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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节

  翩,今晚,会有什么样的风波

  这边厅堂上,陵游与韶老爷行了个礼,落座在他身边的木椅上。

  韶老爷心思沉重,眉头紧蹙,朝管事摆了摆手,管事又跟门口站着的家奴使了个眼色,那个家奴小跑出去,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走进了堂内。

  “请韶老爷安。”那个男子先是对着堂上的韶老爷一俯首,复转身对着陵游又是一俯首,朗声问道,“陵公子,可还安好”

  陵游盯着那张其貌不扬的脸,脑中并无任何记忆,此人若不是真有点本事,便是在故弄玄虚。陵游一向不信这乱力鬼神之说,故他更倾向于后者。

  不过,无论陵游信不信,堂上的韶老爷却是十分笃信的。这相士是第一次到韶府,府里刚才发生的事又不曾道于外人说,这位大师怎么就如此了解看来真是有点本事,于是他恭敬地对着那相士道:“道长,请上座。”

  “韶老爷客气了。”那相士一拱手,倒也不客气,坐在陵游对面的位置上。

  韶老爷摸了摸唇边的胡须,沉吟了片刻,随即叹道:“今日请道长来,是有一事相求。近来小女和稚子频遭灾祸,请道长指点一二,以求保身之法。”

  那相士听韶老爷如是说,唇边闪现一丝不知深意的笑。他将左手手掌翻上,大拇指与中指相抵,眼微闭,口中念念有词,良久突然长叹一声:“孽缘啊孽缘。”

  陵游听那几字,眉宇间不自觉露出一股凌厉。韶老爷则焦急地追问:“道长,此话怎讲”

  那相士不忌惮陵游眼中的杀气,神秘莫测地回道:“韶老爷,你命中有二女二子。”

  韶老爷听他这么说,倒抽了口气,面露一丝羞愧。陵游入赘韶府,算得上是他的半子,加上二夫人所生之子便是二个儿子,二女的话,他是认了柳氏为义女没错但难道这道士指的是柳氏肚子里的那个

  韶老爷尴尬地掩着唇,假意咳了几声,担心自己与柳氏的奸情被看破。他忐忑不安地拿眼睛瞧陵游,见他一脸阴郁,猜不透他的心思。

  就在韶老爷坐立难安之际,那相士却道出一番出人意表的话:“若循规蹈矩,恪守孝悌之礼倒也相安无事,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道长,你就别再卖关子了”韶老爷拭去额头上的虚汗,焦急地在一旁催促。

  可那相士偏偏在此处打住了,纵使韶老爷如何催促就是不肯明说。他眼珠子骨碌地转了一圈,两手一摊,叹道:“可惜背人伦成孽缘,终是相爱相杀。不出月余,令媛必再逢大灾,此劫数难解,您还是早早替令媛准备身后事吧。至于令郎,倒是无妨,左不过病过一场糊涂一时,自会好起来的。”

  韶老爷捂着胸口,先是一惊,再听幼子无事,登时松了口气。身旁的陵游则浑身戾气,右手死死扣住椅子的扶手,盯着那道士,冷然道:“道长,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乱说。”

  违背人伦,酿就孽缘他与秋白家世清白c她又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怎么就成了苟且的男女

  那相士没有因陵游的挑衅而被激怒,他站起身,恭顺地朝陵游一鞠,道:“陵公子,恕在下直言,您是身在其中不知其然。据在下方才的推算,韶小姐的气数于数月前早已尽,但天意难测,小姐依旧弥留于世,不过下月中秋,便是大劫之日了。”

  此话说得玄乎其玄,陵游本不信,但纵观这几个月秋白确实性情大变,而今日她对于受伤一事态度暧昧,避之不提,唯恐他追问。他不免生疑,难道秋白真如这相士所言,气数将近

  “道长,您能不能再算一算,或许或许是把小女与旁人的命盘弄混了”韶老爷担忧唯一的女儿若是出了事,自己和柳氏的私情又败露,陵游这个赚钱的上门女婿怕是会撒手走人。

  那相士听闻韶老爷这么问,脸一垮,双手略一抱拳便甩开,道:“韶老爷若不信,便另请高明吧”说完,提脚便要走。

  韶老爷急的伸出手,赶忙劝阻道:“道长,留步我这也是心疼小女,并非质疑您的本事,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您谅解。请坐c请坐”

  那相士脚程不快,刚没走出几步,似乎猜到了韶老爷会挽留自己,他站定住了脚,只是没有依言落座,而是老实不客气地回身说道:“在下行走江湖相人无数,若非有缘,纵使付我千金也不见,今日在下自觉与韶老爷结缘,韶老爷若要再疑,在下便真的走了。”

  “不敢c不敢”韶老爷连连应承,“小女的事,还请道长再帮忙指点指点,韶某不胜感激”

  那相士眼珠子转了转,迟疑片刻,才缓缓说道:“法子嘛倒还是有,只是韶小姐可能需要受一些苦”

  “道长,但说无妨”韶老爷一听有法子,耳朵竖得老长。

  “需在今日子时,借贵千金及亲近之人的血开坛作法。”

  陵游一听要见血,脸色黑沉的快滴出墨来。韶老爷眼尖,怕他不肯,忙打圆场道:“此法虽凶险,但为了兰曦,道长尽可取我与拙荆之血。”

  韶老爷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陵游却是无法反驳,他也是与秋白最为亲近的人之一,于是表态道:“仅此一次。”

  那相士似有十足的把握,一拍胸脯保证道:“包在小人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c变故

  今晚将上演一出近乎荒唐的戏码,出了厅堂,陵游并没有直接回简秋白的卧房,他朝着瑾园的花园方向走去。在湖边站定了一会儿,远眺湖对岸的连绵青山,才出声对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的人说道:“你在这里都看见了什么”

  “公子,韶小姐未曾留意到脚下青苔,不甚跌倒后撞到了您身边的巨石。”回话的人赫然是消失已久的叶冉儿。

  陵游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远眺的站势,周身散发出阴郁的气息,厉声道:“我当初命你暗中保护小姐,如今发生了这种事,你要如何向我交代”

  叶冉儿呼吸一窒,单膝跪下,双手奉在胸前,闷声道:“冉儿以为公子并不愿韶小姐知道属下的存在,无端揣度公子心思至此连累韶小姐受伤,属下无能,任由公子责罚”

  陵游负在背后的双手恼怒地捏紧成拳,秦天遥的事之后,他便多了一个心眼,将叶冉儿暗中安插在秋白身边,以防此类突发事件。他知道秋白的脾气,若明确告诉她,她必会质疑反弹,所以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严格说起来,叶冉儿并没有做错,只能怪他计划不周全。

  “你记住,小姐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旁的无需多虑。”

  他转过身,语气冷淡,想到秋白的伤,口中免不了带了一丝训斥。叶冉儿原本抬着的头低了下去,眼中一抹恨意迅速地被掩去,快的陵游都未觉察。

  她回道:“是,公子。”不带任何情绪,像是一部只接收指令的冷冰冰的机器。

  “下去吧。我要一个人静静。”陵游单手扶额,蹙眉道。

  叶冉儿略一抱拳,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陵游头疼欲裂,,朝着简秋白的卧房方向望去,内心布满了疑云。对于今晚的法事他莫名地忐忑不安,总觉得此刻的韶府一如身侧的湖面,有着风雨欲来的宁静,背后却暗藏轩然大波。

  **

  “夫人,老爷请来的相士正是胡道长。”

  铃兰跪在冰凉的地面,战战兢兢地对着佛堂前默念经文的大夫人禀报从厅堂上打听来的消息。

  大夫人跪坐在蒲团上的身子僵了僵,心思被打乱,她开口确认道:“你没有看错”

  “回夫人,千真万确。”铃兰硬着头皮答道。

  大夫人从蒲团上爬起,双手合十,朝案桌上摆放着的观音像拜了两拜。后回过身,素日谦逊的双目此刻染上了一抹从未见过的凌厉,她往前迈了几步逼近铃兰,质问道:“我以为,当初你已将此事处理的干干净净,胡道长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踏进韶府”

  “回夫人,奴婢当时确实给了胡道长一大笔银两,并安排了马车,亲眼看着他离开邬城的。奴婢也不知,他竟然会”铃兰上半身趴伏在地面,不断叩首。

  “竟然会回来蠢婢你送胡道长出城时,必是已被二房那位盯上了”大夫人震怒,手中佛珠竟被扯断,乌黑发亮的珠子滚落了一地。

  铃兰身子一抖,头磕的更响:“奴婢知错,请夫人息怒”

  “滚出去”

  待那丫鬟落荒逃出佛堂,大夫人再也撑不住,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她脸色惨淡,内心悲愤,终究是瞒不住了,她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却还是着了二房那个贱人的道。这几个月那个贱人看似与她和解,没想到竟然暗中调查,顺藤摸瓜找到了胡道长看来这次,老天爷是真的要亡她她只能祈求,兰曦记着她说的话,不要出房门。

  此时的简秋白浑然不觉厅堂上发生的一切。她在大夫人离去后,将木香唤了进来,在她的帮助下用温水将身体擦拭了一番,然后勉强吃了几口稀粥,便再也吃不下去。

  木香只好端着碗筷,去小厨房替她煎汤药。简秋白平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头顶的纱帐,数着上头的孔,左右都等不来陵游,她有些丧气。

  良久,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木香一般都是先在门外唤过,才推门进屋,陵游从来不曾敲门,也都是不请自来,这样急促的敲门声倒是少见。她狐疑地问道:“是谁”

  “小姐,奴婢是命老爷之令前来。”门外传来陌生的女声。

  简秋白一听是韶老爷派来的,以为他是听说了自己受伤之事,便没有再细想,直接说道:“进来吧。”

  门咿呀从外被推开,一个面生的奴婢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瓷碗和一把剪刀。她在简秋白床前跪下,将瓷碗放在地上,剪刀则架在瓷碗上。

  “你这是干什么”简秋白有些警惕地盯着那把剪刀,总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

  “小姐别怕,奴婢是奉老爷之命,取小姐几滴血为媒介,稍晚一些时候,由道长作法保佑小姐和少爷平安。”那奴婢说的有板有眼。

  简秋白知道古人迷信,但像韶老爷这样直接招相士入府,随意取血作法,她还是有些接受不能,但又找不到理由拒绝。

  “小姐,老爷还在厅堂上等着回复。”那丫鬟似是看出了简秋白的迟疑,低声催促,无形中给她施加压力。

  简秋白虽不信鬼神,但今日之事起因在她,故而她有些心虚,怕真的查出什么。她盯着那空瓷碗和那把锐利的剪刀,抗拒地迟迟不肯伸出手指。

  “奴婢得罪了。”趁着简秋白行动不便,那丫鬟跪爬到她身侧,将瓷碗移到她手垂直下方的地面上,不知哪里来的蛮力一把按住简秋白的手腕,抄起剪刀在她的食指上利索一划,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到了瓷碗中。

  不一会儿,瓷碗的底部便染上了鲜红。

  简秋白刚失血过多,凝血功能不好,那丫鬟将她的手腕朝上,可是食指指尖还在不停的渗血。简秋白感到一阵晕眩,想喊叫也没有力气,那丫鬟没料到这样的情况,有些发怵,手脚慌乱地从怀中掏出一条素色巾帕,胡乱缠在简秋白的手上,低喃一声奴婢告退便端起瓷碗和剪刀,低着头跑了出去。

  那丫鬟刚走,木香就端着汤药和蜜枣回来了,她见房门大开,咦了一声,以为有人来看望简秋白。进了屋却没有看见任何生人,她走到桌子前将东西放下,心里狐疑着,想走近看看床上简秋白的情况,一撩隔帘,却发现简秋白的脸色也方才更差,手腕上潦草地系着一条陌生的帕子,渗着几滴血。

  “小姐,您没事吧”木香惊得手一抖,瓷碗啪的一声坠地,乌黑的药汁四处蔓延开来,撒了一地。

  简秋白无力地摇摇头,安慰着一边自责一边慌乱整理地上狼藉的木香,看着那一滩墨汁,她的心莫名地漏跳了几拍,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木香收拾完碎片残渣,突然声调上扬地狐疑了一声:“这帕子很眼熟,奴婢好像在哪里见过”

  简秋白解下帕子,递到木香面前,道:“你再仔细看看,我也觉得很眼熟,只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木香见她手指不再流血,才放心地接过手帕,翻前翻后,又凑近闻了闻,突然大叫道:“这是二夫人的帕子”

  二夫人简秋白蹙起眉头,暗道不好,若方才那丫鬟是二夫人派来取她的血,想必二夫人又再盘算着什么阴谋。她压住内心的焦虑,和木香再三确认:“你肯定吗”

  木香拼命点头,急于证明自己道:“奴婢不会记错的,这批布料是上个月新到的货,老爷只赏给了二夫人,而且这帕子上的百和香也只有二夫人会用。奴婢与二夫人房里的一个婢女是老乡,那婢女与奴婢闲聊时,曾提及此事。”

  她说的言之确确,坐实了简秋白的猜想,简秋白反而更忧心了。

  木香见她白沉着脸不说话,小心翼翼地探问道:“小姐,方才发生了何事,您的手怎么会”

  简秋白摇摇头,没有回答,她抬起眼,盯着木香的脸,道:“你出去打听打听,看今晚府上有什么情况,若有任何意外,即刻回来向我汇报。”

  木香心中纵然有一千个疑问,但还是聪明地没有问出口,她乖乖地点头,端着汤药退了出去。只是她这一走,整晚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

  c涅槃

  清晨的韶府因着昨夜连绵不停的一场雨,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烟雾中。

  起早的家奴和婢女手脚麻利地做着自己本分的工作,但每个人都诡异地穿着麻衣,脸上清一色的肃穆,府邸出了奇地安静。

  柴房的一个角落坐着一个婢女,被粗粗的麻绳绑着手脚,嘴里塞着一块厚实的布条,任凭她如何挣扎,也只是发出呜呜的闷声。后脑勺的疼痛,提醒着她昨晚是被人从后面偷袭的。

  被绑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木香。昨夜,她在院子里看见一个道士在众人面前开坛作法,并将几滴暗色的液体融入碗里,她亲眼看见老爷当场瞬间崩溃的神情,以及一旁差点晕厥的大夫人,还来不及赶回去将情况禀告给小姐,她就遭到了偷袭

  也不知小姐现在是什么情况。木香忍着头上的疼,拼命扭着身子,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无意中撞到了旁边的柴禾,发出了不小的响声。门外,恰巧经过的家奴听见里头的响声,开了门。

  那家奴见地上绑了一个婢女,赶紧走上前,扶她起来,替她松了绑。

  木香感激地眼泪都快下来了,那家奴在仔细辨认了她的脸后,脸色突然一变,大叫道:“咦,你不是大小姐房里的奴婢吗”

  木香忙点头,道:“我是小姐房里伺候的,谢谢大哥”

  那家奴却跟见了鬼似的,一把推开她,倒退了站起身,连连摆手:“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看见,你别谢我”说完,撇下木香,一溜烟跑走了。

  木香傻了眼,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惹得这个大哥如此反应。她捂着后脑勺,走到门口,见外头太阳已升起,这才意识到已经过了一夜,小姐肯定要担心了她哎呀一声,焦急地往院子里赶。

  等回到了院子,穿过花园,她匆匆瞥见先前还繁茂的花朵一夜之间竟都败了,五颜六色的花瓣零落了一地,躺在湿润的泥土上显得格外凄凉。

  木香不及多想,推开门,急急地唤了一声:“小姐”

  可是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小姐木香秉着呼吸,头皮发麻,不敢去想发生了什么。床上的被褥被整齐地叠好,梳妆台上鲜尘不染,她走到衣柜前,伸出颤抖的手打开。

  里头的衣裳一件不少,只是少了小姐当初去漠北时带的包袱。

  木香瘫坐在地上,脑筋转得飞快,关于昨夜遗忘的一些片段回到了脑中。姑爷阴沉的脸,二夫人莫名的得意老爷和姑爷划破手指,那滴进碗里的,分明是血

  天啊

  想到那个可怕的可能,木香身子剧烈地抖了起来

  简秋白常听人说时势造英雄,可自从她穿越到这个时代,她却无时不刻地在体验造化弄人。昨夜,她在忐忑中等了木香良久,最终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到了半夜,她突然被人摇醒,费力地睁眼一看,却是大夫人身边伺候的婢女。

  那婢女面上糊满了泪水,一脸哀戚,扶着简秋白的手抖的不像话:“小姐,夫人去了。”

  简秋白脑袋轰的一声,大夫人虽不是她真的娘亲,但她对韶兰溪的舔犊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连带着,对占据了这具身体的她也是真心疼爱。突然听说她逝世了,简秋白心竟如刀绞了一般。

  她鼻子一酸,哽咽地问道:“娘她怎么突然就去了”

  那婢女泣不成声,摇着头没有回答简秋白,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小心地塞进简秋白的手里,嘶哑地说道:“小姐,夫人留了一封书信给您,您看看吧。看完,您就明白了”

  简秋白展开那张纸,上头有些墨迹晕开了,她似乎看到了大夫人写信时流淌着泪水的脸。她秉着呼吸,一口气看完,最后双手一摊,竟失声大笑起来。

  那婢女不想简秋白竟是这样的反应,以为她承受不了这太大的刺激,苦苦劝道:“小姐,您别吓奴婢夫人,她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啊”

  简秋白笑着抹去眼角的泪,仰起头,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娘守着这个秘密这么久,对她而言,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怕都是煎熬吧。现在,娘总算是解脱了”

  那婢女听简秋白这么说,膝盖一软,无力地跪下,头抵在地上,长久以来压在肩上的巨石终于移开似的,放声大哭道:“小姐,您总算明白夫人的苦心了夫人每日诵经念佛,不仅仅是为了赎罪,做的这一切更是为了小姐您啊”

  简秋白闭上眼,那婢女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生生割在她的肉上。大夫人的信字字清晰,她生前所求的怕是菩萨不要让她的女儿下无间地狱吧

  乱人伦,与同父异母的兄长结合,哪怕是命运弄人无心之失,也足够她被世人唾弃百回了吧

  她不知道大夫人是从什么时候意识到陵游的生身父亲是韶老爷,并且有计划地种植依米花将她带到这个世界的。也许正如大夫人信里所自述的那样,她以为这样的灵魂互换可以麻痹这深刻罪孽对自己的腐蚀,但这远远不够,否则她也不会痛下决心下蛊毒要谋害陵游,甚至道最后连怂恿秦天遥将她带去楼兰的幕后指使人也是她

  简秋白此时才顿悟,那日她离开韶府,马车外大夫人关切的叮嘱,那决绝的语气分明是做好了永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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