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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飞来五十万

  我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家伙,当时并没能从震惊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足足愣了能有三秒钟的时间,我才颤动着脖颈大声呼喊起来:“强子、李海强,你这是干什么?”

  邹燕并没有走远。

  她听到我的叫喊,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回过头来了。紧接着,她的惊叫声就传入了我的耳朵里面。旋即,我更听到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响。再不过片刻,她就扑回到那个重物的身旁,跟我一起玩命般地叫喊:“救命!有没有人?快来人救命啊。”

  “我、我给医院打电话。”

  别看邹燕的叫声没帮上什么忙,却让我的大脑变得清醒了许多。在这样说的同时,我把手机从口袋里面掏出,又将122这三个字颤抖着摁了出去。

  医院的救护车来得很快。

  只可惜,这并没能救回李海强的命。

  这次,我跟李海强靠得很近,能够清晰地看到他脸上淡定安然的表情。只不过,当我去回忆他的目光时,却总感觉自己又看到了张瑞峰的眼,而且还试到有冷飕飕的感觉从背后传来。

  警察对我和邹燕的盘问很简单。

  他们问过一些例行公事的问题后,就找来担架将李海强的尸体抬走了。

  我没跟警察们提有关幸福三十三天的事情。至少在那一刻,我并不觉得李海强的死跟这个app之间会有某种必然的联系。当然,警察临走的时候,也带走了李海强的手机。这让我也无从知晓这二者之间的关系。

  倒是邹燕由于惊吓,总在重复那么一句话:“惩罚!这一定是任务失败的惩罚。”

  我看到邹燕紧张的模样,当然不好返回自己的房间,只得留在她和谭薇的租住房里陪她。从房型上面来讲,这个房间跟我的那个一样。所不同的是,这个房间里面有两张床。平时,两个女孩就隔着一张茶几睡在一起。

  我听到邹燕的嘟囔,在安抚她的同时低声问:“邹燕,你的意思是说,强子的死跟你们玩的幸福三十三天有关吗?”

  “我不知道!或许是吧。”邹燕肩膀抖动着回答。

  “或许是?”我没有办法确认邹燕的话是紧张,还是真得为此感到害怕:“嗯,你能跟我仔细说说吗?”

  “不行!我不能跟你多说跟任务有关的事情。如果我那么做了,我的任务就算失败了,而我就要为此承受严厉的惩罚。”让我颇感意外的是,邹燕竟然摇头拒绝了我的要求。这之后,不等我开口,她更决绝地说:“好了!你不用再问了,这都是我瞎想出来的。”

  邹燕越是这样讲,我就对这件事情越好奇。

  不光如此,我还想起了李海强早晨曾经跟我提起过的要求。

  他想要我帮忙跟他一起去看张瑞峰的尸体。那时候,我很坚决地拒绝了他的要求。要是他的死当真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那岂不是我害死了他吗?

  好在谭薇并没有因为孩子丢失的事情耽搁下班的时间。

  她准点出现在城中村,又回到了她和邹燕的租住房里面。这样,我就可以从房间离开离开。当然,她因为李海强的死也好一个伤心。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倒在床上脑子里全是李海强落地后的画面。

  在我为此痛苦之余,手机当然也就回到了我的手上。虽然李海强在临死之前特意提醒我,不要再去碰那个wifi,可我却依然将它调整到手机的界面上,只不过我并没有将它连通,而是默默地注视着。

  第二天上班,我一直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黄茹这天却很兴奋!她的身上穿了一套新买的高档时装,耳朵、手上也多加几件精巧的首饰,小胸脯则向前高傲地挺立着。

  午休的时候,当她看到我既没有出去吃饭,也没有叫外卖时,便把手拍打到我俩之间的隔断上,又用调侃的语气问:“嗨!聪明蛋,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肯德基餐厅没有免费的网络可蹭了吧?”

  “难道你整天除去上网,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干了吗?当心有天,你也会从楼上跳下去。”不知怎的,我竟然向黄茹下起了这样的诅咒。我当时这么说,只是因为李海强的死状太惨才有感而发罢了。

  黄茹听了我的话,一下子就变了模样,还厉声喝斥道:“闭上你的臭嘴!”

  我并没有因为黄茹的话就跟她怄气。毕竟我那么说,也算是我有错儿在先了,当然就没有必要再跟她争执了。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到了我的手机上,这就让我更找到了不跟黄茹讨论这些的藉口。

  “喂!请问你是陈磊、陈大哥吗?”电话里的是一个怯生生的女声。

  我听了,点头回答:“是,我是陈磊。请问你是哪位?”

  “我叫李海鸥,是李海强的妹妹。”女声听完我的话,语气变得更加恭敬。做完自我介绍后,她又试探道:“陈大哥,我哥最近还好吧?他、嗯,他没啥事儿吧?”

  “哦,你是海鸥。”我含混地应对着,脑子里却乱成了一滩浆糊。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回答李海鸥的话。在我看来,让我亲口把李海强的死讯,告诉李海鸥是一件很残酷的事。

  “是啊!陈大哥,你帮我哥寄过包裹,所以我有你的电话。对了,我哥最近没啥事儿吧?他怎么一下子给家里汇来了这么多的钱?”

  “钱?”我听了这话,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幸福三十三天的界面,还有谭薇、邹燕欢喜的惊叫声。同时,黄茹那珠光宝气的身影也飘浮在我的眼前。

  “是啊!我哥给家里汇来了五十万。”李海鸥是个单纯的丫头,直接就把这话说了出来。

  “霍!臭小子,竟然只答应给我五百块。”我轻嗤了一声,嘴里则在低声地嘟囔。李海鸥听了我的话,则在电话那边紧张地问:“陈大哥,我哥不会是干坏事了吧?要是这样的话,这钱我们可不能要。”

  “没!他没干坏事,这钱是他应得的。”我这么说时,眼窝有些发潮,口水也在用力向着喉咙当中吞咽:“那啥,你们不用多想了,这钱你们可以花。”

  “哦,陈大哥,我还有件事想要问你。”

  “嗯,你说吧。”我深吸口气,痛快地点了点头。

  “幸福三十三天是咋会儿事啊?我看到哥哥的汇款留言上,写了这么几个字。”李海鸥很是不解地问。

  “幸福三十三天?”我听到这几个字,脖子后面一阵儿发凉,紧握住手机的手也跟着微颤了起来。

  “是啊!你能告诉我吗?”李海鸥继续追问。

  “哦,那、那可能是个网站吧?你哥好象给他们干了点儿工程,所以这钱有可能是他们结给你哥的工程款。这事儿,你就不要再跟别人提了。”我之所以那样叮嘱,是担心李海强这钱会被警方认定为非法所得。毕竟这钱的来路是很难向人解释清楚的。

  挂断李海鸥的电话,我的头就象炸裂一般得痛。

  隐隐的,我甚至感到,李海强汇去家里的钱并非是他本人的意思,而是幸福三十三天的操控者直接去做的。

  要是事情真是这样的话,这钱很可能就是李海强死后汇的。

  因为他的死让他跟张瑞峰重新在一起,这就等于他俩变相见了面,而他也就等于完成了幸福三十三天的任务。

  想到这儿,我用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并把手向着脑袋上面抓去。

  可不等我把手放下,却有一个面容阴冷、身材粗壮的家伙出现在我的面前。当我俩的目光碰撞到一起时,我的脸上当时就换成了紧张的表情,人也从椅子上起来:“李、李总,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在这里站着看你很久了。”李佳林板着他那张扫把星的脸,语气阴沉地回答。

  “哦,是啊!我一直没留意到。”我拮据地回答。

  “没留意到?你恐怕也没留意到现在已经到了上班时间吧?”李佳林咆哮着呼得一下子把手向墙上的挂钟指去:“陈磊,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咱们午休时间到几点,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竟然坐在这里磨洋工,难道你以为我雇人过来是吃闲饭的?”

  我咧着嘴,心里当然知道自己不对。

  不管李海强的死让我多难过,我都不应该因此耽误自己的工作。可特娘的李佳林这个瘪犊子根本就不让员工请假啊!别的企业请假,最多就是扣一天工资、捎带扣点儿全勤罢了,而他却是连绩效奖、年终奖一起扣!这特娘的绝对是个王八蛋。

  李佳林看到我为难的样子,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还叫喊得更加用力了:“陈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晨都做了些什么?你要是觉得在我这里干够了,那就收拾铺盖卷儿赶紧滚。象你这种小瘪三,我每天都能从劳务市场上找到一大把!”

  “李总,那我辞职不干了。”

  我在说话的同时,手一下子就向李佳林的脖领子上面揪去。

  别看李佳林这个瘪犊子个头比我还大,可真要动起手来他充其量就是一颗烂白菜,我分分秒秒弄死这个王八羔子。

  李佳林见我动了怒,当时就如一滩鼻涕般得向着墙边偎去。

  我看到后,便靠去他的面前眯着眼睛轻蔑道:“李总,别害怕!我不会揍你的。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没事儿多坐两趟地铁,那里有免费的wifi可以使用,叫做幸福三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