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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回 为民除害斩恶徒 替君分忧募军饷1

  玉婉细细打量了一圈屋子,问道:“王小姐,你爹爹平日里爱整洁吗?”

  王楚楚说:“爹爹很讲究整洁,屋子里从来是井井有条。”

  玉婉向书生示意道:“相公,你看书架上的书,还有床上的被单,虽说不算凌乱,但明显有人翻过的迹象。”

  书生再观察书架和床铺,真如玉婉所言,被人翻动过。书生说:“细心莫过于玉婉,如此看来凶手杀王将军是为了找一样东西。”

  玉婉道:“有可能,从屋子被翻遍的情况来看,这样东西他应该还没有找到。”

  书生随即问王楚楚:“你爹爹可有什么宝贵的东西?”

  王楚楚却摇头道:“小女子不曾见过爹爹有什么宝贵的东西。”

  书生不禁用指尖轻轻敲了敲书桌桌面,咚咚,沉思道,既然这件东西连王楚楚也不知道,更说明它非同寻常,它会是什么呢?找出这件凶手要找的东西是破解本案的关键。

  出了书房,书生说:“王小姐,我想看看你爹的武艺到底如何。”

  王楚楚疑惑道:“这如何看?”

  书生道:“通过你。”

  王楚楚还是不解,道:“通过我?”

  书生道:“对,你能接王将军多少招?”

  王楚楚琢磨了一下,说:“我和爹爹平常练武,他多半让着我,偶尔真较量,我只接得住他十来招。”

  书生当即命令道:“董大哥,你和王楚楚比试比试。”

  董泰诧异地看着书生,为难地说:“大人,你让我和王小姐比武?”

  书生道:“怎么了,你不屑于和女子比武?赶明儿让你和黄大姐或盈盈比一场。”

  董泰连忙解释道:“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小姐一个娇嫩的小姑娘,我下不了重手。”

  书生瞅董泰一眼,没好气地说:“好呀董泰,自你娶了媳妇后,天天就听媳妇的,完全不听我的话了对吧!”

  书生这话说得董泰哭笑不得,再解释道:“大人,我没有。”

  一旁的玉婉厉声呵斥道:“还不快去,比输了你才丢人!”

  董泰一听,赶紧对王楚楚说:“王小姐,我们比比。”

  王楚楚道:“好!”

  持剑的王楚楚与使刀的董泰在院中比试了一场,董泰见王楚楚真有些功夫,不敢大意,要是输了回头肯定被玉婉训,也使出真功夫。

  不多时,王楚楚就败阵了。

  王海说:“大人,董泰花了十四招,这么看,王将军的武功和董泰差不多。”

  书生却否定道:“不,王将军的武功略高于董大哥。”

  王海不解地问:“这是为什么,他们不都只用了十来招吗?”

  书生道:“其一,王将军和王小姐比武,王将军顶多用八分力;其二,王小姐熟悉王将军的招数,却不熟悉董大哥的招数,所以就算董大哥和王将军武艺相当,王小姐也能多接王将军几招;其三,王小姐现在心中哀沉,没有精气与斗志,自身的武艺也要打些折扣。因此,虽然王小姐都接了他们十来招,但王将军要略胜一筹。”

  王海明悟道:“原来不光是看接了多少招这么简单。”

  书生点了点头,说:“既然王将军的武艺在董大哥之上,在他有防备的情况下,想一击致命基本不可能,他的确是没有防备!”

  童明忠说:“段大人,下官早已查明与王将军亲近的一共有四人,王小姐、王将军续娶的夫人、老管家和王将军的部将孟江,以孟江嫌疑最大。”

  书生急问:“孟江现在何处?”

  童明忠说:“下官早已将他收监。”

  书生说:“速带我去见孟江。”

  童明忠应道:“好。”

  书生当下带着玉婉等人与童明忠赶往衙门。

  途中童明忠进一步向书生陈述道:“夫人和小姐应当不会杀害王将军,老管家幼时就带王将军,到今已跟了他三十多年,也不会杀他,猛将的可能性最大;孟江本事军人,又有武艺,趁王将军不备一剑致命最有可能;下官还打听到孟江与王楚楚相互爱恋,王平曾向王平提出要娶王楚楚,但被王平当场冷冷拒绝了,孟江必是怀恨在心,孟江有杀人动机。故而下官认为孟江嫌疑最大。”童明忠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

  书生说:“这般说来,孟江的确是第一嫌疑人,若杀人动机是提亲不成的谋害,他又在找什么东西呢?”

  童明忠说:“孟江可能是故意如此以洗脱自己的嫌疑。”

  书生想了想,说:“也有可能,你审问过孟江吗?”

  童明忠说:“审过,但此人口风极紧,拒不承认。”

  到了府衙门口,童明忠说:“段大人,我这就派人去将孟江押来。”

  书生拒绝道:“不用,我亲自去牢里探探他。”

  童明忠不能理解,审犯人不押到公堂,偏要自己跑到牢房去,这是什么道理?但又不敢质疑,只夸道:“段大人真是尽责,请!”

  书生等人随童明忠进入牢营,牢营低矮昏暗,散发着刺鼻的臭味。行了一小段,突然从牢房中传出一个吆喝声:“哟,童大人,你知我明日出狱,今天带这么迷人的一个女子来慰劳我啊!”一个五大三粗的牢犯见玉婉天仙之貌,两眼色眯眯地盯着玉婉。

  其余囚犯都哈哈大笑。

  另一身形娇小相貌猥琐的囚犯说:“鲁大蟒,你明天就可以出狱风流快活,我还有在这里待一个月,要慰劳也是先慰劳我!”

  囚犯们又哈哈大笑。

  羞得玉婉面容窘迫,气恼又尴尬。

  童明忠一听,这还了得,赶紧冲牢犯们斥道:“此乃钦差段大人的夫人,尔等出言不敬,不知死活!”

  鲁大蟒根本不怕,说:“我就说我怎么娶不到这样的女子,原来都傍大官去了!”

  猥琐的囚犯也很起劲,道:“你鲁大蟒当不了大官,所以只有强扭!”

  书生脸色铁青,厉声问:“童大人,这两人所犯何罪?”

  童明忠说:“这鲁松与人通奸,关了三年,陈涛是个惯偷,入狱已有两月。”

  书生命令道:“马上将这两人拉出斩首示众!”

  鲁松不服气道:“我等没犯死罪,凭什么斩我们!”

  陈涛也道:“就是,你虽是官,也不能说斩就斩!”

  书生道:“你二人调戏钦差夫人,我斩了你们又如何?”

  童明忠劝道:“段大人,未免有点量刑过重,不如下官将他二人各杖责四十。”

  书生当即否决道:“不行!”

  明朝对死刑要求严格,上报程序复杂,虽说二人是罪犯,可为此斩了他们,有悖规矩,自己也会多很多麻烦。童明忠为难地看向玉婉,希望玉婉帮忙劝劝。

  玉婉心想,书生若真为我斩了他们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也劝道:“相公,算了,免得别人说你滥用私刑!”

  岂料书生还是否决道:“我从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这二人在狱中不思悔改,反而这般嚣张,看来我大明律法对他们毫无教化作用,出狱后必定再生祸患,残害他人,定斩不饶!”

  原来书生要斩他们是因为这个原因,恐怕只有他有这个魄力,更有这个智慧。自己的这位相公,确实有许多高人之处,玉婉哪会再劝。

  鲁松和陈涛见此情形,双双跪下求情。

  鲁松说:“大人,小的一时糊涂,求你高抬贵手饶了小的!”

  陈涛则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说:“大人,小的有眼无珠,求大人饶了小的狗命!”

  童明忠再劝道:“大人,他二人已经知错,还是免了他们的死罪吧!”

  书生强硬道:“我看他二人刚刚全无惧怕,此时的认错求情也是装出来的,这等歹人,我给他们留情就是给百姓留难,我今天非斩了他们不可!”

  童明忠说:“处决犯人都在午时三刻,现在午时三刻早已过去,此时要斩他们恐犯煞,要不明天再斩?”

  童明忠以为书生只是在气头上,待书生气消,就不会斩他们了。

  书生义正言辞道:“朗朗乾坤,何来鬼神!若有鬼,便有神,鬼若害我,神岂会袖手旁观!”随即盯着童明忠问:“童大人,你收了他们的好处?”

  童明忠赶紧说:“没有,绝没有。”

  书生说:“那你是等我自己动手?”

  童明忠一听,立马吩咐衙役道:“将鲁松和陈涛二人押往刑场!”

  几个衙役冲进牢房,将鲁松和陈涛五花大绑,拖出牢房。

  两人口中不停哀求道:“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书生根本不听,说:“押出去,我要亲自监斩!”

  鲁松和陈涛被押至刑场,背上“斩”的牌子,侩子手等准备到位。

  百姓本就爱看行刑,又是非常规时间行刑,百姓们更是好奇,纷纷赶来围观。

  书生端坐监斩台,问:“鲁松、陈涛,本官要斩了你们的狗头,你们服吗?”

  鲁松喊道:“不服!”

  陈涛喊道:“我二人没犯死罪,是冤枉的!”

  书生说:“那我来让你们服!”然后大声对百姓说:“诸位乡亲,这二人一个叫鲁松,一个叫陈涛,你们也许有认识他们的,一个犯了通奸之罪,一个是惯偷,这二人在狱中不思悔改,竟还敢调戏本官的夫人,我现在要斩了他们!你们也许会认为我公报私仇、乱用刑法,但我要说的是,如果这等歹人出了牢狱,一定会继续为害人间,试想,他们连本官的夫人都敢调戏,连官府都不惧怕,还有什么可以约束他们的恶性?你们说,他二人该不该斩!”

  百姓齐呼:“该斩!”

  书生道:“好,我今日就为民除害!”又问鲁松陈涛道:“你二人现在服吗?”

  鲁松骂道:“狗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书生淡淡笑了,说:“你喘着气我都能治你,你不喘气时难道我还怕你?”随即下令:“斩!”

  侩子手手起刀落,二歹人人头落地!

  百姓齐声欢呼,书生大觉痛快!

  书生道:“童大人,这二人为何被斩,你如实上报就是,不用顾忌我。今日天色已晚,我改日再审孟江。”

  童明忠只得应道:“下官遵命!”

  书生带着玉婉、董泰和王海离开刑场,赶回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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