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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 我们眼中都曾有过星与花 下

  如果你现在望一下天空,就会发现古人的所谓“天圆地方”是正确的。

  无论是什么颜色的天空,它都像罩子一样笼罩头顶,你会知道这个罩子是无比巨大的,接着你就会想象在这个罩子上某一点的正下方有什么?那里会有什么样的风景,或者会有什么人和你一样在仰望天空,无论什么样的人,如果他还能在这样一个时代,依旧不时仰望天空,并感到愉悦,那么这样一个人就是有趣的。

  同时在同样的天空之下,别的什么地方正在发生些什么事,比如太平洋的一艘苏联航母向美国发射了核弹,却被if阻拦一样,其实挺有趣的。

  就像此时的山顶,无星无月,然而在这样平常且平静的天空之下,不远处正游荡着恐怖分子,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路明非看着天空,好像近在咫尺,其实很遥远,耳边有流水潺潺,草丛中的昆虫长久地发出宛若交响的声乐。

  “萤火虫呢?”诺诺看了路明非一眼,后者没有察觉,她说完后就低下头,在草丛里找来找去,没有目标,不过却很有耐心。

  “师姐,你这是想不开啊。”路明非从思考,或者说是发呆的状态中回归,向着诺诺方向跑过去。

  诺诺一脸轻松,回头看了路明非一下,没有觉得自己刚刚站在悬崖旁边有什么危险。

  “想太多,闲的话帮我找一下萤火虫。”

  “你却确定是萤火虫?”路明非说是这么说,迟疑了一下,顺便把诺诺从悬崖边拉回来,从地上找了根短木棒,小心翼翼地接近悬崖,弯腰在往绝壁上看,找萤火虫。

  “是啊。“诺诺在路明非身后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夏天的时候,这里会有很多大个的萤火虫,从山顶下面往上飞,瀑布水汽很大,看上去云里面的星星一样。”

  悬崖下面什么也没有,丛生的杂草,让人觉得摔下去也无所谓,因为在不远的下面长着伸出来的树。

  “好了好了,你可以不用找,去泉水那里泡泡脚吧。”诺诺好像习惯每次说话都带有发号施令的感觉,但是诺诺这样的女孩发号施令起来就毫无违和感。

  路明非忽然就想起某个女孩,宛若莲花伫立在漆黑的记忆深处,到嘴边的回复一时暂停。表面看上去,路明非竟一时无语。

  呆滞持续了一秒左右,当然这数据太过主观,谁也没当真。

  “你刚刚在想什么?”诺诺抬头说道,她坐在水池岸边,高跟鞋整齐排放在身边,双手相当老练地吧脚上部分的丝袜撕去。

  “我去,这都能看出来。”路明非凝视着诺诺的脚,不理解的外人可能认为他是足控,然而他的确是在确认水的温度。

  “陈雯雯吗?”诺诺把脚伸入水里面,发出长长的叹息

  路明非心说师姐您简直读心术,于是话题瞬间转移:“师姐,你的声音好色气啊。”

  “转移话题的技巧很拙劣嘛。”

  “怎么会呢,我自诩转移话题一流。”

  “其实我想听听看呢,关于你和陈雯雯的事。”

  “师姐,你不怕我瞬间翻脸啊。”路明非也脱去鞋子,把袜子脱去,塞进鞋子,学着诺诺的样子,把脚伸入水里,然后瞬间被水温教做人。

  “说到底,在国内的时候,你不是早就查清楚了吗?”

  “说的也是。”诺诺歪了一下头,眼神忽然安静地让人看不见,安静陡然降临,像是气氛之中突然空形成了空洞。

  总之,很尴尬。

  “你知道归墟吗?”诺诺问道。“说是大海里有个地方,在那里海底就消失了,所有的水都往那里流,形成落差几千几万里的瀑布,人落下去,永远到不了底,都是在下坠的过程中饿死的。”

  “其实可以不说那么仔细,我知道啦。”路明非说,然后他就被诺诺打了一下,理由是“竟敢拆我的台”。

  “你不是来真的吧?”诺诺四下张望,“你不是有那个特权吗?追求学院任意女生,三个月内不得拒绝之类的,我可以三个月哦。”

  路明非看着诺诺,这眼神大概不是什么深情,仔细看看,那其实是一个白眼。

  “师姐,那是表白吗?好开心,第一次被表白,好开心。”路明非说道,如果“贱”是一个数值的话,那么此时这个数值简直爆了表。

  “我好想打死你啊,怎么办?”

  “暴力是禁止的。”路明非深知打不过诺诺,紧了紧身上衣服,挪了挪屁股。

  “周围没有人,也没有闭路电视。”

  “那也不能成为你犯罪的理由啊,师姐。”

  “那答应我一个条件。”

  “略卑鄙,这是威胁啊。”

  “不算不算,你当我是说客就好。”诺诺摆摆手,自顾自说道:“要不要加入学生会啊?”

  “这算什么,恺撒的美人计吗?”路明非斜着眼睛看诺诺。

  “不算,跟他没有关系。”诺诺抬头看天,一望无际的黑色好像延伸到宇宙深处,而余光却看着路明非。

  “凯撒是个很自负的人,他认为优秀的人在自己身边是理所当然的事,你如果不跟随他,他也不会在意,当然这种不在意也是方方面面的了。”

  “感觉好中二。”

  “所以说,我邀请你跟恺撒没有关系,你加入对我有好处。”

  “什么好处?”

  “这样我就有第一个小弟了。”

  “师姐,你似乎立了好大的fg,这种情节出现在游戏里的话,我就已经能看到结局了,一般来说”

  “闭嘴,不要把话题扯远,/n一,少年,你只有两个选择。”

  “我选前者。”路明非说道,然后诺诺用水射了路明非一脸。

  “我去,你就是怎么对待小弟的。”

  “你知不知道什么‘我选前者’超级装b啊。”诺诺一脸嫌弃,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看了一眼时间,“好了,现在就有事使唤你。”

  “送我份生物礼物。”诺诺看着路明非说道,从诺诺角度正好看到路明非微微放大的瞳孔,感觉很有趣,所以诺诺笑了起来。

  路明非挠了挠头,用“师姐你绝对是故意的吧”,然后对方回以“怎么会呢你要相信我啊”,于是他姑且翻起口袋,不过这种事情结局事先就知道了。

  这套西装口袋里什么也没有,没有钥匙,没有银行卡,没有手机,唯一可以找到的就是用过的餐巾纸了,反正可以送人的东西是没有的。

  “暂时没什么东西可送。”路明非视线飘向一旁,嘴唇抿在一起,“对了,还有一件事,虽然现在说挺不伦不类的,但还是要说。”

  “生日快乐。”路明非说道,眼睛只是诺诺,语气相当郑重。

  诺诺楞了一下,继而大笑,弯着腰,双手抱着膝盖,头埋进臂弯里,只露出亮晶晶的眼眸,笑得很厉害,一抽一抽地,“算了算了,就饶了你吧。”

  “喂,好歹我是如此郑重地祝你生日快乐。”

  “连礼物都没送,你也好意思。”

  路明非笑了笑,他突然想起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小魔鬼,呼吸似的话语瞬息而至,耳边低语魔咒。

  /rs

  声音低的听不见,连路明非本人都听不见,他不确定这是否有用,音量大小确定效果之类的他真不懂,他四下看,草丛还是草丛,水还是水,天空还是天空,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没有变化。

  “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路明非思索了一下。

  “可以啊,不过唱太烂的话我不会接受。”

  路明非回忆了一下歌词,象征性地清清嗓子,开口唱道:

  “挥不走的萤火/跟着我/它说雨停的时候/夏天就过了/悄悄流淌的小河/陪着我/它说想哭的时候/听它唱首歌/河流上的那片星空/明明是璀璨的/为什么它们比我还寂寞”

  昆虫安静下来,四野唯有风与歌声存在,风穿插歌声,又把树叶卷起,落进池水,漆黑的天际仿佛真有萤火虫升起,从山下直直地向上来。

  砰!那一点闪亮隐于夜空,随后盛开,烟花点缀了夜空。,

  歌声戛然而止。

  “怎么停了,继续啊。”诺诺侧着头对路明非说。

  路明非诧异地看了诺诺一眼,接着他笑,歌声又响起。

  “木瓜叶绿了/相遇这场小意外/你想不明白/我会假装着存在/银河亮起来/我真感觉得到爱/它经历过炎夏/却不曾盛开”

  盛大的烟花不断绽放与夜空,路明非一边看烟花,一边唱歌,歌声温柔。他有时会看向身旁的少女,烟花转瞬即逝的光辉照亮少女明艳的侧脸,黝黑的眼眸里仿佛倒影着世界。

  然后,歌结束了。再然后,烟花也进入结束前最璀璨的一刻。“n一/n一/day”的字样闪耀在夜空,为烟花画上句号。

  “看不出来,你唱歌不错。”诺诺望着天空。

  “谢谢夸奖。”路明非也望着天空。

  最后,世界归于沉寂,虚空中的归墟好像要把一些吞没似的,然而似乎是烟花燃烧后的花火带来了温暖,感觉世界无论如何冰冷,凭借这温暖就能度过一样。

  空旷的山顶依旧空旷,引擎的声音短暂响彻,又离开。

  夜空中无星无月,萤火虫在二人离去后悄然出现,驱散黑暗。

  ps:上中应该合并,不过我懒

  ps2:文中的歌为《挥不走的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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