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节
，是宋春教给她的。
赶在熄灯之前，梁小五总算收拾好了宿舍，接着，可以好好睡觉了。刚一躺下，却见从窗口闪过一个小小的黑影，梁小五一惊，“什么东西”黑影不见了。梁小五复又躺下，不久，床底竟传来一阵异响。梁小五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便携式手电，壮着胆子往床底一瞅，却什么也没有，梁小五有点发怵了，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被子，将整个人塞进了被子里，捂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这时，被面传来一阵骚动，躲在被子里的梁小五吓得受不了，可她不敢探出头来，只有等待约莫十分钟过去了，那骚动戛然停止，梁小五咽了咽口水，然后慢慢掀开被面，再拿手电筒一照，“妈呀啊啊”梁小五的叫声震彻了整栋女生楼，叮叮咚咚叮叮咚咚住底楼的宿管阿姨，以及相邻宿舍的十几个同学纷纷来到了320，梁小五穿着单薄的睡衣，躲在一大群人身后，怯怯地说：“好大，好大一只一只老鼠啊”
所谓“内心坚定c直面困难”，在一只硕大且丑陋无比的老鼠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梁小五再也不要回320了，她随宿管阿姨一起来到底楼，宿舍的吵吵声还在继续，宿管阿姨大喊了一声：“没啥稀奇了，赶快睡了。”有同学却难耐好奇心，问：“那是21班的吧”“咦，我们班的谁啊”“你去看。”“嘿嘿，梁小五你怎么啦”梁小五仍旧穿着单薄的衣服，顾不得寒冷，她一方面觉得自己丢脸死了，另一方面只想宿管阿姨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当着众目睽睽，宿管阿姨发话了：“一只老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真的服了你了。你说怎么办调也是你们自己要求调的，现在又住不了你说怎么办至少，你得把今晚挨过去吧”怎么挨反正梁小五是挨不了，她就那样站着，似要磨出一个满意的答复来。
“我陪你回320吧。”一个异常冷静的声音打破了局面，回头一看，一个人影正从107里缓缓走来，走近了，才知是何纹纹。何纹纹裹着一个披肩，站在寒冷的楼道口，跟阿姨简单地交涉了几句，然后拉了一下梁小五的手臂，“走吧。”
梁小五终究还是回到了320，虽然对那豁口的窗户还心有余悸，可是，多了一个人的陪伴，梁小五觉得安心了不少。走到梁小五的床边，何纹纹问：“你睡里面，还是外面”“随随便你吧。”“我睡外面。”说完，何纹纹又去窗口查看了一番，她取下自己的披肩，折了几回，然后，将三角处往那窗户的豁口一塞，转身对梁小五说：“好了，睡吧。”梁小五好一阵感动，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直到俩人钻进了被窝，背对着何纹纹的梁小五才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c温柔的拥抱
梁小五醒来的时候，已不见了何纹纹。她快速地洗漱完，朝食堂走去。何纹纹正坐在一个角落里，啃一个大大的花卷，梁小五走过去，讪讪地问：“你起这么早啊”何纹纹没有回应。“那个，这花卷好不好吃啊”何纹纹看了她一眼，正要说什么，却看见迎面而来的张栋。张栋压根儿没有要理会何纹纹的意思，他只是对梁小五说：“要吃什么，我去拿。”打开学以来，他俩就一直僵着，当听到张栋那殷切的问话，梁小五回想起从前的种种，不觉倒有几分心软了，“她自己有手。”抢在梁小五之前，何纹纹丢下了一句冷不溜秋的话。
诚然，张栋的殷勤就那样被人啐了，他的表情是难掩的难堪，又带着些许愤怒，整个人都不好了。梁小五看了看何纹纹，又看了看张栋，不知道如何缓解眼下的气氛，找不到恰如其分的语句c词汇，甚至神情只见张栋兀地弯了下身子，一把拉过她的胳膊，然后蛮横地将她拖了出去
食堂隔壁的水房面前。由于是清晨，雾色还未散去，一切事物都显得不那么明朗。远处的人看不清面对面的他们，他们也看不清远处的人，梁小五站在一片雾色之中，无暇顾及清与不清，她只是十分胆怯，生怕张栋会作出什么可怕的举动。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问话似曾相识，梁小五没有如往常一般倔强地回应，她大概也觉得何纹纹那话不妥，而且张栋看起来真的很生气。
“我没想怎么样。”
“你没想怎么样，却还是把我怎么样了，你倒是能啊”
“”
“我他妈瞎了狗眼，那什么，全是白费，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就当不认识了，其实压根儿你跟我也不是一路人，你跟夏何才是一路人，郎才女貌，配，你最好赶紧上北京，把人抢过来，到时我一定送份大礼，嫂子”张栋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虽句句都不是他心里话，可那话说出来，他觉得舒坦。舒坦，就对了
梁小五的双肩剧烈地颤抖着，单薄的身子都快站不住了，她脸上的泪水仿若丢了阀门，股股倾泻而下，快要将她整个儿都淹没了清晨还在，迷雾还在，可张栋的愤怒却隐隐消退了，他迟疑地看着不断抽泣的梁小五，看着她一副孩童般惹人怜爱的模样，心尖儿上最柔软的地方，被烫了一下c扎了一下
那绵长的伤心，仿若打娘胎秉承而来，找不到幸福的起源，也看不到痛苦的尽头，一切，只是谜。在那一切谜的背后，梁小五终究得到了明朗而坚实的力量张栋情不自禁地靠近，用他厚实的臂膀，深情且温柔地拥抱了梁小五她瘦小的双肩在他宽厚的手掌中，变得安宁c乖顺，她的啜泣声也随之渐弱c消匿她不自觉把头低了又低，仿若在找寻可靠的归宿，是他的胸膛无疑，却又是最贴近心脏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c猥亵大叔
元宵节恰逢周六，学校再一次大开隆恩，放假两天。高三书院整个儿都沸腾了，说话c做事c走c跑c跳，一切行动都带着欢快的节奏，，何纹纹正在17班整理课桌，梁小五站在窗口一个劲儿招手，“嘿，你快啊，快点儿。”何纹纹终于收拾好书包，从里面缓缓地走了出来，“你自己走吧，我跟你又不顺路。”“顺路啊，都是到车站嘛。”“你跟你们班那个比较顺路吧”“哎哟~”
校门外，张栋耷拉着脑袋，正玩儿手机，见梁小五跟何纹纹一块儿出来，真是满心的不情愿。无奈，打招呼：“嗨，两位漂亮姐姐，去哪儿啊”那一脸嬉皮笑脸的模样，是个正经姑娘恐都要思忖一下，“你想干嘛啊”何纹纹的表情依旧严肃。张栋不再自讨没趣，只好默默地跟着。到了车站，张栋才开口：“你们坐，我去买票。”这回，何纹纹倒没有推辞，随梁小五在候车厅坐着，让张栋一个人忙活去了。
候车厅的座儿是连排的，邻座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瞧那打扮，像农民工，再瞧他身旁的大包袱，估计是外出务工无疑了。身边坐一个农民工倒没什么，可恼人的是，他一直在抽烟。大冬天里，四方的门都严严实实的，而且还打着空调，那大叔却不停地抽烟，一支接一支，整个空气都不好了，都些呛人了。
“这是公众场合，请把烟灭掉。”何纹纹起身，义正严词地说道。大叔没细听，继续抽。“你再不把烟灭掉，我要叫保安了。”何纹纹的气势十足，倒给了梁小五一些勇气，她也附和道：“对，你这样不好。”大叔这回听清楚了，他抬头看了看她们，倒不生气，却笑了梁小五心想，这里是公众场合，门口有保安，厅内有摄像头，他应该不敢怎样。
就在这时，大叔迅速地起身，把头凑向了何纹纹，那笑意更深了，竟有点变态了紧接着，一个极猥亵的动作，他一巴掌拍在了何纹纹的屁股上，拍上了，竟没有立刻撒手，反复地摩挲着
“啊”分不清是梁小五的叫声，还是何纹纹的叫声，张栋闻讯而来，一个飞腿踢了过去，接着便是一阵拳雨大叔体格薄弱，哪里经得住张栋的暴打，几下便倒地了。倒地了，张栋似还不解恨，一鼓作气，把大叔的脑袋按在地上，又是好一阵拳打脚踢，，候车厅的旅客一个个眼睁睁看着，却不敢前去拉架，生怕误伤了自己，五六名保安冲了过来，抱的抱c扯的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张栋控制住。再看那大叔，额头c眼睛c鼻子c嘴，到处都在淌血，整个人被打得五官不识，晕头转向
当踏进县公安局的大门，梁小五不像上一次进派出所那样镇定，有些慌乱。因为她不知道公安局将怎样定义张栋的行为，她更无法想象学校将如何处置他们的确，他们是闯了祸了。一旁的何纹纹倒是不改本色，表情淡然，姿态冷漠；只是一路上都紧拽着梁小五的手，因为梁小五的手一直在发抖，整个人都在发抖。
讯问室分了两间，张栋一间，梁小五和何纹纹一间。张栋那边的情况不清楚，梁小五这边的警察倒是和蔼，一字一句c轻言细语地提着问，梁小五都没怎么回答，大多由何纹纹在陈述，毕竟，她才是事件的关键点。梁小五和何纹纹从讯问室出来，恰好与两位班主任正面相迎。当“灭绝”再一次看到梁小五，她的脸上只流露出两个字：“鄙夷”，所幸，梁小五不是她的学生，她不能拿梁小五怎么样。一旁的老郭看在眼里，却丝毫不在意，她问梁小五：“我就知道个大概，你过来跟我细说一下”
梁小五在老郭面前，极尽口舌之能，一方面夸张地讲述了被大叔猥亵的各个细节，另一方面，极大地赞美了张栋的英雄气概，最终，得结论如下：“郭老师，如果您在现场，估计也恨不得将那人大卸八块呢”说完那话，梁小五便拿委屈的小眼神看着老郭，似在等一个“宣判”。老郭最终说：“我在这儿等张栋，你先回学校。”
何纹纹被“灭绝”缠着，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张栋还在讯问室，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梁小五只得听从老郭的话，一个人先回去了。走在通往320的路上，她觉得自己好孤单，孤单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起回德州
原本预计回家过元宵的，眼下却回不去了。回到寝室已近八点，梁小五无心饮食，只在储物柜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喝，然后，表情木讷地坐在小床上约莫九点半的样子，梁小五的电话终于响了，她以最快的速度接通了
“你要回去吗”电话那头的张栋，显得精神全无。
“德州”
“嗯，我爸妈开了车过来，现在准备回去，你要一起吗”
“这么晚了”
“我们刚从公安局出来，你要一起的话，我就过来接你。”张栋那话有气无力的，听起来倒更加温柔了梁小五的思想在打架，一方面觉得和张栋爸妈一块走不大好，另一方面，却很想看到张栋，看看受讯了几个小时的他是否还好；也想知道公安局的处理方法，显然，她的意志被后者战胜了。
“我跟你回去，校门口见”
一辆小越野从远处驶来，车灯开得很亮，根本看不清车牌，更别说车上的人。梁小五的目光丝毫没有游弋，一直看着那车由远及近，进而开到自己的脚边，停了。后排的车门打开，一个脑袋冒了出来，“上车”
张栋指了指驾驶室和副驾驶室的位置，介绍到：“我爸，我妈这是我同学，梁小五。”梁小五十分有礼貌地问候：“叔叔阿姨好，给你们添麻烦了，真不是意思”“哪里的话，都是小事。”梁小五看不到张栋妈妈的模样，只从声音听出，她大概是个十分和蔼的母亲。另一边的张栋爸爸就不一样了，打从梁小五上车，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且还绷着个脸再看张栋，他的眼脸耷拉着，头歪着，坐姿也不大精神，整个人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
“怎么样啊”梁小五用极小声的话问张栋，张栋没有回答。梁小五又朝里坐了些，头往里凑了凑，又问：“怎么样啊”张栋目视前方，仍旧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梁小五觉得有些懊恼：他是不想给父母听见，还是不愿意告诉自己呢空气中有一种凝滞的氛围，让梁小五有点难为情，又有点喘不过气来这时，车子驶进高速，开始飞速地奔跑在黑夜里，黑夜里无边的寂寞与清冷，随着不断移动的暗影，更彰显出鬼魅与难测在这种情景之下，梁小五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准确地说，在靠近她的手，慢慢地，一点，一点，进而将她的手攥住了。梁小五吃惊地望着张栋，他看着前方，依旧一副倦怠的模样。梁小五使劲地将手往回缩，可是，没用，那只大手正如一把钳，刚劲有力，还满带齿口“你干嘛”梁小五再次用极小声的话问张栋，张栋没有回答，只是小小地“嘘”了一下，示意她别闹。
车子一如既往地行进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梁小五就那样被张栋一直牵着。牵着就牵着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他只想要一点安慰，又或许，他在给梁小五一些安慰，毕竟，此时车上的四人中，她是最不自在的。正如那日张栋给予的拥抱，那拥抱本身也是一种安慰，是朋友之间的信赖与倾诉
车子终于开到了小区门口，梁小五率先跳下了车，紧接着，张栋也下了车。“你干嘛”“快11点了，我送你进去吧。”“你爸妈”不等梁小五说完，张栋便大踏步走进了小区。
小区的过道上，张栋指了指梁小五所住的5栋，
“我看着你，你上去吧。”
“你还没跟我说，公安局怎么处理的”
“唉，我爸妈都是公关高手，你就放心吧。”
“公关这是刑事案件，好不好”
“哪有你想得那么严重快上去吧，我累死了，要赶紧回家睡了。”
“那你有没有哪儿伤着”
“你终于想到这一点了，还真不容易啊~”张栋疲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加上玩笑似的话语，着实教梁小五放心了不少。
“那你滚吧”
“哼你先滚。”
“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c烟花表演
早晨，梁小五刚一开机，便听见阵阵短信铃音，应是群发的祝福短信，梁小五懒得一一打开，正准备批量删除，却看见了夏何的名字，她点开来看，内容如下：“你回德州了吗晚上要不要一起看烟花”那明确的问话，不带含糊的邀约，正是夏何的语气；再看发送时间，今晨6点18分。
梁小五在床上呆坐了许久，终究回复如下：“没回。”
如今的春节c元宵，多不如从前那般热闹了，电视里乱七八糟地娱乐节目也无聊得很。午饭后，梁先生饶有兴致地和张阿姨下起象棋来，梁小五闷得慌，于是“请示”：“我去外面走走。”“大过节的，都待不住吗”梁先生似不同意，但语气却不强硬，“吃太饱了，消消食儿嘛。”“那你多穿点儿。”“好”
梁小五一个人在小区内兜转了一圈又一圈，心情丝毫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寂寥了。她又去了一趟鸿运超市，出乎意料地看见鸿运超市关着门，上面贴了一个牌儿：“元宵休假一天。”想来，多是换了老板的缘故吧，忍不住，给阿利打了个电话
“董老板，你可真是体贴员工啊”
“那不然呢我是个好男人嘛。”
“是好老板，跟男人不男人的扯不上关系。”
“呵呵，你个臭丫头，哪懂什么男人不男人，还好意思说。”梁小五语塞，她好像真的不太懂。
“阿利，今晚市政府还会放烟花吗”
“当然啊，那是规定动作，报上早登啦，据说比往年任何一次都要盛大。”
“你上哪儿看”
“怎么，想约我我可是有主。”
“切想陪我看烟花的人多了去。”
“谁啊你那男同学还是你的优质好朋友”
“你语气带着嘲讽啊”
“我就在想，你总不能带俩吧哈哈。”
“你说什么呢”
“生气啦千万别生气，生气就认真了，认真你就输了。”
“鬼逻辑”梁小五无法再和阿利聊下去，“啪”，挂了。
晚上，梁先生和张阿姨早早用完了餐，便开始准备前往玉成山。梁小五吃得出奇的慢，让梁先生有纳闷儿：“五儿，你几点出门啊”“爸爸，我今晚就不去了。”“你不最喜欢看烟花嘛怎么，没有同学约你”“昨天一路上有些累，没有睡好，想早点睡觉。”那话根本就在撒谎，元宵夜是德州最热闹的时刻，烟花齐放c鞭炮轰鸣，，如果不是昏迷，一个正常人，是怎么也不可能早早睡觉的。梁先生想到，或许是“复读”的关系，梁小五不好意思再见老同学，所以，倒也没细问，只说：“那我们就走啦，你吕叔叔他们还等着呢”
整八点，烟花表演开始了。先是调试的头几炮，只几声闷响，不见炫目的火焰；紧接着，连续十几发声响，震彻在德州城的上空，五颜六色的花火以绚烂的姿态盛放在夜空，整座城市开始沸腾了，无数的欢呼，无数的惊叹，梁小五趴在自家窗户上，远远地欣赏着那一切“啪啪啪”表演步入了有序的节奏，一发接一发，间隔一致，毫不紊乱，那赤橙黄绿向天而笑，熄灭，又重燃，燃烧又覆盖，如此反复，反复如此梁小五虽无法观及全貌，但也可见一斑，痴痴地看着，竟也有些入迷了
“叮”一阵清脆的短信铃声。梁小五看得入迷，加之礼炮的轰响，根本没有听见。“叮”又是一阵，一连好多声，梁小五丝毫没有察觉，只顾沉醉于那精彩绝伦的表演，多姿的璀璨
整九点，随着最后一声巨响，表演结束。再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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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熄灯之前，梁小五总算收拾好了宿舍，接着，可以好好睡觉了。刚一躺下，却见从窗口闪过一个小小的黑影，梁小五一惊，“什么东西”黑影不见了。梁小五复又躺下，不久，床底竟传来一阵异响。梁小五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便携式手电，壮着胆子往床底一瞅，却什么也没有，梁小五有点发怵了，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被子，将整个人塞进了被子里，捂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这时，被面传来一阵骚动，躲在被子里的梁小五吓得受不了，可她不敢探出头来，只有等待约莫十分钟过去了，那骚动戛然停止，梁小五咽了咽口水，然后慢慢掀开被面，再拿手电筒一照，“妈呀啊啊”梁小五的叫声震彻了整栋女生楼，叮叮咚咚叮叮咚咚住底楼的宿管阿姨，以及相邻宿舍的十几个同学纷纷来到了320，梁小五穿着单薄的睡衣，躲在一大群人身后，怯怯地说：“好大，好大一只一只老鼠啊”
所谓“内心坚定c直面困难”，在一只硕大且丑陋无比的老鼠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梁小五再也不要回320了，她随宿管阿姨一起来到底楼，宿舍的吵吵声还在继续，宿管阿姨大喊了一声：“没啥稀奇了，赶快睡了。”有同学却难耐好奇心，问：“那是21班的吧”“咦，我们班的谁啊”“你去看。”“嘿嘿，梁小五你怎么啦”梁小五仍旧穿着单薄的衣服，顾不得寒冷，她一方面觉得自己丢脸死了，另一方面只想宿管阿姨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当着众目睽睽，宿管阿姨发话了：“一只老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真的服了你了。你说怎么办调也是你们自己要求调的，现在又住不了你说怎么办至少，你得把今晚挨过去吧”怎么挨反正梁小五是挨不了，她就那样站着，似要磨出一个满意的答复来。
“我陪你回320吧。”一个异常冷静的声音打破了局面，回头一看，一个人影正从107里缓缓走来，走近了，才知是何纹纹。何纹纹裹着一个披肩，站在寒冷的楼道口，跟阿姨简单地交涉了几句，然后拉了一下梁小五的手臂，“走吧。”
梁小五终究还是回到了320，虽然对那豁口的窗户还心有余悸，可是，多了一个人的陪伴，梁小五觉得安心了不少。走到梁小五的床边，何纹纹问：“你睡里面，还是外面”“随随便你吧。”“我睡外面。”说完，何纹纹又去窗口查看了一番，她取下自己的披肩，折了几回，然后，将三角处往那窗户的豁口一塞，转身对梁小五说：“好了，睡吧。”梁小五好一阵感动，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直到俩人钻进了被窝，背对着何纹纹的梁小五才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c温柔的拥抱
梁小五醒来的时候，已不见了何纹纹。她快速地洗漱完，朝食堂走去。何纹纹正坐在一个角落里，啃一个大大的花卷，梁小五走过去，讪讪地问：“你起这么早啊”何纹纹没有回应。“那个，这花卷好不好吃啊”何纹纹看了她一眼，正要说什么，却看见迎面而来的张栋。张栋压根儿没有要理会何纹纹的意思，他只是对梁小五说：“要吃什么，我去拿。”打开学以来，他俩就一直僵着，当听到张栋那殷切的问话，梁小五回想起从前的种种，不觉倒有几分心软了，“她自己有手。”抢在梁小五之前，何纹纹丢下了一句冷不溜秋的话。
诚然，张栋的殷勤就那样被人啐了，他的表情是难掩的难堪，又带着些许愤怒，整个人都不好了。梁小五看了看何纹纹，又看了看张栋，不知道如何缓解眼下的气氛，找不到恰如其分的语句c词汇，甚至神情只见张栋兀地弯了下身子，一把拉过她的胳膊，然后蛮横地将她拖了出去
食堂隔壁的水房面前。由于是清晨，雾色还未散去，一切事物都显得不那么明朗。远处的人看不清面对面的他们，他们也看不清远处的人，梁小五站在一片雾色之中，无暇顾及清与不清，她只是十分胆怯，生怕张栋会作出什么可怕的举动。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问话似曾相识，梁小五没有如往常一般倔强地回应，她大概也觉得何纹纹那话不妥，而且张栋看起来真的很生气。
“我没想怎么样。”
“你没想怎么样，却还是把我怎么样了，你倒是能啊”
“”
“我他妈瞎了狗眼，那什么，全是白费，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就当不认识了，其实压根儿你跟我也不是一路人，你跟夏何才是一路人，郎才女貌，配，你最好赶紧上北京，把人抢过来，到时我一定送份大礼，嫂子”张栋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虽句句都不是他心里话，可那话说出来，他觉得舒坦。舒坦，就对了
梁小五的双肩剧烈地颤抖着，单薄的身子都快站不住了，她脸上的泪水仿若丢了阀门，股股倾泻而下，快要将她整个儿都淹没了清晨还在，迷雾还在，可张栋的愤怒却隐隐消退了，他迟疑地看着不断抽泣的梁小五，看着她一副孩童般惹人怜爱的模样，心尖儿上最柔软的地方，被烫了一下c扎了一下
那绵长的伤心，仿若打娘胎秉承而来，找不到幸福的起源，也看不到痛苦的尽头，一切，只是谜。在那一切谜的背后，梁小五终究得到了明朗而坚实的力量张栋情不自禁地靠近，用他厚实的臂膀，深情且温柔地拥抱了梁小五她瘦小的双肩在他宽厚的手掌中，变得安宁c乖顺，她的啜泣声也随之渐弱c消匿她不自觉把头低了又低，仿若在找寻可靠的归宿，是他的胸膛无疑，却又是最贴近心脏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c猥亵大叔
元宵节恰逢周六，学校再一次大开隆恩，放假两天。高三书院整个儿都沸腾了，说话c做事c走c跑c跳，一切行动都带着欢快的节奏，，何纹纹正在17班整理课桌，梁小五站在窗口一个劲儿招手，“嘿，你快啊，快点儿。”何纹纹终于收拾好书包，从里面缓缓地走了出来，“你自己走吧，我跟你又不顺路。”“顺路啊，都是到车站嘛。”“你跟你们班那个比较顺路吧”“哎哟~”
校门外，张栋耷拉着脑袋，正玩儿手机，见梁小五跟何纹纹一块儿出来，真是满心的不情愿。无奈，打招呼：“嗨，两位漂亮姐姐，去哪儿啊”那一脸嬉皮笑脸的模样，是个正经姑娘恐都要思忖一下，“你想干嘛啊”何纹纹的表情依旧严肃。张栋不再自讨没趣，只好默默地跟着。到了车站，张栋才开口：“你们坐，我去买票。”这回，何纹纹倒没有推辞，随梁小五在候车厅坐着，让张栋一个人忙活去了。
候车厅的座儿是连排的，邻座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瞧那打扮，像农民工，再瞧他身旁的大包袱，估计是外出务工无疑了。身边坐一个农民工倒没什么，可恼人的是，他一直在抽烟。大冬天里，四方的门都严严实实的，而且还打着空调，那大叔却不停地抽烟，一支接一支，整个空气都不好了，都些呛人了。
“这是公众场合，请把烟灭掉。”何纹纹起身，义正严词地说道。大叔没细听，继续抽。“你再不把烟灭掉，我要叫保安了。”何纹纹的气势十足，倒给了梁小五一些勇气，她也附和道：“对，你这样不好。”大叔这回听清楚了，他抬头看了看她们，倒不生气，却笑了梁小五心想，这里是公众场合，门口有保安，厅内有摄像头，他应该不敢怎样。
就在这时，大叔迅速地起身，把头凑向了何纹纹，那笑意更深了，竟有点变态了紧接着，一个极猥亵的动作，他一巴掌拍在了何纹纹的屁股上，拍上了，竟没有立刻撒手，反复地摩挲着
“啊”分不清是梁小五的叫声，还是何纹纹的叫声，张栋闻讯而来，一个飞腿踢了过去，接着便是一阵拳雨大叔体格薄弱，哪里经得住张栋的暴打，几下便倒地了。倒地了，张栋似还不解恨，一鼓作气，把大叔的脑袋按在地上，又是好一阵拳打脚踢，，候车厅的旅客一个个眼睁睁看着，却不敢前去拉架，生怕误伤了自己，五六名保安冲了过来，抱的抱c扯的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张栋控制住。再看那大叔，额头c眼睛c鼻子c嘴，到处都在淌血，整个人被打得五官不识，晕头转向
当踏进县公安局的大门，梁小五不像上一次进派出所那样镇定，有些慌乱。因为她不知道公安局将怎样定义张栋的行为，她更无法想象学校将如何处置他们的确，他们是闯了祸了。一旁的何纹纹倒是不改本色，表情淡然，姿态冷漠；只是一路上都紧拽着梁小五的手，因为梁小五的手一直在发抖，整个人都在发抖。
讯问室分了两间，张栋一间，梁小五和何纹纹一间。张栋那边的情况不清楚，梁小五这边的警察倒是和蔼，一字一句c轻言细语地提着问，梁小五都没怎么回答，大多由何纹纹在陈述，毕竟，她才是事件的关键点。梁小五和何纹纹从讯问室出来，恰好与两位班主任正面相迎。当“灭绝”再一次看到梁小五，她的脸上只流露出两个字：“鄙夷”，所幸，梁小五不是她的学生，她不能拿梁小五怎么样。一旁的老郭看在眼里，却丝毫不在意，她问梁小五：“我就知道个大概，你过来跟我细说一下”
梁小五在老郭面前，极尽口舌之能，一方面夸张地讲述了被大叔猥亵的各个细节，另一方面，极大地赞美了张栋的英雄气概，最终，得结论如下：“郭老师，如果您在现场，估计也恨不得将那人大卸八块呢”说完那话，梁小五便拿委屈的小眼神看着老郭，似在等一个“宣判”。老郭最终说：“我在这儿等张栋，你先回学校。”
何纹纹被“灭绝”缠着，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张栋还在讯问室，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梁小五只得听从老郭的话，一个人先回去了。走在通往320的路上，她觉得自己好孤单，孤单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起回德州
原本预计回家过元宵的，眼下却回不去了。回到寝室已近八点，梁小五无心饮食，只在储物柜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喝，然后，表情木讷地坐在小床上约莫九点半的样子，梁小五的电话终于响了，她以最快的速度接通了
“你要回去吗”电话那头的张栋，显得精神全无。
“德州”
“嗯，我爸妈开了车过来，现在准备回去，你要一起吗”
“这么晚了”
“我们刚从公安局出来，你要一起的话，我就过来接你。”张栋那话有气无力的，听起来倒更加温柔了梁小五的思想在打架，一方面觉得和张栋爸妈一块走不大好，另一方面，却很想看到张栋，看看受讯了几个小时的他是否还好；也想知道公安局的处理方法，显然，她的意志被后者战胜了。
“我跟你回去，校门口见”
一辆小越野从远处驶来，车灯开得很亮，根本看不清车牌，更别说车上的人。梁小五的目光丝毫没有游弋，一直看着那车由远及近，进而开到自己的脚边，停了。后排的车门打开，一个脑袋冒了出来，“上车”
张栋指了指驾驶室和副驾驶室的位置，介绍到：“我爸，我妈这是我同学，梁小五。”梁小五十分有礼貌地问候：“叔叔阿姨好，给你们添麻烦了，真不是意思”“哪里的话，都是小事。”梁小五看不到张栋妈妈的模样，只从声音听出，她大概是个十分和蔼的母亲。另一边的张栋爸爸就不一样了，打从梁小五上车，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且还绷着个脸再看张栋，他的眼脸耷拉着，头歪着，坐姿也不大精神，整个人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
“怎么样啊”梁小五用极小声的话问张栋，张栋没有回答。梁小五又朝里坐了些，头往里凑了凑，又问：“怎么样啊”张栋目视前方，仍旧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梁小五觉得有些懊恼：他是不想给父母听见，还是不愿意告诉自己呢空气中有一种凝滞的氛围，让梁小五有点难为情，又有点喘不过气来这时，车子驶进高速，开始飞速地奔跑在黑夜里，黑夜里无边的寂寞与清冷，随着不断移动的暗影，更彰显出鬼魅与难测在这种情景之下，梁小五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准确地说，在靠近她的手，慢慢地，一点，一点，进而将她的手攥住了。梁小五吃惊地望着张栋，他看着前方，依旧一副倦怠的模样。梁小五使劲地将手往回缩，可是，没用，那只大手正如一把钳，刚劲有力，还满带齿口“你干嘛”梁小五再次用极小声的话问张栋，张栋没有回答，只是小小地“嘘”了一下，示意她别闹。
车子一如既往地行进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梁小五就那样被张栋一直牵着。牵着就牵着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他只想要一点安慰，又或许，他在给梁小五一些安慰，毕竟，此时车上的四人中，她是最不自在的。正如那日张栋给予的拥抱，那拥抱本身也是一种安慰，是朋友之间的信赖与倾诉
车子终于开到了小区门口，梁小五率先跳下了车，紧接着，张栋也下了车。“你干嘛”“快11点了，我送你进去吧。”“你爸妈”不等梁小五说完，张栋便大踏步走进了小区。
小区的过道上，张栋指了指梁小五所住的5栋，
“我看着你，你上去吧。”
“你还没跟我说，公安局怎么处理的”
“唉，我爸妈都是公关高手，你就放心吧。”
“公关这是刑事案件，好不好”
“哪有你想得那么严重快上去吧，我累死了，要赶紧回家睡了。”
“那你有没有哪儿伤着”
“你终于想到这一点了，还真不容易啊~”张栋疲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加上玩笑似的话语，着实教梁小五放心了不少。
“那你滚吧”
“哼你先滚。”
“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c烟花表演
早晨，梁小五刚一开机，便听见阵阵短信铃音，应是群发的祝福短信，梁小五懒得一一打开，正准备批量删除，却看见了夏何的名字，她点开来看，内容如下：“你回德州了吗晚上要不要一起看烟花”那明确的问话，不带含糊的邀约，正是夏何的语气；再看发送时间，今晨6点18分。
梁小五在床上呆坐了许久，终究回复如下：“没回。”
如今的春节c元宵，多不如从前那般热闹了，电视里乱七八糟地娱乐节目也无聊得很。午饭后，梁先生饶有兴致地和张阿姨下起象棋来，梁小五闷得慌，于是“请示”：“我去外面走走。”“大过节的，都待不住吗”梁先生似不同意，但语气却不强硬，“吃太饱了，消消食儿嘛。”“那你多穿点儿。”“好”
梁小五一个人在小区内兜转了一圈又一圈，心情丝毫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寂寥了。她又去了一趟鸿运超市，出乎意料地看见鸿运超市关着门，上面贴了一个牌儿：“元宵休假一天。”想来，多是换了老板的缘故吧，忍不住，给阿利打了个电话
“董老板，你可真是体贴员工啊”
“那不然呢我是个好男人嘛。”
“是好老板，跟男人不男人的扯不上关系。”
“呵呵，你个臭丫头，哪懂什么男人不男人，还好意思说。”梁小五语塞，她好像真的不太懂。
“阿利，今晚市政府还会放烟花吗”
“当然啊，那是规定动作，报上早登啦，据说比往年任何一次都要盛大。”
“你上哪儿看”
“怎么，想约我我可是有主。”
“切想陪我看烟花的人多了去。”
“谁啊你那男同学还是你的优质好朋友”
“你语气带着嘲讽啊”
“我就在想，你总不能带俩吧哈哈。”
“你说什么呢”
“生气啦千万别生气，生气就认真了，认真你就输了。”
“鬼逻辑”梁小五无法再和阿利聊下去，“啪”，挂了。
晚上，梁先生和张阿姨早早用完了餐，便开始准备前往玉成山。梁小五吃得出奇的慢，让梁先生有纳闷儿：“五儿，你几点出门啊”“爸爸，我今晚就不去了。”“你不最喜欢看烟花嘛怎么，没有同学约你”“昨天一路上有些累，没有睡好，想早点睡觉。”那话根本就在撒谎，元宵夜是德州最热闹的时刻，烟花齐放c鞭炮轰鸣，，如果不是昏迷，一个正常人，是怎么也不可能早早睡觉的。梁先生想到，或许是“复读”的关系，梁小五不好意思再见老同学，所以，倒也没细问，只说：“那我们就走啦，你吕叔叔他们还等着呢”
整八点，烟花表演开始了。先是调试的头几炮，只几声闷响，不见炫目的火焰；紧接着，连续十几发声响，震彻在德州城的上空，五颜六色的花火以绚烂的姿态盛放在夜空，整座城市开始沸腾了，无数的欢呼，无数的惊叹，梁小五趴在自家窗户上，远远地欣赏着那一切“啪啪啪”表演步入了有序的节奏，一发接一发，间隔一致，毫不紊乱，那赤橙黄绿向天而笑，熄灭，又重燃，燃烧又覆盖，如此反复，反复如此梁小五虽无法观及全貌，但也可见一斑，痴痴地看着，竟也有些入迷了
“叮”一阵清脆的短信铃声。梁小五看得入迷，加之礼炮的轰响，根本没有听见。“叮”又是一阵，一连好多声，梁小五丝毫没有察觉，只顾沉醉于那精彩绝伦的表演，多姿的璀璨
整九点，随着最后一声巨响，表演结束。再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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