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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1章 离开

  “我们生在这个世界,依靠着卵子与精子的结合,从一枚小小的胚胎,逐渐形成婴儿,最终,从胎盘中降生,当睁开眼后的第一缕光开始,那小小的生命,就已经开始进入这个世界,说来也奇怪,生为名为人类的生物,明明没有进行任何的光合作用,没有强大的能量波动,但那种细微的感觉,那种破茧而出的渺小的微弱的悸动,却如此伟大与充满希望”

  印象中,一个男人,曾经对我如此说道。

  那是一栋刷满纯白颜色的房子,他就坐在我的旁边椅子上,身着一身白色的大褂,模糊的印象里,他给我一种慈祥的感觉,那乌黑的头发,还有那扬起的嘴角,他的语气,也是如此的温柔。

  我忘记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可他的手里正端着一本书。

  “爸爸!”这时候,一个稚嫩的女孩声,让我不禁回头看去。

  嗯?怎么形容呢,较小的,女孩的身影?虽然穿着单薄的算不上长裙的朴素的衣服,可那短发如此的亮丽,和那个男人一样呢,啊对,她叫他爸爸呢,或许是头发很像的缘故吧。那双澄澈的宛如星辰宝石一样的眼睛也是呢。

  她跑向他的样子如此的笨拙,但看得出,她却露出笑容呢。跑到他身边后,柔嫩的小手搭在男人的腿上,似乎想要爬上男人的身上。

  “啊,玥儿,你来了啊”男人如此叫着女孩的声音,而也同样将女孩抱了起来,放在腿上,似乎很是宠溺。

  玥儿?这名字,如此的熟悉。啊对了,似乎有着某种印象呢。

  “爸爸!你们再说什么呢?!”玥儿望着那个被她叫做爸爸的男人。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幸福呢。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些生物问题,对吧,海凛”他们一同看向我。

  啊?嗯。

  我点头,但我知道,我当时的确忘了,是因为什么,或者做出了什么回答或者表情。

  可,那个女孩的笑容,还有那个男人。

  玥儿。

  没错,我从未忘记她。

  但,那个男人,玥儿的父亲,那种,让我说不出的,那种差异,扭曲感,为什么。

  玥儿,为什么,还要向他,露出那种幸福的笑容呢?

  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呢。

  “海凛!”

  “爸爸,我还想要听故事!”玥儿那个时候的笑容,纯真的,让我有些羡慕,但,也让我感觉到,很温暖。

  零碎的记忆,我只能看着这些模糊的画面。

  “海凛!”

  “好,你想听什么?”

  “大海!大海和星星的故事!”那双瞳眸中的期待,是如此的通透。

  “好,玥儿还真是百听不厌呢”那个男人紧紧的抱住了她,随后看向我“海凛,你也要听吗?”

  我?我无所谓,毕竟对于这些故事,说实话,我不怎么感兴趣,不过既然玥儿想听,我想,我也可以听一听。我也就点了点头。

  “海凛!”

  “好,那我就再讲一讲,大海,和星辰的故事”

  声音,渐渐的消失,那纯白色的,朦胧的画面,也渐渐,离我而去。

  等下!

  我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这场宛若梦的存在,正逐渐消失。

  “海凛!海凛!”那种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将我从梦中喊醒。

  我猛然睁眼,眼前竟是一面屏幕,屏幕上,有着各种资料和人物信息。

  “海凛,你没事吧?”雪兰担忧的看着我。

  “我没事”下意识的扶着额头,脑袋传来剧痛,但似乎正逐渐归于平缓“原来是在发呆”我喃喃自语。

  是,想到我们进入到了巨柱内部,眼前并非我们想象当中那样,巨大的熔炉被原来只存在于地下,运输的轨道在巨柱内部被建造成条条暗道,内部除了能够通过玻璃看到地下传出的炽热的光以外,基本上算是一处工作平台。

  上面还设有天花板和电梯,想必这是一种根据笔直的巨柱而建造的楼,虽然这座可能是资料室的地方并不大,但也足以容纳五六个人轻松办公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座小小的办公室,里面的终端上,却记录着惊人的秘密。

  即使我知道,这里的文件肯定是有人故意留下来的,就如同门外那具尸体一样,或许都是被刻意安排,有意阻拦我,却也要让我知道其中的秘密。

  为什么这么做?

  我看着终端上,那些资料,记录的,是一些,我根本没有什么印象的,东西。

  错乱的时间线,错乱的故事,正逐渐,随着一条条信息,在我的脑海中,不断的,不断的,被重新整理,渐渐的,那种隐藏在某处的,记忆之门,正在打开。

  而我,也隐约有种,要记起来什么的感觉。

  档案:

  姓名:海凛

  出生年月:1996年2月15日

  国籍:华国

  身份代码:一19960215

  参与计划:冰冻计划

  实验代号:加密

  实验目标:达到冰冻与解冻的预计效果。

  参与时间:2012年2月15日

  实验内容:

  通过联合政府内各国领导人的一致表决,最终决定,将从全球选拔三百人作为冰冻计划的初级计划参与者与被实验者。实验计划暂不对外宣布,被列入最高绝密计划。任何实验体,无论何时参与计划,都将视为同意被抹去社会存在,并且实验过程中出现任何问题,都将视为常规问题解决处理。

  个人实验内容:

  2012年至2022年,十年实验结果:实验者中,0215号实验体,在苏醒后,身体状况良好,神经系统良好,恢复良好,已被列入参与下一阶段。

  2023年至2043年结果:0215号实验体,第二阶段一切阶段良好,可以参与最终实验。

  2043年至2150年:虽然计划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动,但0215号实验体依然状况良好,但需要抹去相关记忆,重新参与双重计划,0215号实验体正式更名为d一13号实验体。

  附注文件:

  d一13号实验体,在抹去记忆参与实验期间引发过暴走情况,记忆系统也因此出现混乱迹象,可能会永久失忆,也会发生间歇性记忆混乱的现象,虽然不会影响正常实验,但还有许多研究与开发的地方,因此暂时不参与军事活动,并且最重要的一点,d一13号实验体与d一14号实验体相性重合,有望创造第二个奇迹。

  愿神保佑。

  淡蓝色的荧光屏上,那份呈现在我面前只关与我的资料,在最终的一行,让我不禁苦笑。

  愿神保佑?

  呵

  愿神保佑?

  神如果真的存在,我真的,很想揍他一拳。

  “呵”那种冲动的想法,使我不禁冷笑出来,苦闷也因此,成为了愤恨,无力感也顿时涌了上来,身体支撑不住的,想要倒下。

  “海凛?你没事吧?”就在这时,一旁的雪兰立刻将我扶住。

  “说什么愿神保佑???每天都在战斗的,可是我们啊!被抛弃的,也是我们啊!!为什么这冰冷的资料上写着愿神保佑这么无情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要否定我们的存在?为什么否定我们所做的一切?!!”就算脑中的记忆也许真的如同资料中所描述一样,不会有恢复的可能,可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当初的我,如是现在,也不会后悔,可,那最后的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仿佛否定了,前面描述的一切,否定了所有的努力,否定了站在前线的我们,最后的最后,却都交给了,不存在的,所谓的神。我如此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朝着空寂的黑暗上方怒吼着。但也托着沉重的身体,重重的倒下。

  扶着我的雪兰立刻顺势将倒下的我的头和上半身托住,不至于被摔在地上。

  虽然头躺在雪兰柔软的腿上,虽然也能够闻到雪兰身上的清香,但,眼睛所触及的,却是天花板的黑暗。

  祈求神的保佑?祈求他能够带来希望?开什么玩笑。

  她轻轻捋顺我的头发,手指不经意蹭过额头的温度,让我意识到自己原来还清醒着。

  “雪兰,我想问你,你相信神的存在吗?”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的语调,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算是大是小,可我心中的烦躁,却只能用我和她能够听见的声音,传达着。

  她低下头,俯视着我,四目相对,她却笑了“在岛之国,拥有着众多的神灵,人们都信养着神灵,却也都畏惧着神灵,人们虽然会参拜神灵,却也希望神灵能够回到他们应该存在的地方,我虽然出生在岛之国,老实说,每次参拜的我,却从未有过虔诚的心,并非因为对众神不敬,只是因为,我无法相信,神真的会带给我什么?可当我成功的时候,我也相信,一切,都是神的帮助,失败时,也相信这是神的惩罚,或者刻意的为难”

  “这种矛盾,模棱两可的话,也算是一种回答吗?”

  “谁知道呢,神是否真的存在,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她温柔的语气,让我的愤怒也渐渐平息

  “可他们已经将我们的实验,交给了虚无缥缈的,不存在的神,难道我们付出的一切,最终都要交给不存在的神来定夺吗?”

  “但,最终选择如何下一条路的,可是在于你啊,即使真的存在神,我想,他也无法阻碍你的选择吧,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所付出的一切,是否具有意义,这些事,不是应该由海凛你来决定,不是吗?”

  “可我没有这样决定的勇气,就连发誓保护的人,最终都会离我而去”

  “那,就去寻找勇气,去得到,最终的答案”

  “即使粉身碎骨?”

  “即使粉身碎骨”

  “即使不惜一切?”

  “即使不惜一切”

  “为什么?”

  “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那需要你找到,最终的答案”雪兰的话总是让我难以理解,但被宽慰的我,也在此刻出现了人之常情。

  我缓缓起身,我与她相视,慢慢的靠近她,微微的斜下脑袋,在鼻尖互相越过分毫,唇齿正欲图相触的瞬间,雪兰却立刻抽回了身子。

  “对不起”她试图平和的向我道歉“你现在的心里,还没有我,即使我曾经表白过,可现在,还不行,对不起”她低下了头。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难道因为很早之前被雪兰表白的关系?所以让我如此肆无忌惮的想要从这个女孩身上索取到什么?

  如此想来的我,也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禽兽了。

  但那种复杂的心情,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同时也稍微的有些尴尬。因为低着头被头发挡住的雪兰,让我无法看到她此时此刻的情态。

  我要先说点什么,打破尴尬“总之,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额,嗯”她点头,随着熟悉的,单一的路径,准备离开这里,既然知道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那么对于我来说,也总算有一个要去寻找的目标,我对自己的身世虽然很想知道,可我更想知道,那所谓的奇迹,究竟是什么?

  我知道代号14实验体就是玥儿,可如今的玥儿,和我当初所熟知的她,截然不同,但,真的如此吗?真的截然不同吗?我对这样怀疑玥儿的自己,竟然产生了确定怀疑的心情。

  我很想找到她,然后杀死她,可,我会,这么做吗?

  果然,我真的,还是不懂人心,不懂,喜欢一个人的心,到底,该有什么表现,该有什么行为,该有什么表情,我对自己的坦诚,就是如此的复杂。

  玥儿,音儿,雪兰,迄今为止,靠近我的女孩,她们都很好,各有各的优点,她们我都喜欢,这是我无法辩驳的事实,或许的确被猜中自己根本就是个烂透的人,连喜欢都无法做到专一的人,但,我不懂,我不懂该怎么专一的喜欢,也不懂喜欢是一个什么感觉。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一个作为战争道具的实验体,无论再怎么强大,都无法摆脱,被掌控的命运,无法得到自由,喜欢与被喜欢的权利。

  可当我接触了他们以后,不知为何,心中隐约的疼痛,却带给了我难以形容的感觉,即使疼痛,但那种渴望自由的心情,渴望懂得这一切的心情,便会随之加重,愈发强烈。

  虽然我和玥儿之间,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对她也的确真挚的产生所谓喜欢的感情,可,对于雪兰,我也开始思考,是否真如是所说,只是被当成,一种宣泄情感的,任何人都可以的,道具。

  感情,真的好复杂。

  比要寻找我的身世还复杂,比要如何找到玥儿还复杂,比要将这个混乱的世界带来和平还要复杂千百倍。

  寻常人都无法懂得,我,又怎么可能懂。

  呵。

  那么,就再一次,再一次,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吧。将这一切,再度装进一个铁箱之中,用锁链束缚,沉于早已堆满了同样铁箱的心之海。

  我们沉默着,同时脚下缓慢的步伐也正在朝着唯一的出口,行进着,走过那具尸体的我没有回头去看一眼,也没有产生同情。

  当看到逐渐刺眼的阳光时,逐渐适应的眼睛和随之下意识的感觉,才发觉,原来已经过了一夜。

  “快到了”我在前面慢慢走着。

  “嗯,不过外面似乎有什么声音”

  “我也听到了”确实,外面的风声虽然不大,但我感觉外面有什么“先出去看看”我继续朝前走着。跟在后面的雪兰也警惕了起来。

  但当走出洞口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凉风侵袭,风吹树叶簌簌作响。

  一架架运输机悬浮在天空,已经停在地上的一架上的后舱门被打开,走出几名戴着墨镜的黑衣人。

  其中一个,径直朝我们走来。

  “您好,七爷来接两位回去,同时,还有其他事情要和两位说”

  “请问七爷有说过什么事吗?”

  “还请两位回去后就知道了”

  既然七爷派人来接我们,肯定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好”

  “那两位随我们来”

  登上飞机后,朝着七爷的住处方向飞去。

  但,就在我们飞出没多远的后方,原来的那个山洞,似乎早有准备一样,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突然爆炸,漫天升起的浓烟,和坍塌下去的岩石块,欲图将这一切都掩埋掉。

  因为爆炸声而望向窗外后方的我和雪兰,除了侥幸之外,还有震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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