以让别人看见的事物,更多的时候是摄影师想用镜头表达出自己的某种思想,用自己的作品来告诉别人他所摄取的灵魂。每当翻看这部蓝色册子时,我常轻轻的问:“你想对我诉说什么呢?”

  现在“蓝恋”已是一部厚厚的册子,里面每一张照片,我好似都能看到徐子的眼睛,这些都是经过他的眼睛收集起来的,只是他还能找到我的眼睛吗?我们有过的一些话语,会不知不觉从记忆里溜出来,牵动我的思绪飞越千里之外,顿然回首时,脸上浮现一抹苦笑。我们现在碰开的都是一些记忆的符号。

  在这个南方的小城,少了几分蓝色,多了几分绿意。这个城市的风比北方的那个蓝色之城显得更温柔一些。我爬上楼顶,向北凝望着天空。远方的朋友,你们还好吗?我喜欢站在高楼顶上,喜欢向远处遥望的感觉,喜欢在思念的时间有风拂过,风可以吹开那些记忆,落了那些凝结的符号,化在风里,把我全部的思念一起撒向天空,让风带去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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