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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持盏浅啜。

  片刻之后,忽听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守门的一名侍卫大步奔来。

  “侯爷侯爷”

  唉――又出什么事了

  他仍坐在椅子上,端着那盏茶,气定神闲地问:“是不是阿娇把二子带回来了”

  “不是”侍卫神色惊慌,磕磕巴巴:“门c门外来了一拨人,自称是刑c刑部的,还说咱们府里有两样东西落在他们手上,他c他们要找您问些话”

  “刑部”

  武侯爷手一颤,茶盏直直坠了下去,砰的一声,茶水溅出去老远,茶盏已四分五裂

  此时,侯府里的一连串变化,飘浪是没法子知道的。

  此时,他所能知道的只有一件事――一个女子不可怕,两个女子也不可怕,但一群女子围在身边,他可实在是吃不消了

  身陷红粉堆里的滋味,说实话,非但不妙,简直已糟糕透了

  十多条娇柔纤细的手臂缠在他身上,像八爪章鱼,缠得他几乎窒息。

  围坐在酒席边的莺莺燕燕为争宠,已使尽了浑身解数,若有一个往他嘴里塞块虾仁,另一个就赶紧夹块猪蹄往他嘴里塞,其余的更不必说了,牛排啦c鱼丸啦,甚至连螃蟹的壳都没剥,好大一只也横着往他嘴里塞。

  他大惊失色地把鼓得圆圆的嘴撇向另一侧,嘴唇又挨到一整条的鱼,无论他怎样闪避,前后左右c上上下下都是一双双筷子条条香帕,食物已顶到了喉咙口,一张脸也因憋气憋得通红。

  实在忍无可忍,什么温文尔雅的书生气度全抛到一边,他把满嘴的食物往桌上一喷,呼――终于缓过一口气,也终于让这些莺莺燕燕看傻了眼,一根根筷子僵在半空。

  “咭俊小爷是不是吃饱了”莺莺媚眼一抛。

  燕燕忙把脸贴了过来,吐气如兰:“吃饱了也该歇息了俊小爷,咱们这么多姐妹,您到底相中哪一个您倒是说呀”

  第75节:第六章 两只醋坛子13

  飘浪只是笑笑,他委实已被满室的脂粉味呛得头昏脑涨,再看看那贼和尚,他居然独自躲在窗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一手一只烧鸡手一坛汾酒,在那里吃得美滋滋的。

  飘浪几乎气歪了鼻子,拍桌子大吼:“贼和尚把我拐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你再不说明白,我可要走了”

  师父虽然没个正经,时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但飘浪心知,他绝不会无缘无故把徒弟带到青楼来

  不戒和尚瞄瞄困在脂粉堆里的徒儿,连连叹气:“唉有一具好看的皮囊,果然是吃香些,哪里像和尚,没人疼没人要”

  莺莺燕燕一听,咯咯地笑。

  飘浪一瞪眼:“贼和尚,讲重点”

  不戒和尚喝口酒,再叹一口气:“贼小子,我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看看非烟住过的地方。唉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和尚都没有再来这里看过一眼”

  他在窗口触景生情,唏嘘不已。飘浪却黑了一张脸,咯吱吱地磨牙:“来这里你说什么诨话这里是长安,不是扬州”娘生前根本连长安都没来过

  “啊哦哦是和尚记错了,和尚是在扬州与非烟相识的烟花三月下扬州唉,当年的情形,历历在目,可叹佳人心有所属,和尚只有伤心地剃度出家,此生不娶”和尚感叹伤怀,再饮一口酒。

  当年,好不容易遇到心仪的女子,却因年龄悬殊,非烟总把他当大哥看待,后来得知佳人有了意中人,他一伤心就去当了和尚,只想着和尚不用娶妻,可以借此摆脱情殇,可没想过不能喝酒吃肉,嘴馋了,免不了在心里念一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和尚回头看看徒儿的脸,酷似非烟的一张容颜,一手呵护大的娃儿,和尚为他操了多少心,他知否

  “贼小子,陪和尚回一趟扬州吧”

  飘浪闻言一愣:“回扬州什么时候”

  “今日,和尚就带你回去”

  “今日”飘浪忙不迭地摇头,“不行”

  和尚正色道:“那只盆子,和尚一定帮你找回来,你不必再待在长安了”

  “不行”飘浪摇头,心中惦记的已不是九龙纹隐,而是象那酒味儿一样有些麻有些辣的人儿

  “贼小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和尚半眯的眼中隐含些些焦虑担忧,叹道:“莫言炙手手可热,须臾火尽灰亦灭有些地方是不能久留的”

  房内有这么多双耳朵在,有些话他不能明示。

  飘浪听得一知半解,皱眉道:“我要是不走呢”

  不戒和尚盯着他瞧了片刻,转头望向窗外,轻轻道一句:“不走,便是血光之灾”

  飘浪陡然心惊。

  听不懂“父子”俩的对话,莺莺燕燕仍在咯咯笑个不停。

  第76节:第六章 两只醋坛子14

  飘浪急欲问个明白,不戒和尚却对着窗外“咦”了一声,突然起身,匆匆丢下一句:“和尚有事,先走一步”

  他略显慌张地从窗口直接跳了出去。

  房内一片惊呼声,莺莺冲到窗前往街上一看,街上居然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只是横七竖八地倒着一堆货架,地面还散落着十几只踩扁了的鞋子。她正觉着奇怪,忽听楼下“乒哩乓啷”摔碗碟c砸桌子的响声不绝于耳,紧接着又传来砰砰咚咚的闷响

  壮丁的惨号声,鸨母的骇然惊呼声,种种零碎而又杂乱的响声越来越大,轰然一声巨响过后,楼下变得静悄悄的,通往二楼的木梯上却响起一阵踩得重重的脚步声,有人正一步步向二楼这个房间靠近

  房里的莺莺燕燕们右眼皮一齐在跳,怔忡地望着房门。

  飘浪一听这脚步声,心中已隐隐猜到了什么,眼睛发直地盯着房门。

  脚步声终于停在房门外,没有听到敲门声,只见整扇房门轰然倒下,一道火红的身影挟着熊熊怒火冲了进来,看到房中一堆衣衫轻薄的庸脂俗粉,同时也看到坐在脂粉堆里以手掩面的那个书呆子,红衣如火的人儿眉毛一竖,张口喷出火药味:

  “死书呆你果然在这里还有你们,本姑奶奶来了,你们还胆敢坐在这里不走好够胆”

  鞭梢凌空一甩,唰唰唰,几鞭子过后,莺莺燕燕落荒而逃。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消失在房外,房内只剩下两个人:一人浑身冒火,站在那里呼哧呼哧喘粗气;一人躲在窗边,看着万一事态不妙好往窗外跳

  红衣如火的人儿一言不发地盯着躲在窗边的书呆,盯了半晌,她突然收起鞭子,原本气鼓鼓的腮帮子奇异地泛出两朵笑旋,还以异常温柔的声音说道:“相公,别怕快过来,到我身边来”

  飘浪瞪大了眼,望着泛出一脸笑意的娘子,简直已吓傻了。

  “相公,你要听曲子么我来为你弹上一曲可好”

  侬声软语中,武千娇已走到琴台边,先冲相公温柔地一笑,两手轻轻落在琴弦上,十指一拢,只听噌噌噌c啪啪啪嘣

  飘浪惊恐地看着琴弦一根根断裂。

  武千娇仍是温柔地笑:“哎呀,琴弦断了呢要不,我再为相公舞一舞,你瞧好喽,我能比她们舞得更好哦”

  她走到房子中间,站定,两手一扬,双足一旋,哐啷

  得一桌酒席全被踢翻了。

  不等娘子再舞,飘浪忙心惊胆战地讨饶:“娘子,我错了你消消火行不”

  武千娇看看在窗口缩成球状的相公,唇边的笑一点点扭曲――消失相公承认有错,小娘子气焰又冒,眸子里噼里啪啦蹿出火苗,大声问:“书呆,你说为什么逃到外面来偷腥家里不好么还是你觉得我不够好”

  第77节:第六章 两只醋坛子15

  问这句话时,武千娇只觉心里酸酸的,虽然执拗地握着拳头,装成很凶的样子,但眸子里已浮现一层亮晶晶的水壳。

  “不不不”飘浪慌忙摆手道,“娘子,你已够好的了”

  “那你为什么要抛下我,来不正经的地方找这些不正经的女人是不是觉得她们都比我好”

  唉还不是那个专捅娄子的贼和尚,这回又是害惨了他飘浪暗叹一声,望着娘子,柔声道:“娘子,在我眼里你才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一个女子能比你更吸引我的目光”

  这是实话方才虽然有那么多仪态万千的女子围在他身旁,但没有一个能象她那样火般鲜明仅仅是听到她那熟悉的脚步声,他的心便是一阵骚动,乱了呼吸的频率

  “你骗人”武千娇红着眼睛冲他喊,“我比她们都好么那你为何还要来这里”

  听她语气中明显的酸醋味儿,飘浪霎时醒悟:她在吃醋呵原来如此他暗自贼贼地一笑,故作愁眉苦脸的样儿,叹道:“娘子,我来这里也是你逼的呀”

  “我逼你”武千娇一愣。

  飘浪叹道:“你自个儿想想,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让我顶两支蜡烛靠门板睡,每次我想亲亲娘子,你就捂着嘴不让我亲。还有,你都让表哥哥牵你的手,搂你的腰,我当然也能牵别的女子的手,搂”

  “不行”武千娇酸气冲天地大吼一声。

  飘浪装得可怜兮兮:“可c可你总不让我碰,总嫌我是个书呆,不愿与我圆房”

  “谁c谁说我不愿了”武千娇脸微微一红,咬咬下唇,象是下了某种决心般猛地抬头大声道:“好我现在就与你圆房”

  啊这么快娘子该不会受刺激了吧飘浪微张着嘴巴,看娘子虎步一开,双拳一握,昂首挺胸,慷慨激昂地冲他大喊一声:“来呀”

  喝这这这她摆这么个架势让他来他胆子都快吓破了,怎么来

  武千娇握着拳头一步步逼近,每踏出一步,她就磨着牙狂喊:“来呀”

  相公却一步步往右侧躲,把身子缩到墙角,吸吸鼻子,眨巴一下眼皮,小小声地道:“不c不来”

  “你又骗我”武千娇拳头一松,嘴唇一扁,突然坐到地上,“哇”一声哭了起来,很是伤心地抽泣道:“你c你分明就是不喜欢我呜”

  这这这天大的冤枉飘浪一看又把娘子惹哭了,便又慌了神,急忙上前赔礼:“娘子,都是我的错往后我再也不来这种地方”

  “呜”

  小娘子哭得凶,相公听得心都拧紧了,忙在她耳边柔声哄道:“不哭c不哭”抬起那张泪糟糟的小脸,拉长袖子帮她拭泪。

  第78节:第六章 两只醋坛子16

  武千娇泪眼婆娑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相公,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脸,鼓起勇气把唇贴了上去,笨拙地吻他。

  飘浪先是一愣,而后,整颗心愉悦地跳动,涨着满满的幸福与感动,闭上眼感受那美妙的滋味。

  小娘子吻过之后,偷偷瞄一瞄相公,看他的唇已沾上了湿润的光泽,她突然咯咯地笑,学着以往他逗她时的样子,俯唇添添他的耳垂,身子一扑,把相公扑倒在地,她象猫儿一样添他的脸颊。

  相公宠溺地伸手搂她,这一搂,恰恰助长了小娘子的气焰,嘶啦一下,他的衣襟居然被她大力撕开

  这c这情形好象有些不对吧――相公晕乎乎地想。

  娘子两眼发亮地望着被她压在底下的人儿,一面咯咯地笑,一面对他毛手毛脚。

  蓦然,楼梯间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人冲到二楼房门前,冲房里的人大喊:

  “小姐不得了”下半句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武千娇不悦地皱眉,扭头狠狠瞪向房门口。

  小三子傻在门口,眼睛脱窗地瞪着房里那一幕旖旎春光。

  房间的门是没法子再关上的,旁人一眼就能看到这间屋里如遭台风过境,乱七八糟偏偏这对冤家还在这个时候c这种地方,卿卿我我但c但两人亲热的姿势似乎有点怪

  看到是自家侍卫坏人好事,武千娇噌地站了起来,上前揪着侍卫的衣襟,想把人往楼下丢。

  飘浪则脸红心跳地坐起来,两手忙着用撕破的衣襟稍稍遮掩一下的胸膛。

  唉这两人此时的神态举止果然已错了位

  小姐恼火地冲上前来揪他衣襟时,小三子才猛地回过神,慌忙大喊:“小姐c姑爷,不得了啦侯爷c侯爷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什c么

  第79节:第七章 吟风院疑云1

  第七章 吟风院疑云

  酉时六刻,刑部大牢。

  武千娇做梦也没有想过,她的父亲会被刑部的人押入大牢

  重金买通狱卒后,她被允许入内探望。陪她一同前来的飘浪则留在门外等候。

  她随狱卒穿过一间四壁挂满各类刑具的刑讯室,进入一道铁门,步下石阶,在火把的照明下,她看到了这个人间炼狱

  阴暗潮湿c简陋肮脏的空间被臂粗的铁栅分割出一间间的牢笼,里面关押着不少蓬头垢面c衣衫褴褛的囚犯,有的已被刑讯逼供得遍体鳞伤,破烂的囚衣上血迹斑斑,卧在干草堆中辗转呻吟。

  痛苦的呻吟声回荡在沉闷的空间,还有一股恶臭和血腥味她捂着口鼻,惊恐地避开几只伸出囚笼的枯瘦如柴的手,心中忐忑,更无法相信爹爹会被关在这种地方。

  直至,随狱卒走到最里面的一间牢笼,透过层层铁栅,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脑子里便嗡的一声,犹如擎天之柱在眼前轰然倒塌,由不敢置信到骇然心惊,她扑到铁栅前,凄惶地呼喊:“爹”

  囚笼内,面壁而坐的武侯爷在听到女儿的呼唤时,震颤了一下,飞快地转身望着女儿,脸上表情变换不定,焦虑c牵挂c担忧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他如同往日一般,把手伸出去,轻抚女儿的头发。“骄儿,你来了。”

  看到一夕间变得忧心憔悴的父亲,她的心阵阵刺痛,泪水夺眶而出,“他们为什么要把您关在这里为什么”

  爹是堂堂的侯爷,是皇室宗亲哪怎会在突然间沦为阶下囚

  看着女儿惶然无助地哭泣,他心里象缺了一道口子,流泻出太多的不安与担忧。一直以来,当爹的就象一棵参天大树,万分珍惜疼爱地把女儿呵护在绿荫下,可一旦树倒下了,她免不了要真正经历一番风雨,担忧她的鲁莽任性迟早会令自己吃亏,但此时此刻,他身陷囹圄,担忧也无济于事,只盼女儿能经受住风雨的磨练,快一些成长。

  “把眼泪擦干,不许再哭”

  他板着脸,不再帮女儿擦泪。

  武千娇自己擦干眼泪,握起了拳头。“爹您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让我来想办法救您出去”

  有些事是应该让她知道的,虽然她并不一定完全懂得朝廷之中的权势纷争他微叹:“骄儿,还记得咱们家中遭贼窃取的两件东西么”

  她茫然无知,“是什么东西”

  “一件是记载奇门遁甲c帝王术的玄古兵法;一件是雕有九条龙的金盆如今这两件东西已落在刑部张大人手中,他给为父扣了一个意图谋朝篡位的罪名”

  龙椅空了,新旧势力更换的敏感时期,这两件东西落到有心人的手中,自然会做出些文章来仅仅一册玄古兵法,尚可辩称偶然得之,仅作收藏,偏偏又加了只金盆,盆内九条金龙,竟给曲解成心怀“九五至尊”之意

  “血口喷人”武千娇愤然道,“仅凭这两样东西就信口雌黄,胡乱降罪,那位张大人定是个糊涂官”

  “他可一点也不糊涂”他冷哼,“这两样东西既非他亲手从我府中搜得,又未经我亲口承认此乃侯府遗失之物,他能关押我一时,若无法收集其它证据,迟早也得还我公道骄儿,你须切记,这段日子好好待在家中,万莫惹事生非,他们捉不到把柄,自然会放了为父”

  “您让女儿什么都不必做,就眼睁睁看着您受苦受罪么”武千娇猛一摇头,“不爹爹本无罪,女儿这就去找张大人,定要让那糊涂官放了您”

  “骄儿不许去”武侯爷怒喝一声。

  武千娇足下一顿,望着隔了一层铁栅的爹爹,一脸的怒意掩盖不了他的焦急担忧,她折回来,蹲在爹爹面前,眼眶泛红。“爹,女儿该为您做些什么”

  第80节:第七章 吟风院疑云2

  “你什么都不必做”直到此时,他仍想好好保护女儿,“骄儿,听爹的话,别再使性子了,乖乖待在家中等我回来,知道么”

  她点点头,泪水又落了下来,手伸进去贴在爹爹脸上,哽咽道:“骄儿不想回家,只想待在这里陪着爹爹”

  “傻孩子”他心头一酸,强颜一笑,“爹爹在这里不会有事的,你回去也好帮爹爹管好家中那一拨人”

  “不要”她仍倔强地摇头,“我让书呆回家管着他们,女儿在这里陪您不好么”

  “骄儿,你相公他唉”

  武侯爷微叹一声,若非炅二子想要一只九龙纹隐金盆,他也就不会花重金让人打铸这一只九条龙的金盆。如今,恰恰是这个东西令他蒙受不白之冤这不得不令他怀疑:炅二子来当侯门女婿本就心怀不轨

  “骄儿,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为何家中遭贼窃取的两件东西,第二日便会落入刑部官员手中”

  武千娇心中一惊,“难道昨夜是刑部的人潜入咱们家中行窃可c可侍卫与护院怎都未觉察到”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爹担心的是,咱们家中出了内贼骄儿,你跟爹说句实话,昨夜,炅二子果真与你一同在房中歇息么”

  武千娇骇然道:“爹您所怀疑的内贼难道是”

  武侯爷重重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武千娇脸色刷白,嘴唇颤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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