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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

  不能啊”

  我强行抑制住哭泣,在她的面前发誓:“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别告诉爸爸我一定改我决不会再出去混了,不会再让你们操心不会”

  后妈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发呆,她也不知该怎么办,她同情我的可怜,但她又必须承担后妈的看护责任。“你爸是个好人。”她没来由地念叨:“他跟我说,不要过问你从哪来,一定要把你养好,像别的孩子一样,不能因为你没有亲妈,就比别人的孩子矮了。他对我也好,为了你,他也紧让着我。你辜负他,就太没良心了。不管因为什么,都不能辜负他啊”

  辜负,是,这辈子辜负爸爸,为我牺牲这么多的爸爸是太没有良心了。“别告诉他,我也不想他难过,这会伤着他,他禁不起。”我呜咽着说:“我求你了,我答应永远不再辜负他”

  我突然狠狠地抽自己一个最重的耳光,让火辣辣的疼痛,提醒我必须记着这个誓言:“我绝不会再辜负你们”我一头磕在地上,给后妈,也给不在场的爸爸。

  后妈把我扯起来,我倒在她怀里,这是第一次在她怀里,陌生而温暖,她看着我,一脸悲悯。我们四目相对,在目光中寻求彼此的信任。

  告诉爸爸对事情没有弥补,对事态只是扩大,对我c对她c对爸爸也只是伤害,一轮新的更大的伤害;但不告诉,她又觉得愧对爸爸,觉得良心不安,怕终有一天还是要面对。她犹豫也困惑着,告诉还是不告诉,她该怎么选择

  她终于点点头:“我不说我答应不说,但,小非,绝不能再错”

  这成了我们之间共有的承诺,共同对一个我们都不想伤害的人保密。我们选择了瞒着,像常大夫说的,我确实决定改变自己,不再沉沦,因此,我没有撒谎,只是为了爸爸不受伤害而瞒着,这或许是对的。如果,我们瞒着爸爸,我却继续在社会上堕落下去,那就错了。

  我渐渐理解爸爸对我的秘密,为什么始终一言不发,是来自跟妈妈的承诺还是像大毛曾经说过的是为了不伤害我,因为我害怕面对

  但,今天,在我从常大夫这里获悉这些以后,我可以去问爸爸了,问那部分我最后还不知道的秘密。不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很多,而是我觉得自己不会再害怕面对身世。不管我的亲生爸爸是谁,不管楚荷菡是怎样怀孕的,不管在过去发生过什么。

  四c错

  大毛为了帮助我,所用的手段是道德的还是不道德的呢

  我堕胎的第二天,没有见到大毛,第三天,也没有。

  我找到大毛的朋友,才知道大毛出大事了。那天他让我等他,其实是去找了四儿,要钱,也许还为我讨个公道。四儿是不会给他钱的,以四儿的个性,一定又讥讽了大毛,没准说,我怀的孩子是大毛的,而大毛正从医院的耻辱中出来。

  大毛并不是软蛋,他所有的隐忍只是为了我,而我当时不在他身边,在焦急地等他拿钱回来。那天,大毛一定是被被逼急了,他身上又有刀。

  四儿被砍了几刀,大毛从他身上抢了钱,加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了我。没有想到,最后打掉孩子用的还是四儿的钱。在他的孩子流产的时候,他也在流血。同一天,孩子死了,四儿伤了。

  四儿是城里最有名的混子团伙“九条龙”中的老四,“九条龙”是说九个擅长打架的好兄弟。大毛只是跟老二的一个小弟。老二很愤怒,大毛不敢见他所有的朋友,因为他们也都是老二的小弟,大毛逃了。

  我忐忑不安,四处打听。当天放学,老二站在我学校的门口找我来了。阴森森地问:“你叫小非”

  他大约有十岁,精瘦,鼻子有点钩,眼睛里有一种杀气,我紧张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他拉住我的衣角,把我拽到校门外面的街道边,“别害怕,”他边走边说,“老四说,这事倒怪不着你,因为什么大毛喜欢你”

  我摇摇头,我确信大毛喜欢我,我们一起长大,之间已淡忘了性别的差异,他更像是我哥哥,他是否在内心深处喜欢我,不得而知,但我对他只是兄妹之间的那种感情。

  “按说,他护着你也没错,让他四哥打一拳完了,他不该报复。他跟四儿说你怀孕了”

  我恐惧这个丑事被传播,揪心地摇头。

  “那他跟老四要钱还动家伙小子,傻楞,下手还挺狠。你知道他在哪儿,就告诉我,他躲不过去,他该受罚,我不会弄死他,再逃就不好说了。”

  “我不知道,我也找他呢”

  老二看着我,判断我是否在说谎,相信了,总结地说:“好,不管怎么说,这事由你起的。”他突然给我一拳,我两眼一黑,脑子嗡的一声,趔趄一下,扶在墙上,整个脸疼得几乎要裂开,嘴里鼻子里都有蚂蚁在爬,那是血在流。

  “我不打女人,你要是个男的,就砍你今儿是替大毛打的,你的错害了他”

  我屈辱地第一次被人痛击,在学校门口鲜血淋漓。老二的话让我更疼,“我害了大毛。”

  那个在我孤苦的被别人骂作野种时,唯一站在身边,陪我长大的伙伴,给我童年欢乐与少年安全的哥哥被我害了。

  那天晚上,我带着脸上的淤血回家,爸爸从外地跑车回来了。看着我,脸铁青。

  “脸到底怎么了”

  “骑车摔倒了。”

  “好。”他喘着粗气,“你会撒谎了,啊”他的音调突然提高了几倍。“大毛怎么失踪了”他已经从老邻居那儿听到了什么。表情比我上次在学校闯祸时还要可怕。

  “到底出什么事”他用拳头重重砸在自己大腿上。

  我无法逃避,颤抖着说:“大毛哥为我伤了人。”

  他幻灭地闭上眼睛,虽然他刚才气势汹汹,但内心里多么希望这些与我无关,我还是他记忆中的好女儿,他的咆哮是对我,也是对他内心的不接受,而我亲口回答他,打碎了他残存的幻想。

  我用目光寻找后妈,担心她把我怀孕堕胎的事也一股脑吐露出来,这会把眼前的男人彻底摧跨的。

  “我就觉得你这一年不对。”他闭着眼,哀怨着:“我看你学习还好,就少问了你。”他懊悔地用拳头不住地捶打自己。

  他的悲哀超过所有的训斥,我的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觉得女孩子大了,唉”他把头向后仰,大口喘着气,简直要呼吸不过来。

  后妈从房间里跑出来,她一直猫着,尴尬的身份让她无法介入。我用眼睛哀求着看着她,摇摇头,希望她能明白我的意思,保留我的秘密,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已经伤心欲绝的爸爸。

  “大毛那孩子从小皮,你不跟他学好啊”所有的父母都想为自己孩子的堕落找一个别人的理由。

  “不怪大毛,是我闯祸”我的声音已经沙哑。

  爸爸睁开眼睛,盯着我,目光里有担心,甚至有害怕,更多的是巨大的愤怒:“你是去混”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后面的话,但还是很快愤恨地说出来:“混流氓了吧啊”他声嘶力竭。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算一个女混子,也许只差一步,如果没有大毛哥的出现,我可能会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大毛不想我成为一个女混子,他本来只是陪我玩,让我作他们生活的旁观者。

  “我没有,没有。”我哭出来。

  爸爸揪着胸口,仿佛心脏很疼,后妈放心不下,拿了水来,看着他,战兢兢的,不知道以自己特殊的身份是否该劝,以前,她是从来不参与爸爸对我的管教的,但经过了上次和我共有一个秘密,她似乎和我的感情更近了,觉得自己可以帮助我,当然,也是帮助爸爸,我担心爸爸真要发病。

  “别生气了,孩子能改就行。”后妈怯怯地插话。

  爸爸坐着,不吭声,不耐烦地挥手,示意后妈回避。我担心他要把火转嫁到后妈身上,后妈识趣地不再说话,走开的时候,用眼神示意我,她没有告诉爸爸,那个对他打击更大的消息。

  屋里只有我的啜泣声。过了很久,爸爸平静下来,回头看看后妈悄悄进了另一个房间,轻声问我:“你答应过我要学好,为什么因为爸爸结婚了”

  我摇头,问:“爸爸,告诉我实话,我是你闺女吗”我不在乎妈妈c后妈,只希望他永远是我的爸爸。但,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祸星,给大毛c给爸爸,给所有关爱我的人伤害。

  爸爸没有说话,惊愕着,大概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再考虑这个问题,女儿学习好,自己工作上有了进步,家里条件也比从前好了一些,又有了一个老婆,一个家看着好好地搭起来,他没有想到他满意的,苦心搭建这个家,在女儿心里还是一个悬疑,还是空中楼阁。“野种”这样一个十几年前的骂名,一个女儿的特殊来历还在困扰这个家。他的眼里浮现一种空明的悲哀。

  他叹口气,看着墙,眼神慢慢在聚拢,把头重新转向我,说:“我就是你爸爸不要再胡思乱想你没妈妈,你有爸爸很多人从小就是孤儿,比你还惨,没爹也没妈。不照样得活着这不是你胡闹的借口所有孩子只要生出来,都是好种。我一个人这么带你,就想让你好好长你没妈妈不是错,没学好,就是你的错也是我的错你这是糟蹋自己,糟蹋我”他坐回到椅子上,我看见了他的眼泪在眼角。

  “爸爸,为什么你一直都不告诉我你们过去的事我想知道,你越不告诉我,我越会瞎猜。有什么难的不能说我都能接受,我就不能接受我被蒙在鼓里。”我终于大胆的质问他。

  他看着我,很悲悯,眼睛里有一种很苍凉的东西。我今天明白了,他为什么眼睛里是一种苍凉。不要说他当时告诉我,即使几天前,他把自己已知的全部告诉我,我恐怕也难以接受。

  我记得那天晚上,他悲痛地站起来,说:“好好学习吧,考上大学,你会知道的。好好活着,活着不容易,不能自己害了自己。”

  没有想到他的话这样接近现实。

  五c大毛他们

  大毛在几天以后,走投无路向公安自首,因持械伤人抢劫,被被判劳教。

  在劳教所见到大毛,恍如隔世。他剃了秃头,坐在铁栏的另一侧。

  我眼睛酸着,控制着没有流眼泪。“大毛哥,对不起。”

  “嗨,出去混,早晚的事,没这次,还有下次,说不准更大,和你没关系。”大毛为我开脱。但,毕竟我是直接的诱因,这将成为我一块心病,是我对他一生的亏欠。

  “听说,老二不甘心,他会找人在里面害你。”我的心仍然悬着。

  “呵”大毛苦笑了,说:“他说:别当个心事。我正好进来好好想想,这两年都没好好想想了。”

  “里面苦吗”

  “挺好,有吃有喝,就是”大毛迟疑着,抬头贪婪地看着窗外,“再不能想去哪儿去哪儿。自由,原来感觉不到。呵,习惯就好了。”

  “你怎么样你爸没发现吧”他转而问我。我抿着摇摇头,爸爸没有发现我的堕胎,但发现了我的堕落。

  “为什么要伤他害了你,不值得。”我问。

  “是,可以不砍他。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不是为你报复他,也不是因为他骂我。”大毛挠着头,说:“可能一步步就赶到那了,我去找他的时候,好象就注定要砍他,这是他的命,也是我的命。”

  “你后悔吗”我的眼泪在眼睛里涌动。

  他笑了,解嘲地笑,没有回答我。我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多余,后悔又怎样,不后悔又怎样,对事情有改变吗

  “好好念书,别学我,将来上大学。”大毛的话对他是凄凉的,对我却满含温馨。

  没两个月,我们这座城市进行了一次严打,“九条龙”的老大c老二都被逮捕,老四也在之前被别人捅死,“九条龙”随之瓦解。大毛在劳教所也安全了。

  想起四儿的死,我的心里确实有过一阵难过。难过这个人,毕竟我们曾这样亲近,他带走了我的第一次,也带走了我的少年时光。我仍然清楚地想起他冷酷的表情,帅气的满不在乎的神态,从容的有些潇洒的动作。

  我经过那个属于他地盘的校园,他仿佛仍站在校门口,向他的领地收取保护费,像一个骑士。我经过饭店,他仿佛仍在我对面,冷静,有点傲慢地劝我喝香槟。我甚至能回忆起他的气味,在我身体的附近。四儿曾如此深深吸引过我,让我有些晕眩,差点,我们会发展成情人。

  这样一个影响我一生的人,就这样突然从世界上消失了。我的悲哀或许并不是针对四儿一个人,而是对死亡本身。

  这是我人生路上,第一个周围很熟悉的人,突然死去。这种突然,以及与死者的这种熟悉,使我意识到我死亡的可怕c死亡与我日常生活的接近,意识到死亡冷漠与悄然而至,冰冷地拿走一切,也真正理解死亡的概念。

  以前,不怕死,甚至常常以死为玩笑。在痛苦的时候,在无奈的时候,经常轻易地闪现自杀的念头。那种轻率,只是因为还没有真正接触过死。人死了,原来真的就是没了,但,地球照样旋转,其他人照样生活,一切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一个人没了,而且是永远没了。

  死,对于每一个人是百分之百的终结和消失,但对于世界,哪怕对于他周围的人,其实没有什么。四儿死了,或许本来可以留下一根血脉,一个骨肉,但,也被我扼杀了。他的那些所谓马子也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孩子,他真的仿佛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就像那个被我做掉的孩子。

  活一次与没有活过,其实,并没有区别。

  这让我意识到有一天,我也会死去,就这样静静地从世间蒸发掉,这些房子c街道再也不会有我的身影,但,它们仍然存在,见证着一茬又一茬人的衰老和死亡。又恐惧地担心:如果有一天,爸爸死了,我会怎样,是否仍然一样的生活,麻木而冷漠,痛苦只是短暂的。这种冷酷,让我觉得生命真的很渺小,很不值。

  现在,想起楚荷菡在黑暗中一个人等待一个确定日期的死亡,她为了挣脱这个必然的死亡而尝试的一切,似乎都流露着一种对死亡无奈的彻底的哀伤。

  记得,四儿被大毛刺伤后不久,曾经到学校里来找过我。我闪躲着不愿见他,他没有拦我,留下一句话:“如果有什么事,想通了,可以来找我”。他还是那种自信c不屑c冷漠,似乎他是钓翁,我是鱼。

  但,一个月以后,他就死在一次大规模的帮派斗争中,那是九条龙和他们的帮手对阵另一个区的一帮体校的孩子,我认识的几个大毛的朋友都参加了这场战斗。那是80年代,我们那座城市最惊天动地的群架,也有最惨烈的结果,两个少年死了,其中一个是四儿17岁,另一个更小。席卷整个城市的严打就因那场械斗的恶劣影响引发。

  我在事后去过那个地方,战场是一个废弃的工地,看不出曾有过的打斗的任何痕迹,没有血印。四儿就从这里消失,想起来很宿命:他的爸爸就死在战场,越南战场。

  四儿也算是一个野种,跟我一样,少年丧父,母亲改嫁,一个人在社会上混,他的八个兄弟可能是他精神的家园。他也是个厌世者,从他的不屑c冷漠,可以看出他对生活的厌倦。他所选择的生活方式可能也是对于自己命运的一种报复,但这种报复,只毁了他自己,就像我的报复只毁了我和我的亲人一样。

  他死了,终于可以到天上和他爸爸团圆了。

  如果,他像我一样能够听过爸爸对我的生c生命的残缺c“种”与对错的教诲,或者可以选择另一种不这么激烈的生活。但又很难说,四儿的选择是不对的。多年以后,仍有男孩子兴奋不已地聊起那场械斗,真实的故事已经发展演绎成为传奇。四儿的名字被湮没了,但传奇中有相似的主人公。作为男人,这种感觉可能正是四儿和他的那些兄弟们想要的,他们渴望成为英雄,在青春热血澎湃的时候,燃烧自己,哪怕烧得快,熄灭得也快。

  文革后,城市里没有了政治英雄,那时,社会的经济刚发展,也没有现在的经济英雄。80年代的上半期,城市里的英雄是属于试图挑战传统观念与生活方式的叛逆混子。

  我不知道如果大毛没有被捕,以他的英雄情结在那场群架中将会怎样,会不会像他所说,出更大的事。有时福祸相依,真的很难判断。

  四儿,大毛,还有那个被我孕育的野种成为我少年时代最疼痛的记忆,成为除身世之外又一个不愿意去碰的心结。也许一个人的成长就是不断封存记忆的过程。内心深处不愿意揭开的疙瘩多了,一个人就成长而成熟了,尽管成熟是幸福的反比。

  我在成熟中适应孤独,孤独带给我思考,带给我读书时间,把我带到北京。但,少年时代也因这种加速的成熟而提前结束。

  想起来,楚荷菡杀了试图非礼她的张代表,我是假大毛的手伤了与我发生关系的四儿,并杀死了四儿的孩子。我们母女一个保护了自己的贞洁,一个没能保护;一个杀了人,一个杀了胎儿。我并不比那个我不喜欢的鄙夷的楚荷菡更高尚。

  六c种的制度

  从常大夫的办公室出来,看见董升旭仍然站在走廊的尽头。

  我没有招呼他,静悄悄地一个人,他跟在后面,对我的情绪有感觉,没有说话。

  我们穿过医院,不知道这所医院有怎样的变化,当年我出生在哪个房间,楚荷菡又从哪个房间脱逃的。我默默地看着周围白色的墙,白色的穿梭的人。

  董升旭有些高兴地说:“莹今天告诉我,她找到了你妈妈在国外的电话号码。”

  我突然厌倦了,对自己的执着觉得无聊,厌倦得简直有些恶心。我抢白了他:“我不想联系她,你想联系就你联系吧”

  他楞了一下,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烦躁,问:“你不愿意我帮你找了”

  “你不光是帮我找吧你自己也想找吧”

  他有些生气,但忍住了,问:“你刚才都听到些什么你不能接受”

  “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啊我告诉你,我不是张代表生的,你满意了你不也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吗怕破坏你的回忆你要还想问,你去给她打电话,不用告诉我,也不用打着帮我问的旗号”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尖刻地伤害他,转身一个人跑开,跑下楼。

  我站在楼下的草坪上,低着头,批判着自己,想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旭跟过来,站在我背后,口气很真诚:“我是不是不应该替你做主来找常大夫”

  我摇头,我无法回答。我知道我的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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