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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我拉的是我。”人们一齐扭头瞅着面色苍白的乔怡,“宁萍萍不行了她有特殊情况”

  徐教导员盯着她,不相信这个素来沉默寡言的姑娘竟敢如此斗胆。

  宁萍萍低号一声,捂着小腹蹲下去,然后被几个姑娘架走了。

  桑采不以为然:“不就来例假,吗谁没有”

  这时杨燹推开乔怡,又用半边身体护着她:“别闹笑话了敢这么干的只有一个人,我杨燹。”他转过脸对乔怡笑笑,“你不用陪绑。”

  “到底是你,还是你”徐教导员的目光迅速在这一对男女脸上来回扫射,他早感到这两个人之间有某种默契。

  “确切地说吧,乔怡不过是同情宁萍萍,而我是对这种做法从根本上反感。”杨燹说。

  雨渐渐小了。一边天象洗过一样湛蓝,另一边却发灰发黄,说不清是刊么颜色。乐队队员在抱怨这场雨要毁了他们的家什那小提琴一淋就脱胶,一晒准开裂。

  徐教导员:“好吧,既然你们俩都承认,演出结束后一块写检査”他转身对着其他人,语调沉甸甸的:“记得淮海战场上有个女文工团员,只有十五岁,比桑采还小。她唱着唱着就倒下去了,倒下去还不住口地唱,不出声地直动嘴,一直到血淌干淌净。那是弹雨,血雨今天,这点水雨能比得了吗”说着,狠狠盯了杨燹一眼。

  他这故事讲了许多遍,每讲一次必能收到预期效果。“怎么样,同志们”他又迸出金属撞击般的嗓,“接下去能不能演好”

  “能。”

  “没劲儿。能不能”

  “能”

  幕再次庄严地启开,但台下已没有一个人。战士们心疼这些不顾死活的姑娘。

  徐教导员站在空荡荡的舞台中央,显得很孤独。他突然转过身,走到杨燹面前:“写检查”又看看乔怡,“你俩干得好哇”说完,背着手走了。天上显出六七道彩虹,不过都不完整

  从那以后,杨燹发现,只要他和乔怡在一起,徐教导员的目光总象探照灯一样伸过来,有时鼻子还要打两下哼哼,似乎说:等着瞧吧

  杨燹快步登上楼梯,很得意自己的狡猾,他是乘哨兵换岗时一溜身进楼的。他的脚忽然放慢了,从楼梯窗口看见了那间接待室。老头儿就在那挺冷的夜里坐一夜,咳一夜吗对了,他转业回山西已好几年了,这次来干什么他脸上似乎透着什么苦楚他遇到什么难处他的身体好象大不如从前,每一阵咳嗽都牵动他浑身的筋骨,震得要散架似的对于他,你怎么可以一个字不问,一点关切之情也没有呢你是个混帐,杨燹。

  他老了,毕竟老了。可你还不肯原谅他。不不,你别否认,你潜意识中沉积着对他的怨艾

  现在他平息了一下自己,抬手叩响了这扇门。

  乔怡从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惊醒后就一直未睡着,直到杨燹出现在门口。

  她背靠着门喘了几大口气,然后对门外的他抱歉道:“你稍等等。”

  她在屋里盲目地打转,一时慌乱得不知该干什么。抓起梳子刨了刨头发,又扔下梳子去找衣裳。她听见他在门外不安分地踏着脚。她找出一件玫瑰色的套头衫,羊毛的,看上去很鲜嫩。她希望这不成眠的脸色,能少许沾点红色的光。而当她往镜前一站,立即又反悔了,不仅不该穿它,当初甚至不该买它。这鲜艳的色彩与她的性格相去甚远。正当她决意把它脱下来时,杨燹在门外说道:“你还打算放我进来吗”说着他推开门,见到了一幅既狼狈又可笑的情景:她在脱毛衣时头上的发夹捣乱,牵住了某根丝缕,弄得她头被捂在里面,进退不得。

  杨燹幸灾乐祸地抱着胳膊,在一边看她“热闹”。在见她前,他就给自己定了基调,决不缠绵,决不凄侧,决不让她窥破真情。

  “麻烦你帮一下忙”她终于求饶。

  “可以吗”他依然抱着手。

  她不再吭声,有点赌气。扬燹笨手笨脚地帮她解开发卡。两人离得很近,都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气息,这气息他们是十分熟悉的。

  荞子奔上前去,头发上扎满芒刺c草果。她望着奇迹般出现的赞比亚,远远煞住了脚。

  他还活着那磨坊不是在一片火光中塌了吗再看看他身后的小耗子,她和他怎么会在一块儿呢

  她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刷刷地流着眼泪。怎么,她注定要受这种得而复失c失而复得的折磨吗

  “说真的,你穿这件红衣裳不合适。”他虚弱地打着哈哈。

  乔怡索性重新把毛衣拉下来,抻抻平,挑衅地:“是吗”她有意朝镜子转了转身,在镜子里发现了他真实的目光他带着这两束目光朝她走来。

  乔怡听着自己的心在发疯似的蹦达。糟了,要发生什么事

  要发生的注定会发生

  他走得那么近,比她想象中的更高大,一下子使这屋子显得低而窄了。意志在束缚他,他的双臂僵在那里,脸显得有些可怕。两个人似乎都在等待致命的一击。

  “你好,荞子”他笑了。是因战胜自己而笑。他握了握她的手。

  两人似乎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你这次来打算见我吗”

  “没有。没打算。”乔怡低下头。

  “胡扯,你想见我。”

  他的专横使她不再分辩了:“你坐吧”

  他摘下军帽,转身挂到衣帽架上。从背影看,他的肩膀

  多漂亮,多健壮几年的伐木生活使他受益不浅。他解开军装的风纪扣,让脖子自在一会。又身伸出五根骨节突出的手指拢了拢头发,战争留下的弹痕隐藏在这浓密的头发里。等他再转过身,神情正常了,那些不安分的浮动物终于沉淀到心底去了。

  “我不象你。想见你,我就来了。”

  乔怡忽然问:“现在几点”

  “我不管几点。你怕了”

  她不置可否地笑笑。我怕什么我们又不在谈恋爱。你将和另一个姑娘结婚了。玫瑰红的毛衣,这不含蓄的颜色让人害臊,仿佛在挣扎着表现某种热情。

  杨燹说起刚才见到徐教导员。

  乔怡咤异:“怎么,达娅和他都呆在接待室我去找他上来”

  杨燹拦庄她:“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

  “没什么可背着人谈的。”

  “明白了。我们一起去请他上来吧。当初是他促成了我们”杨燹嘲弄地笑起来。

  “不过现在我们没一点关系。”

  “这一点我立即向他声明。”

  他俩并肩出门时,心照不宣地笑笑。乔怡的心差点碎了。杨燹没说错,当初是徐老头儿促成了他们,不过是从反面。

  在骑兵团的演出将结束了,那天下午,天好得令人惊讶。云也很别致,浓一抹淡一抹地停在天边,似乎在等待人们照相。这天气不照相实在是糟踏了。

  草地,蓝天。当然要照一组“骑马奔走在边疆的文艺战士们”,然后登在军区小报或军部的宣传栏里。他们登过不少类似的相片,其中有男演员们帮战士理发,女演员帮炊事员切菜。有一次,桑采冒着零下二十度的严寒,赤脚在冰河里帮战士们洗床单,战士们感动得掉了泪。为把这动人场面补拍下来,桑采再次蹚入冰河,相片拍下来了,战士们的床单却被冲走两条。

  这样的相片被他们视作极大的荣誉,由徐教导员亲自保管。他很仔细地将它们贴在一个巨大的自制影集中,来了新兵的时候,他便如数家珍一般向他们介绍c夸耀。

  两匹骏马被骑兵战士牵来了。女演员们化着妆,穿着演出服,几乎被骑兵们扛上马背,还煞有介事地挎着枪。马稍动,便冒出一声尖叫,她们一面顾及表情的昂然远视,一面小声告救:“快拍快点照呀喂,拉紧马,千万别让它跑”

  乔怡在一边看着,觉得很滑稽。就象一个人从侧幕里看舞台上的演出:景色失去了立体感,道具失去了质感,演员的表情又如此缺乏真实感。她总是悄悄地一次次躲开这类场合。她不爱照相,也不爱做假。

  而初夏的草原却美得那样真实和自由。这是一种纯粹美。如康德所说,这种美具有两个特性非功利的,无概念的。乔怡独自朝没人的地方跑着,拐过一道小山梁,那边是更为宽广的世界。高山旷野的风带着低吼在草地上掠来掠去,草伏下去时,可以看见那些紧贴泥土的小花,挤成片,铺地盖野。

  一条细细的小溪,不声不响地横在乔怡脚下。她脱下军装,衬衫紧束在军裤里,自我感觉良好。太阳烫人,她跑出了一身汗。这蓝天下,这草地间,一切衣裳都显得多余。那水清澈见底,并因深浅不一而折射出阳光斑斓的色调,一闪一烁象在挑逗人,诱惑人。乔怡将军裤高高挽起,又四处望望,不见人,便索性将衬衫也脱掉,让阳光和水一起泼溅在她身上。

  “喂嘿这里有个活人呐”她一惊,赶紧将衣服护住前胸。循声望去,见不远处没膝的草丛里,四仰八叉躺着个人,甩军帽盖住脸。乔怡慌忙背过身将衬衫穿好,一面恼意十足地质问:“你为什么早不吭声”

  “我没料到你有那么大胆子。”是杨燹。

  乔怡不悦地顺着溪水慢慢往上游走。

  “给你讲个故事吧森林女神狄阿娜在河里沐浴,猎人阿克丹翁偷看后遭了厄运”

  乔怡不理他。

  “还不高兴”他在草丛里拍手拍腿地笑着,“小羊羔难得到河边撒撒欢,可偏偏碰上了大灰狼”

  “对你就象一只大灰狼”乔怡发泄地大声说,继续把脊背对着他。

  他不做声了。一会儿,他用沙哑的喉咙哼起一支歌。他能随时随地编个什么调子供自己解闷,而且那即兴而出的曲调都相当优美,不过很少有人发现他这方面的天赋。那说话般简单的旋律把乔怡打动了,紧绷的脊背渐渐松弛下来。歌声却戛然而止。

  “为什么不唱了”

  “因为你在偷听。”

  “难道歌不是唱给人听的”

  “我只唱给自己听。因为这歌也没穿衣裳。”

  她转过脸:“你真可恨”

  “不止你一个人这样认为。”

  “你大概生来就为了与人作对”

  他拔了一根草衔在嘴上:“那倒不尽然。”绿草几乎将他完全淹没,阳光晒得他眯着眼,那模样真让人嫉妒他的惬意。

  “你怎么没去照相你不知道,那些相片说不定会登报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

  “我参加照这类相片的人是有条件的。比如你合适,我就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的标准是什么”

  “这你得问他们去。”

  “他们是谁”

  “这可多了,一口气说不下来。这是一股势力,一种潮流你懂得,最好别装傻。”

  “那你干吗总呆在潮流外面”

  “你说错了。我是在潮流前头,早看清这潮流的走向和归处。喂,我说,你还是去照相吧不然会吃亏的。”

  乔怡专注地看着自己的一双被冰冷的溪水浸得发红的脚。

  “你怎么不说话了”他用胳膊把头撑起来。

  “我天生懒得说话。”

  “算了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里永远是吵闹的。你在肚子里评判每一个人,不出声地和每一个人争辩,但你又总不相信自己是对的。你做着许多努力,巴望能早日和大家同化。你当着全班把那件象征资产阶级的丝绸睡袍扯碎了,虽然从此你不再因为换睡袍在早操时迟到,伹不幸还是被人视为异类。知道团支部对你的鉴定吗:一个思想意识不健康的人,一个家庭烙印很深的人。你以为你和别人一块扫地,冲厕所,挑猪食,就能彻底脱胎换骨了连你自己也察觉,这些改造对你永远必要,却永远不会产生多大功效。所以你的矛盾和痛苦往往比别人多许多倍我说得对不对”

  乔怡冷冷一笑:“你以为你说得很对”同时又暗暗惊异他对她的观察和分析。其实自从第一次在邮局门口结识他,三年中她与他不不超过十次交谈,而每次交谈都很短晳。他们似乎不需要交谈就相互熟悉了。如果两人恰巧在什么地方相逢,只需目光略一碰撞,即迸出火花来。只凭这目光,足以勘测出对方的心里存在着怎样一座矿。也许正如某个哑剧大师的见解:语言是笨拙的,多余的,甚至是人们信息沟通的障碍。

  “这条河真小。那边有一条大河,那才是真正的河呐。”他指指远处,“你敢和我一起去吗”

  “敢”

  “那咱们走”他跳起来,“我早就料到你会成我的对手。没有一个言语上c思想上交谈的对手真闷气。我喜欢对手”他攥攥拳头。

  “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是狼。”乔怡笑道。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这条“真正的”河边。这河足有一百多米宽,属于高原那种湍急的融雪河。云和阳光在水波里起伏有致地流着。

  “他们多蠢呀,为什么不到这里来照相”杨燹嚷嚷着。

  “相嘛,在哪里照都一样,何苦跑这么远”乔怡也大声答道,“反正都是假的。”

  环境能改变人的性格。在这条河边,乔怡忽然有了某种勇气,袒露自己实质的勇气。

  “这么说你也不赞成他们的做法喽”

  “他们是谁什么做法”

  “他们是个别领导,做法是沾名钓誉,牺牲人们的天真去换一块没有价值的荣誉牌子。昨天那场雨淋病了几个人那叫演出吗那叫发神经,那个小积极”

  乔怡装着没听见他的话。记得有一次桑采来找乔怡谈心,那是在她第三次参加“先代会”之前。“你那些糖纸哪儿去了”乔怡劈头就问。桑采吃了一惊,朝她眨巴着长睫毛。“我以为十几岁的孩子总是真实的,不然这个世界就没有真的东西了。”乔怡说,“你为什么要把那些糖纸偷偷毁掉呢人应当进步,但先要真实”

  杨燹哈哈笑起来,“要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对某个人的评价是妄想。你处处免战。我可不行,能攻能打。”

  “你别这样恶狠狠的。”

  “把你吓成了这样”他坐下来,“喂,荞子,敢不敢坐到我身边来”

  她忽然一阵慌乱,六神无主地走过去她痴痴地看着他,坐下来,充满了孩子气的信赖。

  他的手慢慢移过来,象采一朵弱小之极的花那样小心。她感到那只手的怯懦和犹豫,也感到那手上长久蓄积的力量。他用力将她的手攥紧了对这一举动,她毫不意外。

  太阳在沉落,它落得好快呀

  “回去吧晚上还要开会”

  “开会”他似乎忿忿地重复道。他们并肩往回走,“我担保你从不少开一次会。”他又露出那种可恶的表情。

  “你嘲笑的不止我一个人。”

  “可你不一样。你有思想,你只是不敢反抗。”

  乔怡不无痛苦地:“求求你你把我什么都搅乱了”

  “哼,我可怜你。一个皈依宗教又不够虔诚的女修士。你对那一套过火的做法反感,但又逼着自己相信那是对的,是必须的。你就是从来不相信自己。”

  乔怡逆着夕照看他那自信甚至自得的面孔。这次是她主动攥住他的手。“杨燹,拜伦在自己马车的徽记上刻着:信赖拜伦。你也应该刻。”

  “我不用刻。”他望着她,微笑着。这微笑显示了一切言语的贫乏。

  “我爱你,你知道么”乔怡鬼使神差似的对他说,“可不会有好结果的,因为我们俩就象地球的两极。”

  “两极多棒”

  “你远远甩下人群,而我却是人群的落伍者。我们不应该在一起,况且”

  “况且我们的家庭又那么不相同,对吧”他蛮横地将她揽进怀里,以一种暴发力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那意思是:就这样,决定了。

  她望着他,回味着那毒辣辣的一吻。

  远处是落日后深红色的雾霭,整个草原浸入暖色调的昏暗

  本来一切无恙,可当他们返回营地时,忽听身后传来散乱的马蹄声,有人嘶喊,“前面的人快闪开”

  杨燹迅速把乔怡扯向一边,还未等他醒过神,只感到耳边一阵热风,夹带着一股马臊气飞闪过去。那是一匹高大无比的黑马,鞍上的骑兵紧伏在它脖子上,七八名骑兵追赶着,一边喊:“小赵夹紧别丢缰绳”

  杨燹突然回身往小山梁上跑。等乔怡跟上来,见那匹黑马已拐过一个九十度大弯,冲到山梁下面。在拐弯时,那个被称为小赵的驭手已从鞍上甩下大半个身子,象口袋似的斜挂在马背一侧。

  “妈个笨蛋要套镫啦”杨燹朝山坡下大喊。他开始在坡上与黑马平行狂奔,并渐渐把马拉在身后。

  “松开脚镫松开”后面追上来的人徒劳地喊着。杨燹还在与马赛跑。乔怡紧张地盯着他,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年轻的驭手一只脚仍留在脚镫里,被马横拖而去。乔怡突然明白了所谓“套镫”的可怕。

  这时,杨燹忽然转身,正与狂奔的黑马迎头,他借助坡度纵身一跃,跃上了马背。黑马被突然增添的负荷砸得浑身一震,杨燹趁机坐稳,拼命勒住缰绳。黑马昂着头,在原地转起圈来。“快松开镫”等到追兵赶来,浑身泥水的小赵已脱险,正直着两眼坐在地上,看着黑马终于将那个解救他的人也重重摔下,跑向远处继续发它的脾气去了。

  等乔怡失魂落魄地赶到现场,几个骑兵正把这位高大的黑脸英雄架往医务室。亏他在农场驯过半年马,不然这一摔远不止关节脱臼。治疗完毕,天已黑透。他们刚走近宣传队员的住处,即被一束强有力的手电光堵截。光源后传来徐教导员的嗓音。

  “你们俩干啥去了”那口气不是发向,而是早下了某种结论,“跟我来一下。”

  他们走进他的办公室兼寝室,里面端坐着几位分队干部。他们显然已等候多时。

  杨燹首先用目光制止乔怡作任何解释。徐教导员痛心地:“杨燹,我没想到,你会干出这种事来。你是干部c党员,你旁边这个姑娘才十九岁,你就这么浑我早就料到”

  杨燹舔舔嘴唇,郑重宣布:“好吧,趁干部们都在,免得你们以后费猜疑我和她从今天正式建立恋爱关系。是正式的,不是胡闹,就这样。”

  这“谜底”亮得太早了,早得众人都不甘心,不过瘾。

  “明天开全体大会连带昨天擅自拉幕,破坏演出,你俩一块做一次深刻检讨。杨燹,你还可以把刚才那些话向大家宣布不脸红”

  “我除非撒谎才脸红。”杨燹泰然说道。乔怡却羞得无地自容。

  出了屋,乔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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