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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

  「可是他很没礼貌呢。」

  「就是因为他喝醉了嘛。」

  边边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沙由香露出更加不满的表情。

  两人现在的立场似乎变得和平时完全相反了。毕竟,沙由香并没有从事服务业的经验。因此,就算被经验丰富的边边子责备,她也无法理直气壮地回嘴。

  「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而且,我又没有资金不足的问题,何必去打工呢更何况还是在那种店里。」

  「你在说什么啊沙由香。你不是在找杰尔曼吗就是在那种场所,才容易打听到小道消息呀。」

  「话是这么说没错」

  沙由香目前正在寻找她下落不明的主子杰尔曼克洛克。像这样和边边子共同行动虽然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的因素占了大部分不过,其实沙由香也颇期待边边子在和自己不同领域方面的情报收集能力。

  不过,如果情报收集场所是那种三流酒吧的话

  「我无法接受。」

  沙由香是这么想的。

  完全照着边边子的作风来行动这点让她十分不悦。就连旅馆住宿费也是全都由沙由香来支付。她忍不住开始怀疑边边子只是想从她这里捞一笔。

  总而言之,两人回到了廉价旅馆。

  然而,就在走到旅馆前的某个转角处时,边边子突然停下脚步。她拉着也跟着停下脚步的沙由香的手,迅速地但是不慌不忙地朝回头路走。

  「怎怎么回事」

  「有埋伏。是公司的人。」

  「咦可是」

  「对面转角停着一辆货车。自从我住进那间旅馆后,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而且,对面那栋大楼最上层的百叶窗,有微微的光亮透了出来。那里应该是一间空房才对。在这种时候会发出亮光,不是很奇怪吗」

  「你你刚刚才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么多」

  「另外还有嗯,果然没错。旅馆的后门附近也停了一辆货车。外观跟前面那辆一样。呵呵呵。虽然我最近才发现这点,不过,公司其实做事也满随便的嘛。」

  「」

  在沙由香呆滞的视线前方,出现了边边子冷冷的笑容。这个微笑,感觉已经是上级逃犯才有的表情。

  「没办法,那就换个地方吧。既然今天没下雨,那就在上次那边」

  「等等,边边子。你该不会又打算在那座桥下过夜」

  「不要紧啦,这种季节不会让人感冒的。那天不是也顺利度过了一晚吗」

  看到边边子若无其事地这么说,沙由香一脸惨白地猛摇头。

  「别开玩笑了。那种屈辱的感受,我可不想体会第二次」

  「啊哈哈,沙由香,你也太夸张了吧。」

  「你你是不会懂的。我因为喝醉了而不复记忆,清醒之后,突然发现自己躺在桥下。而且竟然还是因为被一只流浪狗舔我的脸才醒过来」

  再加上,沙由香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内,有一栋大楼和一条街道被破坏殆尽;而镇压小队酌部分队伍也因为受到严重损害,不得不中止行动。这可说是一种心灵创伤。

  最后,「皇后」的赏金多了一个零,刚才的酒吧中大家也都在谈论此事。

  「万一万一我这么妻惨的样子传入杰尔曼大人的耳里,我就活不下去了。我绝对无法忍受这种事」

  「不会被发现啦。来,明天又会很忙碌,所以没有充足的睡眠可不行呢。」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如果不能回那间旅馆,那找别的地方住不就好了吗」

  「唉育,可是每间旅馆几乎都有接到通缉令啊。」

  「那你就自己一个人睡在外头吧,我没有义务要陪你。就算胶囊旅馆也无所谓,我一定要找到像样的场所过夜」

  「这个嘛听说,最近除了皇后以外,好像还出现了骑士j和秘书s的通缉令」

  「你你骗人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我可没有」

  「啊,嗯,但也只是传闻而已啦。不过,你当初喝醉酒的样子,真的引来了周围群众的瞩目呢。毕竟目击者人数众多,或许公司也会随着听到一些相关的消息不过,我们就别管这种假设的事情了走吧,沙由香。」

  拍了拍沙由香的肩膀后,边边子便脚步轻快地朝着运河流动的方向走去。于是沙由香精疲力尽地垂下双肩。

  想到自身的命运,她不知不觉地流下眼泪。

  「为什么我会遇上这种事」

  与她扯上关系的人无一不会牺牲。看来,「皇后」这个扫把星的诅咒,目前也仍然健在。

  bbb

  天就这样亮了。

  不,应该说是已经接近黄昏了。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呢~」

  边边子精神抖擞地伸了个懒腰,而一旁的沙由香,则因感到屈辱而全身颤抖不已。

  「杰尔曼大人,请您原谅我这个堕落的仆人。」

  「你又说这种话。你昨晚不也睡得很香甜吗」

  「别说了算我拜托你。」

  沙由香蜷缩在地上开始啜泣。漂亮的一头卷发上沾着杂草。很遗憾的,与其说是悲剧,看起来倒比较像一出喜剧。

  「好了啦,打起精神来吧。我们今天也要赶快动身去找工作」

  边边子活泼地说道。看起来虽然干劲十足,但方向好像不怎么正确。

  这时,终于停止啜泣的沙由香以认真的眼神盯着边边子看。

  「边边子,你该不会打算以后都一直过这种生活吧」

  「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今天也要去找工作然后明天呢后天呢你要持续这种生活到什么时候到死为止吗这样你就满足了吗」

  「这个」

  被戳到痛处的边边子有些慌张地支支吾吾起来。仔细想想,这其实是个再正确不过的指摘;但看它已经成了边边子的弱点,令人有种穷途末路的感觉。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啊,因为我是逃犯嘛」

  「这就是你所犯下的最基本的错误。如果一直依赖逃犯这个身分,你的人生是看不到未来的。」

  「可是,我的确遭到通缉啊所以不逃也不行。」

  「被通缉所以要逃跑。逃掉之后便感到满足这跟停止思考没什么两样。你难道没有什么可以突破现状c开拓未来的方针吗」

  在沙由香忍无可忍地说了一连串指摘的言论之后,边边子似乎因为受到冲击,而将嘴巴张成一型。因为现在的她再次陷入身为街童时的心理状态,所以对于未来的展望这类事情,边边子完全没有去思考。

  「这这样啊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是这样吧」

  「当然呀。」

  沙由香忍着头痛,重重叹了一口气。边边子则是双手抱胸,开始烦恼。

  「不过,到底要怎么做」

  「很简单呀。你只要出面跟公司澄清那些有的没的传言就好了。向他们证明自身的清白。」

  「其实有一半都是真的耶。」

  「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啊」

  沙由香不安地问道。边边子歪着头继续思考着。

  「自身的清白的确,我至少要想办法证明周和她的血族是无辜的。唉,不过该怎么做呢就算现在的我这么主张,也没人会採纳我的意见吧。搞不好还会制造出害自己惨遭灭口的可能性」

  「我说你啊,拜托你认真想想吧。公司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呢」

  「不,这就很难说了。你之前身为夜会的一员,应该也很清楚才对。」

  「真要说的话,那不也是你的前公司吗」

  「正因如此,我才会这么想。」

  边边子认真地如此断言道。沙由香在感到疲倦的同时,内心也不禁纳闷「公司」究竟对调停员施以了何种教育。

  「你干脆恢复皇后的身分,继续在暗中活跃吧毕竟你也有这种才能。」

  「啊,对喔。还有这个选择嘛。」

  「我是开玩笑的。」

  不知何时,两人在运河的岸边并排而坐。

  边边子反覆思考着各种解决方案而不断自言自语着,沙由香则是在旁有些敷衍地予以回应,时而捡起河岸旁的小石头,噗通一声将它投入运河中。

  一艘老旧的小船一边发出噗噗声,一边在河面上前进。红色的夕阳倒影在水面上摇曳,成群的乌鸦从天际飞过。

  无声的微风吹拂着,边边子和沙由香的发丝在风中飘扬。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呢。

  「边边子。」

  「唔唔唔咦你叫我吗」

  「我们该去工作了吧。」

  「噢,说得也是。」

  边边子看了看手表后,便彷彿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地点了点头。沙由香则是以一脸释怀的表情露出淡淡的微笑。

  的确,逆境真的能够使人变得更坚强。

  bbb

  在特区的旧市区一ldyard中,有着能够替吸血鬼介绍工作的人力中介所。虽然大部分是由「公司」

  所成立的设施,但其中也有部分是由吸血鬼自行开设的。没有加入协约的吸血鬼,几乎都会向后者寻求协助,以便找到能够谋生的工作。之前,边边子和沙由香也是透过这种中介所,才得以找到酒吧女服务生的工作。

  然而,今天的中介所却和以往有些不同。

  前来的吸血鬼比平日多出很多。不过,原本应该满心期待能够找到好工作的吸血鬼们,今天却以沉重的表情骚动着。刻意压低音量的交头接耳声从四周传来,语气中似乎都带着一股愤慨。

  「今今天的气氛好像有点奇怪呢。」

  「发生了什么事呀」

  察觉到现状有些不一样的边边子和沙由香,忍不住疑惑起来。

  不过,原因随即便揭晓了。在负责受理事务的几个柜台窗口中,其中一个窗口突然传来了争执声。

  「必须缴纳一半的薪资所得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是从今天开始实行的规定。」

  「开什么玩笑。竟然要我们贡献一半的薪水出去,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就是现在的规定。」

  看起来才刚转化没多久的一名吸血鬼青年,和中介所的服务人员理论了起来。随后,两人附近马上聚集了一道道人墙。

  「沙由香。」

  「嗯。」

  边边子与沙由香互看了一眼之后,为了聆听那两人的对话,也加入人群之中。

  「你们所收取的情报费用不是跟以前一样吗那为什么还要再征收而且还是今天才突然改成这种制度。」

  「现行的制度就是如此,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请你遵守规定。」

  「请告诉我理由。我们的经济状况并不富裕,这点你应该也很清楚吧」

  待青年如此逼问后,服务人员露出了十分为难的痛苦表情。

  「就是嘛他说得没错」

  「谁会乖乖让你们赚取这种暴利啊快告诉我们理由快说」

  围观的吸血鬼们同声抗议了起来。狭小的事务所呈现一片闹哄哄的状态。

  「沙由香,这是」

  「看样子,负责营运这间事务所的血族似乎突然祭出了薪资征税的制度。所以大家才会出现反弹。」

  她们两人尽量在不引人注目的状况下,从旁观察事情的始末。不过,她们的周遭尽是些怒不可遏的吸血鬼。倘若有人打算诉诸暴力行为,被卷入这场暴动的话,很可能小命不保。边边子与沙由香的脸上开始微微透露出焦躁感。

  然而过了片刻后,一名外观看起来是年长者的吸血鬼,从骚动的人群中往前踏出一步。或许是认识的人吧,服务人员在看到他之后,忍不住发出惊叹声。

  「我也想知道理由吶。」

  「韩老先生」

  「他们说得对。你们跟我们也有将近十年的交情了。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种决定」

  被称呼为韩老先生的这名年长者,似乎是这间中介所的资深客户。原本吵闹不休的吸血鬼们也暂时安静下来,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

  负责交涉的服务人员表情变得更加痛苦。

  但是,就在此时

  「老头,你给我闭嘴。规定就是规定。」

  「没错,你们安分地遵守规定就好啦。」

  柜台后方出现了两名吸血鬼。其中一人穿着有些凌乱的深色西装,另一人则穿着背后有着刺绣图样的棒球外套与运动长裤。两人都露出自己的尖牙而奸笑着。

  「有意见的话就快滚吧。去别的地方找工作啊。」

  「不过,不管去哪间中介所,结果应该都是一样的啦。喀喀喀。」

  两名吸血鬼一派轻松地走到韩老先生的面前。

  「你你们是谁」

  「噢,那我们就稍微自我介绍一下好了。」

  穿着棒球外套的吸血鬼以故做亲切的态度说道。于是,穿着深色西装的吸血鬼用下巴朝中介所的服务人员示意了一下。

  「我们是这群血族的新主人。这些家伙已经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啦。」

  这句话引起吸血鬼们的一片哗然。服务人员一脸心有不甘地低下头来。

  「怎么可能你们到底是隶属于那个血族的」

  「血族这种分类已经过时啦,老头。我们是遵从某位大人的意思而行动的。」

  深色西装的吸血鬼如此嘲弄道。

  随后,穿着棒球外套的吸血鬼也露出鄙视的笑容,同时以十分清晰的音量说道:

  「听好啦,这个消息包准吓死你们。我们啊是皇后的手下」

  「啥」

  边边子忍不住发出高分贝的问句,随后才慌慌张张地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巴。

  于是吸血鬼们的视线瞬间全都集中到边边子身上。沙由香一脸惨白地呆站在原地。

  「你是谁啊」

  「不那个没没什么我是毫不相干的人我完全不知道皇后的事」

  边边子用力地摇着头,因为动作过大,连头上的假发都被甩了下来。沙由香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笨蛋」,并洩漏出绝望的叹息。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对「皇后」的名号有反应的人不只边边子一个。不仅如此,她吃惊的程度反倒算轻微。对在场的吸血鬼而言,「皇后」的恶名可说是无人不晓。

  「皇后你们是那个犯罪界的希特勒的手下」

  「她可是众多联合企业的黑幕,据说连公司都不得不採取放任手段的存在吶为什么会挑上这种不起眼的中介所」

  「完蛋了我们会被那个女王压榨到死的」

  众吸血鬼们面面相觑的慌张模样,简直就让当事人边边子想要喊出「请等一下」。

  「喀喀。你们似乎都很明白咱们老大有多恐怖嘛。」

  「那就乖乖地服从我们吧。反抗咱们老大会有什么下场应该也不需要我们多做说明了吧」

  身穿深色西装与棒球外套的两名吸血鬼得意地咯略笑着。然而,已经没有吸血鬼敢像刚才那样勃然大怒。大家都只是恨恨地咬住下唇。

  不,并非「所有人」的反应都是如此。

  「就算这样就算这样,谁会答应这种无理要求啊。我们也是要过日子的吶」

  出声反驳的人,是一开始和服务人员争论的那名青年。

  「大家不都是这样吗这里,是让我们这种为数甚少的血族手牵手共同生活的地方。难道我们要放任皇后这样的坏人为所欲为吗」

  待青年发声后,众人或许是受到他的热忱感召,眼神纷纷透露出一股坚强的意志。

  「没错。倘若没有我辛苦赚钱,我的血族明天就得喝西北风啦」

  「可恶。管你是女王还是女皇,我们可不会就这样默默地献上自己的薪水」

  于是众吸血鬼们团结起来,开始趁势朝那两名吸血鬼逼近。正可说是穷鼠啮猫。

  「糟糕」

  边边子慌张地想要逃出去,但却被吸血鬼的人潮给困住,完全无法动弹。不仅如此,甚至和沙由香一起被人群给推倒了。

  边边子忍不住闭上双眼。随后,她听见深色西装吸血鬼的吶喊声。

  「大师拜托您了」

  下一刻,众吸血鬼的怒吼声瞬间变为惨叫声。边边子蜷缩在地上,缓缓睁开双眼察看目前的情势。

  而后

  「嗯。」

  率先展开攻击的几名吸血鬼,已经浑身是血地倒卧在地。而在嘻皮笑脸的吸血鬼双人组面前,站着一个十分具有存在感的怪人。

  黑色的帽子,黑色的西装。遮住半张脸的黑色面具,以及手上所持的日本刀。

  这名全身做漆黑打扮,感觉似曾相识但在细节处又有着微妙不同的怪人,露出自己的尖牙,以高傲的眼神睥睨着周遭的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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