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
系。那一秒钟,好像有千百个念头从我的脑海中飘过,可我也没能说出一句话,直到电梯停下了那一刻,他从我身旁经过,声音小的好像只是我在那一瞬间产生的错觉,他的嗓音又低又轻,他问我:阮阮,有没有想念我。
这句话,比不上两年前的心狠,也远不如从前的温柔,他太善变,善变到,我已经不能再理解他,到底如何在想。可是他毕竟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男生,也是我十几岁时爱上的第一人,那时候的他太单薄,瘦弱的真的有像闪电一般,在我眼中夺目而闪耀。
那个时候的他,一点也不白,反倒是特别黑,总是喜欢穿一些亮色的衣服,上面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案和装饰,有轻微的洁癖,却依然骚气的要命。那时候我是第一次见他,那是开学第一天,别人占了我的座位,我去办公室回来,站在旁边十分窘迫,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那时候他就坐在我前面,只说让我坐在他那里,拿了书包就去了最后一排,后来我问他,当时怎么会帮我,他说是个姑娘都会帮的,何况自己也做惯了最后一排,觉得挺喜欢。我便觉得他人好,虽然大家都说他是个品行不端的小混混,但我始终都觉得自己的感觉才是最正确的。
办公厅里,唐闵的父亲握着双手,漫不经心的的听我说完了罗莉的那件事,觉得不是非常在意,就从抽屉里拿了支票递给我,让我自己解决好这些事。聊完这些话,我正要离开,又听到唐闵的父亲说:阮阮,小简自己第一个新项目要上了,你要不要来帮他,盯着流程什么的,反正你也学得多也够了解他。
我转过头看了看唐闵,他点点头,我就说好。我想我们之间的交际也会多于这一点点,可是他却不同意,唐简站在门口,没有敲门,径直的走进来,手上还拿着最新一期的项目表单,他没有看我,而是直接就同他的父亲说:你不用帮我找什么人帮忙,我朋友很多,还不缺这一个。
我屏息着,心里的失落感不可抑制的涌出,我以为发生了这么多事,起码他还能当我是朋友,可是他的抗拒,如同当年一般,明明错在他,可是我却没有办法责怪他一句。
别人说他做过的那些事,我开始根本不相信,我不觉得他是会的做出那些事情的人,可是他又一次次的同我证实,发生的那些事,都与他有关,包括在罗莉的病房外,他同我正正经经说的那一番话,我至今都清楚的记得,他说:罗莉说,这件事她只告诉了你一个人,我不想同你多说,无论你要不要说出去我都不能勉强你,只是我觉得在这之前,你很有必要去同我的父亲谈一谈。
由不得你不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现在他才出现,但我最想写的还是他。。。。。。。
c各自伤
唐简不同意我去帮他,他的父亲也没有再勉强,我落寞的走出办公厅,唐闵从里面追出来,说要送我回去。
路上,他开着车,我坐在副驾,头昏的厉害。果然是这样,你若是对一个人保留了太大的期望,随之而来的失望也就不可抑制的被放大,但你总不能忘记他。
唐闵在一旁问我,你和唐简之间是不是还发生过什么,我扭头看着他,仔细的想了想他说的这个还字,语气消沉的说:就算有什么又怎样,他以后只怕,不想再和我有任何交集了。
这一次可不像当初,我们分开,除了因为他在别人肚子上来了一刀,不能再继续留在我们学校念书,更重要的原因也是他的父亲要带他去其他城市打拼,追求事业上更大的成功。那天早上,他在停课半个月之后又一次来到了学校,我满怀着欣喜,但并没有告诉他,上课的时候,他总转过头来看我,我也假装没有看到,直到中午放学,他站在门口,盯着我一直看,我也望过去,我有不好的预感,但我们都沉默,之后他走掉,从此,我便再也没有遇见过他。
唐闵又问我,那这么说的话,过两天有关于我弟弟新任职的酒会,我跟父亲说了要带你去,你呢,还愿意吗。
带我去做什么。
做我的女伴啊。
只怕是罗莉也会去吧,你说过要帮我摆平她。
是,我是说过,可是并没有谁说一定要娶她才能摆平那件事。我帮你摆平她,作为交换,你陪我去参见这次宴会。
于是,我们成交。
那天晚上,我和唐闵是很晚才到的,进门的时候,他的父亲正在向大家隆重的介绍自己的儿子,一个虽然初出茅庐,但在未来就将会作为他事业的继承人,周围围着这个行业里各个阶层的大小人物,大家都在奉承,巴结着这个现任的董事长和那个未来将会继任的年轻人,没有人在意唐闵的到来,他有些失落,我看的出来,但他还是装作无所谓的告诉我,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被众人忽视,毕竟他和亲生的孩子有所不同,只是今天,有我陪在他身边,他也觉得有些安慰了。
但有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刻都不会忽视他。罗莉端着一杯酒,从人群后方慢悠悠的绕过来,这是她回来后,我们的第一次碰面。
她看着我们,语气不善的问我:你怎么还好意思来这种地方。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么
我来,我完全是凭自己的努力才走到了今天,而你呢,你不过就是傍男人才勉强做到今天这样,
你的嘴巴什么时候能干净点
怎么,你忘了吗,今天可是属于唐简的好日子,你来这里是要恭喜他的吗,你还放不开这颗摇钱树,还是说要我提醒你,我因为他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易菲又是因为谁才去世的,
她把酒泼在我脸上,冷冰冰的说:我看你还得要我帮你清醒清醒,好好想想吧。
片刻寂静之后,有红色的液体从我的脸上流下来,是酒,不是血,我自嘲的笑,她说的话,我从来都无法反驳。
当年罗莉喝酒回来,告诉我唐简欺负了她,也答应了要为她负责,我就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子过去,只是我没想到易菲也会牵扯进去这件事,那天在浴室,罗莉明知我在镜子旁边整理头发,却还是故意的把那些照片放出来,让我看到,她声音里满是愤恨的对我说:那天晚上易菲去开房,明明看到了我和唐简却还是不声不响的走掉了,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希望我出什么事才好,我这样做不过也是一报还一报。她还更加挑衅的说,怎么样,你要说出去吗。“我问她,你拿这些照片做什么。她只说,能做什么,不过有时间抽空让她帮我一些忙罢了,你要是说出去我也不怕,大不了就说这照片是你帮我一起拍的,你要是敢说出去,总归少不了你的份。
我不会说出去,不只因为我怯懦,胆小,而是我也有私心,我承认,我也怨恨过她。每当她把她母亲写给她的信念给我听,要把幸福和喜悦与我分享时,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快乐,她母亲是个文化人,写出来的句子都文绉绉的,顺耳又好听,可我不能告诉她你别念了,我不想看也不想听,我不想知道你的家庭生活也不想分享你们之间的乐趣和秘密,尽管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谁又能来体谅我呢,我也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可怜孩子罢了。
当年的我,咬了牙狠了心,固执的没有说出这件事,可我还是后悔了,当我知道易菲和罗莉都在起了火的房子里,当我看到罗莉被救出来在病床上的痛苦样子,当易菲已经确认去世,我还是输了,我没有比以往任何时候更讨厌现在的自己,我突然就明白了,我还是更愿意做个善良的人。
罗莉说易菲是自杀的,唐简拿了照片要挟她,她受不住,又知道是罗莉发的照片给唐简,才想要她一起死。尽管罗莉没有如她的愿死掉,她身上的伤疤也足以她背负一世了。
起初的一周,我还经常去看她,水肿和积液在她身上遍布着,像起伏不平的山丘,我带她出门散步的路上,只要有人看向她,她都会暴怒,朝着对方大喊:看你麻痹。也没有人敢跟她说一句,你真可怜。她坚强固执的表示不想要一点点同情和怜悯。我去英国以后,也再没有关心过她。
她以为我忘记了,我只是不说,不代表忘记。
英国的那段时间,我曾在半夜里听十年听到流泪,我以为我足够坚强,足够理性,可是当我看到爱的时候还是会感动,还会有想爱一个人的冲动和想付出的渴望,我以为我不会爱了,不会眷恋了,可是依旧深爱。我就知道,我还是做不到。
唐闵推开了罗莉,大吼:你做什么。所有人的目光就那样聚拢过来,看着此刻狼狈的我,我并没有哭,可却觉得眼神模糊,看不清周围的所有,就拿手去揉眼睛,把酒搞得满脸都是,隐约中,我感到有人揽了我的肩膀,带着我一路到了一楼的房间中,他手上的皮肤粗糙不平,只是在左手的小指处戴着的戒指,磨的我生疼,此刻,我的泪水才真真正正的流了下来,一滴一滴,流的我心痛难忍。
我问他:是你吗,小简。
他说:是我,是我,阮阮。
作者有话要说: 文笔有待提高,,,突然想写篇逗的文了
c爱与痛
他开始放热水,又把毛巾浸湿帮我擦脸上的酒渍,动作很轻很慢,我又一次闻到了他身上恒久不变的香味,胜过了所有名贵的香水我开始问他:你不是不愿意理我,也不想再见我吗。
他不说话,只是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又转身去旁边洗了一次毛巾,回头来帮我擦,我抓住他一只手,固执的盯着他,他是有洁癖的,我记得,可还有比这更严重的时候呢。那一次,我们吵架,我忘记了因为什么,只记得他惹我惹得狠,我的眼泪鼻涕止不住的往下流,他用完了手边所有的纸巾都没能让我停下来,到后来,他干脆开始用手帮我擦,等到我意识到的时候,才觉得羞愧,我一把推开他,还带着些许的哭腔说:你恶不恶心他倒是笑了,把手伸过来问我:我可是帮你擦,你还嫌恶心我当时就笑了,也没再哭下去。
他之前总会哄我,对于我无理的问题也总是想方法应答,从不会像现在这样,我再坚持,再固执,也再撼动不了他。
很多年后的今天,当我又重新想起这个片段,才明白,人和事哪里有那么多的变化,不过是命运的捉弄,让发生过的事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上演。当年的他,不像如今这般冷酷高傲,他还坐在我后排的时候,完全是逗的人。每天上课的时候,他都会和他同桌凑在一起讲段子,好笑的时候我能在前面听着笑话乐一整天。历史课上,他能把最近各种原创的歌串在一起唱给我听,我们再一起哈哈的笑。考试的时候,他要借我的卷子抄,我不给他看,他就扯我的袖子,扯到半个肩膀都露出来,我就挥手去打他。他也开过玩笑说,阮莞我们在一起吧,我说好啊好啊,但是谁都没信。
在曾经,他还做过一件感动我的事。那是初二的一次物理课,正值生理期的女老师突然大发雷霆要抽查我们的作业,正好就点到了我,但那一次我又刚刚好没带作业,我以为她会放过我,至少不会像对待男生那样苛刻的对我,毕竟我是个女生,还是我们班的班长,可是她并没有这样想,她抄起讲台上的棍子,走到我旁边,毅然决然的打了我的手20多下,我敢保证,我当时没哭,只是等到她转过身走掉的时候,我的眼泪才刷的一下子掉下来,像穿了线了珠子一样不能断开,唐简坐在后面安慰我,我不听,还是一直在哭,他就狠心举了手,说:老师,我也没写,你也打我吧。就这样,他和我一起受了罚,但我没有跟他说些什么,也没有感谢他,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可我已经感觉到他是个好男孩,起码对我很好。
所以在此刻,我握着他的手固执的要他给我一个解释,尽管他躲避,他沉默,我都不愿错过他像错过第一次与他的告别。他离开时,午后的阳光照耀的让人觉得不详。
我喊着他的名字,他走远了,我拨着他的电话,他关机了,我等着他,他离开了。
但是这一次,他还是选择逃避。他把毛巾随手扔在旁边,低着头说:今天毕竟我是主角,那边不能少了我,热水已经放好,你洗好之后,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再走。他转过身要离开,我扯住他的衣角,残存的最后一丝勇气都留在了手上,却还是被他轻易的推开,飘散在空气中,随着他离开的身影,一点点的不见了。
我看了看这间冰冷的房间,除了浴缸中的水还在不急不缓的冒着热气,没有多余一丝的温度,我沉默的打开门,任由污渍还残留在自己身上,就这样,狼狈的走掉。
在这个深夜里,我没法能再入睡,看着天空流了泪,任凭冷风去吹。
第二天,头晕的厉害。我披着外套,在抽屉里翻找,可根本没有药,于是忍着痛,躺在床上,我就在想,就这样痛死过去也好,我就不会再遇见那么多,让人悲伤又绝望的人了。
可是唐闵还是来了。他拿了新鲜的青柠,还带了一堆好吃的,可他进来后看到的,却是我如此颓圮的景象。他用手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强烈要求带我去医院,我强撑着说没事,从床上站起来时,却恍惚之间天地翻倒,即刻蹲在地上,此刻的我,已经辨不清四周的方向,眼睛前全是花白的景象,我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好像一松开就会放掉那最后一口气。
唐闵看到这景象,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把我抱起来,朝楼下走去。他把我放在车上,不顾我身上还穿着家居的衣服,把我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是因为最近休息不好,加上忧思过多,病毒感染才变成现在这样,让我住院调养几天就能恢复。唐闵帮我办了住院,也成了我这一段时间,唯一见到的人。
因为我嘱咐了他,不要把我住院的事告诉别人,尽管也没有什么人好被告诉。
我关了手机,躺在白色的被单上,看着玻璃窗外,云层一次次的聚拢又散开。
身体不再是我的,时间也不是我的,我还剩下最后一点点的意识在微弱的强撑,悠悠荡荡的飘忽在脑海中。
这一刻,辨识痛与不痛成了唯一能确认我还活着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一直帮我追文的人,让我心怀感激。真心的。
c住院日
我躺在病床上,白色的点滴快要完,我还没有按铃,年轻的小护士就已经跑了进来,装模作样的问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可笑的是说白了,我明明只是个小的感冒,她却能这样一本正经的问我,我就反问她:你是最近实习的护士吗
小姑娘放下手上的单子,瞪大了眼睛问我:姐姐,我就这么像实习的吗,我表现的这么明显。我笑笑,不好意思的说:当然没有,看你年轻才这么问的。她就开始不设防的跟我聊起她的大学生涯了,说她今年大三第一次出来实习,紧张的要命,科里的护士长每天都板着一张脸,别的科来新人大家都会一起出去吃饭,她就没有,老古板每天在科里的办公室坐着,严谨的不是一点点,不到下班时间,谁都别想提前溜号,要是被逮住,以后更没好果子吃。
她才正说着,唐闵就带饭进来了,手上又是鲜花又是零食,小护士看着这情景,就说自己也要去吃饭了,匆匆换了吊瓶就走掉了。我挪揄他:你看,你一来就把姑娘吓走了,怪不得你没什么桃花呢。他把东西放在一旁,把桌子安置好,又将饭摊开放在桌上,才慢悠悠的说:我要那么多桃花做什么,我现在一门心思放在你身上你好像总是不知道一样。我就转移话题说今天的菜还挺好吃的,他也不继续说下去,就只顾着夹菜给我,然后又去旁边把买好的花插在瓶子里,我坐在床上看他,还是从前那么白,不过夏天的他看起来好像更挺拔了些,我笑自己,总想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就问他有没有什么东西让我好打发打发时间,正说着他就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来几本书,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摆出来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吃过午饭之后,他就在旁边陪我说话,我让他去上课,他就说自己学校的事已经交接好,现在在帮着唐简管项目资金的事,每天清闲的很。只是他一说到唐简,我就不说话了。气氛消沉了一会,我说:别看唐简当年不务正业,混到现在也算蛮厉害的了。唐闵则是不屑的说:还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好父亲,要不然就凭他,哼。
我早猜到,唐闵一定是这么觉得,因为我也这样想啊,唐简那么混,身边也一定有许多人不服他,所以当年我就劝过他。
我还记得那是一节语文课,那一次他旷了三周的作业没有交,态度还很是恶劣,男老师大怒之后,拿着扫帚,让他把手摊开,在他手上狠狠的抽了很多下,打到扫帚都断开了,他的手也出了血,像开了闸了水龙头一样,不断的往外涌,老师也心虚了,就说:班长赶快带他去医务室吧。我装作镇定的站起来,带着他走出去,其实早就心疼的不行。医务室里,我看着医生给他包扎好伤口,之后坐在他对面,捧着他肿的不行的手掌,说:你以后好好听话吧,别再胡闹了。他说,好好,但还是依旧。
但我并没有跟唐闵谈论这些,你总要知道,和一个喜欢你的人一起去谈论你喜欢的人,这样做总是不厚道的。可是那晚我们还是聊天聊到深夜,我尽力的劝他回去,他才离开,这段时间,他一直这样不停歇的照顾我,而我最怕的,也是这种好,除了糖衣炮弹的引诱,还有细水长流的温柔。
小护士第二次进我的病房,看起来病怏怏的,我找话题问她,前两天怎么没来帮我换吊瓶,反倒是换了别人,她就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姐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我都听他们说,他每天来陪你一直到很晚,他当时还找了我们部领导说一定要照顾好你不能让你住院都不省心,他们一群人精才打发我来生怕得罪你。
我摇摇头说:没有的,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你呢,是因为男朋友不开心咯。
说着她眼神就暗了下来,她丧气的说:我男朋友是我大学合租的室友,那个时候他有女朋友,而我还是单身,开始的时候我也不喜欢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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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比不上两年前的心狠,也远不如从前的温柔,他太善变,善变到,我已经不能再理解他,到底如何在想。可是他毕竟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男生,也是我十几岁时爱上的第一人,那时候的他太单薄,瘦弱的真的有像闪电一般,在我眼中夺目而闪耀。
那个时候的他,一点也不白,反倒是特别黑,总是喜欢穿一些亮色的衣服,上面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案和装饰,有轻微的洁癖,却依然骚气的要命。那时候我是第一次见他,那是开学第一天,别人占了我的座位,我去办公室回来,站在旁边十分窘迫,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那时候他就坐在我前面,只说让我坐在他那里,拿了书包就去了最后一排,后来我问他,当时怎么会帮我,他说是个姑娘都会帮的,何况自己也做惯了最后一排,觉得挺喜欢。我便觉得他人好,虽然大家都说他是个品行不端的小混混,但我始终都觉得自己的感觉才是最正确的。
办公厅里,唐闵的父亲握着双手,漫不经心的的听我说完了罗莉的那件事,觉得不是非常在意,就从抽屉里拿了支票递给我,让我自己解决好这些事。聊完这些话,我正要离开,又听到唐闵的父亲说:阮阮,小简自己第一个新项目要上了,你要不要来帮他,盯着流程什么的,反正你也学得多也够了解他。
我转过头看了看唐闵,他点点头,我就说好。我想我们之间的交际也会多于这一点点,可是他却不同意,唐简站在门口,没有敲门,径直的走进来,手上还拿着最新一期的项目表单,他没有看我,而是直接就同他的父亲说:你不用帮我找什么人帮忙,我朋友很多,还不缺这一个。
我屏息着,心里的失落感不可抑制的涌出,我以为发生了这么多事,起码他还能当我是朋友,可是他的抗拒,如同当年一般,明明错在他,可是我却没有办法责怪他一句。
别人说他做过的那些事,我开始根本不相信,我不觉得他是会的做出那些事情的人,可是他又一次次的同我证实,发生的那些事,都与他有关,包括在罗莉的病房外,他同我正正经经说的那一番话,我至今都清楚的记得,他说:罗莉说,这件事她只告诉了你一个人,我不想同你多说,无论你要不要说出去我都不能勉强你,只是我觉得在这之前,你很有必要去同我的父亲谈一谈。
由不得你不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现在他才出现,但我最想写的还是他。。。。。。。
c各自伤
唐简不同意我去帮他,他的父亲也没有再勉强,我落寞的走出办公厅,唐闵从里面追出来,说要送我回去。
路上,他开着车,我坐在副驾,头昏的厉害。果然是这样,你若是对一个人保留了太大的期望,随之而来的失望也就不可抑制的被放大,但你总不能忘记他。
唐闵在一旁问我,你和唐简之间是不是还发生过什么,我扭头看着他,仔细的想了想他说的这个还字,语气消沉的说:就算有什么又怎样,他以后只怕,不想再和我有任何交集了。
这一次可不像当初,我们分开,除了因为他在别人肚子上来了一刀,不能再继续留在我们学校念书,更重要的原因也是他的父亲要带他去其他城市打拼,追求事业上更大的成功。那天早上,他在停课半个月之后又一次来到了学校,我满怀着欣喜,但并没有告诉他,上课的时候,他总转过头来看我,我也假装没有看到,直到中午放学,他站在门口,盯着我一直看,我也望过去,我有不好的预感,但我们都沉默,之后他走掉,从此,我便再也没有遇见过他。
唐闵又问我,那这么说的话,过两天有关于我弟弟新任职的酒会,我跟父亲说了要带你去,你呢,还愿意吗。
带我去做什么。
做我的女伴啊。
只怕是罗莉也会去吧,你说过要帮我摆平她。
是,我是说过,可是并没有谁说一定要娶她才能摆平那件事。我帮你摆平她,作为交换,你陪我去参见这次宴会。
于是,我们成交。
那天晚上,我和唐闵是很晚才到的,进门的时候,他的父亲正在向大家隆重的介绍自己的儿子,一个虽然初出茅庐,但在未来就将会作为他事业的继承人,周围围着这个行业里各个阶层的大小人物,大家都在奉承,巴结着这个现任的董事长和那个未来将会继任的年轻人,没有人在意唐闵的到来,他有些失落,我看的出来,但他还是装作无所谓的告诉我,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被众人忽视,毕竟他和亲生的孩子有所不同,只是今天,有我陪在他身边,他也觉得有些安慰了。
但有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刻都不会忽视他。罗莉端着一杯酒,从人群后方慢悠悠的绕过来,这是她回来后,我们的第一次碰面。
她看着我们,语气不善的问我:你怎么还好意思来这种地方。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么
我来,我完全是凭自己的努力才走到了今天,而你呢,你不过就是傍男人才勉强做到今天这样,
你的嘴巴什么时候能干净点
怎么,你忘了吗,今天可是属于唐简的好日子,你来这里是要恭喜他的吗,你还放不开这颗摇钱树,还是说要我提醒你,我因为他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易菲又是因为谁才去世的,
她把酒泼在我脸上,冷冰冰的说:我看你还得要我帮你清醒清醒,好好想想吧。
片刻寂静之后,有红色的液体从我的脸上流下来,是酒,不是血,我自嘲的笑,她说的话,我从来都无法反驳。
当年罗莉喝酒回来,告诉我唐简欺负了她,也答应了要为她负责,我就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子过去,只是我没想到易菲也会牵扯进去这件事,那天在浴室,罗莉明知我在镜子旁边整理头发,却还是故意的把那些照片放出来,让我看到,她声音里满是愤恨的对我说:那天晚上易菲去开房,明明看到了我和唐简却还是不声不响的走掉了,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希望我出什么事才好,我这样做不过也是一报还一报。她还更加挑衅的说,怎么样,你要说出去吗。“我问她,你拿这些照片做什么。她只说,能做什么,不过有时间抽空让她帮我一些忙罢了,你要是说出去我也不怕,大不了就说这照片是你帮我一起拍的,你要是敢说出去,总归少不了你的份。
我不会说出去,不只因为我怯懦,胆小,而是我也有私心,我承认,我也怨恨过她。每当她把她母亲写给她的信念给我听,要把幸福和喜悦与我分享时,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快乐,她母亲是个文化人,写出来的句子都文绉绉的,顺耳又好听,可我不能告诉她你别念了,我不想看也不想听,我不想知道你的家庭生活也不想分享你们之间的乐趣和秘密,尽管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谁又能来体谅我呢,我也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可怜孩子罢了。
当年的我,咬了牙狠了心,固执的没有说出这件事,可我还是后悔了,当我知道易菲和罗莉都在起了火的房子里,当我看到罗莉被救出来在病床上的痛苦样子,当易菲已经确认去世,我还是输了,我没有比以往任何时候更讨厌现在的自己,我突然就明白了,我还是更愿意做个善良的人。
罗莉说易菲是自杀的,唐简拿了照片要挟她,她受不住,又知道是罗莉发的照片给唐简,才想要她一起死。尽管罗莉没有如她的愿死掉,她身上的伤疤也足以她背负一世了。
起初的一周,我还经常去看她,水肿和积液在她身上遍布着,像起伏不平的山丘,我带她出门散步的路上,只要有人看向她,她都会暴怒,朝着对方大喊:看你麻痹。也没有人敢跟她说一句,你真可怜。她坚强固执的表示不想要一点点同情和怜悯。我去英国以后,也再没有关心过她。
她以为我忘记了,我只是不说,不代表忘记。
英国的那段时间,我曾在半夜里听十年听到流泪,我以为我足够坚强,足够理性,可是当我看到爱的时候还是会感动,还会有想爱一个人的冲动和想付出的渴望,我以为我不会爱了,不会眷恋了,可是依旧深爱。我就知道,我还是做不到。
唐闵推开了罗莉,大吼:你做什么。所有人的目光就那样聚拢过来,看着此刻狼狈的我,我并没有哭,可却觉得眼神模糊,看不清周围的所有,就拿手去揉眼睛,把酒搞得满脸都是,隐约中,我感到有人揽了我的肩膀,带着我一路到了一楼的房间中,他手上的皮肤粗糙不平,只是在左手的小指处戴着的戒指,磨的我生疼,此刻,我的泪水才真真正正的流了下来,一滴一滴,流的我心痛难忍。
我问他:是你吗,小简。
他说:是我,是我,阮阮。
作者有话要说: 文笔有待提高,,,突然想写篇逗的文了
c爱与痛
他开始放热水,又把毛巾浸湿帮我擦脸上的酒渍,动作很轻很慢,我又一次闻到了他身上恒久不变的香味,胜过了所有名贵的香水我开始问他:你不是不愿意理我,也不想再见我吗。
他不说话,只是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又转身去旁边洗了一次毛巾,回头来帮我擦,我抓住他一只手,固执的盯着他,他是有洁癖的,我记得,可还有比这更严重的时候呢。那一次,我们吵架,我忘记了因为什么,只记得他惹我惹得狠,我的眼泪鼻涕止不住的往下流,他用完了手边所有的纸巾都没能让我停下来,到后来,他干脆开始用手帮我擦,等到我意识到的时候,才觉得羞愧,我一把推开他,还带着些许的哭腔说:你恶不恶心他倒是笑了,把手伸过来问我:我可是帮你擦,你还嫌恶心我当时就笑了,也没再哭下去。
他之前总会哄我,对于我无理的问题也总是想方法应答,从不会像现在这样,我再坚持,再固执,也再撼动不了他。
很多年后的今天,当我又重新想起这个片段,才明白,人和事哪里有那么多的变化,不过是命运的捉弄,让发生过的事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上演。当年的他,不像如今这般冷酷高傲,他还坐在我后排的时候,完全是逗的人。每天上课的时候,他都会和他同桌凑在一起讲段子,好笑的时候我能在前面听着笑话乐一整天。历史课上,他能把最近各种原创的歌串在一起唱给我听,我们再一起哈哈的笑。考试的时候,他要借我的卷子抄,我不给他看,他就扯我的袖子,扯到半个肩膀都露出来,我就挥手去打他。他也开过玩笑说,阮莞我们在一起吧,我说好啊好啊,但是谁都没信。
在曾经,他还做过一件感动我的事。那是初二的一次物理课,正值生理期的女老师突然大发雷霆要抽查我们的作业,正好就点到了我,但那一次我又刚刚好没带作业,我以为她会放过我,至少不会像对待男生那样苛刻的对我,毕竟我是个女生,还是我们班的班长,可是她并没有这样想,她抄起讲台上的棍子,走到我旁边,毅然决然的打了我的手20多下,我敢保证,我当时没哭,只是等到她转过身走掉的时候,我的眼泪才刷的一下子掉下来,像穿了线了珠子一样不能断开,唐简坐在后面安慰我,我不听,还是一直在哭,他就狠心举了手,说:老师,我也没写,你也打我吧。就这样,他和我一起受了罚,但我没有跟他说些什么,也没有感谢他,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可我已经感觉到他是个好男孩,起码对我很好。
所以在此刻,我握着他的手固执的要他给我一个解释,尽管他躲避,他沉默,我都不愿错过他像错过第一次与他的告别。他离开时,午后的阳光照耀的让人觉得不详。
我喊着他的名字,他走远了,我拨着他的电话,他关机了,我等着他,他离开了。
但是这一次,他还是选择逃避。他把毛巾随手扔在旁边,低着头说:今天毕竟我是主角,那边不能少了我,热水已经放好,你洗好之后,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再走。他转过身要离开,我扯住他的衣角,残存的最后一丝勇气都留在了手上,却还是被他轻易的推开,飘散在空气中,随着他离开的身影,一点点的不见了。
我看了看这间冰冷的房间,除了浴缸中的水还在不急不缓的冒着热气,没有多余一丝的温度,我沉默的打开门,任由污渍还残留在自己身上,就这样,狼狈的走掉。
在这个深夜里,我没法能再入睡,看着天空流了泪,任凭冷风去吹。
第二天,头晕的厉害。我披着外套,在抽屉里翻找,可根本没有药,于是忍着痛,躺在床上,我就在想,就这样痛死过去也好,我就不会再遇见那么多,让人悲伤又绝望的人了。
可是唐闵还是来了。他拿了新鲜的青柠,还带了一堆好吃的,可他进来后看到的,却是我如此颓圮的景象。他用手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强烈要求带我去医院,我强撑着说没事,从床上站起来时,却恍惚之间天地翻倒,即刻蹲在地上,此刻的我,已经辨不清四周的方向,眼睛前全是花白的景象,我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好像一松开就会放掉那最后一口气。
唐闵看到这景象,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把我抱起来,朝楼下走去。他把我放在车上,不顾我身上还穿着家居的衣服,把我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是因为最近休息不好,加上忧思过多,病毒感染才变成现在这样,让我住院调养几天就能恢复。唐闵帮我办了住院,也成了我这一段时间,唯一见到的人。
因为我嘱咐了他,不要把我住院的事告诉别人,尽管也没有什么人好被告诉。
我关了手机,躺在白色的被单上,看着玻璃窗外,云层一次次的聚拢又散开。
身体不再是我的,时间也不是我的,我还剩下最后一点点的意识在微弱的强撑,悠悠荡荡的飘忽在脑海中。
这一刻,辨识痛与不痛成了唯一能确认我还活着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一直帮我追文的人,让我心怀感激。真心的。
c住院日
我躺在病床上,白色的点滴快要完,我还没有按铃,年轻的小护士就已经跑了进来,装模作样的问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可笑的是说白了,我明明只是个小的感冒,她却能这样一本正经的问我,我就反问她:你是最近实习的护士吗
小姑娘放下手上的单子,瞪大了眼睛问我:姐姐,我就这么像实习的吗,我表现的这么明显。我笑笑,不好意思的说:当然没有,看你年轻才这么问的。她就开始不设防的跟我聊起她的大学生涯了,说她今年大三第一次出来实习,紧张的要命,科里的护士长每天都板着一张脸,别的科来新人大家都会一起出去吃饭,她就没有,老古板每天在科里的办公室坐着,严谨的不是一点点,不到下班时间,谁都别想提前溜号,要是被逮住,以后更没好果子吃。
她才正说着,唐闵就带饭进来了,手上又是鲜花又是零食,小护士看着这情景,就说自己也要去吃饭了,匆匆换了吊瓶就走掉了。我挪揄他:你看,你一来就把姑娘吓走了,怪不得你没什么桃花呢。他把东西放在一旁,把桌子安置好,又将饭摊开放在桌上,才慢悠悠的说:我要那么多桃花做什么,我现在一门心思放在你身上你好像总是不知道一样。我就转移话题说今天的菜还挺好吃的,他也不继续说下去,就只顾着夹菜给我,然后又去旁边把买好的花插在瓶子里,我坐在床上看他,还是从前那么白,不过夏天的他看起来好像更挺拔了些,我笑自己,总想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就问他有没有什么东西让我好打发打发时间,正说着他就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来几本书,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摆出来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吃过午饭之后,他就在旁边陪我说话,我让他去上课,他就说自己学校的事已经交接好,现在在帮着唐简管项目资金的事,每天清闲的很。只是他一说到唐简,我就不说话了。气氛消沉了一会,我说:别看唐简当年不务正业,混到现在也算蛮厉害的了。唐闵则是不屑的说:还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好父亲,要不然就凭他,哼。
我早猜到,唐闵一定是这么觉得,因为我也这样想啊,唐简那么混,身边也一定有许多人不服他,所以当年我就劝过他。
我还记得那是一节语文课,那一次他旷了三周的作业没有交,态度还很是恶劣,男老师大怒之后,拿着扫帚,让他把手摊开,在他手上狠狠的抽了很多下,打到扫帚都断开了,他的手也出了血,像开了闸了水龙头一样,不断的往外涌,老师也心虚了,就说:班长赶快带他去医务室吧。我装作镇定的站起来,带着他走出去,其实早就心疼的不行。医务室里,我看着医生给他包扎好伤口,之后坐在他对面,捧着他肿的不行的手掌,说:你以后好好听话吧,别再胡闹了。他说,好好,但还是依旧。
但我并没有跟唐闵谈论这些,你总要知道,和一个喜欢你的人一起去谈论你喜欢的人,这样做总是不厚道的。可是那晚我们还是聊天聊到深夜,我尽力的劝他回去,他才离开,这段时间,他一直这样不停歇的照顾我,而我最怕的,也是这种好,除了糖衣炮弹的引诱,还有细水长流的温柔。
小护士第二次进我的病房,看起来病怏怏的,我找话题问她,前两天怎么没来帮我换吊瓶,反倒是换了别人,她就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姐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我都听他们说,他每天来陪你一直到很晚,他当时还找了我们部领导说一定要照顾好你不能让你住院都不省心,他们一群人精才打发我来生怕得罪你。
我摇摇头说:没有的,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你呢,是因为男朋友不开心咯。
说着她眼神就暗了下来,她丧气的说:我男朋友是我大学合租的室友,那个时候他有女朋友,而我还是单身,开始的时候我也不喜欢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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