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回 洞房夜大打出手 抗倭将临危受命2
书生风流快活至极,马东、李亮、杨平和林大人却是另一番境况。他们齐聚在李亮府中,找来淮安城中所有出名的丈夫为三人解毒,却无人能说出中了什么毒,何谈解毒。几人都是愁眉苦脸。李亮道:“我们疏忽大意,中了段世昌的奸计!”杨平骂道:“这个段世昌,太阴险狡猾、卑鄙下流!”马东提醒道:“你们还是别发牢骚,赶紧想想对策吧!”林大人忧虑道:“若上面的人得知,我们必无活路,连家室也会不保!”李亮向马东哀求道:“马大人,你一定要替我们想一个万全的法子!”杨平道:“马大人,我们的身家性命靠你了!”马东想了想,说:“你们不要着急,段世昌这人假话很假,真话也很真,他不敢动二位相爷,所以他不敢把事情闹大,他不想犯欺君之罪,所以他就会帮我们掖着。”李亮道:“万一被上面知道了吗?”马东说:“那我们就统一口径,说段世昌在酒中下毒,逼我们在案宗上签字,逼我们污蔑二位相爷!”杨平无奈道:“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李亮骂道:“段世昌这个狗东西,竟然给我们下毒,总有一天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马东道:“当务之急是不能让他们溜了!”李亮附和道:“对,不能让这个狗东西溜了!”李亮冲杨平和林大人一使眼色,三人同时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匣子递给马东。李亮道:“马大人三番五次为我们出谋划策,大恩大德我三人牢记于心,各为马大人备了一份厚礼,还望马大人不要推辞,日后多照顾我三人!”李亮这是话中有话,他表达的是希望马东不要把被书生查出真相的事传回京城。马东故作为难道:“我要不收下嘛,三位大人定觉得我不可信,我只能勉为其难收下,三位大人也好安心!”马东一一接过礼物,相继打开,林大人送了一匣子金条,杨平送了一匣子珠宝,而李亮更干脆,送了一匣子银票,足有千两。马东满意地说:“三位大人送我的礼该比送段世昌的重不少吧!”李亮赶紧说:“那是自然,我恨不得送段世昌上阎王殿!”李亮这么一说,几人眼中又露出浓浓的仇恨。恨书生的人还少吗?可除了她身边的女人,还有谁能寻他泄了心头之恨?书生和盈盈睡至次日中午才懒洋洋地起床。灵儿心中很有意见,人的身体状况与生活习惯息息相关,这般放纵怎么能行?但念及书生和盈盈新婚燕尔,且多有波折,没与他们计较。待两人起床后,灵儿去书生屋中唤盈盈,道:“盈盈姐,我和玉婉姐找你有事。”书生疑惑地问:“什么事还要背着我说?”灵儿笑嘻嘻地说:“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你就别管了!”盈盈亲昵地对书生说:“相公,我先过去一趟。”昔日的凶蛮荡然无存,安全变成了一个温顺的小媳妇。盈盈随灵儿来到灵儿房中,玉婉也在。盈盈问:“姐姐,灵儿,你们要和我说什么事?”灵儿指着桌上一碗药说:“盈盈姐,把这碗药喝了吧!”盈盈一愣,道:“我为什么要喝药,我又没生病!”灵儿说了这药的用途与喝它的原因。盈盈豁然道:“难怪你这么久没有孩子,我还以为你怀不上呢!”灵儿当即否定道:“我怎么可能怀不上!”盈盈不解地问:“可是,有必要这么做吗?”灵儿点头。玉婉也点头。两人都点头,说明就是有必要了。盈盈又谨慎地问:“你们也喝吗?”灵儿点头。玉婉也点头。盈盈还不放心,问:“真的喝?你们可别坑我!”玉婉道:“妹妹,难道我还会骗你?”看样子,这碗药盈盈不得不喝下。盈盈很不情愿地端起碗,说:“我们得说好,到时候不喝的时候大家都不喝,否则,我会很愤怒的!”灵儿催道:“知道啦,你就快喝吧!”盈盈屏气喝下药,药真苦,盈盈要吐,才做出动作,灵儿就阻止道:“不准吐!”盈盈只得强咽下去。盈盈搁下碗,表情痛苦,说:“灵儿,你这是什么破药,苦得要死!”灵儿得意地说:“这就叫良药苦口!”又说:“玉婉姐刚嫁过来时,我把相公让了几天给她,你新婚燕尔,我也让你一天。”玉婉说:“妹妹,我也让你一天。”盈盈睁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地说:“啊?”灵儿说:“你啊什么,以后你就明白这是多重的礼了!”盈盈嘿嘿一笑,说:“我是说能不能多让几天?”玉婉哭笑不得。灵儿瞅瞅盈盈,说:“盈盈姐,你有点贪心了哦!”盈盈不好意思地说:“那好嘛!”灵儿又说:“到时候你自己把被套洗干净,床单估计脏得不成样子,就扔了,你自己去买床新的回来!”灵儿的口气是一种吩咐。盈盈被臊得脸红,“哦”,应诺了一声。虽然书生从未宣布谁是长房,可灵儿完全摆着长房的姿态。哎,长房真好,可以吩咐人,可以让别人听她的话!盈盈感到很后悔!夜里,盈盈温顺地钻入书生怀中,说:“我昨晚说约法三章,能不能少一章,只约法两章?”书生问:“少哪一章?”盈盈说:“少第二章,就是我不做长房那一章。”书生无法回应,盈盈是在间接向他要求,她要做长房。盈盈娇滴滴喊道:“相公。”书生只得呵呵地笑,说:“这事以后再说吧!”却说王海以六百里加急的形式回到京城,受书生吩咐,先去徐府禀报。书生等人赴淮南后,学士日夜挂念着徐璠的事情,他既渴盼传来定论,也惧怕这个定论。如果传来的是噩耗,等同于是他徐家的判决。王海一见到徐阶便激动地说:“老爷,大公子得救了!”递上案宗。学士仔细看了案宗,长舒一口气,喜道:“依案宗看,我徐家的确化险为夷了!”随即又疑惑地问:“可这事难得就和他们一点关系没有?”学士口中的“他们”当然指自己的死对头严嵩等人。王海向学士示意屋中的下人。学士喝退下人,说:“你先坐下,把个中隐情快快道来!”王海将书生如何破案及真相为何一一向学士讲述。学士听得津津有味,赞道:“苦肉计,瞒天过海,暗度陈仓,若非段世昌使出这套连环计,要查出真相天难。可是他为什么要隐瞒真相?”王海道:“这个卑职也不清楚,段大人只说老爷定会明白他的用意,还让卑职带给老爷一句话。”学士问:“什么话?”王海说:“段大人让老爷想法将大公子调回京城,不要让他再留在淮南,然后——”后面的话王海有点儿不敢说出来。学士道:“然后什么,你只管说!”王海说:“段大人让老爷好好管住大公子!”学士心有不悦,然而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只得应道:“我知道了,你一路辛苦,先下去好生休息吧!”王海应诺道:“是!”退下了。学士冥思苦想书生为何隐瞒实情,想了许久,只想出个似是而非,急差人去请张居正。张居正闻讯赶到徐府。学士将案宗给张居正看了,又将真相讲出,问:“依你之见,他为何要这般做?”张居正想了想,说:“依学生看,这正是他最高明之处。”学士问:“怎么讲?”张居正说:“这样的罪行不足以搬到严派,索性先搁在那里,暂不打草惊蛇,待收集的罪证多了,一齐拿出,那时龙颜必定震怒,严氏父子百口莫辩,还不乖乖伏法!”学士点点头,道:“我和你都这么想,想必这就是他的真正用意,这个段世昌,真让人难猜!”张居正钦佩地说:“是啊,能不动声色地查出实情,逼那帮官员招供,且保住自身,同时还有长远考虑,这种谋事能力,世所罕见,我自愧不如!”张居正不禁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和他站在敌对的立场上,我怎是他的对手,说不定,他早就在心中布局很多年之后的事情,只是我看不出而已!次日一早,学士带着案宗入宫面见世宗,严嵩父子亦在宫中。跪拜后,学士道:“启奏圣上,段世昌从淮南传回案宗,已经查明犬子之案。”世宗惊道:“这么快?快呈上来!”见学士底气十足,严嵩和严世藩均感不妙。学士将案宗呈给世宗,世宗看后,说:“原来徐璠是遭人陷害!”又对严嵩道:“严爱卿,你看看这案宗吧!”严嵩和严世藩顿时忧心忡忡,如果段世昌查出徐璠是遭人陷害,岂不等于查出了对他们不利的东西?严嵩胆战心惊接过案宗,急忙过了一遍,没看到有对自己不利的东西,长舒一口气,再细察一遍,寻不到可以辩驳的地方,故作笑态道:“我就说嘛,徐大人教子有方,令郎怎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严世藩从严嵩手中拿过案宗也看了一遍,无孔可入,故作愤怒道:“这帮胆大狂徒,竟敢陷害徐大人,就该诛灭九族!”见这事已无法更改,聪明的严嵩主动进言道:“圣上,既然徐璠是遭人陷害,那就该还他清白,宣告他无罪,免得朝廷上下再有异议。”世宗同意道:“严爱卿说得在理!”学士拜道:“圣上圣明,严相公正,老臣感激不敬。圣上,老臣还有个不情之请。”世宗道:“你说吧!”学士说:“犬子久居京城,偶去淮南,水土不服,此番又遭遇牢狱,身体更糟。虽遭人陷害,毕竟有失盐之责,恐无法胜任盐务要职。故而老臣恳求陛下,将犬子降职调回京城。”世宗想了想,说:“既是遭人陷害,降职就不用了,调回京城就是。”学士拜道:“老臣谢主隆恩!”如果徐璠罪行属实,严嵩父子借此打压徐阶,世宗同样会很为难。现在,不但案情明了,而且丝毫没有激化两股势力,世宗十分满意。世宗笑着说:“这个段世昌,倒真没辜负朕的厚望。”严嵩趁机夸赞道:“全赖圣上知人善用。”严世藩随即附和道:“对,全赖圣上知人善用。”世宗喜滋滋地笑了。严世藩又说:“启奏圣上,臣也有一事。”世宗问:“何事?”严世藩说:“昨日接到浙江急报,浙江参军王平遭遇刺杀。”世宗一听,哪还笑得出来,气道:“岂有此理,连参军也敢杀,是何人所为?”严世藩说:“尚未查出。”学士忧虑地说:“圣上,倭患未除,王平一死,军队无将,倭寇势必更加猖狂!”世宗命令道:“你们快想对策!”学士说:“老臣认为,应速派能人前去查处凶手,同时速派能将接任参军职位,抗击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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