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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年深,葫芦口上结着一层厚厚的奶酪似的东西。他的善良深深地感动了她,脸上现出好久没有过的微笑。这令人的微笑曾经使她的美貌闻名于巴尔的摩和伦敦。

  珍妮接过葫芦,一股臭烘烘的气味直刺鼻翼,恶心得直想呕吐。可是为了不伤害对方的感情,她还是硬着头皮把葫芦嘴送到唇边。

  安德森替她解了围。他从她手里拿过葫芦,自己喝了几口,然后把它还给那个黑人,还送他一串蓝颜色的珠子作为礼物。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尽管儿子仍在熟睡,珍妮还是忍不住要看看他那张可爱的小脸。酋长赶跑围观的人,正站在离她不太远的地方和安德森说话。

  阳光很强,毯子遮挡着孩子的脸。珍妮想撩起毯子看看孩子,又怕惊了他的觉。正犹豫着,听见厨师和酋长用黑人的土话交谈。

  这家伙真了不起一天之前,她还认为他又没文化又傻。可是现在,二十四小时以后,她已经知道,他不但能说英语c法语,而且能说西非海岸黑人的土语。

  她过去以为他鄙俗c凶残c不可信任。可是从昨天起,她已经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在哪方面都与自己的想象完全不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完全出于一种骑土精神,给自己以帮助。除了已经揭示的意图与打算之外,在他心灵深处一定有某种更为深沉的东西。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看见他那双距离很近的c狡黠的眼睛,和令人反感的长相,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她简直无法相信,如此崇高的精神境界会和这样粗陋的外表联系在一起。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这些事情时,放在膝上的褪褓之中传出一阵轻微的哼哼声,然后又响起鸽子叫似的好听的声音。珍妮心里一阵狂喜。

  孩子醒了现在她可以大饱“眼福”,把他看个够了

  她十分麻利地解开包裹孩子的毯子,安德森眼巴巴地望着她。

  他看见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两只手抱着孩子,从一臂之遥端详着小家伙胖乎乎的脸蛋儿c亮闪闪的眼睛,目光中充满了恐惧。

  突然,他听见一声悲惨的哭叫,珍妮腿一软,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十c泰山得救

  黑人武士们把泰山和席塔层层围住。他们寻思大概是豹子精下凡,来搅和他们的死亡舞。不过,他们并不害怕,因为在这么多手握长矛的武士的包围之下,再凶猛的席塔也难免一死。

  茹可夫催促酋长赶快让武士们向豹子投掷长矛。酋长正要下令,目光与泰山相遇,而且不由得顺着泰山的目光望了过去。

  酋长吓得大叫一声,拔腿向栅门跑去。武士们四处张望,想弄清楚酋长何以如此惊慌,可是刚看了一眼,便都没命似地跑了起来。原来,阿卡特的猿正蹒跚着向他们跑来,在月光和火光的映照之下,他们身影绰绰,其大无比。

  就在黑人们转身逃奔的时候,人猿泰山发出野蛮的呼喊,盖过了四处逃奔的黑人们的尖叫。席塔和巨猿张牙舞爪向逃命的人猛扑过去。有的武士转过身和这些愤怒的野兽搏斗。但是只几个回合便都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有的人则在逃跑时被咬倒,总之,村庄很快便空空荡荡,黑人们在丛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泰山费了好大气力才把伙伴们呼唤回来。这时候他才十分懊恼地发现,没有一个伙伴,甚至连比较聪明的阿卡特也不明白,他希望它们赶快给他松绑,赶快把他从石柱上解下来。

  当然,它们那思笨的头脑会慢慢想到这一点的。可是,给泰山松绑之前,便可能发生许多事情黑人可能卷土重来,白人可能躲在大树后头,开枪把它们一个一个地打死。在这些意笨的巨猿意识到他希望它们给他咬断身上的绳索之前,他甚至会活活饿死

  至于席塔这头硕大的豹子,还不及巨猿聪明。不过泰山对于它所表现出来的无与伦比的优点或者说特点,感到十分惊讶。毫无疑问,它对他怀着深深的钟爱之情,赶跑黑人之后,它就一直在石柱旁边走来走去,不时在泰山的腿上蹭蹭肚子,像一只心满意足的猫呜呜呜地叫着。泰山明白,它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找猿来救他的。他的席塔确实是兽中之宝

  木加贝的失踪很让人猿泰山着急。他生怕由于失去他的管束,这群野兽把他给吃了。他试图启发阿卡特告诉他那位黑人朋友到底上哪儿去了可是问来问去,阿卡特只是朝它们来的那片丛林漫不经心地指一指。

  泰山被绑在石柱上过了整整一夜。天刚亮他便看见村庄周围的丛林边上鬼鬼祟祟出现了许多的人影,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

  随着天光大亮,他们的勇气也会陡涨,向这一小撮把他们从“合法”的居留之地赶跑的野兽发起新的攻击。如果黑人能消除心理上的恐惧,这场战斗的结果是完全可以预料的。因为面对如此众多的黑人武士,以及他们手中的长矛。毒箭,豹子和巨猿恐怕连反抗也来不及就得束手就擒。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黑人们确实在准备进攻。他们已经走到那块林中空地的边缘,挥舞着手中的长矛,朝村庄的方向又跳又叫。

  泰山知道,黑人们的“战前动员”将延续到他们都进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个个勇气倍增,足以向村庄发起一次闪电式的进攻。第一次冲锋也许会失败,但泰山相信,第二次c第三次他们总会一窝蜂冲进栅门,结果只能以他那些勇敢c但手无寸铁c缺乏纪律的朋友们的残死而告终。

  正如泰山预料的那样,大声叫喊着的武士们刚冲出树林,泰山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就把他们吓了回去。他们又叫又跳鼓舞了半个小时“士气”,才开始发起第二次冲锋。

  这一次他们一直冲到栅门口,可是当席塔和凶猛的巨猿扑过去的时候,他们又掉转头,大声叫喊着跑回丛林。

  那种鼓舞士气的舞蹈和叫喊又开始了。这一次泰山觉得他们肯定会冲进村庄,完成白人一次便可以成功的“业绩”。

  虎口脱险本来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仅仅因为无法让这几位可怜的朋友理解自己的意图而终成泡影,泰山觉得十分气恼。可是他又无法责备它们。它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现在他更清楚地意识到,毫无疑问,它们会为保护他而战斗到死。

  黑人又开始准备冲锋了。有几个人已经向村子走了过来,正招呼别人也赶快跟上。眨眼之间,武士们就会一涌而上,冲过这块空地。

  泰山心里只想着不知道流落到何方的儿子,想着他再也无法找到他,并且把他营救出来。他的心因此而隐隐作痛。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刻,只有这一点以及妻子正在遭受的苦难,给他那勇敢的精神造成了沉重的压力。他所希望的“救星”在他成为黑人的刀下之鬼之前都来了,可是都以失败而告终。再也没有什么可指望的了。

  黑人刚冲到林中空地中间,泰山的注意力被一只猿吸引过去。那只猿正朝一座茅屋张望着。泰山顺着它的目光望过去,顿时感到无限的快乐与宽慰身材高大的木加贝正向他飞跑过来

  高大结实的黑人木加贝因为疲劳和紧张急促地喘息着。他冲到泰山身边,不等第一位黑人武士跑到栅门前,便割断了捆绑泰山的最后一截绳子。

  村街上躺着几个夜里被席塔和巨猿咬死的武士。泰山从一具尸体旁边拣起一支长矛和一根大棒,和木加贝以及他那群张牙舞爪的朋友们一起迎战冲进大门的黑人武士。

  那真是一场可怕的恶战,不过最后还是以黑人武士的溃逃而告终。他们也许主要是因为看到一个黑人,一个白人与豹子席塔和阿卡特的巨猿并肩战斗而感到害怕,并非仅仅因为自己战斗不力,征服不了这一小群相对而言力量比较薄弱的敌人。

  泰山抓到一个俘虏,要他供出茹可夫和他那群走卒的下落。泰山保证不但留他一条活命,还要放他回家。黑人便把他知道的有关这个俄国佬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这天早晨,他们的酋长曾经再三请求白人跟他一起回去,用枪消灭占领了他们村庄的那帮凶恶的“乌合之众”。可是看起来茹可夫比黑人武士更怕那位大个子白人和他那几位离奇古怪的朋友。

  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回来,甚至连村庄也不敢再看一眼。相反,他领着自己的人马向大河匆匆跑去,还偷走黑人藏在河岸的好多条独木舟。后来,人们看见他们坐着船向上游划去,从卡维瑞的村庄里抓来的那些脚夫替他们划桨。

  于是人猿泰山带着他的伙伴们又踏上寻找儿子c追踪茹可夫的征途。

  他们在一片荒无人烟的旷野里走了好几天,后来才知道走错了路。他们这支小小的队伍又少了三个成员阿卡特的猿在那场恶战中死了三个。现在连阿卡特在内,共有五只猿,还有席塔,木加贝和泰山。

  人猿泰山再也没有听到关于那三个被茹可夫追赶的白人白种男人,白种女人和一个小孩儿的传闻。男人和女人究竟是谁,他尚且不得而知。可是小孩儿是他的儿子便足以使他穷追不舍了。他断定茹可夫也正在追踪这三个人,因此,信心十足,觉得只要能追上俄国伦,就一定能赢得时间,把儿子从凶险之中夺回来。

  失掉关于茹可大的线索之后,泰山只能再返回到俄国佬离开大河时的那个地方,从那儿再重新追起。这次他们穿过灌木丛向北而行。他默默地祈祷,希望孩子已经被那两个人带着离开大河,正在陆地上逃生。

  可是一路上他连一点儿孩子的消息也打听不到,所以很难确定孩子就在前头。没有一个土著居民能告诉他,曾经见过逃亡中的那三个人。但是他们碰到的人几乎都和俄国佬打过交道,或者听别人说起过他的行踪。

  泰山很难和土人们接触。因为他们的目光一落到他那群猿朋豹友身上,便吓得钻进丛林,逃之夭天。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自个儿在前头走,向偶尔在丛林里碰见的黑人打探一下消息。

  有一天,他正这样走着,突然看见一个黑人正要朝一个受了伤的白人投掷长矛。白人蜡缩着身子,藏在小路旁边的一片灌木丛中。这个白人泰山以前多次见过,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

  在他的记忆里,深深地印着这副令人厌恶的长相离得很近的眼睛c十分狡猾的表情,向两边耷拉着的黄胡子。

  人猿泰山立刻想到,自己被停时,在茹可夫的随行人员中没有看到这个家伙。他的人马他都看见了,可就是没见这位。那么,只能有一种解释他便是从茹可夫手里逃出来的三个人中的那个男人,而那个女人是珍妮克莱顿。现在他一下子领悟了茹可夫先前那番话的意思。

  望着瑞典人那张苍白c丑陋的脸,人猿泰山也变得脸色煞白。几年前,在那场打败巨猿特冈兹并且因此而在柯察克部落称王的恶战中,特冈兹在他前额上面留下一道伤疤,现在因为愤怒,伤疤又变得血红。

  这个人应该是他的猎物,不能让黑人弄到手。这样想看,他一个箭步跨过去,打掉武士正要扔出去的长矛。黑人拔出腰刀,转而向这个新出现的敌人扑了过去。瑞典人躺在灌木丛里,目睹了一场做梦也没有看见过的恶战一个半的白人和一个半的黑人起初用最原始的武器搏斗,后来又像两只猛兽用手和牙齿撕打,全然是从缠腰布下“脱颖而出”的人类的先祖。

  安德森好一阵子没有认出这个白人是谁,后来才渐渐想起以前在哪儿见过这人。当他认出眼前这个又叫又咬的野人就是被茹可夫关在“肯凯德号”船舱里的那位颇有教养的英国贵族时,一下子惊讶得目瞪口呆。

  一个英国贵族在乌加贝河上逃亡的时候,他已经从格雷斯托克夫人那儿听说了“肯凯德号”上这位囚徒的身份。和船上别的船员一样,以前他一点儿也不知道他们夫妇俩是何许人也。

  搏斗结束了。泰山不得不结果了他的对手。因为那家伙死不投降。

  瑞典人看见白人从对手的尸体旁边跳起来,一只脚踩着黑人武士已垄断了的脖颈,扬起脑袋,发出巨猿表示胜利的可怕的叫喊。

  安德森吓得浑身颤抖。泰山向他转过脸来,脸色铁青,十分凶狠。从他那双灰眼睛里,瑞典人看到了杀机。

  “我的妻子在哪儿”人猿泰山咆哮着,“孩子在哪儿”

  安德森试图回答,可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呛得他说不出话来。一支箭穿透了他的胸脯,他咳嗽时,从肺部伤口流出来的血突然从嘴和鼻孔里喷了出来。

  泰山站在那儿等待这一阵咳嗽过去。他像一尊青铜塑像冷漠c凶狠c没有丝毫同情之心俯视着这位毫无办法的瑞典人,只等从他嘴里掏出他所需要的消息,便一刀结束他的性命。

  不一会儿咳嗽和出血都停止了,安德森挣扎着想要说话。泰山跪在他身边,紧盯着他那轻轻翁动的嘴唇。

  “我的妻子和儿子,”他又说了一遍,“他们在哪儿””

  安德森朝小路指了指。

  “那个俄国佬把他们抓走了。”他轻声说。

  “你是怎么跑到这儿的”泰山继续问,“你为什么不知茹可夫在一块儿”

  “他们追上了我们,”安德森回着,声音极小,人猿泰山刚刚听得出他的意思,“他们追上了我们我跟他们打,我的人都跑了。我受伤后便被他们扔在这儿。茹可夫说,要把我喂鬣狗,这比杀死我还糟。他把你的妻子和孩子都带走了。”

  “你对他们都做了些什么你打算把他们带到哪儿去”泰山问,一双凶狠的眼睛燃烧着愤怒和复仇的火焰,紧盯着安德森,“你对我的妻子和孩子都下过什么毒手快说,要不然我马上宰了你。把最坏的事情都告诉我,否则我就用我的牙和手把你撕成碎块。你已经看到了,我是能这样干的”

  安德森惊讶地睁开一双眼睛。

  “我一点儿也没有伤害他们,”他轻声说,“我想把他们从俄国佬手里救出来。在“肯凯德号上,你的妻子待我很好,我有时候还听见孩子的哭声。我自己也有妻子,有孩子,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在茹可夫的淫威下骨肉分离。就这么多。如果我伤害了他们母子,茹可夫会把我扔在这儿吗”他停了一下又说,还指了指那支穿透胸膛的箭。

  这人的神情和语气都不容泰山对他有任何怀疑。安德森显然不怕他的威胁,只是感情上受到了伤害。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泰山的威胁已经无所谓了。但他显然希望这个英国人能够知道真情,对他的所作所为不要持怀疑态度。

  人猿泰山立刻在瑞典人的身边跪了下来。

  “非常抱歉,”他直截了当地说,“我一直把茹可夫周围的人都看作坏蛋。现在我明白我错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首先得把你放到一个更舒服一点的地方,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我一定要让你尽快站起来。”

  瑞典人笑着摇了摇头。

  “你快去找你的妻子和孩子去吧,”他说,“我已经快死了。不过”他犹豫着,半晌才又说,“我讨厌鬣狗。你能不能把我结果了”

  泰山打了一个寒战。刚才他还想杀死这个人,可是现在就象不能夺走最好得朋友的生命一样,他不能赐这个人一死。

  他把瑞典人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臂弯里,让他躺好。

  安德森又剧烈地咳嗽c吐血,过了一会儿便躺在那儿闭上了一双眼睛。

  泰山以为他死了。可是后来他又突然睁开一双眼睛,望着人猿泰山,叹了一口气用非常低的声音说:

  “我想,既然风已经刮起,就会越刮越大”说完便死了。

  十一c发现线索

  泰山为“肯凯德号”的厨师挖了一个浅浅的坟坑。在他那令人厌恶的外表背后,曾经跳动过一颗只有勇敢的骑士才会有的忠诚的心。为了他的小儿子和妻子,安德森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在这险恶的丛林里,泰山只能以此聊表寸心。

  然后,泰山继续去追茹可夫。现在既已知道,前面逃奔的确实是珍妮,而且她又落入俄国佬之手,泰山虽然健步如飞,还是觉得像蜗牛一样缓慢。

  能紧跟茹可夫的踪迹不断线儿很困难,因为这一带林中小路很多,相互交叉,四通八达,来来往往经常走过许多黑人。白人的脚印早已被他们抓来的黑人的足迹“淹没”了。而别的黑人乃至野兽的踪迹又完全掩盖了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

  这一切真让人眼花镣乱。可是泰山还是穷追不会。他“动用”了自己敏锐的听觉和视觉,而且经常互相“校正”,以免“误入歧途”,可是,即使如此小心翼翼,暮色降临时,他还是觉得自己完全走错了路。

  他知道,伙伴们要靠他留下来的踪迹才能跟得上他。因此,他一直尽可能清楚地留下一些记号,经常折断几根挡在丛林小路上的藤蔓或者别的匍匐植物,还留下些比较容易分辨的别的线索。

  一场大雨与暮色同时降临,人猿泰山无计可施。只好躲在大树下面避雨,等待天亮。可是天亮之后,仍然大雨倾盆。

  整整一个星期,乌云遮挡着太阳,狂风暴雨把泰山有可能找到的与茹可夫有关的踪迹冲刷得干干净净。

  这当儿他没见一个黑人,也没见他的伙伴们。他生怕因为连降暴雨,他们找不到他的踪迹,彼此失去联系。由于对这一带丛林不熟悉,泰山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白天没有太阳,夜晚没有月亮,甚至连星星也没有一颗,他无法判断东西南北。

  第七天上午,太阳终于冲出乌云,照耀着几乎要急疯了的人猿泰山。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cbr >

  人猿泰山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丛林里迷失了方向,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命运实在太残酷了。就在这块蛮荒之地的哪个角落,他的妻子和儿子正在大恶魔茹可夫的手里受煎熬

  在这可怕的七天里,暴风雨将他阻隔在阴霾满天的丛林里,他没有办法弄清楚他们到底在哪儿。而这期间,什么可怕的事情都会发生泰山对那个俄国佬太了解了。毫无疑问,因为珍妮从他手里逃过一次,他一定气得要命。再加上他已经知道泰山正在追踪他,一定会不失时机地对珍妮母子进行最狠毒的报复。

  现在,虽然太阳又一次照亮了丛林,人猿泰山还是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走。他知道,茹可夫是为了追安德森才离开大河的。可是现在,他要继续往内陆走,还是要回到乌加贝河走水路就很难说了。

  人猿泰山记得,他离开乌加贝河时,那一段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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