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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7章 3.9|

  “小学弟, 再往旁边站站。”

  徐漾挂着单反弯腰给吴原照相, 吴原站在大梧桐树下,身体僵硬,嘴角更是绷成一条直线, 徐漾笑得镜头直晃,教他摆动作:“看着树叶子,四十五度角。”

  吴原完全不会照相, 下意识抬头, 树叶随风摇动, 斑驳的光与影宛如暗绣落在他的脸上, 睫毛眨动着太阳光的金色,徐漾立刻按下快门,过去给他看,得瑟道:“不错吧?”

  “嗯。”吴原点点头, 除了他自己表情僵硬, 照片无论在色彩处理, 角度还是曝光上都很好, 徐漾却觉得他照得可爱死了, 又连着拍了好几张,吴原嘴角都僵了, 忽然肩膀被勾住, 徐漾搂着他把单反转过来,两人来了张自拍。

  徐漾一脸得意,吴原一脸茫然。

  连排的梧桐树伫立在大道两旁, 背后一幢幢的欧式小洋房精致典雅,徐漾拉着吴原一家一家小店走进去,一会儿给他戴戴爵士风的帽子,一会儿又让他站在书架间拍照,没过多久又拿出矿泉水瓶,把他拉过来喝水,吴原喝了两口听到快门声,皱皱眉,回头看徐漾,又被照了一张。

  “学长,你都没有逛。”吴原把水递给他。

  徐漾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顺便抹掉吴原唇角的水渍,笑道:“我这不是一直在逛吗?”

  吴原:“你光照相了。”

  徐漾忽然发现一处绝佳地点,下巴朝旧上城风的皮沙发一努,“小学弟,坐那儿。”

  吴原:“”

  徐漾检查照片,衣角被拉了下,转身,吴原拿着一副黑框眼镜看着他,徐漾心里一甜,弯腰让他给自己戴上,对着镜子臭美:“可以啊~”自我赞美完又转向吴原,等着他夸:“好看吗?”

  徐漾没带过镜框,他五官深邃,不笑的时候满满的都是睥睨的高傲劲儿,此刻却被收敛在黑色的框架下,无端添了知性优雅的书卷气,徐漾见吴原望着自己不说话,嘴角一翘:“就当你认为好看了。”

  吴原抿着唇,接过眼镜递给老板:“您好,我想买这个。”

  男子力爆表。

  徐漾:“”

  他赶紧一个大步上前把钱付了,又给吴原买了几本喜欢的书心里才舒坦,反手拎着牛皮纸袋压在肩膀上,他揽着吴原从小店出来,圈住他脖子的那只手拿着攻略看:“上头说这条街有家排骨年糕好吃,我带你去。”

  吴原在他这个奇妙的姿势下和他贴得很近,头点了点:“好。”

  “我看看怎么走啊”徐漾下巴抵着他脑袋,扫了眼地图,“往那边儿。”

  吴原被他拉着过去。

  两边都是法风小楼,徐漾边走边道:“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新项目吗,马上就要启动了。”

  吴原眼睛亮了亮,仰头看他,徐漾与他回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在东兴区,风格跟这里很像,我们这次准备在新城打造一个欧风小镇,商业住宅综合一体,商场和住房都是旧时公馆的风格——”

  吴原听得眼睛一眨不眨。

  徐漾低头看着他越睁越大的眼,笑得愈发深,他想让吴原看到他努力的样子,“还会引进五星级酒店,养生度假区,形成独自的产品业态,让它在未来成熟后成为新城的文化旅游地产,把四周商圈都一块儿拉起来。”

  自信的眉眼折着太阳光映入眸中,吴原许久都没有移开视线,脸上被徐漾的指节轻轻一刮,带着笑的英俊脸庞移近——

  “怎么样?”徐漾期待地看着他。

  吴原认真道:“很好。”

  徐漾心头一松,搂着他的手臂收紧,得瑟道:“那当然。”

  这是吴原第一次听到关于新项目的细节。

  徐漾之前对他保密,想让他期待一下,他心里便一直期待着,几次想新项目会是什么样子,没想到出来的计划远超过他的期待——像这样的商业综合体,在新城内几乎凤毛麟角,一旦做起来带动的效应难以想象,到时就不再只是造福购房的业主们,它甚至对周围的居民和整个区域的经济发展都会产生极大的贡献。

  徐漾在做的就是这样有意义的工作。

  甚至说,工程。

  吴原:“学长。”

  徐漾:“嗯?”

  吴原抬头,冲他一笑:“加油。”

  徐漾呼吸一滞。

  “嗯。”过了不知多少秒,他笑着点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吴原脸上,两个字斩钉截铁:“一定。”

  人一生总共能拼搏几次?

  徐漾不记得他过去那些年里是否有真正意义地拼过,毕竟他做什么都很轻松,赢得轻松,成功得轻松,别人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得来的位置,他在最年轻的年岁里就得到了。

  本来轻轻松松的人生,因为身边这个人,让他生出了想拼的念头。

  想拼一次,拼给看他,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优秀,让他一直看着他。

  梧桐叶的簌簌声响在头顶,身周回旋过初夏的凉风,徐漾难得静默地和吴原走了几步,眼看卖排骨年糕的店就在前面,刚要说话,风里突然送来一道尖锐的吼声——

  “你怎么有脸出现在这里?!”

  两人同时一怔,往前看,狭长的一道里弄里,一对夫妻拉着一个小男孩站在街口,对面还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妻子声嘶力竭地指着那个男人骂:“你把我们一家人害得还不够惨吗?怎么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你给我滚——滚!!!”

  她冲过去推男人,她个子小,然而愤怒时却有惊人的爆发力,男人被她推得一个踉跄,撞在墙上,他没有还手,垂着头,弓着背,一句话不说,沉默越发点燃了妻子的怒火,她疯了一样冲上去,被丈夫拦下来,只能突着身子冲高个子男人咆哮:“我先生的爸妈都是被你害死的!你以为过了两年我们就能忘了吗?你为什么要出现我们面前,你不会又要给我推荐房子吧?哈哈,这回你又想害谁?”

  “阿玲,”丈夫低声道,他一眼没有看高个男人,只对自己的妻子说:“有点过了。”顿了顿,又从牙关里挤出沙哑的一句:“毕竟是他帮我们还清的债务。”

  “那是他欠我们的!!!”妻子声音凄厉,小男孩被吓哭了,搂住他妈妈的腿,“呜,妈这是秦叔叔呀,你们怎么了?”

  听到“秦叔叔”三个字时吴原一愣,这才发现高个男人的背影和穿着打扮十分熟悉,他头发凌乱,宛如狂草,小男孩吸了吸鼻子,忽然过去拉住男人的手:“秦叔叔,你为什么没有再来我家玩呀,我很想你,你和爸爸妈妈吵架了吗?你们快点和好好不好?好不好?”

  男人头低得更低,在小男孩拉住他手的一刹那,他的脊背狠狠颤抖了一下,“啪”的一声,妻子冲过来劈开两人的手,一把将小孩抱起,吼道:“他不是你秦叔叔!我们不认识他!你不要再叫他秦叔叔!”

  尖锐的嚎哭声响彻在里弄里,男孩小脸涨红,额头青筋暴起,他朝男人伸手,却被母亲越抱越远,狭窄的空间内,连风声都变得冷啸凄厉起来,街口只剩下丈夫和高个子男人两人,男人还是刚才那样,一言不发,背却变得更驼了。

  丈夫还是没有看他,风卷起地上的灰屑,他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怨恨,又被更复杂的什么盖了下去,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身随着妻子离开了里弄。

  男人靠在砖墙上,桐山路热闹,所有人都被刚才妻子的声音吸引过来,神色各异地看着他。打火机的擦火声响起,男人低头,指间燃起一缕淡白的烟雾,他叼着烟做了个向后转,然后看见了站在路旁的徐漾和吴原。

  “呵。”

  这是他从刚才到现在说的第一个字,与其说字,不如更像是一道没什么脾气的气声,烟头飞出两点烟灰,他冲两人笑了笑:“巧了啊,在这里遇见。”

  吴原不说话,徐漾往前走,极其自然地回了他一个笑,“的确巧,秦总监,好久不见啊。”

  秦京懒洋洋地道:“徐总经理什么时候来的?”

  徐漾:“昨天晚上。”

  秦京点头,没下文了,似乎对面前的两人都不太感兴趣,单手往兜里一揣,“好好玩吧,上城蛮好的,你俩晚上到临江看看,夜景不错,能看见明珠塔。”

  徐漾:“行。”

  吴原看了他一眼,徐漾接到信号,笑了笑,“秦总监吃午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吧?好久没见了,叙叙旧。”

  “不用了,”秦京不知道和他们有什么旧可叙的,“我就出来买包烟而已,准备回去了。”

  “秦总监客气什么,反正也不远,”徐漾朝前面的排骨年糕摊努努下巴,“就那儿,两步路。”

  秦京:“”

  小吃摊就在前边路边,上着两排门,门口几张小桌子,三两本地人坐在那儿边吃边聊,徐漾长腿沿着台阶一迈,先一步去排队,吴原则找好座位,帮三人占着,他坐在塑料椅子上,正对着秦京的背影。

  秦京站在门口抽烟,这是第二根了,凌乱的头发被风吹得遮在脸上,他其实还很年轻,但脸上已经有了老相,不是皮肤,而是眼睛,说不出的沧桑浑浊。

  秦京烟抽到第三根的时候,徐漾回来了,吴原过去帮他一块拿,秦京见了也碾了烟,搭了把手,三大盘排骨年糕,还买了点儿炸春卷之类的小吃,秦京笑了下:“你俩还蛮会选地方,这里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

  他刚才一路走来音调平稳,脸上甚至还保持着笑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他刚刚在里弄曾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徐漾挑挑眉,笑道:“是吗?看来我攻略没白做。”

  一边说,一边把吴原的盘子拉过来,细心地帮他淋上辣酱油,排骨酥脆,年糕软糯,辣酱油把香味儿一下全提上来了,香气四溢,徐漾看着吴原咬了口,笑问:“好吃吗?”

  “好吃。”

  年糕在口中散发着糯米的清香,吴原唇角牵着,也帮他淋上酱油,秦京看着两人的互动,就像长辈看晚辈似的嘴角扯了下,低头继续吃。

  徐漾看了他一眼,闲聊起来:“秦总监,听说你原来在中景集团上班?”

  秦京闷头吃,回答简短:“对。”

  徐漾:“中景最火的时候我在国外,临江区那几套板楼都是他们的?”

  他明知故问,观察秦京的表情,秦京神色不变,“啊,五年前的房子了。”

  徐漾锁眉,做出思索的样子:“听说那几年中景在上城的规模比万宏还大,后来集团内部发生股权纠纷,开始走下坡路,两年前最后那套项目居然成了烂尾楼,业主维权闹得很大。”

  秦京的筷子在盘中一顿,眼皮耷着,笑道:“是吗,没什么印象了。”

  他的声音很哑,像被年糕堵住了,亦或是被什么从胸肺间上涌的气流堵住了,飞快地吃完了盘里的排骨年糕,秦京一抹嘴,掏出几十块钱放桌上,扶着脑袋起身:“突然想起来了,家里猫还没喂呢,我先走了,你俩慢吃啊。”

  虽然知道这时提起来不合适,但吴原还是怔了下:“秦总监家里养猫么?”

  秦京笑道:“很不配吧。”

  吴原嘴唇动了动:“没有我只是,有点意外。”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秦京嘴里已经多了根烟,“路上捡的,看着可怜,就拿回去养了。”

  吴原看着他,从上周到现在,他一直觉得秦京此人捉摸不定,他懒散包容的态度成为了上城众人放纵的借口,可现在,他却感觉秦京懒散的背后还深藏着某种巨大而无奈的理由,让他无法再以批判的目光去看他。

  秦京侧身,咬着烟吞云吐雾,“那我先走了。”

  徐漾:“秦总监。”

  秦京顿住脚,徐漾把筷子放下,两条长腿在桌下闲适地搭着,目光却十分锐利:“过去的事儿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去纠结,拿过去的经历折磨现在的自己,可不是什么聪明人的行为。”

  背光,看不清秦京的表情,停滞许久,他好像是笑了一下。

  “我不是聪明人,”他耸耸肩,自我调侃道,“我是老年人,早就赶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转过身,很快有新的食客进来,将他的背影淹没,吴原收回目光,“学长,你刚和他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秦京一走,徐漾把椅子往他那边儿挪,两人距离亲密无间,他先将几样小吃推到吴原面前,往他盘子里夹,道:“刚才巷子那儿那对夫妻,你看见了吧。”

  吴原嗯了一声,“学长知道他们?”

  徐漾:“不知道,不过差不多能猜出来,中景集团两年前那期烂尾楼盘,跑路的时候套了业主上千万,当时几百个人在政府门口拉横幅维权,刚才那一家子应该就是那批人之一,从秦京手里买下的房子,那女的说两年前,时间也能对的上。”

  吴原怔了怔,“可是她说,秦总监害了她的家人”

  当时那个妻子的状态已近疯狂,她说的话,能信几分还不知道,徐漾掌心撑着下巴,看着他的盘子,柔声道:“再吃点儿。”

  吴原又吃了一小口,飞快抬头,等着他继续说,徐漾看着他睁圆的眼睛,失笑,抹抹他的唇角,“维权这事儿闹起来说不准,那一家人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那女的那么说,可能是迁怒,也可能是什么别的原因,不过,秦京如果真的害死了人,她丈夫和她孩子不会是那个态度。”

  吴原垂眸陷入沉思。他还记得小男孩哭着拉住秦京手时的情景,小孩子是最单纯的,能那样毫不犹豫地拉住秦京,一定是早在心里把他当成了家人,可见秦京当初和他们一家人关系有多么要好。

  “你知道销售业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是和客户走得太近。”

  走得太近了,以至于当有突然状况发生时,第一个被刺伤的,正是离得最近的彼此。

  即便你曾拼尽全力力挽狂澜。

  “喂?啊,妈。”

  老旧的公寓楼内,秦京提着一袋猫粮上楼,开门,一只黑猫飞速窜过来,亲昵地蹭他的小腿。

  “阿京啊,”中年女人沙哑的声音响在电话那边,“咱家院子里的海棠开了,开得可好了。”

  “是吗”秦京笑笑。

  “什么时候回家看看花,也顺便看看爸妈——”

  “嗯,等有时间就回去。”秦京挠挠猫咪的下巴,肩膀夹着电话倒出猫粮。

  “你总说有时间有时间,大家都在一个城市,你连一个小时回趟家的时间都没有吗?”女人声音抬高,秦京不说话,她哽咽了下,声音又柔下来,“妈是真的很想你,你爸爸也是,那个房地产的总监你不是早就不想做了吗,那就别做了,回来给你爸爸的公司帮把手”

  秦京坐在地上,看着猫吃饭,“不能不做啊。”

  听着他慢悠悠的口气,女人又急了:“之前那家人的债不是都帮他们还了吗?阿京啊,妈妈不是说你,你当初只是他们的销售而已,开发商欠他们的钱,要政府去追呀!凭什么要你来替他们还?没有这种事的呀!”

  秦京把猫抱到身上,猫很乖地蜷在他怀里,他一下下顺着它的毛,这才缓缓地,听不出情绪地道:“因为我害死了人。”

  “什么害死人!那是他们讹你才那么说的,当时那么多人维权——”

  “妈。”秦京靠着墙仰头,“你知道袁家奶奶叫我什么吗?”

  “”

  “她也管我叫阿京,还有袁家爷爷,对我也很好,良良还那么小的时候,我去他们家那天就会给我倒水,他们一家人平时经常做慈善,给山里的孩子们捐钱,有十块捐八块,全家人本来就不富裕,那个楼盘”他嗓子忽然含混了起来,使劲压眉心。

  “阿京”

  秦京深吸气,“那个楼盘,是经济型房,卖得比其他楼都便宜,我觉得适合他们,我想帮他们”

  “妈妈晓得。”

  “可”秦京抓了把头发,怀里的黑猫抬起脑袋,有什么凉凉的落在他脸上,喵呜一声跳开了,远远地看着肩膀颤抖的主人。

  可事情赶得太巧了。

  楼盘烂尾,那么多钱套进去,业主们在闹,他自费去请最好的律师,垫了诉讼费,官司还没打下来,就听到袁奶奶在维权现场晕倒的消息

  那套房子几乎花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没有钱来给袁奶奶治病。

  对于那个家来说,仿佛一夜之间,就颠倒了模样。

  秦京记得他拿着自己多年的存款和从父亲那里借来的支票敲开袁家的门时,迎来的却是袁先生妻子冰冷的眼神。

  他那时才知道袁奶奶已经走了。

  袁奶奶一走,袁爷爷没过多久也离开了。

  如果没推荐给他们那套房子的话,一家人虽然挤在小小的屋檐下,但现在一定也会活得幸福美满。

  如果没推荐给他们那套房子的话

  “可是债都已经还完了呀。”

  女人妥协地叹气,小心翼翼地打着商量,“阿京,你太累了,回家歇歇吧,妈妈给你做你以前最爱吃的藕炖排骨,好不好?销售部的工作也不要再做了,妈妈之前没跟你说,其实我去你们那里看过一次,你们那里的孩子”

  女人顿了顿,省略掉了那段批评的话,“我看他们并不需要你,你不是也不怎么去那里吗?”

  “那不一样,”秦京看着天花板,哑声道,“我在的话,他们就不会和我犯一样的错误。”

  他也不会让他们和他犯一样的错误。

  女人头痛道:“哦哟他们又不是小孩子啦,还要你护着呀?”

  秦京垂眼笑了笑。

  如果当时也有人护着他就好了。

  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不要接近客户,不要和他们说笑,更不要试图和他们交心。

  有电话打进来,秦京看了眼来电显示,和母亲解释了句,接通。

  “秦总监快来救我!”

  宋璨一急什么面子尊严都顾不上了,对着电话吼,“我车在高速上抛锚了!”

  秦京:“”

  宋璨:“听没听见?”

  秦京:“哪条高速?”

  宋璨没听出他声音里的沙哑,飞快说了个地方,秦京拿起车钥匙,“行,等着。”

  “快点啊!”

  晚上的时候,徐漾带着吴原坐游船看临江夜景。

  璀璨的明珠塔像宝石一样镶在夜空中,船上的风有点大,徐漾怕吴原冷,从后面把吴原搂住,吴原回头,眼里映着江外的灯火,“学长,你冷么?”

  徐漾笑道:“我不冷,我怕你冷。”

  吴原转身回抱住他,浅声道:“我也不冷。”

  徐漾忽然把外套上的帽子掀起来,帽檐大,一盖上连吴原的脸都被遮住了,他低头去找吴原的唇,江畔的水汽扑面而来,帽檐下透进几点波光,他看到吴原的睫毛轻轻颤着,随之闭上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吴原从船上下来的时候,脸仍是热的。

  两人中午吃得又是肉又是米,玩了一下午外加看夜景到现在才觉出饿,徐漾找了家上城本帮菜的大馆子,用心点了几样,果然一道道菜做得很精致,徐漾平常最不爱吃那些带壳的东西,可吴原一坐在旁边,他却吃得比谁都开心,回去的路上还说下次来的时候再去那家。

  吴原浅浅地笑,听着他说,沉默着。

  到家后也才八点多,玩了一天,两人先后洗了个澡,徐漾出来时想吴原平时自己在家没什么娱乐活动,就主动要带着他玩儿扑克牌。吴原几乎没玩过,他高中时经常一个人待着,大学因为走读也没有朋友,从来没人邀请他,所以他对扑克牌这类游戏,到现在也仅止于“听过”的水平。

  徐漾耐心地一点点教,头两把在放水的情况下还是轻松赢了吴原,他得瑟起来,正想好好让小学弟见识下他在牌类游戏上的实力,却没想到吴原学习力惊人,从第三把起局面开始变化,和前两把的轻松自如不一样,徐漾拧着眉,每打出一张牌都要深思熟虑半天,虽然最后算起来还是他赢得多点儿,但因为之前吴原没玩过,不算那两把,两人其实是实力相当的。

  徐漾小学开始就跟徐淼在家练扑克牌,从高中往后就很少输过,吴原见他用复杂地目光看着自己,淡淡问:“学长,怎么了?”

  徐漾把牌一摊,笑道:“没怎么,你太厉害了。”

  吴原抿着唇:“没有学长厉害。”

  打牌的时候旁边开着电视,里面正播着一个黄金档综艺节目,徐漾抬头看了眼,立刻露出嫌弃的眼神:“这不十八线小明星吗?”

  吴原看过去,轻轻道:“啊,顾先生。”

  这档综艺只有当红明星才有资格上,去年顾戚虽然比十八线好了一丢丢,但以四五线的资历只能对着这种节目眼馋,没想到今年大ip剧热播,瞬间爆红,现在也是各个黄金档的常客了。

  徐漾听吴原把“顾先生”仨字叫得一字一顿,有点儿吃醋,过去把吴原一扑,正好碰到吴原很痒的地方,吴原轻轻一缩,忍不住笑出来,徐漾看他笑得那么可爱,也跟着翘起嘴角,更不肯放手了,干脆搂着他一起看起了电视。

  徐漾把顾戚从发型到服装都吐槽了一遍。

  节目里的气氛很欢乐,顾戚正和之前合作剧女演员玩游戏,两人三足,时不时就来个眼神上的小暧昧,现场粉红泡泡乱窜,徐漾笑:“之前还在摄影棚跟我吐槽这女演员呢,说她粉丝经常跑到他微博黑他。”

  吴原:“”

  现场响起尖叫,顾戚把女演员举高高,吴原想到徐漾刚才说的,抿了抿嘴,忽然手机震了一下,他看见消息时一愣,因为那条竟然是徐漾发来的——

  “我明天就要走了。”

  电视音突然像消声了般被隔绝在外。

  胸口像被针刺了一下,吴原抬头,发现徐漾的视线早不知什么时候从电视那边转向了他,很温柔地笑着,琥珀色的瞳孔里浮动着淡淡的伤怀的情绪,他不说话,只是笑,吴原心被攥紧,张口想说什么,却被心底泛起的酸涩堵住了喉咙。

  两人静默着,直到徐漾揉揉吴原的脑袋,起身要给他拿杯水喝,没起成功,因为吴原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手很滑,还有点凉,握着徐漾的手一寸寸攥紧,把他拉回到自己身边。徐漾被他拉住的一刹那就已经屏住了呼吸,吴原手松开的时候他还不让,直到吴原抬眼看向他,他刚才一直垂着眼,徐漾这才发现他漆黑的目光此刻幽幽的,像舀着银月的水波。

  徐漾的心猝不及防地狂跳起来。

  吴原被他目光烫得指尖一颤,手慢慢地抬起来,徐漾的瞳孔一点点收紧,看他的手缓缓地落在自己的睡衣上,解掉了上面的第一颗纽扣。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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