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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节

  过去也没有未来”

  方丘说完这些话,有些惊讶地发现,吴渺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大哭大闹,相反,她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安静得让人害怕。

  “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吴渺的口里重复着方丘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就在方丘以为她会因为受了刺激而倒下的时候,分明清晰地瞧见一滴泪水自半空中滑落在她手背上,猛地碎裂开来。

  方丘垂了眼眸,半晌,转身关上了她的房门。

  正在方丘为司徒止交代的苦差事烦闷不已的当口,另一边的阿娆和秀秀已经跟着卢风进了卢府。

  “如何我们卢府可叫你大开眼界啊”卢风一脸自豪地笑看阿娆,见她撇嘴不答话心里头更觉愉悦了,早就想逮住机会灭一灭这丫头嚣张的气焰。

  秀秀没有理会卢风长篇大论的介绍,只顾着自己四处走走看看,便也是她初来中原,看什么都仿佛是新鲜的。

  “那个好像是祭坛”

  “不错。”卢风快步走到她身边,殷勤地解释道:“家父乃当朝国师卢仲举,所以家里会有求雨所用的祭坛,虽然不常用到,但总归是象征身份的东西。”

  “嘁”阿娆冲他翻了个白眼,对于他说的话不屑一顾,“你老子的功劳又不是你的真搞不懂有什么好神气的”

  “你”卢风瞥了一眼正一脸好奇地往祭坛走去的秀秀,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狠狠瞪了阿娆一眼,就赶忙跟在秀秀后头朝着祭坛的方向走过去。

  只见空旷的祭坛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人形木偶,大约有九尺来高,通身由技艺精湛的匠人雕刻而成。人偶头顶苍穹,脚踏大地,面露威仪,栩栩如生。

  秀秀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人偶,突然身上泛起了一阵凉意。

  “秀秀你怎么了”卢风见她脸色不大好,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秀秀回过头冲他一笑,“我只是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人偶,所以有些意外。”

  “这人偶是家父派人花了半年的时间才雕刻出来的,说是用以进献给布雨的水君龙王,保佑我朝物产丰盛,岁岁兴旺。”

  听到了他们俩的对话,阿娆也走了过来,她皱着眉头盯着人偶瞧了许久,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过了好一会儿,秀秀和卢风忽然听见阿娆高声叫了一句,“呀这不是大司马的像么”

  卢风闻言身子一震,猛地抬头看去,竟愣在了原地。

  只有秀秀不明就里地问:“大司马是谁呀”

  没有回答。

  等到秀秀回过神来再一看,身旁的两个人转眼间便已经飞身到了祭坛上,远远地望去,两人脸上的神情都十分古怪。

  此时的秀秀站在祭坛下面,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但她似乎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感染到了,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方丘,阿娆,卢风,秀秀四人面色凝重地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放着的香炉里的粉末早已燃尽,精致的茶杯里没有丝丝热气,只剩下一只黑羽的乌鸦在啼叫,周遭的一切仿佛和这里的人毫无关联,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就是公子琴回去时见到的一幕。

  直到他走到近前,众人才一并抬眼看向他,尤其不同的是阿娆,她的目光里掺杂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绪,似有惆怅,似有悲悯,看得教公子琴微微一怔。

  他没有问,大概猜到了答案。

  “秦州传来消息,大司马府上突发大火,全族人葬身于火海”

  方丘简短的一句话像一个咒语,不断地在公子琴的脑中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经久不停。

  半晌,终于听到他开口问:“他人呢”

  “师兄”

  阿娆刚想站起来对他说些什么,就被方丘用眼神制止了。

  “暂时下落不明。”方丘摆了摆手示意阿娆先坐下来,自己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公子琴面前,依旧镇定自若地说道:“师父他究竟是何时回的中原,这一点我们都不知道,事发时在不在秦州也很难说,不能单凭无面客的一面之词就断定他出事了。”

  见他仍然没有反应,方丘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此事我一定会查清,你”

  “是谁”

  公子琴直直地望着方丘的眼睛,他的眼里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方丘侧过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阿娆,声音平静地回答道:“不久前陛下亲临秦州,视察了大司马府,且阿娆她们在卢府发现了大司马的人偶像,恐怕是”

  公子琴闻言闭上了双眼。

  一年后,皇帝暴毙于青海围场。

  “以后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秀秀坐到了阿娆身边的地上,陪她一起抬头仰望着满天的繁星发呆。夜里的凉风吹起两人的发丝,难得的静谧。

  阿娆伸出手指着天上那颗最大最亮的星星对秀秀说:“曾经有人告诉过我,每个人生来都有一颗对应的星宿与之相伴,当一个人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之时,属于那个人的星星不但不会越来越虚弱,反而会是最亮的那一颗。”

  “为什么”秀秀不明所以地问,可是当她真的问出口,忽然觉得莫名有些悲凉的意味掺杂其中。

  “因为呀,那是那颗星星存在于人间的最后几寸光阴了,它当然要拼尽全力地让人看到。”

  秀秀埋下了头,自言自语地喃喃念道:“他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秀秀。”

  “嗯”

  “你知道吗,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师父了,那个时候大师姐已经不在了,只有师父和两个师兄,他们几个大男人照顾一个小姑娘总会有不周到的地方,我们每天要学的东西又很多,学起来很费力的,所以我小时候特别爱哭。”

  “真的”秀秀有些意外地看向阿娆,似乎没有料到这个看起来多么坚强的女孩也有不为人知的脆弱的一面。

  “是啊,现在想起来很丢脸的,可是可是他从来没有对我有哪怕一丁点的厌烦”阿娆说着冲秀秀轻轻地一笑,“他说不开心的时候,难过想哭的时候,就来看看天上最大最亮的那颗星星,听一听它的诉求,这样就能体会到活着是件多么值得珍惜的事情了。”

  秀秀一愣,眨了眨眼,垂下头轻声问道:“是琴公子吗”

  阿娆摇了摇头。

  秀秀皱眉不解地问:“难道是方丘公子可是他看起来不像是”

  “是我师父。”

  在汤无恙的重金悬赏下,最终也没有人知道汤家被盗走的那颗血石的下落。后来又出了秦州大火的事情,没过多久,这些当初轰动一时的传闻便一件一件地被更加新奇的事情掩盖了,渐渐地被人遗忘。

  “无论如何,公子替老夫送来了姬远山的人头,这份薄礼代表着老夫的一点心意,还请公子务必收下,至于公子与小女的婚事”

  公子琴扫了一眼汤家的仆从递到眼前来的银两,转而又盯着汤无恙挑眉道:“东西在你那儿吧”

  “什么”汤无恙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仿佛真的不知情。

  “那把剑,我只要那把剑作为酬劳。”公子琴冷冷地说道:“姬远山生前造的那一把,不要告诉我不在你手上。”

  “这”汤无恙瞥了他一眼,似有些犹豫,在看清公子琴眼里一闪而过的寒光的时候,终于咬了咬牙,转身命守候在一旁的仆从把剑拿来。

  公子琴从他手中接过那把样式繁复的剑,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绪:师父就是为了这个才去西域寻找血石的不对,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难道真是为了那个女人

  值得吗不知道。或许爱这种东西本就没有所谓值不值得之说,一切只在一念之间。

  “独孤雪”公子琴身姿落寞地站在汤家房顶的琉璃瓦上,衣袂临风,在泠泠月光下轻轻地念出了那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兔纸默默地说一句:其实师父才是大众情人

  c菩提本无意

  这些天以来,卢风始终跟在秀秀身边,像是担心她会为了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公子琴而难过。

  秀秀的心意,卢风他其实比其他人更加明白,甚至比秀秀她自己看得还要透彻,可是他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想这个女孩。

  他们就这样一路无话地走到了一家酒楼的门口,秀秀忽然停住了。卢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群妙龄少女正站在街道旁提笔画着扇面,美目顾盼间尽是柔情蜜意在流转。

  “这是江南独有的风俗,名唤廊花会。”卢风见秀秀看得呆了,忙向她解释道:“所谓廊花会就是适龄的女子向心上人表达情意的节日,往往以数个女子相约一并画好扇面,交由自己中意的男子,如男子能分辨出女子所画,并于画旁题诗一首以作附和,便当作接受了女子的情意,择日便可请媒人登门求亲。”

  秀秀抬起头出神地望着酒楼,想到了那日与公子琴一同坐在上面,也是一日廊花会,自己满脸通红地偷偷瞥着身侧的人,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楼下的盛况,好奇这些中原女子向意中人表达心意的方式。

  而如今又是一日廊花会,总算是见到了,可此时身旁的那个人已经换成了别人,这恐怕正是中原人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物是人非事事休”了吧。

  “秀秀。”卢风轻声唤她:“你怎么了”

  “阿风,我好像忘记了自己来中原的理由了。”

  “”

  “我突然不想找他了,也许现在这样最好,让我死了这条心不是么”

  “秀秀”

  “他决意离开一定有他的理由,无论是何种缘由,都与我无关,我又何苦纠缠不休呢,就算找到了他,也只会让他难办,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己给他添乱。”

  秀秀说着泪眼迷蒙地看向身旁的卢风,嘴角却仍然挂着笑,教他一怔。

  卢风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辈子可能真的就再也放不下这个女孩了。她的故作坚强,她的善解人意,通通都落在他的眼里,心里,轻易地生了根,发了芽。

  “如果”他思量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能接着说下去。

  可是秀秀却仿佛没听见,她的思绪已然顺着日光飘飞到万里晴空之上了。

  有些人注定要孤独一生的,任凭再怎么挣扎,最后也逃不过命定的结局,所以为人为己,倒不如早早地放手了罢。

  这一点上比秀秀更先明白的是段一邢。

  “雪儿他也曾这样唤你的名么”

  四周空寂无声,光线从高耸入云的松针林间洒下,等了许久,只有潺潺溪流的声音回应他。

  “那个男人太过危险,我不会让他找到你。”段一邢自言自语地说着,忽然笑了,“司徒止,终于也有你求而不得的东西了。”

  段一邢高举着手中的酒壶,对着自己的口里哗啦啦地倒下,琥珀色的陈酿淋湿了他邪魅的脸颊,倒显得更勾人心魄了。

  “雪儿,你千万不能忘记,是谁害了你,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万万不该再重蹈覆辙了。”

  当他终于把这些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对独孤雪说出来的时候,独孤雪却告诉了他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

  “一邢,我知道你一直怨恨他,你认为我是被他所伤才会跳崖寻死。”独孤雪说着侧过头苦笑道:“其实当年我之所以会那么做,全因无奈,是有人拿我的性命威胁他,我迫不得已才想到自尽的,谁料到天不由人,我跳下去的时候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挂在了崖边的一根树枝上,捡回来一条命。”

  段一邢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独孤雪。他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世间的人都和他一样,自以为是为了对方着想,在旁人看来只觉糊涂得可笑。

  “一邢,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段一邢漠然地摇了摇头。

  “我当时一直在心里默念一个人的名字,这茫茫人世间我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记挂的了,只有这一个人我始终放心不下,我害怕自己走后他会想不开,会去为我报仇,最终却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了,所以我祈求上天让他往后一世平安,所幸上天听见了我的诉求。”

  段一邢冷冷地看着她,问:“司徒止他就这么让你放心不下”

  独孤雪忽然转过头来和他对视,她的脸上分明有温柔的笑意,只听她轻声道:“不是他,一邢,我放心不下的那个人是你。”

  段一邢闻言怔在了原地,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番话会从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口中听到。

  “师父他或许会为了我的离去而难过,难过很久,可他不会去找那个人报仇,其实这也就是我当时跳涯自尽的原因,我不愿成为他的绊脚石,我更害怕亲耳听见他的选择,在我和他的复国大业之间。”

  原来人类是多么愚蠢自大的物种。段一邢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你又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不会选择你呢”

  “因为”独孤雪清浅一笑,笑得有几分凄凉,“他是司徒止啊”

  倘若世间的女子都是这般倒也罢了,偏偏吴渺不是一个肯认命的人。

  秦州发生大火的那日,吴渺花光了积攒的银两才从无面客口中买到了司徒止的消息。她向孙嬷嬷告了假,借了一匹马便从临安城的鸳鸯阁直奔秦州的大司马府。

  因为司徒止曾在一个夜里醉酒后告诉过她,自己有一个计划是关于大司马的。

  这就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当满心期待的吴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目的地,映入眼帘的却是冲天的火光,整个大司马府都被凶猛的火势包围住了,橙红色映照着整片天际。她依稀听见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伴随着火焰一点一点地熄灭。

  “司徒止”吴渺像发疯了似的跳下马就往里冲,被围观的群众拼命地拦住了。

  “你不要命了这可进去不得啊”

  “快拉住她别让她进去”

  “这场火都烧了那么久了,里面什么都没了呀”

  “是啊,可怜里头司徒家族的一百多条人命啊”

  “司徒止”

  吴渺眼看着整座宅邸在火海中坍塌,火焰燃烧后飘起的黑色灰烬漫天飞舞,如泣如诉,将她心中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打碎了。

  就在她心灰意冷打算上马返回临安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从连接宅子与花圃的地方传来。

  吴渺心头一颤,赶紧跑了过去,只见两个十来岁的小孩儿正趴在那里哭,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宅子通向花圃的路被一堵厚重的高墙隔了开来,两个孩子就躲在一个看似狗洞的地方,可能是火灾发生时刚好在玩耍,才险险躲过了这一劫。

  “别怕别怕,你们是司徒家的孩子吗”

  瞧这两个满面泪痕的小孩眼神恐惧地望着她,吴渺不禁生出了恻隐之心。

  耐心等了好一会儿,那个看起来年纪稍长一些的女孩儿才哭着开口说:“我家里起火了快救救我娘”

  吴渺强忍着落泪的冲动,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不由分说地抱起了两个孩子就往栓马的地方带,将他们挨个儿抱上马,自己又牵起了缰绳。

  从秦州回临安,整整一百八十里路,吴渺就这样牵着马走了两天两夜。一直走到鸳鸯阁的大门口,她牵着绳子的手才松开,直直地倒在了门外。

  后来,大夫说,对于一名舞姬而言,这两条腿算废了。从此以后,吴渺再也没有登上过鸳鸯阁的舞台,直到孙嬷嬷去世,她才接替了管教嬷嬷的位置。

  时间往往是最能打磨一个人的,纵使当初心思再单纯的人,也会在岁月的洪流中迷失方向,再也找不回从前的自己。

  卢府。

  卢仲举凝望着祭坛的方向出神,耳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他回首只见小儿子卢风一言不发地从府门外走了进来,满脸怅然若失的模样。

  “父亲大人。”卢风见到他独自一个人站在这里也是一愣,继而向他恭敬地请安。

  “嗯。”卢仲举微一沉吟,突然问他道:“你最近好像去你师父那儿去得比较勤”

  卢风闻言眼神一黯,思忖了许久才点头说:“师父失踪了好些日子了,儿子想着没事就回去看看他是否已经回来了,也顺便替他整理一下平素最为要紧的图纸。”

  卢仲举见他一脸黯然,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终是没有将心中所想的话说出口。

  “这样也好,你往后便常去看看罢。”

  “是,儿子先告退了。”

  “好,去罢。”卢仲举说着又回头叮嘱道:“别忘了去给你二娘请安,你这几日都未归家,她心里总记挂着。”

  “”

  见他站立在原地不答话,卢仲举又问:“还有事吗”

  卢风抬眼看向自己的父亲,仔细观察才发现他的眼角已经长出了淡淡的皱纹,这个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男人原来也会有老去的一天。

  “父亲还是多保重身体罢”

  卢仲举望向卢风转身离去的背影,喃喃念道:“看来风儿他还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你说你风流一生,究竟祸害了多少世间的少男少女

  c无谓悲与喜

  崇武三年肆月十九,丞相王旭伙同陈国公,宋国公,祁阳王密谋造反,叛军仅七日就被长安禁卫军剿灭,史称“七日之变”。

  王旭当场伏诛,陈国公与祁阳王被捕三日后于午门外枭首。曾经长安城里最风光的三大家族均在一夜之间就此陨落。

  宋国公参与谋反一事,经事后查明实乃为一干乱臣贼子所胁迫,陛下念其宋氏子弟多为镇守边疆之将领,多年来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故开恩,特赦其死罪,准流放南疆,府中女眷皆充军为奴,或贩卖为娼。

  此案牵连甚广,一时之间城中百姓争相谈论,直到朝廷下发禁言令,违者杀无赦,才算堵住了悠悠之口。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提它做什么”李珏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茶,也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转头对站在身边的管家夸赞道:“今年的新茶果然不错。”

  “王爷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啊想当年先帝在位之时,大司马司徒观允正因颇得民心而惹祸上身,惨遭灭族啊新帝即位后的七日之变正是血的教训,王爷您怎可不时刻牢记啊”

  李珏听罢终于抬眼看向堂前一脸焦急的人,缓缓开口道:“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

  那人一听赶紧趴在地上爬了两步到他跟前,低声说道:“事到如今,惟有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见李珏似乎有所犹豫,他又接着说:“王爷不要忘了,您是陛下的亲侄子,又是外放的封王,现如今陛下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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