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订婚
清明节辛蔡回家乡扫墓。每次回老家，欢迎辛蔡的都是堆积了好几天的脏衣服和臭鞋袜。继母田凤真很疼弟弟辛绩，辛绩便叫她妈妈；辛蔡则叫成阿姨。父亲再婚的时候，辛蔡跟母亲生活在一起。她看见母亲生病，看见母亲痛，看见母亲伤心。她由此而对父亲心生怨恨。
继母在村里经营着一家小杂货店，收益还可以过得去。只是她经常在店里打麻将，惹得弟弟也学会了赌博。
舅舅每月给的五百块零花钱，辛蔡基本没机会用，大多让辛绩以做姐姐的责任给讹走了。辛蔡每次进辛绩的房间，看着他的名牌衣服、鞋子，她都有种错觉，好像住在城里读贵族学校的是弟弟而不是她。
吃过晚饭，辛蔡先洗碗，然后收干衣服。把衣服送进房间时，正在忙着打游戏的辛绩头也不回地喊到：“空心菜，帮我个忙。”辛绩从来不叫她姐姐。
辛蔡冷淡地问：“干嘛？”
“帮我写作业。你都读高中了，初三的作业肯定难不倒你。”
“我能帮你写作业，但是不能帮你考试啊。那有什么用？”
辛绩抬起头：“如果有钱，不考试又有什么关系？所以说当年为什么我这个弟弟要留在穷苦的乡村，你这个姐姐却在城里穿漂亮的校服，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唉，这么大的委屈我都忍下来了。帮忙做一两次作业有多难？”
辛蔡也在想，如果被留下的人是她，被带走的是弟弟，会不会是最喜人的命运？
忙完后辛蔡准备洗澡。抹好沐浴露，她感觉全身火辣辣的，如同抹了辣椒水一般。她气愤地长吼：“阿姨－”继母开始是明着告诉她用哪种减肥产品好的，可是继母不舍得花钱买正品。因为没有效果，又有各种副作用，后来辛蔡不肯用了，继母便变着法子给辛蔡膏药。
辛蔡反感地质问：“阿姨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啊？”
继母不以为然：“你如果长得像点人样，我会用得着这么操心吗？那些长得像样的丫头没有机会进你的学校，偏偏是你走了狗屎运。虽然说看着你，心里不敢抱一丝的希望；但稍微整一整，没准能碰上死耗子呢。”
辛蔡瞪着继母，反讽刺道：“那阿姨你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很像人样的女儿去找活耗子呢？像杉菜一样可爱的话你就可以做像道明寺一样有钱公子的丈母娘了。”
“呀，你个死丫头！”继母气愤地随手抓起东西砸向辛蔡的背影。
因为把书包洗了，辛蔡找了个油纸袋代替。放学的时候，伴着阴云，天空下起了大雨。辛蔡没有心思去羡慕被家人护着接走的同学，她站在走廊里安静地看着水汽迷蒙的天空，心里叹息自己忘了带伞。记起早上自己搭公车弄丢了作车费的硬币，辛蔡感慨：“真是人倒霉的时候，什么事都可以不顺啊。”
半个多小时后，雨并没有变小的趋势，辛蔡不想等了，把袋子往头上一顶便跑了起来。过到一处拐角，辛蔡正擦眼角处的雨水时被一辆摩托车擦到。她往后跌坐，袋子掉地，东西散落出来。
“哎，死丫头！你没长眼睛啊，敢挡我的路？”辛蔡抬头看到了一个约莫二十四五岁，长脸瘦削的男人。
辛蔡知道自己惹不起，赶紧道歉，同时快速收拾东西起身离去。男青年冷哼一声，正要发动车子时发觉鞋子下踩着东西，他捡起一看发现是学生证。
吃过晚饭，辛蔡在屋里看电视，芳姨送来一条连衣裙说舅母让她换上去见客人。听芳姨说客人是一个男人，辛蔡既纳闷又不安。辛蔡换上忐忑地走向大屋，还没踏进门，就被热情迎上来满脸带笑的舅母握住了手：“你说你这丫头，在学校都学了一天了，怎么回家还舍不得休息。让人怪心疼的。”说着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辛蔡愣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怎么回应。舅母又笑了起来：“不过啊，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怎么都不告诉我？”
“男……男朋友？”辛蔡惊异地反问。舅母让开后，她看到一个穿着很是花哨的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并转过身痞笑着。认出他是前天在拐角处骑车碰倒自己的人，辛蔡不由得俩腿发软，小声说到：“我不认识他。”
“嗨！小龙说了，他对你是一见钟情。我都活了多少年了，这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美妙的感情碰撞呢。”辛蔡红眼盯着舅母，根据经验，她确定此时舅母脸上的笑容是真的。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
男青年凑上前来：“辛蔡你好，我叫龙应翔。那天在雨中跟你分别后，心里就特别想念。好在有学生证指引我找到了这里。”
辛蔡抖着手去接学生证。
“伯母，因为我不能随便进出学校守着辛蔡，但为了证明名花有主，请你把辛蔡许给我吧。”
辛蔡握紧拳头想阻止龙应翔胡说，却被舅母一把抓住手。舅母修得又长又尖的指甲暗暗地掐着她的手心，看着舅母凌厉的眼神，她的眼泪慢慢溢出眼眶。舅母转向龙应翔，笑道：“难得你有心，我就成全了你。这是我喜欢的戒指，现在我把它交给辛蔡，就不会有人打她的主意了。”
辛蔡任由舅母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手上，戒指上承载岁月的光亮处反射着灯光，刺痛着眼睛。恍惚中，辛蔡看到了自己心里满满的怨念与无助。
龙应翔是个十足的混混，平时骗吃骗喝，靠着小偷小摸得到的钱过日子。他听说过辛蔡就读的学校是有钱人家孩子才去的，所以捡到学生证的时候以为她是有钱人的女儿。一番打听之后发现她只是受冷落的亲戚，他推测辛蔡是个容易控制的人，于是他决定冒险找上门。
龙应翔走后，辛蔡急急向舅母哭诉：“舅妈，你真的要把我许给那个人吗？我根本不认识他，我……”
舅母冷冷打断她：“我累了。芳姐，帮我送一杯热牛奶到房间里。”辛蔡不死心，跪拦在舅母面前，真诚地说：“太太，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人！求您不要把我许给他。我愿意一生不嫁来服侍您，我工作的钱也都给您管……”
“你这样简直要我折寿啊。我虽然对我老公做不到千依百顺，但是我对他是真心的。他既然有这个遗愿，我怎么好当做不知道，害你孤独终老？况且以你的人才能找到的工作可能连养活你都是个问题。所以不必再多说废话了。”
芳姨应声去准备牛奶，眼睁睁看着舅母回了房间，辛蔡失望地伏在地板上，一会儿后站起身慢慢走出客厅。
递上牛奶，芳姨小心翼翼问：“真的要这么决定吗？再怎么说我们对龙应翔没有什么了解，万一……”
“我花费青春创造的财富只能留给我的宝贝儿子，她一个外人凭什么白白享受。可笑的是我老公死前想到的是她而不是我们母子，还要我给她找个好人家。我现在不是给她找到了吗？不是我冲动，要说就辛蔡长的那身样、脑子又笨得不行的人，有人肯要的时候就得毫不犹豫地送出去，免得别人反悔。为了促成这个事，我居然给一个混混装亲切、赔笑脸。想想就让人倒胃口。”
躲在窗口近旁的辛蔡用力掩住口鼻，慢慢走回偏房。哭了一夜，辛蔡眼睛肿得不行。起床后简单收拾一番就出了门，经过奈特身旁时辛蔡没有心情打招呼。奈特使劲摇着尾巴，因为辛蔡没有回头，它在原地转圈圈拉动锁链咯咯作响，嘴里发出低沉的哼哼声。
龙应翔竟然等在门外！辛蔡侧过脸骂了一句该死，没有理会他，径直朝公车站走去。龙应翔用脚蹬地让摩托车慢慢行进，没好气地问：“难道接送你上学这种事也要请示你舅母吗？”
辛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吃力地爬上车。很快到达了学校门口，辛蔡下车后看到零紫新很有深意地笑了。
辛蔡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教室，零紫新伸出长腿阻拦，拨弄着染得鲜艳的头发，兴奋道：“唉，这天下真是无奇不有啊。就算是短腿的畸大婶也能在不知不觉中找到男人告别单身，享受爱情啊。”说着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辛蔡不为所动，她关心的是怎样可以甩掉龙应翔。
两天后龙应翔把辛蔡带去了他在破旧的小巷里租的小屋，辛蔡整个人吓得够呛。结果龙应翔明确地表示只要辛蔡能尽量给他一点钱花，他不会对她怎么样。之后辛蔡在学校开始省吃的，然后把省下来的钱从校园卡里领出来给了龙应翔。龙应翔逼得紧的时候，辛蔡把自己的书卖了，放学后去捡废品，去发传单。
龙应翔给了辛蔡一把钥匙，让她定期去打扫房间。就这样过了三个星期。
继母在村里经营着一家小杂货店，收益还可以过得去。只是她经常在店里打麻将，惹得弟弟也学会了赌博。
舅舅每月给的五百块零花钱，辛蔡基本没机会用，大多让辛绩以做姐姐的责任给讹走了。辛蔡每次进辛绩的房间，看着他的名牌衣服、鞋子，她都有种错觉，好像住在城里读贵族学校的是弟弟而不是她。
吃过晚饭，辛蔡先洗碗，然后收干衣服。把衣服送进房间时，正在忙着打游戏的辛绩头也不回地喊到：“空心菜，帮我个忙。”辛绩从来不叫她姐姐。
辛蔡冷淡地问：“干嘛？”
“帮我写作业。你都读高中了，初三的作业肯定难不倒你。”
“我能帮你写作业，但是不能帮你考试啊。那有什么用？”
辛绩抬起头：“如果有钱，不考试又有什么关系？所以说当年为什么我这个弟弟要留在穷苦的乡村，你这个姐姐却在城里穿漂亮的校服，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唉，这么大的委屈我都忍下来了。帮忙做一两次作业有多难？”
辛蔡也在想，如果被留下的人是她，被带走的是弟弟，会不会是最喜人的命运？
忙完后辛蔡准备洗澡。抹好沐浴露，她感觉全身火辣辣的，如同抹了辣椒水一般。她气愤地长吼：“阿姨－”继母开始是明着告诉她用哪种减肥产品好的，可是继母不舍得花钱买正品。因为没有效果，又有各种副作用，后来辛蔡不肯用了，继母便变着法子给辛蔡膏药。
辛蔡反感地质问：“阿姨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啊？”
继母不以为然：“你如果长得像点人样，我会用得着这么操心吗？那些长得像样的丫头没有机会进你的学校，偏偏是你走了狗屎运。虽然说看着你，心里不敢抱一丝的希望；但稍微整一整，没准能碰上死耗子呢。”
辛蔡瞪着继母，反讽刺道：“那阿姨你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很像人样的女儿去找活耗子呢？像杉菜一样可爱的话你就可以做像道明寺一样有钱公子的丈母娘了。”
“呀，你个死丫头！”继母气愤地随手抓起东西砸向辛蔡的背影。
因为把书包洗了，辛蔡找了个油纸袋代替。放学的时候，伴着阴云，天空下起了大雨。辛蔡没有心思去羡慕被家人护着接走的同学，她站在走廊里安静地看着水汽迷蒙的天空，心里叹息自己忘了带伞。记起早上自己搭公车弄丢了作车费的硬币，辛蔡感慨：“真是人倒霉的时候，什么事都可以不顺啊。”
半个多小时后，雨并没有变小的趋势，辛蔡不想等了，把袋子往头上一顶便跑了起来。过到一处拐角，辛蔡正擦眼角处的雨水时被一辆摩托车擦到。她往后跌坐，袋子掉地，东西散落出来。
“哎，死丫头！你没长眼睛啊，敢挡我的路？”辛蔡抬头看到了一个约莫二十四五岁，长脸瘦削的男人。
辛蔡知道自己惹不起，赶紧道歉，同时快速收拾东西起身离去。男青年冷哼一声，正要发动车子时发觉鞋子下踩着东西，他捡起一看发现是学生证。
吃过晚饭，辛蔡在屋里看电视，芳姨送来一条连衣裙说舅母让她换上去见客人。听芳姨说客人是一个男人，辛蔡既纳闷又不安。辛蔡换上忐忑地走向大屋，还没踏进门，就被热情迎上来满脸带笑的舅母握住了手：“你说你这丫头，在学校都学了一天了，怎么回家还舍不得休息。让人怪心疼的。”说着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辛蔡愣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怎么回应。舅母又笑了起来：“不过啊，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怎么都不告诉我？”
“男……男朋友？”辛蔡惊异地反问。舅母让开后，她看到一个穿着很是花哨的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并转过身痞笑着。认出他是前天在拐角处骑车碰倒自己的人，辛蔡不由得俩腿发软，小声说到：“我不认识他。”
“嗨！小龙说了，他对你是一见钟情。我都活了多少年了，这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美妙的感情碰撞呢。”辛蔡红眼盯着舅母，根据经验，她确定此时舅母脸上的笑容是真的。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
男青年凑上前来：“辛蔡你好，我叫龙应翔。那天在雨中跟你分别后，心里就特别想念。好在有学生证指引我找到了这里。”
辛蔡抖着手去接学生证。
“伯母，因为我不能随便进出学校守着辛蔡，但为了证明名花有主，请你把辛蔡许给我吧。”
辛蔡握紧拳头想阻止龙应翔胡说，却被舅母一把抓住手。舅母修得又长又尖的指甲暗暗地掐着她的手心，看着舅母凌厉的眼神，她的眼泪慢慢溢出眼眶。舅母转向龙应翔，笑道：“难得你有心，我就成全了你。这是我喜欢的戒指，现在我把它交给辛蔡，就不会有人打她的主意了。”
辛蔡任由舅母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手上，戒指上承载岁月的光亮处反射着灯光，刺痛着眼睛。恍惚中，辛蔡看到了自己心里满满的怨念与无助。
龙应翔是个十足的混混，平时骗吃骗喝，靠着小偷小摸得到的钱过日子。他听说过辛蔡就读的学校是有钱人家孩子才去的，所以捡到学生证的时候以为她是有钱人的女儿。一番打听之后发现她只是受冷落的亲戚，他推测辛蔡是个容易控制的人，于是他决定冒险找上门。
龙应翔走后，辛蔡急急向舅母哭诉：“舅妈，你真的要把我许给那个人吗？我根本不认识他，我……”
舅母冷冷打断她：“我累了。芳姐，帮我送一杯热牛奶到房间里。”辛蔡不死心，跪拦在舅母面前，真诚地说：“太太，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人！求您不要把我许给他。我愿意一生不嫁来服侍您，我工作的钱也都给您管……”
“你这样简直要我折寿啊。我虽然对我老公做不到千依百顺，但是我对他是真心的。他既然有这个遗愿，我怎么好当做不知道，害你孤独终老？况且以你的人才能找到的工作可能连养活你都是个问题。所以不必再多说废话了。”
芳姨应声去准备牛奶，眼睁睁看着舅母回了房间，辛蔡失望地伏在地板上，一会儿后站起身慢慢走出客厅。
递上牛奶，芳姨小心翼翼问：“真的要这么决定吗？再怎么说我们对龙应翔没有什么了解，万一……”
“我花费青春创造的财富只能留给我的宝贝儿子，她一个外人凭什么白白享受。可笑的是我老公死前想到的是她而不是我们母子，还要我给她找个好人家。我现在不是给她找到了吗？不是我冲动，要说就辛蔡长的那身样、脑子又笨得不行的人，有人肯要的时候就得毫不犹豫地送出去，免得别人反悔。为了促成这个事，我居然给一个混混装亲切、赔笑脸。想想就让人倒胃口。”
躲在窗口近旁的辛蔡用力掩住口鼻，慢慢走回偏房。哭了一夜，辛蔡眼睛肿得不行。起床后简单收拾一番就出了门，经过奈特身旁时辛蔡没有心情打招呼。奈特使劲摇着尾巴，因为辛蔡没有回头，它在原地转圈圈拉动锁链咯咯作响，嘴里发出低沉的哼哼声。
龙应翔竟然等在门外！辛蔡侧过脸骂了一句该死，没有理会他，径直朝公车站走去。龙应翔用脚蹬地让摩托车慢慢行进，没好气地问：“难道接送你上学这种事也要请示你舅母吗？”
辛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吃力地爬上车。很快到达了学校门口，辛蔡下车后看到零紫新很有深意地笑了。
辛蔡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教室，零紫新伸出长腿阻拦，拨弄着染得鲜艳的头发，兴奋道：“唉，这天下真是无奇不有啊。就算是短腿的畸大婶也能在不知不觉中找到男人告别单身，享受爱情啊。”说着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辛蔡不为所动，她关心的是怎样可以甩掉龙应翔。
两天后龙应翔把辛蔡带去了他在破旧的小巷里租的小屋，辛蔡整个人吓得够呛。结果龙应翔明确地表示只要辛蔡能尽量给他一点钱花，他不会对她怎么样。之后辛蔡在学校开始省吃的，然后把省下来的钱从校园卡里领出来给了龙应翔。龙应翔逼得紧的时候，辛蔡把自己的书卖了，放学后去捡废品，去发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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