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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8章 3.9||

  在王骁找到徐漾的半个小时前, 另一边, 吴原帮陆申秋办好了出院手续。

  “东西都在这里了么?”

  把这些天来住院的东西都打包好, 吴原又检查了一遍柜子,起身回头, 发现陆申秋正静静地看着他。

  吴原:“哥, 怎么了?”

  碰了碰脸, “我脸上有什么吗?”

  陆申秋摇头,温声道:“什么都没有。”

  吴原“嗯”了一声, 不再揣摩他的脸色, 背起收拾好的包, 推着陆申秋向外走。

  “恭喜出院!”

  路过的医生护士看见他们兄弟俩, 都停下来笑着问候一声。

  吴原冲他们点点头。

  “谢谢。”

  走到大厅时,身边忽然经过两个人,万医生跟在医院院长身后小跑着,急得面红耳赤——

  “院长,您听我说, 那个投诉——”

  “万泽,”院长回头不耐烦道, “你跟我说你这是第几次了?妄议家属妄议家属!这条明明白白写在准则里头, 你这是活生生地揭人家家属的伤疤啊!到时候真闹起来捅到媒体那边去怎么办?你能控制得住舆论的风向吗?!我们人民医院那么多兢兢业业的医务人员,真要被你一个人搞坏了名声——”

  万泽:“不会的院长,我可以解释——”

  “我跟你没什么好解释的,调动明天执行,新的主治医师马上就来了, 赶紧把你那些东西都拿走!”

  “院长!”

  吴原脚步顿住。

  陆申秋余光看着万泽消失在楼道口,才偏过脸:“小原,怎么了?”

  “没什么。”吴原轻声道。

  走到医院门口,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扶陆申秋上车,把所有东西都放进后备箱,一切里里外外都安顿好了,他这才绕到车前对陆申秋道:“哥,你自己回去可以么?”

  陆申秋坐在车内,眼中难以掩饰地闪过诧异,好像例行的事突然改了轨道,到了他完全控制不了的局面,强笑了一下:“小原是要让哥哥一个人回去吗?”

  “嗯。”吴原点头,“我等会还有事。”

  夕阳晕过陆申秋略显僵硬的脸,他扯开一个寂寞的笑容:“好,我知道了。”

  眼睛垂下去,他等着吴原回心转意,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他都是靠这种方法把弟弟拉住的,可五秒,十秒,半分钟过去了,他要等的话一个字都没来,“嘭”的一声,吴原把车门关上,微微倾身,叮嘱司机道:“师傅,麻烦您送我哥到二环的留昔园。”

  司机爽快地答应一声:“好嘞!”

  陆申秋忽然调下窗户:“小原!”

  吴原站在外面看他,轻轻歪头。

  一道门的距离而已,陆申秋却觉得和他像是隔着重重山岭,脸上所有的惯性笑容都褪去了,他惶然道:“徐漾都跟你说了吗?”

  手指在背后缩了缩,吴原:“哥指的是什么?”

  明明该松一口气的,然而陆申秋心里却完全不轻松,喉间压了压,他哑声道:“没有。”

  “先生,能走了吗?”司机催促。

  “走吧。”陆申秋沉着脸往靠背上一仰,闭上眼睛。

  司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扭头冲吴原笑了笑,发动汽车。

  吴原站在原地直到车走远。

  原来是这样的。

  原来随心说话,随心做事是这种感觉。

  像有一股清风在心间萦绕,吴原仰头望向天空,迎着阳光轻轻吸了口气,睫毛在风里抖动着,唇角却在一点点地上扬,他迈步往前走,在四周医护人员的问候声和孩子的欢声笑语里一路向前,来到了之前医院附近的那座公园里。

  绕着公园走了半圈,视野里多了一条长凳。

  长凳附近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是他坐着吃过豆沙包的那个。沿着青砖走过去,路两旁的草叶蹭过鞋尖,很多都曾沾过他的眼泪。

  坐下去的瞬间,心内前所未有的轻松。

  随即,脑海中浮起一个人的脸来。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不管什么时候,几点,都会过来陪你的。”

  也不知道新闻发布会那边结束了没有。

  拿出手机时,吴原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给徐漾打过电话。

  拇指滑动,在“学长”两个字上轻轻按了一下。

  “嘟”

  “给。”

  王骁坐台阶上,朝徐漾递过去一听咖啡。

  徐漾沉着脸:“你到底说不说?”

  王骁暴脾气也上来了:“你先坐下行不行!话长着呢!”

  “”

  要不是惦记他接下来的话,徐漾真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一脚。

  坐下,王骁把咖啡扔他怀里:“拿着吧,特地给你买的,不喝浪费了。”

  徐漾“嘁”了一声:“我也稀罕。”

  拉开拉环仰头灌了一口,王骁撇头,徐漾眼底下熬出来的两道鸦青色看得他心里不大好受,“样儿,之前是我混蛋,没搞清楚就乱给你帮倒忙,其实现在想想,吴原他挺好的,真挺好的”

  “咣”一声咖啡落地,王骁吓得浑身一抽,徐漾看向他,眯着眼睛道:“他好不好用你告诉我?你今天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

  “不是不是!”王骁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了,“你c你还记得当时你出国的时候吗,那会儿吴原的母亲刚去世”

  眼睛黯下来,徐漾哑声说:“知道。”

  王骁:“他来找过你。”

  徐漾耳边响起嗡鸣,“什么?”

  王骁嗓子咕咚着,完全不敢看他:“就在他母亲去世之后没几天,他来咱们班上找过你。”

  “找我?”

  “嗯。”王骁犹未意识到大难临头,“当时我——哎你别激动!”

  “他来找我你他妈怎么现在才说?!”徐漾一把攥住他领口,王骁被迫和他对视,那一刻他感觉浑身血液倒流,连骨头缝里都在打颤,连吸了几口冷气,勉强稳住声音道:“样c样儿,你别生气,是我错了,当时我看你都已经出国了,不好联系,才没而且我前几天不是还找过你吗,你当时没理我——”

  徐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小学弟怎么会来找他?他那时不是对他并没有

  “他怎么说的?”

  “我”王骁缓了口气,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分,手指颓然地陷进头发里:“我看他那时候,应该是一个人撑不过去了。”

  “撑不过去”像被一记巨锤砸中,徐漾心脏疼了下,王骁闷声道:“样儿,我那天还是第一次见吴原哭,吴原他原来性子多闷啊,一句话不说,突然那样一下子——”

  “请问。”

  高中的走廊总是吵得像炸了锅,王骁插着兜从教室出来,蓦地听见这清冷的一声时还以为自己出幻觉了,直到余光一道瘦削的影子走近,“请问。”

  王骁扭头,眼睛猛地一睁大:“我去,你不是——”

  他望着站在面前一身蓝校服的吴原,喉结耸动了一下。

  这不是经常给样儿送水的那小子?

  嗯?

  眼睛怎么肿了?

  王骁张了张嘴,仔细打量吴原,发现他不光眼睛肿了,连脸色也很苍白。

  吴原:“请问,徐漾学长在吗?”

  王骁倒吸一口气,嘴张得更大了。

  这小子是终于打算要表白了?

  可惜晚了一步。

  “不在,”王骁咂咂嘴,“样儿上周就去澳洲留学了,你不知道?”

  “留学?”

  吴原呆立在那里,王骁记得他刚才来的时候眼睛里还有道光的,现在光黯了下去,好像唯一的希望被掐灭了一样。王骁性格大大咧咧的,完全没看出他情绪上的不对劲,走过去开玩笑道:“你也挺逗的啊,之前人家样儿在的时候一句话不说,现在走了倒来了。你想跟他说什么?我看看能不能给你转达转达?”

  “我”吴原嘴唇动了动。

  忽然低下头,两只白得透出血管的手攥住校服。

  “我想让他跟我说‘没事’。”

  王骁没听懂:“啊?什么没——”

  后半截话像机器卡壳一样哽在嗓子眼,啪嗒两声,他呆呆看着滴在地板上的泪水,吴原头低得不能再低了,王骁看不见他的脸,却能看到接连几道晶莹从他眼中倏然下落。

  “想让他跟我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从嗓子里压出来,长长的校服袖子捂住眼睛,吴原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那个一直在球场上向他传达着力量的身影,那个只要他看一眼就能重新振作起来的身影,他以为只要将他们一直深存在脑海,就可以克服一切困难,可现在似乎不行了,不够了,他想让学长和他说说话,哪怕一句也好,想让他用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弯着眼睛告诉他:

  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只要那样,他就可以生出无限勇气。

  少年被宽大的校服包裹住,像个孤立无援的小孩一样站在走廊里看住王骁:“你可以帮我转达么?”

  “转达了,学长就会跟我说么?”

  王骁喉咙像堵着什么,愣愣地看着一向沉默,此刻却情绪失控的吴原。

  他记得自己当时给的答案是“不能”。

  那时徐漾刚到澳洲,他根本没有他的电话。

  后来他觉得实在太过莫名其妙,辗转一打听,才知道吴原的妈妈在一周前刚刚过世了。

  叹了一声,王骁道:“样儿,我当时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后来你回来——”

  徐漾:“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眼里深沉晦涩,每一个字都像扯着数不清的遗憾和心疼从牙关中挤出来的,王骁喉咙口提起一口气,一句废话都不敢说,使劲点头:“嗯c嗯!”

  “后来呢。”

  “后来我就毕业了,没再见过他。”

  “是吗。”

  王骁看着他的脸色:“样儿,你c你别这样,怪吓人的。”

  徐漾嘴角一扯,自嘲地轻笑:“我真的”

  吴原,你什么都能跟我说。

  我永远都会在。

  过去的话重新翻上脑海,如今想来真是一点可信度也无。

  怪不得小学弟不信。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鼓起勇气向别人求助后,那种骤然落空的滋味。

  “手机!”王骁忙转移话题,“对了,刚才好像听见你手机震了!”

  额发被风吹得凌乱,徐漾低头,发布会上所有电子设备都必须处于静音状态,他已经有几个小时没看过手机了,解锁,十一个未接电话,三通是唐女士打来的,七通是客户带来的,还有一通——

  徐漾:“!”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不管什么时候,几点,都会过来陪你的。”

  王骁见他脸色不对,凑过去一看,拍大腿笑道:“‘小学弟’?是吴原打的吧!快快,给他打回去啊!”

  却不料徐漾猛地面向他:“王骁!”

  王骁惊恐地抬起双手:“我我我又怎么了?”

  边说边低头一看通话时间,脸煞白——吴原打电话来的时候,正好是他来找徐漾的时候。

  “”

  徐漾想削了他的心情都有了,但此刻完全顾不上那些,瞬间给吴原回拨过去,电话那头传来几声长音,却一直没有人接。

  徐漾突然想起吴原之前说今天要给陆申秋办出院手续,立刻冲下台阶拦下一辆车,边往医院走边继续打电话,听着嘟——嘟——的长音,他心里咚咚跳着如同落下巨石。

  还是没人接。

  小学弟从来没有给他打过电话,突然打过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师傅,能不能开快点儿?”

  “先生,这已经是最快啦!”司机不知道他有多急,还在调笑。

  徐漾急疯了,好像他晚到一秒,小学弟就要被别人拐走了一样。

  吴原看着把车停在公园路边,朝自己挥手的任重闻,皱了皱眉。

  “吴先生,你怎么在这儿啊?”

  任重闻下车,笑着走过去。

  吴原:“随便坐坐。”

  说完,他觉得任重闻出现在这里有点奇怪,看了他一眼:“任先生怎么会在医院附近?”

  任重闻当然不会说自己为了等他绕着医院开了几大圈,笑道:“恰巧路过。”

  吴原:“哦。”

  任重闻目光掠过他白皙的脸孔和下垂的眼睫,呼吸屏了屏,说:“吴先生,上次的事情真是抱歉,环球财经不应该在还未确认事实的时候随便下决断。以后不论是环球财经,还是乐家pr一perty,我都会亲自进行审查,确保每一条报道都有理有据。”

  多一家良心媒体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吴原顿了一下,抬起头。

  任重闻冲他笑道:“真的。”

  说罢,弯腰看住吴原的眼睛:“为了赔罪,我请吴先生吃晚饭好不好?吴先生之前拒绝了我那么多次,如果这次再拒绝,那我可真是要伤心死了。”

  吴原:“”

  任重闻又朝他低了低头:“反正吴先生晚上也没事,就当是赏个光,好吗?”

  出租车刚上高架桥就遇到了晚高峰,汽车整整在路上堵了四十分钟。

  司机笑着安慰徐漾:“先生,您催我也没用哇,这大家都不动,咱也没法儿动不是?”

  “”

  徐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当然知道堵车没法催,可偏偏还是忍不住催,心里急得仿佛有热炭在烤,几次无人接听后,他想起小学弟一过了下班时间就有手机静音的习惯,之前生病时也是这样——简直要急死人。

  真要被人拐跑了可怎么办。

  想法一出,徐漾脑中先后浮出几张脸来,猛地一摇头,他又对司机道:“师傅,能不能再快点儿?”

  司机:“”

  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医院早就关了门,只剩下急诊部还开着,徐漾到了才意识到吴原可能早就走了的可能性,迈着大长腿四处乱走,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看见来电显示上“小学弟”三个字,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秒接,他“喂”也不说,直接对那边喊道:“你在哪儿?!”

  像是被他吓了一跳,吴原沉默了两秒,声音才浅浅传来。

  “在医院旁边的公园。”

  徐漾:“站那儿别动!”

  电话挂断,他猛地回身朝公园方向跑了过去,喉间有血的味道涌上来,他莫名觉得此情此景十分熟悉,仿佛不久以前也发生过一次,只不过那时路道蜿蜒,仿佛四周所有景物都在跟他作对,可现在不同了,前方大道开阔,风里送来花香鸟鸣,头顶的月亮是圆的,是真正的月明星稀,天舒云淡。

  小学弟为什么这么晚都没走?

  徐漾越跑越快,他跑得从没这么快过,拿出高中五十米的速度和一千五百米的耐力,从医院门口跑到附近的住宅区,从住宅区跑到宽敞的街道,从街道拐入亮着几盏灯的大公园,公园那么大,处处是长凳,处处是饭后散步的人,可他冥冥中就是有种预感,一路顺着坡道向上——他要找那天和唐静会和的地方。

  徐漾喘得像个风箱似的,绕过了一株遮天蔽日的大榕树,扶着榕树深呼吸了两口,他蓦地发现这个地方在哪见过。

  指尖麻了一下,他怔怔向后转,看见了一盏路灯。

  路灯下是一条长凳。

  吴原坐在长凳上,冲他静静笑着。

  柳树温柔地在风里摇动着枝杈,藏匿在深蓝夜色里的桃花和迎春霎时犹如高光点亮开出了一片姹紫嫣红,徐漾鼻梁忽然一酸,眼底竟有湿意上涌。

  朝吴原一步步地走过去,刚才跑得有多块,他现在走得就有多慢,好像每一步都定格在一帧帧画面里了一样。

  一直走到吴原面前,他还在喘。

  吴原仰头,目光轻柔地看着他。

  “学长,你不用急,我知道你会来,不会走的。”

  徐漾一个俯身把他拉到怀里。

  紧紧箍着吴原,他胸腔震颤着开口:“以后我去新闻发布会也开着手机!”

  吴原垂下眼睫,“那样学长会被赶出去的。”

  使劲拥着他搂了一下,徐漾握住吴原的手,在他面前蹲下来:“小学弟。”

  吴原看着他。

  想让他跟我说‘没事’。

  想让他跟我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心疼地仿佛五脏被噬了一块,徐漾抬手抚住吴原的脸,轻声问:“小学弟,你妈妈过世的时候,你找过我,是不是?”

  掌心下的脸一颤,吴原怔怔道:“学长,你怎么”

  “对不起,对不起”

  徐漾头慢慢低下去,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越握越紧,“对不起,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

  吴原弯下腰,侧头轻唤:“学长”

  下一秒,两手被轻轻一拉,整个人跌到徐漾怀中,温热的呼吸烘在耳畔:“小学弟,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怀里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徐漾生怕他逃,不容分说地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他:“我喜欢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想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不管以后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克服,”声音持续不断地在耳畔萦绕着,怀里的人却迟迟没有回应,徐漾低下头,目光深切地看住吴原,“好吗?好不好?”

  吴原忽然把头压在了他肩膀上。

  “唐阿姨”

  毫无征兆的话听得徐漾一愣,不知道吴原为什么会在这时提到自己的母亲,正要开口,吴原肩膀微微抖着,喉咙深处压着哽咽声,继续道:“徐叔叔,淼儿”

  唐阿姨,徐叔叔,淼儿。

  肩上忽然多了两个温热的触点,徐漾喉间一颤,恍惚明白了什么,正要说话,吴原垂在地上的手抬起来,回抱住了他:“我很喜欢他们”

  “嗯。”徐漾点头。

  手臂收紧,吴原像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一样紧紧抱住徐漾。

  “我不希望他们讨厌我”

  “原原。”

  “原原哥!”

  “如果我和学长在一起,他们会讨厌我吗”

  “会受到伤害吗?”

  “会吗?”

  如果选择不压抑自己的内心,会不会伤害到他最珍视的人

  “谁说的!”托住吴原的后脑,徐漾鼻梁酸涩难忍,像要把他嵌进自己身体里一样抱着他,“傻瓜,我不是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你吗?”

  “他们都很喜欢你,和我一样喜欢。”

  吴原抬头,怔然道:“真的?”

  漆黑的眼睛在灯下闪着水光,徐漾喉咙哽咽着,再也压抑不住心内汹涌,抬起吴原的下巴,低头,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嘴唇相触的瞬间,和想象中一样的柔软美好让他整颗心都化成了蜜糖水,唇瓣辗转摩挲着,相互分开了一瞬,他稍稍抬起头,借着灯光,看见吴原睫毛上颤着泪,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徐漾轻柔道:“真的,他们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有光在吴原瞳孔中转了一圈,眼底逐渐漫上湿气,“学长”

  “我喜欢你。”

  抓着徐漾的西服下摆,吴原抬头,目光澄澈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

  徐漾怔怔地看着他。

  吴原以为他没听清:“我想”

  下一秒,尾音被吞没在骤然下落的深吻中,徐漾手掌捧着他的脸,唇齿交缠中舌尖技巧生涩地探进去,像品尝最甜美的糖果一样一点点触碰着吴原的舌尖,吴原被他紧紧圈在怀里,在温柔细密的吻下分寸动弹不得。

  无法尽数的百感交集涌上心头,徐漾深深吸气,按住吴原颤抖的肩膀,按不住,他自己的手也在颤栗,爆炸般的狂喜像汹涌的海漫过头顶,他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等这一句话等得太久了,可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现在他终于把小学弟揽在怀中,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吻住他,他心神俱颤,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相识七年,分开六年,又辗转在绿海相遇,怀中的人是他的初恋,他竟然真的和他的初恋走到了一起。

  恋恋不舍地分开吴原的唇,徐漾感慨万千地柔声道:“小学弟,我这辈子最开心的就是今天了。”

  吴原抬起头,徐漾抿着唇冲他一弯眼睛,灯光下两人的脸红彤彤,彼此眼角都有水汽弥漫,对着互相看了片刻,一起笑了起来。

  手指摩挲着吴原泛着水泽的唇瓣,徐漾摇头:“不对,以后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最开心的。”

  吴原轻轻抱住了他。

  徐漾受宠若惊地低头,吴原仰头对上他的眼睛,认真道:“学长。”

  “嗯?”徐漾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吴原:“听说发生好事时会损耗掉一个人的运气,我现在跟你在一起,大概把所有的运气都耗尽了。”

  徐漾呼吸有片刻停顿,整个人像是被一张温柔的网罩住,忽然,吴原把头靠在他胸口,带着鼻音道:“所以,我以后恐怕一套房子也卖不出去了。”

  徐漾:“小学弟”

  下一秒,要说的话被吴原温柔的笑打断:“不过,我也不会后悔。”

  剧烈的心跳声让整个胸腔都跟着颤动起来,徐漾蓦地将他搂紧,卖房子一直都是小学弟的理想,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刚才那句话的分量,低头环住吴原,他郑重道:“不会的,运气不会耗尽的。”

  吴原抬眼,徐漾拉起他的手抵在自己心口:“有我爱你,我爸妈爱你,还有淼儿爱你,我们全家的爱都在你身上,你会越来越幸运,越来越幸福——”

  手指在吴原鼻尖轻轻一蹭,徐漾笑道:“那卖套房子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作者有话要说:  流下亲妈的泪水。。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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