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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古道斜阳

  诸君一定都忘了吧!很久以前在六旗镇上打完擂台以后出了三个少年男女英侠他们的名字是叶砚霜c李雁红和纪翎。

  叶砚霜另有遇合失望断肠之余居然又逢铁守容旧情复炽现在正打得火热人家正在得意的时候我们先别去打扰他(她)们留待后叙。

  李雁红呢?上两本全是在说她一个人的事也是暂告一段落后面将愈是精彩而作者一枝秃笔实难述几下的事情现在就乘着他三人得意的得意伤心的伤心之时来谈一谈另一主角纪翎吧!

  读者诸君当不会忘记他有一付高壮的个儿大大的眼睛猿臂蜂腰真个是风姿飒爽英俊绝伦比之那位英柔相溶的美男子叶砚霜并不少有逊色然而他的遭遇却是四人中最可怜的。

  也许不该说他是最可怜反应说他是最幸福的人因为他不知道在饱尝爱情之后而失去爱情的痛苦比一个尚未领略爱情的更痛苦c更厉害因此他比之叶砚霜c李雁红c铁守容(后二人暂时尚在内)来说他应是最幸福的人了然而他并不以此为然他以为他是最寂寞c最可怜的人了。

  现在我们就看看他这份失神落魄的样子吧骑在高骏的黑马上深锁着剑眉那马瑞着热气身上也是蒸蒸的直冒汗这日子可真热尤其是云南这地方他心中在想李姑娘住在那呢!

  他在马上抬起头看一看这当空的烈日好象就要压下来似的二十四个秋老虎可真热!

  他手中持着一张薄薄的信笺上面有雁红的地址上面是:“云南永善县西城水月坊李宅”心说这李雁红也真胡涂那水月坊这么大地方姓李的人一定多得很到底她在那一家呢?

  想着见对面来了一行行人纪翎下了马上前一抱拳道:“对不起列位仁兄此处可有处地名叫水月坊么?”

  那为一人闻道:“向东走往右转有一条大石板路那地方就是水月坊。”纪翎忙弯腰道了谢上马又往前趟去果见有一条很宽的石板路两旁都是深宅大院多是朱漆红门路边是参天的梧桐树除了无数的鸟儿在梧桐树上飞来飞去出婉转的鸣声这条石道上鲜有行人环境是那么静雅。

  在这石板道道口上有一家小杂货店有一个秃顶的老人在招呼着生意纪翎下马对那老人微笑道:“借问一声此处可是水月坊么?”

  那老人点头笑道:“不错呀!相公找谁?”

  纪翎皱眉道:“你老人家可知道有位姓李的是不是住在这裹?”

  这老人一怔遂走出小店惊问道:“你问的是滇中道李道台府第?”

  纪翎也不由晕了头遂问:“这裹就一家姓李么?”

  这老头道:“我只知道李道台府别家我就不清楚了!”

  纪翎点头道:“那李道台住在那呢?”

  老人用手一指这石道尽头那堵高墙道:“那不就是!不过小伙子要是你不认识人家可别乱进去这是道台公馆可不是好玩的。”纪翎不由一笑心说就是找错了他还能吃人不成?

  遂即向老人道谢一个子牵马向那高墙走去这一走近始看清那高墙高有丈二黑漆大门镶着黄洞的门边门口是一边四个大红灯笼空悬在大门的两边两边墙上全系二尺见方的整块大理石镶着愈显得气派门口阶下有两列专供捆马缰的石架还有一辆黑漆四轮马车停在门口一个赶车的小子在车上打盹。

  纪翎因出身大族到也不觉如何气馁遂昂上阶方一敲动门镮由墙边上小红门开处出来了一个穿大褂的听差的高问道:“找谁的?”

  纪翎忙笑道:“请问此处是姓李的么?”

  这人点头道:“这是道台府你找谁?”

  纪翎心想管他的先问问错了也不要紧遂道:“我找一位叫李雁叫李雁红的李小姐可住在这么?”

  这人脸色突然一变道:“啊!找我们小姐她早就不在了不过你等一等我给您回禀一声老爷正好在府上用饭请进来。”纪翎一听雁红还没回来不由大失所望心想她既尚未回来自己还是别进去好方想告辟忽又念到既跑了这么远最少要进去留一封信呀再说也该见见她父母略尽后辈之礼才是呀!否则日后那雁红知道岂不会说自己失礼么?

  想到此遂额道:“好吧。”说着随那听差的由那小门进入一进门才见好大的院势放眼内望少说也有八进院子一色白墙碧瓦正中有一石亭红顶白柱庭内正围着一桌人在吃饭四下听差丫环不下五六个在侍候着遂见那听差的跑到那亭边高叫了声:“回道圣的话!”

  就听一洪声道:“顺喜有什么事?”

  这听差的上前打了损道:“有位公子来访我们小姐小的已把他带进来啦。”

  这老人啊了声道:“有这事红儿出门快两年了”

  才说至此又听一妇人道:“小翠呀!你快把这位公子带到内厅裹去我和老爷马上就去。”

  这被叫小翠的马上答应着一溜小跑跑到那听差的跟前道:“那位公子在那呢!”

  这顺喜遂往纪翎立处一指道:“那不是么!”这小翠闻言就跑过去待走近纪翎不由一怔未说话先就被对方这份英姿所吸住了一时反倒怔得不知说什么了。

  纪翎见跑来一小丫环不由一笑点点头这小翠方脸一红娇道:“太太请公子内厅裹坐一会就来。”说着钮动娇躯就往头走还回头一笑道:“喂你跟着我呀?。”纪翎只好跟着这丫环进了正厅见一幅壁画昼着一个老人穿著本朝朝服亮着红顶子心想原来这李道台还是钦赐二位品呢!否则是不能戴红顶子的。

  这小翠又往前走了好几步推开一扇锦屏又显出一厅较前客厅要小些但摆饰更为精致太师椅上都加猩猩红的大厚缎垫子地上是紫红色的地毡壁上悬着四幅工笔花卉显得很阔气。

  这小丫环把纪翎让至在这内厅内坐就还献上了一杯茶这才退下。

  纪翎此时心中真个是矛盾万分心想自己对她父母又能说些什么呢?如果冒昧说出真情反而有损雁红纯洁名誉要是不说呢!自己到底算是干什么地?

  一时只急得他在坐位上遍体汗下手中尚累累的抓着那雁红给砚霜的信顺手把它搁在桌上正在内心忧急得不可开交之时忽见那扇缎屏启处走进一对人来纪翎忙由住上一站而起

  见进来二人一男一女差不多都上了些年岁男的有四十上下一身灰缎马裤褂浓眉大眼头戴一顶青缎小便帽正中配着一块方翠仪态很是俊逸身侧一妇人约有四十五六的年纪黑夹般的旗袍一双小脚不过面似桃花并不显得十分老乍看起来直如三十许人纪翎猜想这定是主人夫妇了。

  不由由位上一起躬身一礼那老人一见纪翎猛一止步眨了两下眼又看了身侧妇人一眼惊喜之情形于表面遂惊道:“你是叶家的贤侄么?。”

  纪翎不由心中一怔顿时之间心中的感慨万千先他暗暗念到原来这李雁红父母都知道叶砚霜这么个人可见人家原是如何好的交情了自己真是何苦再夹在当中呢?。

  他心中突然灵机一动暗忖:我何不就暂冒充那叶砚霜一下借此向她父母表示对雁红的决心如此雁红回后她父母一定会美言一二岂不是好?自己乘此机会再外请那砚霜一下告以实倩成全他二人美事自己就此浪迹江湖漂渡一生也就算了。

  想到此他竟糊裹胡涂的点了点头那妇人见状大喜的上前一步打量丁纪翎一阵笑道:“你是砚霜?好孩子!我们十几年没见了你竟长的这么大了!。”

  她竟边说边掏出小手巾抹起泪来了一面抖声道:“好孩子你快请坐咱们慢慢谈。”

  那位李道台也叹了口气道:“贤侄!我同尊大人是老朋友了你嘛!同小女又是自小的婚约咱们是友上加亲。”

  纪翎听至此心内才恍然大悟暗道了声:“原来他们本是未婚夫萋这就更没有话说了。”只恨自己平白无故加涉其中令砚霜伤心而去自己真是罪大恶极了。

  想到此心中好不愧疚万分那李道台此时见几上一封素笺只当是这位叶公子带来给自己的信笺不由顺手由几上拿起展开一看不由一怔见上面是:“砚哥哥。”心中不由一喜他一眼已看出这是自己女儿的字再一看末尾签名是“你的妻子雁红上”心中那份乐简直就别提了。

  暗忖:原来女儿竟没有走失竟是寻她未来的丈夫去了才想好好看看她是写些什么。

  不想纪翎一眼见状羞得脸色大红不自主的伸出了手口中吃吃道了声:“伯父。”

  这李道台见状呵呵大笑着把手中信还交到纪翎手中瞇眼道:“这我就放心了雁红这丫头敢情没丢好孩子你见着她没有?”

  纪翎不由佯笑的点了点头道:“小侄月前才在六旗镇上见到了令媛”

  那李夫人不由喜得大声道:“真好?这是真事?”

  李道台在一旁岔道:“当然是真的啦!叶贤侄还曾说瞎话?这你可放心了也别一天到晚怪我找不着她了”

  那李夫人不由点头闭目念道:“阿弥陀佛这可好啰”遂开目笑对纪翎道:“孩子!不是我说你你要再不来我就要去北京铁提督府找你母子去论理去了到底是要我们姑娘不要?这么些年连个话都没有?雁红这孩子也不算小了”

  那李道台在一旁笑插言道:“好了!好了!他不是来了吗你还说什么说?你没看雁红这丫头给贤侄的信写的可真亲”说着不由仰天大笑了起来。

  纪翎虽是冒充砚霜但处此极窘情况上也不由窘得脸色大红随把头低了下来。

  他此时的内心那份苦就别提了失望c伤心几乎使他焚心窒息但他勉强忍着这份极度的痛反而抬起头来一笑道:“小侄本当早来为二位大人请安只是琐事就身竟不容抽身尚请二位大人谅宥”

  那李道台反而面现悲容的点了点头正色道:“孩子!我们怎么能怪你?只惭愧令尊大人仙逝时我们这远亲竟是不知!”说至此不由声音竟有些抖那李夫人竟干脆哭了起来直用手中擦泪纪翎心中不由一惊腤忖原来那叶砚霜父亲竟新死不久自己竟是不知。

  说不得也只好陪着流了会子泪他本有一肚子说不出来的委曲正好借着这机会一泄心中悲痛这一伤心竟自泪下如雨一时反到收之不住。

  最后还时李氏夫妇见他伤心到如此地步怕伤了身子好一阵劝才把他给劝住了!

  纪翎止住了哭觉得在此更增伤心不由往起一站对二老打了一礼泣然道:“小侄想就此告薜二位大人待回去禀明母亲再专程来奉迎令媛顺为二位大人问安”

  二位老人闻言一齐站起那李道台忧色道:“贤侄!可不能走你远道来此那能就走?可不能叫你走你乖乖的呆在这最少要住半个月才能放你回去”

  纪翎不由大急当时急道:“老伯厚爱小侄感激不尽只是尚有极重要之事留待小侄亲理尚请大人不以见责才好!”

  这李道台闻言还是不信纪翎苦求不可最后那李道台才不得已的皱眉道:“真有这么重要的事连一天也不能多留?”

  纪翎因恐雁红马上转回见了面反而无法交往了只好点头道:“伯父对小侄心意小侄心领万分只是因尚有友人在候实在不便久留李姑娘想必也就在这两天内可回来了二位大人大可放心”

  说着向二老行了一礼这二位老人家不得已只好双双送他到门口还一直在叹着气又令人一取了一大封银子好说歹说非劝他收下了。

  纪翎只好带愧收下李氏夫妇一直送他到大门口再三叮嘱路上小心这才含泪转回不言他夫妇归后一心惦念着女儿转回且说纪翎出得李府后真个是万金俱熄他已决心一个人远离世俗远走高飞自己孤单的过一生就算了

  然而这么长的一段日子那砚霜又曾上那去呢!又上那裹去找他呢?

  忽然他想到雁红昔日曾恳求自己收徒之事心中不由一动暗忖:“我既然答应了她收那方凤致为徒又怎可耍赖好在自己此时已心灰意冷不如就收个徒弟回转故山干天岭小云峰一心一意的闭门练功教徒一来可免却这许多无味的烦恼再方面也不负故人之托。

  他想到此不由突然转念决心即日起程赴那方府一行看看这位徒弟是否真如雁红所言顺便路上尚可就便访一访那叶砚霜

  不一日他果然催骑来至冀省大名这一路上饱尝风霜之苦尤其是内心忧伤得肝肠欲断他已完全把自己忘了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好象茫然无我似的。

  他并不恨雁红和叶砚霜反而深深的恨着自己他认为他二人本是一双两好被自己从中取闹给拆散了每想及此他总是觉得自己是犯了淘天大罪

  他由囊中取出往昔雁红为他所写的那封介绍信一路顺着地址找了去果然于当日傍晚时光他找到了那条垂柳的大道有两个卖贴饼的推着小车叫卖着走过阵阵的小风吹得两旁的柳树茎弯叶扬暮色裹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有一个安定的生活了不应该再在江湖上乱跑瞎混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皱着那双如剑之眉想不到夙日极其爽朗开扩的纪翎如今竟会变了。

  他找到了那所高大的牢门大红的砖墙巨石的砌门正门上铸着两个大金字“方府”他自念声:“不错是这裹了!”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把那匹马系在柳树上自己上前以手在门上铜镮上叩了两声出铮铮的响声。

  就见那大门上先开了一小门和雁红一样的有一个秃头的老人由那门洞裹伸出了头见纪翎这一付打扮不由一怔心说好俊的一位公子爷想着对着纪翎笑了一笑道:“这是方学台府公子你找谁?”

  纪翎不由笑点了点头道:“我姓纪有一位李小姐介绍我来此一晤贵宅主人请开门去通禀一声。”

  这老人翻眼想了想一面收头回去倘自语的道:“李小姐?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人?z公子你等着我给你开门。”

  说着话这大门就开了纪翎见院中花石点缀遍地细草茵茸平铺一条花道直通正厅道旁花池有牡丹有水仙仅看至此就如此宅之人不是凡士不由平空生了不少敬仰之心。

  那老人笑对纪翎鞠躬道:“公子请随我先进去用茶我这就去给您通禀一声。”

  说着转过身子弯着腰在前带路一面口中叫道:“小喜子!去把门口的马牵到后槽裹上上料!”

  果见一小童答应着出门纪翎怕那马不老实忙出门亲自拉进来交给小童牵着慢慢向那墙边上马槽中牵去此时那老人领着纪翎至正厅门口开开门道声:“公子请裹面坐!我们老爷正在书房处埋书信呢!我这就去给你请!”

  纪翎答应着一面掏出了雁红所写的那封介绍信递与这老仆道:“请先把这封信递交你们主人过目”

  这老仆答应着用手在那门边一条下垂的红带上垃了一声叮铃铃一阵铃声就由内一阵笑喊道:“来了来了”那幅彩屏后跟着跑进一个一身大绿衣裳的小丫环这丫环正是偷恋那位假公子李雁红的春萍后来李雁红走了他还一直哭了好几天。

  要知那时代女孩子是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使是给人家当丫环的婚姻一项也是自己作不得主而这般丫环们年岁都已及笠情之于人是不分贵贱的所以她们照样有一份纯洁贞挚的爱只是那时深府巨院又那能有机会让她们对于异性有所接触所以她们是那么孤独那么忧郁她们的命运和婚姻完全要等待着所待奉的主人赐与和慈悲。

  此时那春萍跑出一看见是一俊挺绝伦的俏公子不由芳心一阵羞涩竟感到不大自然起来还是纪翎落落大方的笑了笑道:“我姓纪是从南方来的”

  这春萍才惊觉的哦了一声嫣然笑道:“纪公子请坐小婢这就去给你倒苶!”

  纪翎谢道:“不必客气了!”

  这春萍笑着跑出须臾端出一杯茶进来纪翎方道了声:“谢谢!”

  遂见方才引自己进来的那老人打开门帘道了声:“我们老爷来啦!”

  跟着由内走出一六旬左右红面老人一身府裯裤褂手中仍搓着一对玉胆这老人满面惊奇的由内中快步而入一进门上下打量纪翎半天颇为惊喜的道:“欢迎!欢迎纪公子远地而来本应为公子设筵洗麈只是如今晚了!容明日再补吧”

  说着纪翎已向这方老爷行了一礼道:“晚生纪翎向老伯问安”

  这老人一面答谢着道:“不敢当!不敢当!”遂对一边那小丫环春萍道:“去把太太请来就说是李公子介绍的客人来了”纪翎不由一怔心说这老人家真昏了头了怎么说是李公子介绍来的?

  那春萍闻言喜得转身就跑她并不听老爷的话先去通知方夫人却绕个小弯拐到小姐房中见方凤仪正在插花不由笑道:“小姐好消息好消息”

  凤仪放下绣花怔道:“什么好消息?”

  春萍挤鼻子弄眼喘笑道:“你猜猜看?”

  方小姐站起瞋道:“你别给我绕舌子了快说吧!”

  春萍这才手抚前胸喘道:“那李公子他”

  方言及此方小姐不由秀真一展喜道:“什么?李公子来啦?”

  那春萍不由笑着摇头道:“哎呀小姐你可别慌呀?是李公子请他朋友来找老爷有事这位公子”说着她竟低下了头方凤仪虽感失望但既听是李公子差了人来自然是好消息当时忙由床上拿起一翠绿披头往身上一披对春萍道:“你带我偷偷去瞧瞧去”

  春萍笑道:“等一等!我先去通知太太一声”看着扭身就跑了一会又进来方小姐已迫不及待的走出了闺房春萍这才拉着她手由内房暖厅绕了几个小弯子到了那内容厅由那绵屏后隔缝向外一看这主婢二人芳心都不由酥了暗赞了一声:“好个俏俊的公子”

  此时那方夫人也走进来了客气了一番各自落坐那方老爷皱眉对自己太太道:“这真是开玩笑这孩子唉!那李公子他是个小姐呀是女扮男装”

  方太太一听睁大双目怔道:“那个李公子?”

  方老爷叹道:“就是那李道台的公子不是公子是个小姐易钗而弁把我们一家都给骗着了我说呢!总看他有点秀裹秀气而且最后走得奇怪留的信也古怪”。

  方夫人闻言竟惊得往起一站笑惊道:“有这种事?这是真的?”

  方老爷一指纪翎道:“这位公子亲口说的还假的了?何况还有那位小姐亲笔的信”说着又皱眉对纪翎道:“李姐芳名是李砚霜还是李雁红?我都弄胡涂了这孩子唉!”下面他本想说:“把我们凤仪可害苦了”但因纪翎是生人所以这句话到口又忍住了还一直摇头不已。

  纪翎闻言心内一阵酸暗忖原来雁红在外均化名为李砚霜由此可见对砚霜的思念之情了想到此不由苦笑了笑道:“李小姐本名雁红砚霜想必是她临时的化名吧”二老此时才恍然大悟心内怅然似有所失一时对望着心内又好气又好笑。

  不言他老夫妇心中感慨不已且说那屏头之后的小姐和丫环闻言之后都不由惊得呆了。

  尤其是那位方凤仪小姐更是羞得粉颈低垂芳心也不知是酸是苦暗道:“好个小丫头片子你可真会逗人害得我这几个月为你茶饭不思却不知你竟是个女的”。

  想到此偷看了春萍一眼那春萍此时也是脸色绯红彼此似笑又怨的对笑了笑心中都感到大不是味方小姐不由往起一站想回返房中却被那春萍一把给拉住了只好又蹲下身子听那纪公子说些什么。

  此时那方老爷笑着摸了摸头对纪翎道:“那李姑娘一身功夫可真不得了她信上对纪先生如此夸赞想必先生武功定是不弱了”。

  纪翎面红的谦虚道:“晚生那有什么武功和那位李姑娘还不是差不多”这本是一句客气话但那方氏二老听起来俱不由大吃一惊知道来人定有一身奇技。

  当时又问了纪翎的身世这一提起大家又不是外人纪翎的父亲方老爷是早已慕名一席话谈得方氏二老好不欢心。

  那方老爷私观纪翎英俊有为诚实忠厚谈吐不俗学凡所问无不对答如流有些见解竟高过自己心中不由大为赞赏再一问对方年岁竟和小女相差不过三岁心中已暗暗打了个主意只是没有说出而已。

  这主宾三人一席话暗地裹已把一旁偷看的二人听得入了迷尤其是方凤仪一生对于文学无论诗词歌赋都有极深的造诣自负极高令夕隔屏听了这英俊豪迈的纪公子一席话芳心中不由拜服得五体投地在一打量这纪翎!

  只见他方面大耳目如点漆长眉如剑斜挑入颊再一笑露出编贝之齿真个是俊秀已极试观大苍众生何独有此俊逸公子于是那一颗本来属于雁红的痴心在粉碎失望之余竟不知觉间扑向了纪翎。

  主人如此丫环就更别说了春萍此时更是看得芳心砰砰乱跳要不是小姐在旁她早就借故倒茶进去了。

  二人正在盘弄心思之际忽见方氏夫妇相继起身随着那纪翎也站起来了。

  方小姐心中方一惊只当这位纪公子要走了心中怅然若失却听得自己父亲笑道:“这孩子皮得很恐怕有辱李姑娘及贤侄的一番厚意了”接着又听他喊道:“春萍呀!去看看小少爷在不在院子裹纪公子要看看他”。

  方小姐一听才知原来是到院子裹去找自己弟弟那春萍本在小姐身旁也在偷看一听叫自己不由自主的答应了一声由屏头内钻出方氏二老都不由一怔春萍这才觉不由羞了个大红脸一低头就跑出去了方小姐见状也不敢再在后面偷看了忙返身轻步回房去了此时方氏二老随着纪翎也踱出室外。

  纪翎脑中方想这方凤致不知是怎么个小孩居然会蒙雁红如此器重想必是一颇懂得规矩的小孩就在他此念尚未想完突然一声脆喝道:“小爷到也!”骤见由一大石上黑影一闪跟着扑通一声三人都吃了一惊再一细看始见是一年方十二三岁的小孩。

  这小孩一身黑缎马裤褂腰上紧束着一条绸巾背上斜背着一口跟他人差不多长的剑也不知是他那找的打扮得挺像个侠客似的。

  此时想是由那石上跳下太高了摔得他眦牙咧嘴样子可笑已极。

  纪翎见这小孩长得唇红齿白阔厚颔果然是一难得的上材心中已猜出定是那方凤致无疑。

  果然那方老爷见状又气又笑的喝道:“还不起来!见见你纪大哥你看看你这一身打扮唉这是维给你出的花样?”

  这方凤致由地上蹂耆屁股站起来翻着那双大眼睛看了纪翎一会纪翎笑道:“小兄弟!你这身打扮到真像个侠客呢!你会什么本事?”

  这方凤致后退一步看着纪翎道:“你是不是也会武?”

  纪翎点点头道:“会呀!这么样你还跟我比武是不是?”

  方老爷闻言也给逗笑了一面对方凤致笑叱道:“你纪大哥本事可大了这次来就是想收你作徒弟的你怎么一点礼貌也不懂要是把纪大哥气走了看还会有人来教你不会还不快给你大哥鞠个躬!”

  这方凤致似不大愿意的勉强给纪翎打了一个礼然后抬起头对纪翎小声道:“今天是有爸爸妈妈在旁边要不然我非给你比武不可”

  方老爷方怒喝了一声:“胡说!”

  纪翎却对着方老爷眨了眨眼遂接着笑言道:“那真是在好不过了你看!”说着以手拍了拍自己的那把折扇道:“我这把扇子就是我的兵器今天就是专门找你来此武来的怎么样你敢不敢?”

  这小孩一听劲可大了先看了他父亲一眼方老爷含笑的和方夫人各自退后几步。

  原来那纪翎正想借此机会一来好看看这方凤致是否真有本事?再方面可杀杀那方凤致的威所以闻言后各自退后几步空出一块地方好让他们动手。

  方凤致此时一看自己父母俱都含笑退后宽心不由大放当时紧了紧扎在腰上的那根绸巾道:“你不要以为这是普通手巾告诉你它名字叫做英雄巾不是英雄可不敢随便扎它就像你一样腰上就不敢随便扎要不然就有绿林道上的朋友找你的麻烦你知道了吧?”

  纪翎听后也不禁被逗笑了方氏二老更是又笑又气方老爷忍不住皱眉道:“你这一套都是那学的?一定又是老周告诉你的是不是?”

  那方凤致闻言一撇嘴道:“老周他也配!他只算是我的大师兄李大哥才配当我师父我已经答应等见了李大哥以后求求他也把老周收下!”说到此又低下头想了想又抬起头道:“他已经五十五岁了练童子功是不行了不过还可以练别的功夫”

  纪翎此时听得直想笑不由笑问道:“小兄弟!你这口剑不错呢!是在那得的?”

  方凤致闻言先看了父亲一眼脸红道:“没什么还可以用就是了”

  方老爷再仔细一看他背的那口剑不由怒道:“好小子!我说怪眼热的原来你把我书房的那口剑给偷出来了?这口剑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你居然背出来乱玩简直气死我了还不拿过来不是你纪大哥在旁边今天不揍死你才怪!”

  方凤致只好哭丧着脸把宝剑解下远远的递给方老爷又看了纪翎一眼。

  纪翎笑对方老爷道:“想不到老伯尚收有如此一口好剑如小侄所见不差此剑定还是一口宝刃呢!”

  方老窬闻言不由一惊喜道:“啊!有这回事?”

  纪翎笑道:“可否借小侄一现?”

  方老爷笑着把剑递过一面连道:“当然可以只是这口剑自传入我手后始终还没打开过怎么抽都抽不出真奇怪!”

  方凤致也在一旁道:“用石头砸都砸不开真气死人!”

  方老爷闻言怒目瞪了他一眼恨道:“好小子!你用石头砸砸坏了看怎么了?”方凤致才知说漏了嘴后退了两步吓得直伸舌头。

  纪翎接过剑后略一过目连声赞道:“好剑!好剑!”

  方凤致在一旁岔嘴道:“再好抽不出来还不是白费!”

  方老爷喝了声:“你少答碴!”

  纪翎笑着了方凤致一眼遂又回头对方老爷道:“小侄代伯父将此剑抽开如何?”

  方老爷喜得张大双目道:“那简直太好了不过恐怕是难得很”

  纪翎笑着把这口剑在手中把玩了几转他是玩剑的老行家只看了看已知这剑原来还有暗锁锁着暗想怪不得你们抽它不出想着先用手按了一下剑柄上的哑簧这剑“呛!”的响了一声。

  方老爷啊了一声满面喜容方凤致在一旁道:“没有用!这声音我也曾叫它响就是开不开爸爸是白高兴!”

  方老爷气得看了他剑一眼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说着话纪翎遂用手在这剑尾两边用手捏了两下又用手在这匣上用力拍了一掌遂听:“呛啷啷!”一声脆鸣这口剑竟自己跳出剑匣有四五寸长一时霞光外泄耀眼难睁方氏全家都不由喜得惊叫了一声一起偎了上来。

  方凤致笑道:“乖乖!你还真有两手真被你弄开了”

  纪翎右手扣剑柄以姆c四五三指扣柄中食二指一压剑身跟着向外一抽隐闻丝!的一声细响剑气如虹这口剑已全部撤出了匣。

  一时间剑身连抖出吟吟之声剑芒舌吐美光刺目果然是口不可多得的惊世奇刃。

  纪翎一面以手指向这剑身弹了两下声若抖钢丝一般吟吟不绝于耳不由点了点头连道:“果然所料不差恭喜老伯收此奇珍只是这等罕世异物最能引一般武林觊觎伯父尚需好好珍藏才是!”说着合剑于匣递上。

  方老爷接过剑喜之不禁一面顺手抽了出来环目四视想是欲找物试一试这剑到底利不利。

  纪翎笑指一山石道:“伯父可以此巨石为鞘用剑放心往上挥砍就可知小侄方才所言不假了!”

  方老爷目视那一方假山石像是怕损了手中剑颇像犹豫不决的样子。

  方凤致在一旁已迫不及待的喊道:“爸爸砍呀!纪大哥叫砍就砍错不了”

  纪翎也笑道:“伯父但砍无妨!”

  方老爷这才抖剑向那大石顺手挥了去他仍不敢用太大的劲但听“呛!”一声龙吟那剑身挥在坚石赛铁的巨石之上竟然一挥而入石内方老爷不由大喜跟着一用劲向外一削丝丝声下那剑就像削豆腐似的一闪已由石这边削出再看那大石依然像是完好如初的耸立在当地。

  纪翎走前顺手向那石身一推轰然一声大震那假山石竟齐方老爷剑削处平翻而下宸得众人立足处都动了一下。

  此时院中众女婢还有那方小姐都聚在一旁争看着这口奇剑谁也没注意到那住痴情的方小姐一双澄波秀目却眨红含情的盯在这位纪公子身上芳心中不禁对这位俏公子佩服了个五体投地。

  纪翎此时见围了一大圈丫环婆子不由感道局促不安偶一抬头现人群之中一佳人颦眉凝目的正看着自己神态紧着都有异众女蝢觉眼睛一亮心想这是谁?一时间愈觉得面上讪讪热。

  方老爷此时笑对身侧丫环道:“等会到后院裹叫几个人来把这大石抬出去!”

  纪翎闻言笑道:“伯父要抬往何处小侄愿效劳!”

  方老爷干笑了两声道:“咳!随便它搁着吧”内心也不由暗道:“你好大的口气这么大石头你一介书生模样能一个人抬得动?”

  谁知他想着的工夫纪翎已含笑趋前他就像儿戏似的仅出单掌向那巨石上一按跟着向上一提真像跟抓小鸡一样的给提了起来遂着向原先那巨石上一合略一挪移竟扣了个藏石合缝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却有一人拍了几下手。

  随声望去竟是那一向面娇不出闺门的方凤仪小姐她自己也奇怪怎么会惊喜的忘了形竟会拍起手来这一拍手不由引得纪翎寻声一望。

  顿时她的脸又红了他不由自主的对着向自己捧场的这位姑娘笑了笑方小姐羞得马上低下了头。

  方老爷扭脸一看不由笑道:“你也出来了!正好来来来!见见你纪大哥!他是那位李公子啊李小姐的朋友你见见!”

  方凤仪简言心中不知如何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味儿闻言后低头行近方老爷笑对纪翎道:“这就是小女凤仪。”

  遂一指纪翎对自己女儿道:“这是你纪大哥单各一个翎字”

  方凤仪不由微启秀月瞟了他一眼纪翎故放大方的道了声:“贤妹请了愚兄常闻那位李雁红姑娘提到你并请愚兄代其致意!”

  方凤仪不由低道了一声:“谢谢纪大哥”

  方老爷在一旁忿言道:“孩子你还不知道那李大哥是女扮男装是位小姐我们都被幪住了!”

  方小姐虽早就知道了可也不能不有意装作吃惊的道:“李大哥是女的?有这种事?”

  方老爷用手一指纪翎道:“你纪大哥亲口说的还有她自己信上说的这还假得了么?”说着连连笑着摇头遂道:“那位李小姐去时曾书明要与小儿物色一位老师却不知竟找到了贤侄你真是太不敢当了”

  纪翎不由一笑道:“伯父太客气了慢说此事还受李姑娘再三托附就是小侄与伯父关系也不容有所推辞何况这位小兄弟资禀竟是如此上品”

  说着笑瞟了一旁又腰而立的方凤致点点头道:“兄弟!我都忘了你不是还要给我比武么?”

  方凤致闻言脸上一红其实他眼见纪翎诸般神勇心中早就软了一半多自知不是对方敌手所以他在一旁连提都不敢提现在被纪翎一催不由大恐急道:“纪大哥的本事我见过了比不比都无所谓”

  纪翎对方老爷眨了两下眼道:“那怎么行?我已经答应了你怎么也得比比要不然叫人家笑话那可不行”

  方凤致此时颇感狼借这小家伙可有他自己的点子他知道要是明张旗鼓的打一定不是纪翎的对手所以此时小脑袋裹正在打歪念头。

  纪翎言罢方回头对方氏二老一笑忽觉右脑劲风猛袭而下不由大惊又闻得方老爷厉喝一声:“畜牲你敢”纪翎头也不回向前一滑步“仙人换影”向右猛一闪身已窥出原来是那方凤致一双瘦爪正从自己头顶上掠过。

  纪翎不由暗笑了笑心道:“好小子?还敢施暗算今天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以后谅你也不服我。”

  想到此正逢那方凤致一招走空这小子别看没学到什么武功但此子天质奇佳自小就能纵高跳矮力量也非一般和他年岁相彷的所能比格竟日无事在这花园之中窟上纵下到给他研究出来几种怪招府内的几个听差厨子都算倒了霉了差不多都被他拿来当靶子打得鼻青眼肿满头是包。

  他暗袭纪翎这一手就是他自已研究出来最得意的一手平日捉猫捕雀用出他这一手还真有些效力此次因对付的是纪翎所以更是加了十分快捷暗付以自己经验颈下两肩之上那一条大筋是好地方平日那些仆厨只要一被自己抓住此处定是酥软无力哀声讨饶只要把他这地方一下抓住不怕这纪大哥不当众向自己低头方凤致想得倒蛮有理。

  不想他这一招竟走了空心中已大为毛正逢纪翎恍身来至自己右侧这方凤致知道是非打不可了一面双手连恍道:“好!现在我们开始此武”

  纪翎含笑而立心说:“好精灵的小子他倒会自己遮羞”遂点了两下头道:“好厉害的飞鹰搏兔小兄弟!这一招是谁教你的?”

  方凤致才要开口纪翎已闪身至前口中叫了声:“前胸看打!”真个的一掌直往方凤致前胸劈去方氏二老俱当纪翎真个怒下了毒手不由吓得惊叫了一声。

  方凤致见纪翎这一掌来势如电吓得慌了手脚拚命向上一窜奈何对方纪大哥这一双手竟像是如影附形也不知他怎么一翻自己整个前胸却被一层劲力给罩了住想动也动不得。

  这只是一霎那间的事情遂又觉前胸一麻方以为是中了掌力才怪叫一声遂觉全身一震自己身上并无痛痒竟被那纪大哥将自己前胸衣裳给抓了个牢牢的单搴过了顶。

  方凤致此时不由又惊又怕方氏二老见状心虽耽心爱子但已确知纪翎不会伤他见状也不由笑了起来。

  那方凤致在空中被转得头昏脑胀手足划空虽一力下击奈何总是挨对方不着不由在空中抖道:“喂!纪大哥!纪大哥!”

  纪翎笑道:“怎么样?”

  方凤致一面唷道:“放下!放下!算我输了行不行?”

  纪翎仍有意笑道:“那怎么行算你输了?到底谁真的输了?你得说清楚一点要不然你还得在上面凉快凉快!”说着五指微动竟把方凤致给拋了起来这一下可真把这家伙给吓坏了在空中哇哇怪叫道:“我输了行不行?纪大哥快放下快放下这摔一家伙可不是玩的!”

  纪翎这才把他放下这小家伙一下地又神气起来了紧了一下裤带见四周之人都看着自己笑不由大喝一声跳道:“谁不服气过来少爷不打他个五眼青才怪”说着又看了纪翎一眼现这话不能这么说即刻又改过来道:“除了纪大哥以外人家是真有真功夫我不能给人家耍赖你们这一群草包笑个什么劲男的要是不服我一个打你们三个丫头要是不服你们就全上来看看谁厉害?”

  这一番话竟连纪翎也给逗得笑了方老爷笑骂道:“你也真有脸!既然输给你纪大哥了还不上前行拜师之礼?把你纪大哥气走了我看你那裹再去找这么大本事的师父去!”

  方凤致此时内心对纪翎也拜服万分闻言红着脸走上一步正要下拜纪翎忙把他掺起笑道:“拜师不迟!我收徒弟可没有这么简单呢!我还要考查一下你的心性如何配不配作我徒弟?”方氏二老闻言不由一怔。

  纪翎忙对二老笑道:“小侄实因尚有要事不克在此久留欲去追访一人令郎德智兼佳小侄能得此传人尚有何憾?只待那事一了定当早日赴府如二老放心小侄想把这小兄弟带返干天岭在小侄习艺旧处专心传授他一番不出五年定有大成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方氏二老闻言大喜方老爷走前一步执起纪翎一手道:“贤侄这番深意我夫妇铭感终身只是贤侄何妨在舍间少居几天容对贤侄少尽些心意才好”

  纪翎方一笑未言那方凤致已跑前来纪翎叫道:“师父要走可不行!我知道你是恨我将才打你一走一定就不来了!”言罢眼圈红竟像是要哭的样子纪翎不由执起他一手道:“小兄弟!你错了我说来一定来”

  方凤致摇头道:“那你为什么不叫我给你磕头?没有行拜师之礼大哥还是大哥我还是我!”

  纪翎不由皱眉笑道:“原来你不放心这个既如此你就行吧!不过我可不要你叫我师父你还是叫我大哥好了”

  方老爷在一旁岔言道:“那怎么行名不正者言不顺言不顺者事不成这师父是万万要叫的”

  纪翎不由面红道:“小侄和老伯辈份已定岂能再以长者自居!你说小侄也不过此之令郎痴长不了几岁这师父二字是万万担当不起尚请老伯不要以此相强为妙!”

  方老爷闻言不由皱起了眉一时倒真不知说什么了还是方夫人见状在一旁笑道:“既然纪公子如此说就叫他大哥又有何妨?这有什么关系?”

  方老爷斜视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遂叹了口气道:“既如此就暂时依贤侄如此称碎好了”

  纪翎不由大喜那方凤致见状早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跪地一连磕了三个头道:“师父在上弟子方凤致这裹有礼了”

  纪翎忙掺起他道:“以后你心裹只要敬我如师嘴裹还是叫我纪大哥好了”方凤致连忙道好。

  此时一行人鱼贯的返回大厅方老爷皱眉道:“贤侄难道如此急于上路?连几天都不能在此少留么?”

  纪翎低头想了想道:“既然伯父一意邀留小侄就多留一日好了”方氏二老闻言虽仍觉一日太短但总比不留好俱都高兴不止于是纪翎当晚就被留住在方府也就是从前李雁红睡的那一间房子。

  这一夜他在榻上翻来覆去脑中想着往事尤其是他想到了李雁红。

  这姑娘对他的印象太深了他想到她如今恐怕已回家了吧!

  “当她知道叶砚霜会去找她她又该如何的兴奋啊!只是。”

  “只是那叶砚霜如今又上那去了呢?他难道竟真的忍下心离开雁红?我一定要设法找到他把这事给他说清楚告诉他雁红对他的真心!”

  “她对我只是一份兄妹的爱而真正爱的却是他。”

  “然而雁红你可知道我多么爱你哟今后这无穷的岁月我只能把这一份腻爱深深的埋在我的内心我是不会再去爱第二个人了你!雁红快些回到你心上人砚霜的怀中去吧以砚霜那身本事和仪表配你是够了唉!”

  他叹了口气一个人从床上起来推开窗外面是一片如银夜色他用手支着头触目着这院中的夜景脑子裹重复着这些断肠的事。

  他想到眼前的方凤致这孩子难得如此顽皮根骨又是如此好倒挺对自己的心思自己既然已万念俱熄正好收了此子潜回那干天岭故处随着师父和那黑猩子好好的传这孩子一身功夫总算不负那恨心的无情人雁红所托。

  想到此他心中真不知是何滋味看看天色已近午夜睡也睡不着几上放着自己的那口宝剑和那把扇子。

  忽然他想到了这口剑自己自从得到它以后竟从来没有用过对敌只是用那一把扇子听师父说这口剑剑名“墨蝗”倒是一口不可多得的宝刃

  想着不由顺手取过慢慢的抽出露比暗紫色的光华阴冷冷的逼人肌肤他把它完全抽出暗室裹愈显得冷森森直如一条抖动的青蛇

  他又把它合入鞘内放在床边叹了口气才把双目闭上不久忽听这睡室门上有人敲了一声似一女孩的声音轻叫道:“纪公子纪公子”纪翎不由在床上一怔心说这是谁这么大胆?深更半夜来找自己要是有所传闻自己一世英名可就完了。

  想到此心一狠干脆给她来个装睡才一闪眼那门原就没上锁竟呼的响了一声开了。

  纪翎在床上听得心内碰碰乱跳微微睁开一眼顿时脸一陈热心想你这小丫环真是好大胆。

  原来屋中进来二人俱是亭亭玉人前面那人一身红缎睡袄梳着一条大辫子瞟着那对又大又亮的眼睛不是别人正是带着自己入居此室的那个丫环春萍。

  纪翎见她手中撑着一盏羊脂灯台进室后回头又皱眉又抬头好似催身后那人快进来似的。

  纪翎原先只以为就是这春萍一人正想下床劝她回去见状心内一惊再偷偷往这春萍身后一看不由吓了个大红脸。

  心说方小姐你怎么也来了?这么三更半夜到我房中来作什么?。

  由是连忙闭上了眼心说反正你们怎么叫我都给你们来个装睡着自然你们就会走了。

  想到此却听得那方小姐低声抖道:“春萍!不行!我怕我还是回去吧!”

  却又听那春萍压低声道:“小姐你真是!来都来了还怕什么嘛!这事情不给他说妥他明天一走谁知道他来不来?这么绝世的佳公子以后又到那去找去?”

  纪翻在床上羞了个大红脸暗骂一声:“小丫头!原来是你出的点子”所幸室内漆黑虽有春萍手上那一盏豆油灯可是昏暗暗之中她们可看不清纪翎的脸色。

  此时又闻那方小姐抖道:“我我怎么好意思给他说呢!人家又睡着了”

  那春萍道:“唉呀!小姐你可真急人!只要你把他叫醒稍微透一点意思他也不是傻子只要你们口头上有了婚约事情就成了一半了”

  纪翎在床上听得心裹热偷偷睁眼一瞧见那位方小姐一身白绸长衣外披翠缎披风暗影裹云轻松美目澄波好一番天姿国色此时闻言后竟是又羞又笑的低着头。

  那春萍挤鼻道:“还不快点放心!我不在这听你们说话我到外面去给你们把风去你尽管放心的谈你们的!”

  说着笑了笑正要翻身出去却又被那位方小姐伸出玉臂给拉住了羞道:“我叫醒他?”

  春萍笑道:“当然啰!不叫醒他怎么谈话?”

  方小姐不由娥眉吟道:“那多不好意思他要是问我作什么呢?”

  春萍不由仰头想了想道:“这你就说到这屋来找东西”

  方小姐紧张的道:“找东西也不能把人家叫醒呀?”

  春萍又看了纪翎一眼笑嗔道:“小姐真是你不会说本来是来找东西的因见他睡觉被子都没盖怕他受凉了所以叫醒他叫他盖被子这个理由再好也不过了!”

  方小姐才低头没话说想是对这个借口感到还不错春萍笑着挣开了她的手把那盏灯往桌上一放就出去了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方小姐紧上了两步奈何门已掩上了她面朝的站了一会良久才慢慢的转过了脸来。

  纪翎此时内心真比这位小姐还要紧张那份滋味可就别提了暗忖道:“方小姐她这是何苦啊这这这怎么可能啊!我如今百念俱熄那裹还会想到这这种事?”

  想到此不由又开目偷看她一眼见她正是痴目的望着自己满面惊恐之色手上的小灯台直打抖她就这样轻移莲步走近到纪翎的床前。

  慢慢的他放下了手上的灯借着这婆娑的光她已触目在纪翎英俊的面盘上了。

  虽然是睡着那两弯剑眉挺鼻俊口都显出了无比的男性俊姿这位痴情的方小姐看着看着竟自淌下泪来谁也不知她淌泪的原因。

  她几次的举起手想去推他但是她又收回了深锁着蛾眉满脸焦急之色。

  似这样在床前犹豫了好一会隐闻她抖声道:“这这怎么办呢?”忽然她往前走了一步无意间却把那几上的长剑给碰了一下以致于叭打!的响了一声。

  那口剑竟掉在了地上方凤仪吓得一连退后了好几步看看床上的纪翎仍是仰面的睡着并没被这一声所惊醒不由用手抚着心口好容易提起来叫醒纪翎的决心这一下又算没有了!

  她在床前站了半天最后轻叹了一口气竟自端起烛台像是预备出去了。

  但是她又搁下烛台纪翎心中又是一阵紧张暗忖这一次她一定是决心叫自己了正是愁却见她仅上前弯腰拾起了地下的那口长剑才要搁回几上忽然又把这口长剑收了回来。

  纪翎睁着小眼见这位方小姐拿着这口长剑玩着这口剑上的黑色剑穗最后抽出一半顿时闪出一蓬光霞纪翎心方一惊她却又把这剑合上了。

  纪翎隐见她面带喜色竟把这口剑抱入了怀中纪翎此时心内更是打鼓见状暗道:“天啊!大概是看上了这口剑了好吧!你拿去吧!反正我也不用它只求你快走吧”。

  想着见这姑娘竟自背过了身子好似也在脱解什么东西良久才见她转过身子。

  纪翎见她手上竟持着一块少说有半掌大小的一块翠牌还连着一串白金项练。

  纪翎心中一震心想你这是作什么?就见这位方小姐拿着这块翠牌怎么一扭竟自一开为二她目示着这面项佩良久才又把它合上还在自己脸上挨了一挨可见她夙日是如何心爱它了。

  然而她竟能对一个陌生的纪翎割爱可见她又是更如何的爱纪翎了。

  她把这面翠牌小心的提着轻轻放在纪翎枕前复似又觉不太妥当又轻轻拿起她竟抖着玉手轻轻的解开了纪翎身上的袋口。

  当然纪翎此时是愈法的不敢动了一任她费了半天事才解开把那面翠佩轻轻的放入至此这位方小姐已吓得鬓见了汗紧张得连连娇喘。

  一切就绪她又至长桌前拔下一管笔咬着笔杆儿想了一会刷刷的一阵微响像是写了些什么最后套好了笔把写好的字纸卷成了一个小卷儿轻轻的塞在了纪翎的手心纪翎翻了个身。

  方小姐吓得退后了好几步见纪翎还没醒这多情的姑娘随拉了一床被子轻轻的盖在了纪翎身上竟听着她叹了口气门口有人在轻唤着:“小姐!怎么了?”

  方小姐端起了灯轻声道:“好了”说着就推开了门又咬着唇儿看了看床上的纪翎接着一阵碎步她主婢二人就走了。

  待一切又重归于宁静后纪翎这才在床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掀被下床偷偷的听了听裹外都没有了声音他才又点亮了灯。

  先他把手中的小纸卷展开就灯下一看不由暗赞了一声:“好娟秀的一笔小草书”那笺上写的是:

  字呈

  纪大哥侠览:

  午夜随小婢私访适大哥好梦方酣逗留君榻未敢惊扰实愧如哉!

  大哥英姿飒爽年少有为妹每忆能追随大哥从文弄剑辄深回溯不觉神痴奈何突闻大哥明日即将远行睽违日久思念何支乍念带水之迢遥益切芜怀之萦系不觉红泪浸衫此实妹之意弱而徒惹大哥笑耳。

  几上长剑想系大哥爱物偶拔视光可鉴人冷气侵体想知是太古奇珍大哥旅途迢迢难免惹人觊觎小妹不耻拥怀暂作小据他日定使原璧归赵请大哥释念。

  纸短情长匆匆曷罄小妹心意大哥谅必洞悉惟祈珍重敬书数行附将不腆聊赆行旌伏希哂纳谨侯

  旅安余惟菱照不宣临笔倥促不尽依依。

  小妹方凤仪午夜拜草

  纪翎看完后不由点了点头暗赞了声这方小姐真个是才貌双全只由其匆匆手笺能出此文墨情词两尽当之才女无愧。

  一时间竟自目睹着这张绵纸素笺久久不能离目心想这方小姐难得才貌两全对自己竟有委身之意按说自己此时失意之余能逢此淑女垂青真不知应是何等慰心之事奈何自己一心眷念着那雁红姑娘虽然那李雁红一心只惦着叶砚霜但自己竟无力将她剔出念中这真是令人饶肠痛苦的事情看来方小姐这一番真情自己早晚定是辜负她了。

  想着不由对空长吁了一口气把这封信小心的叠了起来往袋中一放无意间却触到了那面翠牌忙取出一看晶光莹莹微微透着一缕温香知道这翠牌定是那位方小姐贴身带着的玩意尚还温着呢!

  这位一向有鲁男子之称的纪公子此时目触着这番腻情也不由暗然神往他竟把这面翠牌小心的带在了自己的前项一时那位方凤仪的影子就浮上了他的脑中。

  他拚命的摇了摇头往床上一倒却是再也无法入睡翻了好几个身还是睡不着只好坐起试着行了一番坐功才稍微心平燥释慢慢入定了过去。

  第二日天才一亮纪翎尚在入定隐闻门外有人叩门道:“纪公子!醒了没有?”

  纪翎忙下床道:“醒了醒了!请进来吧!”遂着门开处竟是春萍这小丫环端着一个白瓷洗脸盆一进门先高叫了一声:“公子早!”

  纪翎不由应了声:“姑娘早!”这小丫环放下了盆笑迷迷的看着纪翎纪翎不由被看得不大自然春萍叹道:“公子昨晚睡得好不好?”

  纪翎连连点头道:“好!好!谢谢你了”

  这小丫环眼珠一转笑道:“这屋裹昨晚上是不是闹了贼了?”纪翎顿时脸色通红心说好个小丫头自己领头作的事还要在我面前装胡涂拿我开心。

  想到此有意问道:“闹了贼了?是男贼还是女贼?”

  春萍不由一抿嘴心说这可好把我自己也骂成贼了见纪翎居然不提丢剑之事可见他心中也有了小姐当时心中好不高兴见纪翎正在洗脸想起了小姐嘱咐自己的话不由在旁边背着手道:“从前那位李公子也住在这间房裹”

  纪翎一怔道:“那位李公子?”

  这春萍一笑道:“哦!我都忘了是李小姐不是李公子!”

  纪翎不由心一动啊了一声见那春萍一双眼正盯着自己不由笑了笑道:“你是说的李雁红小姐你也认识她?”

  春萍脸一红道:“她可真会骗人真没想到她会是个小姐本事这么大!”

  纪翎点头道:“姑娘江湖上有本事的女侠客叫铁守容这位女侠客外号人称云中雁本事可大着呢”。

  春萍闻言惊得张大了眼睛忽又道:“公子!你也认识那位李小姐呀?”

  纪翎一面擦脸一面点头笑道:“我当然认识她啰我们是好朋友!”

  春萍一怔道:“是好朋友你们已经订了亲了?”

  纪翎不由笑看着春萍道:“不要乱说”

  遂苦笑了笑道:“人家早就订婚了我和她只不过是朋友你可别开玩笑”言罢竟不料被春萍这句话给逗得心内不胜悲凄。

  春萍闻言大喜道:“这么说公子你还没有订亲?”

  纪翎不由心裹一动扭脸看着这小丫头道:“你问这干什么?”遂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那春萍被问得脸一阵红竟笑道:“问一问有什么关系嘛”

  纪翎苦笑了笑道:“这一辈子我是不会给谁订婚了唉!春萍这些事你也不须要知道反正给你说也说不清”

  春萍闻言尚天真的咬着手指道:“那是为什么呢?”

  纪翎此时已洗好了脸。见这小丫环眼圈红红的看着自己竟似对自己有无限同情似的不由笑了笑道:“我洗完了”

  春萍才惊觉的哦了一声纪翎又笑道:“请通知方老伯夫妇一声就说我要走了”说话间已由外面跑进一个小孩正是那方凤致一进门先叫了一声:“师父!哦!大哥早!”

  纪翎忙拉过他道:“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在家随姐姐念书先把文学底子打好了将来再学武才有用否则徒为一介武夫也没有什么出息”

  这方凤致睁着一双大眼睛道:“我知道大哥!我给你商量一件事怎么样?”

  纪翎笑道:“商量什么事?只要我能作到一定答应你说说看什么事!”

  方凤致眼珠一转道:“大哥此次是去找一个人是不是?”

  纪翎点头道:“不错!正是要去找一个人你问这干什么?”

  方凤致叹道:“大哥一个人上路也够孤单的了”

  纪翎一笑也弄不清这小鬼打什么算盘当时应道:“可不是!那又有什么办法”

  却不知这方凤致闻言后笑道:“我给大哥介绍一个朋友路上一齐走好不好?有这位朋友陪着大哥保险路上不寂寞也不会给大哥添什么麻烦的。”

  纪翎一怔道:“啊!那倒好得很你这位朋友在那呀?”

  这小子幌了幌小脑袋用手一指自己道:“就是我!”

  纪翎不由一笑道:“你别开玩笑了”

  却不知这方凤致闻言后正色道:“大哥!我求求你好不好?昨天晚上我在床上想了一夜现我自己实在是不行江湖上的事情更是一点都不知道所以决定跟随大哥出去走一走江湖经历经历大哥你是非答应我不可”

  纪翎不由皱眉道:“小兄弟!你跟着干什么?反正我事情完了一定回来接你就是了江湖上苦得很你怎么受得了何况你父母一定不放心。”

  凤致闻言不由急得直想哭道:“大哥!我一定不怕苦我也不会给你添麻烦再要把我关在家裹可真要把我闷死了好师父!你就带着我吧!”纪翎不由一直摇头正在闹得不下之时房门启处方氏二老都进来了。

  方凤致一见二老到来不由大哭道:“师父他老人家不肯带我去他不要我了”

  方老爷不由叱道:“你乱哭什么哭我早就告诉你不行你非要来好在你纪大哥事情一了就来接你还不好你哭有什么用?没出息!”

  方凤致那裹肯听尚自满床打滚闹个不休弄得方氏二老也没办法一直皱眉不已纪翎正不知如何劝他那方老爷却叹了口说道:“贤侄要是咳咳!”

  纪翎不由道:“老伯有话但说无妨小侄如能作到一定遵办!”

  方老爷这才叹道:“贤侄如不以我这劣子为异何妨就带着他路上经历一翻有贤侄在旁我夫妇一定放心了”

  那方凤致在床上听到此哭声可小多了遂见纪翎低头想了半天方老爷见状不由笑道:“如果贤侄有为难处也就算了”

  纪翎忽然往起一站道:“既然伯父母放心小侄就带他经历经历也好!”此言一出方老爷大喜连声道谢那方凤致更是别提有多兴奋了在床上一窟就下了床先对着纪翎鞠了个躬道:“谢谢大哥”

  纪翎一面拉着他手道:“方才不是我不愿带着你你要明白出去可不是去享福江湖上坏人多得很而且苦得很”

  方凤致一挺腰道:“我不怕!”

  纪翎笑了笑道:“既如此你就去准备一下吧!只要带几套衣服就行了!”这小家伙一跳老高又笑又叫的就跑出去了纪翎不由笑了笑。

  方夫人见状上前笑道:“可真难为了贤侄了这孩子皮得很一路上还要你多费心”

  纪翎知道这方夫人放心不下不由笑道:“方伯母放心令郎只要跟着我路上绝对没有错待事情一了一定早日回来”方夫人连连称谢方老爷也是千恩万谢。

  说话间那方凤致已跑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小藤箝腰上还背了一把小孩玩的宝剑一进门就叫道:“大哥!我们走吧!”

  纪翎笑道:“你把宝剑摘下来吧!我到路上给你买把新的”

  方凤致一面取下那口剑皱眉道:“大哥哥可别骗我闯江湖没有兵器可不行!”

  纪翎连道:“当然!谁骗你”方老爷此时见爱子即要随师远行也不由不胜依依把他拉至一边老俩口你一句我一句无法都是些劝他路上听话的话方老爷还取出一封庄票非要纪翎收下不可纪翎再三推说什么也不要方老爷也只好收回。

  一行人往外走去待至门口纪翎偶一抬头却见那方小姐竟紧偎着她母亲一双脉脉含情的眸子紧盯着自己不由脸一阵红不自然的对她笑了笑方凤仪却是眼圈一红就把头低下了。

  纪翎方觉这位姑娘心也太软了却不知那方凤致尖叫了声:“大哥!你的宝剑忘了带了!”

  纪翎和方凤仪还有那小丫环春萍心裹都不由一惊三人不由互相对递了一眼方老爷也一惊道:“呃!贤侄你的宝剑呢?”

  纪翎忙看了方小姐一眼吃吃道:“没有丢!在我包袱裹面”方小姐闻言不由对着他会心的一笑紧接着他就上马了那方凤致也上了另一匹马一片再见声中两匹马就走远了。

  作者书至此先按笔这师徒二人不提再回过头来提一提那位李雁红姑娘此时到底是如何呢?

  原来雁红自从目看恩师野叟尤天民死后芳心大痛再加上那黑兽黑猩于追随老人之后也授环尽义往昔朝夕相处的伙伴都落了如此的下场顿使她感到人生空虚就像飘浮在天边的白云似的

  她一个人匹马孤剑的向前走着不时的低头沉思着她想到她自己今生究竟如阿呢!既然已誓答应了老人今生是非纪翎不嫁然而自己的一切已经给了叶砚霜在名义c感情各方面来说自己万无理由舍砚霜而就纪翎

  “但是”她的泪不由得扑扑打打的淌下了。

  “唉!我也不要回了回去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再去等待着砚霜来接我?”

  她的脑中一直转念着这些令人断肠的问题跨下的白马不知觉间已趟入了一杰大街她就这样一任那马自己走着。

  她想她自己如今已是一个浪人了没有归宿没有目标干脆就轰轰烈烈的在江湖上闯荡一番遍游各处了此一生也就算了”

  因久慕北地的繁华那种慷慨悲歌的豪迈民风所以她连日来一路北下沿途也甚平淡偶而她想到叶砚霜她总是感到无限愧疚然而她总没法把他剔出念外。

  此时正是初春的季节温暖的阳光扬溢着四方偶而拂来阵阵的小风令人感到还是有点冷。

  在一条通往冀省的官道上这姑娘单骑策马她依旧是一付文墨书生的男士打扮左臂上却轻腕着一面朱红色的小蛮藤弓深锁着蛾眉一任那马向前趟着。

  忽然她听见身后一阵银铃之声微闻着得得蹄声可想知是有人在紧赶着路。

  眼前是一黄土小崖的侧坡雁红的马力带至侧坡之边身后那骑快马竟自快似奔前的由雁红身前一掠而过不是雁红带缰得快非把这骑快马给撞下山坡不可雁红本就一肚子的不高兴无故受此闷气不由大怒娇叱了声:“何方小辈走路不长眼么?”不想目视处这掠道而过的快马之上竟不是自己所想的粗俗之辈却是个娇滴滴美洁如仙的少女。

  这少女一身紫缎紧身衣外披水绿披风因马驰太疾这领披风竟展起一平水肩马上佳人更是眉如秋水黛水目似澄波愈显得娇姿婷飒英气浸人想是马行太急更没料到眼前山道突窄竟差一点撞伤了眼前路人本已扣马回身方道了声:“真对不起”

  突闻得雁红这一骂不由在马上一怔一剪秀眉道:“你这人怎么说话这么不客气?我也不是有意如此?大家都是赶路的何必说话这么厉害难道姑娘还怕你不成?”言罢一双秀目注定着雁红面上表情征显得有些惊异不住的打量着雁红。

  雁红本以为身后这人定是粗俗的野汉所以一时盛怒头上出口未免厉害了些待自己一现马上竟是一俏丽的佳人自古道惺惺相惜尤其见她身后尚背着一口长剑自然也是一擅武者心中不由顿生好感同时却觉得自己话说错了脸不免一红此时再被这少女上下一打量愈法感到面上一阵热一时也痴望着对方竟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这姑娘侧身勒马本想等着雁红回话见对方一直目视着自己也不答话霎时间也颇感到不自然一扭娇躯哼了一声道:“看你也是一表人才却说出这等话姑娘也不给你一般见识!”言罢又哼了一声这才一顿马缰这马又向前奔去。

  雁红只这顾盼间见此女那双眸子内晶光四射心中不由暗惊心想倒看不出此女竟是一内家高手呢!

  她本是旅途无聊难得遇此同路侠女岂能轻易失之交臂更加上对方那番傲气分明不把自己看在眼内女孩儿家心性最小尤其是雁红新近学得一身绝技自然更想找一对手试试招见这少女带马就奔心中也不禁施了小性当时二话不说一磕马腹这马也是四蹄齐翻泼刺刺直奔那少女身后急追了去。

  眼前是一道又窄又长的岔山道雁红这一阵疾驰追了个尾相衔。

  前面那少女跑了一阵突然把马放慢想是有意想让雁红过去。

  但雁红却也把马步放慢仍是尾相衔这少女回头怒视了雁红一眼一瞌马腹那匹马重新狂驰雁红抿嘴一笑心说:“鬼丫头!你的脾气还不小呢!今天姑娘我非气气你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想到此也是在马上一磕小蛮靴那匹白驹依唏唏一声长啸顿时迈开四足翻蹄亮掌须臾又和前面少女追了个紧紧的。

  这一次那少女可忍不住了只见她陡然间猛一勒丝绳把马停住雁红因追得太急不免掠过了些见这少女停马不动自己也是猛一勒绳待停住了马却和这姑娘肩并肩的列了个齐。

  马上少女顿时一竖娥眉道:“无知小狗你一置跟着你家姑娘到底想怎么样?我告诉你姑娘可是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可不是好惹的!”

  雁红这一近视愈觉这姑娘好一付娇姿生平仅见尤其她这一怒更是娥眉倒竖杏眼圆睁不由暗叹了声:“李雁红!你不是一向自负姿色动人么?这少女较你又何少逊分毫?”

  雁红此时被她这一问顿时也动了童心在马上一抱双臂仰视着天道:“奇怪!这路也不是你的?你家姑娘!”言道此觉说错了话不由脸一红即刻改道:“你家公子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你呀!你就是管不着气死你活该!”

  这马上少女闻言一怔她倒一时没听出雁红说错的话只是觉得这书生怎么长得如此秀丽尤其那一双手十指尖尖宛若春葱还留着尖尖的指甲其白如玉简直就像自己一样的。

  尤其说话的声音也是这么娇滴滴的词意之间更是俏皮一时弄不清对方到底是男是女?不由在马上一怔当时冷笑了一声道:“你这小子是干什么的?”

  雁舡也是一怔暗笑这姑娘怎么这么说话当时笑道:“你方才不是怪我说话不客气么?你自己说话又有多好听一个女孩子家什么小子小子的也不嫌丢人我都替你害臊!”

  那少女在马上被说得脸色大窘她自从入江湖以来真可说是所向无敌曾作过多少惊天动地的事情今日不想在返家道上无缘无故受到这么一个年青小伙子一番责骂一时间娇性大二话不说只见她猛带过马头在马上翻身现掌叱了声:“小狗你给我下来吧!”猝然间就有一股无比劲风直往雁红左膀之上刁来。

  雁红见她身形一转已猜到这少女定是要向自己下手当时长吸了一口气却不知这少女掌势来得如此之快一沾即吐顿时这只左膀一阵急痛不由大惊那裹再敢怠慢。

  只见她在马背上双臂往下一按全身竟借着这虚按之力陡然上拔起足有文许高下。

  少女这式“分云爪”本是得传自青衫客叶砚霜更加以自己慧心体会练来虽不如砚霜那么厉害可是若以之对付武林中任何高手都非同小可满想这马上书生还不是应爪而下。

  所以她还不忍心伤对方太重只用了五成功不想这么厉害可谓之武林绝学的“分云爪”竟会被这少年人轻轻的闪了开那能不惊得她目瞪口呆。

  这一招递空后马上这少女固然心惊肉跳可是甫落于马背的那位李雁红姑娘又何尝不是大吃一惊试想她这半年来不分日夜苦苦追随尤天民熬练出这一身多么坚苦的功夫。

  不想初次下山只遇见一个少女翻掌间竟能袭破自己御肤的柔劲可以想见这少女是如何的身手了!

  这一想不由也是呆坐在马上一时疑目对方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那位马上少女惊魂甫定才想起是怎么回事当时岂肯轻易服人二次运功心道:“小伙子!你再尝尝姑娘这一手!”猝然间见她一领马缰像是要岔道而去。

  谁知就在她那马才一转颈前行之际这姑娘娇笑了一声道:“别得意这次看你下来不下来!”陡然间就见她一挥左掌五指尖向外一拋就有一股极强罡动向雁红侧胸击来。

  雁红心中一惊知道这一手明面上像是开玩笑似的内中却运用的是极玄高的内劲阴柔之功当时冷笑一声也是一挥右手出苦练的“分神潜劲”不想才一挥手那少女右手一抖手中马缰竟像一条黑箭似的一抖而出直往雁红臂上绕来。

  这一式既快又疾雁红内力已运出却不料对方竟会一连两招分明存心想把自己拉下马来不由在马背上猛一收臂。

  就在这两般杀手即将临身之际雁红不由哂然一笑只见她在马背上向后猛一躺二足一点马蹬全身就像一枝水箭也似的“嗖!”的一声竟顺着少女所这一骰罡劲水平的踹出。

  这一手轻功要是在平地上施展倒也并不大十分惊人然而雁红竟是坐在马背上施出更何况那少女所出的强劲罡风有如疾风骤雨即使沾上一点也得骨断筋折雁红若非随那黑猩子在飞毛洞苦练成一身骇闻的轻功绝学之技焉敢如此施展?

  只这一式已把马上那少女惊得出一身汗但她仍心想道:“只要你逃开我这一招就算躲过了我的“三元掌”只要你下了地也算你输了!”

  但只这霎那间奇迹出现了马上这少女简直就不敢相信天下除了她那叶砚霜哥哥以外还会另外有第二人有这种令人作舌的轻功绝技?

  就见马上这白晢的少年小伙子全身本已平窜像箭一样的出去了两三丈就见他在空中突一沉二臂全身平着打了个转儿让当空那一股凌厉的罡夙擦面过后他竟在空中猛一挺腰。

  全身一躬一缩取了一龙蟠之式那逗留当空的身子竟是像一条怪蛇似的嗖!的一声又回至来处马身之上双臂效猩猱似的一展二臂稳飘飘的落后回在那马鞍之上真比四两棉花还轻。

  这一手功夫就连她自己也暗喜运来如此趁手她这一坐定后不由面色一冷晒然笑道:“姑娘你好厉害可是我还没有下地呀?”

  马上这少女双目凝视着雁红半天才道:“你!你!你到底是谁?”

  李雁红心内也早已把这少女拜服不尽闻言有意笑道:“我就是我呀?我姓李姑娘你是谁?可否将芳名见告?”

  这少女闻言后想了想忽然樱口一撇道:“我先告诉你我姓铁我们还没完姑娘今天就不服你我们来比划比划!”

  李雁红在马上忽然双眉一皱吃惊的道:“你姓铁铁守容是你?”

  马上这姑娘也是一怔又上下打量了雁红几眼慢慢点点头道:“不错!我就是铁守容你怎么认识?”

  此言一了雁红突然双目一红以手擦了一下要流出的泪怨声道:“铁守容铁守容你就是铁守容你害得我们好苦啊”言罢那无限的忧怨却再也忍不住一咬下唇红泪点点都滴下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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