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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节

  制,便要排斥,如同驯马一样,即便此马彪形悍硕,一旦不受鞍辔c不服驯化,它的后果,可想而知

  范溯视夏澈如生父般伟岸,任何关于夏澈的微词,他都不愿轻易相信。范溯坚决道:“夏将军平日里忧国忧民,有所殚虑也实属正常,可他胸怀苍生,岂是你所说为求自保而搅乱天下之人小灵你定是会错意了”

  夏小灵苦叹道:“我爹爹还说,南朝人狡诈多诡,他们可以假借和谈之机糊弄明睿王,却糊弄不了他。嘉统王其人居心叵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绵里藏针,是一只典型的笑面虎可明睿王求和的心,是怎样也撼不动的明知如此,我爹爹偶尔也会悲情的说,若他一死,大宣国江山社稷危矣只可惜我爹爹几度欲出兵伐戚,却都未获得皇帝准许,他也只能苦叹时不我待。如今回头想来,我爹他也常会发出和太子一样的感慨,说这皇帝老糊涂了,政错频出,却依旧以天子自居,不肯自省。我爹爹也曾发过毒誓,宁死也不能让大宣国万里河山变成老皇帝的陪葬品”

  真没想到,夏澈将军与明睿王表面上看似君臣礼让,可其实二人矛盾,由来已久,怪不得即便和平年代,夏将军依然要在景州城厉兵秣马,时刻做好战斗准备由此看来,破坏盟台和谈的最终受益人,竟然是他夏澈

  只可惜了,庄武律一干江湖义士,只想着杀了嘉统王,为民请命,却不知自己已成棋子,任人摆布,白白断了性命。而那耿忠,却替人背了黑锅,留下骂名c遗臭万年,实则他也只不过是尽忠效力,死命听从太子号令罢了。

  夏小灵一五一十的将真相全部说出:“太子得知我爹爹意图,便擅自作下暗杀嘉统王的决定,最后导致两国和谈破裂,正式宣战。虽然此举符合了我爹爹出兵伐戚的心愿,可我爹爹他依旧大发雷霆,训斥太子做事莽撞,未通过他的允许就轻举妄动,甚至还扇了他一耳光”

  原来这起暗杀嘉统王的阴谋,竟是太子一手策划的太子为了讨好夏澈,竟然出此险招,当真置天下苍生安危于不顾可太子计谋拙劣,拍马屁不成,竟然拍到了马蹄子上不过,再仔细想想,也许并非那么简单也许也许太子也能从中获益太子将夏澈推倒风口浪尖上,逼他与南朝军队对决,借此削弱夏澈实力,达到控制夏家军的目的借刀杀人,这样顺藤摸瓜的推测起来,也许太子才是阴谋背后真正最大的受益者

  夏小灵长嘘一口气,倾吐过心声,她感觉心中释怀许多,她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我爹爹本以为南朝会进攻最重要的关隘景州城,万没想到他们反其道而行之,突袭了天蒙城,就因此事,我爹爹又多骂了他们南朝人几遍卑鄙狡诈。”

  范溯来不及关心夏小灵后续又说了些什么,他脑中有如过电影般飞速旋转,一幕幕场景,一句句对白,尽数映入眼帘,散落的珠子,突然因为夏小灵的一席话语而串联起来,环环相扣,范溯一步步的去探求真相,一切事件的原因,渐渐浮出水面

  若是夏澈功高盖主,手握重兵,皇帝忌惮他,太子亦是忌惮他,所以太子希望借南朝之手削弱夏家军的实力直至可控范围。但他还需要夏澈帮他夺得政权,所以只能限制夏澈实力,却不能至其于死地但这就有些解释不通了,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又要派黎叔私通南朝董天炎,设计半路伏击夏澈呢夏澈一死,有谁还能帮得了他呢

  第七十九章曳尾涂中

  更新时间20144818:33:02字数:3814

  第七十九章曳尾涂中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也只不过是宫廷斗争的一枚棋子”

  太子无奈之言,余音未绝,好似骨刺般,痛的范溯每走一步,都要皱一次眉

  难道说密谋伏击夏澈的另有其人若是当真如此,观尽朝野内外,谁又有能力,敢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子秋当做棋子来用呢

  究竟是谁

  难道是他那人名字好像就在范溯嘴边,可他却说不出口

  天旋地转,时光溯洄,头脑里好似刮起了一场风暴,无数的场景记忆疯狂的从四面八方向中心涌来。在只言片语间,在点点滴滴间,范溯恍惚觉得,他的一只眼睛好像已经窥探到了藏于厚厚青苔下的锁孔

  为什么他不亲自来主持今晚这么隆重的庆功宴为什么夏澈被救后他一反常态避而不再相见为什么以前夏澈对他几番顶撞,他却含笑再忍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反正他心中都已经决意将天蒙城让给南朝,若是顺水推舟,再用这天蒙城来换回折翼的夏澈,表面上既送了夏澈救命之恩,又换了一时和平,一举多得,这何尝不可

  难道真的是他

  范溯的眉头已经没有允许他继续紧皱的余地了,额头莫名疼的厉害,大脑也开始强行阻止他继续思考,诸多的线索突然被撕得支离破碎,顺着漩涡中心,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一切事件的真相和他仅仅只隔了一道门,就等着他去推开,可他却反手将门牢牢锁死,然后转身离去,毅然决然

  范溯极尽全力的去寻求真相,甚至愿意为真相大白而牺牲自己的性命,可当他渴求的真相就摆在自己面前之时,他犹豫了,他迟疑了,他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此刻大无畏的他,却没有勇气去掀开那薄薄的一层红布。有时,真相就是那么的裸,我们反而不敢去看他。

  真相是什么,真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范溯被心中的影子惊得浑浑噩噩,有所得必有所失,他既然得了真相,便失了开心。也许有人会问,难道这就是上天对渴求真理之人的“奖励”吗让一个仅有不到三个月可活的人,带着无数秘密,痛苦的走进坟墓

  “小灵妹妹,你会将今夜之事,公之于众么”

  “范哥哥不会做的事,小灵也不会做。”夏小灵此刻,颇有几分斩钉截铁的神态。

  “算了算了,这普天之下所有的罪名,就由我一人来承担吧”太子子秋曾经说过的话,莫名其妙的,范溯喃喃脱口而出。

  天上月影幽幽,总是会显得那么难以被人理解,时候不早了,范溯一面安慰夏小灵莫要多想,一面假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送她回夏府,自己则又回到夏威安排的客房内住下。可能因为这里是政治中心京城帝都的关系,这一夜夏威并没有照例再送美女来搅扰范溯清梦,可范溯自己,却怎样也睡不着

  翌日艳阳,范溯早起,对镜梳洗,恍若隔世。苍茫茫,地幽幽,皇天后土,王权霸道,范溯一介山野逸夫,永远都是个局外人。宫廷对于范溯来说,好比满满的一杯泥水,而范溯则是一滴干干净净的露珠,他若不巧滴入杯中,却也无法使泥水变清哪怕一点,反而白白污浊了自己,因为杯中泥,永永远远的沉在杯底,永永远远的沉在杯底更不巧的是,因为他的到来,必然有人会被无情的排挤出去

  除非某一天,有人能将这整个杯子倒置,扣他个底朝天,把泥水全部倾出但是,这又怎么可能范溯想想,情不自禁的摇头笑了。

  范溯装束打扮全都换了种风格,一身青衣,颇有几分羽士感觉,发髻高高扎起,戴好逍遥巾,腰中佩“玄妙剑”,剑鞘处的太极图分外显眼。他大步出屋,拥抱天地,抖擞精神,昂首屹立苍穹之下,沐浴阳光,天人合一囊括胸中。

  范溯仰望蓝天白云,云之变化也无穷,倏尔一瞬,竟伪作北冥真人,手捧拂尘,骑青牛扶摇而上,潇潇洒,空空幻,并不看范溯一眼,只是自顾自的默诵着庄子秋水篇中的一小段:“庄子钓于濮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曰:愿以境内累矣

  庄子持竿不顾,曰: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王巾笥而藏之庙堂之上。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乎”

  最后一句话北冥真人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消失于天际之边了。范溯笑了,朗声替他把这一段补全:“二大夫曰:宁生而曳尾涂中。庄子曰: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而后,豁然长笑。

  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

  一想到自己师父北冥真人,范溯不禁加快了收拾行囊的速度。一切准备妥当,他便要去找夏威请辞。战乱已经平定了,“太保”的职责,已经尽了,“徒弟”的职责,却始终还未完成。

  范溯迎着旭日一路向东,沿着长长的回廊,穿过清幽的花园,夏府气派,不逊皇宫日出轩宇,日落墙边,钟鸣鼎食,连骑相过。府内逸雅自然,常迷鸿雁流连,舍人唯恐池鱼遭殃,遂专人仗竿轰撵,故此地常有狡雁偷鱼而去他处分食,岂不料,却仍在夏府尔。

  莫讽夏府极度奢华,君不知夏家四世三公,及至夏澈时,豪宅已然定型如此,自从由夏澈掌家之时,平心而论,夏家未增一土,未占一田,况其独守景州城八年有余,夏府芳华,也弗能品味丝毫。即便夏澈回京复命,也经常过家门而不入,甚至有时还会绕道而行,有意避开,仿佛忌惮此浮华之地一般。

  斯是清晨,范溯便瞧见夏池在亭中打拳健身,夏池身为武官,虽已过了不惑之年,可习武之事,一刻不曾懈怠。夏池余光一扫范溯,颇有几分睥睨神情。范溯也冷淡对之,假作未见其人,二人擦肩,徐徐而过。

  经过此处花园,继而来到的,又是另外一处秘密花园。此处虽鲜有人迹,却雕琢精心,向内窥去,曲径通幽,尽端才是一间小屋,摆设布局与整个夏府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仿佛此舍主人有意孑然独居,永远不愿与外界往来一般。

  范溯虽有好奇,可却不能随意去打探别人,他摇头笑笑,事情也许就是如此,想来谁家都有难念的经。

  本意匆匆路过,可范溯却没想到那静谧小舍中,突传出一男子癫狂吼叫之声:“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弗信一世裤穿窿”

  循声望去,只见一三十余岁的男子衣衫不整,呼喇喇破门冲出,此人瘦弱,皮肤惨白,想必常年不见阳光,双目通红,张牙舞爪,脚不着履,发不戴冠,癫狂病态,六亲不认,端的是失心疯发作

  那疯子好似故意,直奔范溯而来,无情践踏着花园里含苞待放的花草。他边跑边指着范溯撕心裂肺的吼道:“天不容我,又何必生我”

  听其言,观其行,似疯非疯,范溯更觉奇怪,想必其话中有所指代,却又不知究竟为何。

  那疯子兀自的跑着,身后十余名家丁女佣手忙脚乱的从小舍追出,口中大声疾呼:“大少爷快停下来吧”众人齐声哀求,却也不见那疯子有半点回应。

  夏家大少爷范溯心中暗自嘀咕,想来从未听夏威提起过此人。

  疯子跑到范溯面前,二话不说便要牵他右手,范溯不知其为何故,只能灵巧闪身躲避,那疯子不依不饶,竟然踏步欺身来抱范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范溯警觉,暗提剑柄便欲回击疯人胸口。正待此时,范溯只觉一只强有力的手掌将范溯剑柄稳稳按下,他抬眼去瞧,那人正是夏威

  夏威身形轻轻一靠,便用肩背将那疯子推个趔趄,他紧忙顺势贴身跟上,扶起将要摔倒的疯子。那疯子却是不管不顾,痴痴的望着范溯,口中不住的念叨:“萧郎,你不要我了吗”

  萧郎这又是何许人也难道是“一如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的“萧郎”么范溯此刻当真是哭笑不得。

  夏威见其癫狂毫无半点遏制征兆,迫不得已手上加了几分力道,将那疯子牢牢钳住。

  夏威极力劝道:“大哥莫要这样,你冷静些吧”

  那疯子挣扎无果,不禁火冒三丈,对着夏威骂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夏威都已经尊称这疯子为大哥,可夏池儿子已战死沙场,如此推测起来,难不成这位会是夏智之子他可当真是个疯子,自己明明就是王侯之子,却要质疑是否“有种”。

  夏威一面束缚疯子,一面羞愧的对范溯解释道:“义兄受惊了,这位这位是我大伯的儿子”

  果不其然不过夏智以老谋深算而闻名天下,是出了名的聪明人,可不知其子却因何而疯啊

  此时众家仆也已赶到,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夏家大公子制服,意欲押他回屋,他却使了牛劲,死命不从。别看那疯子瘦弱,可是用起力气,不管不顾,反倒是众人唯恐伤了大少爷,谁也不敢动用蛮力,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

  范溯关切道:“敢问你大哥这失心顽疾,因何而来啊我在江湖上有一朋友,名叫刘万载,乃是当世公认的神医,恰巧最近又在专研失心之顽疾,或许他可以”

  面对范溯好意,夏威则有些难以启齿,汗颜道:“说来当真惭愧,我这大哥原来也是正常神志。他早年间喜好赋辞谱曲,巧遇同道知音,二人便以高山流水互称。岂不料他二人日久生情,竟写些情意绵绵的诗话相寄送,到后来,只可惜”

  范溯不解道:“可惜什么”

  “还不快押他回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夏智怒气冲冲而来,打断了二人低语。

  众仆人忌惮主子责罚,便应了诺,奋然齐发力,硬要将疯子强行拖回小舍。那疯子再度挺身,拼尽一切,大有力拔千钧之态,口中不住呼喊道:“萧郎你为何弃我而去”

  夏智眼见众人压他不住,恼羞成怒,当着范溯之面,狠狠的抽了自己儿子一巴掌:“胡言乱语,休要再提那厮”

  被父亲训斥一通,那疯子痴痴的愣了半晌,枯黄的瞳孔愈发空洞,陡然变得老实了许多,垂下双手,不在徒劳挣扎,只是任人宰割。可能正因为失去了对感情的控制,人才会发疯,那疯子缓了一缓,竟突然间嚎啕大哭,如丧考妣,小舍里传出他永不断绝的悲歌之音:“为我尽一杯,与君发三愿: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强健,三愿临老头,执手与君恋”

  范溯一瞬间知道夏威所说“可惜”指的是什么了,恐怕夏威是想说“可惜对方也是一个男人”吧

  这般惊世骇俗之感情,竟震的范溯半天眨不了眼。难怪他要说“天不容我”,恐怕夏智也很难容忍自己独生儿子会和一个男人暧昧

  夏威只是摇头叹气连连,神情却不敢黯然,范溯悄声问他:“所谓萧郎,现在何处啊”

  夏威稍露遗憾道:“充军死了”

  外篇十六

  更新时间201441022:07:02字数:181

  外篇十六

  “太子爷,那范溯武功大不如前,已经是个半废之人,留他何用”

  “呵呵,耿忠,这人并不单单只是有有用与无用的差别。”

  “哎呀太子爷,我真担心他把我们的计划全盘供出,到时候可就功亏一篑了啊他即便有个什么免死金牌又有啥好怕,大不了我耿忠一命抵一命”

  “不会的,他会相信我的。”

  “事情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您怎么还能这样有把握”

  “因为,我相信他。”

  第八十章兄弟惜别

  更新时间20144149:29:10字数:3505

  第八十章兄弟惜别

  范溯得闻夏威之言,颇为惊奇:“我宣朝,文人不必军戎,那萧郎又何故去充军”

  夏威并未回答,他的眼神,却已经揭晓谜底。他轻轻用目光点了点夏智,范溯恍然大悟难不成那所谓“萧郎”竟是受了夏智迫害想必这疯子亦是得知其中缘由,忿恨积聚,不能宣泄,才因此发疯的吧

  送走癫狂的儿子,夏智仍旧怒气难消,可面对范溯,他却要假装镇定许多,想来王公贵族皆爱面子,这等不光彩的,更是万万不愿让人知晓。

  夏智开口说道:“让范太保见笑了,犬子罹患顽疾,现在已经不能辨人了”

  范溯劝道:“夏前辈莫要忧伤,人命天注定,生老病死本是常事,更何况顽疾呢”范溯这番话敞露心胸,豁达开朗,一来是在劝慰夏智,二来是在安慰自己。

  夏智反而摇头苦笑道:“呵呵,范太保正值灿烂年华,岂知秋叶之将凋矣”

  范溯表面上只是浅浅的笑笑,并不去反驳,一丝酸楚涌上心田:想来夏智还不知我已时日无多,待到盛夏百花怒放时节,我却要孑然独去

  “唉”幽幽一声,二人虽心事不同,却同时长叹。

  静候一旁的夏威开口道:“伯父,这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啊,若是您能”

  夏智好似充耳不闻,眼角余光蔑然扫了夏威一眼,好似抽了夏威一记耳光般恶狠狠。夏威自讨没趣,话还未说完,便不自觉的低头收声,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小步。

  不知为何,夏威在夏智心中地位,竟然与下人无异情形尴尬,范溯忙岔开话题道:“夏威义弟,我这次来,是要和你请辞的。”

  夏威颇有几分慌张,却要极力掩饰这种神情:“范兄,这这是何故义兄的伤势还未痊愈,暂且在我家修养几日,我多派些奴婢伺候你,你为国奉献这么多,也是时候该好好享享清福了”

  范溯昂首挺胸,笑而答道:“我现已行走无碍,伤应是好了,自己身体如何,我最清楚不过。况且我本奉师命出山寻找天机子师叔,如今师命已完成,必是要回去交付。眼下大限将至,我也不愿再节外生枝,以免多生变故”

  “师命倒也是了我听闻,江湖中人,师门重于泰山。”夏威万般不舍道:“唉义兄本非我夏家军人,大可来去自由,义兄若是要回明月岛,我这就去为你遴选精壮汉子,准备八抬大轿送你衣锦还乡。”

  范溯爽朗大笑道:“八抬大轿哈哈哈义弟怎能不知我为人我岂能以人为车轿子倒是不需,不过,时间紧迫,还要烦请义弟随意借佳良马匹一用,能日行千里最优。”

  夏家何等珍宝没有良驹自是不在话下。夏威连声答应,可心中却不忍辞别,竟忍不住幽幽低声叹出:“也不知你我兄弟,今日一别何时再能相见”

  夏威自知范溯命余三月,却又不敢过多向范溯表露,心中纠结,溢于言表。范溯暗知内情,却不忍心点破,只是轻拍其肩宽慰笑道:“威弟莫要感伤,有缘千里来相会,若是上天怜悯我范溯,你我终有相见一日,若是苍天无情呵呵,那我们相约来生再做兄弟,如何”

  来生承载了今生太多的期望

  夏威极力抑制清秀双眸,不要抖出泪来。范溯接着自若谈笑道:“临别之际,我本想赠你一物,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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