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烟过（四）
这本就是个无聊的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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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无数的人行在路上，空洞的眼神，倒是带着行色匆匆。有年轻的小姐陪着母亲游街，亦有成双的夫妇领着孩子到处嬉戏。人群中，那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破旧的衣服正追逐着人流乞讨。有沿街的商铺为了招徕顾客挂出了时兴的招牌。
</p>
杜若坐在虞祥的车中望着车窗外的街景。一片富丽堂皇的繁华。这个时代的一切都是前卫而时新的。街上到处，无不呈现出一种朝气蓬勃的姿态。在无数个日日夜夜，城市中的一切都尽肆地抽丝剥茧地不住向前，仿佛，若是谁守了旧就就会被这样一个快速的时代给淘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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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等得久了，杜若的脸上现出了少许不耐的神色。望着外面的街景，皱了眉头。
</p>
“咏竹怎么去了这么久？”她有些自言自语。
</p>
坐在驾驶座上的虞祥扭过头看了杜若，笑说道：“也许是老祥记的东西太过好吃，小小姐现在估计还在排长队呢！”
</p>
裴咏竹原本只是想买些老祥记的酱肘子回家，也许是人多了，到现在了人还没影。
</p>
“不行，我得去看看。”杜若说着打开车门，“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小小姐，一会儿便到。”还没等虞祥阻住，杜若便跳下了车。
</p>
下午的阳光带了欢心的温度，洒在人的脸上和身上。她走在街上，竟有种汗津津的感觉。心中正想着一会儿回家洗个澡，便远远的望到了老祥记门口那长长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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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壮观啊！她在心里感叹了下。这老字号的东西果真名不虚传。
</p>
她远远地眺望着人群中裴咏竹的身影，却在转头的时刻，突然看到一个人。
</p>
那个人，也正在看着她。远远的，可是她却能感受到他眼光中传来的热度。寸寸缕缕的，隔着那么多人传了过来。
</p>
她蹙了眉头，然后毫无留恋地转头便走。那个人却匆忙地追了过来。
</p>
“杜若——”他上前拉了她的胳膊，站在她面前，“你不认识我了？！”
</p>
杜若厌恶地撇开头，再不想看他的脸。
</p>
“崔先生，请您自重！”杜若甩开崔天松的手，嫌恶地瞪了他。
</p>
“我知道你恨我，当年也是我的无能。可是杜若，那不是我的错，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怎会舍得你离开？！”他愤愤的语气，似在埋怨着她的不解与绝情。
</p>
“崔先生，您没有错。是人生，是人生给我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她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只想快快地走。他却在这时又重新拉了她的胳膊。
</p>
“你知道你走后我是多难过吗？杜若，这两年来我过的并不幸福。佩君她，她根本不能理解我，我的婚姻如今是痛苦的，我已经得到惩罚了，杜若”
</p>
“崔先生，您——”她有些气急。看了四周，突发现在这样的境地中，他们二人的拉扯其实是突兀的，遂提议去了别处。
</p>
西餐厅中。
</p>
崔天松默默地坐在杜若的对面，低着头。
</p>
他还是那个斯文的样子，只是形容中，却带了些旁人无法理解的无奈与憔悴。
</p>
其实，他两年中过得也是痛苦的。与一个已经不爱的人相守，为了自己的家族产业而不得不屈从与女家。他本是志在当一个悬壶济世的医生的，只是造化弄人，如今，却从了自己最不乐于的政。这，不得不称之为一种悲哀的。
</p>
他坐在她的对面默默地喝了口红酒，表情是一望无垠的伤感。
</p>
“佩君怀孕想吃肘子。”他似在解释方才他在老祥记门前的举动。
</p>
“杜若，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裴少他对你怎样？”他放下酒杯，盯着她的脸。
</p>
他想起曾经那些报纸头版上，她与裴泽尘那张华丽的结婚照，心中，就有无数的悲哀在转动。
</p>
杜若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仿佛，只是一座雕塑。没有感情，亦或是其他。
</p>
崔天松苦笑了一下。
</p>
“看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p>
杜若听得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冷婺的眼中是阒然的神色。
</p>
“崔先生，我们终究不同。”她淡淡的语气，“我先生对我很好，我也衷心的祝福您与爱人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
</p>
崔天松的脸被这句话胀成了猪肝色，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甚至于有些不认识她了。
</p>
他说：“杜若，你真是变了。看来，大帅的女人果真是非同一般啊！”他苦涩的牵动嘴角，“原先的那个杜若，她有一颗纯粹的心，并且，永远敬我，理解我。可是，如今的你，真是变了！”
</p>
杜若拿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她看着杯中的红酒，终究也未喝下一口。
</p>
“是啊，人都会变得。正如崔先生您，那个时候，您也是爱着您的太太的。”她有些嘲讽的语气。
</p>
“但我是为了谁，我是为了你啊，杜若！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他试图去抓杜若的手，却被杜若躲过。
</p>
“你根本谁都不爱，你爱的，只有自己！”她冷冷地看他，眼神中是带着凛然的，然后站起身子，再不想看这张曾经她深深迷恋，如今却鄙夷的脸。
</p>
“杜若——”
</p>
“崔先生，我走了。”她说罢，然后向前。
</p>
“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杜若——”崔天松站起身子，然后拦住杜若的去路。杜若拨开他的手，然后说道：“崔先生，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她的语气是决绝的，带着疏离与漠然。然后再不顾崔天松在身后如何祈求，毅然地向门外走去。
</p>
外面的天空，依旧如同水洗一般的碧蓝。那温柔的光，带着明丽的热度洒在她的身上。鼻息间，缭绕着的初春特有的香气，携了这个时代独有的烙印。每分每毫的，都印在人的心田。她深深地呼吸着鼻间丝缕的香气，心中，繁复的情绪好似随着那吹拂着发间的微风去了，一阵的轻松。是这样的轻松。仿佛，压抑在心间的那些个阴暗的东西终于脱离了它所寄居的本体，随风一齐消散了。心中，终是不再挂念，不再动容。为了那个曾经在梦中出现过的身影，也为了那个已经远逝的感情。
</p>
她望着那明净的天空，终是笑了出来。
</p>
远处，那黑色的德国车正在朝着自己驶来。喑哑的喇叭声，像是要击碎一个猝然而逝的梦。她只看到他笑着走近了她。他穿着整洁挺拔的戎装，像个高大的天神一般，远远的，就朝着自己笑。
</p>
“你怎么在这儿，方才虞祥说你去找咏竹。如今咏竹倒是找到了，你却没了。”他望着她的眼弯成好看的月形，就连那眼中也好似盛满了笑。
</p>
她歪着头迎着他灼热的目光，绽起一个美丽的笑靥。
</p>
“你呢？你怎么也在这儿？”她走近他，拉了他背在身后的手。而，他却在这时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只崭新的风筝。
</p>
“当然是来寻你这小东西一起游戏！”他轻轻点了她的秀气的鼻子，一脸宠溺，“方才我开会儿的时候便时刻想着你，像走火入魔似的。会一散，便急急地跑回家。没见到你时，我的心中是那样的空落。杜若，你知道吗？你好似已经长在这里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然后笑着拉起她细腻的柔荑，“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幸福！”他猛地用力，将她拉在自己怀中，轻轻地揉着她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
</p>
她只感动他温热的呼吸，在自己耳畔。四周，全是他带来的热度。仿佛，这热度是一座大大的熔炉，要将他与她完全地燃烧殆尽。
</p>
她轻笑着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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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尘，这是街上，让人看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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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来，看她的表情，认真地。那样子像是要将她完全地镌刻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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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爱！我就是要他们都看着，我的夫人，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他霸道地说着，然后捧起她的脸，义无反顾地吻了下去。
</p>
灼热的阳光静静地洒在他们的身上。这些细小的，淡淡的光晕。随风而来，任性而去。总是能适时地勾起人的心绪或是什么。时光，就如同今春最亮丽的风一般该有多好，停驻了青春，在梦中踟蹰c徘徊。然后，那蚀骨的柔情便来了。它来了。它快些地来。然后占据了思想，占据了生命，数十年，甚至于数百年。
</p>
“我要你看我平定这纷乱的天下，生死与共，我们今生，不离不弃！”他在她温软的唇上辗转不休，微吐着这让人怦然心动的字眼，“杜若，我要给你世上最璀璨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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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紧紧地回搂住他，温顺而幸福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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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番耳鬓撕磨的热烈。他终是放开了她，看着她因为方才自己的蛮横而濡红的小脸，裴泽尘爽朗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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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说着，然后牵起她的手。他手中的蝴蝶风筝在他身侧，像是一个梦中梦似的，抖动起绮丽的翅来。
</p>
郊外。那无垠的旷野，绿油油的青草已经长了出来。万千的不知名的小花开在这无际的原野中，让这一切，仿佛都带了迷蒙的梦幻色彩。
</p>
远处，那无尽连绵的山好似波澜起伏。那西沉的落日就映照在那些山的身上，幻化成一缕缕缠绵的光鲜。
</p>
她站在那生机勃勃的绿意中，看着那穿着戎装奔跑着的男人，幸福而安和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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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泽尘牵着那蝴蝶风筝的线，朝着杜若使着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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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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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他，就像个大孩子似的让人心疼。那被解开扣子的戎装在风中翻转着，无数的细小的阳光像是一个个长了翅膀的小小精灵似的，在他的身上欢呼跳跃。他跳着闹着，仿佛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就仿若，在这个世间，他本就是个单纯的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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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无数的人行在路上，空洞的眼神，倒是带着行色匆匆。有年轻的小姐陪着母亲游街，亦有成双的夫妇领着孩子到处嬉戏。人群中，那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破旧的衣服正追逐着人流乞讨。有沿街的商铺为了招徕顾客挂出了时兴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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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坐在虞祥的车中望着车窗外的街景。一片富丽堂皇的繁华。这个时代的一切都是前卫而时新的。街上到处，无不呈现出一种朝气蓬勃的姿态。在无数个日日夜夜，城市中的一切都尽肆地抽丝剥茧地不住向前，仿佛，若是谁守了旧就就会被这样一个快速的时代给淘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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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等得久了，杜若的脸上现出了少许不耐的神色。望着外面的街景，皱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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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竹怎么去了这么久？”她有些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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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驾驶座上的虞祥扭过头看了杜若，笑说道：“也许是老祥记的东西太过好吃，小小姐现在估计还在排长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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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咏竹原本只是想买些老祥记的酱肘子回家，也许是人多了，到现在了人还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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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得去看看。”杜若说着打开车门，“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小小姐，一会儿便到。”还没等虞祥阻住，杜若便跳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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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阳光带了欢心的温度，洒在人的脸上和身上。她走在街上，竟有种汗津津的感觉。心中正想着一会儿回家洗个澡，便远远的望到了老祥记门口那长长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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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壮观啊！她在心里感叹了下。这老字号的东西果真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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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远远地眺望着人群中裴咏竹的身影，却在转头的时刻，突然看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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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也正在看着她。远远的，可是她却能感受到他眼光中传来的热度。寸寸缕缕的，隔着那么多人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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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蹙了眉头，然后毫无留恋地转头便走。那个人却匆忙地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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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他上前拉了她的胳膊，站在她面前，“你不认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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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厌恶地撇开头，再不想看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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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先生，请您自重！”杜若甩开崔天松的手，嫌恶地瞪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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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恨我，当年也是我的无能。可是杜若，那不是我的错，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怎会舍得你离开？！”他愤愤的语气，似在埋怨着她的不解与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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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先生，您没有错。是人生，是人生给我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她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只想快快地走。他却在这时又重新拉了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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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走后我是多难过吗？杜若，这两年来我过的并不幸福。佩君她，她根本不能理解我，我的婚姻如今是痛苦的，我已经得到惩罚了，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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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先生，您——”她有些气急。看了四周，突发现在这样的境地中，他们二人的拉扯其实是突兀的，遂提议去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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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天松默默地坐在杜若的对面，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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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那个斯文的样子，只是形容中，却带了些旁人无法理解的无奈与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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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两年中过得也是痛苦的。与一个已经不爱的人相守，为了自己的家族产业而不得不屈从与女家。他本是志在当一个悬壶济世的医生的，只是造化弄人，如今，却从了自己最不乐于的政。这，不得不称之为一种悲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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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她的对面默默地喝了口红酒，表情是一望无垠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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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君怀孕想吃肘子。”他似在解释方才他在老祥记门前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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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裴少他对你怎样？”他放下酒杯，盯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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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曾经那些报纸头版上，她与裴泽尘那张华丽的结婚照，心中，就有无数的悲哀在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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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仿佛，只是一座雕塑。没有感情，亦或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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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天松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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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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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听得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冷婺的眼中是阒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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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先生，我们终究不同。”她淡淡的语气，“我先生对我很好，我也衷心的祝福您与爱人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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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天松的脸被这句话胀成了猪肝色，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甚至于有些不认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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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杜若，你真是变了。看来，大帅的女人果真是非同一般啊！”他苦涩的牵动嘴角，“原先的那个杜若，她有一颗纯粹的心，并且，永远敬我，理解我。可是，如今的你，真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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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拿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她看着杯中的红酒，终究也未喝下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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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人都会变得。正如崔先生您，那个时候，您也是爱着您的太太的。”她有些嘲讽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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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是为了谁，我是为了你啊，杜若！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他试图去抓杜若的手，却被杜若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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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谁都不爱，你爱的，只有自己！”她冷冷地看他，眼神中是带着凛然的，然后站起身子，再不想看这张曾经她深深迷恋，如今却鄙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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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先生，我走了。”她说罢，然后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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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杜若——”崔天松站起身子，然后拦住杜若的去路。杜若拨开他的手，然后说道：“崔先生，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她的语气是决绝的，带着疏离与漠然。然后再不顾崔天松在身后如何祈求，毅然地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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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空，依旧如同水洗一般的碧蓝。那温柔的光，带着明丽的热度洒在她的身上。鼻息间，缭绕着的初春特有的香气，携了这个时代独有的烙印。每分每毫的，都印在人的心田。她深深地呼吸着鼻间丝缕的香气，心中，繁复的情绪好似随着那吹拂着发间的微风去了，一阵的轻松。是这样的轻松。仿佛，压抑在心间的那些个阴暗的东西终于脱离了它所寄居的本体，随风一齐消散了。心中，终是不再挂念，不再动容。为了那个曾经在梦中出现过的身影，也为了那个已经远逝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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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那明净的天空，终是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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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那黑色的德国车正在朝着自己驶来。喑哑的喇叭声，像是要击碎一个猝然而逝的梦。她只看到他笑着走近了她。他穿着整洁挺拔的戎装，像个高大的天神一般，远远的，就朝着自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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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儿，方才虞祥说你去找咏竹。如今咏竹倒是找到了，你却没了。”他望着她的眼弯成好看的月形，就连那眼中也好似盛满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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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歪着头迎着他灼热的目光，绽起一个美丽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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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你怎么也在这儿？”她走近他，拉了他背在身后的手。而，他却在这时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只崭新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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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来寻你这小东西一起游戏！”他轻轻点了她的秀气的鼻子，一脸宠溺，“方才我开会儿的时候便时刻想着你，像走火入魔似的。会一散，便急急地跑回家。没见到你时，我的心中是那样的空落。杜若，你知道吗？你好似已经长在这里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然后笑着拉起她细腻的柔荑，“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幸福！”他猛地用力，将她拉在自己怀中，轻轻地揉着她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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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感动他温热的呼吸，在自己耳畔。四周，全是他带来的热度。仿佛，这热度是一座大大的熔炉，要将他与她完全地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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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笑着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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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尘，这是街上，让人看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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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来，看她的表情，认真地。那样子像是要将她完全地镌刻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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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爱！我就是要他们都看着，我的夫人，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他霸道地说着，然后捧起她的脸，义无反顾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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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阳光静静地洒在他们的身上。这些细小的，淡淡的光晕。随风而来，任性而去。总是能适时地勾起人的心绪或是什么。时光，就如同今春最亮丽的风一般该有多好，停驻了青春，在梦中踟蹰c徘徊。然后，那蚀骨的柔情便来了。它来了。它快些地来。然后占据了思想，占据了生命，数十年，甚至于数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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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看我平定这纷乱的天下，生死与共，我们今生，不离不弃！”他在她温软的唇上辗转不休，微吐着这让人怦然心动的字眼，“杜若，我要给你世上最璀璨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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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紧紧地回搂住他，温顺而幸福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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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番耳鬓撕磨的热烈。他终是放开了她，看着她因为方才自己的蛮横而濡红的小脸，裴泽尘爽朗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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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说着，然后牵起她的手。他手中的蝴蝶风筝在他身侧，像是一个梦中梦似的，抖动起绮丽的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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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那无垠的旷野，绿油油的青草已经长了出来。万千的不知名的小花开在这无际的原野中，让这一切，仿佛都带了迷蒙的梦幻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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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那无尽连绵的山好似波澜起伏。那西沉的落日就映照在那些山的身上，幻化成一缕缕缠绵的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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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那生机勃勃的绿意中，看着那穿着戎装奔跑着的男人，幸福而安和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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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泽尘牵着那蝴蝶风筝的线，朝着杜若使着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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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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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他，就像个大孩子似的让人心疼。那被解开扣子的戎装在风中翻转着，无数的细小的阳光像是一个个长了翅膀的小小精灵似的，在他的身上欢呼跳跃。他跳着闹着，仿佛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就仿若，在这个世间，他本就是个单纯的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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