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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0节

  也有林琴南c魏聪叔这样热心的人,供给我

  们一点材料者乎。

  不知道是一九零二还是零三年了,中国为了美国虐待并禁止华工问题,

  发起了一个很大的反美运动,那时学校还不多,虽然学生教员也相当努力,

  可是力量不大,运动的重心大概在于商界,在上海最为热烈,领头的有一个

  曾少卿,这名字我还记得很清楚,知道他是福建人,至于是那一行的商人,

  则已经弄不明白了。中国其时没有实力,结果只是抵制美货,坚持得也不能

  很久,但那是第一次的人民的对外抗争,义和团的方法太缺知识了,姑且

  不算。是最有意义的事。演说和报章的话全记不得了,但黑奴吁天录

  的影响一定会得有,引用也是可能的。

  一九零几年春柳社在东京公演,距辛丑总有六七年了吧,所演的还是黑

  奴吁天录,扮哲而治的人在山头上有一段演说,也是鞭策中国人的,这回

  却不在反美而是排满了。弘一法师其时名叫李哀,也在这社里,我们去看那

  一回的演戏,差不多就是为他而去的,虽然他在戏里扮的是什么人,现在早

  也忘记了。

  1950年

  11月

  17日刊亦报,暑名鹤生

  未收入自编文集

  迦因小传

  我知道英国哈葛德的小说,由于林琴南的译书,大概可以分作两类,其

  一是神怪蛮荒的,如埃及金塔剖尸记与鬼山狼侠传,其二是言情的,

  迦因小传之外还有玉雪留痕橡湖仙影等,属于早期译品,都还

  精致。我当时佩服他,特别是关于迦因小传,这并不因为我喜欢言情,

  乃是别有理由的。

  在这以前曾经出版过一册同名的小说,大约是文明书局印行的吧,译者

  名字已不记得,也不知道是否说明是哈葛德所著,顶特别的是从中间说起,

  说是因为上半已逸,怎么也找不到,所以只好如此。我们读了很是喜欢,可

  是也很纳闷,为什么这只剩了半部了呢。及至林译的迦因小传出来,才

  知道汉文虽有两册,原文就只是一本,假如不被老鼠咬坏,那是不会得只有

  半部的,其所以如此,显然是译者所干的事,即是他只翻译了一半。为什么

  要把上半删除了的呢我们拿林译的上卷来看,才明白这是因为说迦因与人

  私通了。想不到中国译书人倒要替外国小说里的女郎保守贞操,虽是好意,

  却也未免是太多事了。

  那时林先生毅然决然的将全部补译出来,这种精神实在很可佩服,至今

  也还是值得表扬的。

  1951年

  3月

  11日刊亦报,署名十山

  未收入自编文集

  希腊女诗人萨波序言

  介绍希腊女诗人萨波到中国来的心愿,我是怀的很久了。最初得到一九

  ○八年英国华耳敦编萨波诗集,我很喜欢,写了一篇古文的希腊女诗

  人,发表在以前的小说月报上边。这还是民国初年的事,荏苒二十年,

  华耳敦的书已经古旧了,另外得到一册一九二六年海恩斯编的集子,加入了

  好些近年在埃及发现,新整理出来的断片,比较更为完善。可是事实上还是

  没有办法,外国诗不知道怎么译好,希腊语而且是萨波的之美也不能怎

  么有理解,何况传达,此其一。许多半句几个字的断片,照译殊无意味,即

  使硬把全部写了出来,一总只有寥寥几页,订不成一本小册子,此其二。

  末了又搜求到了一九三二年韦格耳的勒斯婆思的萨波,她的生活与其

  时代,这才发现了一种介绍的新方法。他是英国人,曾任埃及政府古物总

  检查官,著书甚多,有法老史三册,埃及王亚革那顿c女王克勒阿帕

  忒拉c罗马皇帝宜禄各人之生活与其时代,关于希腊者只此一书。这是一

  种新式的传记,特别也因为萨波的资料太少的缘故吧,很致力于时代环境的

  描写,大概要占十分之,但是借了这做底子,他把萨波遗诗之稍成片断

  的差不多都安插在里面,可以说是传记中兼附有诗集,这是很妙的办法。一

  九一二年帕忒利克女士的萨波与勒斯婆思岛也有这个意思,可是她真的

  把诗另附在后面,本文也写得简单,所以我从前虽然也觉得可喜,却不曾想

  要翻译它。

  近来翻阅韦格耳书,摘译了其中六篇,把萨波的生活大概说及了,遗诗

  也十九收罗在内,聊以了我多年的心愿,可以算是一件愉快的事。有些讲风

  土及衣食住的地方,或者有人觉得繁琐,这小毛病当然也可以说是有的,但

  于知人论世上面大概亦不无用处。我常想假如有人做杜少陵或是陆放翁的新

  传,不知他能否在这些方面有同样的叙述,使我们知道唐宋人日常的起居饮

  食,可以推想我们诗人家居的情状,在我是觉得这非常可以感谢的。所有这

  种问题都是原著者的事,于我无干。我的工作是在本文以外,即是附录中的

  那些萨波的原诗译文,一一校对海恩斯本的原文,用了学究的态度抄录出来,

  只是粗拙的达旨,成绩不好,但在我却是十分想用力的。既无诗形,也少诗

  味,未必值得读,但是介绍在诗经时代的女诗人的诗到中国来,这件事

  总是值得做的。古典文学即是世界文学遗产的一部分,我们中国应当也取得

  一份,只是担负的力气太小,所以也分到得太少罢了。

  一九四九年八月二日,在上海。

  1951年刊“上海”版希腊女诗人萨波,署名周遐寿

  未收入自编文集

  希腊女诗人萨波例言

  一c本书介绍古代希腊女诗人萨波,以诗为主,以生活为副。但在实际

  上,因为诗不好译,又遗文散逸,所存多是断简残篇,难成卷帙,所以夹杂

  在生活中间,长短共八十节,诗集中重要的差不多都收罗在内了。

  一c本文六篇,均取自英国韦格耳arthureigall著萨波传中,

  全书太繁冗,故其馀未译出。有可补充的材料,收入各篇后附录甲中。文中

  所录萨波的诗,另照诗集原文校译,列为附录乙,此系原诗真面目,可资参

  考处当不少。

  一c关于萨波一文系编者所写,将其生活简要的叙述一下,对于几

  个问题亦稍加研究,附于卷端。

  一c人地名译音务期正确,以两国对音为原则,即是说勉力以中国字去

  表现希腊语音,不用第三国读法。古希腊文已是死言语,究竟古人如何发音,

  至今已不可知,现代希腊人虽然仍用旧字母,已经读得很特别了,如

  b字

  读作

  v之类,但欧洲学者大抵有一假定读法,今悉从之。所谓第三国读法,

  即用了英美人的读法去读以罗马人拼法所拼的字,如尼开nik

  é拼作

  nice,

  便读为“奈西”,不是“奈司”已是很好了,基耳开kirk

  é拼作

  circ

  é

  读为“首西”,即亚柏罗地德亦读作“亚孚罗大替”了。古典的专名经罗马

  人拼写,沿用至今,容易误读,准名从主人之例,都应一一改正才对。

  一c对音原拟各音规定一定的汉字,但难以实现,因为往往有音无字,

  不能不迁就用近似的替代,又如

  lcr音,中国字无法区别,也只能混写作一

  个字了。

  一c人地名中国早有译音者,今多仍之,不加改译,如雅典c荷马c梭

  格拉底c柏拉图c亚列士多德之类,但哥林多c以弗所c昔昔利等,今亦改

  为科林朵恩c厄贝索思c西基利亚了。

  一c萨波用故乡方言自称泼萨巴psappha,今依通称为萨波spph一,

  此处萨字读入声更为正确。最初介绍她的名字到中国来的实是梁任公,他在

  所办的新小说上,大概是新中国未来记吧,引有英国拜轮的哀希

  腊歌,依据日本语译音,有“萨芷波歌声高”之语,算起来已是距今四十

  多年前的事了。

  1951年刊“上海”版希腊女诗人萨波,署名周遐寿

  未收入自编文集

  乌克兰民间故事序言

  我们谈乌克兰民间故事,不能不从果戈理nvg一g一l说起,因为乌克

  兰是他的故乡,他自己是一个哥萨克人,他最能理解并尊重乌克兰的歌谣与

  故事的价值。他的大著死魂灵是成于晚年,但是他的早年著作也并不是

  不重要,他在那里便给他故乡的历史与人与地做了很大的纪念。

  乌克兰亦称小俄罗斯,或南俄罗斯,是一个大草原,大家知道它是苏联

  的谷仓,但是这也就规定了它的历史和人民的性格。这是一个平原,所以是

  四通八达的,北边是大俄罗斯,西边是波兰,南边是克里米亚,东边是北高

  加索,这两面都是鞑靼族,波兰是天主教国民,在希腊正教的信徒看来也是

  外道。在十三世纪上半,成吉思汗的儿子拔都侵入俄国,夺取了乌克兰首府

  基辅,后来在伏尔加河畔建设了钦察汗国起来。十四世纪中,白俄罗斯的该

  地明王解放了南俄一带,乌克兰逐渐统一,哥萨克人也从此出现了。据说这

  里民族成分很是复杂,有的是波兰的亡命,有的是从鞑靼和土耳其来的,逃

  亡出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怕,能够吃苦冒险,这边也让自由加入,就

  只有一个条件,必须信仰希腊正教。这些人便叫作哥萨克,有人说这字源出

  于土耳其语,但未知其详。

  果戈理曾经想写过一部六册的乌克兰史,没有写成,但在引论上有云:

  在三个敌对的民族遇着的地方是以人骨作肥料,人血来浇灌的。一次鞑靼族的侵入

  就毁坏了种地人的整个工作,草地与稻田被马蹄踏坏,或被火烧掉了,房屋拆成白地,住

  民逃散,或是和牛羊一起被赶出去当俘虏。这是一个恐怖的地方,因此那里只能造成一种

  能战的人民,结合坚固,强悍凶猛,他们的整个生存就是专为战争,训练了去作战的。他

  们的目标当然是保护乡土,但又一目的乃是抵抗外道,因此他们的时代与情形仿佛与西欧

  的十字军武士有点相像。但是如果戈理所说,这却是并不相同的:

  他们并没有罗马公教即天主教骑士的那种严峻,他们并不立什么誓愿,或是斋

  戒,他们对于自己不加什么限制,或克制,却只是像他们所住地方特聂伯耳河中的岩

  石似的屹立不屈,在他们狂暴的酒宴快乐的中间把全个世界都忘记了,有些亲密的结社,

  像在强盗集团所有的一样的东西,联结他们在一起。他们一切都是共有:酒,食,住所。

  一个永久的恐惧,永久的危险,引起他们对于生的轻视。哥萨克对于一斗的好酒比他自己

  的死生更是关心。这个边界上的公民,只看他着了半鞑靼半波兰的服装,这多么显明地标

  示出边区的精神,亚洲式的骑在马上跑着,一会儿没在深草里了,一会儿像老虎从埋

  伏地出来似的那么快地跳了起来,或者忽然从河和池塘里钻出来,都带着污泥,对于鞑靼

  人是一个恐怖的影象。

  这些武士守护着那草原,阻住亚洲的外道民族,不让侵入欧洲,一面也把社

  会建设起来,据说在十六世纪初头村镇生活已经很整齐了。因为是边界地区

  的关系,男子都有从军的义务,哥萨克的风气普遍各地,犁与剑二者差不多

  是各家必备的东西。又据果戈理说,就在平常时候,年青的单身汉子已常潜

  过边境,去掠夺鞑靼族的妻女来,同他们结婚。他说道:

  因为这混合的结果,他们的脸相当初各不相同的,有了一个共同的模型,大抵近于

  亚洲式的。于是出现了这么一个民族,信仰和地域是属于欧洲的,可是在别一方面,关于

  生活,习惯和服装,却全是亚洲的了。这是这么的一个民族,在那里世界的两极端接触着:

  欧洲的谨慎与亚洲的不关心,素朴与狡狯,紧张的努力与最大的懒惰和随便,希望发展完

  全与对于完全显得冷淡的态度。

  这样一个民族的生活是够紧张也够伟大的了。果戈理自己是乌克兰地方的

  人,他的祖父是札波罗什的哥萨克部队的书记官,不但本身是其中的一人,

  而且长于讲他们的故事给他的孙子听,果戈理要给自己的故乡写一部历史,

  纪念那永久在活动的民族,因了他们的邻人,地理的位置和生活的危险的缘

  故,即使天性本来懒散,也被逼迫不得不前去干那大的事业。他查看古史,

  搜集歌谣故事,结果那六大本并不下笔,却写了一篇故事,乃是讲十六世纪

  哥萨克头领搭拉斯布耳巴tarasbulba的。这故事在第二次增订出版的时

  候也只是十二节,不过一百多叶,批评家却说它是哥萨克的史诗,虽然长短

  相去很远,有人把它与荷马相比,实际上也并不是没有关系的。它的原本还

  要短,本来收在果戈理的庄园的晚上的第二集中,那两集里共有小说十

  二篇,这一篇差不多是历史小说,写乌克兰近古的时代与人,其他都是写乌

  克兰近代的地与人,但是一样的富有民间故事的色彩。果戈理很爱他本乡的

  民歌,在给友人的书信里说道:

  民歌呵,你是我的快乐和我的生命我怎么地爱你呀。我所翻读的史书,放在这些

  清晰的活史书旁边,显得多么没有血色呀我没有民歌不能生活,这把一切事情表示得更

  为清晰,过去的生活和过去的人。小俄罗斯的歌谣是它的一切,它的诗,它的历史,和它

  的祖坟。不曾深入它里边去的人,不会懂得俄国的这一部分殊胜地方的过去的。

  关于传说故事,他也在小说中常常说及,这大都是他的祖父讲给他听的:

  我的祖父愿他在天上安乐,在别个世界上吃有罂粟子和蜜的白面蒸饼会讲故

  事,讲得非常好。在他讲故事的时候,我就坐在我的座位上一动都不动,直听着他讲。那

  些古代的奇事,关于札波罗什即哥萨克人和波兰人的侵略战,古代英雄波尔科瓦等人

  的勇敢事迹,也还不及讲古时事迹的那些传说更有意思,这常使得我沿着脊粱发出寒战,

  我的头发都直竖起来。有时候我的恐慌那么的大,一切东西在我望去都像是莫名其妙的什

  么怪物。

  庄园的晚上两集中便显现出这些传说故事的影响,乡土气息与神异分子

  混在一起,他描写乌克兰夜间的美,草原与村落的美,在这背景里复述一节

  民间的传说,我们可以推想有的或者是他祖父所讲的吧。最好的倒是那篇五

  月夜,列夫科和他的爱人汉娜讲哥萨克伯长的女儿投水的故事,她的后母

  是个妖婆,化了黑猫想去害她,后来父亲又把她赶了出来,她遂投池中溺死,

  成为水妖,找列夫科帮她找后母报仇,就是一篇好的民间故事。此外还有三

  四篇,也以妖婆为材料,这些都是基督教色彩很浓厚,据我们看来,不及没

  有撒但以前的古时的故事好了。许多民间故事根本上就都是那么地古老。

  但是他在别的两篇,如旧式的财主和两个伊凡打架的故事里,他同

  时描写了人们日常的愚蠢与无聊,这差不多已是死魂灵一路的著作了。

  我们在这里选译了几篇乌克兰民间故事,聊作果戈理去世百年的纪念,

  也就请他说明乌克兰与故事的特色和价值,省得我们瞎子摸象似地来任意地

  说了。

  启明,一九五二,五,一○。

  1953年

  1月刊香港“大公”初版本,署名周岂明

  未收入自编文集

  俄罗斯民间故事序言

  介绍民间故事是用不着多说话的。民间文艺即是原始的文艺,歌谣是最

  古的诗,故事是最古的小说,尽管有人加以轻视,它的地位却总是确定实在

  的。这本是民众集体创作,不经过刻板纪录,纯是口耳相传,所以生动流畅,

  有它活泼的生命,内容与形式都是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民族风格和民族气

  派这一句名言用在这里可以说正是恰好。

  在西欧各国,十六七世纪中宫廷文学很占势力,文人拿了这些材料来加

  工,可能使它变了样子,可是留在民间的还是健在,永远保持着它的特性。

  从那里取得源泉,正常地发展起来,这便可以成为真正的文艺。如在俄国的

  前世纪,他们排除了西欧的模拟作风,从本国民间出发,普希金和涅克拉索

  夫的诗,果戈理和谢德林的小说,都是如此,他们与民间文艺的关系是很显

  著的事。

  我译了一册乌克兰民间故事,是果戈理故乡的出品,这里再译了一

  册俄国的故事,有几篇可能是那几位文人所曾经听说过的。这些故事富于空

  想与风趣,诚有如英译者所说,远超过日耳曼的作品,但更重要的是在社会

  的意义上亦是如此,在王公神怪的队伍中间,穆日克农民的立场与态度

  很是确定,这也与西欧是很不相同的一个要点吧。

  岂明,一九五二年六月十日。

  1952年

  11月刊香港“大公”初版本,署名周启明

  未收入自编文集

  亚当的肚脐

  近来看到一本美国人所写的书,是日本人翻译出来的,名叫胡说的博

  物志,或者也可以直译为荒唐思想的自然史。名字起的有点儿刁钻古

  怪,主意却是很好的,它凭了科学常识,来与现存的许多迷信和偏见作斗争,

  从动物说起,讲到人类,涉及男女两性和人种的差别看待,有两三章专讲黑

  人和犹太人问题的。著者名伊文思,是美国西北大学的教授,是个文学博士,

  因为所讨论的有些是重要问题,不好说的太老实了,所以他的笔锋一扭,也

  有些说法是刁钻古怪一点了。在自序里他这样的说:

  在一百年以前,尊重理性的人们简直是同住在敌国的间谍似的过日子。他们如不是

  用了反诘或是比喻遮掩着,不能在外边摇摆着走路。假如现出本相来的话,那就是致命伤。

  现在他们的立场却好像是游击队员。他们伏在掩蔽物的中间打枪,袭击掉队的敌人,

  或是扰乱退却中的后卫,截断通信,有时出击孤立的分队。但是他们还没有能够和主力军

  去开战,因为这样的做是要被歼灭的。他们的生活是在危险底下暴露着,但是很有刺激性

  的。而且在他们中间,有一种在懒惰人的募兵与正统主义者里边所不能看到的同志的连系

  存在。

  这本书是给那些为了确立常识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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