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小坏小坏的祁王
慕云凡与安秉成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两个时辰,出来时廊下已点上了灯。
梁氏知道府中来了贵客,亲自到厨房布置了几道精致的菜,一见他二人从书房出来,便迎了上去,一面向慕云凡行礼,一面殷勤的留他在府中用膳。
慕云凡看了看天色,也不多做推辞,随口应了下来。
梁氏将小宴设在芙蕖池边的临渊阁上,这里位处高台,虽不敢与宫中可以俯瞰江都全景的翎雁台比高,却也能饱览大半个江都城的盛景,世人素爱登高赏月,今日夜色撩人,又有美酒胜景相衬,说起来这梁氏竟能想到在这样的地方掌灯夜宴,也算是用心了。
慕云凡看着不远处华灯初上的江都城,眼神悠悠道。“果然是京畿之地,暮色之下也能如此繁华!大漠的孤夜冷雨,胡人的铁骑长鞭好似与这里从来都没有任何关系reads;!”
安秉成一面替他斟酒,一面笑着附和道:“那也是因为盛朝有像王爷这样守疆固土的忠勇之士,百姓们才可以像这般无所顾虑的安居乐业啊!这是陛下之福,也是百姓之福啊!”
慕云凡对着自己面前的酒樽一哂道:“百姓之福?”说着,他抬眼望向安秉成道:“所以侯爷也认为像如今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百姓们就该满足了是吗?您可能都已经忘了从前中京的月亮似是比这里的还要圆些,可如今那里已是胡人的地界了。”
安秉成忽然面上一僵,他心里当然也恨胡人害他们失去了故土,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胡人个个都骁勇善战,他们却只会舞文弄墨,虽然现在的日子也谈不上太平,但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啊,他不懂这百姓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转着眼珠他思忖了会,觉得自己这想法也不好跟慕云凡说,便将话题一转道:“王爷常年驻守边关个中辛苦自不必说!如今好不容易看见这万象太平,何不让自己放松一下!“稍顿,他又道:”这江都城您怕是也有些日子没回来了吧?”
慕云凡望着灯火中的江都中看了一阵,轻声应了一声,倒头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了,他说:“胡人时有作乱,本王岂能擅离戍州。”说完,他突然徒自笑道:“本王记得上次回京,父皇本是打算将府上安小姐配我为妻,可侯爷当时大概是嫌本王只是个公爵,舍不得!便推辞了,这事侯爷还记得吗?”
安秉成正想喝一口酒,突然听到慕云凡这样说,手一抖,杯中酒水洒去大半。心道,这事都过去一年多了,他怎么还记得,这王爷也忒小气了!再说,那事哪是他嫌他是个公爵,明明就是安月云那死丫头性子倔,不肯嫁,只留了一张字条,说要到山上去当姑子,就自己偷偷跑了。家里人也是花了大半年时间才把她人找到。若不是那时皇后想法子把这事压下去,等陛下把圣旨颁下来,侯府交不出人来,恐怕全家老小都保不住了,他们能怎么办
“王爷,这事”安秉成本想解释两句,慕云凡却轻笑道:“前些天进宫,父皇又说起给添妃的事情,似乎属意的还是你们安家,母后也在身旁,倒是没有多言,想来侯爷如今也觉得我好歹是个亲王了,与你们安家倒是能配上了,是吗?”
慕云凡这话说的,直接让安秉成不敢搭言了。这不是存心挖苦吗?哪有大臣敢嫌皇子的,他就是嫌,也是嫌他这阴阳怪气的脾气,别的嘛,还真是没什么好挑的。不过月云丫头这婚事,今天皇后也跟他说了,如今月云这身份比不上那两年了,没了阴安侯的头衔在身上,她也只是个安家庶出的丫头,要嫁给哪位王爷便只能做个侧妃,当不了嫡妃。要做嫡妻便只能在臣子中找。要说对安氏家族最有利的选择,当然是嫁给哪个王爷做个侧妃,可安月云那丫头的脾气他最是了解,怎么可能给谁做小呢?他这一辈子生个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可真正养大的女儿便只有这一个,安月云从小都是被他用命疼大的,他绝不可能让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去给哪个王爷当小妾,每天看着正妃的脸色活人。所以当即他就跟皇后说了,还是给那丫头找个愿意娶她做嫡妻的吧,像王爷那种高枝他们攀不上也就不去攀了。
皇后听了他这话自然也是不高兴的,直说是他懦弱连自家女儿都管不住,还说整个安氏最没出息的便是他这一枝,如今还不思上进,真是让人寒心。可论是皇后怎么说,安秉成都不改口,直说为人父母的只想儿女好,儿女过不好,攀上皇亲又有什么意思?最后皇后气的也不与他争了,只让他回来等着,说挑出合适的人来便不许他再多言。毕竟女儿是他的,却也是整个安氏的,不能她想嫁个什么样的就嫁个什么样的,还得为整个家族想想。就算最后不嫁王爷,也要嫁个有用的人,当不当得了嫡妻,那就要看她造化了。
安秉成想到这些,眼角便有些抽搐,握杯的手不由的紧了紧,可脸上还挂着一刻都不敢怠慢的笑容。他殷情的给慕云凡斟上了一杯酒,接着他的话道:“不瞒王爷,我家如今能嫁的便也只有一个丫头,那丫头想必王爷也是见过的,不说别的,单论相貌配王爷这样的她也只能叫个凑合。您只要不嫌弃她,下官可就要念阿弥陀佛了,还敢说什么嫌弃王爷的话,论是再不自量力,也不至于那般狂妄的!”
慕云凡斜了他一眼放声笑道,:“侯爷何必如此谦逊?本王听说如今江都城内的贵族高仕都以娶安氏女为耀,侯爷府上的这位小姐,在院墙之外还不知有多少人在垂涎着reads;。侯爷轻易舍不得嫁,本王倒是也能体谅。只是举目望去,满朝王相尚无妻妾的不多。想来本王迟早也需添得一位,只是不知侯爷这回能舍得吗?”
安秉成面上一僵,也不知怎样说才合适,只能尴尬的笑道:“舍舍得,下官岂敢舍不得!”说着又给慕云凡斟了一杯酒,故作轻松道:“下官虽然舍得,可最后不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啊,若说安氏女,江都倒也不是只有我安国侯府一家不是,家兄安秉廉的大司马府,还有一位千金小名月茹,今年也刚到及笄之年,又是嫡出,陛下赐婚,说的是要在我们安氏挑一位,可算起来那月茹做王爷的嫡妃确是更配些!”
慕云凡看着手上酒樽,面上一嗔:“侯爷这就开始找托词了,本王不过随意试探一下,你便舍不得了!”
“王爷,我”安秉成还想解释,慕云凡抬手一挡,又打住他道:“侯爷的心思本王又岂会不知?你是怕自家这位小姐是个庶出,嫁给本王做不了嫡妃,是吗?”
安秉成望着慕云凡喉咙哽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支吾道:“王王爷,我那丫头就是能给您当个王府的姬妾也是有福的,怎么怎么还敢奢望当什么嫡妃!”
慕云凡摇晃着酒樽,仰面饮了一口,嘴角牵扯了一下道:“侯爷以为安小姐也是这样想的吗?”
“月月云她,她还是个孩子,不醒事的”安秉成忽然有些慌张,也不知慕云凡这样问,是不是刚才月云那丫头向他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若真是得罪了这位阎王,她一个小姑娘如何担待得起啊!想到这安秉成的后背竟有些发凉了。只听慕云凡又不冷不热道:“她不醒事,侯爷便也不教教她吗?”说到这,他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威严的冷咧,只一瞬间,他又换了脸色,嘴角含笑道:\”如果她愿意,本王许她个嫡妃又有何难?”
安秉成听了这话,盯着他怔愣了半晌,这什么意思啊?只要月云同意,他便能让她做他的嫡妃吗?这,可能吗?
慕云凡见他半晌不语,又道:“本王说的话侯爷不信吗?”
安秉成怔怔的眨了眨眼。忙道:“信信得,王爷亲口所言下官岂敢不信,只是月云这丫头懂事的晚,对男女之事似乎没有什么想法,若她不肯”
“她不肯,本王也不会强娶!只是”慕云凡打断安秉成的话沉吟了片刻道:“只是本王娶不到的,旁人怕也休想再娶了!”
他说话的语气明明就很温和,却让安秉成听的后背一阵阵发凉,他这话什么意思啊?他娶不到的也不让人家娶!这人缺不缺德?安秉成心里怎么都想不通月云这丫头是何时招惹了这位阎王,若他真肯给那丫头一个嫡妃做,这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可若是当不了,月云那性子要是给他做了小,今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哟!想想都觉得愁死了!那边慕云凡却忽然拿起酒樽敬向他道:“侯爷是个聪明人,本王的话你定然是能明白的,本王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但若是侯爷尚未给令千金找到合适的夫婿,倒也不妨考虑本王,本王虽算不得上上之选,但令千金嫁过来,本王亦不会让她吃亏的!毕竟”说着,他顿了顿道:“毕竟有好些个事情本王还需仰仗侯爷相助。”
安秉成听了他的话,心中大惑!仰仗他?要仰仗也是仰仗他兄长安秉廉才对,堂堂的祁王会仰仗他什么事?他思忖了片刻,低头见慕云凡举樽的手还放在自己面前,也不好再往下想,只能拿起桌上的酒樽,不住应道“王爷客气客气,都是相互帮忙!帮忙!”一樽烈酒饮下,他本想多说几句,可一想到坊间关于他那阴冷性子的传言,话吐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怎么说呢?索性喝酒吃肉啥也不说了!
他家这个丫头怕是真的留不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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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将小宴设在芙蕖池边的临渊阁上,这里位处高台,虽不敢与宫中可以俯瞰江都全景的翎雁台比高,却也能饱览大半个江都城的盛景,世人素爱登高赏月,今日夜色撩人,又有美酒胜景相衬,说起来这梁氏竟能想到在这样的地方掌灯夜宴,也算是用心了。
慕云凡看着不远处华灯初上的江都城,眼神悠悠道。“果然是京畿之地,暮色之下也能如此繁华!大漠的孤夜冷雨,胡人的铁骑长鞭好似与这里从来都没有任何关系reads;!”
安秉成一面替他斟酒,一面笑着附和道:“那也是因为盛朝有像王爷这样守疆固土的忠勇之士,百姓们才可以像这般无所顾虑的安居乐业啊!这是陛下之福,也是百姓之福啊!”
慕云凡对着自己面前的酒樽一哂道:“百姓之福?”说着,他抬眼望向安秉成道:“所以侯爷也认为像如今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百姓们就该满足了是吗?您可能都已经忘了从前中京的月亮似是比这里的还要圆些,可如今那里已是胡人的地界了。”
安秉成忽然面上一僵,他心里当然也恨胡人害他们失去了故土,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胡人个个都骁勇善战,他们却只会舞文弄墨,虽然现在的日子也谈不上太平,但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啊,他不懂这百姓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转着眼珠他思忖了会,觉得自己这想法也不好跟慕云凡说,便将话题一转道:“王爷常年驻守边关个中辛苦自不必说!如今好不容易看见这万象太平,何不让自己放松一下!“稍顿,他又道:”这江都城您怕是也有些日子没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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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听了他这话自然也是不高兴的,直说是他懦弱连自家女儿都管不住,还说整个安氏最没出息的便是他这一枝,如今还不思上进,真是让人寒心。可论是皇后怎么说,安秉成都不改口,直说为人父母的只想儿女好,儿女过不好,攀上皇亲又有什么意思?最后皇后气的也不与他争了,只让他回来等着,说挑出合适的人来便不许他再多言。毕竟女儿是他的,却也是整个安氏的,不能她想嫁个什么样的就嫁个什么样的,还得为整个家族想想。就算最后不嫁王爷,也要嫁个有用的人,当不当得了嫡妻,那就要看她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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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秉成面上一僵,也不知怎样说才合适,只能尴尬的笑道:“舍舍得,下官岂敢舍不得!”说着又给慕云凡斟了一杯酒,故作轻松道:“下官虽然舍得,可最后不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啊,若说安氏女,江都倒也不是只有我安国侯府一家不是,家兄安秉廉的大司马府,还有一位千金小名月茹,今年也刚到及笄之年,又是嫡出,陛下赐婚,说的是要在我们安氏挑一位,可算起来那月茹做王爷的嫡妃确是更配些!”
慕云凡看着手上酒樽,面上一嗔:“侯爷这就开始找托词了,本王不过随意试探一下,你便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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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秉成望着慕云凡喉咙哽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支吾道:“王王爷,我那丫头就是能给您当个王府的姬妾也是有福的,怎么怎么还敢奢望当什么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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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秉成听了这话,盯着他怔愣了半晌,这什么意思啊?只要月云同意,他便能让她做他的嫡妃吗?这,可能吗?
慕云凡见他半晌不语,又道:“本王说的话侯爷不信吗?”
安秉成怔怔的眨了眨眼。忙道:“信信得,王爷亲口所言下官岂敢不信,只是月云这丫头懂事的晚,对男女之事似乎没有什么想法,若她不肯”
“她不肯,本王也不会强娶!只是”慕云凡打断安秉成的话沉吟了片刻道:“只是本王娶不到的,旁人怕也休想再娶了!”
他说话的语气明明就很温和,却让安秉成听的后背一阵阵发凉,他这话什么意思啊?他娶不到的也不让人家娶!这人缺不缺德?安秉成心里怎么都想不通月云这丫头是何时招惹了这位阎王,若他真肯给那丫头一个嫡妃做,这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可若是当不了,月云那性子要是给他做了小,今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哟!想想都觉得愁死了!那边慕云凡却忽然拿起酒樽敬向他道:“侯爷是个聪明人,本王的话你定然是能明白的,本王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但若是侯爷尚未给令千金找到合适的夫婿,倒也不妨考虑本王,本王虽算不得上上之选,但令千金嫁过来,本王亦不会让她吃亏的!毕竟”说着,他顿了顿道:“毕竟有好些个事情本王还需仰仗侯爷相助。”
安秉成听了他的话,心中大惑!仰仗他?要仰仗也是仰仗他兄长安秉廉才对,堂堂的祁王会仰仗他什么事?他思忖了片刻,低头见慕云凡举樽的手还放在自己面前,也不好再往下想,只能拿起桌上的酒樽,不住应道“王爷客气客气,都是相互帮忙!帮忙!”一樽烈酒饮下,他本想多说几句,可一想到坊间关于他那阴冷性子的传言,话吐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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