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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教师之恋 二十九 苞米地中静悄悄

  八月一日,我上车铺修理自行车,走到供销社门口市场前,碰上大弟在买东西。自行车后座上放着一捆芹菜,大弟说:“今天来晚啦,没买着肉!”

  我问:“是不你大姐夫来啦?”

  二弟不好意思地回答:“是,说好了早车来,让我们上车站来接,我们白来了一趟,结果午车才来——早就准备了,就是没肉!”

  “姑爷进门,小鸡没魂,没肉杀小鸡啊!”我说。

  大弟乐了,说:“杨老师,有时间去啊!”

  “去!”我说。心中却想:还去什么啦,你大姐都找对像啦,怪不得不在家,老往哈市蹿得!原来等不了啦!

  八月七日,新瓜已经上市好几天了,为了买好瓜,我特意去灵芝屯子的瓜园。正是末伏,再加上十多天没下雨,天气燥热燥热,地面上干土一寸多厚,树叶上庄稼上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我骑车子在我和灵芝,走过不知多少回的泥路上去看。见物思情,一走上这条路我的心就热乎乎的,一想到我和灵芝在这条路上谈情说爱的情景,一股爱的暖流在流遍全身。一想到我要去的屯子——灵芝住的屯子,我就有一种奇妙的亲切感和爱恋情,爱屋及乌,真不假,单看这个偏僻的小村,泥滑的道路,简陋的房屋,光秃的街道。没有一样让人留恋,但一想她是我多年恋过的情人。这个小村子也就值得我爱恋啦!

  到瓜园买了瓜,又神驱鬼使地奔灵芝家而来。灵芝母亲还在和三芝缝手套,灵芝二芝在西头大姨家。芝母让抽烟,我热得受不了,让三芝给我打盆凉水。我连头带脸,狠狠洗了一遍。然后站到后窗通风的地方。北地上的桌子挪了,新放了一张床。我想这可能是为新姑爷来住准备的吧。我让三芝去东头找二芝回来换书。三芝去了。我和芝母谈起灵芝婚事。芝母说:“因为二芝和小玉哥退婚,人表叔管文教,灵芝第二次转正都报上去了,又给拿掉了,这不是报复是什么,小玉她表叔前些天还到我家来过,说:’只要这门亲事不黄,孩子们的工作,生活困难问题,都能帮助解决’。可二芝说啥也不干啦,当时就给个眼罩戴——这算怎么也没好啦!”

  谈到灵芝对像,芝母又说:“对像长的不怎么样,我没相中。人家自己同意吗!”

  我问:“多咱结婚告诉我一声!”

  “还没订下来呢,先那么放着看看再说——别像二芝那么匆忙,他们哥八个,现在又没钱没房子,处处看吧!”

  二芝回来了,拿出瓜让我吃,又用明亮多情的目光看着我。

  我问她民办教师考试情况,她说:“语文考的不错,术学没考好!”

  然后从里间把教材拿出来,商量地和我说:“我就用这本旧的吧,都让我看坏了。你就用新的吧。别换啦!”

  我说:“旧教材上我都用笔划过啦!”

  二芝不给,我也只好不要了。灵芝没回来,二芝又留我吃饭,我觉得没意思。就告辞走了。二芝送出我老远,我嘱咐她好好学习。

  我告别二芝到村西头时,我发现灵芝偷偷地躲在她大姨家的大门旁看我呢。我想去她大姨家找她。一想算了,别再搅合啦,该让人家找对像,别再折磨她啦!是她真正得到爱情幸福的时候啦。

  我正要拐上出屯大路,灵芝老舅迎面来了,非拉我上他家去坐一会儿。我盛情难却,只得到他家坐了半个多钟头功夫,然后我骑车子往回走。

  我正骑车顺田间小道往前走,在顺水壕旁边的苞米地走出一个人——啊!灵芝,是灵芝,她在默默地向我招手。我刚想说:“你怎么到这来啦!”

  她摇摇手不让我说话,我懂她的意思。她帮我把驮瓜车子推进我们第一次结合的那片苞米地。我们互相拥抱亲嘴。

  “我知道你非路过这儿,我就借故给猪整菜。来这等你!”

  苞米地坟圈子草地上果然铺着条麻袋,又在上面放了一层厚塑料布。

  “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啦!找对像就忘了老相好的啦!”

  “小声点,有看地的!”灵芝说:树林——,我这次来就是请你原谅我,我要找个正当相主的丈夫!你不会恨我吧!”

  “不!我不恨你,请求原谅的是我,是我害了你!”

  我看着她消瘦而额上的深红色的拔脑罐的圆痕。“我祝福你得真正的幸福!”

  “树林!我是真心实意地爱着你——如果你能”灵芝伏在我胸前伤心地抽泣起来。

  “不!你还是找吧!”

  我替她擦泪,“你应当找一个和你岁数相当的年青小伙子,他也像我一样,同样会给你爱情的!”

  “咳!!老天爷怎么让我遇上你了呢!”灵芝说。

  “以后我会去看你的!”

  我抱起她,然后把她放在她拿来的塑料薄膜上,她主动地吞下裤子,露出雪白,我立刻脱掉裤,趴到她身上我们一直欢娱到天要黑了,她还不让我走,直到星光闪烁,满天星斗她才把我送出苞米地。

  一九七九年二月十日晚上,我在灯下看美国小说《飘》,忽然刘光辉来了,说是借气管子给车子打气。我给他倒了茶,他喝了口说:“过年没上哪去吗?”

  我说:“哪有功夫啊!淘米压面蒸豆包!”

  他又说:“你没上我们屯子吗,玉芝订婚啦!”

  我一听,这是给我送信来了。

  我为了表示比他早知道,就说:“不是于宏大吗?”

  刘光辉说:“对!”

  我说:“听说长的不怎么着!个小,身体又单薄!”

  刘光辉说:“玉芝长的也不怎么样呀——好小伙子都相不中她。就这个于宏大也没相中玉芝,看上二芝啦,二芝没看上他,说他溜里溜球的,见了都害怕!”

  刘光辉坐了一会儿给车子打足气走了。

  三月八日星期天,又是一个妇女节。过年灵芝老舅来看过我,按礼节我必须回访。十一点我到他家,四人帮倒台后,他家过起来了,盖了三间大瓦房,新打了大立柜,全屯第一个买了电视机,又买了三头小乳牛,他爱人又学会了烫发技术。芝老舅挺好客,弄了好几个菜,满满一桌子。边吃边唠。我就机打听灵芝消息:“我说上次我让灵芝给我织的毛衣,不知织怎么样啦?”

  芝老舅母说:“八成没空,灵芝要结婚了!现在正做被子呢!”

  “和哈市那个怎么黄啦!”我问。

  “一是他妈不同意,再者人家那小子也没相中她!”

  “上次我来就听她妈说了,长得不咋着!”

  “灵芝同意,那小子个子小,有点水蛇腰,嘴唇子翻翻着,眼睛还挺小的,长的不像人!”

  “别看人丑,哈尔滨那地方可使人向往!”我说。

  “你向往人家,人家不向往你!”

  吃完饭,我又到灵芝家。我推车子一进院子,大弟帽子也没戴就跑出来迎接。后边是三芝走的也挺快,接后是二芝。二芝用传情的眼光看着我;灵芝在屋缝纫机上做活,也忙出来迎接。

  芝母高兴地问:“在家来呀?”

  我没说到她老舅家,只先“啊”了一声。

  二芝热情让坐,灵芝忙端过烟盒子。站到我面前,一边给我裁抽烟纸,一边用眼睛看我:“哪股风把你吹来啦!”

  “听说你要结婚啦,我特意来看看你!”我仔细打量她面部,照过去老多了,虽然脸上没有皱纹,却干瘦干瘦,脸上没有血色。又黄又黑。单眼皮更显得明显了。两腮几乎塌陷下去。这付神情,使我的爱慕之心有几分冷了。她卷着烟递给我,一边划火一边说:“还结婚呢,发昏吧!”

  大弟十分亲近坐在我跟前,我说:“前些天打听你,听说你不念啦!”

  “上次当兵,我们大队给两名,我报上名也通过了,到公社让别人给顶下来啦!”

  “那你这高中不白念了吗?”我说,“这一辈子不报销了吗!”

  “可不,从那咱到现在一直在家呆着,看看也得上队上干活去啦!”

  二芝急忙上外屋去弄饭,我刚吃完,说啥也不让做:“回回来回回吃饭,真不好意思!”

  芝母说:“你这来看看我们,我们就高兴啦!”

  这时二芝进屋来擦手。

  我说:“去年正月初六来,二芝做的饭!”

  二芝说:“忘了!”

  “手都割破了!”我说。

  灵芝凑上来,我说:“你那天上哈市看对像去啦!”

  “你啥都知道!”灵芝斜了我一眼。

  “去年暑假是你做的菜,至今还记得,一个鸡蛋炒西红柿,油没少放,那才香呐。那叫苜蓿菜吧!”

  灵芝c二芝都笑了,灵芝说:“你还怪能起名的呢!”

  三芝从外面进来了,我问:“三芝,你考不上大学就甘心了吗?”

  三芝苦笑一下:“那有啥着!”

  我说:“我的心血也白费啦!”

  三芝说:“怪我不长脸,唉!”

  我说;“别悲观!再复习一年,来年再考!”

  芝母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干什么不吃碗饭!”

  我不想吃饭,大弟拉住我不让走。二芝在南锅头上炒菜,灵芝在北菜墩子上切肉,二芝说:“保证回家赶趟儿,马上就好,没什么好吃的!”

  灵芝脸又黄了,看我上屋,可能怕我动手动脚,我只得退回来,大弟又递烟给我。

  吃饭时,二芝把酒烫热了端上来。硬往我面前的盅子倒,大弟一劲儿往碗里夹肉丝儿和鹅蛋。我实在吃不下,只吃了小半勺大米饭。芝母说:“这大米是我姑爷从五常给买回来的,一百多斤!”

  收拾完碗筷,我们又唠起二芝的婚事。

  我对二芝说:“这次再找对像可得选准啦!”

  二芝从来听不进批评的话。有些急了,提高嗓门说:“原先我就不愿意,是媒人硬往家送东西,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我说:“还怨你,你不同意人家就过礼啦!”

  二芝脸都急红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声音更大了:“怨我?一点都不怨我,怪他老赵家小子没能耐——你看那个熊样!”

  “你说到底怨不怨你?”我说:“这咱儿也不像旧社会爹妈包办,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你自己看了并且和人家上哈市还溜达了!”

  “那到是啊!”二芝有些理屈词穷了。

  灵芝接上说:“溜达就非得跟他呀,结了婚还离婚哪!”

  芝母说:“谁要是再给老赵家提亲,我就把他骂出去!”

  我忙说:“我可不是给老赵家提亲来啦!”

  芝母气愤地指着外边大骂:“你看着,他老赵家再敢来找麻烦,我就跟他们拼啦!”

  二芝在地下说:“他要再敢来,我就拿刀剁了他!”

  我又问灵芝:“哈市那个怎么黄啦?”

  芝母说:“我没看中,一点人样都没有,说实话,哈市好一点的小伙子早都抓上对像了,凡是找不着对像的都不咋着!”

  二芝问我:“你怎么啥都知道?”

  “‘报马子’有都是,啥能瞒了他!”灵芝斜我一眼,“七百元过礼钱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竟巴瞎!”

  我笑了,问毛衣织的怎么样了?不行我就拿回去。

  芝母说:“晚几天穿吧。灵芝结婚忙!”

  灵芝说:“结婚前,我还有一件毛裤一件毛衣,他还有——指她对像!”

  芝母说:“结婚后织也行啊!你不就脱棉袄后穿吗?”

  临走时,我对灵芝说:“结婚可告诉个信儿!”

  大弟说:“我一定提前给你送信。谁不给也先给你信!”

  灵芝说:“忘了可不一定!”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