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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4节

  忠啊,你把最后一句话说明白一些,朕有些不明白。”女皇套着近乎说。

  魏元忠把茶杯一放,指着缩在女皇背后的二张说:“此二小儿,终为乱阶”

  说完,魏元忠向女皇拱一拱手,转身离去。

  长安四年704年春正月,在梁王武三思建议下,毁仅建了四年不到的三阳宫,以其材作兴泰宫于万安山。万安宫功费甚广,百姓苦之,左拾遗卢藏用具表以为:

  左右近臣多以顺意为忠,朝廷具僚皆以犯忤为戒,致陛下不知百姓失业,伤陛下之仁。陛下诚能以劳人为辞,为制罢之,则天下皆知陛下苦己而爱人也。

  疏奏,不从。夏五月,兴泰宫成,则天大帝幸兴泰宫。

  说张氏五兄弟虽目不识丁,才不能理政,却依仗女皇这个靠山,位列公卿。按苏安恒的说法,此兄弟五个理应“饮冰怀惧,酌水思清,夙夜兢兢,以答思造。”

  然则此五人却欲壑其志,豺狼其心,干起种种卖官鬻爵的勾当。且欺压良善,强夺民产,掠夺民妇,无所不为。直弄得长安城内,里巷汹汹;朝野上下,怨声载道。

  值此女皇携二张去兴泰宫避暑之机,朝臣们积极搜集诸张贪赃枉法的材料,以期告倒诸张。

  八月十一日,倦政怡养几达三月的则天大帝,自兴泰宫返回神都宫城。主管政法工作的宰相韦安石,就把厚达尺余的指控诸张的材料,摆在了女皇的御案上。

  指控材料翔实有力,时间c地点c人证c物证,一应俱全。武则天翻看了一会,心有护短之意,拍拍材料,摇摇头说:“此五兄弟一向挺好,若真有这事,朕还真不相信。”

  旁边的御史大夫李承嘉奏道:“张易之c昌宗兄弟竟以豪侈相胜。拿其弟张易仪来说吧,经常仗势到吏部为人邀官。请属无不从。尝早朝,有选人姓薛,半路上截住张昌仪,以金五十两并状而赂之。昌仪受金,至朝堂,以状授天官侍郎张锡。数日,锡失其状,以问昌仪,昌仪骂曰:不了事人我亦不记,但姓薛者即与之。锡退,索在铨姓薛者六十余人,番留注宫。此种劣迹,比比皆是,人所共知,若不严惩诸张,臣恐人心生变。”

  事实清楚,无可回避。武则天半晌才说:“张同休c昌仪c昌期以贪赃罪下狱,交左c右台共审。”

  “张易之c张昌宗为何不亦命同鞫”韦安石责问道。

  老阿婆打个哈欠说:易之c昌宗,兴泰宫伴驾,夙兴夜寐,三月有余,朕已命他二人回

  家休息。同鞫一事,以后再说吧。”

  “陛下,这样处事,朝臣怎伏”韦安石不依不饶地说。

  宗楚客向来党附二张,见状忙上来打圆场:“韦宰相,圣上自兴泰宫返都,一路辛若,让她老人家静静脑子吧,你就别再烦她老人家了。”

  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韦安石拱拱手,辞别女皇,出了朝堂,立即指挥左右台的甲士将张同休c张昌仪c张昌期逮捕入狱。同时选派得力预审人员,连夜突审。

  面对这么多翔实的指控,身陷牢狱的三张不敢不承认,只是把所有的罪名,一股脑往张易之c昌宗身上推,说都是他俩指使干的。三张以为,御史台的人动得了他们,却动不了女皇裙裾间的张五郎c张六郎。

  十三日早朝,韦安石拿着三张的供词,要求女皇陛下,立即下敕将二张逮捕入狱。女皇仔细查看了三张的供词,见实在躲不过去,只得降敕:“张易之c张昌宗作威作福,亦命同鞠。”

  领敕后,韦安石当即派人把躲在小明堂的张昌宗c张易之抓了起来,投到大狱中,特令御史大夫李承嘉和御史中丞桓彦范推鞫二张。下午,张昌宗c张易之关入大牢还不到三个时辰,夏官侍郎c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宗楚客,赶着二辆大车来到御史台,拿出一道敕书对韦安石说:“这里事交由我负责。昨夜大风拔木,皇上命你到京郊察看灾情。”

  韦安石看了敕书,无奈,只得叮嘱了李承嘉c桓彦范一番,领人下乡察看灾情去了。

  韦安石一走,宗楚客急忙来到牢中。龟缩在墙角的二张见到宗楚客,忙奔过去,说:“怎么才来我可受了罪了。”

  宗楚客拱拱手:“五郎c六郎且莫着急,皇上已命我负责你俩的案子。我先把你俩的生活安排好再说。”

  说着,宗楚客回头命令部下:“马上把大车上的生活用品全部搬进来。”

  话音刚落,早有十几个奴仆鱼贯而入,有的抬着锦床,搬着锦凳,有的抱着被褥,拿着帐子c屏风,屏风上还绘着美女图。连金溺器,银澡盆也都拿来了,瞬时间堆满了屋子。原本冷冰冰的牢房,登时变得花团锦锈,温暖如春。

  二张却不领情,吊棱着眼问宗楚客:“啥时候安排我俩出去”

  宗楚客打躬道:“先请二位爷委屈一下,我先安排安排,顶多五c六天就能放二位爷出去。”

  “五六天”张昌宗叫道:“老子一天也不想在这呆”

  “六郎,沉住气。我老宗保证你俩在这吃得舒服,睡得舒服,多关几天,还不是为了挡挡外人的口。”

  牢狱里,宗楚客陪着二张好吃好喝,喝的是御酒c吃的是御膳,与入狱前无二。闷了,宗楚客召来武懿宗c武攸宜等人,陪张五郎c张六郎掷掷骰子c打打麻将。二张的牢狱生活,就这样有滋有味的过来了。第六天,即八月十八日。在宗楚客的安排下,司刑正贾敬言拿着关于对二张的审查结果及处理意见,来到了朝堂,向女皇当面禀报。

  “易之c昌宗到底有没有作威作福,贪赃枉法”则天大帝当着群臣的面问老贾。

  “沾点边。”贾敬言说。“处理他俩轻还是重”

  “说轻也不轻,说重也挺重。”

  “念。”女皇指着贾敬言手里的那张纸说。

  贾敬言咳嗽了两声,举着判决书,有意让群臣听见,高声念道:“张昌宗强市人田,应征铜二十斤”

  此判决书一出,朝堂上一片嗡嗡声,数朝臣愤愤不平。有的说:“此乃牛身上拔根毛。”

  有的说:“这简直是挠痒痒。”

  有的说:“逗圣上一乐而已。”

  贾敬言向女皇作了个揖,奏说:“此判决确实有些重,但宗楚客大人说,不如此重判,不足以儆戒后来者。”

  女皇点点头,降旨曰:“此处理甚合朕心。可。”

  御史台监牢里,许多阿谀奉承者,赶来迎接光荣出狱的张六郎。武懿宗背着张六郎的被子,在后面颠颠地说:“交铜走人。”

  张六郎鼻孔朝天,大摇大摆地踱出牢门。贾敬言组织一些狱卒看守,分列在甬道两道,鞠躬施礼与张六郎送行:“六郎您老人家走好,欢迎下一次再来”

  宗楚客则留在牢房里,不停地劝说着暂时还不能出狱的张五郎:“干什么事情也得一步一步来,出了六郎,还能出不了你五郎。这样的安排说到底是为了遮人耳目。透一句口风,这也是皇上她老人家的意思。”

  张易之愤愤不平的说:“同样在龙床上,何又厚他而薄我。”

  张昌宗既为司法所鞫,罚铜岂能了事,御史中丞桓彦范大笔一挥,判道:“张同休兄弟赃共四千余缗,张昌宗法应免官。”

  张昌宗一听说监察部门断解其职,慌慌张张,跑到朝堂上,跪在女皇的脚下,抗表称冤:“臣有功于国,所犯不应免官。”

  武则天意将申理昌宗,廷问宰臣道:“昌宗有功否”

  十7

  宰臣们一听,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张昌宗身有何功,功在何方。

  朝堂上的空气一时凝滞起来,这时拍马天才杨再思出场了,他迈着八字步慢慢走上来,女皇忙问:“卿知道昌宗功在何处”

  杨再思手捋花白的胡须,慢慢道出:“昌宗合炼神丹,圣躬服之有验,此莫大之功也。”

  朝臣们一听,一片哗然。张昌宗站在女皇身边洋洋得意。则天大帝听了,道:“昌宗既有功,可以功抵罪,官复其职。”

  杨再思诚为无耻之尤,时人甚轻之。左补阙戴令言作两脚狐赋以讥刺之。再思闻之甚怒,出令言为长社令。

  两天后,韦安石从附近区县视察灾情回来,见张易之等人在牢房里,锦衣美食,吃喝玩乐,有滋有味的活着。韦宰相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诸张剥去锦衣,换上囚服,移于别室关押,而后用车拉着诸张在狱中的豪华用具,直奔朝堂。

  朝堂上,韦安石将那些东西一字摆开,对女皇说:“皇上,您自己看看,张易之几个是蹲监狱吗”

  女皇看着那些金银用具,锦被御酒,还有绘着美人图的檀木屏风,惊讶地说:“谁人把这些奢具送入牢中,乱我法度”

  “堂堂的三品宰相c夏官侍郎宗楚客”韦安石指着堂下的宗楚客气愤地说。

  宗楚客急忙上来叩头跪奏道:“张氏兄弟一向养尊处优,细皮嫩肉,臣怕他们受不了牢狱之苦,故好心而为之。”

  韦安石恭手道:“国家法度堕落于此,怎不令天下人耻笑臣请对诸张一案速作处理,并把党附二张的宗楚客一并治罪。”

  “皇上,臣冤枉。”宗楚客跪地哭道。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众目睽睽之下,女皇再也不好不讲理c和稀泥了。决定采取丢卒保车的举措,于是下令道:“张同休贬为岐山丞,张昌仪贬为博望丞。佞相宗楚客左迁为原州都督,充灵武道行军大总管。”

  “那张易之c张昌期怎么办”韦安石穷追不舍。

  “一并交由你和唐休璟再行鞫问。”女皇不耐烦地说。管她耐烦不耐烦,下了朝,韦安石即和左庶子c宰相唐休璟赶往御史台。

  到了御史台,韦c唐二位宰相在大堂上坐定,连口气也来不及喘,刚要发签提审张易之,就见大门口有两个黄袍内使飞马赶到。下了马,一路小跑来到大堂上,叫道:“皇帝圣旨”韦安石等人不敢怠慢,急忙跪地听旨,但听那内使的娘娘腔念道:“边关有事,命韦安石检校扬州刺史,唐休璟兼幽营都督c安东都护。接旨后,从速赴任。”

  韦c唐两位宰相相互望了一眼,苦笑一声,磕个头说:“遵旨”

  随着两位宰相的离京赴镇,对二张的鞫问,不了了之,二张也随之无罪开释。

  时光已进入长安四年秋天。则天大帝已八十一岁的高龄。年老体衰,倦于政事,常蛰居长生殿,伏枕养病,十天八天上回朝也是常事,有时竟然累月不出。

  这日,则天大帝拖着老迈的身躯前来视事。

  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姚崇从宰相班里走出来,恭手奏道:“陛下,臣母老矣,年迈多病,行动不便。养老之恩,成于圣代,臣请解去职务,回家侍养家母。”

  则天大帝望着姚崇,有些不高兴,老半天才说:“卿欲抛弃朕,而去侍养另一个老太婆”

  姚崇撩衣跪地,叩头施礼道:“陛下有众多贤臣良相环侍御前,而家母只有臣一子。”

  “朕好不容易得卿一良相,怎可轻易放归。”

  “朝臣中才德过臣者多矣。”

  “卿不必说了,”则天大帝欠了欠身子,喘了几口气说:“孝子之情,朕且难违。准卿一月假期,停知政事,暂任相王府长史。”

  姚崇不敢再多说一些,只得磕了个头,口称谢陛下隆恩,退了下来。则天大帝的一双老眼,像罩上了一层模糊的云,她缓缓地扫视了群臣一眼,说:“朕在深宫,卧养病体。卿等宜勤于政务,忠于职守,无负朕心。”群臣一听,急忙躬腰拱手:“谨遵陛下教诲。”

  凤阁侍郎c银青光禄大夫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崔玄暐出班奏道:“皇太子c相王,仁明孝友,足侍汤药,宫禁事重,伏愿不令异姓出入。”

  “异姓”者,二张也。崔宰相的意思是,大帝不豫,理应由亲生儿子侍汤,弄两个外姓人不离左右,万一大帝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临终遗命之类的话,岂不要出自这俩面首之口,若胡言乱语起来,岂不要造成国家的混乱

  站在皇帝身后的张易之c张昌宗听了崔宰相的话,犹如身上长了虱子,局促不安。皇帝则对着崔玄暐慈祥地一笑,说:“德卿厚意。”

  见大帝没有明确表示采纳自己的意见,崔玄暐又奏道:“臣请皇太子从东宫移居北宫,以便随时听从召唤,入内侍汤药。”

  则天大帝看着不远处站立的老儿子,不冷不热地说:“你有这份孝心”

  太子显急忙走过来,伏地叩首道:“养老之恩,成于圣代。儿臣愿于北宫侍汤药。”

  则天大帝笑道:“学姚崇之语,何其快矣。”

  太子显只得讪讪地退到了一边。

  散朝后,秋官侍郎张柬之和姚崇走在一块,见左右无人,张柬之问:“何辞宰相一职也”

  “为公让位,惜未成。”姚崇答道。

  则天大帝对姚崇信任有加,姚崇一月假期未满,一道诏书,复姚崇凤阁鸾台平章事一职,并以夏官尚书的身份兼任相王府长史。任命一出,相王李旦非常高兴,在相王府大摆酒席,为姚崇庆贺。相王举杯道:“卿以尚书身份兼任我相王府长史,是我相王府的荣耀啊。”

  姚崇笑笑,不置一词。席上的张柬之看出苗头,席间悄悄地问:“公不愿为夏官尚书”

  “非不为也,奈何瓜田李下,恐为人所嫉。”姚崇答道。

  再一天,则天大帝临朝,姚崇上奏道:“臣事相王,不宜典兵马,恐不益于王。”

  则天大帝不以为然,说:“有朕为卿作主,谁敢说一个不字”

  姚崇道:“近日突厥叱列元崇反,臣愿充灵武道行军大总管,以讨突厥。”

  没等则天大帝说话,秋官侍郎张柬之在一旁帮腔说:“突厥叱列皆名元崇,此非姚崇不能克。”

  则天大帝点点头:“依卿所请,授姚崇灵武道行军大总管。择日起行,速战速决,早去早回。”

  姚崇将行,特往宫中拜陛辞行,谈了一些边关的情况后,姚崇对则天大帝从容进言道:“陛下年事已高,朝中须有一老成持重之人压阵。”

  则天大帝点点头:“卿与朕不谋而合,奈何像故国老仁杰那样的良辅已不多见矣。”姚崇这才推出他心中的目的,拱手向女皇说:“张柬之沉厚有谋,能断大事,且其人已老,惟陛下急用之。”

  则天大帝说:“昔故国老亦向朕数度荐之,奈何他政绩平平,向无建树,又无建言,且年已八旬,朕所以不用之。”

  姚崇恭手道:“张柬之为人不偏不倚,从不拉帮结派。柬之为相,可以很好地处理各方面的关系,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陛下分忧。”

  则天大帝点点头:“这点他倒是个人才,朕见他既不惹易之c昌宗,也不惹武氏诸王,和朝臣们也相处得挺好。”

  “惟陛下急用之。”姚崇叩头道。

  “好,就依朕所请,拜张柬之以秋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

  张柬之虽为相,该有麻烦事,还有麻烦事。这天则天大帝拖着老迈之躯刚刚在朝堂上坐定,御史大夫李承嘉,手拿几张纸上来奏道:“今有许州人杨元嗣,投匦上书,所言皆非常事变,臣不敢不以闻。”

  “念”大帝命令道。

  “杨元嗣上书告状曰:春宫侍郎张昌宗,召术士李弘泰占相,弘泰言昌宗有天子相,劝于定州造佛寺,则天下归心。另外”李承嘉说着,又拿出几张纸,“另外外间屡有人为飞书及片旁其于通衢,言易之兄弟谋反。”

  如此言之凿凿的谋反大事,则天大帝却不以为然,回头冲着二张兄弟笑道:“你俩又惹事啦”

  张易之c张昌宗忙过来叩首道:“陛下,这是诬陷,彻底地诬陷。是有人看到俺兄弟俩日夜侍奉圣上,心里嫉妒啊。”

  新任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韦承庆是个小巴结,也上来帮腔说:“是啊,飞书告人,国有常禁,历来是无识之人,务行谗毁,交乱君臣之道也。”

  御史中丞桓彦范上前奏道:“告者有名有姓,言之凿凿,且月前张易之移京城大德僧十人配定州私置寺,僧等诣阙苦诉,人人皆知。若不按察此等谋反大案,臣恐天下人心生变。”

  则天大帝见很难躲过这一关,于是指指小巴结韦承庆说:“由卿打头,会同司刑崔神庆c御史中丞宋璟等人共同推鞫此案。”

  “遵旨。”韦承庆磕了头起身来到二张跟前,鞠二个躬说:“请易之c昌宗两位大人纡尊降贵,暂且到御史台委屈一下。”

  见把自己交给韦承庆这样的软骨头审问,二张胆子也壮了,头昂得高高的,说:“去就去,心里没有鬼,不怕鬼敲门。”

  一行人到了御史台,宋璟二话不说,先发签把术士李弘泰捉拿归案。三推六问,李弘泰乖乖承认,二张找他算卦的事。且二张确向他询问自己有天子相否。李弘泰唯恐审讯官们不信,还把当时所判的卦词也拿了出来。”

  人证c物证c时间c地点一应俱全,二张见无法抵赖,狡辩说:“弘泰之语,俺兄弟俩已和皇上说了。根据我大周法律,自首者理应免罪。”

  韦承庆频频点头,同意二张的狡辩,且不由分说,不跟宋璟等商量,大笔一挥,判道:“张易之c张昌宗无罪释放,李弘泰妖言迷惑大臣,入狱待决。”

  接着,韦承庆c崔神庆拿着这份处理意见,背着宋璟等,悄悄溜到了皇宫,向则天大帝禀告说:“昌宗款称弘泰之语,寻已奏闻,准法首原,弘泰妖言,请收行法。”

  则天大帝也不管张六郎是否向自己汇报过此事,但只要能救出小情郎,默认它就是了。

  则天大帝对二位“庆”先生的处理意见,感到很满意,刚想准奏,一同办案的宋璟和大理丞封全祯尾随而来,当面抗诉起来:“昌宗宠荣如是,复召术士占相,志欲何求弘泰称筮得纯乾,天子之卦。昌宗倘以弘泰为妖妄,何不执送有司虽云奏闻,终是包藏祸心,法当处斩破家。请收付狱,穷理其罪。”

  宋璟c封所言,合理合法,一针见血,直指张六郎的要害处,直欲置二张于死地。则天大帝听了,大费踌躇,半天不说话。宋璟见状,进一步奏道:“倘不即收系,恐其摇动众心。”

  无奈之下,对宋璟说:“卿且退下,容我想想再说。”

  宋璟把手中的审讯笔录呈上,却并不退下,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则天大帝把材料翻得哗哗的,翻了好几遍,还是不表态。

  左拾遗李邕上来说:“向观宋璟所奏,志安社稷,非为身谋,愿陛下可其奏。”

  则天大帝点点头,却打起了哈哈:“是啊,是啊,这案子当然要处理的,但干什么事也得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宋璟义正辞严地说:“易之等事露自陈,情在难恕,且谋反大逆,无容首免,请立即勒就御史台勘当,以明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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