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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节

  美亚身边,目光示意陈美亚看看身后的陆亦宏,陈美亚凑到叶暮耳边,轻松愉快,言语却如凛冽的风,刺得人心寒,她说:“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叶暮给了陈美亚一个白眼,顺手抢走她两串鱿鱼又溜走了。陈美亚不管她,悠然自得,继续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可能刚刚喝太多啤酒,没吃多少东西陈美亚就撑住了,她不想再呆在烧烤炉旁边,无奈陆亦宏又霸占了她的风水宝地,总不能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吃饱了,你可以回去了”。她站起来,向四周瞅了瞅,星星点点的小吊灯下有一张寂寞的秋千椅,正朝着她招手呢。她抓起一罐冰凉的啤酒快步走过去。

  坐在秋千椅上,脚尖点着地,轻轻地摇来荡去,喝一口啤酒,看星星看月亮,挺惬意的。许是隐藏着一个小角落里,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陈美亚又不自觉看向陆亦宏,他始终是她最贪恋的一道风景。不过只一瞬她又收回目光,那是她触不可及的世界,执着着不该执着的,坚持着不该坚持的,最终只会让自己固步自封,四面楚歌。

  似乎过了没多久就有女同事缠到陆亦宏身边把他拉回人群堆里,他好像也在开怀地笑,这一切不过是在陈美亚的余光中上演,她没特意去看他。她刚刚还曾担忧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而不自在,会无聊,真是杞人忧天。

  大家吃饱喝足又蠢蠢欲动玩游戏找乐子,陈美亚不想围过去的,叶暮硬生生把她拉过去。大家围着一张圆桌子坐着,陈美亚刻意要离陆亦宏远一点,最终达成心愿,一个圆上最远的两点就是一条过圆心的直线与圆相交的两点,所以即便最远却是正对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生活就是你想要的拼命都追不上,你不想要的拼命都逃不掉。

  一同事开始介绍这个游戏的玩法,游戏的名字是“我的秘密只有你知道”,每个人轮流转瓶子,瓶子停下来向着谁就要跟谁说出自己的一个秘密。

  大伙儿开始起哄,说要陆亦宏先开始转,女同事们对他的秘密感兴趣得很,陆亦宏欣然接受,反正每个人都要转的,早死早超生的好瓶子转动起来,女同事都对着瓶子念魔咒,“在我这停下来,在我这停下来”幸亏调皮的丘皮特认真负责了一回,瓶子稳当当地停了下来,哀鸿遍野,大家顺着瓶子的方向抬头,齐声哀鸣:“陈总”

  陈美亚假装镇定地笑,调侃女同事说:“你们可羡慕不来。”

  陆亦宏穿过一片哀怨的眼神来到陈美亚身边,俯身凑到她耳边,他还故意用手遮住不让大家看到他的嘴型,神秘兮兮的。陈美亚表面自若,实际上那颗小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她害怕跟他这么暧昧这么靠近。当陆亦宏说完的时候,陈美亚觉得心停顿了一下,瞬间恢复过来之后,心脏乱七八糟地跳,翻天覆地,排山倒海。

  她努力平静,告诉自己这不代表什么,他没有女朋友不代表自己就有机会当他的女朋友这只是一个游戏,不是什么暗示,不是暧昧,若是转到别的人他也会这么说的还有好多人看着自己的,不可失态,镇定镇定微笑微笑

  陈美亚耸耸肩,调皮地说:“他的秘密只有我知道喔”

  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同事们对陈美亚又是一阵嫌弃和鄙视。随着瓶子重新转动起来,大家的注意力又开始转移。陈美亚坐在人群堆里,听到谁谁谁说“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这小样儿不错嘛”实际上她的思绪已经飞了十万八千里远。

  游戏的发生在小赵将瓶子转到小嘉面前,小赵害羞地说出了她的秘密,老实巴交的小嘉冲口而出,“什么谁是你的男朋友”小赵立马捂着小嘉的嘴不让她泄露秘密,可八卦的同事们不愿放过这一丁点的蛛丝马迹,纷纷质问小赵。小赵倒没妥协,是小高站了起来,拍拍胸脯,大气凛然,“我就是她男朋友。”

  同事们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一样,众所周知小赵和小高在办公室里水火不容,经常吵得不可开交,大家纷纷惊叹这世界真有奇迹小赵感慨地说:“有钱的帅气的我高攀不起,看看眼下还有个人死抱着我的大腿不放,我就狠狠心把他收了。”

  小高不甘示弱,“过程是死缠烂打还是死乞白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确找了好媳妇帮我洗衣做饭,生儿育女。”

  两人打情骂俏也别有一番滋味,大家表示大肉麻听不下去了,一定要给他们罚酒,啤酒都喝得七七八八了,没剩几瓶,可同事们怎么舍得轻易放过他们,陈美亚自告奋勇说自己冰箱里还有一大堆啤酒,她起身去拿,没料到陆亦宏也跟在身后。

  等电梯c搭电梯c开门c进屋拿啤酒,陈美亚都没说话只想快快拿完就回去,陆亦宏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她慌张地缩回手。

  陆亦宏跟她解释:“我没有女朋友,你不用刻意躲着我的,如果我让你伤心,我跟你道歉”

  所以还是可怜我吧我才不要这么悲惨陈美亚打断他,“当初一时冲动才会对你说那样的话,这段时间我已经想清楚了,我爱的只是以前的男朋友。你不用愧疚的,我有时候情绪不太好只是私事,与你无关。”

  两人没有再说话,若无其事地回到天台,陈美亚溜回到秋千椅上坐着看星星看月亮喝酒

  同事们兴致高,玩到三更半夜。陈美亚觉得好累,索性闭着眼睛,不闻不问,大家以为她喝多了,她将计就计,就连同事们离开的时候也没起来送送他们,她不想说话,不想笑,只想安静下来。

  终于大家都走了,陈美亚舒了口气,没想到陆亦宏又折返回来,他抱着陈美亚回家去。陈美亚想挣扎的,可这不就说明她在装睡吗只好演戏演全套,装作什么都不知,沉沉睡着。

  陆亦宏把陈美亚抱回床上,帮她盖好被子之后却没有马上离开,他在床边坐着,看了看房间四周的画,又低下头看看陈美亚,他轻轻地揉着她的头发,静默了好一会儿,他俯身亲吻她的唇,轻轻的,悄悄的。

  一直等到陆亦宏离开关上门,陈美亚才敢睁开眼睛,只觉得这一切不可置信。

  c微妙一

  空气里仿佛多了些律动的音符,多了些承载着美满的五光十色的泡泡。小时候老师总说有什么不懂就要问,陈美亚疑惑着那个吻的意义,却不敢开口,她在梦一般的不真实里徜徉,轻轻的,无声无息的,只怕一伸手一张口生活的节奏又变了,美梦又碎了。

  她生活的重心仍在工作上,近来有几家大公司向她伸出橄榄枝,力邀她加入他们的设计团队,有的甚至让她出任设计总监一职,前景十分诱人,此后就是名流贵族c华裳丽影c时尚盛典c浓妆艳抹c镁光灯下c无数镜头想想都好累,玫瑰太艳,倒不如在幽幽的山谷当一朵高傲的白兰。守着工作室,涂涂画画做设计,还是自己当老板自在一点。

  周末基本都是很随意地过,有时在家翻翻书c追追剧,有时到附近的青草绿地上坐坐,晒晒太阳发发呆。摘几朵路边的小野花,一瓣一瓣撕开撒进小溪里,落花流水。

  叶暮隔一段时间就会谴责陈美亚是“狼心狗肺的干妈”,她嘴硬心软,心疼陈美亚总是一个人,可又说不出“我陪你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这么矫情的话,所以总是拿她的宝贝当借口。陈美亚一听叶暮这么说就乐呵乐呵地跟叶暮回家对宝贝大献殷勤,之所以每次都要等叶暮开口是因为她怕打扰他们小两口,她自己是个极需要空间的人,所以不会老缠着别人找乐子。

  周六下班前,叶暮像个强盗一样闯入陈美亚办公室,来势汹汹,张口就来:“我家小宝贝”

  闺家小怨妇式的语调让陈美亚一下喊停,“告诉小宝贝,他美丽又聪明的干妈明天就去看他,让他好好准备,今晚早点睡,明天不要打瞌睡。”

  “小宝贝说他想死干妈了,要是今天见不到干妈他就不睡,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干妈来为止。多可怜啊,才几个月的孩子”

  陈美亚抬头狐疑地看着叶暮,“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叶暮谄媚地笑,“你也知道自从生了小宝贝之后,我跟张哲明都好久没过二人世界了,夫妻间总得有些小情趣嘛反正你明天也有空,帮忙看看我家的小灯泡噢,不对是小宝贝。”

  “你是世上最伟大的干妈最有爱心的干妈最美最善良的干妈”叶暮真诚地强调,开口闭口都喜欢用“最”字,好像任一个形容词加了“最”字就变得天下无敌。

  陈美亚最怕她絮絮叨叨,只想及时封住她的口,“小宝贝才几个月,跟他玩玩可以,带他一天我可不行,我不会冲奶粉,又不会换尿片。”

  “其实很简单的”叶暮一边说一边走到陈美亚身边勾肩搭背,顺手把她手上的文件收好,甜言蜜语绑架她一块回家。

  天刚亮,张哲明和叶暮穿着情侣装,牵着小手亲着小嘴踏着春光出门去了。陈美亚叉着腰看着睡着滋溜滋溜的小宝贝,犯难了,低头轻叹一声决定还是先刷牙洗脸吃早餐,先把自己打理好再来照料这个小大王。牙刷还在口里小大王就发生了,这叫声肯定是遗传了他妈,很震慑,很有号召力

  陈美亚立即飞奔过去,嘴边的泡沫还没擦干净,跑到小大王身边他又不哭了,大概是早上起床连连嗓吧

  叶暮走之前很详细记下了宝宝几点要喝奶粉,小大王一天喝十顿八顿,得把人折腾死。陈美亚看时间差不多就去给他冲奶粉,听小大王他妈说小大王饿不得,一饿起来就发脾气,哭得稀里哗啦,有一回邻居都跑来问发生什么事,陈美亚心有戚戚然。

  小大王果真不负盛名,陈美亚一走她就发功了,她急忙回头去看他,他马上又不哭了,来来回回好几次,陈美亚终于摸到他的套路,他肯定是个不喜欢孤独的小孩。她把小大王放在手推车上,冲奶粉也带着他,这下小大王就没意见了。一切准备好,陈美亚小心翼翼抱起小大王喂奶粉,喝完奶之后怕他会呕出来又要帮他拍拍背。没一会儿,小大王鼓起腮帮子,嗯了两下拉粑粑,果真直肠直肚,消化能力超强。陈美亚又忙着帮他洗屁股,换纸尿片,手忙脚乱,晕头转向,像个陀螺一样。

  睡饱吃足又解决了大事的小大王神采奕奕,哪肯对着天花板唱独角戏。陈美亚一把她放下他就赖皮,很认真很投入地哭,一抱起他又马上停住,收放自如,演技精湛。小大王他妈很有先见之明,早早叮嘱过陈美亚,这小家伙很会讹人,别惯着他要让他自己学会。才几个月就学习,真不愧是小大王他妈陈美亚可受不了一边看电视一边让小大王配音,于是施展十八般武艺,其实也只是那两招:

  第一招:拿着铃铛左敲敲,右敲敲,充满童心稚趣地说“看这边看这边”,如此重复直至小大王脸色有变。

  第二招:双手捂着脸然后张开变出他她所能想象的所有表情,喜怒哀乐c可爱的c无厘头的c惊悚的

  就这样被小大王奴役了一天。也不知道是她在逗小大王还是小大王在逗她。

  晚上叶暮一回来小大王就迫不及待朝她伸手,陈美亚还以为很小大王相依为命一天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下午她抱着小大王出门散步看日落,小大王还用他的小手摸了摸陈美亚的脸,陈美亚心都要融了,只是没想到亲妈一回来干妈的地位就荡然无存了。最后,亲妈为了安抚干妈受伤的小心灵于是一家三口齐齐开车送干妈回家去。

  狠狠地亲了白白嫩嫩的小大王一口,陈美亚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只感觉今天是很奇妙的一天。回到家门口,她伸手进包包里拿钥匙,一手抓空,没道理呀一直都是放这里的,然后她蹲在地上吧东西都翻了出来,钥匙和手机都不在,肯定是一时大意落在叶暮家里。她眼巴巴看着一门之隔内柔软舒适的沙发,恨不得把门撞开,想归想,最后跺跺脚就走了,幸亏还早,才八点多,还有公交可以搭去叶暮家。

  一下子好心情飞走了,陈美亚气鼓鼓地走向车站。可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公交站站了好一会,没等来公交车,却等来一脸帅气的奔驰,里面还坐着个帅气的司机。她的眼眸一下亮了,好像里面藏了一盏灯,她觉得自己太急切太不矜持,然后又稍微调低一下亮度,不过仍是掩不住满眼笑意。她俯身点头致意,话也不会说了,好像说什么都很别扭似的。

  陆亦宏侧身仰头的姿态看着她,关心地问:“你要去哪”

  “我要去叶暮家。钥匙和手机都落在她家了。”

  车门随即打开,车内传来一道淡淡的命令:“快上车,这里不让停车。”

  然后陈美亚乖乖上了车,头脑空白了几秒钟之后才回过神来,“会不会太麻烦你,叶暮家有点远,一来一回挺费时间的。”

  “不会。”陆亦宏飞速撂下两个字。

  “那谢谢你。”陈美亚又悄悄瞄了瞄陆亦宏的表情,她感觉接下来又要冷场了。

  “先在我家住一个晚上吧,明早再让叶暮把东西带回办公室。”

  陆亦宏仍是淡淡的语调,陈美亚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自觉“啊”了一声,陆亦宏没回应,说得那么清楚没必要再说一遍了。

  原来是上了贼船,不过没关系的,自己很早就想当他的压寨夫人了。陈美亚胆战心惊了好一会,明白过来之后想要跟他说“好”,觉得这个“好”字太急进太投怀送抱了,于是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她也不知陆亦宏哪来的勇气把她带回家的,上次见面彼此闹得这么不愉快乱七八糟想了一会,她突然尴尬起来,不知陆亦宏会不会觉得她是个神经病,上次见面像只怒气冲冲的刺猬,现在变成一只乖乖的温顺的小狗。都怪那个下了魔咒的吻,撩得人心痒痒的。

  什么叫清俊淡雅什么叫宠辱不惊什么叫不卑不亢看看陆亦宏的脸就知道了,不过他已经很努力地热情着,一进门就问陈美亚要不要喝水,想要先坐一会还是想先洗澡。

  陈美亚也很拘谨,蹑手蹑脚溜到浴室去缓一缓,不知怎的,洗澡竟也洗出一番感慨来,距离上次在这里洗澡已经快一年了,真快还是那个味道的沐浴乳和洗发水,那是那个吹风机,有些东西见过一次就觉得好熟悉了。

  洗完澡又是穿上他的衣服,好像怪怪的。呃应该是的确很怪,一个女人穿着一个男人的衣服,而彼此之间又不是那种关系,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她也不懂。

  陆亦宏不在客厅,不知道去哪了,陈美亚闷闷地走近沙发。沙发旁的茶几上放着几本杂志,刚刚进门的时候是没有的,肯定是陆亦宏特意放那的。她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今天带小大王弄得腰酸背痛,她索性脱了鞋,双脚曲着懒懒地搁在沙发上,背脊挨着沙发还顺手抓个抱枕搁在胸前,然后再把那本厚重的杂志支在抱枕上,一页一页慢慢地翻。

  没一会儿陆亦宏从房间出来了,听到脚步声陈美亚拧过头去看他,好像在等他发号施令一样,在那一瞬间,她最庆幸的是女人不会像男人那么容易流鼻血

  他也刚洗完澡,身上还挂着一层湿湿的雾气,头发没干,随意地晾在头顶上,脸上的皮肤紧绷着,干干净净。他换了一身松松的家居服,走路的时候衣服不时贴到身体上,隐隐约约现出不大夸张却诱人十足的胸肌和健美的身体线条,清新泠冽的男性气息像龙卷风一样袭来,让人“无法承受也无处可躲”,陈美亚看呆了。

  “你要是闷的话可以看电视,我还有点工作。”

  好像还是跟上次差不多,不过他温暖了点,平易近人了点。

  “你忙,我自己看杂志就好。”

  陈美亚悠悠地回头,伸了伸懒腰继续翻杂志。

  所以屋内是很温馨的一幕:丈夫“咔嚓咔嚓”按着键盘运筹帷幄,妻子靠在沙发舒舒服服地翻杂志。呼要是再多两杯香浓的咖啡就好了。

  时钟在蜜糖灌里泡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好甜好甜,甜得让人飘飘然。

  终于,陆亦宏工作完了,他抬头,视线在陈美亚身上游离了一下,“你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

  “不饿。”陈美亚顿了一会,突然心血来潮,“不过我想要吃糖。”

  她的五官精致得像个洋娃娃,如今她睁大眼睛,眼巴巴的样子真像个无辜的小女孩。陆亦宏看着她,眼泛波光,暖暖地笑,“走吧,我带你去买。”

  不是我帮你去买,不是我陪你去买,是我带你去买,感觉就像哥哥牵着妹妹的手,真好

  买糖的时候陆亦宏特意多买了一些,陈美亚阻止他:“不用了,我平时不怎么吃糖的。”

  陆亦宏像没听到似的,依然我行我素,走出便利店的时候他温柔地说:“先留着,下次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

  回到楼下陆亦宏问陈美亚要不要在花园走走再回去,陈美亚点头说好。一路上两人都安安静静的,在星星月亮c花花草草的见证下缓缓前行,恍似走到天涯海角,走到改朝换代。

  关上房门,陈美亚的心仍“砰砰”地跳,她靠在房门上挪不开脚步。刚刚陆亦宏揉了揉她的发丝,对她说晚安。她终于在这个不真实的世界里找到一点真实的感觉了。

  清晨,阳光轻盈透亮,陈美亚撑开惺忪睡眼,不自觉对着阳光对着空气幸福地笑,她伸了伸懒腰起身,阳光透过窗帘斑驳地洒在她身上,美得就像绿叶仙林里走出来的精灵。睡着是梦,醒来也是梦,处处五彩斑斓,晶莹灵动。带着遇见更多美好的憧憬走出房门,没见到陆亦宏,不过仍有他的气息在屋子里荡气回肠。

  茶几上放着一张小纸条:我有事先走。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没给你准备早餐,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挑。当自己家就好

  字迹苍劲俊逸,力透纸背,最让她意外的是后面的“当自己家就好”明显就是停顿了一下再加上去的,末了还加个感叹号呢。

  陈美亚抱着小纸条倒在沙发上,依依不舍地看着天花板,阳台玻璃门和帘子都大开着,缕缕光束穿透空气中的清尘打在天花板上,梦幻迷离。真不想离开,外头的阳光肯定没他家的灿烂。

  c微妙二

  一整天都飘飘然,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文件上的字就像一堆小人儿在手舞足蹈,到了下班时间才发现一半工作都没做好。她痛下决心要把魂儿拉回来,无可避免又加班到很晚。要回家的时候才发现竟粗心大意忘了问叶暮要钥匙和手机,叶暮也肯定粗心大意得还不知道陈美亚的钥匙和手机落她家。幸亏办公室里还有一条备用钥匙不然又无家可归了。

  回到家门口,陈美亚掏出钥匙正要开门,突然怀恋起无家可归的昨天了,顿了顿,把插到一半的钥匙扔回包包里,走进电梯按了“14”,不到十秒就到14楼了,电梯的门打开,陈美亚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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