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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节

  在羊拉屎一般停停歇歇的考试期间,不得已我又给左堤写了封信。只有信,才能

  最清晰地表达我的感受。

  希望这封信没有打扰你的考试。虽然我们在考场上不时会面,但那种无聊的场

  所终究不适合倾诉衷肠,我想还是写信为妙。

  写信的目的,只不过是不想考试一完毕,你就已经不见踪影。如果不曾会晤一番,

  两个月的离别,于我来说真是难熬。简而言之,暑假之前,希望能与我一晤。

  我如此迷恋你,甚至连考试也不放在心上,真是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唯一能确定

  的是,这番感情不会白费,也许是我一生中最珍贵最难忘的。也只有在信中,我才能如

  此大胆表白。

  但对你来说,也许不这么认为,毕竟你心中已有别人,我只不过是你的好朋友。甚

  至,我如此腻着你,也许你已经烦透了,后悔跟我约定的协议。我自己时时也在想,既

  然你已有别人,我为何如此执着,为何死抓不放我内心确认这是一份特殊情感

  ,与我

  大学生活紧紧相连,甩不掉了。

  在元大都遗址公园的雨中约会,也许是一生中最难忘的,也是从此以后很难重

  复的美学时分。我很庆幸记住了每个细节,你被雨淋湿的样子,你身上的气息,你水淋

  淋的头发,你发抖的嘴唇,你无比新鲜想到那一刻惊心动魄的美,我简直用不着

  再去研读朱光潜c李泽厚c宗白华的美学论著

  你给我带来充实和快乐,但不可避免,也伴随着痛苦c迷惘,我每日在情感的波涛

  里起伏。即便如此,我还是喜欢,这总比平淡如水的生活要来劲得多。我是说,我不比

  你们,有很充实的学习生活,我对大学生活无所求,既不求什么奖学金,也不奢望能学

  到真知灼见。我连四级都不想过,如果将来学校能让我平安毕业,我亦满足;如果连毕

  业证书也不给我,我也无所谓。因此,你在我无所事事的生活中便显得无比重要。每

  次想到你和李老师在一起,他才是你的真命天子,我就有一种锥心之痛,毒蝎般的嫉

  妒。但请放心,我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总体而言我的自我修养还不错。日常生

  活中我最善于压抑自己的感情。我亦知道我资质平平

  ,相貌普通,没有资本获得青睐,

  尚有自知之明。即便如此,我还是珍惜这份单相思的爱。我可以预料到我一生的宿

  命如此,不入主流,不走大道,凡事都拧巴着来,在爱情上更是如此。

  要表达的基本表达完毕。我也知道你要应付两个男人,又要搞好学习,时间很紧。我

  也不奢望你能把我和另一个男人平等对待,在你面前,我可以如狗一样谦卑且不需

  要自尊,因此,再强调一遍,恳请在回去之前跟我一会,切记切记。

  大概过了一周,我接到左堤的电话,约我饭后一见。我深为自己写信的行径得

  意。

  由于见面时过于兴奋,我也不懂得聊什么,总之支吾了二十来分钟。也就是从女

  生宿舍散步到教七后,左堤告诉我可以结束这次会面了。

  “难道你不是准备整个晚上跟我厮混”我惊讶道。

  “那怎么行,我明天的火车,今晚还要搞托尔斯泰的论文。”

  “既然没时间,你怎么还约我”

  “你不是说我回家之前见一面嘛,我怕你失望,还是约你。”

  虽然我后天还剩一门选修课没考,我还是打定把今晚的时间耗在约会上,哪知

  道左堤是这么打算。

  “你确定明天回去”

  “是呀,明天交完论文,这学期的学分全修完了。再说,我操心着妈妈,也着急回

  去。

  ”

  左堤穿着一件碎花衬衫,极为合身,把身材凸显出来。总之,夏天温热潮湿的气息

  全凝聚在她身体里。我感到莫名的悲哀。

  “怎么,不高兴了”左堤略带歉意道,显然她还是笃定为了托尔斯泰而抛弃我。

  “这么着,托尔斯泰是个好人,我不想诅咒他。但可以灵活变通一下,托尔斯泰的

  论文由我帮你搞定,今晚你就把时间给我,可以吧

  ”

  “这怎么行呢,弄虚作假。”

  “哎,别这么死脑筋,论文这东西,你又不是不明白

  ,应付老师就行了,托尔斯泰已

  经被搞了多少年了,难道你能搞出什么新意”

  左堤沉吟了一下,道:“我总是觉得不妥。”

  “哎,求求你,这么美好的夜晚,难道你宁可献给一个死了一百年的人,也不愿意

  给我你对所有的人都那么仁慈

  ,为何对我那么残忍

  ”

  我几乎声泪俱下。左堤终于答应我的主意。不过把论文交到我手里,她还是有

  点不放心。

  “你不会去抄一篇来应付吧”左堤担心道。

  “良心作证,我会先写一篇给你,然后才写我自己的,实不相瞒,对于这篇论文,我

  早有观点,而且绝对原创。”

  “写什么呢”

  “托尔斯泰的宗教观。这么一个伟大的自我的人,最后依然不能自已,投身宗教

  怀抱,说明什么,文学c科学c包括任何知识,都不能成为人类最后的依靠

  ,只有宗教,

  才是人类的终极信仰,人类的子宫。因此,我重点分析的是其作品中展现的宿命论,

  特别是晚年的作品。他的精神如此强大,但依然是神的孩子。与之对照的是海明威,

  一个精神如此强悍的作家

  ,最后选择自杀,实在是强悍的自我崩溃之后,没有找到终

  极的依托。当然,也有很多人是说海明威知道自己写不出更好的作品

  ,找不到更高的

  目标。那只是表象的分析。两者的对比中可以看出宗教意识对作家的重要性。这

  个观念,你不会在任何论文里见过吧,即便见过,也是碰巧,反正是我自个儿想的。”

  “颇有几分见地。如果这个论点给我了,那么你自己写什么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托尔斯泰的思想如大象般丰厚,想割出一块肉来烹炒还不容

  易。告诉你,我对考知识点不感兴趣,但找个观点应付老师,那是小菜一碟。”

  这一问题的完美解决令我颇为满意。我们从南门出来,过了学院南路,在小西天

  一带的小街道里穿行。那里摆着凌乱的水果摊c五花八门的杂货店

  ,路边卡车上堆

  着郊县西瓜,老太太叼着烟,摇着蒲扇扇着已经没什么用途的藏在薄衫下皱巴巴的

  。有一排整齐的平房被改造成发廊,里面坐着一些姑娘,不知道是理发还是干别

  的。我爱这充满人间烟火的街巷。

  我们边走边聊,路人时不时投来眼光,他们看出这是一对出来消暑的学生。在往

  南走的途中,左堤突然碰见狼似的急停,往东拐去。我这才想起,我们不知不觉往凯子

  的宿舍方向走去。要是碰见凯子,至少对她来说是尴尬的。

  接着我们又往德胜门走。在鼓楼斜街与后海之间,有一条窄窄的巷子令我非常

  着迷,其中一面似乎是宋庆龄故居的高墙,青砖厚重且有年头,又特别齐整,威严又慈

  爱的感觉,天空成了一线。常有搔首弄姿的美女以此墙为背景来拍写真。我和左堤

  穿过这条巷子时,我拉着她的手,被她挣脱了。她是个骨子里很传统的女孩子,当然更

  重要的原因可能是她不想和我的关系进一步发展。这欲罢不能的感觉令我十分不

  爽,因为是个男的,我想把关系往前推进一步。但到了后海,我的心情又转好了。

  “你看,两只水獭。”我指着湖心道。左堤笑了。

  两个游泳爱好者露个头从湖心游过来,水波一波一波地荡漾着。如果他们呛一

  口水进去,绝对要拉肚子的。

  “你看那个老大爷的肚子,里面的东西扒拉出来,恐怕要用货车来装吧”我指着

  一个光膀子的大肚老北京道。

  “恶心”左堤又笑了。

  我尽量讲些夸张好玩的事,灵感来的时候,我很有这个本事。而且不得不说,这一

  点来自我父亲的遗传。虽然他脾气不好,但还有点幽默细胞,偶尔跟我讲话的时候,

  尽整好玩的。

  我喜欢左堤的笑容。

  我们走到岸边公园,柳枝轻拂,我将一枝过长的柳枝末梢挠了挠左堤的脖子,她

  又笑了。

  “你能不能安静点,别这么闹腾。”

  “我几乎每天都是安静的,跟你在一起才能闹腾点儿,你可别剥夺我这权力。”

  我想让这一学期的最后一夜留下更多的印象。在什刹海绕了一圈后,接着又到

  北海公园赏月。不是正月十五,月亮处于快要发育成熟的时间,看起来也不赖,从柳叶

  梢间看上去,比圆月更真实些。在白塔下面,我们并肩坐着,告诉左堤我们宿舍里可笑

  的事,我们又谈起大师被抓奸的事情,左堤大吃一惊。

  “他们同居,你们也一样睡觉”大师的事件已经如春风传遍大地,左堤居然不

  知道,可见她平时对小道消息多么无动于衷。

  “那还能怎样除了睡觉我们还能做什么”

  “相安无事”

  “我倒是有揭开他们的帐子看一看的想法,忍住了。”

  “你们男生真够大胆的。”

  “嘿,概念错误,只有大师大胆,我的胆子可没那么大。对了,你们女生里有把男

  生带上去睡觉的吗”

  “那倒没听说过。”

  “你把我带上去试试怎样”

  “你有这个胆”

  “只要你敢带,我倒想试一试。”

  “瞎扯淡,我可不干这么无聊的事。对了,你怎么不在联谊宿舍里找一个”

  “如果没有你,倒可以一试。”

  “嘿,别搞错了,我不是你女朋友呢。”

  “于我来说。女朋友与非女朋友没什么区别,关键是用心了。”

  “我可承受不起,你赶紧把我从心里摘出来,去找个数学系女生,你还可以恶补点

  数学知识。”

  “这不用你操心,我拥有的数学知识此生够用了。对了,还有梁档更可笑,女朋友

  还没找,就先割包皮准备着,真是未雨绸缪。”

  “太恶心了你,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真是流氓坯子。”左堤边打我边笑得花枝乱

  颤。

  “他能做得出来我还说不出来。不过,你还别说,我还真有点流氓的潜质

  ,将来在

  这方面应该有所发展。”

  “平日里默不作声的,原来是道貌岸然。”

  “非也,只不过不到耍流氓的时间。讲点女生宿舍的事儿给我听。”

  “女生宿舍,可没你们那么猥琐。”

  “你们晚上都聊什么,有谈论男生吗”

  “这倒是有,不外乎谁长得比较帅呀什么的。”

  “如果是这个话题,想必从来没有提过我的名字。”

  “那是当然,帅应该跟你没什么关系。”

  “如此打击真让我伤心,不过说实话,我以为长得帅也是一种庸俗,所以不往帅里

  长了。但是以我的长相,如果能看出帅,那就有独特的眼光。还有谈什么,有没有女生

  一直想找男朋友又找不到的。”

  “你想捡漏

  ”

  “倒不是,好奇而已。”

  “有,赵芳菲每学期开学,都说这学期一定要找男朋友,结果每学期都没成功。”

  “同病相怜。你们女生会说粗话吗”

  “会呀,你以为女生都文绉绉么”

  “怎么粗也粗不过男生。”

  “那也未必,只怕你们男生永远说不出那么经典的粗话。”

  “说来听听。”

  “我可不好意思重复。”

  “别吊起我的胃口又打住了,你就喜欢干这么残忍的事。”

  “真的太粗了,说得我脸红,还是不说吧。”

  “这么着,我们来锤子剪刀布,你赢了就不说,输了就说,可以了吧。”

  “就会出鬼主意。”

  我猜想女孩子大多情况下会出“布”,于是我出“剪刀”,果然我赢了。

  “愿赌服输,说吧。”

  “真的不好意思说,改天告诉你。”

  “时不待我,快点吐出来吧,我对粗话的喜欢胜过任何名言警句,你就满足我吧。”

  左堤犹豫几下,附在我耳边,好像周围有人在偷听似的,悄声道:“赵芳菲每次开

  学,总是拿起拖把跟我们说:如果我到了期末还是处女,你们就用拖把把我捅了。”

  犹如打开一扇门,我看到中文系女生的一道崭新的风景,如此可亲可近。我们齐

  声哈哈大笑,笑得不可开交,快乐传遍了我们全身。

  回校时已经很晚了。由于一起走路的快乐妙不可言,我们硬是扛了四五公里走

  回来,很遗憾,宿舍的门都关了。校园里万籁俱寂。左堤要叫门房开门

  ,又怕被责骂。

  我止住她,道:“已经是下半夜了,不如再混几个钟头,等早上开门了再进去。”

  “那还要熬几个钟头呀”

  “跟你在一起只觉得时间长了脚似的,只有太快没有太慢

  ,稍纵即逝。”

  “那我明天不得累死。”

  “到火车上睡觉,正好。”

  “不行不行,这样太疯狂了,况且熬夜真的太累。”

  “能不能有点诗意我明天还要给你写托尔斯泰的宗教观呢。”

  于是我拉着左堤在寂静的校园里闲逛。这真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你会觉得整座

  校园都是自己的,像个皇宫,不再有其他人来与你分享。你在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

  角落,都可以为所欲为。

  下半夜,寒意突然降临,还刮起风来,我们薄薄的衣衫此刻就跟没穿一样。我们准

  备去教二找个教室避一避,天哪,教学楼的门都锁得紧紧的。想找个破了窗户的教室,

  也找不到,平时好似见着蛮多破了的窗户,该用时却一个也找不到。我们缩着脖子,

  抱紧自己,穿过留学生楼。到了教师宿舍,我有了主意

  ,躲到教室宿舍的楼道里。这是

  老楼,楼道比较狭窄

  ,正好暖和些,我们爬到三楼,坐在楼梯上,终于不受风的侵袭了。

  她困得不行,先是靠在我肩上打盹。我建议道:”

  “要不,你索性斜躺下来,舒服些。

  于是她上半身倒在我大腿上,头搁在我小胳膊上,迷迷糊糊地睡。虽然感觉到困意,

  我却一刻也不想睡着。现在,躺在我怀中的女人不是我的,这种感觉也颇神奇。我俯

  身,把嘴唇贴到她唇上。她警觉时便把我的头推开。我在甜蜜与忍耐中默默坐着,并

  且不让自己睡着,以感受每一刻细微的感觉。

  楼下传来马达熄火的声音。接着皮鞋的脚步声由下到上,越来越近,该死,好似这

  个楼道里的住户。我和左堤惊觉起来,在黑暗中停了片刻,不约而同地起身,往楼上逃

  避。我们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声音,这方面女孩子总是显得笨了些,她还是不可避免

  地有了一些脚步声。到了顶层六楼,再也上不去了,我们缩在门口拐角处。那该死的

  皮鞋脚步声停在五楼,接着五楼的路灯也亮了,我听见脚步逡巡了几下,接着一个男

  人的声音朝上严厉喊道:“出来”

  我们早被发现了。他把我们当成小偷,现在他手里找到了一根木棍,所以叫我们

  现身了。

  我站起来,走到五楼与六楼之间,向他解释。接着他要我们亮出学生证。还好带

  在身上,我和左堤的全给他验过了。他其实比我们更紧张,看了学生证后轻松下来,

  尽管仍然狠狠盯着我们,但还是放我们下去了。

  我们兴味索然,只好往宿舍方向走。此时天边似乎能看见鱼肚白,夏天北京天亮

  得特快,估计再过半个小时黎明就要来临。我可不喜欢黎明。在一个墙角我抱住左

  堤,她生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子。”

  由于刚才被人当成小偷,我也一肚子不乐意,道:“我怎样了,我抱你一下都不行

  你对李向阳也这么吝啬吗你为什么就对我不公平”

  也许她比我还不乐意了,道:“你别老提他好不好,有意思吗

  ”

  我醋意大发,道:“我比不上他,提一提他还不行他就那么珍贵”

  “你真没劲

  ”

  “没劲以后就别理我”

  “本来就不想理你”

  我们就这样僵了。她一直前行,我跟在后面。她走到女生楼的西门,西门矮,而且

  不太常开,那儿倒是有女生常翻门而过。她爬了一下,没爬上去。我蹲下来,让她踩着

  我肩膀,然后把她托起来。她倒不客气。我站了起来,她还是不够高度翻上去。

  “踩我的头”

  “行吗”

  “行,你就使劲践踏我吧”

  她踩在我头上,爬上墙头。里面有花坛什么的,下去是没问题。我抬头向她告别,

  看见她裙子里面圆圆的臀部,像个月亮。她朝我挥了挥手,跳了下去,就不见了。

  我回到十四楼,从水管爬进窗户,把自己轻轻放在床上。几秒钟后,睡意如泰山压

  上脑门。

  52

  次日,我有些心神不宁,后悔最后一刻发了火,搞得不欢而散。而这一刻的不快将

  弥漫在离别的日子里。

  我凝神给左堤写了题为论托尔斯泰的宗教观论文,由于是已积蓄多时的观

  点,一气呵成。写了之后,再写我自己的,本来以为再整个论点易如反掌,左想右想,脑

  子跟干涸了似的,却挤不出一个能够成立的论点。没有办法,只好选一个不知被多少

  人写过的论托尔斯泰“心灵辩证法”的艺术魅力,开了头后,脑中依然空空如也,

  便在阅览室翻看了托尔斯泰论文集,从中摘了一些有用的观点,启发之下,自己才

  发挥胡扯,总算完事。这是我第一次写论文要抄别人的观念,三四千字的论文,原封不

  动抄了八百字,这个比例应该不算过分。即便老师能看出,应当也在可原谅的范畴。

  况且教这一门的敖峥嵘老师,脾气不错,是个好人,讲课从不苛求满勤,课上有学生睡

  觉了,他便把声音压小一点,免惊好梦。他总认为学生睡觉指定是自己课讲得枯燥

  了。

  两天后,再考一门无关大雅的凑学分的选修课后,我的暑期就来临了。我决定把

  最后一个暑期献给大学。

  宿舍里其他人都迫不及待地回去了。梁档还带着秦春芳回家度假。宿舍里突

  然安静下来,我原来一直梦寐有个的空间,现在有了,却颇不适应。有时候半夜醒

  来恍然觉得自己置身荒野。闲极无聊,看书是看不进去了,从隔壁借着一把吉他,没有

  正规学过,就按照乐谱,自练几个和弦,练了一两天,可以勉强伴奏流浪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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