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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回 一问三不知亦知 当街卖智囊即谋2

  此时,玉婉和盈盈带着灵儿、黄大姐步入厅中。见三个男子均在大笑,玉婉心中无比欢喜。学士不呆、张居正不呆、书生也不呆,尽管玉婉预料到这三个智者一定会谈得很投机,但此刻还是有悬着的心落地的踏实感。这种踏实感关系国家的安危,关系家族以及自己的命运,而对后者的体会更亲近、深刻。

  玉婉开心地说:“爹爹、张大哥、段公子,你们如何笑得这么欢?”

  学士说:“我很多年没有这般开怀大笑了!”隐忍意味着夹着尾巴做人,得意时只能谨慎,受了屈辱又不敢表露,比如当孙女嫁给严世藩的儿子时,学士心中不愿,却要强装笑颜,这种笑比哭还难受。学士无时无刻不盼望着摊牌的那一天,好比压于五指山下的猴王渴望脱身的那一刻,今朝这怪书生的到来,学士身边又多了一股智慧的力量,底气更足,苦尽甘来的那一天显得格外近了。

  书生起身指着灵儿向学士和张居正介绍道:“徐大人、张大人,这是小生的夫人,沈灵儿。”

  灵儿屈身行礼,道:“民女沈灵儿见过二位大人。”

  学士说:“你就是沈药王的女儿,听小女说,你医术不凡。”

  灵儿说:“玉婉姐夸赞了。”

  书生再指着黄大姐向学士和张居正介绍道:“这是与我们同来京城的黄大姐黄芹,武艺超群。”

  黄大姐抱拳道:“见过二人大人。”在半封闭的厅中,黄大姐的嗓门特别响亮。

  学士赞道:“真是声如洪钟,气似云雾!”又对玉婉说:“女儿,你此次南下真是收获不菲,结识了这么多奇人异士。”

  盈盈抢着提醒道:“义父你可得当心!”

  学士问:“当心什么?”

  盈盈说:“有些人工于口舌,千万别被他蒙骗了,他做不出文章,想从你这里寻捷径走,你可得把好关!”别说边瞥书生。

  学士笑道:“盈盈啊,老夫这关口恐怕要失守了。”学士这是在间接告诉书生,科考之事你无需多虑。

  盈盈面上露出不快的神色,心中却万分开心。十年寒窗,千里跋涉,只为考取功名,她希望他能如愿,盈盈不知道他除了做官还能做什么,在盈盈看来,他一定是个好官。

  玉婉对张居正说:“张大哥现在是国之栋梁,事务繁忙,一年难见几次,今日既来了,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可好?”

  张居正笑道:“小姐就算不邀请,我也要厚着脸皮要和段公子多喝几杯!”

  盈盈嘀咕道:“看来这些所谓的才士个个都是厚脸皮。”

  众人均哈哈大笑,唯书生一脸淡笑。

  宾主就席,美酒佳肴。下人拧着酒壶为学士先倒了一杯,待为书生斟酒时,书生却出人意料地用手掌盖住酒杯,拒绝道:“我不好饮酒。”

  学士和张居正面有尴尬,哪个男子不能喝几杯呢,就算酒量小,头杯酒总该喝的,这是最起码的礼节,何况是在徐府,多少人求还求不到这么一顿饭。

  玉婉心中咯噔一声,不知这怪书生想的什么,疑惑地问:“我与公子同行途中,常见公子饮酒,为何今晚说自己不好饮酒,莫非菜肴不合胃口,抑或我们款待不周?”

  盈盈白一眼书生,责备道:“你又要耍什么怪!”

  灵儿一脸笑意,书生想怎么做,她全然不干涉。

  书生淡笑道:“诸位且莫多心,我平常小酌,皆随意而为,一来我不善敬酒之词,怕到时拘束,二来我酒量不高,怕饮醉失态,故而先不敢应诺。”

  很多时候,酒不是喝的,而是脚下的路,喝下的酒不重要,端着酒杯说的话才重要,酒是一种社交手段,甚至成了一种社交文化;很多时候,几杯酒下肚,情致放开,有了酒壮熊人胆的说法,但同时酒也摧毁了大脑的收敛意识,易讲出有失妥当的话,做出有失分寸的举止。

  学士笑道:“这不难,今夜我们不兴敬酒词,不劝酒,只随意饮,段公子你看如何?”

  书生道:“有劳大人体谅。”松开了盖住酒杯的手。

  众人便随意饮酒,气氛倒也融洽。然而玉婉却看清了,他根本不像许多人那般千方百计巴结依附徐家,而是把学士和他自己摆在平等的位置,在等级观念森严的社会里,这是他的与众不同,也是他骨子里的傲。他的傲比自己想象的还狂。她不知道这种傲是合理还是不合理,她只知道真要把这个绝世智者拉入徐派的势力圈绝没有那么简单,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饭后,玉婉照例要用轿子送三人,书生却要散着步子回去。好在路程不远,玉婉也不作强求。

  书生脚步磨蹭,他想和盈盈说几句话话,却不知道能说什么。终于看着盈盈关切地问:“你在这边住得习惯吗?”

  盈盈说:“我吃得好睡得香,再习惯不过。”这是实话,就算她过得不好,她也会在书生面前摆出自己过得很好的样子。

  但有时候,答案是什么不重要,问出就足够了。

  书生说:“那就好。”

  玉婉知书生心中挂念盈盈,说:“公子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妹妹的。”又向灵儿说:“灵儿,你们初来京城,尚无收入,如果花销吃紧,可从我这里先拿点银两去用着,待你们有时再还我。”玉婉绝非小气,而是小心,小心地和灵儿说话。自做了书生的女人后,灵儿的心理发生着巨大的变化,虽然面上还是笑嘻嘻,对其它人还是很恭敬,但内心已逐渐自尊、自强。所以玉婉只敢称借,不敢说给,怕伤及这位段夫人的自尊,至于他们是否真还、何时还,玉婉全不放在心上。

  灵儿笑嘻嘻道:“我知道了,谢谢玉婉姐。”

  尔后三人闲庭信步走向旧宅。

  望着书生和灵儿手拉手亲密离去的背影,盈盈心中一阵刺痛,黯然转身。她表面上装得再坚强再无所谓,心里终究放不下。

  深夜,学士还坐在书房中静思,他一生见过太多人,但从未有人像书生这样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玉婉说得对,他的才智不亚于张居正,可张居正始终站在自己身边,书生则像游离于自己的掌控范围,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学士很疑惑,近我可让他高中状元,远我可让他飞黄腾达,他没理由不依附于我。除非他自信身怀状元之才,或者另有心思?

  如果是前者,那倒好,如果是后者,学士隐隐感到一些恐慌。

  玉婉轻步进入房中,说:“我见书房灯亮着,知爹爹还未安睡,所以让人煮了一碗参汤,爹爹趁热喝下,暖暖身子。”玉婉将一碗汤递给学士。

  学士饮了一口,瞅着玉婉问:“女儿想必不是只来送汤吧?”

  玉婉说:“段世昌出生山野,年纪尚轻,难免有几分傲气,又不懂社会规矩,女儿希望爹爹能多多担待。”

  学士道:“此人之傲,我一眼便见出,此人之才,我也一眼可见出,你说他做错了,可他又什么都没做错,只是不合常理而已,常理只是常理,未必正确,所以居正说得对,他傲得有理。”

  玉婉松了一口气,说:“爹爹能这么想,女儿就放心了。”

  学士道:“女儿啊,多年来严嵩骑在我头上我都能忍,难倒还忍不下一个段世昌吗?何况有这么一个不守常理的人,反而有奇兵的功效。”

  奇兵,原来爹爹想把他作为奇兵使用!奇兵,的确是最适合他的身份了。就像两军交战,彼此都已摸清双方的套路,谁能出奇谁就手握了主动。连我们都摸不透他的想法,何况对方呢?可关键在于他要能为我们所用。

  玉婉说:“只要爹爹想用他,女儿一定想方设法让他愿意为爹爹所用,就当女儿在出嫁前真正帮爹爹一次。”

  出嫁前真正帮我一次?学士怎么会听不出玉婉话中有话,那是间接在问景王逼婚之事如何处理。

  玉婉本以为这事会让学士为难,没想到学士很爽快地说:“景王之事,女儿可尽行本意。”

  玉婉心中的阴霾顿时散尽,喜笑颜开,道:“女儿知道了!”

  原来真如他所说,爹爹不愿我嫁给景王,而我也根本不需要嫁给景王。但玉婉还是将学士的话会错了意,“景王之事,女儿可尽行本意”,只是景王之事,绝不代表婚事可尽行本意。

  昨夜玉婉提到钱的事,书生恍然想起自己的银子挥霍一空,三人的生活花销全靠灵儿的微薄积蓄,那怎么能行呢?作为一个男人,我既要给她撑起一片天空,也要为她筑建一片大地。书生当即生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书生说:“灵儿,我们今天去卖东西赚钱?”

  灵儿疑惑道:“相公,我们有什么东西可以卖?”

  书生神秘地说:“你跟我来。”

  只见书生搬了一桌一椅摆在闹市区,旁边竖一面大旗,上书“出售智囊,五两一谋”八个大字。

  黄大姐异常好奇,说:“段兄弟,这样也行?”

  书生说:“只要你想得到,凡事皆可以换成财富。缺粮的人会买粮,缺布的人会买布,缺智谋的人自然也会来买智谋。”

  黄大姐说:“可你卖五两一个也太贵了,谁会那么傻来买呢?”

  书生笑道:“我若卖个几文钱,别无新颖之处,偏偏我卖五两的天价,就与众不同了。人啊,很多时候对便宜的东西不以为然,你价格卖得越贵他们越觉得珍奇。京中不缺富足人家,也不乏有让他们焦头烂额的事,只要能解除他们的烦恼,区区五两银子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黄大姐摇头怀疑:“哪有这等好事!”

  灵儿见旁边刚好有一茶社,笑嘻嘻地说:“黄大姐,我们去茶社里坐,不影响相公做生意。”

  “出售智囊,五两一谋”,看起来匪夷所思,但灵儿认定书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灵儿在一旁的茶社使了点银子,自己与黄大姐坐下饮茶,也好不时为书生添上热茶,她是一个很细心很听话很贤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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