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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创忆记卷二 天下乱 第一十五章人欲佛理(五)

  赵无邪抱起如意,坐在一块岩石上,伸手探她脉搏,吁了口气,道:“还好,大小平安。你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如意一双眼睛从未离开他的脸片刻,摇了摇头,微笑道:“我没事了。”随即笑道:“无邪哥哥,你打败了东邪和蹈海蛟龙,功夫可是天下无敌了!”

  赵无邪也知若不是自己突然收功,兴许真能斗败江瀚如,但说到天下无敌,又谈何容易。更何况他心中本无此念,就算真的天下无敌,终落下如独孤求败一般的下场,还不如做一个不会武功的乡下小民了。摇头道:“如意,咱们不说这些。当日你怎么走了?又如何会与萧渐崇这些人在一起?”

  如意自然不明赵无邪还有那等心思,想到自己的男人武功天下第一,也忍不住有些得意,听赵无邪这般说,脸上一红,叹道:“当晚你半途而废,我都快羞死了,如何还有脸面见人。你既然不肯要我,我还是离开的好”赵无邪心存愧疚,将她紧紧抱住,道:“谁说我不肯要你,我现下便要你。”说着低头找她樱唇。如意一把将他推开,羞道:“色鬼,这里有人啊!”

  赵无邪向江紫凝看了眼,笑道:“也罢,待得那孩子出生了,咱们再来亲热。”如意听他言语无忌,啐了一声,满脸通红,也不好骂他,只得转过身去,不去睬他,心下却是窃喜。

  赵无邪也不以为意,轻轻抚弄着她一头青丝,但觉只瞧着她婀娜的背影,也是莫大的享受,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呢?”如意转过身来,笑道:“事情可多了,还有不少奇事呢。”赵无邪道:“奇事,说来听听?”

  如意正要开口,忽听江紫凝道:“姑娘今年多大了?”如意道:“二十有一。”江紫凝眼望远山,似在回忆往事,过了半晌,自怀里摸出一个白玉珠链,竟是上等宝玉所制,笑道:“这就算是给你们小夫妻俩的新婚贺礼吧。来,我给你带上。”

  如意羞得满脸通红,本想说自己和赵无邪还不算夫妻,但见她一脸诚意,不好推却,只得道:“江阿姨,这么名贵的物事,我们可不敢要啊。”赵无邪笑道:“正所谓却之不恭,你还是收下吧,至多咱们成亲那日再摆他几十桌酒席,请回江女侠便是。”如意听他说出“咱们成亲”四字,心下喜极,也便从容应了。

  江紫凝伸手轻掀她领口,给她带上珠链,见她肩膀处殷红的一点,忍不住掀开一看,却是个极是细微的花瓣纹样,顿时全身剧震,呆住了。

  如意见她神色怔忡,心怀不解,与赵无邪对望一眼,道:“江阿姨,你有事吗?”江紫凝一怔,忙笑道:“没什么。听说你是红船女子,不知祖籍何处?”如意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我爹妈死得早,没跟我说起过。只是记得很小的时候与爹妈在临安过活过。”江紫凝喃喃道:“临安,临安。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突得笑将起来。如意见她说话不伦不类,又突然发笑,心下更是不解。江紫凝笑声顿止,道:“好孩子,记得别让旁人见到你身上的胎记。”不待她回答,已扶了昏迷不醒的林宗转身而去,转瞬消失不见。

  如意见他去远,道:“无邪哥哥,这人好怪?”赵无邪笑道:“这世上的怪人可多得很呢。”如意道:“是啊,每个人都有一些心事不肯吐露人前,是以会显得很怪。”赵无邪不愿再讨论这个问题,道:“你还没说发生了什么怪事呢?”如意笑道:“你又性急什么?第一件怪事,便是江瀚如与金轮法王联手对敌。”

  赵无邪笑道:“他们联手?这可真奇了?”如意道:“当时我也是这般想,但如今想来,此事也未必奇怪。”顿了一顿,道:“那晚我在床上想了一夜,还是觉得离开你的好,是以一大早便收拾行李离开客栈。那时我漫无目地,也不知该去哪里,而你那张该死的脸却时常出现在我眼前。”赵无邪故意装作不解,道:“这就怪了,你可一直没见到你啊。”

  如意白了他一眼,脸上一红,续道:“随你怎么想。我走着走着,却不料又回到那间客栈。那店小二见到我,便即大骂,说你发了疯,乱叫乱骂,还出手伤人,差点一掌打死了他。”赵无邪当日精神失常,此刻回想,却觉有些对不住那店小二,道:“原来你回去了。我真傻,竟到外头找你。”如意心想:“你本来就很傻。”嘴上却道:“当日我听说你发了疯,急忙出镇北找你,却找不到你,见到树丛里有人在打斗。”说着向前方树丛一指。

  赵无邪仔细一想,便知当时自己发了疯,稀里糊涂地冲出镇去,此刻回想,当是镇南,而她却出镇北来寻自己,南辕北辙,自然找自己不到了,道:“是林宗和萧渐崇?”如意摇头道:“不,那时树丛里有三个人。分别是江瀚如和那番僧金轮法王,再者才是林宗,并没有萧渐崇在内。”

  赵无邪暗想原来他们果真早就到此,而连同自己在内,所有的人都以为江瀚如等人去了盆地里的元营,便道:“如此说来,那打架的人当是江瀚如与金轮法王了。”如意笑道:“你也见到了?”赵无邪摇头道:“我可没见到,但依江瀚如好斗的性子,林宗与他武功相差太大,而金轮法王却是在伯仲之间,他自然是择优而取了。”突道:“不对,依他们三人的武功,决不可能发现不了你。你当时就被他们抓住了吗?”如意摇头道:“此事我当时也想不明白,兴许是江瀚如和金轮法王斗得狠了,没留心旁人,又或是他们发现我了,却腾不手来对付我。但奇怪是林宗明明发现了我,却仍是坐着不动,我若是他,当时强敌在前,定然抓了我做人质,可是他却没这般做,只是拿眼来瞪我。”

  赵无邪笑道:“那定是你福星高照,林宗被江瀚如封了穴道,无法动弹。”如意道:“当时我也是这般想。但随即便听金轮法王道:‘江兄,我们从盆地斗到这里,少说也过了千余招了吧?’只听江瀚如笑道:‘一千零八十招,我可是数着过来的。’又听金轮法王道:‘咱们再这般打下去,待得萧渐崇现身,你那全身瘫痪的女婿就没命了。’江瀚如笑道:‘没命又怎得,老夫才不会理会。更何况有那小妮子在外边看着,那姓萧的人来了,咱们一掌一个,毙了就是。’无邪哥哥,我自作聪明,其实他们早便发现我了,只是不说穿而已。”

  赵无邪道:“他们利用你做哨兵,当真可恶。不过萧渐崇既以与林宗翻脸,金轮法王站在他这一边,自不会答应江瀚如的要求。江瀚如只是个武痴,不通人情事故。”如意笑道:“无邪哥哥这么说,反倒是你不通人情事故了。那金轮法王竟一口答应了。”赵无邪一怔,道:“这可奇了。他不是站在元人一方吗?”如意道:“是啊,这事乍听之下真的很令人费解。但完颜明恢说起过他这位师父,说他做蒙古国师,其实也是另有目的。你想他一代武学宗师,又怎会甘心被别人所用,做了杀人的工具。”赵无邪一想也对,道:“此地离盆地不远,萧渐崇自能很快发现他们。”

  如意点头道:“是啊,他们说完不久,萧渐崇便带了大队人马过来了,我自然是逃不过了。唉,其实他们早就到了,我却不知道。”赵无邪道:“你不知道,江瀚如和金轮法王定然知道。嘿,他们不顾旁里有人埋伏,却自顾自的打架,全不将萧渐崇放在眼里,萧渐崇倒也沉得住气。”如意道:“我猜当时萧渐崇人数虽多,却终究奈何不了这两大武学宗师,是以冷眼旁观,待得两人斗得精疲力竭,再坐收渔利。只是他却没想到两人内力竟如此之强,斗了不下千余招,也未见疲态。直至金轮法王开口叫破,便不得不动手了。”

  赵无邪心想:“如此看来,金轮法王的内力其实不如江瀚如,是以提前叫破。他见江瀚如败了给我,自不会再出手,果是一代宗师。只是他自废武功,却令人好生费解。”却听如意续道:“那萧渐崇带了人马出来,道:‘萧某绝无与两位为难之意,只愿抓了林宗这叛徒回去,还请两位见谅’。江瀚如哈哈大笑道:‘你说他是你们的叛徒,而老夫此来便是为抓着卖国贼回去受审。既然咱们有共同的目的,那便手下见真招吧。’”赵无邪听到这里,笑道:“看来林宗成了第二个赵无邪,宋元双方均是不容,后来怎样,萧渐崇出手了?”如意看了他一眼,心想:“你还笑得出来。”摇头道:“没有,萧渐崇掉头就跑。”赵无邪吃了一惊,道:“他便这般没有骨气?”如意摇头道:“当时我也是这般想,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他是带上部众下盆地布设机关,以后的时你应该知道了。”

  赵无邪点头道:“想来我们下了盆地,萧渐崇等人便已上来,又布置了一套机关。其实以完颜明恢之能,决不会看不透这一点,只是他做了丐帮帮主后,心高气傲,不将萧渐崇放在眼里,骄兵自然是必败了。”如意点了点头,道:“可是无邪哥哥,你可要小心了,今日他虽然惨败,但以他的性格,定会卷土重来,且会更加恼恨于你。论心机,你便不是他的对手。”赵无邪轻拍她肩膀,微笑道:“放心吧,船到桥头直然直。咱们也不必故意躲起来避他,光天化日之下,他的那些阴谋也未必能施展得出来。”如意听他这么说,心下仍是难安,只得道:“萧渐崇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却还是落败了,待得他全军覆没,欲要逃走,却被江瀚如和金轮法王联手出击,擒将下来,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赵无邪叹道:“江瀚如金轮法王联手,看似奇怪,却是有理可循。只是林宗与萧渐崇突然翻脸,倒是令人猜想不透了。”如意道:“是啊,这便是第二大奇事,至今我也想不明白。”

  便在此时,忽听一人道:“此事说来奇怪,却也是有迹可寻。”赵无邪见是金轮法王,笑道:“法王去而复返,可有什么物事落下了?”金轮法王双手合十,走将出来,道:“阿弥陀佛,如今老衲已是了无牵挂,自没什么物事要取,只是想问赵施主一句话?”赵无邪奇道:“问我说什么话?”金轮法王向如意看了一眼。赵无邪笑道:“她不是外人,法王但说无妨。”金轮法王点头道:“赵施主开襄阳城降元,心中可否有愧?”

  赵无邪不料他问出这样的话,怔了一怔,默然半晌,才一字字甚为坚定地道:“我心无愧!”如意不料他竟会这般回答,也是吃了一惊。当日她听得赵无邪出城降元,虽从未见过此人,但下意识地感到,他不是中了金有为之计,便是另有苦衷。她虽对家国之事无甚兴趣,但毕竟在宋地长大,潜移默化,骨子里还是倾向宋朝,此刻听她这么说,竟是对他己所为毫无愧疚之意,一时心神激荡,良久不能平静。

  金轮法王叹道:“赵少侠的心思,常人当真难以度之。”摇了摇头,又道:“赵少侠既有此念,自然不能明白林宗心之所想了。”赵无邪摇头道:“晚辈确实不知,还请前辈指点?”金轮法王抬头看天,道:“赵少侠应当知道秦桧吧。”

  赵无邪尚未回答,如意已道:“他是本朝第一奸臣。”金轮法王却不答她,道:“赵少侠难道不觉得林宗与秦桧甚是相似?”赵无邪叹道:“是啊。晚辈曾听江前辈说起,秦桧在北宋之时主张抗金,直至靖康之变,他也被掳,受尽羞辱,后归本朝,却见高宗不思进取,也自沦落,便被冠上了大奸臣的骂名,其实他也不过是替罪羊而是。若真是如此,林宗倒是可怜得人了。”金轮法王道:“但林宗与秦桧又有所不同,他与萧渐崇合谋,欲挫金明气焰,其实更多的是不愿服老,败给年轻人,便如当年的老衲。”叹了口气,续道:“萧渐崇城府虽深,却从未真正打过仗,此次陷阱布置,其实乃是林宗之策。萧渐崇心胸狭窄,自然不能容他做大,是以借荆山一役,元军损失惨重为借口,欲杀林宗。林宗寡不敌众,直至重伤瘫痪。”他说完,一时间三个都默不作声。

  如意心中却另有所想,她生性聪明,更有看人之能,旁人的话一听便知,但此刻赵无邪之言,却是半个字也不明白。但觉身旁相偎之人渐渐模糊,渐渐远离自己而去,再也摸不着,碰不到,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丝莫名的恐惧。

  赵无邪道:“法王此来,并未只为这些吧?”金轮法王道:“两位应该知晓,现任丐帮帮主金明,乃是老衲的徒弟。”赵无邪看了如意一眼,点了点头。

  金轮法王道:“老衲出家为僧,却无半分向佛之心,只为习练西藏密宗盖世武学。唉,如今想来,当真是荒唐之极。十年前老衲为杨过所败,侥幸未死,反倒复仇之心更盛,后习得‘龙象般若功’第一十三层,自信天下无敌,欲寻杨过报仇。唉,怨怨相报何时了,老衲利欲醺心,成了杀人之刀,害死了龙姑娘,当真是罪蘖深重。”

  赵无邪惊道:“难道此事乃是金明一手策划的?”金轮法王道:“金明自荐于伯颜,献出破襄之计,便是‘牵制四绝,孤立北侠’。命我上终南山向杨过挑战,将他绊在终南山,再借千手医圣之故,引来江瀚如,对付东邪,自己则使计引出中顽童和南僧。”赵无邪道:“听江湖上的说,少林达摩堂首座无色禅师乃是被大师所杀,可有此事?”金轮法王摇头道:“无色禅师乃死于‘大力金刚掌’之下,非老衲所为。”赵无邪一怔,道:“难道这世上还有人会使大力金刚掌不成?”金轮法王摇头道:“没有人。”如意插口道:“难道是他自杀的?”

  金轮法王笑道:“如意姑娘冰雪聪明,一猜便中,不错,无色禅师确是自己杀了自己。”见两人露出惊愕之色,便道:“只因他中了毒怪‘自取灭亡’,发起狂来,竟自虐而死,连少林方丈天鸣禅师也遭到连累。而此毒并非一般的毒物,是以郭靖等人也查不出真相,就以为是老衲所杀。”赵无邪和如意对望一眼,心想:“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天鸣禅师自也是决口不提了。”

  赵无邪道:“不知此事大师又是从何得知?”金轮法王道:“赵少侠可否还记得一年前,你我曾在绝情谷有过再面之缘,当是可是多有冒犯了。”赵无邪连称不敢。

  金轮法王续道:“当时老衲出谷已迟,天色向晚,便在谷内留宿一夜,突见天际一只信鸽落于地上,想是长途跋涉,飞得累了,在此地休息。老衲初时也不觉异样,但见那鸽子再度飞起时,却有一样物事飘落下来,原来是一封信件,想来是时候太长,有所脱落,老衲打开一看,便知此事,才知自己竟为金明利用。”

  如意道:“那封信是金明写得,是要送到那里去?”金轮法王摇头道:“不,此信乃是一个叫张伯当的人写的,且称金明做完颜明恢。”赵无邪与如意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惧色,却听金轮法王道:“老衲追那信鸽而去,却万万没想到那地方竟是”赵无邪和如意异口同声道:“是哪里?”金轮法王颇是感慨地道:“十六年后,在此相会,夫妻情深,勿忘信约。就在那下面。”赵无邪和如意有异口同声道:“绝情谷底?!”

  如意道:“完颜明恢一直不愿提起自己出生何地。难道真的在那绝情谷底不成?”赵无邪道:“大师之言,是要在下追寻完颜明恢的真正身世?”

  金轮法王叹道:“老衲自居高僧,却悟不透贪嗔痴三毒,今日功力尽去,前业尽散,只为能诚心皈依我佛。只是劣徒戾气太盛,只怕要重蹈老衲覆辙,望赵少侠能助他脱离苦海。”

  如意道:“是啊,只要咱们揭露他是女真人的身份,以汉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他便当不了丐帮帮主,也做不成武林盟主了。他没了权力,自然不能再做恶。无邪哥哥”眼望赵无邪,一脸期盼之色。赵无邪叹了口气,道:“也罢,我便帮大师这个忙。”如意笑道:“你不只是帮他,还是帮你自己。”

  金轮法王见他答允,自己最后的心事也算了了,向他们施了个佛礼,转身而去。自此他遍游四海,广施佛法,成了一代得道高僧。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