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节
头，正对上身后凌泺有些迟疑的目光，不禁眼神闪躲道“回父皇的话，此事确有隐情。儿臣自幼学习医理之术，虽不敢说是精通，但也略懂一二。当日，狂狮发作之时，我已感觉那狮子实有癫狂之状，但当时情况凶险，事后我和殿下又都受了伤，所以即使是怀疑，仍未继续调查，近日，我听闻了父皇对擎法师的惩罚，于心不忍，又想起当时之事，于是去勘察了现场和狮子的残余。结果，发现狮子果真在祈福之前就被人施了失心蛊且通过玻璃笼口外的玄铁阀门进行过内力共振催动。”
凌端闻言，略有所思道“如果按你所说，这也有可能是擎魂自己所为。”
伊苾芠摇摇头，继续道“不，不可能是擎法师可以做到的。不错，他确实有可能事先给狮子施蛊，但是内力共振这点却是不行，玄门在外部，而擎法师当时和我一样整个人都在绝缘的玻璃罩内，所以即使发内力也不能传送到外部的玄铁，因此，是有人从外部发力使玄铁共振，继而带动玻璃罩有规律的颤动，从而激发了狮子的失心疯，所以是有人故意要嫁祸给擎法师，借刀杀人。”
凌端看着伊苾芠坚定的眼神，挥了下衣袖道“此事太过蹊跷，不能因为你的一面之词，朕便赦免了擎魂。再说了，此次的悲剧，归根究底还在于擎魂他自持过高，惩罚一下本也应该。”
伊苾芠见动之以情果真劝服不了皇家威仪，整个人掏空般得低下头，而后一字一句地，按着之前想好的话说道“父皇容禀，其实擎魂法师他，他是芠儿的远方哥哥，自幼照拂芠儿许多，所以恳请父皇恩准，以先前一诺换他一身自由。”言罢，伊苾芠一头实实在在扣在地上。
陵端看着伊苾芠，似是低估了她的决心，有些惊讶道“帝王一诺，只此一次。芠儿，你最好想清楚，莫要让自己后悔。”
“芠儿清楚，望父皇成全。”凌泺，对不起，如果现在不救擎大哥，他在牢中，随时都可能有生命之忧。
“罢了，既然如此，那便准了擎魂之奏。”凌端看了看亚后悲伤的表情，像是知道了什么，拉着她的手转身离开。
人群熙熙攘攘的散开，伊苾芠轻声一句谢父皇恩典，而后眼神似是有些迷离。
过了许久，天牢恢复了一片死寂，凌泺走到伊苾芠面前，却没有把她扶起来“这就是你的选择”
伊苾芠抬起头，泪水缓缓的从两颊滑落“对不起，凌泺，我只能这么做。”
凌泺的脸上没有了温柔，只剩下最初的冰冷和嘲讽“原来，在你心里，我还不比一个擎魂”说完，凌泺一个闪身，消失在空洞中。
伊苾芠本能的唤了凌泺，却只抓住一把空气。“不是的，不是的”伊苾芠红着双眼，轻声嗫嚅到。
莯儿心痛地掺着伊苾芠，将她揽入怀中，“姐姐，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次”
不是不自私，而是，我现在都已经不清楚，自己是谁，“莯儿，擎大哥的事拜托你了，和师父说，无论如何，我都要他活着。”伊苾芠抬起头，流下两行清泪。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二十七回失宠
“王妃娘娘，你知不知道，母后什么时候回来看萍儿啊”伊苾芠出神间低下头，看着萍儿稚嫩的面庞，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萍儿乖，只要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母后就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伊苾芠将萍儿抱在怀中，不知道是想给萍儿安慰，还是给自己安慰。
“嗯，萍儿一定乖乖的，王妃娘娘一定要让母后赶快回来看萍儿。”慢慢地，小家伙在伊苾芠怀中静静睡去，嘴角扯出无忧的笑容，似是做了什么好梦。
伊苾芠轻轻地将萍儿放在摇篮中，泪水终于从眼眶流了出来。
自从天牢一别，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凌泺。
之后，听莯儿说，他奉命迎娶了异邦公主，并对外宣称平落染病暴毙，而她，则请旨从主殿搬到了落萍苑，并将萍儿过继在自己的名下。
伊苾芠搬到落萍苑的那一天，小冠带着她从首饰盒中翻出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她的，一封是给一个叫洛初云的人。
给她的信上是这样说的“芠儿，也许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即使到了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承认，我很信赖你。第一次见你，你对父亲的责任让我为之动容，第二次见你，你对陌生人的怜悯让我看到你的真诚。我为了保护殿下一再诬陷于你，可是从你的眼神中，我知道你选择宽容我。所以我也决定用生命信任你，决定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托付给你。
我爱凌泺，爱到可以为他背叛长公主，背叛使命，宁愿冒死涉险，所以帮我好好守护他，他是真的爱你，爱到让我即使不舍也不得不选择放手。我爱萍儿，她是我宁可背负内心的煎熬也想活下去的动力，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母后是一个杀手，一个驯兽师，一个被通缉的逃犯，她那么美好，只是单纯的爱着她的母亲，每当她用水晶般透明的眼睛看着我时，我便觉得我好像也是干净的。所以，帮我守护她的纯真，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芠儿，我唯一的朋友，好好保护自己记住，要提防长公主，提防大皇子。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殿下落败，大皇子掌权了，你请务必将另外一封信交到大皇子的谋士，我哥哥洛初云手上，或许他可看在我的情分上，保你和殿下的性命。平姐姐绝笔。”
现在的落萍苑就像是冷宫，空荡荡的却又很平静，没有人会想起她，想起这泺院还有一位不在露面的王妃。
伊苾芠静静站在院子中，怔怔地望着枯萎的马蹄莲，他已经好久没来了。
不觉间，园中飘起了零零散散的飞雪，空气也变得凉凉的。
“姐姐，下雪了，回去吧”莯儿撑着伞，轻声道。
“莯儿，你说，为什么已经开春了，却还是下起了雪”伊苾芠望着远方，似是自言自语。
莯儿看着伊苾芠落寞的眼神，知道她心中的苦，“姐姐，你想殿下了吧，要不，我们去”
话还没说完，伊苾芠轻轻摇摇头，“莯儿，缘分强求不来的，如果他不信我，我解释再多也是敷衍。”
“可是，姐姐，你也不能总是和殿下僵着啊，我听说，殿下现在宠紧了那个公主，还请旨陛下，只要她有了身孕，就同你一样进位为正妃。就连容良媛她们，也都得了加倍的封赏和荣宠。”
闻言，伊苾芠的手抖了一下，不知道在心思些什么，过了许久才道“这样也好，起码没有人再有暇招惹我们。莯儿，师父那边还好吗”
莯儿听罢，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道“姐姐，擎法师已经大好了，前几日自行离开了翠竹园。曲大人不放心你，让我带了家书一封。”
伊苾芠听后，转过身接过信封，打开。里面确实是师父隽秀的笔记。
芠儿，
一别数月，为师甚是思念，不知宫中一切可好。
擎魂之伤已近痊愈，现下准备离开，他托我告诉你，有要事需办，他日再见。
我让莯儿给你带了我最新配制的固本药茶，一年内可减轻寒症发病的次数，你务必及时服用。
曲炎字
伊苾芠读完信，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莯儿见此，也是欣慰一笑“姐姐，这是药茶，我们服用吧”
伊苾芠点点头，而后接过莯儿早已熬好的黄汤，一口服下。
待伊苾芠喝完后，莯儿接过碗，顺道递给她一枝冰凉心草，道，“姐姐，如果莯儿以后不再你身边，你也一定要记得每次喝完了药，都要吃一枝冰凉心。”说着，没来由的莯儿红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二十八回新人旧人
国宴的后续事宜零零散散的，也是耽误了数日，终于送走了各国使臣及长客，亚后闲了下来，这才想起来召见伊苾芠。
伊苾芠行了礼后坐在一旁，亚后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庞，不禁叹了一口气，之前还好的如胶似漆的，现在却又这般作践对方“芠儿，我之前就劝过你，擎魂的事最好不要插手，你为何就是听不进去呢泺儿就算再爱你，也有他的骄傲不是吗”
伊苾芠收了收眉，轻声道“芠儿辜负了母后的好心，可事已至此，就算他不再原谅我，我亦无怨无悔。”
亚后叹了一口气，不忍心道“母后知道，最近泺儿的举动确是伤了你的心，不过芠儿，你要相信母后，泺儿那不过是一时之气，他对你的感情一直都还在。”
伊苾芠没有接话，只是转而轻声道“母后，儿臣听闻，你有意接天宇驻芠若的使者回宫”
亚后心里清楚，伊苾芠多半是不想再提起凌泺的事，于是也顺了她的意道“不错，我确实是在想办法接汐儿回来。对了，你可能还不认识，她叫凌汐，是我的义女，从小和泺儿一起长大，说起来，也算是师兄妹的关系。”
伊苾芠闻言一愣，汐儿，好熟悉的名字，似乎从哪里听过。
亚后见伊苾芠没有做声，以为她是在意凌汐的身份，于是道“芠儿，有句话母后不知当讲不当讲。”
伊苾芠回过神恭敬道“母后教诲，儿臣自当遵从。”
亚后点点头道“自古以来，天潢贵胄莫不是妻妾成群，没有一个可以只钟情一人，因为即使有心，也终究无力。泺儿他是皇子，时时刻刻都处于皇权争夺的风口浪尖，即使他无心，但终究逃不过宿命的编排，所以，芠儿，为了他的将来，他需要有人可以帮他一把。”
伊苾芠闻言，微微下跪“母后放心，其中道理我自是明白，儿臣有些乏了，还请母后恩泽，许我先行告退。”
亚后点点头，伊苾芠便恭敬的退出殿内。
从亚后宫中出来，伊苾芠有些气闷，于是遣退了侍从，独自一人朝着药园的方向走去。
途经凤凉台，却见一个身着布衣的身影在斑白的残雪间舞动着一条长鞭。鞭痕所到之处，枯草白叶四下纷飞，好似梨花飘落，至幻至纯。
于是，伊苾芠心下好奇，走了过去。
凤凉台是宫中一座荒废了许久的皇家舞台，据说原是先祖皇帝为了她的宠妃梦氏习舞所筑，当年，梦氏一舞赢帝心，长宠不曾怠，当真是皇城的一段佳话。为此，之后各代皆有宫妃纷纷效仿，望也可如梦氏一般一舞留君意。
当今圣上登基不久，就在凤凉台中结识了一名冯姓女子，两人一见倾心，如胶似漆。不久后，皇帝凌端便力排众议封了本是宫女的冯氏为婕妤，夜夜宠幸，爱宠不断。
可是后来，不知因何原因，冯氏被贬冷宫，失了封号，皇帝陵端也在离宫之日，承言今生今世，不复相见。
次年正月，冯氏从宫中逃出并在一雪夜吊死在这凤凉台中，从此，这凤凉台便成了众人避之不及的禁地。
伊苾芠离得近了许多，才发现，那个英姿飒爽的背影不是别人，而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明玉莹。
明玉莹是武将出身，本就浑身上下透露着寻常女子没有的铮铮傲气，此刻卸去了不相称的宫衣浓妆，一身干净利索的素衣，反而明艳了许多。
“是你”明玉莹察觉背后有人，一个转身正准备出手，却看见伊苾芠满面笑容的站在那里，于是赶紧收住了手，有一丝尴尬地现在那里。
见伊苾芠没有说话，明玉莹虽然面带不愿，却还是福身行礼道“给王妃请安。”
伊苾芠轻道一声良媛无需多礼，而后便上两了凤凉台。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一处座位尚未沾染风雪，伊苾芠便有些乏累的坐了下来。
明玉莹见伊苾芠就那样呆呆的望着自己，一时间有些苦恼，不知道她在心思什么。此刻碧儿没有在明玉莹身边，也难免她会一脸的窘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过了许久，终是耐不住性子了，明玉莹挽了鞭子别在腰中，一副无畏的表情道“王妃到底想怎样之前的事是我鲁莽，如果你”
“良媛那里可有酒，能否陪本宫一醉方休”明玉莹的话没有说完，伊苾芠悠悠说到，继而看向明玉莹，眼中似有请求之色。
明玉莹闻言一愣，而后木木地点了点头，有些口吃道“王妃是想现在”
伊苾芠点点头“嗯，现在，就在这里，我们两个人。”
明玉莹的手有些不知所以的搔了搔头，而后还是一咬牙道“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
伊苾芠看着明玉莹离去的方向，嘴角有些淡淡的笑容。
明玉莹再次回来之时，手中果真多了一大坛的好酒还有两个黑色的瓷碗。
伊苾芠看着她独自一人拿着如此分量的东西，脸不红气不喘，当下心里好生佩服“良媛当真厉害，幸亏上次，你那一巴掌没有扇下来，不然我怕是，当场就要晕过去了。”伊苾芠打趣道，然而看向明玉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善意。
明玉莹闻言，脸蛋顿时一红，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接话。
伊苾芠笑了笑，而后拿起酒罐子，倒好了酒，就打算一饮而尽。
明玉莹拉住她的手，眼神中有一丝惊奇，许久道“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药”
伊苾芠对她莞尔一笑，而后拉开她的手，一干而净，擦着嘴巴道“我说过，你我的事情从那日起就一笔勾销了，所以，你没有理由害我。”
明玉莹笑了笑，而后拿起酒碗道“你是个很特别的女人，倒真不像是这宫中的姑娘，反倒，像个女将军。”
伊苾芠咯咯笑出声来“你可不也是。”
闻言，明玉莹便随着伊苾芠一同笑了起来。
酒过三巡，两人倒是熟络了不少，明玉莹看着伊苾芠喝了这么久，还脸无晕红，不禁有些钦佩“没想到，你一个小小女子，酒量确是这般了得。”
伊苾芠摆摆手，神智有些恍惚，如实道“我从小啊，就随着师父偶尔小酌数杯，所以酒量还算不错，不过，你别看我脸上不上色就以为我没醉，我啊，就算醉倒了也是这样的，咯咯。”
明玉莹看着伊苾芠有些迷乱的神色，听着她真诚的声音，一时间竟忘记了她们彼此的对立身份，就感觉伊苾芠好像似自己的朋友，故交。
“我之前一再欺辱你，你就真的不怪我。”都说酒后吐真言，明玉莹自从嫁给凌泺后，便习惯了宫中的虚虚假假，可此刻，她却想要听一次实话。
“怪”伊苾芠呵呵地醉笑几声，明玉莹的心有一瞬间冰冷。
“怪什么啊，呵呵，如果因为一件不好的事就要一直记恨一个人，那我岂不是身边的人都要记恨个遍啊。”伊苾芠拉住明玉莹的手，眼睛有些迷离“明玉莹，我不恨你，因为，如果你真的不是一个好人，当日，也不会手下留情，放过莯儿，是啊，那时候没有人护着我，你若诚心计较，估计他们也都向着你的吧，呵呵，现在也是，凌泺他埋怨我冷落我，宫中人都不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只有你，还愿意陪我喝酒，来，我们干杯。”
明玉莹一把抢过伊苾芠的酒杯，晃着伊苾芠道“伊苾芠，你之前的霸气呢当初，殿下为了你甚至动过废除后宫的念头，他怎么会不爱你。”说着，明玉莹的心犹如撕裂般疼痛。
伊苾芠的泪流了下来“明玉莹，你还说我，那你呢，为了凌泺，舍弃戎装，每日穿着不合身的宫装一日日虚度，到头来究竟为了什么”
明玉莹的手一抖，放开伊苾芠，跌坐在石凳上“我知道殿下不爱我，一开始我就知道。他说过，从十岁起，他心里就藏了一个人，所以，我从来不奢求可以取代那个女孩，我的命是他救的，所以只可以陪着他，帮助他，我就觉得很好了，可是，伊苾芠，你知道吗”明玉莹犹如一朵开败得花“就是因为我知道殿下心里有人，所以哪怕他娶了再多的女子，我都可以不怨恨，因为他不爱她们，就如同他不爱我。直到你的出现，让我觉得一切变了，殿下从来不会插手后宫的争斗，因为他要做到众人平等，势力均分。可是你，你却有本事让他放下这永久的利益。”
听着明玉莹的话，伊苾芠有一瞬间的愣神，末了，明玉莹站起身来，“伊苾芠，如果我们换一个身份，也许会成为朋友，但，今世注定我们是殿下的女人，我只希望，有一天我们不会成为敌人。”言罢，明玉莹飘然而去“今日之事，我权当没有发生过，以后，你我仍形同陌路。”
看着明玉莹的背影，伊苾芠心头酸酸的，是的，她和明玉莹的爱，始终无法做到像平落那般无欲无求。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二十九回打击
是夜，伊苾芠梳洗过后刚准备上床，彩云推门进来。伊苾芠微微一笑道“是彩云啊，这两天都没见到你。”
彩云站在床边，眼睛仔细看去竟有些发红，伊苾芠急忙站起身来，扶住她的肩道“彩云，是出什么事了吗”
彩云抬起头看了看伊苾芠，将头埋进伊苾芠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
伊苾芠一吓，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彩云，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彩云抬起满面泪水的脸，抽噎道“主子，莯儿姐姐被公主的人带走了，都已经一下午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怕，我怕”说着，彩云不断地干咳起来。
乍一听，伊苾芠一愣，而后才察觉，确实是从下午开始就没见到莯儿，于是急忙道“彩云，快，给我更衣。”衣罢，便朝公主处走去。
公主处，伊苾芠心急如焚的向前走，也顾不得什么通报或是体统，直接闯门而入，却不曾想凌泺也在。
伊苾芠一惊，在凌泺的一句放肆中，跪下，扑通地磕在地上。
凌泺看着伊苾芠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但还是忍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公主闻声从内室出来，见是伊苾芠，急忙福身道“姐姐贵安。”
伊苾芠没有看她，仍旧低着头，顿了许久道，“失礼之处还望公主包含，不过，我想问公主，我的丫鬟莯儿被你传来问话，到现在都没回来，公主如果问好了，能否把她还给我。”
伊苾芠脸色有些苍白，心莫名的刺痛，失神间只听见前方，公主似乎有些惊讶地回道“姐姐这话什么意思莫非，那丫头现在还没有回去吗”
闻言，伊苾芠不由攥紧了拳头，只觉得胸中一股闷气，口气也不由愈发冷淡“她有没有回去，公主会不知道吗”说着伊苾芠抬起头，看向公主的方向。
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竟是吓了一跳，这个公主怎得看起来这般面熟
就在伊苾芠愣神之时，公主委屈地看了凌泺几眼，而后转向伊苾芠，声音不免有些抽噎“姐姐，您真是误会我了。是，我的确是叫了莯儿来问话，那是因为初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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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端闻言，略有所思道“如果按你所说，这也有可能是擎魂自己所为。”
伊苾芠摇摇头，继续道“不，不可能是擎法师可以做到的。不错，他确实有可能事先给狮子施蛊，但是内力共振这点却是不行，玄门在外部，而擎法师当时和我一样整个人都在绝缘的玻璃罩内，所以即使发内力也不能传送到外部的玄铁，因此，是有人从外部发力使玄铁共振，继而带动玻璃罩有规律的颤动，从而激发了狮子的失心疯，所以是有人故意要嫁祸给擎法师，借刀杀人。”
凌端看着伊苾芠坚定的眼神，挥了下衣袖道“此事太过蹊跷，不能因为你的一面之词，朕便赦免了擎魂。再说了，此次的悲剧，归根究底还在于擎魂他自持过高，惩罚一下本也应该。”
伊苾芠见动之以情果真劝服不了皇家威仪，整个人掏空般得低下头，而后一字一句地，按着之前想好的话说道“父皇容禀，其实擎魂法师他，他是芠儿的远方哥哥，自幼照拂芠儿许多，所以恳请父皇恩准，以先前一诺换他一身自由。”言罢，伊苾芠一头实实在在扣在地上。
陵端看着伊苾芠，似是低估了她的决心，有些惊讶道“帝王一诺，只此一次。芠儿，你最好想清楚，莫要让自己后悔。”
“芠儿清楚，望父皇成全。”凌泺，对不起，如果现在不救擎大哥，他在牢中，随时都可能有生命之忧。
“罢了，既然如此，那便准了擎魂之奏。”凌端看了看亚后悲伤的表情，像是知道了什么，拉着她的手转身离开。
人群熙熙攘攘的散开，伊苾芠轻声一句谢父皇恩典，而后眼神似是有些迷离。
过了许久，天牢恢复了一片死寂，凌泺走到伊苾芠面前，却没有把她扶起来“这就是你的选择”
伊苾芠抬起头，泪水缓缓的从两颊滑落“对不起，凌泺，我只能这么做。”
凌泺的脸上没有了温柔，只剩下最初的冰冷和嘲讽“原来，在你心里，我还不比一个擎魂”说完，凌泺一个闪身，消失在空洞中。
伊苾芠本能的唤了凌泺，却只抓住一把空气。“不是的，不是的”伊苾芠红着双眼，轻声嗫嚅到。
莯儿心痛地掺着伊苾芠，将她揽入怀中，“姐姐，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次”
不是不自私，而是，我现在都已经不清楚，自己是谁，“莯儿，擎大哥的事拜托你了，和师父说，无论如何，我都要他活着。”伊苾芠抬起头，流下两行清泪。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二十七回失宠
“王妃娘娘，你知不知道，母后什么时候回来看萍儿啊”伊苾芠出神间低下头，看着萍儿稚嫩的面庞，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萍儿乖，只要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母后就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伊苾芠将萍儿抱在怀中，不知道是想给萍儿安慰，还是给自己安慰。
“嗯，萍儿一定乖乖的，王妃娘娘一定要让母后赶快回来看萍儿。”慢慢地，小家伙在伊苾芠怀中静静睡去，嘴角扯出无忧的笑容，似是做了什么好梦。
伊苾芠轻轻地将萍儿放在摇篮中，泪水终于从眼眶流了出来。
自从天牢一别，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凌泺。
之后，听莯儿说，他奉命迎娶了异邦公主，并对外宣称平落染病暴毙，而她，则请旨从主殿搬到了落萍苑，并将萍儿过继在自己的名下。
伊苾芠搬到落萍苑的那一天，小冠带着她从首饰盒中翻出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她的，一封是给一个叫洛初云的人。
给她的信上是这样说的“芠儿，也许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即使到了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承认，我很信赖你。第一次见你，你对父亲的责任让我为之动容，第二次见你，你对陌生人的怜悯让我看到你的真诚。我为了保护殿下一再诬陷于你，可是从你的眼神中，我知道你选择宽容我。所以我也决定用生命信任你，决定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托付给你。
我爱凌泺，爱到可以为他背叛长公主，背叛使命，宁愿冒死涉险，所以帮我好好守护他，他是真的爱你，爱到让我即使不舍也不得不选择放手。我爱萍儿，她是我宁可背负内心的煎熬也想活下去的动力，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母后是一个杀手，一个驯兽师，一个被通缉的逃犯，她那么美好，只是单纯的爱着她的母亲，每当她用水晶般透明的眼睛看着我时，我便觉得我好像也是干净的。所以，帮我守护她的纯真，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芠儿，我唯一的朋友，好好保护自己记住，要提防长公主，提防大皇子。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殿下落败，大皇子掌权了，你请务必将另外一封信交到大皇子的谋士，我哥哥洛初云手上，或许他可看在我的情分上，保你和殿下的性命。平姐姐绝笔。”
现在的落萍苑就像是冷宫，空荡荡的却又很平静，没有人会想起她，想起这泺院还有一位不在露面的王妃。
伊苾芠静静站在院子中，怔怔地望着枯萎的马蹄莲，他已经好久没来了。
不觉间，园中飘起了零零散散的飞雪，空气也变得凉凉的。
“姐姐，下雪了，回去吧”莯儿撑着伞，轻声道。
“莯儿，你说，为什么已经开春了，却还是下起了雪”伊苾芠望着远方，似是自言自语。
莯儿看着伊苾芠落寞的眼神，知道她心中的苦，“姐姐，你想殿下了吧，要不，我们去”
话还没说完，伊苾芠轻轻摇摇头，“莯儿，缘分强求不来的，如果他不信我，我解释再多也是敷衍。”
“可是，姐姐，你也不能总是和殿下僵着啊，我听说，殿下现在宠紧了那个公主，还请旨陛下，只要她有了身孕，就同你一样进位为正妃。就连容良媛她们，也都得了加倍的封赏和荣宠。”
闻言，伊苾芠的手抖了一下，不知道在心思些什么，过了许久才道“这样也好，起码没有人再有暇招惹我们。莯儿，师父那边还好吗”
莯儿听罢，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道“姐姐，擎法师已经大好了，前几日自行离开了翠竹园。曲大人不放心你，让我带了家书一封。”
伊苾芠听后，转过身接过信封，打开。里面确实是师父隽秀的笔记。
芠儿，
一别数月，为师甚是思念，不知宫中一切可好。
擎魂之伤已近痊愈，现下准备离开，他托我告诉你，有要事需办，他日再见。
我让莯儿给你带了我最新配制的固本药茶，一年内可减轻寒症发病的次数，你务必及时服用。
曲炎字
伊苾芠读完信，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莯儿见此，也是欣慰一笑“姐姐，这是药茶，我们服用吧”
伊苾芠点点头，而后接过莯儿早已熬好的黄汤，一口服下。
待伊苾芠喝完后，莯儿接过碗，顺道递给她一枝冰凉心草，道，“姐姐，如果莯儿以后不再你身边，你也一定要记得每次喝完了药，都要吃一枝冰凉心。”说着，没来由的莯儿红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二十八回新人旧人
国宴的后续事宜零零散散的，也是耽误了数日，终于送走了各国使臣及长客，亚后闲了下来，这才想起来召见伊苾芠。
伊苾芠行了礼后坐在一旁，亚后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庞，不禁叹了一口气，之前还好的如胶似漆的，现在却又这般作践对方“芠儿，我之前就劝过你，擎魂的事最好不要插手，你为何就是听不进去呢泺儿就算再爱你，也有他的骄傲不是吗”
伊苾芠收了收眉，轻声道“芠儿辜负了母后的好心，可事已至此，就算他不再原谅我，我亦无怨无悔。”
亚后叹了一口气，不忍心道“母后知道，最近泺儿的举动确是伤了你的心，不过芠儿，你要相信母后，泺儿那不过是一时之气，他对你的感情一直都还在。”
伊苾芠没有接话，只是转而轻声道“母后，儿臣听闻，你有意接天宇驻芠若的使者回宫”
亚后心里清楚，伊苾芠多半是不想再提起凌泺的事，于是也顺了她的意道“不错，我确实是在想办法接汐儿回来。对了，你可能还不认识，她叫凌汐，是我的义女，从小和泺儿一起长大，说起来，也算是师兄妹的关系。”
伊苾芠闻言一愣，汐儿，好熟悉的名字，似乎从哪里听过。
亚后见伊苾芠没有做声，以为她是在意凌汐的身份，于是道“芠儿，有句话母后不知当讲不当讲。”
伊苾芠回过神恭敬道“母后教诲，儿臣自当遵从。”
亚后点点头道“自古以来，天潢贵胄莫不是妻妾成群，没有一个可以只钟情一人，因为即使有心，也终究无力。泺儿他是皇子，时时刻刻都处于皇权争夺的风口浪尖，即使他无心，但终究逃不过宿命的编排，所以，芠儿，为了他的将来，他需要有人可以帮他一把。”
伊苾芠闻言，微微下跪“母后放心，其中道理我自是明白，儿臣有些乏了，还请母后恩泽，许我先行告退。”
亚后点点头，伊苾芠便恭敬的退出殿内。
从亚后宫中出来，伊苾芠有些气闷，于是遣退了侍从，独自一人朝着药园的方向走去。
途经凤凉台，却见一个身着布衣的身影在斑白的残雪间舞动着一条长鞭。鞭痕所到之处，枯草白叶四下纷飞，好似梨花飘落，至幻至纯。
于是，伊苾芠心下好奇，走了过去。
凤凉台是宫中一座荒废了许久的皇家舞台，据说原是先祖皇帝为了她的宠妃梦氏习舞所筑，当年，梦氏一舞赢帝心，长宠不曾怠，当真是皇城的一段佳话。为此，之后各代皆有宫妃纷纷效仿，望也可如梦氏一般一舞留君意。
当今圣上登基不久，就在凤凉台中结识了一名冯姓女子，两人一见倾心，如胶似漆。不久后，皇帝凌端便力排众议封了本是宫女的冯氏为婕妤，夜夜宠幸，爱宠不断。
可是后来，不知因何原因，冯氏被贬冷宫，失了封号，皇帝陵端也在离宫之日，承言今生今世，不复相见。
次年正月，冯氏从宫中逃出并在一雪夜吊死在这凤凉台中，从此，这凤凉台便成了众人避之不及的禁地。
伊苾芠离得近了许多，才发现，那个英姿飒爽的背影不是别人，而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明玉莹。
明玉莹是武将出身，本就浑身上下透露着寻常女子没有的铮铮傲气，此刻卸去了不相称的宫衣浓妆，一身干净利索的素衣，反而明艳了许多。
“是你”明玉莹察觉背后有人，一个转身正准备出手，却看见伊苾芠满面笑容的站在那里，于是赶紧收住了手，有一丝尴尬地现在那里。
见伊苾芠没有说话，明玉莹虽然面带不愿，却还是福身行礼道“给王妃请安。”
伊苾芠轻道一声良媛无需多礼，而后便上两了凤凉台。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一处座位尚未沾染风雪，伊苾芠便有些乏累的坐了下来。
明玉莹见伊苾芠就那样呆呆的望着自己，一时间有些苦恼，不知道她在心思什么。此刻碧儿没有在明玉莹身边，也难免她会一脸的窘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过了许久，终是耐不住性子了，明玉莹挽了鞭子别在腰中，一副无畏的表情道“王妃到底想怎样之前的事是我鲁莽，如果你”
“良媛那里可有酒，能否陪本宫一醉方休”明玉莹的话没有说完，伊苾芠悠悠说到，继而看向明玉莹，眼中似有请求之色。
明玉莹闻言一愣，而后木木地点了点头，有些口吃道“王妃是想现在”
伊苾芠点点头“嗯，现在，就在这里，我们两个人。”
明玉莹的手有些不知所以的搔了搔头，而后还是一咬牙道“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
伊苾芠看着明玉莹离去的方向，嘴角有些淡淡的笑容。
明玉莹再次回来之时，手中果真多了一大坛的好酒还有两个黑色的瓷碗。
伊苾芠看着她独自一人拿着如此分量的东西，脸不红气不喘，当下心里好生佩服“良媛当真厉害，幸亏上次，你那一巴掌没有扇下来，不然我怕是，当场就要晕过去了。”伊苾芠打趣道，然而看向明玉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善意。
明玉莹闻言，脸蛋顿时一红，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接话。
伊苾芠笑了笑，而后拿起酒罐子，倒好了酒，就打算一饮而尽。
明玉莹拉住她的手，眼神中有一丝惊奇，许久道“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药”
伊苾芠对她莞尔一笑，而后拉开她的手，一干而净，擦着嘴巴道“我说过，你我的事情从那日起就一笔勾销了，所以，你没有理由害我。”
明玉莹笑了笑，而后拿起酒碗道“你是个很特别的女人，倒真不像是这宫中的姑娘，反倒，像个女将军。”
伊苾芠咯咯笑出声来“你可不也是。”
闻言，明玉莹便随着伊苾芠一同笑了起来。
酒过三巡，两人倒是熟络了不少，明玉莹看着伊苾芠喝了这么久，还脸无晕红，不禁有些钦佩“没想到，你一个小小女子，酒量确是这般了得。”
伊苾芠摆摆手，神智有些恍惚，如实道“我从小啊，就随着师父偶尔小酌数杯，所以酒量还算不错，不过，你别看我脸上不上色就以为我没醉，我啊，就算醉倒了也是这样的，咯咯。”
明玉莹看着伊苾芠有些迷乱的神色，听着她真诚的声音，一时间竟忘记了她们彼此的对立身份，就感觉伊苾芠好像似自己的朋友，故交。
“我之前一再欺辱你，你就真的不怪我。”都说酒后吐真言，明玉莹自从嫁给凌泺后，便习惯了宫中的虚虚假假，可此刻，她却想要听一次实话。
“怪”伊苾芠呵呵地醉笑几声，明玉莹的心有一瞬间冰冷。
“怪什么啊，呵呵，如果因为一件不好的事就要一直记恨一个人，那我岂不是身边的人都要记恨个遍啊。”伊苾芠拉住明玉莹的手，眼睛有些迷离“明玉莹，我不恨你，因为，如果你真的不是一个好人，当日，也不会手下留情，放过莯儿，是啊，那时候没有人护着我，你若诚心计较，估计他们也都向着你的吧，呵呵，现在也是，凌泺他埋怨我冷落我，宫中人都不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只有你，还愿意陪我喝酒，来，我们干杯。”
明玉莹一把抢过伊苾芠的酒杯，晃着伊苾芠道“伊苾芠，你之前的霸气呢当初，殿下为了你甚至动过废除后宫的念头，他怎么会不爱你。”说着，明玉莹的心犹如撕裂般疼痛。
伊苾芠的泪流了下来“明玉莹，你还说我，那你呢，为了凌泺，舍弃戎装，每日穿着不合身的宫装一日日虚度，到头来究竟为了什么”
明玉莹的手一抖，放开伊苾芠，跌坐在石凳上“我知道殿下不爱我，一开始我就知道。他说过，从十岁起，他心里就藏了一个人，所以，我从来不奢求可以取代那个女孩，我的命是他救的，所以只可以陪着他，帮助他，我就觉得很好了，可是，伊苾芠，你知道吗”明玉莹犹如一朵开败得花“就是因为我知道殿下心里有人，所以哪怕他娶了再多的女子，我都可以不怨恨，因为他不爱她们，就如同他不爱我。直到你的出现，让我觉得一切变了，殿下从来不会插手后宫的争斗，因为他要做到众人平等，势力均分。可是你，你却有本事让他放下这永久的利益。”
听着明玉莹的话，伊苾芠有一瞬间的愣神，末了，明玉莹站起身来，“伊苾芠，如果我们换一个身份，也许会成为朋友，但，今世注定我们是殿下的女人，我只希望，有一天我们不会成为敌人。”言罢，明玉莹飘然而去“今日之事，我权当没有发生过，以后，你我仍形同陌路。”
看着明玉莹的背影，伊苾芠心头酸酸的，是的，她和明玉莹的爱，始终无法做到像平落那般无欲无求。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二十九回打击
是夜，伊苾芠梳洗过后刚准备上床，彩云推门进来。伊苾芠微微一笑道“是彩云啊，这两天都没见到你。”
彩云站在床边，眼睛仔细看去竟有些发红，伊苾芠急忙站起身来，扶住她的肩道“彩云，是出什么事了吗”
彩云抬起头看了看伊苾芠，将头埋进伊苾芠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
伊苾芠一吓，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彩云，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彩云抬起满面泪水的脸，抽噎道“主子，莯儿姐姐被公主的人带走了，都已经一下午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怕，我怕”说着，彩云不断地干咳起来。
乍一听，伊苾芠一愣，而后才察觉，确实是从下午开始就没见到莯儿，于是急忙道“彩云，快，给我更衣。”衣罢，便朝公主处走去。
公主处，伊苾芠心急如焚的向前走，也顾不得什么通报或是体统，直接闯门而入，却不曾想凌泺也在。
伊苾芠一惊，在凌泺的一句放肆中，跪下，扑通地磕在地上。
凌泺看着伊苾芠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但还是忍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公主闻声从内室出来，见是伊苾芠，急忙福身道“姐姐贵安。”
伊苾芠没有看她，仍旧低着头，顿了许久道，“失礼之处还望公主包含，不过，我想问公主，我的丫鬟莯儿被你传来问话，到现在都没回来，公主如果问好了，能否把她还给我。”
伊苾芠脸色有些苍白，心莫名的刺痛，失神间只听见前方，公主似乎有些惊讶地回道“姐姐这话什么意思莫非，那丫头现在还没有回去吗”
闻言，伊苾芠不由攥紧了拳头，只觉得胸中一股闷气，口气也不由愈发冷淡“她有没有回去，公主会不知道吗”说着伊苾芠抬起头，看向公主的方向。
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竟是吓了一跳，这个公主怎得看起来这般面熟
就在伊苾芠愣神之时，公主委屈地看了凌泺几眼，而后转向伊苾芠，声音不免有些抽噎“姐姐，您真是误会我了。是，我的确是叫了莯儿来问话，那是因为初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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