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节
怎么办呢
五分钟后。
「那时候大概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吧。可以想象出的结果就只有一个人离开吧。可能他会来找我，但就算找到了也不会改变现实。也许奇迹会发生，但是我却不会想要它发生，因为如果它发生了，不管是谁，都必定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吧。我到时所能做的，就只有尽力阻止他，让他回到日常的生活轨迹虽然最后可能根本就不会成功，但是如果不试试的话是不会知道会不会成功的」
第三问：如果是过去那个对自己的头仍然执着的你，在得到头之前就知道会遗忘对他的感情，你还会想要头吗为什么
又五分钟后。
「这如果是当时，应该还是会的吧。如果这份遗忘是因为爱，那么就不会相信它的发生，更不能原谅爱着他的是这个不完整的自己，所以我一定会先拿回头；如果真的遗忘了，我宁愿在此之前就断得干净些，只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爱着我，他现在过的很好，这样就够了。不能回去，因为我无法对他的爱给予回应。」
我的问题问完了。你现在手上的这只手机请妥善保管，小静没有做好准备之前不要给他知道今天的事，其他人等他们解开我留给他们的谜题就可以告诉他们了。如果是塞尔提小姐你的话，一定能够理解我的这些问题的意义吧好了，我要走了，在这件事公之于众前我会一直向你了解他们的情况的。
啊对了你的头，我放在我的心理诊疗室了，如果你还需要的话请自取哦
「临也你到底去哪」
就算我知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我可是和你一样不完整啊。
等我安顿下来还会联系你的，快去送小静吧。
［就是这样。请你们相信我］回到新宿的寓所的塞尔提颤抖着向客厅里的两人鞠了一躬，久久不敢起身。
“唉塞尔提，你不用这样的。我们一直都相信你，就算你现在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我们也根本没感到有什么被背叛的感觉啊。”
“还有，虽然我没觉得被背叛了，但是我仍然很生气哦。”
“”
“我知道你是在乎我才会做出那种选择的，可是，”新罗难得一脸正色地望向无头妖精，镜片反射的光有些许的冰冷，平日轻快的语调此时也犹如坚冰，“你真是太小看人类的感情了。也许正是临也说的那样，他作为人类的不完整就好比塞尔提你丢了自己的头一样，但你也可以反过来作一个类比，如果你对我和临也对静雄的感情一样是爱，那么你就应该想明白，我对你也就和静雄对临也的感情一样，是执念啊。”
爱和执念，孰深孰浅，一目了然。
如果妖精对怪物的爱是奇迹，那么，怪物对妖精的执念只能是必然。
［执念人类会有执念吗］
“你以为妖怪c怪物这些是怎么来的啊而且，单方面的终止联系根本就不可能断得干干净净只要执念还在，绝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被你们甩下就放弃了的这么简单的道理塞尔提你不可能不明白的吧你也对自己的头有过执念吧当时你可曾想过放弃还是说，其实不管是妖精也好人类也好，都会被这种所谓的单纯的爱情所蒙蔽那根本就不是爱，也不是单纯是自私是愚蠢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塞尔提”
［我错了新罗，你可以不要生气了吗］
“主动认错我就不追究了塞尔提，如果真的拿到了头之后会变成那样你”还会执意拿回来吗
问题好像回归到了原点，他们已经忘记了这个寓所里另外两人的存在。
［啊，那个啊。］
“嗯”
［我还是会去拿回来的吧。］
“为什么啊”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如果是临也的话，设身处地地想，他大概会做出这种选择吧。虽然他问我的问题里已经明显摆出他的想法了。］
“不能原谅爱上他的是这个不完整的自己吗”
［嗯。所以我想，就我当时的回答来看，应该是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吧。］
“那也就是说，是他自己，不想哥哥去找他”
在一边听了半天“夫妻吵架”的幽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时候，不仅把新塞两人吓了一跳后尴尬地想起刚刚吵架时还有第三者在场，而且可以说是一语道破天机，一下子直接说出了他们正要讨论的问题的答案。
“但是”
［虽然可以这么说也没错，但是我觉得还差一点。］
“欸有哪里差了什么吗”
［虽说到了这种地步他肯定是不想让静雄去找他，不过，这也就是我们和他自己能察觉到的层面上的。］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临也先生在潜意识里其实很希望再见哥哥一面的还是说这其实才是一般人会有的想法只是他多年来掩饰本性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地滤过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很有可能是这样。只要是有感情的生物，谁愿意主动推开自己所爱的人啊］
“人之常情本该如此啊看来临也先生连最基本的本能c常识都一起丢掉了。”
“哥哥，你准备怎么办”
临也卧室里的青年紧了紧拳头，努力把刚才听到的话放在脑子里消化了一遍又一遍。
该死的跳蚤。
就算没了怪力我也要照样把你捉回来的你给我等着
不完整怎么了
谁要你那么完美啊
你忘了
我们都是
生活在非日常的世界边缘的怪物啊
不过我现在变成了一无是处的普通人。
所以也给你一次机会去改变。
过时不候。
c章三十五
叁拾伍c
阴冷的地下六层，折原临也刚从实验台上下得地来，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针织卫衣。
托你们的福，我现在可是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其实跟冷也没关系了。
他悻悻地想。
张了张五指，再猛地握紧拳头，许久不修剪的指甲在不算细嫩的手掌心上留下了四道不浅的血印。再张开，再握紧，再张开，再握紧，如此重复了五六次。
一点都不疼。
今天是第几次了呢
掏出手机翻了翻日历：2015年1月10日。
其实看日期也没什么意义吧。
第一阶段的实验应该已经完了
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呢。
接下去就是自生自灭的放养了
“咔啦”
哦塞尔提已经回去了吗
那么小静，你到底会怎么选择呢
啊咧
身体好像撑不住了呢。
算了，他们这种废话我也没必要听完。
总之先去睡一觉。
虽然不知道会什么时候醒
总比死撑着半死不活的好吧
唔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睡了一觉的临也醒来后倒没感到一分一毫的不适，甚至觉得身体机能比以前还有所上升了，整个人只觉神清气爽，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等待他的发泄。
小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呢
不过再怎么说我还是赶不上小静的怪力嘛
哎呀我都忘了小静已经没有怪力啦。
不过就算小静没了怪力也还是单细胞草履虫笨蛋
等等
我为什么要骂他
我跟他有仇吗
但又为什么会叫他小静
听上去关系不错可是又经常会惹怒他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折原先生折原先生”
“嗯”
“您终于醒了。我正想着今天是不是要向上面报告您的情况了呢。”
“什么意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按理论，您参加的那项实验在第一阶段完成之后实验体会有不同程度的昏睡。但是一旦昏睡超过十天我们就要向上面报告了，因为这样的实验体如果还能自己醒来就很有可能因为暴走而对基地造成毁灭。”
“呵是么。”
我倒是想这么干一次试试呢。
这样也好，起码不会变成小静那种人形凶器。
“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谢谢。”
“那么，这是今天的午餐。我先下去了。”
“好的。”
真抱歉，我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呢。
但是，还是吃一点吧。不然身体真的会垮的。
天妇罗虾c厚蛋卷c三文鱼刺身加上白米饭。
真是够不均衡的搭配。
不过，我喜欢。
要是有火锅就更好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火锅。但记忆里确实有那么一顿饭，集齐了几乎所有他爱吃的菜，而且是那个人做的。
他夹起一只天妇罗虾。
“呐，小静~为什么这个天妇罗炸虾是蝶状的呢一般不会这么大费周章而且这样的话也很难定型吧~”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算了。反正你说了我大概也不能理解吧我的事你反正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那就干脆告诉你好了。”
“跳蚤”
“你c你哭了”
“啊啊啊啊死跳蚤还我那半只虾”
那是小静和我
糟糕。
为什么又哭
可是明明一点想哭的感觉都没有
单纯的生理盐水么
小静到底我什么关系
折原临也觉得自己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就要得狂躁症了虽然很想深究到底，可是一开始想这个问题脑子里关于那个人的主观感情就好像故意跑开了似的不见踪影。
与心理状态相呼应的是味觉。不知道味觉神经系统出了什么岔子，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大虾的同时不仅是食不知味的程度，只要每咀嚼一次脑袋里都会闪现出那个人的身影，然后不自觉地又开始想自己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再然后混合着断断续续的苦涩记忆的油腻感充满了整个口腔恶心欲吐。
我原来真的喜欢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吗
不记得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
忘了
关于那个人的一切c关于我自己，
都忘了
忘c不对
我明明还记得新罗c塞尔提c舞流c九琉璃他们
明明一个都没少
只不过对于平和岛静雄这个人的一切感情波动都消失了
实验明明不应该是这种效果的。
实验失败了还是说
呵呵
这样啊
没想到我折原临也也有被人骗了的时候啊。
折原临也，在这次醒来后的短短十分钟内，把自己对平和岛静雄一切情绪波动，屏蔽得一干二净。
但是，屏蔽与全部接收，只有一墙之隔。
“是平和岛静雄吗”
“”
“还是该叫你小静”
“你给我记好了。”
“什么”
“我叫平和岛静雄，折原临也，我来收债了。”
“啊，音子，你来啦”娃娃脸眼镜男新罗看着大早六点钟出现在寓所门口的铃木音子。
“快告诉我今天是几号”对于女孩子来说可笑过分的黑眼圈堂而皇之地挂在音子脸上，平日没有过丝毫懈怠的目光此刻已经奄奄一息了似的蒙上了一层灰。她拖着自己的身体缓缓走进来，已没有力气换鞋的她直接将自己摔进了客厅里离大门最近的沙发里。
“今天几号今天当然是1月12号啊等等音子你不会c从十号那天回去开始一直没睡觉吧”
“请用。这里只有咖啡了。”幽很适时地端上了一杯咖啡。
“呼好暖和活过来了”
“你刚刚是已经死了吗女孩子通宵两天你真是不要命了”
［先休息一下吧音子酱］
“啊，多谢你们关心，我不用休息啦，以前可是基本每年都有那么几个月每个月都要通宵一星期呢。这才两天而已啦没事喝杯咖啡就活过来了的”
“那么，有结果了”
“嗯。小静呢还在睡吗”
“他毕竟伤还没痊愈，你也知道，他怪力没了恢复力自然也”
“嗯嗯，我知道的。计划我想好了，塞尔提的事我也知道了，现在就剩下准备工作。塞尔提塞尔提小姐”
不料塞尔提不知为什么正在神游，叫了两次才得到回应。
啊，她还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吧。
［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会尽力的］
“啊帮忙当然是少不了你的，只不过现在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
“等天大亮的时候把你手上的那只小静的手机送去池袋那边，最好是给龙之峰帝人。然后再去确认一下舞流和九琉璃的安全就可以回来了。在你回来之前哈啊我还是先睡一觉吧哈拜托你了”
“这她可真是还说可以通宵一个星期呢唉塞尔提，我看你也先睡一觉吧咱们昨晚也没睡好吧真是的都怪静雄太不老实了啦明明伤还没痊愈就想一个人往外跑”
“哥哥他只是习惯了一个人去解决问题，你就不要再怪他了。我替他向你道歉。对不起。塞尔提小姐也先睡一会吧，哥哥我来看着就行了。这两天麻烦大家了。”
“哦哦我看幽君你也撑不住了吧都开始啰嗦了”
“”
［好了好了，你们别说废话了，咱们还是轮休吧。］
“嗯我听塞尔提的”
“好吧。”
“那么，我先去照顾哥哥了。”
两个小时后。
［我出发了。］
“塞尔提一路小心”
“新罗先生请小点声，静雄哥和音子还在睡呢。”
“一k一k我闭嘴就是了”
“音子你醒了只睡两个小时没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我只是约了人今天在这里见面，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啊毕竟，他对临也哥的心结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你约了谁吗”新罗有一种奇妙的预感。
不管是都市传说也好c情报贩子也好c当红明星也好还有我这个密医也好。
大家好像都在往静雄身边聚集呢。
错觉么
不c不对。这不是错觉。这是时至今日最无法抹杀掉的事实。
说不定这也是某个人的意图
临也哟
你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c章三十六
叁拾陆c
2015年1月21日，也就是从漫长达十天的昏睡中醒来后的第二天凌晨，折原临也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他从暗黑的血腥中睁开双眼。
他在满地尸骸中踽龉而行。
他是幸存者，他是异端。
他在风中穿梭来回，他在十八层地域等人未归。
风中只有血雨，而地狱，始终等不到那人的消息。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你约了谁吗”新罗的发问使这个问题本身的诡异性和必要性毫无保留地得以展现。
音子只神秘一笑：“黄天当立。”
折原临也问地狱的狱卒：“你见过一只人形怪物吗”
狱卒说：“没有。怪物不会来地狱。”
“那么，你见到过一只草履虫吗”
狱卒说：“没有。草履虫也不会来地狱。”
“那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狱卒说：“因为你是人类。”
“那么，其他人类在哪里”
狱卒说：“他们在畜牲道轮回。”
“那么，我在哪里”
狱卒说：“你已到了人间道。”
“叮咚”
“你来了，将军。不，纪田正臣。”
折原临也在人间道。
他看见自己在人间奔走。他看见自己在人间疯长。他看见自己在人间点火。他看见自己在人间扇风。他看见自己在人间折磨死了所有人。他看见自己在人间折磨死了自己。
他仍然在人间道。
折磨自己。
“所以，你说的计划，是怎样”
褐色头发的少年曾经的黄巾贼将军纪田正臣应约而来。如果不是对方准确无误的把握了自己的行踪并且以“和过去的自己和临也做个了断”的理由说服了自己，他想他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和这群人扯上任何关系了。
但是，他想念过去的伙伴们。
沙树被他留在了他们的共同寓所，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样做对谁都好在各种层面的意义上。
“根据现有的情报，那个制药公司的人体实验基地，在池袋和新宿交界处的一大片废弃工厂下面。”音子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东京地图，圆润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池袋和新宿的交界处，“那片地由于以前受到工厂废弃物的重金属污染，已经被政府抛弃很多年了，更没人会去注意它，所以连东京地图上都没画出来。所以”
“需要帮忙”
“没错。”
“那你应该去找帝人和杏里。”
“多多益善，不是吗而且你也很想再见一见他们，或者重新回到他们身边”
“不得不说我现在一点都不怀疑你折原临也的徒弟这个身份了。尽管你比他有人品得多。”
“哎呀那还真是多谢夸奖了呢，正臣君”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已经联系好了他们两个”
狱卒说：“你这样下去永远也摆脱不了人间道了。”
“没关系。我本来也不想出去。”
狱卒问：“因为你等的那个人吗”
“他不是人。他是怪物。是草履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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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
「那时候大概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吧。可以想象出的结果就只有一个人离开吧。可能他会来找我，但就算找到了也不会改变现实。也许奇迹会发生，但是我却不会想要它发生，因为如果它发生了，不管是谁，都必定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吧。我到时所能做的，就只有尽力阻止他，让他回到日常的生活轨迹虽然最后可能根本就不会成功，但是如果不试试的话是不会知道会不会成功的」
第三问：如果是过去那个对自己的头仍然执着的你，在得到头之前就知道会遗忘对他的感情，你还会想要头吗为什么
又五分钟后。
「这如果是当时，应该还是会的吧。如果这份遗忘是因为爱，那么就不会相信它的发生，更不能原谅爱着他的是这个不完整的自己，所以我一定会先拿回头；如果真的遗忘了，我宁愿在此之前就断得干净些，只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爱着我，他现在过的很好，这样就够了。不能回去，因为我无法对他的爱给予回应。」
我的问题问完了。你现在手上的这只手机请妥善保管，小静没有做好准备之前不要给他知道今天的事，其他人等他们解开我留给他们的谜题就可以告诉他们了。如果是塞尔提小姐你的话，一定能够理解我的这些问题的意义吧好了，我要走了，在这件事公之于众前我会一直向你了解他们的情况的。
啊对了你的头，我放在我的心理诊疗室了，如果你还需要的话请自取哦
「临也你到底去哪」
就算我知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我可是和你一样不完整啊。
等我安顿下来还会联系你的，快去送小静吧。
［就是这样。请你们相信我］回到新宿的寓所的塞尔提颤抖着向客厅里的两人鞠了一躬，久久不敢起身。
“唉塞尔提，你不用这样的。我们一直都相信你，就算你现在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我们也根本没感到有什么被背叛的感觉啊。”
“还有，虽然我没觉得被背叛了，但是我仍然很生气哦。”
“”
“我知道你是在乎我才会做出那种选择的，可是，”新罗难得一脸正色地望向无头妖精，镜片反射的光有些许的冰冷，平日轻快的语调此时也犹如坚冰，“你真是太小看人类的感情了。也许正是临也说的那样，他作为人类的不完整就好比塞尔提你丢了自己的头一样，但你也可以反过来作一个类比，如果你对我和临也对静雄的感情一样是爱，那么你就应该想明白，我对你也就和静雄对临也的感情一样，是执念啊。”
爱和执念，孰深孰浅，一目了然。
如果妖精对怪物的爱是奇迹，那么，怪物对妖精的执念只能是必然。
［执念人类会有执念吗］
“你以为妖怪c怪物这些是怎么来的啊而且，单方面的终止联系根本就不可能断得干干净净只要执念还在，绝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被你们甩下就放弃了的这么简单的道理塞尔提你不可能不明白的吧你也对自己的头有过执念吧当时你可曾想过放弃还是说，其实不管是妖精也好人类也好，都会被这种所谓的单纯的爱情所蒙蔽那根本就不是爱，也不是单纯是自私是愚蠢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塞尔提”
［我错了新罗，你可以不要生气了吗］
“主动认错我就不追究了塞尔提，如果真的拿到了头之后会变成那样你”还会执意拿回来吗
问题好像回归到了原点，他们已经忘记了这个寓所里另外两人的存在。
［啊，那个啊。］
“嗯”
［我还是会去拿回来的吧。］
“为什么啊”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如果是临也的话，设身处地地想，他大概会做出这种选择吧。虽然他问我的问题里已经明显摆出他的想法了。］
“不能原谅爱上他的是这个不完整的自己吗”
［嗯。所以我想，就我当时的回答来看，应该是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吧。］
“那也就是说，是他自己，不想哥哥去找他”
在一边听了半天“夫妻吵架”的幽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时候，不仅把新塞两人吓了一跳后尴尬地想起刚刚吵架时还有第三者在场，而且可以说是一语道破天机，一下子直接说出了他们正要讨论的问题的答案。
“但是”
［虽然可以这么说也没错，但是我觉得还差一点。］
“欸有哪里差了什么吗”
［虽说到了这种地步他肯定是不想让静雄去找他，不过，这也就是我们和他自己能察觉到的层面上的。］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临也先生在潜意识里其实很希望再见哥哥一面的还是说这其实才是一般人会有的想法只是他多年来掩饰本性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地滤过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很有可能是这样。只要是有感情的生物，谁愿意主动推开自己所爱的人啊］
“人之常情本该如此啊看来临也先生连最基本的本能c常识都一起丢掉了。”
“哥哥，你准备怎么办”
临也卧室里的青年紧了紧拳头，努力把刚才听到的话放在脑子里消化了一遍又一遍。
该死的跳蚤。
就算没了怪力我也要照样把你捉回来的你给我等着
不完整怎么了
谁要你那么完美啊
你忘了
我们都是
生活在非日常的世界边缘的怪物啊
不过我现在变成了一无是处的普通人。
所以也给你一次机会去改变。
过时不候。
c章三十五
叁拾伍c
阴冷的地下六层，折原临也刚从实验台上下得地来，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针织卫衣。
托你们的福，我现在可是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其实跟冷也没关系了。
他悻悻地想。
张了张五指，再猛地握紧拳头，许久不修剪的指甲在不算细嫩的手掌心上留下了四道不浅的血印。再张开，再握紧，再张开，再握紧，如此重复了五六次。
一点都不疼。
今天是第几次了呢
掏出手机翻了翻日历：2015年1月10日。
其实看日期也没什么意义吧。
第一阶段的实验应该已经完了
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呢。
接下去就是自生自灭的放养了
“咔啦”
哦塞尔提已经回去了吗
那么小静，你到底会怎么选择呢
啊咧
身体好像撑不住了呢。
算了，他们这种废话我也没必要听完。
总之先去睡一觉。
虽然不知道会什么时候醒
总比死撑着半死不活的好吧
唔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睡了一觉的临也醒来后倒没感到一分一毫的不适，甚至觉得身体机能比以前还有所上升了，整个人只觉神清气爽，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等待他的发泄。
小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呢
不过再怎么说我还是赶不上小静的怪力嘛
哎呀我都忘了小静已经没有怪力啦。
不过就算小静没了怪力也还是单细胞草履虫笨蛋
等等
我为什么要骂他
我跟他有仇吗
但又为什么会叫他小静
听上去关系不错可是又经常会惹怒他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折原先生折原先生”
“嗯”
“您终于醒了。我正想着今天是不是要向上面报告您的情况了呢。”
“什么意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按理论，您参加的那项实验在第一阶段完成之后实验体会有不同程度的昏睡。但是一旦昏睡超过十天我们就要向上面报告了，因为这样的实验体如果还能自己醒来就很有可能因为暴走而对基地造成毁灭。”
“呵是么。”
我倒是想这么干一次试试呢。
这样也好，起码不会变成小静那种人形凶器。
“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谢谢。”
“那么，这是今天的午餐。我先下去了。”
“好的。”
真抱歉，我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呢。
但是，还是吃一点吧。不然身体真的会垮的。
天妇罗虾c厚蛋卷c三文鱼刺身加上白米饭。
真是够不均衡的搭配。
不过，我喜欢。
要是有火锅就更好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火锅。但记忆里确实有那么一顿饭，集齐了几乎所有他爱吃的菜，而且是那个人做的。
他夹起一只天妇罗虾。
“呐，小静~为什么这个天妇罗炸虾是蝶状的呢一般不会这么大费周章而且这样的话也很难定型吧~”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算了。反正你说了我大概也不能理解吧我的事你反正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那就干脆告诉你好了。”
“跳蚤”
“你c你哭了”
“啊啊啊啊死跳蚤还我那半只虾”
那是小静和我
糟糕。
为什么又哭
可是明明一点想哭的感觉都没有
单纯的生理盐水么
小静到底我什么关系
折原临也觉得自己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就要得狂躁症了虽然很想深究到底，可是一开始想这个问题脑子里关于那个人的主观感情就好像故意跑开了似的不见踪影。
与心理状态相呼应的是味觉。不知道味觉神经系统出了什么岔子，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大虾的同时不仅是食不知味的程度，只要每咀嚼一次脑袋里都会闪现出那个人的身影，然后不自觉地又开始想自己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再然后混合着断断续续的苦涩记忆的油腻感充满了整个口腔恶心欲吐。
我原来真的喜欢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吗
不记得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
忘了
关于那个人的一切c关于我自己，
都忘了
忘c不对
我明明还记得新罗c塞尔提c舞流c九琉璃他们
明明一个都没少
只不过对于平和岛静雄这个人的一切感情波动都消失了
实验明明不应该是这种效果的。
实验失败了还是说
呵呵
这样啊
没想到我折原临也也有被人骗了的时候啊。
折原临也，在这次醒来后的短短十分钟内，把自己对平和岛静雄一切情绪波动，屏蔽得一干二净。
但是，屏蔽与全部接收，只有一墙之隔。
“是平和岛静雄吗”
“”
“还是该叫你小静”
“你给我记好了。”
“什么”
“我叫平和岛静雄，折原临也，我来收债了。”
“啊，音子，你来啦”娃娃脸眼镜男新罗看着大早六点钟出现在寓所门口的铃木音子。
“快告诉我今天是几号”对于女孩子来说可笑过分的黑眼圈堂而皇之地挂在音子脸上，平日没有过丝毫懈怠的目光此刻已经奄奄一息了似的蒙上了一层灰。她拖着自己的身体缓缓走进来，已没有力气换鞋的她直接将自己摔进了客厅里离大门最近的沙发里。
“今天几号今天当然是1月12号啊等等音子你不会c从十号那天回去开始一直没睡觉吧”
“请用。这里只有咖啡了。”幽很适时地端上了一杯咖啡。
“呼好暖和活过来了”
“你刚刚是已经死了吗女孩子通宵两天你真是不要命了”
［先休息一下吧音子酱］
“啊，多谢你们关心，我不用休息啦，以前可是基本每年都有那么几个月每个月都要通宵一星期呢。这才两天而已啦没事喝杯咖啡就活过来了的”
“那么，有结果了”
“嗯。小静呢还在睡吗”
“他毕竟伤还没痊愈，你也知道，他怪力没了恢复力自然也”
“嗯嗯，我知道的。计划我想好了，塞尔提的事我也知道了，现在就剩下准备工作。塞尔提塞尔提小姐”
不料塞尔提不知为什么正在神游，叫了两次才得到回应。
啊，她还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吧。
［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会尽力的］
“啊帮忙当然是少不了你的，只不过现在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
“等天大亮的时候把你手上的那只小静的手机送去池袋那边，最好是给龙之峰帝人。然后再去确认一下舞流和九琉璃的安全就可以回来了。在你回来之前哈啊我还是先睡一觉吧哈拜托你了”
“这她可真是还说可以通宵一个星期呢唉塞尔提，我看你也先睡一觉吧咱们昨晚也没睡好吧真是的都怪静雄太不老实了啦明明伤还没痊愈就想一个人往外跑”
“哥哥他只是习惯了一个人去解决问题，你就不要再怪他了。我替他向你道歉。对不起。塞尔提小姐也先睡一会吧，哥哥我来看着就行了。这两天麻烦大家了。”
“哦哦我看幽君你也撑不住了吧都开始啰嗦了”
“”
［好了好了，你们别说废话了，咱们还是轮休吧。］
“嗯我听塞尔提的”
“好吧。”
“那么，我先去照顾哥哥了。”
两个小时后。
［我出发了。］
“塞尔提一路小心”
“新罗先生请小点声，静雄哥和音子还在睡呢。”
“一k一k我闭嘴就是了”
“音子你醒了只睡两个小时没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我只是约了人今天在这里见面，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啊毕竟，他对临也哥的心结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你约了谁吗”新罗有一种奇妙的预感。
不管是都市传说也好c情报贩子也好c当红明星也好还有我这个密医也好。
大家好像都在往静雄身边聚集呢。
错觉么
不c不对。这不是错觉。这是时至今日最无法抹杀掉的事实。
说不定这也是某个人的意图
临也哟
你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c章三十六
叁拾陆c
2015年1月21日，也就是从漫长达十天的昏睡中醒来后的第二天凌晨，折原临也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他从暗黑的血腥中睁开双眼。
他在满地尸骸中踽龉而行。
他是幸存者，他是异端。
他在风中穿梭来回，他在十八层地域等人未归。
风中只有血雨，而地狱，始终等不到那人的消息。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你约了谁吗”新罗的发问使这个问题本身的诡异性和必要性毫无保留地得以展现。
音子只神秘一笑：“黄天当立。”
折原临也问地狱的狱卒：“你见过一只人形怪物吗”
狱卒说：“没有。怪物不会来地狱。”
“那么，你见到过一只草履虫吗”
狱卒说：“没有。草履虫也不会来地狱。”
“那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狱卒说：“因为你是人类。”
“那么，其他人类在哪里”
狱卒说：“他们在畜牲道轮回。”
“那么，我在哪里”
狱卒说：“你已到了人间道。”
“叮咚”
“你来了，将军。不，纪田正臣。”
折原临也在人间道。
他看见自己在人间奔走。他看见自己在人间疯长。他看见自己在人间点火。他看见自己在人间扇风。他看见自己在人间折磨死了所有人。他看见自己在人间折磨死了自己。
他仍然在人间道。
折磨自己。
“所以，你说的计划，是怎样”
褐色头发的少年曾经的黄巾贼将军纪田正臣应约而来。如果不是对方准确无误的把握了自己的行踪并且以“和过去的自己和临也做个了断”的理由说服了自己，他想他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和这群人扯上任何关系了。
但是，他想念过去的伙伴们。
沙树被他留在了他们的共同寓所，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样做对谁都好在各种层面的意义上。
“根据现有的情报，那个制药公司的人体实验基地，在池袋和新宿交界处的一大片废弃工厂下面。”音子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东京地图，圆润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池袋和新宿的交界处，“那片地由于以前受到工厂废弃物的重金属污染，已经被政府抛弃很多年了，更没人会去注意它，所以连东京地图上都没画出来。所以”
“需要帮忙”
“没错。”
“那你应该去找帝人和杏里。”
“多多益善，不是吗而且你也很想再见一见他们，或者重新回到他们身边”
“不得不说我现在一点都不怀疑你折原临也的徒弟这个身份了。尽管你比他有人品得多。”
“哎呀那还真是多谢夸奖了呢，正臣君”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已经联系好了他们两个”
狱卒说：“你这样下去永远也摆脱不了人间道了。”
“没关系。我本来也不想出去。”
狱卒问：“因为你等的那个人吗”
“他不是人。他是怪物。是草履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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