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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节

  今的拿破仑已经不复当年之勇。他不时患病,动不动就感觉疲劳。当他本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指挥他的先头部队发动奇袭时,他却躺下睡觉了。另外,他也失去了许多对他忠心耿耿的老将军,他们都先他而去了。

  6月初,他的军队进入比利时。同月16日,他击败了布吕歇尔率领的普鲁士军队。不过一名下属的将军并未遵照命令,将退却中的普鲁士部队彻底歼灭。

  两天后,拿破仑在滑铁卢与惠灵顿统率的军队遭遇。到下午2点钟,法军看起来似乎即将赢得战役的胜利。3点钟的时候,一股烟尘出现在东方的地平线上。拿破仑以为那是自己的骑兵部队,此时他们应该击败了英队,前来接应他。到4点的时候,他才搞清楚真正的情形。原来是老布吕歇尔咆哮怒骂,驱赶着精疲力竭的部队投人战斗。此举打乱了拿破仑卫队的阵脚,他已经再没有剩下的预备部队了。他吩咐部下尽可能保住性命,自己又一次首先逃跑了。

  他第二次让位于他的儿子。到他逃离厄尔巴岛刚好100天的时候,他再次离岸而去。他打算去美国。在1803年,仅仅为了一首歌,他将法国殖民地圣路易斯安那当时正处于被英国占领的危险之中卖给了年轻的美利坚合众国。所以他说,“美国人会感激我,他们会给我一小片土地和一座栖身的房子,让我在那里平静地安度晚年。”可强大的英国舰队监视着所有的法国港口。夹在盟国的陆军和英国的海军之间,拿破仑进退维谷,别无选择。普鲁士人打算枪毙他。看起来,英国人可能会稍微大度一点。拿破仑在罗什福特焦急等待着,期望局势能有所转机。最终,在滑铁卢战役1个月后,拿破仓收到了法国新政府的命令,限他24小时内离开法国的土地。这位永远的悲剧英雄只好给英国摄政王国王乔治三世精神失常被关进了疯人院写信,告之陛下他准备“将自己像狄密斯托克斯一样交托到敌人手上,希望在对手的欢迎壁炉旁找到一块温暖的地方”。

  6月15日,拿破仑登上英国战舰“贝勒罗丰”号,将自己的佩剑交给霍瑟姆海军上将。在普利茅斯港,他被转送到“诺森伯兰”号上,开往他最后的流放地圣赫拿岛。在这里,他度过了生命中的最后7个年头。他试着撰写自己的回忆录,他和看守人员争吵,他不断地沉人对往昔的回忆之中。非常奇怪的是,他又回到了至少在他的想象中他原来出发的地方。他忆起自己为革命艰难作战的岁月。他试图说服自己相信,他一直都是“自由c平等c博爱”这些伟大原则的真正朋友,它们由那些衣衫槛楼的国民议会的士兵们传到了整个世界。他只是喜欢讲述自己作为总司令和首席执政的生涯,很少提及帝国。有时,他会想起他的儿子赖希施坦特公爵,他热爱的小鹰。现在,“小鹰”住在维也纳,被他的哈布斯堡表兄们当成一名不闻的“穷亲戚”勉强接待。想当初,这些表兄们的父辈只要一听到拿破仑的名字,就会吓得浑身战抖。当临终之际,他正带领着他的军队走向胜利。他发出一生中的最后一道命令,让米歇尔内率领卫队出击。然后,他永远停止了呼吸。

  不过,如果你想为他的奇特一生寻求解释,如果你真希望弄清楚为何一个人能仅凭其超人的意志如此之久地统治如此之多的人,请你一定不要去阅读他的传记。这些书的作者要么对他满怀厌憎,要么是热爱他到无以复加的崇拜者。你也许能从这些书籍中了解到许多事实。可比起僵硬的历史事实,有时候,你更需要去“感觉历史”。在你有机会听到那首名为两个掷弹兵的歌曲之前,千万别去读那些形形色色的书籍。这首歌的歌词是由生活在拿破仑时代的伟大德国诗人海涅创作的,曲作者是著名的音乐家舒曼。当拿破仑去维也纳朝见他的奥地利岳父时,舒曼曾站在很近的地方,亲眼目睹过这位德国的敌人。这下你清楚了,这首歌是出自两位有充分理由憎恨这位暴君的艺术家之手。

  去听听这首歌吧听完之后闭上眼睛回味片刻,然后你也许能体会到1000本历史书都不能告诉你的东西。

  第五十三章神圣同盟

  当拿破仑最终被流放圣赫拿岛,那些屡战屡败于这位“可恶

  的科西嘉人”手下的欧洲统治者们便齐聚维也纳,试图消除

  法国大革命带来的多项变革。

  华尔兹与小步舞

  欧洲各国的皇帝国王c公爵首相c特命全权大臣以及一般的大使总督主教们,还有紧随他们身后的大群秘书c仆役和听差,他们的工作日程曾因可怕的科西嘉人的突然重返如今,他只能整日在圣赫拿岛的烈日下昏昏欲睡了而被粗暴打断。现在,他们纷纷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为适当地庆祝胜利,举行了各种晚餐会c花园酒会和舞会。在舞会上,追逐潮流的人士跳起了令人吃惊的新式“华尔兹”舞,引起了那些仍在怀念小步舞时代的女士先生们的窃窃非议。

  在整整一代人的时间里,他们处于惶恐不安的引退状态。当危险终于过去,谈起革命期间所遭受的种种痛苦与磨难,他们不免洋洋洒洒c振振有辞,有着满腹的苦水想要倾吐。他们期望捞回损失在可恶的雅各宾党人手里的每一个子儿。这些不值一提的野蛮革命者居然敢处死上帝所封的国王,还自作主张地废除假发,拿巴黎贫民窟的破烂马裤来取代凡尔赛宫廷式样优雅的短裤。

  你们一定会觉得滑稽,因为我竟会提到这样一些琐细无聊的小事。不过,著名的维也纳会议就是由一长串荒唐可笑的议程构成的。有关“短裤与长裤”的问题吸引了与会代表们长达数月之久的兴趣,相形之下,萨克森的未来安排或西班牙问题的最终解决方案反倒成了无甚紧要的细枝末节。普鲁士国王陛下走得最远,他特意定制了一条短裤,以便向公众显示陛下对一切革命事物的极度蔑视。

  另一位德国君主在表现他对革命的仇恨方面也不甘落后。他严正颁布了一条敕令:凡是在那位法国篡位者统治期间缴纳过税款的属民,必须重新向自己的合法统治者缴纳这些税款。因为当他们在遭受科西嘉魔王的无情摆布时,他们的国王正在遥远的角落里默默地爱着他们。就这样,维也纳会议上的荒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直到有人气得喘不过气来,疾呼道:“看在上帝的份上,老百姓为什么不抗议c不反抗呢”是啊,为什么不反抗呢因为人民已经被战争和革命弄得精疲力竭。他们完全绝望了,根本不在乎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或者由谁在哪里及如何统治他们。只要能得到和平,就谢天谢地了。战争c革命c改革这些字眼已经耗尽了他们的全部精力,使他们感到疲惫和厌倦。

  上世纪80年代,人人都曾围着自由之树欢舞。王公们热情拥抱他们的厨子,公爵夫人拉着她们的仆役跳起了卡马尼奥拉舞法国革命期间流行的舞蹈。他们真诚的相信,一个自由c平等c博爱的新纪元已经降临这个充满邪恶的人世,一切将重新开始。不过伴随新纪元而来的,是造访他们客厅的革命委员,以及跟随他身后的十几个衣衫褴褛c饥肠辘辘的士兵。他们占满了客厅的沙发,坐在主人的餐桌前大吃大喝。等造访已毕,革命委员返回巴黎向政府报告,“被解放国家”的人民是如何热情接受法国人民奉献给友好邻居们的自由宪法时,他们还顺手牵走了主人家传的银制餐具。

  当他们听说有一个叫“波拿巴”或“邦拿巴”的青年军官将枪口对准暴民,镇压了巴黎发生的最后一阵革命骚乱,他们不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为了安宁,牺牲一点自由c平等c博爱也是可以接受的。可没过多久,这位“波拿巴”或“邦拿巴”就成了法兰西共和国三位执政官之一,后来又作了唯一的执政,最后终于变成法兰西皇帝。由于他比此前的任何统治者都更为强大c更有效率,他的手难免伸的很长,管得过宽,毫不怜悯地压迫着他可怜的属民们。他强征他们的男孩子入伍,他把他们漂亮的女儿嫁给手下的将军,他

  夺走他们的油画古董去充实私藏。他将欧洲变成一个大兵营,牺牲掉整整一代青年人的性命。

  现在,他终于被送到大西洋里的圣赫拿孤岛。人们除了少数职业军人只剩一个愿望:让他们不受打扰地安静过日子。曾几何时,他们被允许自治,选举自己的市长c市议员和法官,可这套体制在实践中却惨告失败。新统治者不仅毫无经验,且言行放肆,在旧伤之上,又添了许多新创。出于纯粹的绝望,人们转向旧制度的代理人。他们说,“你们像过去一样统治我们吧。告诉我们欠你多少钱,我们照单全付。其它的请高抬贵手,我们正忙于修复自由时期的创伤。”

  操纵维也纳会议的大人物们,他们当然会尽力满足人们期求和平c安宁的渴望。会议的主要成果是神圣同盟的缔结。它使警察机构变成国家事务的主要力量。对那些胆敢对国家政策提出任何批评的人士,动辄施以最严厉的惩罚。

  欧洲终于得到了和平,然而是笼罩在墓地之上的死气沉沉的和平。

  维也纳三巨头

  出席维也纳会议的三位重要人物分别是俄国的亚历山大沙皇c代表奥地利哈布斯堡家族的梅特涅首相及前奥顿地区主教塔莱朗。在历次法国政府危机四伏的动荡中,塔莱朗完全凭自己的精明狡猾,奇迹般地生存了下来。现在他代表法国来到奥地利首都,试图尽可能地挽救遭拿破仑涂炭的千疮百孔的法国。就像打油诗里描写的快活青年对旁人的白眼浑然不觉,塔莱朗这位不速之客闯到了宴会上开心地吃喝说笑,仿佛他真是被邀请的上宾。事实上,他做得非常成功。不久之后,他便大摇大摆地坐上了主位,用他妙趣横生的故事为嘉宾们助兴,以自己的迷人风度赢得了大家伙儿的好感。

  在他抵达维也纳的前一天,塔莱朗了解到盟国已分裂成两个敌对的阵营。一方是妄图吞并波兰的俄国和想要占领萨克森的普鲁士;另一方是想制止兼并的奥地利与英国。但无论让普鲁士还是俄国获得主宰欧洲的霸主地位,都会有损于英奥两国的利益。塔莱朗凭借高超的外交手腕和骑墙做法,游刃于两派之间。由于他的努力,法国人民得以免遭其他欧洲人在王室手下所受的十年压迫。他在会议上争辩道,法国人民的作为其实是毫无选择的,是“科西嘉恶魔”强迫他们按自己的旨意行事。现在篡位者已一去不返,路易十八登上了王位。塔莱朗请求说,“给他一次机会吧”而盟国正乐于看到一位合法君主端坐在革命国家的王位上,便慨然让步了。波旁王朝终于得到机会,并加以过于充分的利用,以至15年后被再度赶下台。

  维也纳三巨头中的另一位是奥地利首相梅特涅,哈布斯堡外交政策的首席制定者,全名文策尔洛塔尔梅特涅温斯堡亲王。正如其名所显示的,他是一位大庄园主,风度翩翩的漂亮绅士,家财亿万且能干异常。不过,他属于与城市和农庄里挥汗如雨的平民大众相隔一千英里的那个封闭社会的产儿。青年时代,梅特涅曾在斯特拉斯堡大学求学,正值法国大革命的爆发。斯特拉斯堡是马赛曲的诞生地,雅各宾党人的活动中心。在梅特涅的忧伤记忆里,青年时代愉快的社交生活被粗暴打断了,一大群才能平平的市民被突然召去从事他们并不胜任的工作,暴民们通宵欢庆以谋杀无辜生命所换来的新自由的曙光。可梅特涅却没能看到人民大众的真挚热情,他也没看到当妇女和儿童将面包和水塞给衣衫槛楼的国民自卫军,目送他们穿过城市,去前线为法兰西祖国光荣献身时,他们眼里所闪烁的希望和神采。

  大革命的一切给这位年轻的奥地利人留下的只是满心厌恶。它太野蛮,太不文明。如果真的需要一场战斗,那也应该由穿着漂亮制服的年轻人,骑上装配精致鞍具的高头大马,冲过田野去体面的厮杀。可将整个国家变成一个发散恶臭的军营,把流浪汉一夜之间提拔为将军,这不仅愚蠢,而且邪恶。他常常会对在数不清的奥地利大小公爵们轮流提供的小型晚餐会上遇到的法国外交官说,“看看吧,你们那些精致的思想都带来了什么你们喊着要自由c平等c博爱,可最终得到的是拿破仑。如果你们不胡思乱想,满足现行制度,你们的情况会比现在好多少啊”随后,他就会阐述自己那套关于“维持稳定”的政见。他竭力宣扬重返大革命前旧制度的正常状态,那时人人幸福,也没人胡说什么“天赋人权或人人生而平等”。他的态度是真诚的。他意志坚强c才能卓越,极善说服他人,因此他也成了一切革命思想最危险的敌人。梅特涅一直活到1859年,他亲眼目睹了1848年的欧洲革命将自己苦心炮制的政策扫进历史垃圾堆,遭到彻底的失败。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变成了全欧洲最招憎恨的家伙,好几次面临被愤怒的市民私刑处死的危险。不过直到生命的尽头,他依然认为自己做的都是正确有益的事情。

  他一直相信,比之危险的自由,人民宁愿要和平。他则尽己所能将最符合人民利益的东西赐予了他们。公正地看,我们不得不说他所全力构建的世界和平是相当成功的。列强们有40年时间没自相残杀,紧掐对方的脖子。直到1854年,俄国c英国c法国c意大利c土耳其为争夺克里米亚爆发了一场大战,和平局面才被打破。这么长的和平时期至少在欧洲大陆上是创纪录的。

  这个“华尔兹”会议上的第三位英雄是亚历山大皇帝。他是在其祖母,著名的凯瑟琳女皇的宫中长大的。除了这位精明的老妇人教给他将俄罗斯的荣耀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他还有一位瑞士籍的私人教师,一位伏尔泰和卢梭的狂热崇拜者。教师极力向他的幼小心灵灌输热爱全人类的思想。这样,待亚历山大长大后,他的身上奇怪地混台了自私的暴君与感伤的革命者两种气质,使他常常陷于自我冲突的痛苦之中。在他疯癫的父亲保罗一世在位期间,亚历山大倍受屈辱。他被迫亲眼目睹了拿破仑战场上的大屠杀,俄军凄惨的溃败。后来他时来运转,他的军队为盟国赢得了胜利。俄罗斯从荒僻的边陲之国摇身而为欧洲的救世主,这个伟大民族的沙皇也被奉为神明。人们指望他医治世间的所有创伤。

  可亚历山大本人却不够聪明。他不像塔莱朗和梅特涅那样深谙人性,对外交这一奇妙的游戏,也玩得不够精熟。当然,亚历山大爱慕虚荣在某些情形下谁又能不爱呢,喜欢群众的掌声与欢呼。很快,他便成为维也纳会议主要的“焦点和吸引力的源泉”,而梅特涅c塔莱朗c卡斯雷尔

  精明干练的英国代表则悄悄绕桌而坐,一边惬意地呷着匈牙利甜酒,一边决定着具体该做的事情。他们需要俄国,因此对亚历山大毕恭毕敬。不过亚历山大本人越少参与实质性工作,他们就越高兴。他们甚至对亚历山大提出的组织“神圣同盟”的计划大加赞同,好让他全心投入,自己则可以放手处理紧急的事情。

  亚历山大喜欢社交,经常出席各种各样的晚会,会见形形色色的人物。在这些场台,沙皇显得既轻松又快活。不过他的性格中还有截然不同的另一面。他努力想忘掉某些难以忘却的事情。801年3月23日夜,他焦急地坐在彼得堡圣米歇尔宫的一间房间里,等待着他父亲退位的消息。可保罗拒绝签署那些喝得醉醺醺的官员强塞到他桌前的文件。官员们一怒之下,用围巾缠住老沙皇的脖子,将他活活勒死了。随后他们下楼去告诉亚历山大,他已经成为了所有俄罗斯国土的皇帝。

  亚历山大生性敏感,这个恐怖夜晚的记忆一直纠缠在他脑海,挥之不去。他曾经在法国哲学家们的伟大思想中受过熏陶,这些人相信的不是上帝而是人类的理性。不过,单单理性并不足以解脱处于心灵困境中的沙皇。他开始出现幻听幻视,感觉到形形色色的形象和声音从他身边飘过。他试图找到一条途径,使自己不安的良心平静下来。他变得异常虔诚,对神秘主义发生了兴趣。神秘主义即对神秘和未知世界的奇特崇拜和热爱,它的渊源与底比斯c巴比伦的神庙一样久远。

  神秘的女先知

  大革命期间过度膨胀c过度焦灼的情感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影响了人们的性格。经历了20年恐惧与焦虑折磨的男男女女,都变得有些神经兮兮。每听到门铃声响,他们会惊跳起来。因为这响声可能意味着,他们唯一的儿子“光荣战死”了。革命期间所大肆宣扬的“兄弟之爱”或“自由”等等观念,在饱受痛苦煎熬的农民耳里,无非是一些意义空洞的口号。他们愿抓住任何能救其脱离苦海的东西,使他们重拾面对生活的勇气。在痛苦与悲伤中,他们轻易让一大帮骗子得了手。这些人伪装成先知的样子,四处传播他们从启示录的某些晦涩章节里挖出来的新奇教义。

  1814年,己多次占卜问灵的亚历山大听说了一个新的女先知的事情。据说她预言世界末日即将到来,正敦促人们及早悔悟。此人就是冯克吕德纳男爵夫人。这位俄国女人的丈夫是保罗沙皇时代的一名外交官。有关她的年龄和声誉,议论纷纷,可都不确定。听说她把丈夫的钱财挥霍一空,还因种种桃色事件,使他颜面尽失。她过着异常轻佻放荡的生活,最终身心崩溃,一度处于精神失常的状态。后来,因目睹一位朋友的突然死亡,她皈依了宗教,从此厌弃了生活中的一切快乐。她向一位鞋匠仟悔自己从前的罪恶。这位鞋匠是一位虔诚的摩拉维亚兄弟会成员,也是被1415年的康斯坦斯宗教会议处以火刑的老宗教改革家胡斯的信徒。

  接下来的十年,克吕德纳呆在德国,一心一意地从事劝说王公贵族们“皈依”宗教的工作。感化欧洲的救世主亚历山大皇帝,使他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这是男爵夫人平生最大的志愿。而亚历山大正处忧伤之中,任何能给他一线慰藉的人,他都乐意听听他们的开解。会面很快被安排妥了。1815年6月4日傍晚,男爵夫人被带进沙皇的营帐。她第一眼看见这位大人物时,他正在读自己随身携带的圣经。我们搞不清楚男爵夫人究竟对亚历山大说了些什么。可当她三小时后离开时,陛下满面泪容,发誓说“他的灵魂终于得到了安宁”。从那天开始,男爵夫人便成了沙皇忠实的伙伴及灵魂的导师。她随他去巴黎,然后又到维也纳。当亚历山大不出席舞会的时候,他就参加克吕德纳夫人的祈祷会。

  你也许会问,我为什么要如此详细地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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