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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节

  。”

  张子明本以为她会恼羞成怒,跳起来再给他一巴掌,却没想到她只缩在角落,带心灰意懒的嘲讽。

  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气,上前拖住她的手,恨恨道:“欧阳先生的面子都给你丢尽了,那日你只要跟着我回华国,好过在那个该杀的楚霍天府中做一位见不得光的姬妾,难道你不知道他是残忍好色之人,看重的只是你的美貌年轻么”

  欧阳箬闻言抬了头仔细看了看他的神色,忽然一笑:“是,那日妾身若跟了张大侠,许是不同呢。唉可惜妾身是亡了国的妃子呢,妾身的身份张大侠是碰不得的。”

  她歪了头,颦了秀气悠长的眉头似真正陷入了苦恼之中:“该如何是好呢,还是为妾身换个身份好了,一来报了故去欧阳先生的大恩,二来妾身姿容也算是年轻美貌,张大侠就勉为其难地收了妾身做小的罢哦,许过了不久,妾身还要改口叫张大侠为万岁呢,顶不济也是千岁。哦,难怪人常言道,窃国者诸侯,古人诚不欺我也。”

  欧阳箬说完,一双幽深的美目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张子明只觉得自己的脑中的鲜血刷的一声上涌又刷的一声退下,欧阳箬说话虽然慢,可字字诛心,窃国者诸侯

  他的复国之路,他的复国大业所有一切美好的心愿,统统在这五个字下变得苍白无力。他是谁他不过是陵郡最贫寒的寒族人家。若真的起义成功了,他又将是什么人物将相还是背后操纵的权臣他想起起义军中各个首领的心怀鬼胎,忽然明白了欧阳箬的话。

  窃国者他在心里喃喃地念着这三个字,面上却一丝血色也无。欧阳箬依然是那副神气,张子明看着她,忽然脚下一错,人若鬼魅一般飘到她身边,下一刻,欧阳箬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一窒,脖子处一紧,张子明已一把捏住了她。

  欧阳箬淡笑着看着他,呼吸不稳,但是神色却依然未改一分。这是第二次他捏住她的脖子。

  张子明的牙齿咬得咯咯地响,一双明亮的大眼中充满了阴郁:“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

  欧阳箬笑了笑,有些艰难地开了口:“张大侠有爱捏女人脖子的习惯么再这般捏下去,妾身想,在妾身断气前,张大侠的一世豪情也该葬送在此处了吧。”

  第29章乞巧节3

  张子明一听,面色一紧,佛堂外的两三丈处已有人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欧阳箬见他如此紧张,面上的笑越发明艳无比。张子明重重一哼,放了手,身影一晃,便消失在那破落的窗户。

  “我会再找到你的。”他道,眼神有些狠厉,让欧阳箬想起狼的眼睛。欧阳箬慢慢坐下,只觉得自己的腿有点软。

  一会,佛堂的门被人轰然撞开,是一众手持了长棍的和尚还有侯府的侍卫。

  “七夫人”侍卫中有人认得她,惊呼起来。欧阳箬点点头,立起身来。

  “请问这位女施主,是不是有看到一位行为古怪的沙弥”持棍和尚有人问道。

  “他往那边跑了”欧阳箬指了指窗户。那些追踪而来的人顿时面容警觉,一个个追了出去。

  欧阳箬被他们送了回去。鸣莺急问:“夫人,你去哪了让奴婢急死了。”

  欧阳箬躺在榻上,淡淡道:“走得迷了路。”

  鸣莺还待再问,欧阳箬却是闭了眼,便不敢再问了。

  欧阳箬一行到了傍晚时分才回了侯府,宛蕙进来,见她面露疲色,忙问道:“夫人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叫大夫过来请个脉”

  欧阳箬摇了摇头,正说着话,忽然有人报道李靖才过来。宛蕙忙去引他进来。

  李靖才笑道:“七夫人万安,侯爷今日说了,要过来与夫人一同过乞巧节呢”

  欧阳箬笑道:“那妾身就恭候侯爷大驾了。”

  李靖才笑着退下。宛蕙眼见得李靖才走了,才半是忧虑半是欢喜地道:“夫人,这侯爷这时候怎么会来,莫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欧阳箬无所谓地笑了笑,重新躺下,掖了掖身上的薄衾,慢慢道:“姑姑莫担心了,不就是见了荣德禅师么。今日他不问,明日他也会问的。”

  宛蕙点点头,叹道:“也是,可如今夫人见了荣德禅师,又身怀有孕,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了。”

  欧阳箬闻言轻轻笑了一声:“姑姑,从我离了华国哪天不是风口浪尖呢。如今我也想明白了,堂堂正正站着,有招接招,小心谨慎就行。有些事不是我们想躲便能躲得开的。”

  就像宿命一般,无论如何挣扎,最后都是要顺着上天预定好的不归路一步一步走下去。她的手中拿着荣底禅师送给她的经书,那经书的书页脆薄如秋叶,稍微一翻,便有脱落的危险。可若禅师说的是真的,那她的凌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她静静地看着窗外霞光万丈,红色的光给她的面容镀上薄薄一层,更显得她整个人静谧神秘。

  宛蕙只觉得她似乎变了什么,但是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

  到了晚间,月兔初升之时,院里的小丫鬟们摆出香案,把一些瓜果巧花一股脑地放了上去。又把平日绣的小荷包,手绢之类的也堆上。鸣莺最是兴奋,从外边带来不少事物,绢做的头花,锦绣双鱼儿一对对都精美异常。宛蕙怕她们闹得太厉害,对欧阳箬道叫她们把香案挪到后院去,香案摆好了,小丫鬟们又一个个争着去烧香。夜幕上星子遍撒,似各色宝石在黑绒布上一般。

  欧阳箬坐在外堂的竹贵妃椅上,看着她们一个个面上虔诚,三磕三拜。拜完后,一人又拿了一个针线盒子,把檐下的灯火熄了,一个个对月穿针。

  欧阳箬含笑看着,思绪恍然。似乎还在昨日,小小的她坐在月下,奶娘陪坐在身边,嘴里念叨:“我的好小姐,仔细看,快快穿,得了织女娘娘的巧,以后就能好嫁个好郎君。”

  小小的她借着雪白的月光,细嫩的手穿梭如飞,不到小半刻已穿了好几根。郎君是什么,那时候她哪里知道。只模糊知道那是她以后的天与地,悲与喜都要他来主导。时光如梭,如今她也却能淡然地看着她们做着与她少女时一样的梦,美好而单纯。

  院里的丫鬟们正闹着,争着数谁穿的针多,谁穿得少。忽然院门缓缓打开,楚霍天当先进了门,李靖才跟在他身后,手上还端着一些事物。闹得正欢的丫鬟们顿时静了下来。欧阳箬回过神来,见他过来,忙起身迎上,宛蕙忙扶着她,对那些呆了的丫鬟们使一个眼色。那些丫鬟才如梦方醒一般行了个礼惶惶地退了下去。

  “侯爷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欧阳箬面上含笑,上前深深福了一福。她今日知他要来,特地穿的稍艳一点。

  暗紫红色绣春睡海棠长裙,外披一条同色夹纱披帛,头挽了百花髻两边各簪了一枝金飞蝶镶玲珑玉金步摇,额前簪了一枝葡萄挂枝金华胜。双耳各垂了两副碧玉耳铛,薄施脂粉,行动若皎花照水,弱柳扶风。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眸水光熠熠,在灯火下更显美颜如玉,魅惑难言。

  楚霍天含笑扶了她,道:“今日穿得精神,平日也别那么素了,一些好衣裳就该拿出来穿穿。”

  欧阳箬引了他进外堂边走边笑道:“再过几个月再漂亮的衣裳也穿不了了。”

  楚霍天哈哈一笑,点头称是,忽然又道:“你今儿院子甚是热闹啊。小丫鬟们都在乞巧吧。”

  欧阳箬接过宛蕙奉上的香茶,递到他面前笑道:“是啊,可没想到侯爷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看把她们一个个唬的。”

  楚霍天又是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脸道:“难道本侯长得这般吓人么”

  欧阳箬歪了头,左右看看,故做正经地道:“鼻正口方,天平饱满,恩,人中龙凤,座中英豪,不是长得吓人,是气势吓人。”说着自己先笑了。

  楚霍天见她面色如春,笑靥如花,心情不由跟着大快,叫李靖才端上那盘事物,神秘笑道:“你猜猜本侯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他说这话之时,带着一丝期盼,俊颜如玉,昏黄的灯下更显得年轻几岁。

  欧阳箬见那漆盘上盖得严实,摇头笑道:“妾身不知。不是吃的便是穿的罢。”

  楚霍天见她猜不着,微微一笑,把那漆盘上的绸布一掀,欧阳箬定睛一看,漆盘上静静躺着一对同心结,结里还缠了一对白玉,玉质光润可鉴,就像两颗心一般。白的玉,红的线,缠缠绕绕,不知哪个是头,哪个是尾。

  欧阳箬有些怔怔,楚霍天把那对同心结拿来,两个一模一样,静静躺在他的大掌中。楚霍天面色微红,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对欧阳箬道:“今个在街边看到了,觉得这个还有些意思。想到你身上的佩饰甚少,这个挂着挺喜气的,就买了来,你我一人一个”

  他还未说完,端着盘子的李靖才不由地“扑哧”一声,憋不住笑了。楚霍天眼神若刀,一记眼风飞过,李靖才的笑不得不生生的咽了下去。什么街边看到,分明是五日前就打发他去京里的玉绣坊找了个七十岁的老绣娘做的,又挂在了月老庙里一日,今日才派他去取了来。

  哎做下人的,实在也不容易,这般也得替主公掩饰。李靖才的肠子都快打结了,想笑也不敢笑。耳边听得楚霍天说什么“这结也好称衣裳,挂上去,甚好看。”不由得眼白上翻:这红色哪里好配衣裳,欧阳夫人身上穿的衣裳都是素雅之极的,再配上个红彤彤,又俗得不能再俗的同心结岂不是

  楚霍天说了半天,欧阳箬回过神来,接过一个,对着他嫣然一笑:“谢谢侯爷的心意,妾身一定日日带在身边,贴身藏着。”

  她的笑轻浅若水,却美得不可方物。楚霍天一愣,亦是深深一笑。他的心意,她明白便好。

  两人说了一阵的话,欧阳箬的面上现出倦色。正欲要请楚霍天进内屋歇息。李靖才忽然神色匆匆地进来,对楚霍天耳语几句。楚霍天越听越是眉头深锁,俊颜上神思深重,点了点头,便与他出了外堂。欧阳箬见院外有人躬身候着,似乎有急事对楚霍天禀报。过了一会,楚霍天迈进门来。

  欧阳箬上前柔声道:“侯爷若有急事便去吧。今夜点了香,妾身定会为侯爷多多祈福的。”

  楚霍天却笑道:“你这般着急赶本侯走也没什么大事,不碍的。”看了看她的神色,又道:“你也累了,不过今日还有一件事未做,你且先打起精神才是。”说着便携了她的手往后院走去。

  欧阳箬疑惑地由着他拉着往后园而去。不一会,后园的石桌上便摆上了瓜果与各色点心。因怕石凉,石凳上亦是铺上了绣墩,欧阳箬不知他要做什么,心中疑惑越来越大。他不问她今日去见荣德禅师到底说了什么,也不问她今日是不是碰到了那个张子明,而是这般待她。欧阳箬心中越发有些没底。想着,眼中闪过一抹不安。

  楚霍天见布置停当,手一挥,下人便退得干干净净。欧阳箬心中猛地抽紧,他要开始问她了罢。正思附间,腰间一紧,人却已被他抱坐在膝上,就如往日他与她亲昵一般动作。欧阳箬只觉得他的怀抱一如从前温热舒服,不由地放松了娇躯靠在他身上。

  “石凳上凉,你有身子的人,坐久了怕经不起。”他看着她道。幽深的双目中透出柔和。欧阳箬顿时一呆。

  楚霍天搂了她,抬头看了看夜色,微微笑道:“不知怎么的,今日就想来你这边过乞巧节与你说说话,喝点酒。看看星汉上是不是真的有牛郎织女。”

  他的话温柔如水,平淡似水,却慢慢地倾泻在她的四周。欧阳箬随着他望天,只见星汉一片璀璨,黑绒布似的星幕中颗颗星子错落有致,望得久了,竟疑自己身在其中,只要伸手一抓,便能抓到。四周一片寂静,草虫叽啾,夜风微微柔柔地吹着,送来了夜来香的味道,似浓还淡捉摸不到。

  欧阳箬看着看着,便痴了,心中忽然想起荣德禅师的一番话来,“群星宿凌乱,大变将到之兆”

  欧阳箬回头看他,昏黄明灭的笼光之下,他的轮廓坚毅又幽深,若刀刻,似斧裁,每一道,都明白地告诉着她,面前的男子是多么意志坚决的男人。

  他是权倾楚国的楚定侯,他是挥师十万的楚霍天。

  “你在想什么,竟看得如此入神。”楚霍天含笑问道。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包住她一双手绰绰有余。

  “没什么,妾身是在想,今日竟能与侯爷一起过节。”欧阳箬回过神来,忙笑道。

  楚霍天端了杯酒缓缓饮尽了,才道:“是啊,这种节本侯一般是不过的。若放在五年前,或者三年前,连想也不会去想的。”

  欧阳箬细思了一会,才道:“王妃不与侯爷一起过么我们那边常道,夫妻若一起过乞巧节,便能恩爱到老。”

  楚霍天苦笑了下,似忆起往事:“惠婉是赵家长女,闺训甚重,所以她平日恪守妇德,从不与我提及此类情事。那时年少一心在军中想要立一番成就,难免冷落了她,后来回到京中,她不但不怨我,还劝我多多纳妾,开枝散叶。这些年侯府都是她在打理,井井有条,不愧为本侯的贤内助。”

  欧阳箬沉默一阵,才道:“王妃的确令人敬重。妾身自愧不如。”

  楚霍天微微苦笑:“我宁可她多多吃醋,大发脾气,也不愿意见她事事隐忍,为我着想,最后苦的是自己。所以,你也别学她了,侯府中有她这般便够了。”

  欧阳箬点点头,楚霍天伸伸腰,笑道:“今日怎么竟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人都道,在这一日,夜深人静之时,能听见牛郎织女的悄悄情话,不知是真是假。”

  欧阳箬一听哑然失笑道:“侯爷竟信这个”一双大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楚霍天哈哈一笑道:“怎么的,难得本侯有此雅兴想听听天上的神仙眷铝是如何说情话的,你竟如此嘲笑本侯,该罚该罚”说着做势要拧她的脸。

  欧阳箬边躲边笑:“哎,好,妾身该罚可到底罚什么先说说”

  楚霍天停了手上动作,笑道:“好,让本侯想想,就让你陪本侯在夜下听牛郎织女到底说了些什么。你听到的要一定跟本侯细说,说不出就是不认罚,还要加罚。”

  欧阳箬闻言顿时垮了脸,哪里有什么悄悄情话最后还不是一番乱编。正想着忽见月下的楚霍天一脸得色,不由恍然道:“侯爷耍着妾身呢。”

  楚霍天哈哈大笑,笑声清朗醇厚。二人正说笑,忽然李靖才擦着汗前来。

  第30章朝堂变1

  “什么事这般慌慌张张”楚霍天未等李靖才开口,沉着脸问道。李靖才闻言擦汗的动作更加频繁了,小心地道:“禀侯爷,是孙大人来了。”

  楚霍天面色一沉:“什么事定要今日见本侯么连个安生的时候都不让人过了。去回他本侯歇息了。有什么事明日赶早。”

  李靖才有些为难,急得搓了搓手。欧阳箬见他为难,对楚霍天柔声道:“侯爷就去看看吧。许是重要的事呢。要不那个孙大人也不会这时候过来。”

  楚霍天缓了面色却依然皱眉道:“今日本想好好陪陪你,没想到事这般多。你先去歇息吧,本侯去见见他。晚上不一定过来。你也别等了。”

  欧阳箬点点头,正欲步下亭子,楚霍天又转头吩咐李靖才:“去扶着夫人,本侯自己去见他。”

  李靖才忙去扶欧阳箬。楚霍天身影微动,人已下了凉亭,向远处走去。

  欧阳箬步下亭子,边走边笑着对李靖才道:“李公公做得实在辛苦,有苦劳没功劳的,改天得给侯爷说说让他赏公公点什么。”

  李靖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闻言笑道:“七夫人就是体恤下人,难怪德轩那小子一心向着夫人呢。奴婢跟着侯爷十几年,侯爷也是把奴婢不当外人看才这般的。夫人别误会了。”

  欧阳箬微微一笑,停下脚步道:“我说笑呢,公公就送到这吧,去伺候侯爷才是顶要紧的,我并不打紧。”

  李靖才躬身行了一礼,忽然又笑道:“其实夫人如今才是侯爷心中顶要紧的人呢。奴婢伺候好夫人,侯爷就高兴了。”

  欧阳箬淡淡一笑,转进内屋。李靖才看着她纤细柔美的背影消失在重重门后,才出了静云阁。

  他虽是个内侍,但是他亦看得懂男女情事,侯爷虽然冷面冷心,可是对这位新夫人却是实实在在地动了心了。可那位主子面上虽然千依百顺,可是他看着,怎么觉得她的心飘渺难寻呢。李靖才摇了摇头,把这莫名的思绪抛到脑后,急步回去了。

  楚霍天到了书房,就见孙庞德孙大人正在书案面前急得直绕圈子,赵清翎坐在一边,只悠闲的喝着茶水,时不时含笑瞟了一眼孙大人。

  楚霍天一进书房的门,孙大人老眼猛地一亮,连忙上前道:“侯爷,你可来了,老朽这次可真是要厚颜来找侯爷帮忙了。”说着几乎老泪便要落了下来。

  楚霍天见赵清翎神色轻松,心知他来此目的对己定是有益无害,松了松领口微微笑道:“孙大人少安毋躁,您是三朝元老,天塌的大事还能为难到您”

  赵清翎拉了孙大人就座,笑道:“孙大人别急,有什么话先慢慢说。”

  孙大人擦了把急出来的汗,定了定神道:“侯爷可否知道在下弟子开的两大书院白云书馆与经世书院”

  楚霍天与赵清翎对视一眼,才道:“本侯知道,就在京郊,听说办得不错,这些年各地也要仿效开书院,为我楚国广纳贤才。到那时,孙大人真的是万人之师了。”

  孙大人却是苦了一张脸,跺了跺脚痛心道:“老朽这一辈子韬光养晦,原本以为这书院开着就是讲学论礼,没想到却招来了祸事。”

  楚霍天一听,心中更是明如镜,整了整面色佯装疑惑道:“怎么了竟有祸事”

  孙大人苦笑道:“侯爷今日可听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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