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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节

  现在男人眼光下,没遮没拦,让他一览无余了。

  “你”

  “我说的对呢还是不对”

  “你走,你走吧”她气呼呼地嚷。

  见七姐真生了气,他连忙告罪:“七姐息怒,算我是信口雌黄了”

  “你走,你走”

  他说:“七姐,有道是抬手不打笑脸人,我这么笑嘻嘻的,六姐忍心撵我走吗”

  六姐说:“你看见鸡狗都笑嘻嘻的,也要鸡狗领你的情呀”

  “鸡狗不晓情谊,七姐晓。”

  “我不晓。”

  “我看见七姐一心一意给佝偻人上坟便知七姐是有情有义的人。”

  “他是我男人。”

  “男人干不了男人的事儿。”

  “那也是我男人。”

  “他走了。”

  “走了又咋样”

  “七姐要我把话说明白吗”

  “我不要听。”

  男人叹了口气,端起了酒盅,“天黑了,七姐执意不留,就只有走了,请七姐喝了这盅酒,算是临走给我个面子吧。”

  六姐说:“我从味喝过酒。”

  他看着她:“哈事不都有个头一回吗”

  她听出他话中有话,不觉心头一颤,不语了。

  “万事开头难,可不踏过门槛哪能进家门七姐喝了吧。”

  七姐有些心慌意乱,经不住男人的再三央求,终于接盅喝了。她觉得像喝了一盅醋,酸酸的,好清爽提神。她从小喜吃酸东西,青杏子c山楂c酸梨c野葡萄,这些果子在他们山里有的是。她从春吃到秋,吃不够。喝下酒她在心里想,早知酒是这种滋味儿哪会等到今日才喝头一遭呢。

  她说:“我喝了。”

  他说:“原来七姐是有酒量的,却说从未喝过酒,单凭这须罚一盅才成哩。”

  他斟上酒,又端在六姐面前。

  她说:“你这人咋说话不算数呀,说好了我喝一盅酒你就走的。”

  他说:“其实人人都是说话不算数的,七姐也一样。”

  她说:“我啥时说话不算数了”

  他说:“昨夜我做了个梦,在梦里见到七姐,七姐对我亲亲热热,分手时七姐一再对我说,要我今日黑下来陪伴你,我来了,你倒一遍一遍地撵我走,这不是说话不算数吗”

  她说:“那是在梦里,梦里的事哪能当真,自然不能算数的。”

  他说:“七姐敢说只要不是梦里的话都能当真做数吗”

  她说:“能。”

  他把酒盅放回桌上,看了看七姐,说:“那我倒想试七姐一试。”

  七姐不语,等他说下去。

  他想了想,抬头问:“七姐可知家里养了几只鸡”

  七姐说:“自己养的哪会不知道。”

  “几只”

  “五只。”

  “要是七姐说错了呢”

  “错了任罚。”

  “咋罚”

  “由你。”

  “那好,要是七姐错了,我只向六姐要一样东西。”

  “给你。”

  “当真”

  “当真。”

  “一言为定。现在七姐可以去查查鸡的数目了。”

  七姐心想,唱戏的个个都疯疯颠颠的,痴人说梦。也十分难缠,去看了早打发他走也好,便起身走到院里。鸡窝在院子的一角,用破鱼网罩着。她走过去,趁着月光,数起来,数了一遍她怔了,竟是六只。她再仔细数一遍,依然是六只。她惊诧万分,百思不解,明明从公爹家捉了五只鸡来养,凭空却多出一只,真是出鬼出神了。

  “究竟是几只呢”进了屋便听见那戏子向她发问。

  “咋多出一只呢”她自言自语。

  “终是七姐错了吧”

  她不语。

  “要是七姐说话算数,我就向七姐要件东西啦。”

  “要吧。”她说,仍未回过神来,恍恍惚惚。

  “我要七姐的裤腰带。”

  “要啥”她似未听清。

  “要七姐的裤腰带。”他再说一遍。

  “你”她似惊似怒。身子却一下子瘫软了。

  “七姐说话是当话的,七姐说话是当话的。”戏子像朗诵戏词般一遍又一遍念叨着这句话,后来便向七姐的腰间伸出手来

  6

  又过了几日,武生曲路去到一个叫人甲的小村子。这也是他每年必来演出的一个村庄。村子为何叫着八甲,他不知晓,也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是村里有没有好看的女人。无论在台上舞刀弄枪还是引吭亮嗓,他都能忙里偷闲地从女人堆里找到出众的那一个,且准确无误。随后他又能千方百计与他相中的女人会面,,使手腕直至最终拖进自己的怀抱。他的相好遍布这一带村村落落。有的是寡妇,有的是有夫之妇,也有的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常年间,他如同一匹精力充沛的种马奔波于村村落落间,不知疲倦。曲路公然与所有本分男人为敌,侵犯他们的合法权益,使他们时刻为自己的妻女姊妹的贞操担扰,从而对曲路深恶痛绝。数年前一个被曲路戴上绿帽子的苦主将其痛打一顿,打折了腿。人们奔走相告喜形于色,如同年节来临。然而养伤使曲路无法进行惯常的正月演出,他的角色被一个自告奋勇的新人顶替,但那人却是热情有余艺术不足,戏到关键处总也推不到,致使人们难以尽兴郁郁寡欢,人们更由此意识到尽管曲路混帐,但对于大家都是不可缺少。便有人责怪那打人的人出手太狠,只图自己解恨却忽略了人们的文娱需求。于是舆论便渐渐朝着有利于曲路的方向发展,人们似乎认可了他对于女人的嗜好,只要不是自己的女眷被奸淫,也便置之不理。每当流传开曲路新的风韵事,人们也只是说句“混帐东西”之类话便罢了。即使被捉了奸也只是象征性加以惩罚了事,怕伤他太重有犯众怒。但人人都在暗中加强了对他的防范,不许自己的妻女与他接近,每看演出,不许她们离戏台太近,不许她们浓妆艳抹,有的甚至故意弄得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然而正如俗话所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即如此曲路的慧眼仍能从台下寻到那颗沾尘之珠。人们只有再无可奈何骂句“混帐东西”。曲路像一个天才,驾轻就熟游刃于戏台上下。后来人们便把他的作为当作互相取笑或攻击的资料:“听说曲路下一个便是给你老婆唱堂会了你做好准备了吗”或者:“你看某某的儿子跟曲路可像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这样的攻击是恶毒的,人们对此讳莫如深。曲路确实在这一带抛撒了无数的野种,这已成为不是秘密的秘密,但这些野种的数目与分布,却只有曲路自己心中有数了。

  他到八甲,便是来对他的一个相好的新生儿进行通常的验证。相好名叫细米,是个有夫之妇。

  验证的方法很简单,只须看一眼新生儿的脚。

  7

  七姐的公爹赵凤歧见儿媳数日没登门心里有些没底,这日晌午便推开她家门。七姐正在灶间做饭,见公爹来心里一阵慌张,烧火棍从手里掉到地上,她忙起身招呼公爹。公爹还是那句老话:“咋样了呢”

  “有了。”她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叫。但赵凤歧却听得一清二楚。

  “真有啦”赵凤歧问。

  “有了。”她的声音高些,却仍深埋着头。

  赵凤歧不眨眼地盯着她的身子,眼珠子像要从眼眶里飞奔出来。“行啦,这遭行啦。”他说,转身朝大街上跑去。

  他一口气跑到三爷家。三爷正拄着拐杖在院里信步行走。潮湿的地上印满密密麻麻的拐杖印,整个院子像一张打了银钱的烧纸。赵凤歧见状立刻偃气息声,纹丝不动地站在门边上。他是知道三爷平日习性的,三爷每当这样在院中行走便不许任何人打扰,他要么在思考要么在回忆。

  此刻三爷正沉浸于住事的回忆中。最近一些时候他总是回想起遥远的孩童时期,那时的族长是耿爷,一掬雪白的胡子。都过来。耿爷招呼过族中的孩子。今日我要考考你们哪个机灵。他拿出一枚雪白的银元。谁能把它藏起来叫我找不着就归他。耿爷又规定了藏匿的范围。头一个孩子把银元藏在自己的口中,耿爷问一句藏好了吗孩子点点头,耿爷一伸指头便从这孩子的口中掏出了银元。再一个孩子把银元藏在帽子里,也让耿爷摸出来了。后面的孩子尽管都藏得五花八门,却没一个能骗过了耿爷。轮到他藏了。耿爷照例先把眼闭上,睁开后问藏好了吗他说好了。耿爷便先摸他的身上,从头摸到脚,没摸出来,然后又在地上找,树上找,藏匿范围各处都找追了也没找到那枚银元。耿爷认输了,问他藏在哪儿。他从耿爷的口袋里掏出来送在耿爷手中。耿爷怔了半晌,最后说跟我走吧。他就跟在耿爷身后走,出了村,一直走到龙泉汤镇的大街上。你想吃什么耿爷问。吃烧肉。他说。那时和现在他都觉得世上最好吃的是烧肉。耿爷把他领到一家烧肉铺。管够吗他问。管够。耿爷说。他便大口大口地吞咽香喷喷的烧肉,直到吃圆了肚子。烧肉好吃吗耿爷问。好吃。以后还想常吃吗想。那好,从明天起报名进学堂,书念得好,以后保你经常有烧肉吃。耿爷并不食言,只要从先生那里得知他学业长进,便带他去龙泉汤吃一次烧肉。直到耿爷老死

  他眼前又浮现出来的画面是他十岁那年见到的昆洛山山谷,他骑的是一头驴或者是骡子,这一点他记不太清楚了。驴或者骡子驮着他踏着山谷里的碎石往山上行进,山谷两边开着鲜艳的桃花,鸟儿顺着山坡飞上飞下。他见到山半腰有一座石屋,他突然觉得肚子饿了,想到那人家讨口吃的再走。他把牲口驱到石屋前停住。进屋后发现只有一个像他妈那般年岁的女人。女人怀抱一个吃奶的婴孩。他问女人能不能给他点东西吃。女人说没有吃的。你们自己吃什么呢什么都吃。吃草吃。吃树枝吃。吃石头吃。他转身要走了,女人喊住他,孩子睡了你过来吃口奶吧。她说。真的把怀里的孩子放到炕上,她的怀一直敞着,露出两个饽饽样的。他站在那儿,不知是否该吃这女人的奶。别馋犟了,我看出你从小断奶早,断奶早的孩子个顶个馋奶,你是闻着奶味儿找到这儿的,他觉得这女人说得很对。便走过去,抱住一个吸吮起来奶汤,很香很甜,女人笑盈盈地看着他吃奶。吃饱了你得叫我声妈。他一边吸吮一边对她点头现时候他妈已死去很久很久了

  七姐再次踏进三爷家门还是一个黄澄澄的傍晚,三爷也如上次端坐在太师椅上。七姐感到极其不自然,站在三爷面前头也不敢抬。她担心三爷会追问怀的是哪人的孩子,说出是戏子曲路的那什么都完了,可不说出曲路又能说出谁来呢

  曲路在她家一住半月。最后一个夜晚即将结束时,他走了,临走对她说:我还会回来的。

  其实她也盼着他回来的。曲路叫女人快乐的手段无比。

  她见三爷的气色比上次来时好多了,红扑扑的,眼光也格外亮c三爷每每回忆过往事便总如此。相反,在进行一番绞尽脑汁的思索之后便精神萎顿显得格外苍老了。

  “你公爹把事说给我了。”三爷说。

  “嗯。”她应着。

  “你是听话孩子。”

  “嗯。”

  “三爷说过不会亏待你。”

  “嗯。”

  “往后族上按月拔粮食和柴草。”

  “嗯。”

  “从今后不要再下地了。”

  “嗯。”

  “想吃啥对你公爹说,叫他去集上买。”

  “嗯。”

  “事成了,该把心收一收。”

  “嗯。”

  “黑下早早把门关紧。”

  “嗯。”

  “墙头插上棘子。”

  “嗯。”

  “再养一只狗看门。”

  “嗯。”

  “把那个人忘了。”

  “嗯。”

  “一刀两断。”

  “嗯。”

  “告诉我那人是谁”

  “这”

  “三爷得知道,谁”

  “我忘了,三爷。”

  “胡说”

  “”

  “到底是谁你说”

  “宝儿。”

  8

  红脸宝儿于麦季里从村子失踪的,那几天下着雨,河里涨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包括他的家人,若干年后回来,他已是军队里一名上校旅长了。

  七姐于正月间分娩,生下一个健全男婴。佝偻人奎安的后人出世是那年正月里赵家泊赵杨两姓人谈兴不衰的话题。七姐是本分贤良的女人,没人怀疑这孩子的来路不清,加之赵凤歧每日脸上都挂着笑,三爷亲自派妾妻云仙伺候七姐月子,人们便想也不往歪处想了。只是看过婴孩的人都说长得不像奎安,其实也没别的意思,是变相的褒奖,如果说孩子长得像奎安那倒不是句中听的话了。

  孩子起名叫春望,是三爷给起的,在七姐的全部孕期里,三爷的孕育同样也不消停。他几乎翻烂了一本字典,最后才定下这个名字,赵春望。赵字自不必说,春字为族中这一辈人所共用,望是真正属于这孩子的,它的蕴意自是不言而喻的了。按照族规,孩子出生睁开眼睛,须首先让他她看看自己的名字,孩子不吭声,便是认可了。要是啼哭,便是孩子对起的名字不中意,须另起。那日三爷焚香净手把“赵春望”三字写在一张大红纸上,交云仙带到七姐家给孩子过目,那孩子睁开眼瞅瞅红纸,哇地哭出声来。这也不奇,奇的是哭时小脸上却分明绽出了笑模样。后来云仙说给三爷听,三爷半晌不语,这一哭一笑使他迷惑不解,名字终还是没改。

  正月十六这天傍晚,从街上传来“打台子”的锣鼓声,正在给春望喂奶的七姐心里一动:曲格庄的戏班子来了,曲路来了。自春天的那一夜分开,他再没登门。但有关他的传闻听了不少。他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他不会在哪个女人身边呆得太久,他是个吃新鲜食的畜生。但她并不恨他,不仅不恨,反倒怀有几分感激之情。在她怀上孩子之后,她真切地知道他带给她的远不止是那彻夜的快活,他对她的侵犯实际上是对她的拯救。所以她不恨他。她恨的依然是红脸宝儿。宝儿不明不白地走了。在夏季的那个雨夜,她的屋里突然消失了那股燃木的香味儿,她怔过之后,便意识到宝儿已远离了村子,她哭了,抽泣了整整一个黑夜

  此刻,锣鼓声使她生出一种欲见曲路的强烈愿望。

  天再黑些三婆婆云仙回去伴三爷看戏了。掌上灯的屋里只剩下她和春望,春望睡了,他睡的时候小脸上仍挂着笑,好像一下生便看出世上有许多可笑事,包括他自己。一个不足月的婴孩已拥有了三个爹:大家公认的奎安;三爷和她公爹知道的宝儿;还有她自己知道的曲路。曲路尚不知道他在这个赵家泊又添了一个新后裔。她也不想叫他知道。他是个缺心少肺的人,她不对他寄予希望。她想见他完全与孩子无关。

  她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戏已开场。从时断时续飘来的戏词她听出演的是花打朝,这出戏是曲格庄戏班的拿手戏,她看过。曲路在戏中扮演小将罗通。这个角色颇得女人们的青睐。曲路的嗓音很特别,不论是念词与唱腔都分外洪亮,与台上其他人有明确区分。只要是他唱,她句句都听得清。

  北国里佘建王打来战表

  唐王爷传圣旨命我去征

  我有心国公府抗旨不去

  恼怒了唐王爷吃罪不起

  她一直听下去,似乎能看见曲路在台上一招一式的演出,油彩盖住了他脸上惯常的笑容。她心想今夜里他会来看她,一定会来。她默默地等候,心情一阵比一阵激动。

  而曲路终是没来,她空等到天明。

  春望过了一岁生日他亲爹曲路才露了面。半夜时分,万籁俱寂,曲路像一头失了前蹄的牲口从七姐家门楼上跌进院里,被惊醒的七姐脑子里头一个闪念是有赋,但旋即便意识到是曲路,偷人贼曲路。这时曲路在地上疼得正紧,咬住牙关才没使自己叫出声来。他别无选择:大门紧闭,墙上插满荆棘,又不敢喊叫七姐开门,唯这高耸的门楼是可行通道。

  如果不是不断遇到麻烦,曲路定会早些来探视七姐母子的。他所有的麻烦都与女人有关,如同他的快乐。

  先说细米。在那次看过细米的孩子后他承认孩子是他的,在这方面他一向都很忠实。那是个女孩儿,生得笑盈盈十分可爱,确实非他莫属。问题在于细米的男人,那石匠粗黑鲁莽,貌似浑噩,而心中有数。他不相信自己会生出如此灵秀乖巧的女孩。想必是野种。于是便每日追问这孩子的来历,性起时便口出恶语并拳脚交加。细米自知此事干系非同小可,嘴硬到底,任男人怎样施暴也不吐一字实情,只说石匠能打一手好石活便能生出一个好孩儿。但这终不是长久之计。于是细米便托人给他带信,央他一不做二不休,携她们母女一起下关东做长久夫妻。曲路将此事想了几天几夜,怎么想都觉得不合心意。自老婆死后,他从未想过再娶。十好几年过得逍逍遥遥,何必再自寻苦恼再说下了关东便意味着从此走下戏台,他这一生,使他得到乐趣的除了女人便是戏台,而戏台又与女人紧密相连,丢失不得。另外他也并不真的惧怕那五大三粗的石匠,他是这一带的名人,石匠知道了实情也不敢对他妄为。他不想依从细米,却不得不对她进行安抚。每当石匠外出做工,他便潜入家中,翻来覆去对细米陈述去不得关东的道理:去关东路太远,沿途盗寇猖极甚不安全;关东野兽太多,大白天里吃人;关东天寒地冻,常冻掉小孩的耳朵。没了耳朵的女孩长大注定找不到好主儿,找不到好主儿又注定一辈子吃苦他有理有据的分析常常使细米膛目结舌无以对答。这便能维持一些时日。”一旦细米熬不住男人的打再旧话重提,他必须再绞尽脑汁证明关东确是不可轻入的狼虎之地。这一年间他在两村间穿梭,磨破了鞋又磨破了嘴皮;还要留神躲避石匠;还要把房事做得精而又精,以此作为对细米承担苦难的补偿。他的主要精力便消耗在与细米的恩恩怨怨上。

  再就是小娥。他与小娥的恋情或者说奸情本来便带有更大的风险,她不是寻常人家之女,她爹陈百万是陈家疃头号大财主,两脚一跺四邻八瞳都跟着忽颤。曲路色胆包天奸淫了她的爱女,他哪里肯善罢甘休说起来,他与小娥的事更富有些情趣。去年的端午节,小娥的爷爷过八十大寿,她爹雇了曲格庄戏班给老爷子祝寿。戏台扎在陈家大院里,外人不得进入。小娥一家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老寿星看戏,那天的戏目点的是保皇娘,说的是周幽王驾游三宫,西宫石美容用酒将幽王灌醉,本奏正宫杨太珍有篡位之心,幽王信以为真,命大国舅石彦龙监斩杨太珍。恰遇李广赏军还朝,上殿保本,幽王不准,反将李广贬官为民。其弟李文不服,劝说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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