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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梦菡

  “姐姐,你为什么不出手救她哥哥啊。”我们坐在郊外的一处林子的空地上,面前是烧得正旺的篝火,映红了我和姐姐的脸。

  “东厂的人太多了,一旦我们出手,不但脱不了身还会自身难保,要是再招来西厂的人,我们就麻烦了。”她拿着根较粗的树枝动了动火里的细树枝。

  “唉,就这样白白看着一个人死在东厂的手里,真是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

  “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是我们无能为力的,所以只要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好了。”姐姐说。

  “嗯,那她怎么办?”我看了眼躺在一旁昏睡着的她。

  “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先安置好她,总不可能让她陪我们一起在江湖上冒险。”

  “好。”我道。

  这时那个少女皱了皱眉醒了过来,她撑着地勉强坐了起来,四处张望着,口中还喊了几声“哥。”

  “你没事吧。”我见她醒来赶紧走过去俯身扶住了她。

  “我哥呢?”她拉着我的衣袖问。

  “你哥他……已经……被东厂的人……杀了。”我支吾道。

  “我哥死了?我不相信,我哥不可能死!我要回去找我哥!”她拽着我的手臂想要努力站起来,最后却又瘫到了我的怀里。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别勉强啊。”我担忧的说。

  “哥!”她低下头又哭了起来。

  “唉唉。”我无奈地叹着气。

  “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等下再把敌人招来。”姐姐冷冷道。

  “唉,姐姐,人家刚死了哥哥啊。”我小声道。

  没想到少女竟真停了哭声,满眼泪痕地抬起头来看向姐姐,“你是?”她问。

  “我叫什么无所谓,你说你是吴明安之女,你叫什么?”

  “吴梦菡。”她轻声道。

  “梦菡!”我心中一震,看着她那如双胞胎般相似的容貌,陷入了往日初见的回忆中,那还是高中刚入学的时候呢,她刚好坐在我前面,下课的时候,她转过头,看着我,笑了一下说,“你怎么这么拘谨啊,也不爱说话,呆呆的跟个木头一样,对了,我叫吴梦涵,你叫什么啊?”

  “啊?我?”我听这话有些受宠若惊。

  “我……我叫上官羽夜。”

  “上官羽夜?感觉这个名字好熟啊。”

  “是啊,复姓嘛,可能很多小说里都会出现啦。”

  “小说?好吧,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是见过么,真觉得你好眼熟啊。”

  “……怎么可能,应该是我脸长得比较大众,所以你才会觉得我眼熟吧,哈哈哈……”

  “好呗,可能我真看错了吧。”她说着又转回头去了。

  “羽夜,羽夜,上官羽夜!”

  “诶?什么事。”我突然缓过神来。

  “你刚才怎么又发呆了。”姐姐说。

  “哦,只是想到一些事。”我看了一眼吴梦涵,发现她也在看我,便慌忙地转移了视线。

  “你身上可有吃的?”姐姐问。

  “你饿了?”我问。

  “不,是她,看她身体那么虚弱应该是连续奔泼劳累了好几天,吃点东西恢复点体力比较好。”

  “我找找。”我翻了翻包袱,只找到两个馒头。“给,这个可以吗?”我问。

  “你只有这个了?”姐姐问。

  “是啊,我们上街兜了一大圈什么吃的都没有买啊。”我说。

  “那就凑合一下吧,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野鸡野鸭什么的。”姐姐说着起身朝旁边的林子走去,“我很快就回来。”她转头说道。

  “好,小心啊。”我说。

  “你也是,照顾好她。”姐姐的身影埋没在漆黑的草丛之中。

  现在就只剩我和吴梦菡两个人静坐在篝火旁,一言不发,气氛沉闷。

  “……那个,你逃了一路也很累了吧,姐姐没那么快,要不你先休息会?”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刚才已经睡了很久了。”她双腿屈膝抱着,将头靠在了膝盖上。

  “哦。”

  “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要告诉她真名吗?还是……我犹豫着没开口。

  “连名字都不肯说吗?”她问。

  “没,我叫上官羽夜。”我道。

  “你就是三大家族之一上官家的二公子上官羽夜?”

  “正是在下。”

  “你身份如此尊贵怎么还会出来闯荡江湖?你就不怕遇到什么危险吗?”她问。

  “人生总是需要很多历练的嘛,不经历一些伤痛又怎么能成长?”我道。

  “嗯。”她轻声应道。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也变成了一个浪迹江湖的少侠了,唉,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才能有个头,整天被东、西厂的人追杀,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稳,谁穿越后的日子会过的这么艰苦,可能也只有我了吧。

  “啪——”一只野鸡被扔到了我的面前,我被吓的全身一抖。

  “快烤上吧。”姐姐道。

  “这么快啊。”我说。

  “只是打一只野鸡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姐姐围着篝火坐了下来。

  “看上去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我看着那只野鸡道。

  “那就快点烤了它啊,难道你要生吃么?”

  “……我不会烤啊。”我苦逼地说道。

  “连烤鸡都不会啊。”姐姐伸出一只手对着那只鸡使出内力,顷刻间,鸡身上的毛随着内力的驱使全都自己掉了下来,姐姐又拿起一根树枝将野鸡支了起来放在火上面烤。

  “内力还能用来拔鸡毛啊。”我惊讶道。

  “只有使用得当,可以用内力做很多事情。”姐姐面无表情道。

  “渣渣兄,下次试试这个哦。”我道。

  “尽想这种无聊的事情,有时间还不赶紧练练你师父教你的武功。”渣渣兄鄙视道。

  “干嘛喽,你以为我不想啊,还不是因为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么多的事。”

  “你自己看着办吧。”渣渣兄打了个呵欠。

  “哼哼!”我不屑地闭了嘴。

  “哈啊。”被渣渣兄的这一声呵欠影响下,我竟然也开始有点困了。

  “你困了啊。”姐姐道。

  “有点。”我揉了揉眼睛。

  “这只鸡还有一会才能烤好,你先睡吧。”姐姐道。

  “嗯。”我把包袱垫在头下,就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梦中又迷糊地梦见我和梦菡当初见面时的场景,忽然一阵肉香飘来,“谁家烤鸡这么香啊。”我咂吧咂了嘴,肚子突然很响地响了一声。

  “羽夜,起来吃东西啦。”有人轻摇了摇我,那声音,跟梦菡一模一样。

  “梦菡,你什么时候学会烤鸡了?”我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这个朝代的梦菡,心中一阵失落。

  “给。”梦菡递过来了一个烤鸡腿。

  “哇,好香啊。”我立刻接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有的肉甚至都来不及嚼就被我吞了下去。

  “咳咳。”我被噎的差点喷出来。

  “吃慢点,还有。”姐姐递过来一壶水。

  “嗯……嗯,好……好吃。”我又灌了一大口水,终于将那块肉硬咽了下去。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我心满意足地扔掉了根被啃的光秃秃的鸡骨头,拍了拍肚子打了个嗝。

  “半只鸡就这么没了,不是说好要给梦菡补身体的吗?”姐姐道。

  “没事,我不是很饿,吃两个馒头就够了。”吴梦菡笑了笑道。

  “嗝,好饱,天还没亮,我继续睡好了。”我又躺了下去。

  “你们都去睡吧,我来守夜。”姐姐道。

  “姐姐,难道你都不累吗?”我问。

  “我习惯了,没事,快睡吧。”

  “谢谢。”吴梦菡将姐姐的包袱垫在头下,也沉沉睡去。

  我的眼睛眯着条缝,偷偷看她睡去的模样,睫毛轻眨,神色安详。

  “唉,要是她就是我心心念念想着的那个梦菡就好了,可惜只有名字一样。”我默叹了口气,翻身睡了。

  清晨森林的空气总是格外的清新,我伸了个大懒腰,打了个加长版的呵欠,扭了扭要,一转身,看见姐姐已靠在树上睡着了。

  “唉,这般折腾就算是铁人也会累啊。”我脱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再看吴梦菡,她也睡着正香,就我一个醒着,正好,闲来无事练剑去好了。

  我走到了旁边的林子中,拔出了剑,开始回忆怪蜀黍教过我的招式,第一招叫什么来着,哦,浮花浪蕊。

  想了想当时怪蜀黍示范的招式,正准备开练。突然渣渣兄开口了,“你有没有试过把你师父教你的那三招融合在一起演式一遍?”

  “这很高难度耶。”我说。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它很难呢?试一下吧,或许有出其意料的效果呢?”渣渣兄道。

  “好吧,那内力方面就拜托你了啊。”

  “嗯,开始吧。”

  我挥动着剑在空气中奋力地画着圆,不一会剑尖上的气流便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漩涡,把附近树上的叶子都吸引到了漩涡当中,我后退几步后又剑指附近一块一人高的大石头,漩涡缠绕住石头,我翻转身体又是一剑刺去,树叶漩涡立刻把石头挤压成碎块,碎块纷飞,有几块稍大些的还朝着我这边飞了过来,我急忙用剑引起地上的落叶形成一道屏障帮我挡住了那些碎石,我趁机用食指和中指将身上的内力引到剑尖,大喝了一声“起!”奋力将所有的石头碎块聚集在一起,那些石头碎块渐渐在剑尖的指引下形成一条龙的样子,“帅……啊……”我吃力地说道。

  “别分心!集中注意力,用这条龙毁掉你面前的那棵树。”他严肃道。

  “那树又高又壮,怎么可能毁得掉呢?”我的头上开始有细汗渗出。

  “快啊,你的功力不够,这条龙你还驾驭得不熟练,时间拖得越长越危险。”

  “唔。”我不禁伸出两只手握住剑柄,高高的扬了起来,那条龙竟然转身朝我涌来,“你给我……死……回去……啊!”我大吼一声将剑用力朝着树的位置用力地劈了下去。

  那条龙立刻掉头缠着那棵古树往上绕,爬到了最顶端的时候,它张开了大口,从上往下把整棵树都吞了下去,霎时,整个林子都震动了起来,一声巨响如惊云雷霆一般震动天地,滚滚的烟雾铺天盖地而来,我连忙抬手捂住了脸,那股烟雾席卷了整个森林,然后涌上天空又重新变成了一个龙的形状,直冲云霄,发出了一声龙的嘶鸣,接着便烟消云散了。

  我被这声龙吟吓得瘫倒在地,“太……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这才是你师父招式的真正威力,一招一式的出,那只能发挥表面上的功力,只有融合在一起,招式的力量才能真正的发挥完全,招式融合的越多,威力也就越大。”渣渣兄道。

  “这么厉害啊?那这三招融合后的招式叫什么?”我问。

  “玉石俱焚。”渣渣兄咬着字道。

  我看向那个古树原来的位置,发现那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坑里是古树交错纵横的残根。

  “发生什么事了?”姐姐从身后的林子里跑了出来扶住了地上的我。

  “……”我想了想,觉得这招式的神奇之处还是先别告诉其他人好了,“不知道,我睡到一半出来撒尿,结果发现有一个人在这练剑,看那招式厉害我有点怕就拔出剑来想要防身,结果那人就把那棵树毁了,然后用轻功飞走了。”

  “练剑?”姐姐皱眉想了想,“能造成如此之大伤害的招式实在少见,那人的武功应该也算是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到底会是谁呢?”

  “羽夜,你没事吧。”吴梦菡也从身后的林子里走了出来上前扶住我。

  “还是先起来吧。”姐姐用力将我拉了起来。

  “唉唉,果然是江湖险恶啊,出来撒泡尿都这么危险。”我拍了拍身后脏了的衣服。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走吧,要是那个人再回来我们就麻烦了。”姐姐道。

  “嗯。”我们赶紧回去取了包袱,各自招了自己的马匹,小黑一听到哨声立即很欢快地就跑了过来,总觉得这个羊脂玉做的马哨越来越好用了,无处不在的实用。

  “上来。”姐姐拉住吴梦菡的手将她拉到了马上,我也翻身上了马。

  “走吧。”姐姐两腿一夹,遂催动马身朝最近的一个村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