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看你干的好事！”一面发出魔法将追来的骑兵抵挡，阿德丽娜一面斥责艾伯特。
自从加入艾尔弗雷德的队伍后，艾伯特就不断地惹事，平日与他不熟悉的小队终于明白了为何大多数队伍并不接受这么一个魔法师。
这是一个从伯恩城出发的小队，目的地不定，只是始终朝着南方的普洛斯普前进。目前正在贝特瑞拉与普洛斯普的边界，狭长的卡宾山脉。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恐怕他们很快就会被迫创下最快通过卡宾山脉的记录了。
事情的起因在于艾伯特的一句话，这个惹是生非的家伙自从伯恩城出发起，就不停向所有遇见的人说着奇怪而刺激人的话，即使对方只是个连字母也认不全的小贩。例如：
“整日蜷缩与自己的小世界圈子里，倘使跑到圈外就会像蜗牛被戳了一般缩回来，悲哀啊…”听者是五十里内唯一的住户，因厌倦城市热闹的生活故而住在这里。结果自然是整个小队只能在狼嚎声与盘虬般的枯木中渡过，直到离开了这据说闹鬼森林之后才没再听到此人咒骂他们被关进地牢的声音。
离开森林后次日到达一个城镇，艾伯特便又活泼了起来，不是问这个小贩全家一天只能吃一个还是两个长条黑麦面包，口感和树皮是否相同，就是以嘲讽的眼神对着带着一个天真的小男孩，裹着黑纱，一看就知道是丧夫不久的妇女问道：“夫人新欢如何？”
倘若被询问者只是普通的妇女，见着有几分阔绰人家打扮的一行人，自然是忍气吞声，默默走开了。可偏偏这位妇人却是整个小镇中最受敬仰的人，其过去显赫的家族将几乎所有身家捐给当年饱受战争摧残的小镇，使其度过了因久旱与战火导致食物短缺的两年。
结果可想而知，小队再次在一群农夫的农具的威胁下溃逃，被威胁倘若再次来到这里，一定会被关进地牢里。还真是被那个隐士猜对了。
而这次小队被追逐的原因也差不到多少，卡宾山脉附近某处的伯爵正带着全家人巡视他的领地，却被艾伯特撞见了，他眉毛一挑，直接走向伯爵，称赞他：“是我见过的对待自己养子最好的人。”
于是整支小队就被伯爵宣称要关入地牢中，比之前那个小镇的情况更惨。
接着就是目前的情况。一个个简单的魔法被灵巧地使用，仅仅是将马的关节僵化一瞬间，让骑士由于惯性摔下来便不再施展魔法，这份技巧，可以说大多数魔法师都不怎么娴熟，这一点可以从他们魔法华丽的外表和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命中主角及其对手及同伴之中看出来。用最少的魔法达到最好的效果，这是精灵常说的一句话，后来被商人们挂在嘴上，瞬间多了几分臭铜味，高高在上的魔法师们也将之无视了。
“我可是听了你们的话，不再嘲讽了。”艾伯特眼睛如同被某个大意的画家将蓝色颜料洒满其上的画布一样，深邃而无波。
整只小队的三个魔法师中，他能力最强。若是要做一个统计的话，被他阻拦下的骑士一定是最多的，而且是能在这场追逐中爬起来的个数最少的，然而艾伯特似乎并不满与此，他甚至还为所有人加上了几个加速的魔法，尽管他的魔法属性是火。
“这很简单，只要不断在前方使用魔法，使得对应元素聚集，到达一定量的聚集后，就会将其他元素挤开，包括了风元素，这也就变相施展了一个使用风元素改变气压的加速魔法。当然，这得要你不停使用魔法，所以最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光元素的聚会’一类的魔法。”每当阿德丽娜询问艾伯特时，他都会用这样的没人听懂的话回答。
阿德丽娜觉得只有这时的艾伯特才是正常的，因为他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些除了负面情绪和没有情绪之外的样子。当然，艾伯特很快便会扯会原来的话题：“其实你从那个女人走路的姿势就可以看出来我说得没错，一个**不可能那样走路。”
这时篝火会爆出火星，将他脸上的表情照亮，一闪即逝。
“告诉你，我保证听到了一个声音，对着我们来的方向在说话，绝对有‘到此为止’一类的词。”教授塔兰特骑马的那个骑士，正絮絮叨叨着，他是一直战斗到最后几人之一。其他人都在包扎伤口，因此他只有少数几位听众。
一个巡察任务也能变成这样的，也只有这个小队了。感谢幸运女神，让所有人逃过一劫，否则恐怕是伤亡过半了。
这就是属于监察者的战斗，是人与自然的对抗。
倘若只是人与人的战争，那么通常都会有俘虏，因为真正可以做到万人坑的将军，历史上也没有几个。但精灵与人的战争，则是真正的战争，真正不需要恻隐之心的战争。
艾德这样教训塔兰特，也期望在今后的几次这样的“教唆”之后，塔兰特能用不同的方式面对精灵，这时再叫来几乎什么都可以召唤的菲尼克丝，设法弄到一个精灵，让这位只会用火球打“小兔子”的小家伙身上挂上一条高等生物的咒怨。否则，仅仅是用“他不死你就去死”的想法来对付这个小家伙，没多少用。
这当然是艾德与菲尼克丝商议的结果。
至于那个最后出现的人，塔兰特自然认为是菲尼克丝，也没再多想了。
小队又走走停停，又花了几天才抵达目的地，到达后小队进入了修筑已久的猎人小屋，当然这个名字只是个幌子，不过只要不必露营和守夜，谁会去在意这些。
之前的夜晚菲尼克丝告诉塔兰特，让他今晚随自己一同前往遗迹，也许会找到她需要的东西，故而塔兰特辗转反侧许久，直到最后一个骑士也打鼾了他才蹑手蹑脚地向外面走去。多亏艾德为他设定的路线，让他避开了几个魔法道具的探测。走到外面，菲尼克丝等候多时了，不过倒没见到惊雷，也许这个嗜睡的家伙接受睡神许普洛斯的召唤去了。
“跟紧点。”菲尼克丝又一次用出了以物理学无法解释的轨迹进行的跳跃，不久便来到了遗迹。
和塔兰特曾经见到的古精灵遗迹不同，精灵留下的建筑已经只剩下断壁残垣，或者说连断壁也不剩了，唯独无边瓦砾替代鹅暖石的道路，铺满了整个遗迹。塔兰特从瓦砾中尚未见到华丽的饰纹，顶多一两片树叶的雕刻，但即使是叶脉也栩栩如生，估计是连雕刻的深浅都有控制，这是人力尚且达不到的了。
这就是精灵的城市的写照，美丽相比古精灵之城不减，却略有单调。没有了艺术的花纹，只有自然的剪影。
菲尼克丝在此处止步，利用狐狸的嗅觉使劲吸了两口空气——这恐怕是她最像一只狐狸的动作了，当菲尼克丝开始辨析闻到的味道时，塔兰特这样想。随后菲尼克丝便传达给了塔兰特一个消息，让他施加一个浮空魔法，高度只要略高于瓦砾的两倍高就好。
塔兰特于是照办，菲尼克丝不知又使用了怎样的方法，竟然在跳跃时保持无声，甚至连地面的砖瓦的位置也几乎丝毫没变，起码塔兰特看起来是这样。甚至在艾德眼里，也不过极细小的变化罢了。
又走了许久，月亮已经走了今晚所需要经过的五分之三时，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此处尚可以见到一些倒下的梁柱，但也被掩埋，像巨兽的骸骨，卧在那里。中间有一处类似法阵的东西，可惜已经断掉了几处。塔兰特大感遗憾明日还会再来时，菲尼克丝竟然运用了某种方法，将法阵补全。
这曾经被看做塞恩斯的专利，不过现在可以推断，这该是属于精灵或是古精灵的发明，是伍德教给塞恩斯的，塞恩斯不过是将自己的见解与之糅合而已。
但目前的塔兰特尚不知这一点，他只知道菲尼克丝要求自己进入法阵的另一边，拿走一个东西，其图示已经被传给了艾德。
“我如果亲自前去的话，会被驱逐甚至囚禁，因为那里不是我能够到达的地方。”菲尼克丝这样说，“而且，只有你能前往那里。”
“为什么？”法阵的光芒已经开始闪耀，塔兰特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因为你的身份。”菲尼克丝回答。
在天堑山脉的另一面，骑士忽然醒来。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是小贵族的后代，可惜遇见了改革，像他这样的小贵族的领地被剥夺。于是他加入了新成立的骑士军团，之后还混到了一名小队长，成为了一个中阶骑士。
后来他参加某个任务，作为前锋。在他穿过那个法阵的瞬间，他便醒来了。
他忽然发现这个梦是如此的长，如此的真实，以至于他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己在梦之前的记忆，不过他却仍然清楚地认识到这是一个梦，不知道为什么。他深刻地记得自己的名字，因为无论梦境还是现实中，他似乎都是这个名字。
“你终于醒来了，欢迎来到这里。”一个声音在他尚未熟悉这片光明时说道。
因为没有睁眼，他看不到说话者的相貌，不过这时他尘封的记忆忽然涌现上来，那是在自己的长梦之前的记忆。但为什么说话者的用语像是欢迎新人呢？
他不知道，也不希望知道，因为一旦自己去想这个问题，自己就会剧烈地头痛。仿佛一个声音在勒令自己不能去想这个问题。
应该是自己所签署的禁约的条款之一吧。禁约是这里独有的一种条约，只有签署者才有进入此处生活的权利，某种结界保护着它的权威与可靠。既然已经重新拥有了记忆，他就很快就适应了。
自己作为一个苏醒不久的长眠者，应该去活动一下了。
广场上矮小而驼背的预言者还在像疯子一样喋喋不休，他的预言准确而有价值，但听取的人却不多。因为在这里，无人需要顾虑任何事，那还何必去听未来呢？
“众多新的成员将要醒来，不受条约限定的访客已经到来……”预言者喃喃着，仍然没人去听。
苏醒者继续走着，望着这个自己熟悉的世界。他忽然又蹦出了一个词语，似乎是某个山脉，让他头痛，于是他便将其忘掉。
这里哪有那个名词代表着的山脉。
这是彼界。
好奇怪的名词，何来的“彼”呢？苏醒者又头痛了，他于是沿袭这个地方的传统，使人头痛的一切便不去思考了，这也是他过去的准则。
他于是继续大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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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加入艾尔弗雷德的队伍后，艾伯特就不断地惹事，平日与他不熟悉的小队终于明白了为何大多数队伍并不接受这么一个魔法师。
这是一个从伯恩城出发的小队，目的地不定，只是始终朝着南方的普洛斯普前进。目前正在贝特瑞拉与普洛斯普的边界，狭长的卡宾山脉。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恐怕他们很快就会被迫创下最快通过卡宾山脉的记录了。
事情的起因在于艾伯特的一句话，这个惹是生非的家伙自从伯恩城出发起，就不停向所有遇见的人说着奇怪而刺激人的话，即使对方只是个连字母也认不全的小贩。例如：
“整日蜷缩与自己的小世界圈子里，倘使跑到圈外就会像蜗牛被戳了一般缩回来，悲哀啊…”听者是五十里内唯一的住户，因厌倦城市热闹的生活故而住在这里。结果自然是整个小队只能在狼嚎声与盘虬般的枯木中渡过，直到离开了这据说闹鬼森林之后才没再听到此人咒骂他们被关进地牢的声音。
离开森林后次日到达一个城镇，艾伯特便又活泼了起来，不是问这个小贩全家一天只能吃一个还是两个长条黑麦面包，口感和树皮是否相同，就是以嘲讽的眼神对着带着一个天真的小男孩，裹着黑纱，一看就知道是丧夫不久的妇女问道：“夫人新欢如何？”
倘若被询问者只是普通的妇女，见着有几分阔绰人家打扮的一行人，自然是忍气吞声，默默走开了。可偏偏这位妇人却是整个小镇中最受敬仰的人，其过去显赫的家族将几乎所有身家捐给当年饱受战争摧残的小镇，使其度过了因久旱与战火导致食物短缺的两年。
结果可想而知，小队再次在一群农夫的农具的威胁下溃逃，被威胁倘若再次来到这里，一定会被关进地牢里。还真是被那个隐士猜对了。
而这次小队被追逐的原因也差不到多少，卡宾山脉附近某处的伯爵正带着全家人巡视他的领地，却被艾伯特撞见了，他眉毛一挑，直接走向伯爵，称赞他：“是我见过的对待自己养子最好的人。”
于是整支小队就被伯爵宣称要关入地牢中，比之前那个小镇的情况更惨。
接着就是目前的情况。一个个简单的魔法被灵巧地使用，仅仅是将马的关节僵化一瞬间，让骑士由于惯性摔下来便不再施展魔法，这份技巧，可以说大多数魔法师都不怎么娴熟，这一点可以从他们魔法华丽的外表和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命中主角及其对手及同伴之中看出来。用最少的魔法达到最好的效果，这是精灵常说的一句话，后来被商人们挂在嘴上，瞬间多了几分臭铜味，高高在上的魔法师们也将之无视了。
“我可是听了你们的话，不再嘲讽了。”艾伯特眼睛如同被某个大意的画家将蓝色颜料洒满其上的画布一样，深邃而无波。
整只小队的三个魔法师中，他能力最强。若是要做一个统计的话，被他阻拦下的骑士一定是最多的，而且是能在这场追逐中爬起来的个数最少的，然而艾伯特似乎并不满与此，他甚至还为所有人加上了几个加速的魔法，尽管他的魔法属性是火。
“这很简单，只要不断在前方使用魔法，使得对应元素聚集，到达一定量的聚集后，就会将其他元素挤开，包括了风元素，这也就变相施展了一个使用风元素改变气压的加速魔法。当然，这得要你不停使用魔法，所以最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光元素的聚会’一类的魔法。”每当阿德丽娜询问艾伯特时，他都会用这样的没人听懂的话回答。
阿德丽娜觉得只有这时的艾伯特才是正常的，因为他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些除了负面情绪和没有情绪之外的样子。当然，艾伯特很快便会扯会原来的话题：“其实你从那个女人走路的姿势就可以看出来我说得没错，一个**不可能那样走路。”
这时篝火会爆出火星，将他脸上的表情照亮，一闪即逝。
“告诉你，我保证听到了一个声音，对着我们来的方向在说话，绝对有‘到此为止’一类的词。”教授塔兰特骑马的那个骑士，正絮絮叨叨着，他是一直战斗到最后几人之一。其他人都在包扎伤口，因此他只有少数几位听众。
一个巡察任务也能变成这样的，也只有这个小队了。感谢幸运女神，让所有人逃过一劫，否则恐怕是伤亡过半了。
这就是属于监察者的战斗，是人与自然的对抗。
倘若只是人与人的战争，那么通常都会有俘虏，因为真正可以做到万人坑的将军，历史上也没有几个。但精灵与人的战争，则是真正的战争，真正不需要恻隐之心的战争。
艾德这样教训塔兰特，也期望在今后的几次这样的“教唆”之后，塔兰特能用不同的方式面对精灵，这时再叫来几乎什么都可以召唤的菲尼克丝，设法弄到一个精灵，让这位只会用火球打“小兔子”的小家伙身上挂上一条高等生物的咒怨。否则，仅仅是用“他不死你就去死”的想法来对付这个小家伙，没多少用。
这当然是艾德与菲尼克丝商议的结果。
至于那个最后出现的人，塔兰特自然认为是菲尼克丝，也没再多想了。
小队又走走停停，又花了几天才抵达目的地，到达后小队进入了修筑已久的猎人小屋，当然这个名字只是个幌子，不过只要不必露营和守夜，谁会去在意这些。
之前的夜晚菲尼克丝告诉塔兰特，让他今晚随自己一同前往遗迹，也许会找到她需要的东西，故而塔兰特辗转反侧许久，直到最后一个骑士也打鼾了他才蹑手蹑脚地向外面走去。多亏艾德为他设定的路线，让他避开了几个魔法道具的探测。走到外面，菲尼克丝等候多时了，不过倒没见到惊雷，也许这个嗜睡的家伙接受睡神许普洛斯的召唤去了。
“跟紧点。”菲尼克丝又一次用出了以物理学无法解释的轨迹进行的跳跃，不久便来到了遗迹。
和塔兰特曾经见到的古精灵遗迹不同，精灵留下的建筑已经只剩下断壁残垣，或者说连断壁也不剩了，唯独无边瓦砾替代鹅暖石的道路，铺满了整个遗迹。塔兰特从瓦砾中尚未见到华丽的饰纹，顶多一两片树叶的雕刻，但即使是叶脉也栩栩如生，估计是连雕刻的深浅都有控制，这是人力尚且达不到的了。
这就是精灵的城市的写照，美丽相比古精灵之城不减，却略有单调。没有了艺术的花纹，只有自然的剪影。
菲尼克丝在此处止步，利用狐狸的嗅觉使劲吸了两口空气——这恐怕是她最像一只狐狸的动作了，当菲尼克丝开始辨析闻到的味道时，塔兰特这样想。随后菲尼克丝便传达给了塔兰特一个消息，让他施加一个浮空魔法，高度只要略高于瓦砾的两倍高就好。
塔兰特于是照办，菲尼克丝不知又使用了怎样的方法，竟然在跳跃时保持无声，甚至连地面的砖瓦的位置也几乎丝毫没变，起码塔兰特看起来是这样。甚至在艾德眼里，也不过极细小的变化罢了。
又走了许久，月亮已经走了今晚所需要经过的五分之三时，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此处尚可以见到一些倒下的梁柱，但也被掩埋，像巨兽的骸骨，卧在那里。中间有一处类似法阵的东西，可惜已经断掉了几处。塔兰特大感遗憾明日还会再来时，菲尼克丝竟然运用了某种方法，将法阵补全。
这曾经被看做塞恩斯的专利，不过现在可以推断，这该是属于精灵或是古精灵的发明，是伍德教给塞恩斯的，塞恩斯不过是将自己的见解与之糅合而已。
但目前的塔兰特尚不知这一点，他只知道菲尼克丝要求自己进入法阵的另一边，拿走一个东西，其图示已经被传给了艾德。
“我如果亲自前去的话，会被驱逐甚至囚禁，因为那里不是我能够到达的地方。”菲尼克丝这样说，“而且，只有你能前往那里。”
“为什么？”法阵的光芒已经开始闪耀，塔兰特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因为你的身份。”菲尼克丝回答。
在天堑山脉的另一面，骑士忽然醒来。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是小贵族的后代，可惜遇见了改革，像他这样的小贵族的领地被剥夺。于是他加入了新成立的骑士军团，之后还混到了一名小队长，成为了一个中阶骑士。
后来他参加某个任务，作为前锋。在他穿过那个法阵的瞬间，他便醒来了。
他忽然发现这个梦是如此的长，如此的真实，以至于他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己在梦之前的记忆，不过他却仍然清楚地认识到这是一个梦，不知道为什么。他深刻地记得自己的名字，因为无论梦境还是现实中，他似乎都是这个名字。
“你终于醒来了，欢迎来到这里。”一个声音在他尚未熟悉这片光明时说道。
因为没有睁眼，他看不到说话者的相貌，不过这时他尘封的记忆忽然涌现上来，那是在自己的长梦之前的记忆。但为什么说话者的用语像是欢迎新人呢？
他不知道，也不希望知道，因为一旦自己去想这个问题，自己就会剧烈地头痛。仿佛一个声音在勒令自己不能去想这个问题。
应该是自己所签署的禁约的条款之一吧。禁约是这里独有的一种条约，只有签署者才有进入此处生活的权利，某种结界保护着它的权威与可靠。既然已经重新拥有了记忆，他就很快就适应了。
自己作为一个苏醒不久的长眠者，应该去活动一下了。
广场上矮小而驼背的预言者还在像疯子一样喋喋不休，他的预言准确而有价值，但听取的人却不多。因为在这里，无人需要顾虑任何事，那还何必去听未来呢？
“众多新的成员将要醒来，不受条约限定的访客已经到来……”预言者喃喃着，仍然没人去听。
苏醒者继续走着，望着这个自己熟悉的世界。他忽然又蹦出了一个词语，似乎是某个山脉，让他头痛，于是他便将其忘掉。
这里哪有那个名词代表着的山脉。
这是彼界。
好奇怪的名词，何来的“彼”呢？苏醒者又头痛了，他于是沿袭这个地方的传统，使人头痛的一切便不去思考了，这也是他过去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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