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节
不过问题是,我把唐朝最大的威胁消除了,那么父亲就会认为我是他的最大威胁,他肯定会想办法对付我如果事情到了那种地步,我现在不称帝就是最大的错误
长孙氏说,如果所有的大臣都为你请功,父王就算想对你不利,也不敢了我相信,你肯定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世民,记住,该是你的别人是抢不去的,千万不能操之过急你现在要跟大臣们搞好关系,甚至可以跟突厥搞好关系,把环境创造好了,将来机会合适你就可以举成大事,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但不是现在
李世民问,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不能称帝
长孙氏点头说,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在这里称帝,不但会失去长安的援助,父亲肯定会派兵前来打你而在东北地区,还有萧铣,还有很多郑c夏的旧部,他们就会趁机而起,那么你前后受敌,必败无疑
李世民点头说,好吧,我就听你的,但愿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长孙氏说,明天我们就回去,你可不能让她们空着手回去
久别胜新婚,夜里的缠缠绵绵我就不说了,还是说说长孙氏这个伟大的女人吧
长孙氏生于600年,至于她的出生地,可能是长安人旧唐书,也可能是河南洛阳人新唐书她出身于北朝的帝室十大姓,从小就努力学习天天向上由于父亲长孙晟早逝,同父异母的长兄老是欺负她与哥哥长孙无忌,母亲就只得带她回娘家住了。
她的舅舅高士廉看到李世民这孩子挺不错,于是便把外甥女许配给他了在长孙氏十三岁时,也就是614年,在舅舅高士廉的张罗下,嫁给十六岁的李世民。据说,长孙氏出嫁后因去看望舅舅,高的小老婆意外地看到长孙氏住的门前站着一匹高有两丈的大马,吓得她差点儿坐在地上。她把这个奇异的现象告诉了丈夫,老高也感到奇怪,命人卜卦,得到坤变泰卦。按照卜者的解释,说明这小媳妇以后会母仪天下
母仪天下不就是皇后吗厉害吧
她当然很厉害,当世民跟父亲的关系越闹越僵时,由于她在其中周旋平衡,化解了不少矛盾后来,李世民当了皇帝后,她在贞观年代不只把后宫管理成和谐后宫,还影响着李世民取得了太平盛世的巨大成就那当然是后来的事情了,现在的长孙氏跟丈夫李世民缠绵过后,相互依偎着,梳理着当前的形势,谋划着他们的美好未来呢
第二天,李世民打发人挑了些东西送给了几个后娘,可是她们并不满足,提出要亲自去仓库里挑选东西李世民并没有同意,对她们说,那个仓库以前是停死尸的,再说那些东西都是收集死人的东西,很多东西上面还有血迹呢,你们想去就去吧
几个后娘听到这么说,直恶心,我们不要了可是她们心里却记恨上李世民了,我们刚来你就给我们施脸子,我们想去挑东西,你编出这么恶心的故事来蒙骗我们,真是该死这些恨发展到后来,她们几乎把李世民给害死,这当然是李世民并没有想到的
李世民终于把心爱的与讨厌的妇人们打发走了,他去仓库里挑出些好东西,派心腹偷着送给了突厥首领,又挑出些东西来,偷着送给了唐朝的大臣,还赏给了部下很多东西,为自己的安全打起了厚厚的防火墙
当他把事情安排好了,这才班师回朝
在离开洛阳的时候,他频频回头去看那青灰色的洛阳城,他不知道这次回长安是对还是错他更不知道的是,父亲与裴寂已经策划好了他的死亡。可是我们知道,李世民是不会在这时候死的,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李世民没有遭到迫害,这倒不是李渊突然发了善心,而是朝中的大臣没等世民回到长安,就都上书赞颂秦王的功绩,就连突厥的首领都发来了祝贺秦王征服东北部的信。他没想到李世民的这次出征影响这么大,就没有胆量再杀掉他了。
不杀,并不是放弃,只能说是推迟了时间
在李世民带着窦建德c王世充回到长安的那天,李渊带着百官来到城门前迎接,见到秦王后对他大加赞赏,群臣也纷纷挤上去道贺李世民显得很谦虚,他对大家说,这哪是我自己的功劳啊,这是陛下的领导有方,这是全体将士们努力的结果啊这些话就像今天的官员们讲话时惯用的导言:在某某精神的指引下,在上级的正确领导下,在主管领导的具体指导下,在我们全体同志的努力下,终于取得了
李渊在朝廷上表彰了解放东北地区的有功之臣,并举行了盛大的庆功晚宴,亲自与几个主要将领碰杯,说了很多鼓励的话。可是当他看到大臣们众星捧月般围着世民,不停地称赞他的丰功伟绩,心里感到很不舒服。他假说身体不适,先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李渊听裴寂说,李世民跟群臣们联欢了整宿,在天亮的时候才都散了,他更痛苦了。他现在很想把李世民除掉,可是又找不到理由,没有理由,你怎么把个为唐朝做出突出贡献的人杀掉呢再说了,有着突出贡献的人,你去哪里找杀他的理由啊
在接下来处理王世充与窦建德的问题上,李渊态度坚决地说,这两个人绝对不能留在世上,留着他们早晚是我唐朝的后患,马上对他们执行死刑
李世民说,父亲,王世充在投降前跟我提过条件,那就是保证他家人的安全,以及他个人的部分财产,并让我写了保证书在当时的情况下,我考虑到刚打败窦建德,部队受到重创,担心不容易攻下东都,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如果把他杀掉,这就让我失信于人,而我代表的是唐朝,这样必然会影响政府信誉
李渊不高兴地说,那我们也不能留着他
李世民说,依儿臣之见,随便给他安排个地方得了
李渊摇头说,最好的地方就是让他伺候炀帝
李世民说,当初我答应了薛仁果,要保证他家人的性命,结果我没保得住。如今我因为革命的需要又答应过保住老王的家,又保不住,那我还有什么诚信可言啊。如果我没诚信,将来如果唐朝遇到困难,我还怎么带兵去打仗啊
李渊虽然从心眼里不想留下王世充的命,可是执意要杀,就是不给李世民面子了,好像是故意让他难堪,于是就说:“好吧,王世充的事情另议,那就马上对窦建德执行死刑。”见大家都没有接下联的,“我知道大家肯定想劝我放过窦建德,因为他这人品质好,能征善战可正因为如此才必须把他除掉。否则,肯定还会有很多人追随他,就算他没有叛逆之心,可也经不住别人老劝,最终还是我们唐朝的麻烦”
就这样,把窦建德推到闹市上砍了
至于怎么处理王世充,李渊感到非常为难,他委实不想放过他。不过他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给李世民这个面子,不过他想到王世充曾经多次在炀帝面前说过他的坏话,曾把他给整得非常被动,今天不羞辱他一下哪成他与裴寂来到关押王世充的大牢,指着他的鼻子说,王世充,你知道你有什么罪吗就你的罪过,诛你的九族都够了
王世充抹着眼泪说,秦王答应过在下,不伤害我家人的性命的
李渊说,我是问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的罪行
王世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自己的罪行,可是他心里十分不服。我有什么罪,都是造反,不过你造得比我高明些都是想当皇帝,不过你的运气好罢了如果我有罪的话,那你李渊就是罪大恶极可是现在人家在外面他在里面,这是硬道理,他只能不停地做自我批评,把自己说得罪大恶极,还要求李渊开恩
李渊在上朝的时候对大臣们说,朕本想杀掉王世充的,可是秦王之前曾经答应过留他全家人的性命,我不能让秦王落个不仁不义的名声。现在我宣布,赦免王世充的死罪,但活罪不可饶恕,我决定把他全家下放到四川去
退朝后,李渊闷闷不乐地回到后宫,坐在那里喝闷酒,越喝越不是滋味,就想找个人来说说话,于是派人去把裴寂找来了裴寂边给李渊斟酒边说,陛下,绝不能放过王世充,如果放他去了蜀地,他很可能发展势力卷土重来,多麻烦啊
“我也知道不能放,可是世民已经答应过他了”
“放了他不一样杀他,比如我们在半路上下手”
“废话,如果他在半路上被杀,大家还不怀疑是我干的”
“这就要看派谁去了,如果我们派一个与王世充有杀父之仇的人去杀他,就没有人怀疑是陛下策划的了,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李渊感到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对裴寂说,你也知道你对大唐的贡献可不多,如果这件事再处理不好出了问题,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老裴用力点头说,陛下您就擎好吧他从李渊那里出来,小跑着去了独孤修德家。
当初独孤修德的父亲在越王杨侗手下当官,王世充篡位后,他想去投奔李渊,事败后被王世充给杀了当他听裴寂说让他在半路上干掉王世充,他就笑着摇了摇头说,老裴,我是很想杀掉王世充,可是我不想与王世充同归于尽别到时候我把人杀了,你们就说我违抗圣命,把我当成了牺牲品,那我不倒血霉了
“你放心,我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老裴,你又不是皇帝”
裴寂看看门窗,小声说,这就是陛下的意思
独孤修德听说是总统的密令,他想,我还有什么担心的
在王世充离开长安那天,李渊带着群臣把他送到城外李渊就是这样的人,他越想杀谁,就显出越对那人好,当然裴寂除外他在长安城外拍着王世充的肩说,老王啊,去到那儿有什么困难就给我来信,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王世充感动得泪流满面,对群臣说,大家能够跟随这样的明主是大家的福气,可是我走得太远了,没这个福气了。希望大家能够紧密团结,追随陛下,完成统一大业他与大家告别后,带着车队慢慢去了,离长安越来越远了
他回想起自己的职业生涯,感到人生就像场梦似的,如今终于醒了他感到能够平安离开长安已经是万幸了。他想去到四川后在家里弄弄花,玩玩鸟,写写字儿,再教孙辈们读读书,了以此生,此生也无悔了
当他们的车队经过一片树林时,王世充听到林子里有动静,就让大家停下来,他提着剑赶到队伍前头观望。这时,有几百个蒙面人从林子里呼啸而出,把他们团团围住了。王世充以为遇到山贼了,他举着剑厉声喝道,呔,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东都的王世充,如果你们识趣的话马上闪开道路,我会饶你们性命。
蒙着面的独孤修德听到这话笑了,都这种时候了,他老王还摆谱呢他想,既然已成定局了,我也不跟你捉迷藏了,再说我也没必要跟你玩这个于是他把脸上的黑巾撕下扔到地上,对王世充笑道,老王,我想送你一程
“你,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是谁啊”
“陛下下诏让我前去蜀地养老,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不过我想让你去陪我父亲聊天去”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杀父之仇,永不过期老王啊,你就受死吧”
王世充心中暗暗叫苦,如果是山贼的话他倒是可以应付,可这是他的死对头啊他知道今天是没法全身而退了,只得叹口气说,将军,请放过我的家人,至于老朽,随你处置便是了如果这样的话,老夫见到你的父亲肯定会向他赔礼道歉,会帮您孝敬他老人家
独孤修德说,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把剑扔到地上接受捆绑
王世充没别的选择,只得把兵器扔到地上,跳下马来,把手背到后面。独孤修德让手下把王世充给捆在树上,然后下令道,一个活口也不能留王世充听到这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叫道,你这个小人,你这个挨千刀的独孤修德被他给吵烦了,凑到他的耳朵前小声说,老王,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总统派来的
听到这里,王世充感到眼前一黑,差点儿就晕过去他终于明白李渊是不会放过他的。他现在后悔轻信了秦王,主动投降,自寻死路如果早知道有今天的后果,就是拼尽最后一滴血也不能投降。他现在能做的是眼睁睁地看着刀落在他的妻子c他宠爱的小妾c他孙子孙女的身上,溅出的血染红了道路染紫了绿草他的眼睛越瞪越大,脖子猛地伸了伸,一口鲜血喷到独孤修德身上,头耷下去没动静了。
独孤修德抹抹脸上的血,向树干上蹭蹭,挥起刀来把王世充的头给砍掉了,然后照着头就像踢足球那样给踹得滚了十多步,差点儿把士兵给绊倒了。那士兵举刀去砍那头,忽听独孤修德喊道,慢着慢着,找个袋子把王世充的头给我装起来
与此同时,王世充的几个先行的儿子在半路上也被人暗杀了
当王世充被独孤修德杀掉的事情传到朝廷后,大臣们都很吃惊,他们向李渊进谏道,陛下,您金口玉言说过赦免王世充的罪行发配蜀地,可是独孤修德藐视您的权威,公报私仇,把王世充全家杀害了,请陛下对他严惩,以正我们大唐的法律
“有这回事吗”李渊吃惊道。
“是的,千真万确”
“这个嘛,独孤修德为父报仇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陛下,他冒犯圣威这可是死罪啊”
“算啦算啦,朕就看在他以孝为先的份上,饶过他了”
大臣们通过李渊的这种态度就明白,肯定是最高领导策划的谋杀,从此再也没有提起王世充与独孤修德的事情,因为大家都不想为死去的人自讨苦头这样,一起由最高层策划的谋杀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这就是潜规则,这就是封建王国无数冤案中的一例
在这次谋杀中最受益的就是裴寂了,他收到独孤修德送来的很多财物,这些财物当然都是王世充的家产不过从此之后,大臣们对裴寂越来越烦甚至是怨恨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在王世充被杀的头天夜里,裴寂跟陛下睡了一晚上,这晚上的内容就是王世充的死因
当李世民听说王世充被杀,并且在被杀的前天,裴寂跟父王一起喝酒,知道是裴寂参与了这起谋杀。他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但他把裴寂记在心上了。当李世民得到天下后,裴寂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李世民找到父亲,很平静地说,父亲,儿臣已经没有诚信了,想必父亲肯定有
李渊明白李世民是指太子的事情,他咳了几响,用手背摁摁鼻子说,世民啊,为父这几天有些偏头疼,过几天咱们再办那件事成吗
李世民点点头说,好吧,儿臣回去等您的消息
在李世民走后,李渊心里难受了,立世民为太子吧,他担心世民离皇位越近,野心就越大,那么他就越没有安全感。不立吧,他曾当着萧瑀与李纲的面说过要立世民为太子的,这段时间有很多大臣都上书催他办理这件事情,可是他从心里又不想落实自己的诺言,便很是痛苦而就在这时,刘黑闼猛不丁跳出来,跳得比谁都高,势头比谁都猛,不断地侵犯唐朝的地盘,李渊又找到推迟立李世民为太子的理由了,他找到世民说,我本想这几天就给你举行太子仪式的,你看他刘黑闼又跳出来了,是不是先把他给解决了
“父亲,好吧,我听您的”
“世民,我想好了,还得你带兵去打这场仗”
“父亲,我不想跟大哥与元吉争功了”
“他们哪是打仗的料啊,唐朝离了你不行啊”
就这样,李世民带领着部队踏上了征程李渊亲自把他们送出长安,站在那里目送着大军渐渐地远了,他心里想的并不是战争的胜利与否,而是渴望世民在这次战争中死去如果世民死了多好啊,就不用立他为太子,就没人威胁到我的皇位了
第二十三章 扫尾工作
刘黑闼这家伙是武城人,据说他年轻时勇猛而又狡猾,是个地痞流氓。至于他的职业生涯,可真有点儿复杂比如他种过庄稼,当过菜农,还当过土匪强盗,曾投奔过郝孝德c李密c王世充等人,也因此积累了丰富的生存经验
王世充曾任命他为骑兵队队长,他眼眶子高,根本就看不起王世充,常常暗地里笑话他是傻帽,也不太愿意为他卖命。后来刘黑闼在守卫新乡时,被李世绩俘虏了李把他当猎物送给了窦建德老窦很拿着他当根菜,任命他为将军,赐给他汉东公的爵位,让他率骑兵四处偷袭,他总能够完成任务
在窦建德被杀后,刘黑闼于622年正月自称汉东王,改年号为天造,把都城设在洺州。他恢复了窦建德时期的文武官员,沿用了窦的法令行政,打着为老窦复仇的旗帜招兵买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拥有了一支强大的军队
当刘黑闼得知李世民带领大部队前来打他了,他冷笑说,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打你呢你就找上门来了。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害怕李世民这小子。毕竟这小子打败过无数的领袖人物,肯定有两把刷子的当李世民来到他们的营地对面,刘黑闼命部队一级警备,以逸待劳,没有他的命令,绝对不能出击。
唐军自然耗不起了,他们跑这么远的路来,又没有粮草供应,耗时间久了就得挨饿。李世民想速战速决,于是就想了个办法他的办法是带主力部队出其不意地绕到刘黑闼的后翼,等留守的军队叫战时,埋伏在敌军后翼的部队趁机冲进敌营解决问题。
老刘也是老革命了,是总结过刘武周c王世充c窦建德等人的失败经验,并把他们的失败当成自己的成功之母了。他早就料到李世民会采用这样的偷袭方案,于是提前在营地周边地带布上暗哨那些暗哨看到唐军大部队向后翼游动,火速向刘黑闼汇报了。
老刘现在就有了两个选择,一是把唐军的大本营给端了,二是提前在兵营后方埋伏上精兵,出其不意地阻击唐军他感到把唐军的大本营端了没什么意义,到时候双方各把对方的大本营给端了,就等于换防了。老刘一点儿都不认为李世民的大本营比自己的好。于是他就采用了第二个方案,把主力部队换到后翼,隐蔽起来,准备伏击唐军
可怜李世民带着队伍来到指定的地点,还没有喘口气呢,就遭到了刘军的痛打由于他们长途跋涉又没做好准备,这仗在没打之前就已经输了,打起来就更输了。李世民只得带着残兵败将狂逃,要不是尉迟敬德挺着长矛开跑,怕是逃都没有可能
经过这次惨败之后,唐军受了内伤,现在别说打人家,每天还得预防着人家来打你以前是他们每天跳着高叫战,现在刘黑闼的人每天跳着高来叫战,他们又不敢迎战了。李世民知道这样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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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问,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不能称帝
长孙氏点头说,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在这里称帝,不但会失去长安的援助,父亲肯定会派兵前来打你而在东北地区,还有萧铣,还有很多郑c夏的旧部,他们就会趁机而起,那么你前后受敌,必败无疑
李世民点头说,好吧,我就听你的,但愿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长孙氏说,明天我们就回去,你可不能让她们空着手回去
久别胜新婚,夜里的缠缠绵绵我就不说了,还是说说长孙氏这个伟大的女人吧
长孙氏生于600年,至于她的出生地,可能是长安人旧唐书,也可能是河南洛阳人新唐书她出身于北朝的帝室十大姓,从小就努力学习天天向上由于父亲长孙晟早逝,同父异母的长兄老是欺负她与哥哥长孙无忌,母亲就只得带她回娘家住了。
她的舅舅高士廉看到李世民这孩子挺不错,于是便把外甥女许配给他了在长孙氏十三岁时,也就是614年,在舅舅高士廉的张罗下,嫁给十六岁的李世民。据说,长孙氏出嫁后因去看望舅舅,高的小老婆意外地看到长孙氏住的门前站着一匹高有两丈的大马,吓得她差点儿坐在地上。她把这个奇异的现象告诉了丈夫,老高也感到奇怪,命人卜卦,得到坤变泰卦。按照卜者的解释,说明这小媳妇以后会母仪天下
母仪天下不就是皇后吗厉害吧
她当然很厉害,当世民跟父亲的关系越闹越僵时,由于她在其中周旋平衡,化解了不少矛盾后来,李世民当了皇帝后,她在贞观年代不只把后宫管理成和谐后宫,还影响着李世民取得了太平盛世的巨大成就那当然是后来的事情了,现在的长孙氏跟丈夫李世民缠绵过后,相互依偎着,梳理着当前的形势,谋划着他们的美好未来呢
第二天,李世民打发人挑了些东西送给了几个后娘,可是她们并不满足,提出要亲自去仓库里挑选东西李世民并没有同意,对她们说,那个仓库以前是停死尸的,再说那些东西都是收集死人的东西,很多东西上面还有血迹呢,你们想去就去吧
几个后娘听到这么说,直恶心,我们不要了可是她们心里却记恨上李世民了,我们刚来你就给我们施脸子,我们想去挑东西,你编出这么恶心的故事来蒙骗我们,真是该死这些恨发展到后来,她们几乎把李世民给害死,这当然是李世民并没有想到的
李世民终于把心爱的与讨厌的妇人们打发走了,他去仓库里挑出些好东西,派心腹偷着送给了突厥首领,又挑出些东西来,偷着送给了唐朝的大臣,还赏给了部下很多东西,为自己的安全打起了厚厚的防火墙
当他把事情安排好了,这才班师回朝
在离开洛阳的时候,他频频回头去看那青灰色的洛阳城,他不知道这次回长安是对还是错他更不知道的是,父亲与裴寂已经策划好了他的死亡。可是我们知道,李世民是不会在这时候死的,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李世民没有遭到迫害,这倒不是李渊突然发了善心,而是朝中的大臣没等世民回到长安,就都上书赞颂秦王的功绩,就连突厥的首领都发来了祝贺秦王征服东北部的信。他没想到李世民的这次出征影响这么大,就没有胆量再杀掉他了。
不杀,并不是放弃,只能说是推迟了时间
在李世民带着窦建德c王世充回到长安的那天,李渊带着百官来到城门前迎接,见到秦王后对他大加赞赏,群臣也纷纷挤上去道贺李世民显得很谦虚,他对大家说,这哪是我自己的功劳啊,这是陛下的领导有方,这是全体将士们努力的结果啊这些话就像今天的官员们讲话时惯用的导言:在某某精神的指引下,在上级的正确领导下,在主管领导的具体指导下,在我们全体同志的努力下,终于取得了
李渊在朝廷上表彰了解放东北地区的有功之臣,并举行了盛大的庆功晚宴,亲自与几个主要将领碰杯,说了很多鼓励的话。可是当他看到大臣们众星捧月般围着世民,不停地称赞他的丰功伟绩,心里感到很不舒服。他假说身体不适,先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李渊听裴寂说,李世民跟群臣们联欢了整宿,在天亮的时候才都散了,他更痛苦了。他现在很想把李世民除掉,可是又找不到理由,没有理由,你怎么把个为唐朝做出突出贡献的人杀掉呢再说了,有着突出贡献的人,你去哪里找杀他的理由啊
在接下来处理王世充与窦建德的问题上,李渊态度坚决地说,这两个人绝对不能留在世上,留着他们早晚是我唐朝的后患,马上对他们执行死刑
李世民说,父亲,王世充在投降前跟我提过条件,那就是保证他家人的安全,以及他个人的部分财产,并让我写了保证书在当时的情况下,我考虑到刚打败窦建德,部队受到重创,担心不容易攻下东都,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如果把他杀掉,这就让我失信于人,而我代表的是唐朝,这样必然会影响政府信誉
李渊不高兴地说,那我们也不能留着他
李世民说,依儿臣之见,随便给他安排个地方得了
李渊摇头说,最好的地方就是让他伺候炀帝
李世民说,当初我答应了薛仁果,要保证他家人的性命,结果我没保得住。如今我因为革命的需要又答应过保住老王的家,又保不住,那我还有什么诚信可言啊。如果我没诚信,将来如果唐朝遇到困难,我还怎么带兵去打仗啊
李渊虽然从心眼里不想留下王世充的命,可是执意要杀,就是不给李世民面子了,好像是故意让他难堪,于是就说:“好吧,王世充的事情另议,那就马上对窦建德执行死刑。”见大家都没有接下联的,“我知道大家肯定想劝我放过窦建德,因为他这人品质好,能征善战可正因为如此才必须把他除掉。否则,肯定还会有很多人追随他,就算他没有叛逆之心,可也经不住别人老劝,最终还是我们唐朝的麻烦”
就这样,把窦建德推到闹市上砍了
至于怎么处理王世充,李渊感到非常为难,他委实不想放过他。不过他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给李世民这个面子,不过他想到王世充曾经多次在炀帝面前说过他的坏话,曾把他给整得非常被动,今天不羞辱他一下哪成他与裴寂来到关押王世充的大牢,指着他的鼻子说,王世充,你知道你有什么罪吗就你的罪过,诛你的九族都够了
王世充抹着眼泪说,秦王答应过在下,不伤害我家人的性命的
李渊说,我是问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的罪行
王世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自己的罪行,可是他心里十分不服。我有什么罪,都是造反,不过你造得比我高明些都是想当皇帝,不过你的运气好罢了如果我有罪的话,那你李渊就是罪大恶极可是现在人家在外面他在里面,这是硬道理,他只能不停地做自我批评,把自己说得罪大恶极,还要求李渊开恩
李渊在上朝的时候对大臣们说,朕本想杀掉王世充的,可是秦王之前曾经答应过留他全家人的性命,我不能让秦王落个不仁不义的名声。现在我宣布,赦免王世充的死罪,但活罪不可饶恕,我决定把他全家下放到四川去
退朝后,李渊闷闷不乐地回到后宫,坐在那里喝闷酒,越喝越不是滋味,就想找个人来说说话,于是派人去把裴寂找来了裴寂边给李渊斟酒边说,陛下,绝不能放过王世充,如果放他去了蜀地,他很可能发展势力卷土重来,多麻烦啊
“我也知道不能放,可是世民已经答应过他了”
“放了他不一样杀他,比如我们在半路上下手”
“废话,如果他在半路上被杀,大家还不怀疑是我干的”
“这就要看派谁去了,如果我们派一个与王世充有杀父之仇的人去杀他,就没有人怀疑是陛下策划的了,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李渊感到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对裴寂说,你也知道你对大唐的贡献可不多,如果这件事再处理不好出了问题,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老裴用力点头说,陛下您就擎好吧他从李渊那里出来,小跑着去了独孤修德家。
当初独孤修德的父亲在越王杨侗手下当官,王世充篡位后,他想去投奔李渊,事败后被王世充给杀了当他听裴寂说让他在半路上干掉王世充,他就笑着摇了摇头说,老裴,我是很想杀掉王世充,可是我不想与王世充同归于尽别到时候我把人杀了,你们就说我违抗圣命,把我当成了牺牲品,那我不倒血霉了
“你放心,我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老裴,你又不是皇帝”
裴寂看看门窗,小声说,这就是陛下的意思
独孤修德听说是总统的密令,他想,我还有什么担心的
在王世充离开长安那天,李渊带着群臣把他送到城外李渊就是这样的人,他越想杀谁,就显出越对那人好,当然裴寂除外他在长安城外拍着王世充的肩说,老王啊,去到那儿有什么困难就给我来信,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王世充感动得泪流满面,对群臣说,大家能够跟随这样的明主是大家的福气,可是我走得太远了,没这个福气了。希望大家能够紧密团结,追随陛下,完成统一大业他与大家告别后,带着车队慢慢去了,离长安越来越远了
他回想起自己的职业生涯,感到人生就像场梦似的,如今终于醒了他感到能够平安离开长安已经是万幸了。他想去到四川后在家里弄弄花,玩玩鸟,写写字儿,再教孙辈们读读书,了以此生,此生也无悔了
当他们的车队经过一片树林时,王世充听到林子里有动静,就让大家停下来,他提着剑赶到队伍前头观望。这时,有几百个蒙面人从林子里呼啸而出,把他们团团围住了。王世充以为遇到山贼了,他举着剑厉声喝道,呔,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东都的王世充,如果你们识趣的话马上闪开道路,我会饶你们性命。
蒙着面的独孤修德听到这话笑了,都这种时候了,他老王还摆谱呢他想,既然已成定局了,我也不跟你捉迷藏了,再说我也没必要跟你玩这个于是他把脸上的黑巾撕下扔到地上,对王世充笑道,老王,我想送你一程
“你,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是谁啊”
“陛下下诏让我前去蜀地养老,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不过我想让你去陪我父亲聊天去”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杀父之仇,永不过期老王啊,你就受死吧”
王世充心中暗暗叫苦,如果是山贼的话他倒是可以应付,可这是他的死对头啊他知道今天是没法全身而退了,只得叹口气说,将军,请放过我的家人,至于老朽,随你处置便是了如果这样的话,老夫见到你的父亲肯定会向他赔礼道歉,会帮您孝敬他老人家
独孤修德说,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把剑扔到地上接受捆绑
王世充没别的选择,只得把兵器扔到地上,跳下马来,把手背到后面。独孤修德让手下把王世充给捆在树上,然后下令道,一个活口也不能留王世充听到这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叫道,你这个小人,你这个挨千刀的独孤修德被他给吵烦了,凑到他的耳朵前小声说,老王,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总统派来的
听到这里,王世充感到眼前一黑,差点儿就晕过去他终于明白李渊是不会放过他的。他现在后悔轻信了秦王,主动投降,自寻死路如果早知道有今天的后果,就是拼尽最后一滴血也不能投降。他现在能做的是眼睁睁地看着刀落在他的妻子c他宠爱的小妾c他孙子孙女的身上,溅出的血染红了道路染紫了绿草他的眼睛越瞪越大,脖子猛地伸了伸,一口鲜血喷到独孤修德身上,头耷下去没动静了。
独孤修德抹抹脸上的血,向树干上蹭蹭,挥起刀来把王世充的头给砍掉了,然后照着头就像踢足球那样给踹得滚了十多步,差点儿把士兵给绊倒了。那士兵举刀去砍那头,忽听独孤修德喊道,慢着慢着,找个袋子把王世充的头给我装起来
与此同时,王世充的几个先行的儿子在半路上也被人暗杀了
当王世充被独孤修德杀掉的事情传到朝廷后,大臣们都很吃惊,他们向李渊进谏道,陛下,您金口玉言说过赦免王世充的罪行发配蜀地,可是独孤修德藐视您的权威,公报私仇,把王世充全家杀害了,请陛下对他严惩,以正我们大唐的法律
“有这回事吗”李渊吃惊道。
“是的,千真万确”
“这个嘛,独孤修德为父报仇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陛下,他冒犯圣威这可是死罪啊”
“算啦算啦,朕就看在他以孝为先的份上,饶过他了”
大臣们通过李渊的这种态度就明白,肯定是最高领导策划的谋杀,从此再也没有提起王世充与独孤修德的事情,因为大家都不想为死去的人自讨苦头这样,一起由最高层策划的谋杀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这就是潜规则,这就是封建王国无数冤案中的一例
在这次谋杀中最受益的就是裴寂了,他收到独孤修德送来的很多财物,这些财物当然都是王世充的家产不过从此之后,大臣们对裴寂越来越烦甚至是怨恨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在王世充被杀的头天夜里,裴寂跟陛下睡了一晚上,这晚上的内容就是王世充的死因
当李世民听说王世充被杀,并且在被杀的前天,裴寂跟父王一起喝酒,知道是裴寂参与了这起谋杀。他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但他把裴寂记在心上了。当李世民得到天下后,裴寂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李世民找到父亲,很平静地说,父亲,儿臣已经没有诚信了,想必父亲肯定有
李渊明白李世民是指太子的事情,他咳了几响,用手背摁摁鼻子说,世民啊,为父这几天有些偏头疼,过几天咱们再办那件事成吗
李世民点点头说,好吧,儿臣回去等您的消息
在李世民走后,李渊心里难受了,立世民为太子吧,他担心世民离皇位越近,野心就越大,那么他就越没有安全感。不立吧,他曾当着萧瑀与李纲的面说过要立世民为太子的,这段时间有很多大臣都上书催他办理这件事情,可是他从心里又不想落实自己的诺言,便很是痛苦而就在这时,刘黑闼猛不丁跳出来,跳得比谁都高,势头比谁都猛,不断地侵犯唐朝的地盘,李渊又找到推迟立李世民为太子的理由了,他找到世民说,我本想这几天就给你举行太子仪式的,你看他刘黑闼又跳出来了,是不是先把他给解决了
“父亲,好吧,我听您的”
“世民,我想好了,还得你带兵去打这场仗”
“父亲,我不想跟大哥与元吉争功了”
“他们哪是打仗的料啊,唐朝离了你不行啊”
就这样,李世民带领着部队踏上了征程李渊亲自把他们送出长安,站在那里目送着大军渐渐地远了,他心里想的并不是战争的胜利与否,而是渴望世民在这次战争中死去如果世民死了多好啊,就不用立他为太子,就没人威胁到我的皇位了
第二十三章 扫尾工作
刘黑闼这家伙是武城人,据说他年轻时勇猛而又狡猾,是个地痞流氓。至于他的职业生涯,可真有点儿复杂比如他种过庄稼,当过菜农,还当过土匪强盗,曾投奔过郝孝德c李密c王世充等人,也因此积累了丰富的生存经验
王世充曾任命他为骑兵队队长,他眼眶子高,根本就看不起王世充,常常暗地里笑话他是傻帽,也不太愿意为他卖命。后来刘黑闼在守卫新乡时,被李世绩俘虏了李把他当猎物送给了窦建德老窦很拿着他当根菜,任命他为将军,赐给他汉东公的爵位,让他率骑兵四处偷袭,他总能够完成任务
在窦建德被杀后,刘黑闼于622年正月自称汉东王,改年号为天造,把都城设在洺州。他恢复了窦建德时期的文武官员,沿用了窦的法令行政,打着为老窦复仇的旗帜招兵买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拥有了一支强大的军队
当刘黑闼得知李世民带领大部队前来打他了,他冷笑说,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打你呢你就找上门来了。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害怕李世民这小子。毕竟这小子打败过无数的领袖人物,肯定有两把刷子的当李世民来到他们的营地对面,刘黑闼命部队一级警备,以逸待劳,没有他的命令,绝对不能出击。
唐军自然耗不起了,他们跑这么远的路来,又没有粮草供应,耗时间久了就得挨饿。李世民想速战速决,于是就想了个办法他的办法是带主力部队出其不意地绕到刘黑闼的后翼,等留守的军队叫战时,埋伏在敌军后翼的部队趁机冲进敌营解决问题。
老刘也是老革命了,是总结过刘武周c王世充c窦建德等人的失败经验,并把他们的失败当成自己的成功之母了。他早就料到李世民会采用这样的偷袭方案,于是提前在营地周边地带布上暗哨那些暗哨看到唐军大部队向后翼游动,火速向刘黑闼汇报了。
老刘现在就有了两个选择,一是把唐军的大本营给端了,二是提前在兵营后方埋伏上精兵,出其不意地阻击唐军他感到把唐军的大本营端了没什么意义,到时候双方各把对方的大本营给端了,就等于换防了。老刘一点儿都不认为李世民的大本营比自己的好。于是他就采用了第二个方案,把主力部队换到后翼,隐蔽起来,准备伏击唐军
可怜李世民带着队伍来到指定的地点,还没有喘口气呢,就遭到了刘军的痛打由于他们长途跋涉又没做好准备,这仗在没打之前就已经输了,打起来就更输了。李世民只得带着残兵败将狂逃,要不是尉迟敬德挺着长矛开跑,怕是逃都没有可能
经过这次惨败之后,唐军受了内伤,现在别说打人家,每天还得预防着人家来打你以前是他们每天跳着高叫战,现在刘黑闼的人每天跳着高来叫战,他们又不敢迎战了。李世民知道这样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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