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千户
济南流民叛乱，被轻描淡写成了流民闹事。钱士完虽然也遭了惩处但是确是不痛不痒的降级留用。这个比起之前预想的勒令致仕可要强得多。当然钱士完自己心里可清楚，这万历皇帝可不傻，上谕里只是没点破而已：之所以不严加惩办自己只是因为山东的形式的确已经很危机了，不好临阵换将。这是让自己将功赎过。旱灾本就让钱大人心烦意乱而济南城的破坏状况更是让他头皮发麻。
“禀告大人，十天前的民乱，一共造成了一千六百间民房商铺被烧，三千良民被杀害荼毒，另有公私财务损失达二十一万三千六百余两，拨给济南卫有功将士米面银两六千两，此役抚恤有五千两，总共阵亡官兵有标营都司一名，千总三名，百总六名，以下四千三百四十二名，伤六千八百七十四名。击毙流贼两万余人”师爷念的是抑扬顿挫，钱士完的脸却扭成了一朵大麻花。这个要是报上去，难免不会，钱士完越想越怕。总是找不到推脱。公私财物损失的瞒报自然好办，被害良民和战死官兵却不好办，明明白白的大活人，忽然就死了，怎么样也混不过去。
“难办啊，”钱士完不住叹息道，然而转念一想，却又眉开眼笑，“好在现在闹旱灾！好在死的尽是些穷军户，不如本大人给你们额外开恩，抚恤照给免了这些战死人家的军籍，另再签发上几千军余，权当这些人没死”
于是第二天，一封加盖火漆的折子送到了万历的案头。“查明济南流贼之乱，民居被烧三百间，良民遇害四百人，官兵战死者两千三百余名，伤三千余名，然击毙东省第一大盗范敌万及从逆悍匪四万余人，皆斩下头颅。赖陛下洪福，现济南，济宁，兖州，三府太平俨然。另附有战功卓著者名单。”
十天后下来了批复：现山东巡抚钱士完，极其无能，致使流民服从逆贼，幸赖祖宗宗庙，未有大坏，鲁王，德王，两府皆安，现准其所奏，济南卫千户柳忠，闫千户守御千户所署理指挥佥事闫国琪，舍人柳恩正，故舍人闫成栋等大小官兵皆有恩奖。钱士完略有功劳，赐还所罚俸禄。“
这一日，日头正高，端午节方才过了没几日，如今已经是公历七月中。柳府上下正在喜气洋洋的准备香案，炉火，银两诸物件。今天自不用说，升赏文书已经快到了三天前都指挥使石大人已经把这件事给柳忠透漏了“贤父子，明日定然有好事，以后怕是要多买红布喽!”
而济南卫指挥佥事法德明，指挥同知宋顺的恭敬态度更是佐证了这一点等到了上午十点钟左右，天使到了只见一头戴三山官帽的小太监，故作威武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锦衣卫，小太监环顾一圈道柳忠等听旨。意屋内众人皆跪拜于地，不敢仰视。
“奉天承运，济南卫千户柳忠，舍人恩正，总旗柳平虏及小旗杨成。武功卓著，忠心王事现升赏如左。诰封原武节将军，济南卫后千户所柳忠为正四品明威将军晋济南卫指挥佥事，掌卫所印。敕封，舍人柳恩正，记奇功，授从五品武略将军，升署千户事，掌济南卫屯田事务。封善战头目，济南卫总旗，柳平虏忠显校尉封善战头目，济南卫小旗，杨成总旗另封增功臣，父母子女如左另有赏银一千两。”
封赏功臣，这种事，无疑算得上是抄家之外的第二大美差，小太监刚念完了圣旨，便被热情洋溢的柳家父子招待入席。大吃大喝一番后，在一众家兵的护卫下回了驿馆，当然每个人的盘缠这时又都多了点。
“官还是小了些，小李子那次诰封户部侍郎的时候，可拿了一千两。这次这、他家父子才给了三百两，不过这东阿阿胶似乎到不错。”
既然已经掌了印，那就得拜衙了。第二天上午，一大早吹吹打打的队伍就出了柳府门，一支往济南卫衙门去，一支往屯田千户所衙门去。今天的仪式极其隆重，柳老夫人着四品命妇服制：云雀霞帔，戴金花，金坠子，霞帔颜色外面为红色而褙子是深青色，绫罗所制。而柳老爷，柳舍人则各自着官服走了。
这济南卫的屯田，大都集中在黄河大堤左右，听说过去是元代济南世侯的田地和被抄了家的建文朝臣家的田产。而屯田千户所则就近设在了这黄河边上。从济南卫到这屯田千户所着实也费力气，又正好是中午最热的时候，只好让杨成命几个亲兵给打上了伞，如今自己也是个千户而且是掌印的，故而也就挑选了几个看起来身强体壮，聪明机灵的军户子弟带在了身边。
这年头，明朝的军将大多不太指望卫所军打仗了，一来是逃军逃伍屯田败坏，卫所军户形同奴隶毫无战斗力，不堪使用；另一个是蓄养家奴也就是亲兵，所费不多：对于亲兵国家是给支俸禄的，虽然只是有卫所军的一半，但是拿着国家的钱养自己的兵也实在是划算。再就是，一旦自己将来发达起来，手下这几个亲兵可不都是心腹？恩正作为一个穿越人士是很有想搞出点作为的意思。
这批苍头军，个个都是柳平虏亲自挑选的，选的都是一等一的好苗子，明朝的卫所制度说起来十分变态，别处的军队都是选强壮的，而明军至少是卫所军却是父死子继，搞得一些体弱多病的成了战兵而那些身强力壮的军余却没处去，虽然也有选拔，但长期武备不修，这选拔也就没了声息，如果有也就无非是亲兵选拔。
柳平虏所选拔的，眼前这几位，就是了。“你们都报报名号来让本大人认识下。”
众人齐声应诺，纷纷报上名来。果然一个个都是深深符合柳平虏选兵的那个傻大黑粗的条件。偶尔几个看起来还算聪明的，此刻一露嗓也就马马虎虎了。
不过，想想这年头的良民有没有受过教育，怎么可能不愚笨？倒是机灵的怕也是选不得的。
“尔等以后，便是本大人的护卫亲随，尔等当谨记本分，这位杨总旗善使飞镖，投枪武艺绝伦，自今后便是尔等的头目。”
说罢，瞟了眼杨成，杨成会意后立马拱手道：“卑职谨记大人教诲。”
尔后用斥责的语气怒喝道：“尔等听不见么？”“我等为大人亲兵，当谨记本分，遵从大人指示。”声音很是洪亮，直接把前面官衙里震出出来个老头，济南卫的屯田地界到了。
“禀告大人，十天前的民乱，一共造成了一千六百间民房商铺被烧，三千良民被杀害荼毒，另有公私财务损失达二十一万三千六百余两，拨给济南卫有功将士米面银两六千两，此役抚恤有五千两，总共阵亡官兵有标营都司一名，千总三名，百总六名，以下四千三百四十二名，伤六千八百七十四名。击毙流贼两万余人”师爷念的是抑扬顿挫，钱士完的脸却扭成了一朵大麻花。这个要是报上去，难免不会，钱士完越想越怕。总是找不到推脱。公私财物损失的瞒报自然好办，被害良民和战死官兵却不好办，明明白白的大活人，忽然就死了，怎么样也混不过去。
“难办啊，”钱士完不住叹息道，然而转念一想，却又眉开眼笑，“好在现在闹旱灾！好在死的尽是些穷军户，不如本大人给你们额外开恩，抚恤照给免了这些战死人家的军籍，另再签发上几千军余，权当这些人没死”
于是第二天，一封加盖火漆的折子送到了万历的案头。“查明济南流贼之乱，民居被烧三百间，良民遇害四百人，官兵战死者两千三百余名，伤三千余名，然击毙东省第一大盗范敌万及从逆悍匪四万余人，皆斩下头颅。赖陛下洪福，现济南，济宁，兖州，三府太平俨然。另附有战功卓著者名单。”
十天后下来了批复：现山东巡抚钱士完，极其无能，致使流民服从逆贼，幸赖祖宗宗庙，未有大坏，鲁王，德王，两府皆安，现准其所奏，济南卫千户柳忠，闫千户守御千户所署理指挥佥事闫国琪，舍人柳恩正，故舍人闫成栋等大小官兵皆有恩奖。钱士完略有功劳，赐还所罚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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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济南卫指挥佥事法德明，指挥同知宋顺的恭敬态度更是佐证了这一点等到了上午十点钟左右，天使到了只见一头戴三山官帽的小太监，故作威武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锦衣卫，小太监环顾一圈道柳忠等听旨。意屋内众人皆跪拜于地，不敢仰视。
“奉天承运，济南卫千户柳忠，舍人恩正，总旗柳平虏及小旗杨成。武功卓著，忠心王事现升赏如左。诰封原武节将军，济南卫后千户所柳忠为正四品明威将军晋济南卫指挥佥事，掌卫所印。敕封，舍人柳恩正，记奇功，授从五品武略将军，升署千户事，掌济南卫屯田事务。封善战头目，济南卫总旗，柳平虏忠显校尉封善战头目，济南卫小旗，杨成总旗另封增功臣，父母子女如左另有赏银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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