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松语文学 > 穿越小说 >绿血最新章节 > 绿血TXT下载
错误举报

正文 第30节

  你都懂吗我只想要你明白一点: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乔怡侧过脸,泪囊失控了,让泪水泛滥着。杨燹的话她信服了。他变得博大了,宽容了,大山给了他大山般的胸襟。

  杨燹,他的确变了。他身上属于华丽的那部分不见了,被那大山老林打磨干净。他曾经有过的那种骚动不安的热情,那种用心善良的破坏性,现在变成了力,一种思考和行动的力。他过去的生命象地面上飞湍的溪流,要冲毁一切似的蹦跳着;而现在的他却成了一条暗河,在地下默默潜流。她相信,他从来没恨过她,并至今仍爱着她。

  可她心里那份爱往何处发落呢

  “走吧。即使呆到天亮,你终究要离开我。”

  她仰仰头,想把泪控回去。她舍不得离开他,但越呆下去越舍不得。认命吧。

  他们走出街心花园。远远地,乔怡回头望了它一眼,过去她从未对它留神过,但从此她要记住它。

  向前再走二百米,就是招待所。杨燹似乎也意识到了,把本来很慢的步伐放得更慢。他们都不忍心惊动这默契的沉寂,不忍心打断彼此内心的对话。

  快到招待所巷口,杨燹说:“我站在这里,看着你走进去。”

  招待所的灯全熄了,巷子显得又窄又长。他站在巷口。别了,杨燹,属于我和你的最后一个夜晚,结束了。

  乔怡向前走着,奇怪的是她那悲悲惨惨的情绪突然消失了。她感觉到杨燹目光的热度,但她强迫自己不回头。爱情爱情是否也有它的演化过程呢就象此刻,它表层的亮度熄灭了,而内核的比重在增加,密度在增加。一瞬间,乔怡否定了少女那种一味索取的爱,她将会默默地一味给予,这爱已超出一般的范畴,不再追求狭义的完满结局。它压根不要结局,这爱将无须任何回报。这爱也将不需要任何形式。她悟出刚才杨燹所说的话:这是他们所做的一生中最了不起的牺牲。而这牺牲仅存于他和她之间,是两人的合作。她,还有什么可怨艾的呢

  你去吧,用你那双粗胳膊去温暖那个可怜的,曾被人称作“小耗子”的姑娘,她多脆弱从你身上将释放出双倍的热力,那里面也有我的

  巷子总有尽头。但她知道杨燹始终站在那里看着她

  杨燹。我这会的感觉好极了。这一夜的情绪几经跌宕,最后象江河的入海处那样突然展开,变得平缓。这就叫豁然开朗吗不管叫什么,我反正在这一刻全部懂得了你其实你所有的解释都多余,我们之间本不需要任何解释啊

  “荞子”巷子那一端的杨燹突然叫道,而且是用这个名字。

  她站住了,回过身。犹犹豫豫地走向他。他竟和她一样不舍啊她加快脚步走向他,他也迎上来

  一缕晨光随着伸进来。赞比亚趴在洞口,精疲力竭地大口吸着带叶绿素味儿的氧气。

  他又赢了。十个指尖在流血,但他毕竟扒出了豁口,由此通向生的世界。不然这个洞穴将成为他和几个女敌人的坟墓。

  洞口太小,他奋力往外钻。雾仿佛在冲击着他。

  然而等他双脚刚立稳,一个晃晃悠悠的影子倏然矗到他面前。他隔着雾,看清这张脸上血迹纵横。

  满是鲜血的面孔逼过来,狰狞可怕,简直象电影里推出一个出人意料的面孔特写,显得那样大,大得不真实。赞比亚明白了,这矮子刚才只是被他砸晕了,或者是装死。

  两个人纠缠了两夜一天,到此仍难解难分。赞比亚第一次正面看清这个敌人的脸。高颧骨,深眼窝,吻部如猿类般突出,厚厚的嘴唇颜色发黑,从唇缝里露出不整齐的c被烟熏黄的牙。

  两个人象拳击手那样对峙一会,便相互绕起圈来。

  他有枪,却没有子弹。

  他弹匣满满,却没有枪。

  绕着绕着,赞比亚把枪扔向一边,他也卸下子弹袋。

  赞比亚不敢轻视这矮子。他此刻象一只受伤的大猩猩,从那扩张的汗毛孔里分泌着报复的狂欲。

  也许仅是几十秒钟的相互刺探,两人不知怎么已扭到了一起。几个回合后,矮子不知从何处抽出把匕首。

  匕首对准他的胸部,离他的心脏仅仅一尺左右。那兵痞占了上风。赞比亚全力擎住那只握匕首的腕子,但他感到体力渐渐不支,他的肠胃空瘪了三天,这三天消耗了他三十年的储备。匕首缓慢而不容置疑地向他逼近,若想将这局面扳回,恐怕不可能了。

  这矮子,他居然会有这么一把子蛮劲。那瘦骨嶙峋的脑袋得意地悬在上方,由于用力而咧开嘴,两排牙占满整个面孔。他果真成了最后笑的人了吗

  突然,从矮子身后蹿上来一个纤细的身影。长发一跃,赞比亚彻底绝望了

  那身影只犹豫了千分之一秒,不知掏出了个什么黑家伙象闹着玩似的,竟用那黑家伙往矮子后脑勺上狠狠一夯,矮子顿时栽下来,眼珠翻上去。

  赞比亚站起身,见荞子面无人色地站在那里,双手握着手榴弹柄。她把头缩在肩膀里笑了一下,但这笑容很快消逝了。赞比亚恍然若梦。

  荞子忍不住朝那个刚被她开销的看一眼,身体摇晃起来。

  “别去看它扭过头来看我”赞比亚哑声喊道。

  荞子“嗷”的一声扑进他怀里

  乔怡发现自己正用双臂紧紧搂住杨燹的脖子,嘴唇已和他贴在一起。这是她唯一一次果敢的举动。几乎令他惊诧。

  “就这样”她辣地看着他,“告一段落了。一个句号。”

  “好极啦,这个句号。”杨燹紧紧搂住她,生怕她逃走似的。

  第23章

  杨燹接到黄小嫚父亲的电话,说她今一早离开了宾馆。

  杨燹看看表,此刻快十点了:“她不会出什么事吧怎么到现在”

  “不会吧”老头在电话里说,“我看她象是好多了,基本上全好了。她情绪近来稳定吗”

  “还好。她会去哪儿呢”

  正要挂电话,老头又想起什么,“对了,你写的那部小说,我回到北京后就给你到出版社打听一下”

  “什么小说”杨燹糊涂了。

  “小嫚说你写得很好,她是去年偶然在你屋里发现的”

  他明白了。他在两年前的确写过一堆稿纸,不过他不知该称它什么,或说称它什么都行,只不能称它小说。他只想满足一种冲动,把战争中那些独特的心理体验记录下来。他整整在桌上趴了五天五夜,写完了,他却连看一遍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把一大摞稿纸胡乱往抽屉里一塞,就再也不想去碰它。他在写作时无任何功利性目的,不知为什么要写,只觉得非写不可。他的写作过程象发了一场高烧,等热度退下去,谁又会去在意自已那连篇胡话后来发现稿纸不见了,他猜想或许是阿姨清扫房间时当废纸弄出去了。

  杨燹对着电话说道:“您不必去过问这件事,出版社大概早把那稿子扔进字纸篓了”

  “我一定要过问,不,是质问他们太草率了。且不说你是怎样写完它的,小嫚可是花了三个月,躲在医院后面小山坡上誊抄她没告诉你吗”

  善良的小嫚,她总想为他做点什么,即使她那帮助令人啼笑皆非。杨燹怔怔地放下话筒。乔怡是不是为这部稿子来的他恍然大悟:天,闹了半天,她要找的作者原来是我这不等于骑着驴找驴吗我这蠢驴,居然没想到这一层乔怡,算你没扑空。他再次抓起电话准备拨号,却听父亲咳嗽两声道:“杨燹,我等了你半个钟头了。”

  看来这场话非谈不可,他们不会放过他。他撂下听筒。

  “刚才,你跟谁打电话”

  “她父亲。”

  “她父亲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请你把语气放客气点,爸爸,不然我可以不听。”

  继母端着茶出来,随时准备打圆场。哥哥上楼了,皮鞋声象父亲当年的那样沉稳有力。三比一,看我临门一脚吧。

  他们背诵事先排练好的台词。

  杨燹不时看表。他们说什么无所谓,他只想着自己准时反攻。

  “你怎么不说话”父亲问。他缩在沙发里,远没有从前魁梧了。

  杨燹在那里抖着腿,他这个动作最令父亲心烦。他就是要他烦。

  “你说呀”父亲用手叩叩茶几。

  “你们都发完言了”杨燹微笑道,“我的发言你们准不爱听:我认为家庭到了干涉每个成员生存自由的地步,就应该解散。”

  “什么”

  “这不是家庭,是参议院,或者是学习班,我早就这么说过。”杨燹说完朝门口走去,打算退席了。

  “站住逆种”老父亲头一次骂人。不过让这“逆种”站住的是他痰音颇重的喘息声。

  “回来坐下”老头儿继续喘着。

  杨燹看看他,坐到指定位置上。另外两座堡垒压根不敢开火了。

  “老二,”老头儿给自已顺了顺气,“你听我说,做父亲的我自己也知道,有许多地方对不住你。你几乎从小就是自生自长,独往独来,我从来不过问你的事。那时我忙啊,孩子。”

  “这我知道。”

  “但我不是不关心你。那十年我知道你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侮辱。记得我从干校回来,头一次见你,我吓了一跳,要是在马路上迎面走过,我恐怕一点也认不出来。你变了。说良心话,你小时身上所有让我担心的地方都被你放纵了。我简直怕看你。”

  “”杨燹做了个很难过的表示。

  “你总是想方设法和我作对,和家里作对。当初我结婚,是征求了意见的”

  “往哪儿扯我当初同意你结婚,现在是你不同意我结婚”

  哥哥帮凶:“这要看你和谁结婚”

  杨燹几乎叫起来:“那你们认为谁合适她这辈子总得嫁人吧总得有个人承担爱护她的义务吧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继母轻声道:“小燹,你安静点。”

  父亲掏出烟,给了他一支:“我真不知道你最终要变成什么样的人。我只但愿你少些波折。可你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象是全家人合谋在坑害你。”

  “我一点也没那样想”

  “你听我说,孩子。过去我总是忙,现在不需要我忙了,我有空来照料你们了”

  “您不是在照料您的小孙女吗”

  “听我说完我曾经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但以后争取是。过去欠你的,我正在加倍补偿”

  “您也听我一句,爸。您想起我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爱也迟了。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这个方式是自己凭脑子思考出来的。说真的,我巴不得您还象过去那样,索性撒手不管,这对您和我都方便些。”

  父亲又感到气堵,不吱声了。

  “小燹,可你的婚姻总是大事啊”继母意识到此刻冷场犹为可怕。

  “是啊,是大事。是比婚姻本身更大的事。”杨燹打断她,“这几乎在救一条性命。你们了解她过去的生活吗我不想再把这个锥心的故事告诉你们。妥了,就这样。如果爸爸肯借一间房给我就我住的那个九平方我这星期日就和她结婚。”

  老父亲剧烈地咳嗽起来,喘息着:“我我看你疯得不比她轻”

  “她不疯”杨燹骇人地嚷着,“我不许你们把这个字眼用在她身上”

  “小燹”

  “我母亲从来只叫我杨燹。”他恶狠狠打断继母的话。好一会,他一字一板地说:“这么说,父亲,您不愿成全我,房子是您的,我不能强求。好吧,我们总不会流浪的。”

  老父亲又咳起来,继母替他捶背。“你要把你爸气死啊”她颤声叫道。

  “我我要气死父亲”杨燹从沙发上站起来,抖了一会腿,“爸,假如您一定要逼我,那么我告诉您:黄小嫚的父亲叫刘沙。您不会忘了这个名字吧别激动,爸,先别忙着为刘沙那两根折断的肋巴骨内疚。作为一个男人,那不算什么。我最好能帮你回忆起那个瘦小的c成天趴着窗栅栏朝外呆看的小女孩,那时她这么高从来没人给她梳辫子。我们打她,弄脏东西往她身上抹。记得你当时狠狠训了我一顿,用大人的语言对我说教:孩子是无罪的你记起来了从你眼神里,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忘。后来长大点儿,听见你和妈常提起刘沙,总是谈着谈着就住了嘴,然后你叹口气,妈妈也叹口气。她常用这话劝您“冤是有点冤,可这不是你的错,老折磨自己干吗呢那时我还不懂事,我在你脸上看到一种少见的表情,现在我懂了:那是内疚。后来你调任了,提升了,偶尔有人把刘沙的消息告诉你时,你总显得有些烦躁不安。好多年后,你才从妈妈嘴里知道刘沙的妻子早已改嫁,去了上海,那个小女孩啊,那时需要你忙的事太多,小女孩,你怎么顾得上去想呢关于那个小女孩,如果您有兴趣,我以后接着给你讲吧。”

  “刘沙就是那个右派刘沙,写了那首诗”继母惊呼起来,“小嫚是他的女儿”

  “新华书店,最近又开始卖刘沙的诗集。”哥哥说。只有父亲沉默着。

  “二十几年前的事了,父亲,我本来不打算告诉您,可您逼着我。我没您那么好的涵养。”

  “她知道这些吗”老头儿问。他被“炸懵”后方才苏醒。

  “她从来没对我说过,或许知道。但她决不会恨您,因为您毕竟没有直接伤害她。而且她不懂得恨,从来不恨任何人,命运造出她忍受一切的性格。她以为这对她是正常的,所以她没有恨人的习惯。她怎么敢恨谁呢恨是一种心理力量,她什么力量也没有。”

  “哦,这姑娘的母亲又改了嫁。她后来的丈夫是谁呀”继母插嘴道。她的兴趣在人物关系上。

  杨燹不理会她,继续自已的话:“我没有父债子还的意思,那样的话,我的人格也并不怎么高尚。我只想从头做起,从我做起,弥补一个时代的遗憾。我说得太多了吧,父亲”

  “这些你该早告诉我呀”父亲说。

  “那干吗呢那不是在要挟您吗好象您在外面亏空了别人的钱,我替你还上了,然后回到家,在精神上永远对您居于优势,用这来压迫您,窘迫您。我不会那样狭隘的。我倒希望您永远不知道这事,晚年能过得心安理得些。”

  “再容我想几天,容我考虑几天,然后再决定你的事。好不好”老头儿用一种哀求的声调说道。

  “没关系,您尽管去考虑吧,因为您的决定我一点不在意。我说过,我早就在按自己的方式生活了。关于黄小嫚,如果您不能象我一样爱她,就求您别再跟我提起她,也别再干涉我。哥哥说得不错,我真是个瘟神,尽惹您不高兴,父亲。”杨燹说完,带着获胜的抻色走向门口。

  “还是叫我爸爸吧,孩子。”

  杨燹为这话一怔。他没想到被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击中了,他两臂很快垂下来,无力地在门上倚了一下“行啊爸爸。”

  院门外传来摩托车声。邮递员喊着:“杨燹,电报杨燹”

  继母道:“又是你的电报上一封说的什么”

  “上一封”杨燹困惑。

  “前天来过一封,是小嫚下去拿的。怎么,她没给你看”

  杨燹直奔大门外。电文如下:

  你被任命为团参谋长命令下达。接电后火速归队,有紧急任务。

  杨燹想起前天小嫚往褥子下藏掖过什么。他急忙进屋,果然找到一封内容完全相同的电报。原来,她怕他离开,竟瞒下这十万火急的军情

  他的思维呈放射状:小嫚结婚考试揭榜乔怡小说

  军人,你能轻装上阵吗

  乔怡在病区的走廊上被萍萍堵住了,她刚下夜班。徐教导员恰巧住在她的科里。

  “你明天要走”

  “嗯,今天抽空来看看徐教导员。”乔怡拎了一大网兜瓶瓶罐罐的营养品。

  “正在会诊。徐老头儿情况不妙,怀疑是”萍萍左右看看,“怀疑他是肺癌。”

  乔怡猛然盯着她:“从怀疑到确诊还有多大距离”萍萍刚要说什么,忽然又捏捏乔怡的手:“暂停达娅来了。”她朝楼梯口抬抬下巴。

  黎副团长领着达娅走过来,隔老远就问:“啥情况”他也是来听会诊结果的。

  “主任刚来。”萍萍答道。

  达娅因赶路太急,加上心情紧张,不停地喘着,额上沁着汗。这些天,黎副团长把她接到家里,老伴替她剪了头发,一排齐眉刘海,更衬出她那双奇亮的眼睛。她居然有了几分大姑娘的姿色。

  “走吧,到院子里坐会儿。”萍萍说,“在这儿站着等多焦心”

  达娅扭着肩膀不肯走。这种时候谁也拗不过她一头牦牛犊子。黎副团长拍拍她:“好吧,你呆在这儿,可不许乱跑”

  黎副团长和乔怡下了楼。火一样的罂粟,仿佛一夜间也象火一样灭了。院子里暗了许多。

  “老徐前天忽然打电话叫我来,我正开会,跟他说脱不开身,他执意要我马上来我来了,他扯住我的手,要我一定答应他一件事”

  他拉乔怡在一张长椅上坐下。

  “什么事”乔怡问。

  “是啊,我说不知道什么事,我怎么答应你”黎副团长点燃一根烟,“可是他偏要我答应才肯说。”

  “你就答应吧”

  黎副团长淡淡一笑“当然,我的心不比你硬。我们在一块工作十来年,他是个好人。诚然,许多观点他和我一直有分歧,但他的品质是无可挑剔的。我猜想,他无非是让我替他去领导那说说情,让他回到部队来,随便干点什么,哪怕收发报纸c扫扫院子,他都乐意。他说:早晚不听号音,白天黑夜都不分了我完全能体会他的心情。没想到他话一出口倒使我意外他说等出了院就回老家,不再来了。部队有了那么多年轻有为的干部,要一个各方面水平都低的老头儿干吗”

  乔怡听此不禁心里一酸。

  “他说他不会再来麻烦组织了。”黎副团长接道,“我问,那你让我答应你什么请求呢他停了好大一会,说:让达娅留下吧,留给部队。我说:你身边没个孩子怎么行他火了:你看不上这孩子吗她将来肯定是个出色的文工团员”

  “你怎么回答他”乔怡问。

  “正好明年春天团里要招一批十一二岁的小学员,我看达娅条件满够,只要老徐舍得,我有什么可说的。”

  “那徐教导员老来更寂寞了。”

  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