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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保护你一天。”

  那时候,季二爷傻傻的沉浸在虚幻的爱情中,以为那就是永远。他真的想过,为了这个男人,他可以放弃一片树林,只为了呵护这一棵青草。

  可是,他曾经捧在掌心舍不得他遭罪的青年,在这小半年,至少和五个男人发生过关系。是他让这人变成如今的模样是他毁掉了那个骄傲的方棋

  那人曾经对同性之爱嗤之以鼻,他说:“季悠然,你的让我恶心。”

  他说:“我这辈子不会真心爱上男人。”

  他说:“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后背又开始剧烈的痛,季悠然撑起身体,他不能这幅模样见他。他靠在床头,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他几乎自虐的拔下尿管,带出了血丝。

  一点也不痛,要是心也能随身体瘫痪掉,那该多好。

  他换了上衣,却很难将两条废腿塞进裤腿,大腿上布满被他砸伤的淤青,他就在青紫的肌肤上又掐出一道道血痕。

  有人按住了他的手,是老黑。

  老黑扶着他躺下,帮他穿好了裤子。

  “不是你的错,傻瓜,是他自己贱货,怨不得谁。”

  季悠然仰着天花板,有一只很小的飞蚊不停朝着散发着光亮的顶灯冲撞。

  “人我给你绑过来了可是你做好准备了吗”老黑道。

  季悠然紧紧抓着老黑的胳膊,撑着身体坐起来,他抹了一把脸,点点头道:“老黑,这是我和方棋两个人的事,你答应我,不论我俩之间演变成什么模样,你不准插手,不准伤他,听见了吗”

  老黑皱眉:“即便他要了你的命”

  季悠然冲他笑着点头:“即便他要了我的命”

  老黑一脚踢在了床头柜上,骂道:“你就傻吧你,你们俩都作死吧。”

  季悠然看着老黑因为愤怒而嗜血的眼睛,看着他发狂的模样,突然就笑了。

  陆云就不会这样对我发脾气,他想着,勾起了嘴角。

  突然就好想那个青年,拍戏顺不顺利,现在是不是正在甜美的睡梦之中,梦中有没有梦到他

  c二十九

  方棋被人戴着眼罩,五花大绑的丢在了季悠然的脚下。他挣扎着跪坐了起来,可惜腿上有绳子,让他不得不以一种屈辱的姿态跪着。

  屋内很安静,许久都没有说话声,只有回荡在耳畔的呼吸声。可就是呼吸的声音,他也知道那是谁。数也数不清个夜晚,他在黑夜中醒来,耳旁萦绕着这样的呼吸声,像紧箍咒一般让他的脑子几乎炸掉。

  可是如今听来,却觉得是另一种感觉。他也想忘记季悠然这个人渣,可是,那个人已经变成阴魂不散的鬼魂,住在他的脑子里,抓住他的咽喉,让他不能呼吸。

  当他知道季悠然出了车祸,生死未卜,那一瞬间大脑竟然是一片空茫。他以为自己会开怀大笑,喜极而泣,可是他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夜。他满脑子想的是:季悠然要死了他真的要死了是因为我吗因为我让他去死

  然后他开始大笑,笑的泪流满面,笑的撕心裂肺。他终于解脱了,无休无止的纠缠终于结束了,他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可是为什么那么想哭,是因为逝去的最好的时光是因为承受的所有屈辱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是失眠越来越严重,他甚至开始频繁的梦到过去,梦见他生病的时候,那个人把他搂在怀里,哄着他吃药;梦到母亲去世的时候,那个人帮他顶起了塌下来的天空;梦到那人温柔的轻吻着自己,和自己合二为一。

  即便心有不愿,也不得不承认那七年的存在,季悠然已经渗透进他每一寸肌肤和神经,将他改变的面目全非。

  方棋有个秘密,难以启齿。他以为离开了二爷,找一个漂亮喜欢的女孩结婚生子,就可以重头来过。可是交往的时候,他竟然发现他面对女人,无法勃起,他的身子已经演变了,他在梦中梦见面目模糊的男子抚摸着自己,醒来时精水泄了一床。他在震惊中发现,他早已不是原来的自己。

  “二爷,我知道是你。”

  头上的罩子被掀开,果然是季悠然。他斜斜的靠在轮椅里,腰身塌陷,他必须用左手撑着,才能坐在轮椅上。

  季二爷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是白的吓人,有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病弱已经彻底摧毁了他原有的傲气,也磨平了刺骨的戾气。

  他撑着身体看着方棋的眼睛,身体的虚弱并不能削弱他犀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慢慢的凌迟着方棋。

  “我以前警告过你,方棋,不准碰。”他皱紧了眉头,狠狠地盯着方棋。

  方棋一脸的病容,看得出纵欲过度后的萎靡。他仰着头笑道:“季悠然,你很可笑知道吗不是好聚好散吗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教想再一次充当我的救世主,把我再一次圈禁起来”

  季悠然抿着嘴角,脸上已经可以看见隐隐的怒气。

  方棋道:“有本事你就宰了我,要不然从这里出去,我依旧会这样生活,我”

  “啪”的一个耳光扇在了方棋的脸上,力道之大。扇的他侧倒在地上,裂开的嘴角流下了血丝。

  惯性带着虚空的身子往前栽,季悠然抓空了扶手,扑倒在地上,咚的一声摔得比方棋还狼狈。方棋挣扎着重新跪坐在地上的时候,他还在蠕动着想爬坐起来。

  方棋没见过这样的季二爷,印象中的季二专横霸道,相比自己的病弱,季二是那种矫健有力,一只手便可以把自己禁锢在墙上,无法动弹的男人。

  可是面前这个蠕动着的可怜虫是谁怎么这样的陌生

  皱着的裤腿掀起来,露出了一截细瘦的小腿,脚上的鞋已经半脱落,脚背紧紧贴着地面,怪异的外撇。两条腿就像粘在了地上,不论主人如何的挣扎,就那样毫无生气一动不动。

  季悠然咬着嘴唇,后背疼了三天,这一摔差点让他闭气。他喘着气,好不容易将自己瘫掉的大半个身体翻转了过来,勉强的靠着轮椅坐了起来。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方棋,突然想笑,你不再是原来的你,我也不再是原来的我,我们早就改变了原来的模样。

  “方棋,有人对我说过,他希望能岁月安好,懂得感恩这么多年,我虽然做过错事,却也待你不薄,甚至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你总说我没有心,你总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可是你呢你懂得感恩吗你就有心吗你就那么肯定,没有我当年的禁锢,你就能在娱乐圈这么一个大染缸活出一朵白莲花吗你别傻了没有我季悠然护着你,你他妈早就被艹的发霉腐烂肮脏不堪。”

  方棋的身子抖了一下,目光呆滞盯着季悠然苍白的内翻的双脚。“我们已经分了,你不要管我,我也不管你,就当不认识吧。”

  季悠然抬手又想抽他一巴掌,身子晃了晃倒了回去。“那一巴掌是替你妈妈抽你的。这世上,我再不管你,就没人管你了。”

  方棋的母亲常年住院,偶尔也会有神志清醒的时候,方棋是个孝顺的孩子,总要亲自照顾着母亲。在那筒子楼里面,季悠然看着方棋照顾着亲人,为母亲洗头洗脚剪指甲。他喜欢看那样的方棋,望过去的眼睛里都是柔软的光芒。忙碌的青年牢牢地锁定着自己的目光,他甚至觉得阳光下那人微微透亮的耳廓是那样的漂亮。

  有时候方棋的母亲也会和季悠然聊天。有一次,方棋出门买东西,他的母亲拉着季悠然道:“我家小棋是个内向腼腆的孩子,他不太会来事,这么多年也就你这一个朋友,如果以后阿姨不在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了,你可要替阿姨好好的照顾他。”

  季悠然当时听了,心里是难过的,他想他还有一个哥哥,可是方棋呢若是唯一的亲人都离开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那天晚上,他搂着方棋,抚摸着他的头发,对他说:“你下午走那会,你妈妈把你交给我了,老人家发了话,让我一辈子好生的照顾你,你可别三天两头的和我闹,安安心心跟着我,懂了吗”

  方棋难得乖巧的趴在他的怀里,“嗯”了一声,许久才鼻音浓重的说:“我好害怕我妈会离开我我好害怕那样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青年单薄的背微微耸动,季悠然一下一下轻轻的缓慢的拍着他的后脊,对他说:“不怕,你还有我”

  这世上,我再不管你,就没人管你了方棋“哈哈”的笑了起来,眼泪都笑了出来。

  季悠然看着他疯癫的笑,道:“方棋,你去照照你现在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现在这样,多大的仇也该两清了。你说话可以当成放屁一样,我做不到你那么冷血。我说过,我活一天护你一天,我当应过你妈好好照顾你,别以为我还觍着脸讨好你,我告诉你这跟爱情无关,这是我说出来的誓言,我季悠然就要说道做到。”

  方棋移动目光,望着季悠然。

  季悠然又道:“你骂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也好,还是那句话,我活着,你就别想着作践自己,你不怕丢人,我怕。你曾经好歹是我季悠然的人,哪怕现在我们分开了,也别做那些恶心自己恶心我的事。别让我后悔我喜欢过你”

  他说着用手撑着地面,慢慢的移了过去。绳子绑得结实,勒得方棋像一个粽子。没有了双手的支撑,他只能靠在方棋的身上,费力的解开绳索。

  方棋揉了揉酸痛的胳膊站了起来,看着双手撑着地,弓着背的季悠然。那个人就坐在自己的脚边,以一种卑微的姿势,像是在给自己磕头认错一样。

  “季二爷,感情只能你寻找新欢,还不准我寻个快乐”方棋居高临下看着他。

  季悠然抬起头,道“陆云不一样。你若真找一个喜欢的,我祝福你。”

  方棋冷笑道:“你永远都那么自以为是。”

  季悠然道:“你要是再敢碰毒品,不自爱,下次看我不抽死你。”

  方棋面目有些抽搐,忍了忍道:“你真恶心。”

  季悠然扬起嘴角冷笑:“如今的你比我更恶心,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鬼混,别以为你现在无法无天了,总还有人压着你呢。”

  方棋恨恨的走了。

  老黑进来,把季悠然抱回到床上。他的手刚刚碰到那人的背脊,那人便痛呼一声,咬着牙不停吐气。

  老黑皱眉道:“活该,关你屁事。”

  季悠然疼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勉强扬了扬嘴角:“就是,关我屁事,闲的蛋疼呗。”

  老黑摇头扶着他趴在床上,道:“你那天那么大的怒气,我以为你让我绑他来是要打死他呢。”

  季悠然轻轻捂着后背,等疼痛减轻一些,才缓缓道:“开始这么想来着,我还想着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再左右开弓几巴掌,哪知道第一下就把自己摔出去了,丢脸丢脸。”

  老黑打断道:“切,你能舍得你他妈就还没放下,少那么多屁话。”

  季悠然沉默片刻,道:“我说放下了,你信不信可是放下就是不管不问那叫做逃避,而不是真心的放下。你不懂,你不懂那七年对我而言多么的深刻,哪怕放下了,不去爱了,也不能做到形同陌路。老黑,你骂我也好,嘲笑我也罢,我是真心希望他能好好的,就当弥补我年轻犯的错吧。”

  老黑打断道:“得得,别说的那么伟大,你什么球样的我最清楚,你不就是个披着花花公子的皮,演绎一场痴情的戏么,这些年我都看腻味了,你就瞎折腾吧。别又把自己作进去就好。好了好了,快点睡吧,你现在是伤残人士,为了一个方棋伤了身子划不来。”

  季悠然叹了一口气,笑道:“是划不来,我会慢慢调整好心态的。”他合上眼,半响睡不着。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他从没有心虚过什么,这会却莫名其妙心神不宁,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早上起床的时候,季二爷的老腰坐都坐不起来,两个人合力把他推起来,结果低血压让他直接短暂的晕厥。医生一番救治,季二爷才缓过了这口气。

  老医生劝道:“二爷,今天必须卧床休息,移动不得。”

  季二爷毫不领情,道:“秃驴,闭嘴。”

  谢顶的老医生不敢开腔,只能看向老黑。老黑咬着牙道:“赶紧滚,我现在看见你,比看见方棋还心烦。”

  季二爷特地让胡天给他挑了一身帅气的行头,歪歪斜斜的坐在轮椅上被推走了。

  临走的时候,老黑给了他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一根染血的小指头。

  “引诱方棋k粉的家伙,按照帮规办事,你满不满意。”

  季悠然急着回去,撇开脸道:“你的人你自己处理,恶心的东西赶紧拿走,我还有急事要办呢。”

  匆忙的回到家,迎接他的除了吴嫂夫妇,就剩那满墙斑驳c触目惊心的血迹。

  c三十

  季悠然盯着卧室墙上的血迹愣了片刻,这什么情况我去,陆云出什么事了他的脑海中瞬间就脑补了陆云在这间房子被人暗算暴打的画面。他猛地撑直身体,后背疼的他失声痛呼,倒回轮椅。

  丁禄赶忙把人抱到了床上,季二爷疼的说话都在哆嗦:“给陆云打电话”

  胡天冷静的指挥吴嫂夫妇帮着按摩季二爷的腿,又指挥丁禄小心按摩二爷的腰,安抚道:“二爷,你先休息,我给陆云电话。”

  季悠然满脑子汗,心里还蒙圈,土鳖到底怎么了别出什么事呀。

  胡天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陆云正在拍戏,电话是欧阳伽接的。

  “受伤是呀,左手伤的挺厉害的,指关节明显的敲击伤,几个指头没一块好皮肤了。”欧阳伽道。

  胡天问:“什么时候伤的”

  欧阳伽道:“前天晚上,他来找我的时候,满手都是血,吓我一跳。我以为他打架去了,问他话也不说,就说请我帮他找公司空着的宿舍,他要住过去。”

  胡天想了想点头道:“等会陆云拍完戏,告诉他二爷回家了,看他什么反应。”

  欧阳伽“嗯”了一声,“这边结束了,我过去看二爷。”

  胡天走进屋,季悠然正望着门口,从他角度看过去,二爷的眼睛里隐隐有着期待。

  胡天道:“吴嫂,吴叔,二爷早饭还没吃,请做一些粥,麻烦端到卧室来。”

  吴嫂夫妇赶忙出去给季二爷做好吃的。

  胡天又对丁禄道:“我估摸陆云这几天怕是不会回来了,你我两人两班倒,你先去休息,晚上照顾一下二爷。”

  丁禄点点头道:“好的,胡哥,那二爷就交给你了。”

  季悠然身子难受,强撑着精神问:“怎么回事”

  胡天脑子聪明性格沉稳,把了解到的线索前因后果的一分析,竟然把事情还原了百分之十。“我想陆云是生二爷的气了”

  季悠然听的有些蒙圈,道:“你是说墙上的血是陆云用手砸墙留下的他为什么砸墙”

  胡天道:“因为二爷不告而别的三天,还因为二爷恶劣的语气,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

  这几天季悠然被疼痛折麽的心烦气躁,对谁都没一个好脸色,他想了想特无辜的问:“我说什么了”

  胡天道:“你说,睡你的觉,不要来烦老子”

  季悠然:“”歪着脑袋想了很久,才问:“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胡天道:“这句话算是二爷最温柔的骂了,没有问题”

  季悠然道:“我就说嘛,拳头砸墙这么牛逼的事,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我骂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胡天帮他掖好被角,道:“二爷,你太累了,休息一会吧。”

  季悠然点点头,合上眼复睁开,道:“不管他闹什么,让他回来说清楚,我就不追究这事了。”

  胡天帮他揉着后背,心想:二爷,这事不是你不追究就能完事的呀,你什么都好,就是情商为负。

  胡天在季悠然熟睡的时候,和陆云通了一个话。

  电话那头的陆云沉默了片刻,问道:“二爷这三天去哪了”

  胡天道:“陆云,你对二爷好,我看的出你的真心。但是,我是二爷的人,老板的事,我这个做下属的无权说话,你想知道什么,就回来问二爷。”

  陆云是个软性子,胡天想他劝解劝解,陆云应该会先服软。可惜他这一次计算错误,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呢。

  当他听见陆云说:“胡哥,请转告二爷,他若真的在乎我,请尊重我,拿出他的诚意,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当面对我解释,我等着他。”胡天心想,这看着温吞的人,真的是块硬石头,二爷这次怕是要受点委屈了。

  到了中午,季悠然发起烧,胡天赶忙把医生叫了过来。季悠然扯尿管的时候损伤了尿道,引发了尿道炎。

  医生给他扎了点滴,喂了药。他睡的昏昏沉沉,半梦半醒就觉得身子在抽动,他知道下肢在痉挛,就是睁不开眼睛。

  一直到傍晚,他才幽幽转醒,睁开眼只觉得眼前一片迷雾,模糊看见坐在床旁低着头的身影正捧着他的手。

  受伤这一年,他的两只手都被扎成了蜂窝,药物的刺激让血管变得脆弱。以前隆起的青色血管,如今塌陷在苍白的皮肤下,死气沉沉,紧扎了止血带要许久才会虚弱的将皮肤拱起微弱的弧度,过快的流速都能轻而易举的冲破毫无抵抗力的血管壁。

  那人捧着他的手,轻轻的揉着血管壁上大片青色,细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季悠然的心微微的一颤,声音干哑,轻轻唤道:“陆云”

  头上被人狠狠的弹了一下,季悠然吃痛,顿时清醒过来,皱眉道:“疼哥”

  季礼起身端来一杯温水,生气道:“还知道疼三天三夜在老黑那里折磨自己,我他妈以为你是牛呢。”说着把吸管往他嘴上一戳,一点也不怜惜这个体弱生病的弟弟。“喝水”

  季悠然只觉得嗓子都要烧的烂掉,说句话都有一股子血腥味往口腔蔓延。他含着吸管,吸了两口水都是精疲力尽。我什么时候竟然虚弱成这样了他黯淡的想。

  季礼看他嘴唇干裂,形容憔悴,张口就喊“陆云”,气的把杯子往桌子上狠狠的一顿。

  “我们季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亏得父母去世早,要是知道你他妈是个同志,肯定气死他们俩。以前一个方棋你搞不定,成天被那个贱货虐的要死不活。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祸害人的骚狐狸精,我以为你总该长点本事了。现在可好,陆云那个废物你都搞不定,那个乡巴佬都敢给你脸色看了。”季礼越说越气,手痒痒的捏紧了拳头,无处发泄。季悠然还没残疾的时候,这种情况基本上会上演全武行,季二爷的空手道黑带2段都是被他哥练出来的。

  季悠然清了清喉咙,道:“留点口德呀。”

  季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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