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节

  利学派就是小众的，我们其实可以受到很多思想上的冲击。

  苏小和：秋风老师刚才讲了奥地利学派的一个方法论，我个人之所以对于这个书有兴趣，我想首先吸引我的原因是他背后的方法论，我看到的奥地利学的方法论像秋风老师刚刚讲的，是基于人的行为或者是动机。

  第二，他是以理论思想见长，而不太关注于史料，因为在他们看来，历史的演绎只能是证伪，就是证明他是错的，但是不能证明他是对的。就是历史本身不给我们提供一个理论的框架，所以他更愿意通过理论推导，来发现一个真理，也就是发现他们对奥地利学派的整个常识。

  第三，当下我们全球经济的现状，我们都说有一个分工的概念，就是市场与政府的关系，甚至是市场与个人得关系，因为我们知道市场的主体肯定是每一个人，经济学是从每一个理性的经济人出发，追求人类社会最大的物质。关于市场与政府的分工，关于政府与个人得分工，我个人认为，在奥地利学派的整个理论框架里面已经到了极致。我的意思是说，可能我们看到的芝加哥学派，甚至早期的一些古典经济学，他们对个人得关注并不是那么强烈，更多的可能是关注于分工c价值c供求关系这些东西对人的把握，并没有真正拿出整个经济学的框架，所以我们在奥地利经济学派里面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是企业家这么一个词，今天我们是信口就来，但是我想可能有的朋友不太知道，企业家真正能够进入经济学的框架就是从奥地利学派开始的，在此之前没有人分析企业家。我记得阿玛利亚森的老师叫罗宾森夫人，他就特别不喜欢这个研究，他说他搞这种不可以数据化，也不可以模拟化的东西，觉得经济学谈002355是垃圾，还警告他如果你继续搞这个我就我收你了。结果阿玛利亚森就一直沿着他自己的伦理去做，就彰显出一个新的学派，而且获得了诺贝尔奖。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今天回到奥地利学派，其实是想回答一个问题，就是今天的美国，他是一个自由市场经济的社会，这个我们都知道，可是美国一样出问题，一样的出那么大的麻烦，中国表面看起来，可能本质上也是，他是一个政府主导的，一个投资型的，一个完全由政府导演的经济，然后添加一点点市场经济的元素，所谓的双轨制到今天为止还是有他的模型，所以一边是在我们看来很理想的自由经济的社会，一边我们看来可能有些，有一些政府太大的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相结合的社会，都遇到了麻烦，都遇到了金融危机，而且在今天我们看来，可能中国的危机相比美国还要好轻一点，所以很多人就提出一个，在我看来也是很正常的追问，是不是我们世界上的自由经济体系遇到了挑战，是不是我们应该回到中国模式上来，回到一种计划经济，回到一种政府主导的模式上来，是不是早期我们的经济学提倡的大市场小政府的那种模式是不是走到了尽头。所以这本书其实说起来很简单，他就告诉你，经济的繁荣，比如我们前30年，事实上是由政府导演的，政府增加信贷，支撑了一个30年的繁荣，如果说接下来我们进入一个萧条期，也是政府因为繁荣过渡，信贷扩张过渡而导致的。那么接下来怎么来医治今天的经济大萧条，你看我们政府的方法，包括美国政府的方法，依然是继续扩大投资，美国是1万亿美金，中国大家都知道是4万亿人民币，政府还在导演。在罗斯巴德的理论里面，他希望政府在这个时候能够改弦更张，能够停止政府继续搞信贷扩张，让市场自己调节，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框架。大家想一想，这就回到一个基本的命题，就是政府与市场分工问题，我个人是非常喜欢小政府大市场的，因为市场足够大以后，我们在座的每个人的权利就足够大，所以哈耶克的理论就在这个地方，他说如果有人控制你的财产权，那么你的思想的权利，你的行走的权利，你其他方面的权利都会受到控制，所以他希望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首先第一位的要素应该是产权。所以我个人认为，罗斯巴德的这本书，包括整个奥地利学派的理论，真正是对人的一种最大的尊重，这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原因，所以我读的比较认真，07年就开始读，一直到今天。

  第6节：苏小和和秋风对谈录4

  秋风：刚才做了一点理论上的讲解，下面进入正题美国大萧条。这本书是罗斯巴德大概在五几年写的一本书，这本书用奥地利学派的商业周期理论来对美国的大萧条进行了一个解释，从1929年之后一直到二战，30年的大萧条，实际上这个大萧条影响非常大，我们中国后来之所以会有革命，跟这场大萧条有直接的关系，因为其实中国当时农业已经深度的融入到全球的商业体系里面，美国发生大萧条以后，农业出口锐减，一下就导致农村的急剧萧条，所以后来大家都革命了。这个先不说。

  就是罗斯巴德这本书要解释为什么会发生大萧条，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其实也是要讨论这么一个问题。07年之前，全世界好象都很繁荣，为什么突然一下子会衰退了我们现在可能未必会出现萧条，因为萧条通常是指衰退持续很长时间，那叫萧条，但是假定说有一个繁荣，然后有一个下跌，我们一般叫做衰退，这个衰退也许是几年，也许两年或者一年又会重新回升，我们现在好象已经听说已经止跌了，前天一季度的数据公布，据说已经止跌了，可能也许没有这么乐观，如果是一次衰退的话，起码也得2年到3的年时间才能够复苏，通常没有那么快就会复苏的。

  我们还是先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衰退。奥地利学派解释这个衰退的时候，他跟别的理论都不一样，他首先是要解释为什么会繁荣，然后他的一个基本结论是说，只有有这种繁荣就会有这样的衰退。为什么他的判断是，我们在衰退之前的繁荣本身就是一个不正常的繁荣，或者我们叫做一个畸形的繁荣，我记得90年代it繁荣的时候，大家都爱用一个词叫：畸形繁荣，但是这个畸形繁荣跟it的泡沫还不是一回事，就像刚才小和所讲的，我们现在的市场，都是政府深度的介入这个市场，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那奥地利学派一个基本的论断，就是在衰退之前的繁荣，很大程度上，或者主要是政府不当得政策所造成的。那这个政策造成了一个畸形的繁荣，而市场他有一个内在的逻辑，要恢复他的正常状态，恢复正常状态的过程就是一个衰退的过程。下面我就稍微详细的解释一下这个过程。

  首先，罗斯巴德在这个书里面其实也谈到了，我们在讨论这个繁荣衰退的时候，其实要区分一个正常的商业波动和我们讨论严格意义上的商业周期，大萧条之后按照商业周期是一个特别热门的学术话题，但后来研究的比较少了。尤其是这次衰退之前，其实关于周期的研究很少，因为大家以为已经把周期的问题解决了，但实际上70年代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次非常严重的世界性衰退，就是所谓的石油危机以后的衰退，这个衰退导致了很严重的后果，其中包括苏联帝国的垮台，其实都跟这个衰退有关系。奥地利学派去分析这个繁荣，他的基本思路是这样的，首先一点，就是刚才小和讲的，奥地利学派把经济活动的主体界定为企业家，当然这个企业家我们可以从两个角度理解，一个角度是指每个人，当你从事经济活动的时候，都会有一个面向未来的预测来进行行动，其实这个就是人性，人的一切活动其实都是我是为了未来的，因为你会设想一个目标，而这个目标还没有实现，你是为了这个目标采取某些行动，而这个行动完全可能失败，就是说人的生命都是面向未知的世界，所以这是一个对人性的基本判断。每个人的经济活动都有风险，你谈一个女朋友，可能人家明天把你甩了，或者你去买今天想买的东西，第二天你到商店一看，人家涨价了，或者你本来想我能够挣钱，每个月挣5000块钱，结果第二天这个企业倒闭了。所有的行动都有一定的不确定性，那么人的行动就是面对这个不确定性然后作出决策，你每天都要做决策，晚上想想，或者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明天要干什么，都要做这个决策。

  第7节：苏小和和秋风对谈录5

  企业家的活动在一个市场经济体系里面，这个企业家他的活动其实跟我们每个人的活动都一样，这时候我指的企业家通常来说就是我们一般说的企业主，其实也包括一个雇员，或者是其他一些人，我们称之为人的一个企业家的行为。假定我们在一个正常的，比较自由的市场里，我们完全可以设想，一个人做了这个决策，可能正确，也可能错误，但是如果你犯了错误，别的企业家就会抓住这个错误，其实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机会。比如说你开了一个商店，这本书比如你定价是按原价，39块钱卖，旁边有一个人也开了一个书店，他就打了八折，他30块钱卖，那在这个市场里面，原价卖就是一个错误，或者说有一个人看见你39块钱卖不出去，卖不出去就是一个错误，等于你本来想通过这本书挣钱的目标没有达到。那另一个人就在旁边开一个书店，他全部八折卖，他卖出去了，那就等于你所犯的错误，对于其他人来说构成了一个机会，这个按照奥地利学派另一位学家，叫做克斯纳的理论，这就是市场最基本的一个运作原理。所以市场就是一个发现错误和纠正错误的过程，你可能犯错误，但是有无数的人，尤其是你如果是一个成功的人，那么可能有无数的人都在盯着你，看你犯什么错误，他们会利用这个机会自己来挣钱。所以我们从一个整个的市场经济体系来说，在一个正常的市场里面，市场会有波动这是肯定的，但他不会发生特别强烈的，而且普遍的，幅度比较大的繁荣或者衰退。其实这里面就基于一个最基本的判断，就是说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在同一天，同一时间犯同样的错误。我们可以设想在一个社会里面，我们中国13亿人，不可能说有一天大家突然商量好了，都犯同样的错误，那当然会出现一个剧烈的经济波动，这个我们叫做一个自然的自由市场，就是说错误互相抵消，犯错误的人是少数，而取得成功的人是多数，所以我们的经济会增长，做企业的人大多数会挣钱，有一少部分人会赔钱，这样一抵消，然后我们每年经济还可以增长3c4，财富其实就是通过这样一个过程积累的。

  但是在政府介入之后，这个情景就会发生变化，一个扰乱的因素就是货币这就牵扯到中央银行制度，因为现在的经济，以前其实在历史上有过，我没有设立中央银行，或者说中央银行没有那么多手段，比如说我们用黄金做货币，或者用白银做货币的时候，那我拿着黄金直接就去买东西，没有人能控制这个数量。那有了纸币，因为纸币印钞机一开这个钱就出来了，这个对一个经济体系来说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变化，就是纸币，所谓信用货币。现在国家通常来说，纸币都是由中央银行来印刷，不可能自己家里面印，那就是伪造货币罪，判你刑。这样的话，政府垄断货币发行，基本上通常会导致畸形的繁荣，我们也能理解这一点，因为人们通常会有一个货币幻觉，既然钱这么好，那我就多印一点，当然还有别的考虑，尤其是有了经济学支持，他也知道这个钱本身并不代表什么，但是他相信一点，我通过向这个经济体系注入比较多的货币，可以刺激人们的经济活动。大家有了钱之后，你就去买东西，就像我们现在所讲的，企业家就会大量的投资，企业活动就增加了，政府就可以收更多的税，尤其重要的是就是凯恩斯主义所讲的一点，可以保证充分就业。其实这个理论是从民主国家来的，民主是什么就是大家都举手，你才能够在台上待着，大家把手一放下来，你就得下台了。那要让人举手的话，那政府在台上要做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大家都过的不错，所以民主的政府要讨好选民，我们现在也讨好，以前的时候不管，所以他是要让他们继续投他的票，我们是要确保稳定。所以就是说要确保就业，所以凯恩斯主义最基本的一个诉求就是确保充分就业。那要确保充分就业就要多印一点货币发下去，发下去之后企业家就可以投资，我们就可以确保就业，工人也可以拿到比较高的收入，这样大家皆大欢喜。那么奥地利学派的一个判断就是说这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就是一场悲剧，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世界上也没有免费的钱，所有廉价的货币最终都要反弹回来给大家造成损害，他的逻辑是这样的，通常中央银行发货币会通过中央银行的一个操作手段把这个货币发下去，发下去的过程，假定我们现在派以群直升机开到城市上空撒钱，每个人都可以得到这笔钱，那这样对市场不会有影响，因为这个货币，每个人都一样，你拿钱多了，他拿的钱也多了，互相就抵消了。所以可能总的物价水平会上涨，本来这本书39块钱，明天你发现卖49了，但是你的收入现在也增加了，本来你挣5000，现在一下捡了2000，这就不会对社会造成影响，但是其实所有货币的发行都不可能在同一时间点，到所有人手里，这个是所有混乱出现的根源所在。我开始为什么要讲时间和过程的概念，这个概念很重要，通常我们主流的经济学，包括佛里德曼的货币主义，还有凯恩斯的积极财政政策都没有考虑到这点，没有考虑到货币发下去，并不是一下子能够同时到所有人手了。那么他的危害在哪后面我会讲，就是这个货币不是同时到所有人手里去的，所以就会导致一个后果，就是说有些人先得到钱，有些人后得到钱。他一般都是对商业银行的操作，商业银行先拿到这笔钱，那首先这个金融机构自己先有钱了，然后其他的保险公司他们都有钱了，证券公司也有钱了，然后商业银行把这笔钱再贷出去，在我们国家，就先贷给所有的大企业，中石油c中石化等等，或者跟谁关系好就贷给谁，像国美他们，有路子。钱都是先到这类的企业，这个时候大多数人没有得到这笔新发的钱，你的收入还是这么多，他们现在有钱了，就开始给大家发钱，给他们的员工发钱，然后他会大量的投资，这样的投资，因为我们的钱还是这么多，他不会向离消费近的地方投资，因为投资挣不了钱，我们还是这么多消费能力，本来这个城市现在有100个卖馒头的店，你现在再开200个，还是只能卖这么多，所以他会向资本品的行业投资。比如他会去弄原材料，房地产，或者到海外找石油，总之就是离最终的消费比较远的行业，而且会越搞越远，因为他的消费能力还是这样，所以他一个劲往后推，奥地利学派把生产的产品分成低级财富，所谓低级的就是吃喝拉撒睡，这些就是低级的。然后用于生产这些东西的就稍微高一级，然后最后再高级。我们也能看到一点，在所有的通货膨胀过程中，高科技企业都特别发达，包括有一些高端的产业，他会扩张的特别快，这样就导致了一个结果，用哈耶克的话讲，我们假定把一个经济体设想为几个过程，比如说原来是七个过程，通过这个过程最后就变成消费，现在拉长了，拉成十个环节了，等于生产结构拉长了，这个拉长的过程就是繁荣，因为等于投资等等都增加了，比如像中石油c中石化员工的收入都增加了，然后他们就跑到市场上买房子，买汽车，然后去买法国化妆品，买各种各样的东西，他的消费能力也增加了，这样的话投资和消费都增加了，那就是繁荣。

  第8节：苏小和和秋风对谈录6

  所以我的一个基本判断，实际上从02年开始我就写了一篇文章，我说中国已经进入了一个通货膨胀型的繁荣，当然这里面不排除一些劳动生产力提高所导致的，尤其比如说加入t一，比如像南方有很多工厂他的开工率一下就提高了，他大量的扩产。我们过去的繁荣，你刚才可能说的也不完全对，就是说政府操纵，实际上经济增长唯一的动力就是企业的创新精神，政府不可能，他自己不直接去做买卖，直接生产东西，卖东西，一切增长的唯一东西就是企业家的创新精神。企业现在看到货币增加了，他们就大量的增加投资，然后会增加消费，这时候就会使得相对的价格结构扭曲。我们中国的繁荣我把他称为通货膨胀型的繁荣，我们判断他最重要的一个指标，就是看中央银行货币发行量的增长速度，所以中国的周期性特别明显。在这之前是97年98年的衰退，其实在这之前还有一个，南巡之后有一次特别大的繁荣，然后很快就是一个衰退，然后到97年98年又是一个衰退，从那之后政府就采取了很多措施，刺激经济政策，当然有财政政策，还有货币政策，大量的发钱，发下去。然后从02年开始起作用了，这个生产结构就开始拉长，消费c投资活动怎么，就变成一个繁荣，这是一个繁荣。

  为什么说中国大部分的繁荣背后都有政府采取政策的因素，因为中国比西方国家讨好选民还要更严重的是制造通货膨胀。还需要补充一个基本概念，就是所有通货膨胀现象都是由于货币多发引起的，因为现在有很多人，包括经济学家，包括投行的经济专家，都跟我们讲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或者石油价格涨了，所以就通货膨胀了。我通常在私下说，这都是扯淡，因为世界上就没有成本推动的通货膨胀，那只是一个很正常的价格波动，由于供需，或者由于战争因素引起了某个东西供应紧缺然后价格会波动，但那个不是通货膨胀，我们说通货膨胀就是由于过多的发行货币，导致价格普遍持续的上涨，这个叫通货膨胀。这个通货膨胀我们中国的政府倾向于制造通货膨胀，这里面有很多制度上的原因，第一，我们中央银行没有任何性，所以你去看我们中央银行发的货币政策公告的时候，都是按照什么什么的部署，都是政治局开会决定说我们现在要刺激经济了，那我们就开始多印货币，都是一个政治决定，我们的中央银行完全是被政治控制。而我们政府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那靠什么办法呢就靠多印钱，制作通货膨胀，来实现经济的高速增长。我们后来通过凯恩斯主义，都知道了，多印钱起码在短期内可以刺激经济高速增长，所以我们从五几年以来一直就采取这个政策，所以中国经济的周期比世界上所有国家都明显。而且每一次周期都跟党代会有关系，都是跟他的周期是重叠的，新的领导一来，我们就得搞一搞，所以中国的经济周期叫政治性经济周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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