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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著用手语沟通。”外科医师无奈地说。“她没有。她也不说别的言语,也不肯写字c画图或做出任何听见我们说话的表示。这种完全抗拒沟通可能是自闭症的症状,但我不认为她有自闭症,因为她几乎随时都有眼神接触,护士说的话她都照做,她明白我们的意思也愿意配合,只是不肯沟通。一定有什么原因。”

  “我看不出来。”她听到脑神经医师叹息。“她看人的样子好像我们是另一种生物,而她在研究我们。就像我们不会想和细菌沟通一样。”

  “可不是。她觉得我们是细菌。”

  “她也不是第一个有这种想法的病人了。嘿,我建议你找个心理医师。她遭遇的冲击太大,就算以我们的标准来看也很严重。她可能需要有人帮她度过。”

  冲击有吗死之前的事故确实冲击很大,但死亡本身并不是。她不记得有被东西刺穿。她知道实际上有发生,依稀记得看到自己的样子,但整体说来,她很高兴她死过,不然她不会见到雅朋,也不会知道有那么美好的地方存在,死后还有另一番天地等待著。生命不只这一辈子,还有更多更多。人们常说死亡是一种“过渡”,真是对极了,因为灵魂过渡到了另一种层次的存在。知道这件事让她无比安慰。

  于是一位心理医生来了好几趟跟她说话。罗贝丝医生。她说叫她贝丝就好。她长得很漂亮但婚姻有问题,其实她烦恼自己的问题胜过病人的状况。筑雅安蒂或该说是安蒂筑雅现在哪个该放在前面呢认为贝丝医生该休个假,专心处理真正重要的事情,因为她爱她丈夫,他也爱她,他们还要顾及两个孩子,真的需要厘清所有问题,找出解决的办法,这样贝丝医生才能专心照顾病人。

  如果她愿意开口,就会说出这些话。但她不想回答贝丝医生的提问,至少现在不想。她还有些事情要想清楚。

  例如说: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对这个世界而言,卢筑雅巴安蒂已经死了。她不用担心瑞斐,也不用害怕杀手。她真的可以重新来过,成为她所选择的人。这也是个问题,因为经常来病房探视的众多人员中,有一位警察,是一位刑警,他在调查她,但不是因为她犯罪,她最大的罪行不过是车牌与车辆不符c无照驾驶,不是什么滔天大罪,但有些事情还是得厘清。她在记录中是无名氏,他和院方一样很想查明她的身分。

  终于到了从加护病房转到一般病房的日子。护士忙著准备转病房,她们拔掉管线c和她闲聊,说她表现很好c她们会想她,忽然间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其中一位身上。她的名字叫笛娜,她是这群护士中最寡言的一个,但她的态度总是温柔和缓,从她的动作中明显感觉得到关怀。

  笛娜会摔伤。安蒂筑雅看到事发经过。虽然不清楚,周围一片模糊。但她看到了。笛娜会摔下楼梯单调的水泥楼梯,像是在饭店或医院。对了。笛娜会在医院里摔下楼踢。她的脚踝会骨折,这样她会无法照料她那个十个月大c爬得像光速一样快的宝宝。

  她伸手握住笛娜,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与她们互动。护士都惊愕地看著她。

  她润润唇,因为太久没说话,几乎忘记要如何开口,头脑与嘴巴之间的连结变得很薄弱。但是她一定要警告笛娜,于是她加把劲,终于说出话来。

  “不要走楼梯。”安蒂说。

  第19章

  “听说你开口说话了”

  床脚传来一句质问。安蒂睁开双眼,半梦半醒c徘徊在现实与另一种现实之间。她对时间c空间c是真是梦的觉知都人为改变,明确的界线不见了。也许假以时日,等到不再需要止痛药时,她能找回对现实的强烈知觉,但她不想失去和彼岸的联系。

  在现实中,她必须想办法打发外科的米医生,他懒懒地坐在离床尾几呎的座位上。短袖手术服露出一双粗壮多毛的手臂,此时交叉在胸前,看得出他铁了心一定要知道答案。

  她暂时不理他,目光飘到窗前。阳光穿透反光釉面玻璃撒进病房,这种玻璃让天空看起来总是乌云密布,但既能透进阳光又能给她。能有真正的房间真好,可以看著白天夜晚的流转,能有一点也很棒,可惜护士老是习惯让门开著。迟早有一天她会叫她们关上。

  但不是现在,不是今天。要求关门就必须开口,她挤不出那些字句。跟笛娜说话是情非得已,耗费精力让她累惨了。医生的问题没那么重要,不值得开口回答。

  更何况,她最需要药物协助对抗疼痛时,他竟然将药量降低。就让他等吧。

  “你可能会想知道笛娜后来怎么了。”他说。

  她想吗思考一下之后,她决定她想知道。她关心的程度够让她开口了,让字句穿越空洞荒僻的境地,由大脑旅行到嘴巴。她缓缓将视线放回到他身上。

  虽然他无情地减低药量,她欣赏他。他知道自己的天职,不怕困难也要将它做到最好。他每天都和死神搏斗,将双手伸进血淋淋的体腔内,努力帮助人们活下去,尽一切可能让他们重新站起来。尽管她很想要止痛药多帮她抵御疼痛两天;不过仔细衡量之后,她宁愿痛也不要染上药瘾。也许还是原谅他吧。

  话说回来,他真的不该背著妻子乱搞男女关系。

  “笛娜还是走楼梯了,”他锐利的眼神仔细观察她。“但她说你的话让她心里毛毛的,所以她非常小心。她一直留意是否有人躲在楼梯间里,而且紧握扶手。她通常都用跑的,但这次她握著扶手不放。她走到第三阶时滑了一下。要不是你警告过她,要不是她有抓紧扶手,她一定会一路摔到底层而受重伤。虽然她还是摔了一跤,但只是轻微扭伤脚踝。”

  看来还是有帮助。很好。

  他沉默了片刻,她猜是为了给她机会开口。但她不想说话。

  他放弃这一招,松开双手往前倾,专注地看著她。他张嘴想说话却又闭上,揉了揉下巴。安蒂有点困惑地看著他。他的举动好像为了什么事情在烦心;该不会是因为她失语的问题没有进展而烦恼吧

  “那是什么感觉”他终于开口了,压低声音,语气有点不确定。

  她差点张口结舌,她惊愕地对他眨眨眼,看见一波红晕街上他的脸。“算了。”他嘀咕著站起来。

  他在问的是彼岸吗他应该没有鲁莽到问她被树插进心口的感觉吧。更何况他是外科医生,对重大外伤早巳司空见惯。

  他知道她死过,急救人员没有弄错。然而她人在这里,呼吸c走路嗯,偶尔在医护人员的强迫之下走两步是个活生生的奇迹,而且她对笛娜说的话让他联想她曾经到过彼岸。

  或许他也看过。或许别的病人跟他说过,所以他觉得好奇。也许他想听她说不记得了,这样他才能全心相信科学,那是他最觉得安心的领域。

  她举手制止他走出门口,洋溢著喜乐的笑容让她脸庞发亮。“很美。”她挤出一句话,光说两个字就费很大的力气,她快累瘫了。

  他停下脚步,咽了几下口水,过来站在她床边。

  “你记得多少可以告诉我吗”

  他看起来很挣扎,好像很想证明她看到一切只是脑部缺氧造成的幻象,同时又想相信不只是如此。

  她必须说话。她必须突破障碍,重新连结脑内以及外在的世界。这段过程帮助很大,给她时间作调整,但现在她该完全回到这个世界了,因为这是她仅有的世界。

  随著这么一想,四周的环境瞬间显得清晰多了,当她徘徊在两界之间时,一切都朦蒙眬胧。她知道她刚做了决定要留下。在此之前,她一直处于边缘地带,犹疑徘徊著整理思绪,但现在她下定决心了:她要留在这里,努力争取在另一个世界的一席之地。

  说话忽然容易了些,不再是不可能的任务,虽然还是有点费力。

  “所有事情我都记得。”

  他的表情像松了口气。“真的有隧道吗尽头有亮光吗”

  很难形容彼岸的样子,因为言语无法表达那极致的宁静与喜乐,那祥和的美。但现在他问的不是她去过的地方,而是去到那里的过程。

  “有光。没有隧道。”她是否错过了什么,还是离开得太快

  “只有光嗯。”

  他开始质疑了,本能地投向熟悉的科学领域。亮光可以解释,那是即将死去的大脑发生故障。但她的大脑没有任何损伤,不知道他要如何自圆其说。因为她不想造成他错误的结论,也因为对他还有些怨怼,她说出脑中刚才冒出的想法。“不要背著你老婆乱搞。”

  他脸色刷白,又胀红。“什么”

  “如果你不快点收手,她会发现。”她忽然觉得很烦而将被单拉高,像是想将他隔绝在外。“如果你不爱她了,那就离婚,但离婚前把裤子拉链拉紧一点。成熟一点吧。”

  “什什么”同样的话他重复第三次了,嘴巴像热带鱼一样不停张合。

  “这下相信我了吧”她怒目看他。她很想翻过身背对他,但她做不出翻身的动作。她只能眯着眼睛瞪他,默默激他否认她的指控,不过他很可能会叫她少管闲事。

  她看得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大约五十出头,成年之后的光阴都用来精进医学和医术。跟大多数外科医生一样,客气说来,他的自尊心相当健全,不客气的说就是严重过盛。他的工作需要大量自信心,他惯于发号施令。他恐怕很难接受被他救活的人指摘,更别说她肯定欠他一大笔医药费。

  他的脾气正要发作,她看出来了,于是更用力瞪他。“不要因为我没有看见隧道就怀疑我。我想有的人有看到,但我没有。有棵树虽然是棵小树,但终究是树插进我胸口,所以我走得很快。告我呀。”

  他再次双手抱胸,重心放在脚跟上,他不是不战而降的人。“如果你真的有过濒死经验,应该会变得圆融快乐才对。”

  “我没有濒死经验,我经历的是死亡经验。我死了。”她姻一然说。“我被赐予重生的机会。据我所知,拥有重生的机会不代表我得假装心情很好。如果你想知道我记得什么,这个记忆你觉得如何:我记得看到一个人翻我的皮包然后偷走我的笔记电脑。我的钱都被拿走了吗”

  他这个人很容易看穿,就算他努力控制表情也没用。他的震惊显而易见,至少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没有,你的皮包里有相当高额的现金,但没有证件或信用卡。”

  她本来就没有信用卡,但没有告诉他那一点。所以只有证件不见了真怪。为什么拿走驾照却不拿现金

  “你的车上也没有行照。我相信艾警探很想跟你谈谈这件事。”

  想必如此,再加上她的车牌是伪造的。这件事晚点再烦恼,现在暂时先抛开。“既然钱还在,就用来支付我的医疗费吧。我不需要受公益照顾。”

  “我不担心”

  “也许你不担心,但医院一定很担心。”

  “既然都开了金口,顺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安蒂。”她立刻说道。“你呢”

  “志伟。你姓什么”

  她一向脑筋动得很快,但现在一片空白。她脑中什么都没有,真的空空如也。她怎样都编不出假姓来。她蹙眉呆望著他。“我正在想。”她终于开口说。

  他稍微蹙起眉头。“你不记得了”

  “我当然记得。快想到了,给我一分钟。”如果瑞斐认为她死了,他没理由去调查有没有跟她同名同姓的人冒出来。但为以防万一,还是换个姓比较好。为了自保而撒谎会一举搞砸她的第二次机会吗也许只有会伤害别人时说谎才是坏事,不然应该不算吧。她要求训练课程的,至少要有本指导手册才对。

  “安蒂。”她又说了一次,希望能唤起灵感。

  “你已经说过了。安全的安,花蒂的蒂”

  “对。”不然还能说什么她想不起别的写法。不管怎样,她不打算说出她姓巴。最后她放弃了,耸耸肩说:“也许明天会想到。”

  他拿出笔,在她的病例上做了注记。

  她的注意力立刻集中过去。“我没有脑部损伤。”她不耐烦地说。“都是你害的。药量刚好让我无法思考,却又不够止痛。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什么感觉,胸腔被锯开c心脏被人摆弄有吗我身体里面有订书针。我感觉活像法律文件之类的玩意,我身上有订书针呢。我身上的订书针多到可以盖房子了。而你做了什么你把我的止痛药减量你该觉得惭愧才对。”

  她打住,这样失控的表现令她困惑。她从来不会这样对人发火。她永远笑脸迎人c举动贴心。她怎么会忽然变成恶女她住口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在笑。大笑。

  可以和这个人交个朋友。“坐吧,”她大方邀请。“我说彼岸的事情给你听。”

  赛门习惯抵抗诱惑,这是他一生坚持的原则,但这件事实在忍不住。这个念头一直都在,不断纠缠著,他放不下。

  他忘不了筑雅的死。他忘不了她的脸,也忘不了她临死前脸上瞬间燃起的喜乐光芒。他忘不了她。她的死在他心中留下创痛,他说不清为什么,也无法摆脱。

  他给沙瑞斐看过手机拍下的照片以及筑雅的驾照。沙瑞斐看到照片时脸色刷白,接著默默枯坐片刻。终于他说:“告诉我费用要汇到哪里”

  “不用了。”赛门说。“不是我做的;她出了车祸。”不过都是因为他在追踪,她才会为求逃跑而开快车,导致发生意外。换作别的目标,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收取费用。虽然不是他杀的,但她绝对是因他而死,但是入行以来第一次,人死了,他却不忍收钱。

  这次是特例。

  他不想要特例。他不想觉得生命里有一个大空洞,就好像他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他甚至无法想像失落感有多深。他想忘记她完全平静幸福地面对死亡。

  但他做不到,几个星期来,他一直有股冲动想去找她的坟。她皮包里的现金支付葬礼绰绰有余。州政府会不会想先查明她的身分,在牛步寻找亲属时把她扔在殡仪馆的冰柜里或者他们会拍照c采完dna样本之后草草将她埋葬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也许他可以领回她的遗体。他会买一块最美丽肃穆的坟地将她下葬,大理石墓碑上刻著她的生卒年月。他可以献花,偶尔去看她。

  如果她已经下葬了,他可以请人去立个墓碑,然后还是可以带花去看她。他只是需要知道她在哪里。

  要找到她应该很容易,他想。他知道事故发生的地点,只需要查查当地的报纸就知道结果。死亡车祸加上无名女尸,顶多五分钟就能水落石出。

  他对诱惑让步,坐在电脑前开始搜寻。甚至不用五分钟,他只花两分七秒就找到她了。

  他将报导详读两遍,摇著头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报纸一定弄错了。这种错误屡见不鲜。他翻查隔天的报纸,找寻后续报导或更正启事。但报导内容还是一样。她是姓名不详的无名氏,但

  天哪。他感觉仿佛抓到一线生机,兴奋得招架不住。他隐约地察觉到,因为太过震撼,他的呼吸变得又重又急,视线范围不停缩小,最后只看得见光亮的电脑萤幕。不可能。他看著她过世,看著她的双眼失神,瞳孔凝滞。他检查过她的颈脉搏,完全没有跳动。

  但后来一定出现了转机。急救人员设法救回她,让她撑到进医院。他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这绝对是天大的奇迹,但怎么办到的都不重要了。

  筑推活著。

  第20章

  赛门连夜搭机赶往丹佛。他只带了一件手提行李,以便一下飞机就能离开,不用费事领行李。他身上没有武器,也不需要张罗武器。他只想亲眼看到筑雅,确认那真的是她,查明到底怎么回事。

  一定哪里出错了。医院里的女人很可能不是筑雅。很可能是阴错阳差的巧合,正好有两个无名女子,一个活著个死了,比起意外身亡,大难不死更有新闻价值。筑雅的事故发生在很遥远且人烟稀少的地点,交通意外的无名死者恐怕占不到新闻版面。

  说不定更糟,急救人员虽然设法让筑雅活过来,但她不是脑死就是器官仅剩部分功能,也许她脑部的活动只够维持她的肺部呼吸c心脏跳动,但他实在想不通,受了那么重的伤,她的心脏怎么可能还会跳。就算能以手术修复,病患既然都已经脑死或变成植物人了,怎么会有医生愿意大费周章。

  所以他才认为那个女的不可能是筑雅。脑部遭到那么严重的损伤。他不希望那是筑雅。

  但倘若真是筑雅,某个该死的笨蛋不顾她脑死还硬让她的身体活著,他会负责照护她。他会找全国最好的安养中心,让她的身体接受最温柔的照料。他也许偶尔会去看她,伹看到她那个样子,会比目睹她死亡更难受。在法律上,他,没有任何权利决定她的照护方式,但他才不管。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有人横加阻挡,他会干脆把她抢走。他的谋生方式就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做不该做的事。

  当晚他入住一间旅馆。白天医院出入的人很多,比较容易隐藏行踪。日间很忙,门诊病人要做检查,整天都会有访客进进出出,有人会去送花c送报,食品及药品补给也在白天进行,他只是杂沓人群中的一张面孔。他从经验中学到,值夜班的人生活圈子比较小,更容易注意到陌生人。

  首先,他要查明无名女子是否依然在院中。都过了两个星期;倘若那个女的不是筑雅,她很可能已经出院或潜逃了,因为没有身分的人通常都有所隐晦。如果她已经不在医院里,肯定不会是筑雅,那么他就可以回家了。如果她的伤势严重c还在住院,他就势必要确认她是不是筑雅。从前医院没有对这么敏感,只要打通电话就能查明一切,但现在只有近亲才能取得病患资料。这并不代表他查不出来,只是多点难度罢了。

  第二天一早六点不到,他已经在医院里等著人员换班。说不定某些人员是十二小时一班,也就是早上六点到晚上六点或七点到七点,而他还不知道该盯谁。动作一定要快;他可能会有几个钟头的时间,端看目标有多机敏,但是通宵值夜班的人大概不会有多清醒。万一对方警觉性很高,他也许只有三十分钟。总之换班时就开始行动,因为这时事情最多。

  他从急诊室入口进去,那里总是忙翻天,接著找到电梯和楼层指示。加护病房在七楼。电梯门要关上时,一个满脸愁容的女子走进电梯,脸上筛满疲惫与忧虑的痕迹。她很可能刚去过餐厅,因为她手里端著一大杯咖啡。她按下四楼的按钮。她出去之后,他独自上到七楼。

  加护病房的等候室四面都是玻璃樯,里面挤满睡眼惺忪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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