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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节

  蒲公英c葶苈跟风花菜,采时拿着图鉴区仔细比对。之前itsuki要她别靠着一点点模糊的印象就出手,也是在这阵时期。

  为了要让西洋蒲公英的花朵天妇罗连里头也能熟透,彩香用低温炸。幸好家里的瓦斯炉是自动控温式的,真感谢科技。笔记本里注明叶子要高温油炸,只炸一下下。茎杆则挑长的摘,切成了适当长度后泡水,最后用奶油炒。

  把葶苈过烫时,因为烫得太久使得葶苈凉拌的辣味跑掉,不过风花菜拌芝麻倒还普普通通。

  餐桌上摆着itsuki当初用的同一个盘子,在里头放了花环。他说过,每天换水花就会活得就一点。

  他早就料到我今年也会去采野菜吗笔记本里,itsuki去年做过的山菜料理全都写在了上头。

  真的料得很准,彩香苦笑。

  喂,你现在在哪里啊我在这里哦。照着季节的顺序去了去年跟你去过的地方。

  喂,你口袋里还放着我的钥匙吗

  蕨菜跟虎杖的季节,我还骑着脚踏车去隔壁城市的小镇山脚呢。

  高知人根本就不觉得蕨菜好吃,他们喜欢虎杖对不对你还说业者在边界上争夺

  喂,这些无聊死了的话我都还记得喔。

  我还沿着没有铺面的堤岸啊,骑去采虎耳草跟豆瓣菜喔这两种不用在乎季节一整年都采得到,实在太好了,我采虎杖跟蕨菜时有次落空呢。

  一开始时,还担心虎耳草到底能不能吃呢,毛那么硬。可是现在毫不犹豫一采就一大把。

  去年摘豆瓣菜时我一只脚掉进了水里,那时候你拿出的名牌手帕,现在想来算是我们的媒人吧。

  先同居,后交往,这真是少见的情况,当然把你「捡回来」的事也有关系。关系改变了后我送你的手帕,你带走了吗

  我们用西餐吃法吃山菜的事,我也照做了喔可是啊,自助三明治大餐一个人吃很快就吃饱了,我做的闲聊都剩了一堆。

  虽然拿去干啥当便当吃,可是却好寂寞。

  竹泽跟我表白后一副没事吊儿郎当的大概也很努力滴跟我对应吧,说什么「如果心意改变了,我还有空喔」。

  然后他就自己笑了。玩笑话让我轻松许多。

  梅雨季快开始时我还去才野莓,也带了被你称赞说是好办法的保鲜盒去。

  现在野莓里就算有虫我也不怕。

  毕竟是一个人住,所以没采太多,我忍住看到了就想采的冲动,才采了两袋。不过一个人吃,这些量也够做一大堆果酱了。

  你说春天时苹果薄荷还会发芽,还真像你讲的,它们慢慢在庭院里拓展了势力范围。

  果酱凉了后我马上涂面包,泡壶薄荷茶就来份优雅的茶点时光。

  一个人住不是也很愉快吗我尽量让自己这样想。空下来的那个心理的洞,我也已经习惯,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填起来。

  人不管如何难过都死不了,寂寞是死不了人的。

  虽然想哭得累到就此死去,但总会停止哭泣c总会肚子饿c总会想上厕所。失恋是死不了人的,很可笑,但身体确确实实地活着。

  进入了梅雨季后,上下班时都会看着花水木的底下走路。也差不多是采野苋菜跟马齿苋的时候了。

  放假时去采,用跟你一样的做法做菜。可是我没办法把野苋柳川风的鸡蛋做得半熟,整个变硬,味道是还可以啦。马齿苋拌芥末醋味噌的醋,我加得太多了还差你一截。用醋调味的轻重实在很难拿捏耶。

  不久夏天到了,采野菜的活动到这季节也差不多中止。

  不晓得怎么回事,部长竟然要我陪他出门去拜访客户。

  平常都做内勤,偶尔有这种机会刚好可以转换心情。

  但是啊,天气要是没这么热就好了才行不耐烦地看着泊油路上弄黑的影子。

  「唉,好热。」

  部长好像也热得不想说话,不停地拿手帕来擦汗。真羡慕啊瞄着他那样子,才行想。男生什么都可以不用担心就这样擦脸,真好。女生要是那样擦汗的话妆都花了,只能轻轻地按着脸吸汗。当然最好是有机会去厕所之类的地方,把吸油面纸拿出来用。

  脚很自然地走向行道树的阴影。

  那时候眼角注意到了某种花草,现在真没想到那居然会种下丢脸的因果。

  月租停车场的围篱上爬满了铃铛状的小花,竞相争艳,那正是彩香印象深刻的鸡屎藤。

  去年围篱看它的第二张脸留了一株下来,后来连结满了圆滚滚咖啡色果实的第三张脸也看见了,今年也与去年一样,在围篱上留了一株。现在正是花期啊。

  「哇好漂亮。」

  部长好像也在看同样的东西。

  「不晓得是不是地主载的」

  「哎呀,部长」

  彩香失笑地说:

  「那是野草啦。」

  「野草」

  部长惊讶得双眼圆睁:

  「可是长得这么漂亮耶」

  「虽然昭和天皇好像说过没有什么草叫做野草,每株草都有名字,可是,这至少不是什么园艺品种喔」

  接下来的话完全无意识地由口中逸出:

  「中文名字叫屎藤。」

  「鸡屎」

  「是呀,一搓它的茎叶就会臭得跟鸡屎一样喔虽然也有人以花朵的可爱模样跟特征,给它取了早乙女葛跟炙花的别名,不过,最后还是印象让人深刻的名字被留了下来。」

  在把从itsuki哪里听来的事原本照说完一遍之前,嘴巴没停下来过。

  接着突然意识到部长愣在一旁。

  「怎么了」

  部长苦笑着说:

  「你这么年轻亮丽的女生突然轻轻松松讲出了这种字眼,我吓一跳而已啦。原来这叫屎藤呀」

  部长突然「啊」的一声。

  「这不算性骚扰吧」

  「不,不算啊」

  完了完了彩香后悔莫及,不管自己还算不上「年轻亮丽」可是那种字眼的确不是女性随便就会说出这种话。

  我怎么会这么蠢

  「明明长得那么可爱怎么会被叫这种名字呢太可怜了。」

  部长的想法直接又宽厚,这又让彩香更不好意思。

  都是你啦itsuki

  迁怒的对象指向那个偶尔出现在梦中时,还让自己泪湿枕苏醒过来的人。

  分手前告诉男人一朵花的名字吧,花儿年年绽放。

  高中上国文课时,老师把川端康成的这句话拿来当成小轶闻。女人分手时跟她的男人说一朵花的名字,以求对方的记忆中有自己。这种听来无限女性思维的做法,其实对女人而言很不可思议。因为要是想把自己琢刻在对方的心上,女人会采取的是更激烈的做法,不然就直接翻页。

  我到此刻的此刻为止,一直都这么想,没想到摔了一大跤。

  就算只有一种花,它也会每年绽放,问题是itsuki到底在我脑海里塞了多少花啊草的名字啊

  记忆被琢刻得这么深,肯定一辈子都忘不了。

  itsuki,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啊

  时间还不到一年,就这么短的一段时间。

  可是从今而后,每年每年,itsuki带我认识的c我自己在后面追着他去了解的,那种种花草年年都会绽放c盛开c结果。

  连分手都不算,因为他什么也没讲就不见了。

  在这样的他与我之间,究竟有过什么

  我以为我们心意相通,但现在已经不敢肯定了,就算有人告诉我那时错觉我也会相信。毕竟

  对不起,后会有期。

  只留下了这两句话。要我怎么去相信曾经发生过什么

  你啊,只留下这么短的信息给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食谱也许是基于一片好意,可是我学会了煮饭后才发觉,

  那时你教我的味道啊。

  既然什么都不讲就这样默默地消失,为什么要把我的记忆琢刻得如此之深

  我那样子已经够幸福了,你走时干嘛还多此一举

  后会有期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河野,我们该走罗。」

  部长这么一说后,彩香赶紧重振精神地回了声「是」。

  某天,来了封挂号。

  寄件人是彩香本人,可是却不是她的笔迹。

  是每天每天看着的食谱上的笔迹。

  瞬间胸口波涌了起来,可是一碰到信封时的手感让她凝结住。

  打开信封,从里头滑出了房间钥匙及一张简笺。

  对不起,不等也没关系。

  「王八蛋」

  要我死心的话技巧也好一点啊

  itsuki不太会说谎连这种时候也写不出「再见」。

  就这么一张草率的简笺也充满了留恋,还说什么不等也没关系。

  你别撒这种谎好不好

  事隔许久,彩香那天又嚎啕大哭了一场。

  想起自己还没摘艾草后,彩香骑着脚踏车出门。

  摘完艾草后耶顺便去小河里摘点虎耳草跟豆瓣菜,然后今年就这样吧。

  想着想着,不禁叹了口气。

  今年就这样吧今年这什么意思啊我打算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

  好像在按着季节走,复习着跟喜欢的男生间的问题。这不太像女人的做法吧

  我再这么下去会不会太病态

  你啊,连寄托一丝希望的钥匙都已经被退回了喔。

  「吵死了啦」

  反正又没人经过,干脆大声怒吼。

  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没办法把他尘封在回忆里,既然如此反正我又不是给谁添麻烦

  直到我放下前,就让我追着跑把

  itsuki说别摘的那些虎杖,今年也开着清爽的白花。当初说好像装饰七夕活动的花朵时还被称赞呢。

  又骑了一阵子,看见itsuki拔艾草的那个塑胶棚温室。

  刚好有人推开了温室的门是当初那位伯伯手中抱着收获用的箱子,里头装满青椒。

  「你好」

  自己毫不犹豫就这么打招呼,好像是被itsuki附身哦。

  伯伯惊讶地抬头看着堤岸,好像不太记得彩香。那也是当然的,因为之前跟伯伯讲话的人是itsuki,彩香只是像附属品一样站在一旁。

  彩香立起了脚踏车的脚架,连忙点头招呼:

  「去年跟男朋友一起来时,谢谢你的艾草跟红萝卜。」

  伯伯好像回想起来了,晒得黝黑的脸庞漾起了笑容:

  「喔,你是那时候的小姐啊,怎么了,今年也来摘艾草啊」

  「是啊,如果可以的话。」

  「那种野草你要多少都尽量拔」

  「谢谢」

  彩香内心回嘴「伯伯,没有什么草叫野草哦」边笑着边走下了堤岸。

  「你男朋友今天没有一起来啊」

  彩香听到这话时突然傻眼。

  接着笑着说,至少希望对方看起来自己是笑着说:

  「嗯,他去旅行了啊,那个人很喜欢流浪。」

  「那很麻烦耶,也要考虑一下在家的人嘛。」

  听到这回应,彩香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啪地解了开来。

  「对啊,好麻烦的人喔。」

  「对了,你打开一下塑胶袋。」

  他要彩香打开带来的塑胶袋后,从箱子里抓了几把青椒丢进去,滚动着掉进来的青椒搞不好有二十个。

  「我们的红萝卜都出货了。」

  「不好意思,这么多我一个人好像吃不完耶。」

  「没关系啦,皮皱掉之前要是你男朋友已经回来的话,那当然吃得完,要是还没你一个人也可以吃光喔我教你。」

  伯伯开始得意地说:

  「先把青椒籽挖掉切成条,不是有青椒肉丝吗就切成那样,然后烫一下。」

  「青椒也要烫」

  彩香惊讶的反应好像正中他的下怀,伯伯看起来更开心了:

  「只要烫一下喔烫太久就不脆了。然后把水滤掉拧干,再拌进捣碎的芝麻。白的或黑的都行。」

  「我第一次听见这种吃法耶。」

  「这边务农的都这么吃啊,夏天的青椒啊怎么摘都长不停,批发出去还剩下一堆,所以把它烫一烫拌芝麻的话可以把量跟味道都减少嘛。也很容易入口,有些小孩子嫌青椒苦吗这么做的话连小孩子也会吃。」

  「那我回家马上就做」

  好啊好啊,说着伯伯又回到田里。

  彩香看着伯伯的背影走远,开始摘起艾草的嫩芽,也折了一些还连着叶要泡茶用的茎杆。

  回到了堤岸上时,伯伯的身影已经不在田了。彩香快快地往田里的方向点个头,接着骑上脚踏车出发。

  随我的心情等下去。

  要等是我自己的事。

  想等就等,不想等了就放弃。

  也许明天他就会回来,也许我突然掉进了一场心的恋爱。

  明天的事谁也不晓得,所以就这样吧。

  他写的是不等也没关系,不是不要等。

  也没写再见。

  彩香骑到去年碰到伯伯时uraniu看见了红心藜的地方,停在堤岸上看,中间有着独特红色叶粉的植物今年也还在,大株的茎杆旁好像新长了一些瘦弱的小茎杆。

  看到时想起itsuki的话

  别采啦,这种植物最近愈来愈少了。

  白心藜也是,我走过了很多地方,这两种植物真的愈来愈少见了哦。

  那你现在走到了哪里呢去那里时有没有看到很多呢

  这里今年也还好哦,好像新长了一些。

  彩香再度骑着脚踏车离去。

  从一向去的小河里摘了虎耳草跟豆瓣菜后,骑上回家的归途。

  当天马上试做了伯伯教她的芝麻拌青椒。捣碎的白芝麻跟黑芝麻,从itsuki还在时就已经成了家里常备的调味料,彩香也承袭了这个习惯。说起来,itsuki留下来的那本食谱里,芝麻出现的频率也太高了,不准备都不行。

  黑芝麻搭上亮绿的青椒好像比较漂亮,所以彩香用了黑芝麻。

  接着她战战兢兢地尝尝味道青椒的苦味转淡,形成了一种有趣的风味,这种味道的确连小孩子也可能喜欢喔。

  人家说苦味是味觉中发展得最迟的一项,如果这样慢慢让小孩习惯青椒的口感,也许不吃青椒的孩子就会变少呢。

  itsuki,我也有一道菜可以教你喔你来前三餐外食的我,居然也有菜能教别人虽然你肯定会做得比我好吃就是了。

  这道菜啊,是去年那伯伯教我的喔

  决定想等就等之后,心情上耶轻松许多。

  后会有期。这句你最初留下来的话。

  你说走就走,那我也可以随我高兴选择我想相信的吧

  其实你根本想要我等你对不对被我看穿了吧

  闷热的盛夏与残暑过后,秋天到来。

  花水木的行道树又结实累累,鸟儿从果实先成熟的树啄起,树被啄得光秃秃。

  当所有花水木都秃光了头后,第一波寒流来了。

  已经到了不穿外套就出不了门的时候,冬天已然来访。

  早在itsuki来前彩香就跟家里渐行渐远,不管是盂兰盆节或年底都不回去。

  之所以这样,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亲戚里有位爱做媒的太太,只要看见有机会啊妈妈就会跟她连手,骗彩香相亲。

  这种情形从工作第一年就开始,彩香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不回家。

  「所以我跟你说我不回去了啊你看,说溜嘴了吧我才不要相亲咧我过年已经排了节目,就先这样吧,你多保重喔。」

  彩香也拒绝了同事邀约滑雪的提议,要是出门旅行时,itsuki就在家里没人的这段时间回来这么一想就不想出远门了。

  就这么地来到了新的一年,躺着过年的感觉也没想像中坏。

  夜晚愈来愈冷了,冬天快结束时的某个放假前一晚。

  白蒙蒙的夜空中悬挂着一抹迷蒙月。

  啊那天也是这种晚上,也是这种晚上。

  可以把我捡回家吗

  我不会咬人,而且教养很好哦。

  喝醉酒回家的彩香被他逗得花枝乱颤,最后把他捡了回家。

  彩香习惯性地打开了公寓玄关的信箱,里头虽然常常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色情广告单,但有时电话费跟信用卡的转账明细表也会寄来,所以每天都会检查。

  那天有个奇怪的茶色书籍小包躺在了里头。

  自己没有在网路上订书啊,彩香歪着头睇看着收件标签。

  拿出来翻到背面一看后当场就这么拿着小包愣住。

  好像是被那寒冷给冻结了一样。

  日下部树

  没有寄件地址,只有手写的寄件人名字。

  彩香慌张地当场就撕开了小包。

  里头是一本书,由不同于彩香手边图鉴的出版社所处的口袋图鉴。日本的野草春巽淳三著。

  彩香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去看,像这种小图鉴都会在最后一页刊载作者与编辑的名字。

  连找都还没找,itsuki的名字已经映入了眼帘,就在图片提供者的栏位上c作者名字的下一个就是日下部树。

  找到了

  只要跟这间出版社联络,至少可以得知他的联络方式吧。骗出版社说我是他见人或未婚妻好了,说他已经失踪很久可是突然寄了本书来。

  反正初次见面时他真的倒卧路旁,宣称他失踪也不算夸张。

  星期一马上就办公室也干脆请假算了,反正还有很多年休还没请。

  彩香一直瞪着图鉴的封面,直直往自己的房间走,结果

  「被你那样踢到的话一定很痛。」

  突然有人这么讲话,吓得彩香尖叫那个坐在房门口的人是自己一直直直直

  「你捡了心的小狗吗」

  彩香摇头。不要不要问我这种笨问题好不好

  至今我是怎样的心情。

  在梦中也梦见你c泪湿了无数次枕头c还说什么心的小狗。

  「怎么可能会捡回来啊白痴」

  景色慢慢地涣散,世界朦胧起来。

  彩香奔入站起身来的itsuki怀中,紧抱住他不放。

  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

  「虽然一年就这么不见了,可是我说生日时一定会告诉你。那个约定还有效吗」

  都订过了那种约定你居然默默地走掉

  彩香哇哇地哭着点头,itsuki抱住她的肩膀安慰:

  「你要是还愿意让我进门的话,我们进去把不然会吵到邻居的。」

  这提议很实在。彩香抽抽嗒嗒地打开了包包,拿出钱包。

  在钱包中,一直放着像护身符般的东西。

  「你自己开啦白痴」

  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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