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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3.……

  大家都懂的省略号君  杜子腾从来不知道, 原来这仰峰坪不是一个表达敬仰的名字,而是一个写实的地名,如果按这座突兀出现的宏大山峰来看, 站在仰峰坪上, 确实抬头仰望亦不可望见峰顶。只是不知道这山峰为何隐在那重重云雾之后,竟叫人以为那是一方天空。

  这一刻, 在场所有人都对云横峰比杜子腾更了解,因此, 他们心中的惊恐也远远超出杜子腾的想像:修真界数千年历史中,云横峰从未像今日这般如此不被云雾遮掩地出现在世人眼前——峰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刚刚所有人都感应到的, 那到底是什么?

  就在此时, 峰顶突然爆发出一道刺目的金光直冲天际,正午的烈日也仿佛畏惧于这天地异象隐没于云层之中,一时间, 天地间只剩下那耀目金光,甚至整个仙缘镇都在金光点染之下恍若涂金, 所有人情不自禁抬头仰望天空,笔直的云横峰被映照得光芒璀璨,愈发气势凌厉不容直视,天地仿佛都在这一瞬间退却。

  那道金光自云横峰巅爆发之后竟越来越夺目, 遥远的苍穹深处, 仿佛呼应一般, 一点华美的星光破开云层, 紧接着一颗又一颗,不停有星辰被山脉中的金芒点亮,那星光彼此呼应,竟渐渐构成一道华美璀璨的光带围绕着那道金色光柱缓缓游走。

  那金色光柱渐渐开始熊熊闪动,如天地间最炽烈的火焰突然燎原,先是点燃最近的一颗星辰,然后火势自一颗星辰蔓延到另一颗星辰,最后竟然自云横峰染整个星辰光带,形成一条浩莽洪流自天际倒流而下c倾泻光芒!

  那星光璀璨又奔腾不息的河流仿佛起始于苍茫天穹不知名的深处又涌向云横峰陡峭不可攀登的顶峰,汩汩金光如水般倒悬而下,点染得云横峰愈加宏伟俊拔。

  众人纷纷摒住呼吸仰望,但在众人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杜子腾却清晰地看到,天穹上方更深更远的高处c那星辰金光源起的最绚烂之地,那金光之后竟缓缓露出一座悬空宫殿来,金壁玉阶,廊桥如缦,碧栏朱台,檐牙交错,仅是这显露的一角已是精致华美至极。

  杜子腾凝神仰望那星辰深处,揣测这宫殿的全貌将是如何震撼心魂的模样。但他看看四周,奇怪地发现,好像竟没有一个人对金光背后的那座宫殿感到奇怪!

  难道竟然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了?

  然后,在冥冥之中,什么东西在杜子腾心中朦朦胧胧地浮上来,让他知道,是的,在场诸人中的确只有他能够看到这座宫殿!但就在这个想法刚刚浮上他的心头时,仿佛触动了什么禁忌一般,转眼之间,一根无形之线狠狠一牵!

  随即,那星辰金光以千百倍于原来的速度急急回流,那宫殿同时是剧烈一震,随即迅速后退,与辰光一起消失在无尽暗空中在地面上众人眼中,只见星辰渐黯,河流渐散,但久久之后,直到星辰金光全部消散,人群都沉浸在那美丽震撼中难以回神,完全不知那遥不可及之地的一切变故。

  不知道镇上是谁突然回过神来,失声叫道:“啊!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结丹天象?!”

  “呀,还真是!刚刚那股感应应该是结丹修士感悟天道的契机!”

  “这般骇人的天地异象,竟然冲散云横峰的‘雾罗仙阵’,必然是上上品的金丹!”

  “不知道是峰上哪位大修士竟然这般厉害!”

  “不拘是哪位,总是我横霄剑派又多一位真人啦!”

  镇上人们对修行之道耳濡目染,竟在七嘴八舌间得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结论,但那种喜悦与激动依旧让整座小镇都沸腾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喧闹打断了耿丽的沉思,刚刚的结丹天象对于她一个刚刚筑基的修士而言自然有无尽奥妙可供参详,但这吵闹让她不得不中断那玄妙思索,她心中一怒猛然抬头,竟见杜子腾还在原地仰望天际,呆呆思索着什么,耿丽只冷笑一声,灵力鼓荡就要再次出击。

  耿冯氏一见她是铁了心要杀杜子腾,也连忙上前低声劝道:“丽儿,他毕竟是那位所救,若是杀了怕是于你也不好”

  耿丽却打断她道:“怕什么?就算那萧辰还在又如何?他不过一小小的筑基修士,师尊可是金丹修士!再说,他现在闭着死关,自身难保,没准早就身殒道消,需要顾忌什么?这小子不是宁可死也要护着那简家老儿吗?我倒要看看他有多重情义!”

  耿丽手中飞剑还未来得及出手,周围镇民正准备要再次躲避,一道极度兴奋的欢呼声自仰峰坪方向传来:“结丹的是萧大师兄!结丹的是萧大师兄!结丹的是萧大师兄!!!!!”

  耿冯氏当场失声道:“这不可能!”

  耿大害怕地看了看耿冯氏又看了看耿丽,畏惧地道:“你们不是说他闭了死关,怎么会这样”

  耿丽脸上阵红阵白。

  在场众人古怪的目光纷纷落到场中的耿丽与杜子腾身上。

  耿丽扬起头冷笑道:“谁知道这消息从哪儿来的,是真是假?!反正这小子的命,我是要定了!”

  不待耿丽动手,仰峰坪来人就急吼吼冲过来道:“谁说这消息是假的!!!我刚刚到峰上送东西得到的第一手消息你居然敢怀疑?!这可是‘云逸院’沈长老亲口所说!”

  人群中立时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我就知道一定是萧大师兄!”

  “他可当真厉害,竟然结丹破关,萧大师兄怕是峰上这一辈第一个结金丹的修士吧!”

  “等等,恐怕不止,他他应该是剑派里最为年轻的金丹真人!唉哟,这可了不得啦!”

  站在场中的杜子腾在满场的欢闹之后回过神来,当场一怔。但不得承认,此时此刻,即使是杜子腾也认为,结丹的如果是萧辰——那真是太好了。

  耿大越听那些议论,越是心惊肉跳:“闺女啊要不这次就算了吧这小子人穷命贱,就算宰了他也没二两肉”

  耿丽只觉得在场众人灼灼的目光中仿佛都带着嘲笑,她心中怒火熊熊:“我‘霞尽殿’的弟子绝不受人要挟!就算那萧辰结丹出关又如何,我杀都杀了,他还敢叫我抵命不成?!”

  说着,她手中长剑火势欲烈,那火凤尚未起飞就发出一声尖锐愤怒的长鸣,仿佛在宣告主人心中怒火之炽!

  一把巴掌大小的金色飞剑却突然自然天外呼啸着朝耿丽直奔而去,生生再次打断了耿丽的出手!

  “啊!竟然是飞剑传书!”

  “是那千里之外瞬息即至的飞剑传书?!”

  “不是说飞剑传书只有金丹修士才可御使?”

  众人此时看向那小小的飞剑都带一种敬畏,那小剑背后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金丹真人!就是不知,到底是哪位?

  耿丽皱眉凝视去听,里面的男声只说了六个字,却叫耿丽突然之间脸色大变!

  围观的镇上诸人不由得开始揣测,这耿丽这般嚣张跋扈,镇长一家想杀都要杀了,甚至是刚刚结丹的萧辰似乎都敢不放在眼里,什么事能叫她突然这般失态?

  耿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朝杜子腾道:“你给我等着!”

  然后她只匆匆朝耿氏夫妇交待一句:“门中有事,我需立时回去!”就一跃上了飞剑,直奔仰峰坪,转瞬间就已经消失在云横峰结界之间。

  此时,更多奇怪的目光聚集在了杜子腾和耿家夫妇身上。

  众人纷纷稀奇,这小子眼看都要被来来回回劈死好多次,竟然每次都有事情阻着耿丽,甚至这次倒好,那耿丽直接回了云横峰,居然真的就这么捡回一条命,啧啧,还真是命大。

  但更为敏锐的人早就看出,若耿丽真是想杀杜子腾又费得了多少功夫,杀了再走不比她讲一句话的时间更长,而且,耿丽那句“你给我等着”中分明是含着极大的不甘与愤恨,这前后态度的反差——必是和萧辰结丹有关!

  当即就有人朝杜子腾和简泽走过去:“哈哈,二位小兄弟,不知道那聚灵符还继不继续预售了?”

  简泽有些为难:“这铺子已经毁了”

  那人却是一脸热情:“不打紧嘛,简兄弟你收了灵石,回头杜兄弟记得给我画就成!”

  杜子腾却一个拱手,笑眯眯地道:“没有问题,这位大叔怎么称呼,承蒙惠顾!”

  那人在听了杜子腾询问之后喜上眉梢,没想到这杜兄弟如此灵醒:“不敢不敢,在下村南头的张二”

  简泽扶着祖父一脸的纠结,杜子腾低声提醒道:“没有灵石怎么买灵丹?你先扶镇长进去调养伤势”

  镇长咳嗽一声,却是虚弱地笑道:“小泽,听杜小哥儿的安排!”

  简泽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杜子腾,却更放不下祖父的伤势,终是扶了镇长到后院去了。

  更多的人突然醒悟,这张二好奸诈!曾经落魄如乞儿的杜小子如今可非同一般了!得罪耿家固然可怕,可人家杜小哥儿身后现在可也是站着一尊金丹修士的!那张二借着预售聚灵符的机会一是套了近乎,二是,这样玄妙的灵符,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于是不过转眼之间,这满眼狼籍c烟熏火燎,甚至铺子都被火剑劈成废墟的简氏灵物铺前又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其中有些镇民急切的心情甚至比原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奇特的是,这次镇长已经到后院调息,杜子腾一个炼气二层笑眯眯的几句话就让队伍井然有序,不说插队了,连讨价还价想多预定几套的人都没有。

  一旁的耿氏夫妇看杜子腾收灵石看得双目滴血,但一想到刚刚那恢弘的结丹天象,最后只得默默含着一口血c在众人嘲讽的眼神中灰溜溜地离开了,而且只怕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敢再去与简氏和杜子腾为敌。

  但这一切,却只让笑眯眯收灵石作记录的杜子腾在袖中的拳头越捏越紧——杜子腾,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这修真界的修为?眼前这烈火燃烧的断壁残垣适才飞剑灼肤的痛苦惊惶是修为带来的c眼前这井然有序的队伍一张张恭敬谄媚的脸庞也是修为带来的!

  但这就是修为?生死喜怒皆在修为高者的一念之间?!多么荒唐!他杜子腾亦是生而为人,亦是堂堂正正站在这天地之间,凭什么生死喜怒皆要仰望他人?

  因为对方有远超过你的修为!因为修真界中修为就是一切!!!一声几乎算得上咆哮的答案在他心底回响。

  渐渐地,他袖中的拳头慢慢放松下来。

  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先顺从再反抗。这就是杜子腾的处世哲学。

  杜子腾心中,从来也没有想过和这些修真者一样只追求修为!他身而为人,只想坦坦荡荡顺从自己心意过活一回,如果这修真界不如他意,杜子腾默默地想了想,终于想到一个最有威力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梦想:那他就和谐整个修真界吧!

  门外,杜子腾双手接过简泽递来的卷轴,重重道:“多谢!”这位列修行四要素之首的功法,简家就这样轻松地交给他,杜子腾没有办法能够忽视这份沉重。

  简泽却是笑道:“我们若是谢来谢去,今天还有完吗?”

  杜子腾哈哈一笑,同简泽一击掌,众多话语尽在这一掌之中,无须多言。

  简泽问道:“杜兄弟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杜子腾:“当然是画符了,我可是还欠着镇上邻里几百套聚灵符呢。”

  简泽追问道:“就这样?”他问的明明是今后的打算,方才杜子腾的愿望他可是真真切切听到的,难道这杜子腾只是随口向祖父说说的?

  杜子腾狡黠一笑:“就这样。”

  符箓嘛,他相信只要一直画下去,自然也会出现他要的结果。

  杜子腾居然真的“闭关”了。

  一连数天只见门口消耗之后留下来的食物残渣,简泽忍不住想去看看杜子腾的状态,每次走到门口,看到那“闭关”二字的牌子时,就只得摇头退了回来,毕竟,这食物日日消耗,尤其是禾禾酒每天都涓滴不剩,至少说明杜子腾在其中应该安然无恙,既然这是杜子腾选择的修行方式,不去打扰c全力支持大概是他唯一可以做的吧。

  向祖父禀告了杜子腾的打算举动,又叮嘱了简铃儿不可打扰,简泽也全心全意投入灵物铺的修复工作中了,毕竟,看到杜子腾这样努力画符修行,他也没办法放慢脚步,对方确实就是有这种魔力。

  然而,简泽恐怕没有想到的是,杜子腾是在画符,却不只是在画符。

  在正式闭关当日,杜子腾就打开了简家所赠的功法。法侣财地,杜子腾没有一刻忘记过自己想要追逐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忘记提升修为中,功法位列第一。

  就像镇长所说,简家的功法确实只是一部相当普通的功法,卷首《引气诀》三个字让杜子腾觉得十分熟悉,这就是那部用灵石可以在铺子里买到的功法?只是看这部功法一直持续到筑基,恐怕内容比铺子里出售的要更全些,杜子腾心想,恐怕参考的意义也要大些。

  但当杜子腾翻开观阅时,他却忽然觉得自己错了,错得离谱。而他这一看就是日升日落,不知岁月。

  待他将功法合上闭目沉思后,仰天无声微笑起来。

  如果将修为提升比作登山,那功法无疑就是一条条登山之道,镇长口中所谓的普通,有另一层含义,那就是“普适”,这条道路或许不是最快c最通畅的一条,但却是门坎最低的一条,没有那许许多多奇怪挑剔的条件,任何有灵根的人都可以修行。

  如这功法的名字《引气诀》所示,整个功法就是指导修士如何将体外的灵气引入体内,打通人体周边三百六十个穴窍。没有什么花巧,就是牵引灵力进入体内冲刷身体,明明白白简简单单,这条登山之路遵循的就是如此普通的道理: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上爬就是。自然也不需要什么奇高的悟性去进行领略,是人皆能明白,却需要日积月累水滴石穿的功夫与毅力。

  就好比登山时,你周围有人挑了小道捷径,可以更快到山顶,有人借助工具,也可以更快,甚至有人是跳跃腾挪c步履如飞,你看到周围这些人使出了诸多手段,但你却只能顺着山势,走这条最平坦c最普通c最漫长的路,一步一步,来不得半点花巧,全靠自己步步前进。

  或许这就是世人认为这部功法简单却普通的原因吧。

  但对于杜子腾来说,现阶段这《引气诀》就是更合适的功法。

  杜子腾在与镇长谈话时就认真思索过,在这修真界,他当前最重要的任务,不是梦想,而是生存,先谈生存才能谈梦想,如果他自己都不能活下来,谈什么改变别人的生活都是狗屎,这就是苦逼的现实。

  提升修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为了生存,但单纯地追求修为,杜子腾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优势,法侣财地四项中,他一项优势也没有,杜子腾仔细权衡,符箓恐怕才是他真正有天赋有优势的项目,符箓一道上的发展应该可以极大弥补他四项中财之一项,既然如此,那就要将长势发挥到极致!

  发挥到极致的意思不是简单利用画符来赚取灵石,这只是下下策。天赋的另一重意思是,投入同样的资源(时间/精力/灵石),可能收获的回报(境界/经验/灵石)会更高!

  杜子腾算得非常清楚,在修行这条漫长道路的上,积累早期优势的关键就在在于提升投资回报率,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在符道上的修行。纵然功法再重要,但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来做决策才是明智之举。

  既然决定要在符道上投入,自然在功法上能够投入的资源就会减少,很简单的一件事就是,人的精力有限,要花时间研究符箓,自然就没有时间去研究功法上的捷径。但功法对于提升修为又是如此重要,让他不可能完全放弃。

  这《引气诀》简直像为他现在的困境量身打造。

  画符过程中本就需要引动体内灵力,将灵气引至笔端,才能真正勾勒成符。若是能加上从外界引气入体c冲刷过穴窍之后c再将灵气引至笔端,那便可实现只要画符就能引气入体c灵随笔动。画符的同时就能修炼!

  这其中最大的挑战是如何控制灵气,绝大部分低阶修士都不可能这般一边从外界引导灵气一边控制体内灵力,这对灵力感知的要求太高,但对于杜子腾而言却都不是问题,他那强大到变态的灵力感应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这样一来,杜子腾就可以做到一边画符一边修炼,同时提升了效率。这与他当年一边剁草一边牵引草中破碎灵力进行修炼的想法如出一辙,但如果不是《引气诀》这般简单明晰毫无花巧的功法,他万万不可能再做这般大胆的设想。

  他没有犹豫,闭目沉思,将诸多思绪沉淀之后,再次进入那种空灵自在的境界,吸气之间,引气诀起!室内那些细微游走的灵力涓滴一般引入体内,呼气之间,杜子腾提起符笔,如原来一般,灵随意动,但却“滋”地一声冒起青烟,再次损了一张符纸。

  杜子腾神情间不见懊恼,只是缓缓吐息,平复体内灵力,这次的损失并不是意味失败,反而是一种成功,证明他的设想是可行的,只是对于灵力在体内流转的路径不甚熟悉连贯才会破坏流畅性,导致最后画符失败。

  杜子腾并不灰心,只在平复之后,再次尝试。

  日复一日,杜子腾房间门口出现的不只是食物残骸,还有一张张聚灵符,简泽惊讶地发现,这聚灵符增加的数目竟然一天比一天多!当那一张张聚灵符出现的速度让简泽感到心惊肉跳时他终于忍不住去敲杜子腾的房门了,毕竟聚灵符那复杂到发指的结构他是领略过的如果要这般画符,那杜子腾岂不是数日以来一直不休不眠?

  当房门打开时,简泽却觉得恍如隔世,他发现,杜子腾当真不一样了。这种变化又不像孩子长高了,肉眼可以看得出来,而是一种由内而外c渐渐显露的变化。

  杜子腾只是笑着打了个招呼。

  然后,简泽惊叫道:“你这就炼气三层了?”

  杜子腾谢道:“多亏简兄那本《引气诀》。”

  简泽一时有些感慨,那本《引气诀》他修行了几十载,至今仍困在瓶颈无法突破,而杜子腾拿到手短短时日,竟然就已经突破了。他不禁暗叹,人同人之间果然天资有异。

  羡慕之余,简泽竟然开始期待起来,如果杜子腾这样日复一日地不断带给人奇迹的话,是不是有一天他口中立下的那个宏愿真的会实现?

  杜子腾将今日所画符箓交给简泽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齐了吧。”

  简泽清点了一下:“预售的已经齐了,铺子也已经修缮得差不多,这几日我就开始发放吧。”

  杜子腾只叮嘱了一句:“尽快多发一些。”

  简泽点头:“自然,邻里们提前给了灵石,我会尽快送到他们手上的。”

  杜子腾见简泽这厚道人这般理解,也不去点破自己的想法,倒是简泽迟疑了一阵,提醒道:“你还是当心些,毕竟当日耿丽甩了下狠话,我怕他们”

  杜子腾哈哈一笑:“我还怕他们不来呢。”他闭关可不只研究了《引气诀》,筑基修士当然厉害,但他自然也会去思考再遭遇当日的情形应该怎么应对。

  简泽见杜子腾这不知从何而来的自大竟然还没过去,有些无奈,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那耿丽一去再无消息,也不知道峰上是什么样的情形她那兄弟可是不好对付。”

  杜子腾点头沉吟:“说到峰上,你知道萧辰当日渡过天堑的具体情形吗?”

  “传闻里,天堑中极其可怕,如果没有筑基修为c道心不坚者绝对无法渡过,低阶修士在其中连活下来都不可能可具体是何等模样,”简泽苦笑:“我只不过炼气七层,未曾闯过,倒是不知了。”

  杜子腾听罢,一直皱眉思索。

  简泽迟疑了一阵,突然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峰上的事,也许可以问问铁大叔。”

  杜子腾奇道:“是铁万里铁大叔?”

  简泽点头,杜子腾却更奇怪了,难道铁万里竟然对天堑比简泽这镇长之孙更了解?要知道,仙缘石可是要由镇长发放的。

  杜子腾当下决定:“你不是要往各家送聚灵符吗?铁家我来送吧!”

  “听说这小娃也是被峰上,”说话的人比划了一个“一”的手势:“那位救下来的,耿大家也不怕么?”

  “嘘听说上次那位是压抑伤势而归,闭关已经数月,还不知道再说,耿家嘛~”

  立刻有阴阳怪气的声音接话道:“就是,也不看人耿家是什么门第,那可是刚出了两位内门弟子的~”

  邻里意味不明却含义丰富的笑容里,这午后乘凉间闲聊的话题涉及到敏感内容,自然也到此为止。

  杜子腾却半点没被邻里这些话语所吸引,他只默默地调整着肩膀上的草堆,耳朵自动过滤掉耿大那些毫无意义的谩骂,想到刚刚看到镇外的那些普通人,肩膀上的草堆更沉重得像是随时可能将他压倒在地一般。

  如果那些普通人知道修真者的日子,还会像现在一般跪在镇外乞求一个进镇的机会吗?

  杜子腾心中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宁可当个普通人,平凡一世,柴米油盐,也好过这一日胜过一日的c漫长看不到尽头的欺压。只可惜,睁眼醒来就在这个耿家,他并没有别的选择。最初的日子里,他的确是不知道周遭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但是,他是失忆又不是摔成了傻子,房东一家的态度前恭后倨,他焉能没有丝毫察觉。

  面对房东一而再,再而三的压榨,他脑子里不时冒出过《劳动法》c维权c法庭等等莫名其妙的词语,然而,他利用机会悄悄问过旁人之后就更茫然了,周遭邻里没有一个叫“律师”的人,更不知道有“法庭”这个地方,那些回答往往还夹着同情怜悯的眼神,耿大因为他这些举动得出了“傻子”的结论,因而变本加厉地压迫无疑让杜子腾的处境更加难堪。

  然而,当埋着头一步一挪的杜子腾看到前面耿大袍角那张灵符时,他清晰地看到,灵符上若隐若现的灵气遵循着绘制者定下的法则在流动,在他的眼中,那些灵气交相呼应c彼此串连间完美地将尘土抵御于外的线条是如此清晰,竟叫他竟一时忘掉了身上的苦痛与方才的感慨。

  “唉哟!你个蠢东西!到了也不知道停下吗?!我看你不只是没了记性,连脑子都丢了吧!”

  在耿大连串的谩骂下,杜子腾方从刚才那玄妙的意境中清醒过来,尽管头顶耿大喷溅的口水滔滔直下,杜子腾却笑了:是了,如果身在凡间,还能见识到这样的深遂玄奥吗?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耿家就能有这样巧妙的灵符,那他们口中神圣不可攀的“峰上”呢?还有这山脉之外的修真界中呢?

  他将禾禾草卸在门口,淡淡看了一眼耿大:相比于这大千世间无尽奥妙,眼前这聒噪的蠢物何其渺小?但却依旧能让他日日苦熬难以脱身。退避凡间?呵,既然他醒过来就身在这仙缘镇,举目无亲世事皆忘,又哪有什么退让的余地?既然退到无路可退,忍到无可再忍,那就只能迎头而上斩破樊笼!——而他现在欠缺的,只是时机。

  耿大在杜子腾那一瞥之下觉得浑身发毛,只觉得这小子的目光里有种让他恐惧的东西,但这小子转眼又低下头像往日一般埋头干活c既不吭声也没多余反应,让耿大只能继续骂骂咧咧c揣着心中一点点不安进了后院求安慰去了。

  后院的小园子里,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妇人正在神情愉悦地拨弄着手上一个精巧的玉瓶。

  耿大见她心情正好,迟疑了会儿道:“娘子”

  妇人,即耿冯氏抬头瞥了他一眼道:“回来了?草怎么样?”

  耿大道:“草在南山那片收的,和往日一样,只挑了鲜嫩的”

  耿冯氏打断道:“既然收草都顺利,那又摆这么个脸做什么?”

  耿大吞吞吐吐地道:“娘子,我总觉得工房里那小子不太对劲毕竟他可是那位救了交给我们的,眼下这情境”

  耿冯氏冷哼道:“怎么?你是后悔了?当时是谁说天天担禾禾草肩膀太累?是谁说剁草手酸c煮草太热c磨草费牲畜c抄纸累腰c焙符睡不好觉?你现在倒知道怕起那位真传大弟子来了?要不,我依旧把那小子好好供起来,叫你回工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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