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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读得如痴如醉想来是要换碗饭吃吃”

  “没有的事。不过,看看也好,常言道:艺多不压身么,嘿嘿”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一本粗制滥造的春宫册子也值得你这样劳心费力”

  “”啐要戳穿就早点儿害他诈傻扮懵三两遭,耍猴耍了五六回,看够了才动手戳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几页纸,你也看得津津有味口干舌燥满头大汗,有意思。”

  “”赵孟田耷拉着个脑袋,听他满嘴跑风凉话。“老子就这么几两银子,日常吃喝要点儿吧,应酬往来要点儿吧,孝敬爹娘要点儿吧,照顾兄弟要点儿吧还没忘了要帮季田说房媳妇儿呢,将来老了还得颐养天年,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两手一伸,钱就跟流水一样,花得一点不心疼,要什么没有没钱又想解馋,只能这么的了”听这口气,还挺委屈挺心酸。

  “要看要看这儿有的是”棺材板轻轻一拍手,不知从哪儿冒出十来个人,悄无声息地进来,又悄无声息地出去。快进快退,他还没看清这伙人有几个,人就不见了。只留下一长溜大小不等,厚薄不均,花红柳绿的册子。不用看里头,光看外边封皮烫金包玉的,就知道里头绝对做工精良,绝对人是人,鬼是鬼,天仙是天仙。

  “”赵某人手脚麻木,不敢近前,只在原地抓耳挠腮,一边咽口水,一边偷眼看棺材板。

  “怎么不是要解馋么过去呀,去看呀”

  “”个臭乌龟奸猾成性,现下拿了这么多“饵料”摆在他面前,十有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老子才不上当呢这回要再让他骗,老子就是呆狗土鳖傻老冒

  他脑子里咒自己咒得刻毒着呢,嘴巴却不知怎么的,秃噜出一句:“你说的啊是你说让我去看的啊”脚也不知怎么的,颤颤巍巍就往那一长溜书前靠去。

  选择太多了也不是件好事哇

  他从左看到右,再从右看到左,挑得两眼昏花。最后,抱了本最大c最厚,描金画银,死沉死沉,掉下来能砸死狗的,乐颠颠喜滋滋地擎根蜡烛,趴在地上就翻。刚翻了页,他就没胃口了。

  c第61章

  怎么的呢不是说绝对做工精良,绝对人像人,鬼像鬼,天仙像天仙的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c可c可上头那两人都是“公的”呀俩公的又亲又啃又搂又抱,上翻下覆,前后折腾,有啥看头该长的没长,不该长的长上了。你玩我,我也是这套“东西”,我玩你你也是这套“东西”,大肠头对小肠头,看了多腻歪呀

  只见这厮默不作声,轻手轻脚把书合上,轻手轻脚往下一本摸。

  “怎么不看了那本不衬你的意”棺材板见他起头兴致勃勃,接着面色惨绿,最后另起炉灶,就来个明知故问,耍他。

  “哈哈哈那本人物看上去大同小异,没啥看头,反正这么多呢,挑本差别大点儿的看看”两边打嘴仗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赵某人败是败,但他也会“吃一堑,长一智”,一年多下来,撑个三四回合没问题。

  “别找了,都一样。”意思是,这上百本春宫册子都这么回事,挑不出别的花样了。

  “啊”他还没明白过来。

  棺材板也不多说,翻手一摧,将一长溜书册“开膛破肚”,果然,由头至尾,全是俩公的玩在一起的,要说不同,也只在年龄c高矮c肥瘦c五官c衣饰c动作上有些变化。

  “”赵某人灰头土脸,败下阵去。

  “看吧,拿去看,你不是哭着喊着要看么”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

  “”老子有哭着喊着么“这还是不看了吧,看多了眼睛酸胀,我回去睡觉去”

  想撤没那么便宜。

  “为什么你说要看我才搬来的,这上百本书,搬来搬去多不易,你不领情么”

  “情我领了。说实话,看这东西,还不如解开裤子看我自个儿呢再说了,东西一样,看过了就忍不住想比较,人家的都像棒槌c火筒c擀面杖,看看自己的哼,不说了,徒增伤感而已”

  “我倒觉得你该多看看。”

  “哎”他两眼一抹黑,不知他说的是哪桩哪件。

  “再过五日就是约定的一月,恰好又是吉期,办事该准备的我都准备了。你连倒浇蜡烛是什么都不懂,怎么伺候我”

  “”臭不要脸的流氓头子谁说要伺候你了

  赵孟田暗地里暴跳早说了个臭乌龟要出妖蛾子的吧果然不出所料

  不过,这事也真愁人哪

  当初使的是“缓兵计”,老子一门十代单传,谁想要认真和他如此这般现在倒好,还剩五天,如何脱身呢

  赵某人也是会愁的,也会愁得肠子打结,茶饭不思的。

  “你过来,我先教教你,洞房花烛夜,你还得做个浇蜡烛的师傅呢,不会怎么成”棺材板嫌他不够乱,还要再添些乱子。说话间伸手就逮。别说,亏吃多了,赵孟田手脚也快了,腾挪躲闪不在话下,泥鳅似的,一溜溜老远。

  “君子动口不动口”个臭乌龟你敢过来再过来老子用录鬼簿收拾你

  棺材板逼近逼近。赵孟田后退后退。

  他眼一闭,手一摊,嘴一张,忒悲壮。算好了,个臭乌龟如果敢来硬的,他就喊一嗓子“阴长生”,反正到时候送不回去也不赖他,都是臭乌龟闹的

  外头有人敲门。

  “少东家,五日后要用上的礼单和名帖都备齐了,请您去看看有什么不妥之处没有,小的们好改。”是骆牙。

  “知道了。你先去吧。”

  赵某人长出一口气,小人得志地笑了:近来诚心礼佛,收效还不错嘛。关键时刻,总不缺打岔的人,嘿嘿

  “好了,我先出去看看。待会儿千衣阁来人替你量身段,衣服的料子和样式么,你自己看着挑吧。哦,对了,一会儿领你去看婚床”棺材板的舌尖咬到“婚床”俩字上的时候,明显有了市井无赖的黏糊劲。

  “”赵某人叫他拿眼一瞭,浑身发麻,傻站着,想,初一是躲过去了,十五可咋办想了一会儿,眼睛对上焦了,看清眼前一长溜花红柳绿的春宫册子,悚然一惊,失声惊叫:“哎这c这些东西怎么办总不能撂在这儿吧万一有人进来”

  “无妨,就说是我送你的。”棺材板停下,回头,微笑,一举手一投足都跟只花蝴蝶似的,翩翩倒翩翩,只是没正经。

  “没c没有这样的你快差几个人来弄回去呀哎”赵孟田上蹿下跳左奔右突。人家不理他,花蝴蝶一样翩翩而去。

  走的走干净了,留下的该走背运也走背运了。上百本春宫册子,斗大的地方怎么藏藏床底别说人来人往的,就是待会儿来端茶送水的小丫头撞见,那也不好看呐藏书柜后头这么一长溜怎么藏得下挪到棺材板房里那要穿过一座大院,三条回廊,处处都有眼睛盯着,运这么一堆东西过去,谁看见不问一声万一有个手快的,哼,不消半日,他偷藏春宫册子的消息就要传遍里外,臭出三条大街去上街少不了吃人讪笑指戳,十辈子都抬不起头

  个臭乌龟一定是存心的

  赵孟田在屋里转圈圈,思来想去,这样一个烂摊,他是收拾不了了,还是关门落锁,出去弄块布来遮着,等今日事毕再做计较。

  才出到中门就让骆牙搪了回去,他说,少东家说了,准赵公子一天假,一会儿千衣阁的人来量身段裁吉服,不可耽误。说完,不知打哪儿出来一群拿软尺的,还有挂衣料的,围着他又是圈又是绑,闹腾了大半天才放他回去。踉踉跄跄从偏厅出来,稀里糊涂地往东边走。

  这可怎么办看他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样子,难不成还假戏真做啊赵孟田眼看着就要见棺材了,不掉泪不行。他垂头丧气一小会儿,强打精神思对策。不是没想过用录鬼簿,可这书忒刁,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用时总“死火”,指望不上了。罢么,求人不如求己,何况还是一群难伺候的“鬼大爷”自己想辙吧。

  c第62章

  想辙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他得吃,得喝,得拉撒睡,脑子让瞌睡虫一缠,一晚上就这么废了。

  离“假戏真唱”还剩四天的时候,赵孟田在偏厅遇见棺材板,臭乌龟微微一笑,问:“你知道怎么制蜡烛了么”

  “还不大明白。”他四肢麻木,立在原地任他摸。

  “是么呵呵大后头晚上我教你。”

  “”

  还剩三天半的时候,棺材板从阳山楼下路过,举头问仰面朝天,眼瞪口开,形如呆鸟的赵某人,“那些册子都看过了”。

  “没。”

  “其他的不明白也罢,这倒浇蜡烛,须得好好钻研。”

  “”

  还剩两天半的时候,赵孟田身形飘忽,面色惨绿,两肩耸,两腿伸,看看已有些不像人了。他举箸,葬饭,棺材板夹菜,席间,臭乌龟笑道,“蜡烛是怎么个制法,明晚便见分晓了”

  “”

  还剩一天半的时候,他憋不住了。得找个人好好问问。找谁呢自然是找管家骆牙。他干管家这行二十来年,见识多,人脉广,就算不知道怎么做蜡烛,问也能从别人嘴里问出来。

  说找就找,从前厅找到后院,才在装裱礼单的院子里找着他。赵某人风风火火,上来扯住他就问,“骆牙这倒浇蜡烛到底是个什么做法”

  一院子的人全停下手里的活儿,大眼啷当地瞪着他,想:如今新人忒豪放这种事都好意思放到嘴边胡嚼

  骆牙干咳一声,老脸一紫,面皮一紧,勉强对上一句:“赵公子,这个我不大清楚,您还是问少东家的好。”

  “他不肯告诉我说是明晚再见分晓。”

  哦还明晚上刚洞房花烛夜就就要上猛料

  “这实在是见识有限哪”骆牙左推右搪,赵孟田死缠烂打。给他缠得没办法了,才把心一横,引他到背静处,竹筒倒豆子,一顿全说完。

  赵某人不听则已,一听便屁滚尿流,当下打定主意,趁黑卷包袱走人

  那晚上天时不错,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地利么,他选了专供鸡鸭鱼肉果蔬时鲜进出的东偏门,那儿少人行过,且只在每夜丑时开一回,黑灯瞎火,夹在送菜的人群里头就混出去了。他卷个小包袱,窝在假山下藏了一个时辰,喂饱无数蚊虫,好容易等来东偏门开放,却砸锅了。

  说到底,天时有,地利有,人和没有。这厮心太贪,临跑路了还想着顺两本看起来死贵死贵的春宫册子,想着拿出去卖了好凑点儿路费。倒霉就倒霉在这两本册子上。他都混进人群,走到半道上了,谁知那书册太重,包袱太小,兜不住,“咵嗒”一声,散了,跌得满地都是。人家举灯一照地上哟春宫册子是谁这么大胆子,半夜里偷运这些东西再举灯一照他吓这不是赵公子嘛少东家正四处找你呢快快去禀报少东家,赵公子在东偏门

  一干人等如飞似水,直奔翻香阁而去

  所以说,走背运的就别瞎折腾了,不然,弄得像赵某人一般,夜奔不成,最后让人一根绳子拴回去,多难看

  蚂蚱似的叫人拴回去,还没完。还要修面,净身,换吉服。怕他再逃,索性扎成只大肉粽,一顶花轿从阳山楼直抬进翻香阁里,也拜天地高堂,也夫妻对拜,也送入洞房。洞房内也有掌礼拿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撒帐,只不过这撒帐词惊悚了点儿:

  撒帐东,官人屪子能撞钟

  撒帐西,朝朝暮暮无虚夕

  撒帐南,如胶似漆双双缠

  撒帐北,一夜七回心里美

  东西南北,还差个中,他没撑住,听到“撞钟”“双双缠”“一夜七回”,睁着眼厥过去了。醒来,他微声弱气地问压在身上的棺材板:“为啥这词儿这么还撞钟还双双缠还一夜七回”。

  “也没说错。我那儿么撞钟估计没问题。双双缠,洞房花烛夜除了做这个还能干什么。至于这一夜七回,围飞僵那天我就说过,能让你夹死也不错,风流”。

  “别说笑了”

  “没说笑。房内已备下足够三天的饮食”

  言下之意是三天足不出户,“双双缠”个够

  “你c你想干啥”

  棺材板笑而不答,宽衣解带,展体舒腰,动作看着危险,实际上却是冲着酒壶去的。

  “来,先喝杯合卺酒。”他拎过一壶酒,斟了两杯,一杯自饮,一杯送到赵孟田嘴边。赵某人头一偏,不饮。

  “怎么要我嘴对嘴喂你”

  “哼,小盅没意思,要上就上坛子”他想灌醉他,然后双方相安无事到天亮。

  “这是桃花酒。”

  “我管你桃花杏花梨花要就上坛子,不要就拉倒”

  洞房花烛夜,一对“新人”各执一大坛子酒,对坐喝合卺。喝醉是绝对的。喝死是不怕的。

  棺材板缓斟慢饮,一坛喝完,面不改色,微醺而已。

  赵孟田驴饮不止,半坛下去就闹酒发疯。

  “你c你在我酒里放了什么怎么身上这么热”他觉着全身骨软筋麻,左右不支,上下不调。

  c上部完结篇

  “早和你说了,这是桃花酒,吃起来虽然甜口,后劲却不小。小饮一盅可以,一壶喝下去呵呵”

  “不c不对一一定是你搞的鬼”赵孟田醉眼朦胧,一拳挥过,失了准头,正正跌进棺材板怀里。他还不甘心,借酒装疯,拿手砍,抬脚踹,把平日里受的闲气一顿全补上。人家一手接住他挥过来的左拳,一脚压住他踹上来的右脚,“洞房花烛夜你还不听话,这样不行啊”

  从这里开始,蹲在外头听墙角的人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以为没有声音,总该出来些痛骂之类的,谁知里头静悄悄,等得人又困又累,靠着墙根睡着了。直到两个时辰过后,天微微亮时,听到一条哑嗓子抽抽噎噎地哼唧:“老子再也不做蜡烛了”

  “好好,不做了”另一条嗓子在哄。

  “再不要被捆成只粽子了”

  “好,不捆不捆。”

  “再不要堵着嘴吊在床架上刷毛笔了”

  “明明是你说全身奇痒难忍,要我”

  “谁让你用毛笔刷了我说屁\眼儿痒了么你戳那么深做什么”

  后头的内容实在太那啥,都快赶上三流书社里卖的那些个艳情话本了。听墙角的人听到这儿就支持不住,一个个紫涨着面皮溜了。

  还是黄花少年的好哇

  青春年少,血气方刚,一会儿就黏糊得命也没了。

  金莲绕凤楼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忙进忙出散喜糖喜饼,散铜钱,施义粥。

  可谁曾想还不到一天就出事了。

  近午时分,一声巨响从翻香阁传来。骆牙领了人奔过去一看,脑子“轰”的一下,眼前直冒黑花,“少东家,这c这是怎么了”

  岑青芜沉声说道:“快去请沈恪,越快越好。”

  骆牙出了翻香阁就往西北方放了告急烟火。然后把里里外外一干人等召集过来,“老东家少东家待大伙儿都不薄,今天在这儿看到的事儿,谁也不许走漏半点风声”

  全都应了。都知道这事传出去,传乱了,要多不好听有多不好听。

  金莲绕凤楼的少东家娶进新人,关在房内玩了一夜,把人给玩死了

  这话能好听么

  赵孟田还没死,不过离死也不远了。他头枕在岑青芜膝上,人事不省,两耳耳孔里汩汩冒血,跟两眼泉似的,怎么捂都捂不住。冒出的血是青黑色的,一看就是中了剧毒。

  岑青芜点住他周身大穴,又用金针续命丹给他延命。

  一个披头散发,一个不停冒血,看着挺吓人的。偏偏那个还不停地问这个:“冷么我暖你”

  谁也不敢靠过去。风平浪静下头,谁知道是不是滔天巨浪。

  金莲绕凤楼上上下下乱了一刻,总算等来了那个叫沈恪的。

  这是个怪人,好好的大门不走,非得倒骑着一头醉醺醺的大青驴,一步三晃地从东偏门撞进来,撞塌了一堵墙,惊飞了一笼鸡,人们慌慌张张赶过来一瞧:哟原来您老人家在这儿哪大门那儿等了多少时候了,谁想您老竟打东偏门来

  说沈恪老,他一点儿也不老。或者说是年岁老,面皮不老。二十几的面皮,二百几的年岁。叫“老人家”也没错。何况他也喜欢人家这么叫。

  “老人家”喜欢午饮,“老人家”的驴也喜欢午饮,你一杯我一杯,吃醉了便敞开了睡。

  “你们运气不错,我才刚吃了几杯就看见你们放的告急烟火,若是再迟一步,天塌地陷我都管不了喽人呢让我瞧瞧。”他下驴,进屋,瞧人,掀眼扒嘴探脉,末了丢下一句:“医不了。”就要走。岑青芜拦下他,什么也不说,就地一跪。什么也不用说,单看他那架势就知道了,他随时准备和人拼命。

  “男儿膝下有黄金。金莲绕凤楼的少东家,膝下有黄金百万呢。你别跪我,跪我也没用,这家伙中的不是一般的毒。实话说了吧,幽冥地府弄的鬼,你叫我从何处下手医起呢”

  还是不动。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拧人犟不过天死生有命,怎能强求”

  “前辈,当日家父在世时,您曾说过要还岑家一份大人情,不知这话还算数不算。”

  “”当初是酒喝高了,随口这么一说,可红口白牙,说出来的话跟放出去的屁一样,它是收不回来的。现在好了,说不算数,从今往后医仙沈恪的招牌就砸了。说算数,自个儿先把脸打肿了充胖子去。

  算,还是不算

  “哎呀罢了罢了我跑一趟,至于救得回救不回,那就看这家伙的造化了废话少说,快给我预备今晚上路要用的东西”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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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尽在: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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