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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7节

  说:“康伯莫要逗我,我父母身体健康,怎么会入土呢这坟冢做的拙劣,不够真实。”

  康伯浑浊的眼睛却有些湿润:“唉你父母两个月前被歹人抢了财物,又暗害家中了我安葬他二人后,不忍家中凌乱,便重新收拾好”康伯言辞确凿,不可能是说谎,范溯脸上摆出来的谈笑神情陡然间僵硬了。震惊除了震惊,还有的,就是那深陷无尽黑洞的绝望

  两个月前范溯在做什么应是还在天蒙城浴血奋战呢吧

  “爹爹阿娘”范溯双目充血,紧攥拳头怒吼道:“是谁我要他血债血偿”

  萤火虫被范溯的杀气惊得四处躲避,一时间乌云遮月,伤心欲绝范溯的脸,完全被埋在黑暗之中,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眸子。

  康伯诺诺道:“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十年前你扭送官府的那两个歹人一个壮汉一个瘦干两个月前,他们刑满出狱,便来找你复仇,只可惜唉”

  难道这就是因果循环范溯一瞬间呆傻了,无论他怎样哽咽,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两个月前,他在胸怀天下,誓死也要抵御南朝侵略,可与此同时,家中老父母却都已被歹人所杀害,这究竟是为什么静下心来来问问自己,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真的就是他范溯舍命保卫的人吗他拼尽全部所做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我范溯一心只为天地,可天地怎样对我天不容我,又何必生我

  天不容我,又何必生我

  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总会因黑暗而变得异常安静。每一个萤火虫好似都是一个人,他们都长着似曾相识的脸庞,手挽着手,一同轻轻吟唱着范溯年幼时父亲哄他入眠所唱的那首童谣:“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夏夜里,夏夜里风轻吹。

  怕黑的孩子安心睡吧,

  让萤火虫给你一点光。

  燃烧小小的身影在夜晚,

  为夜路的旅人照亮方向。

  短暂的生命,努力的发光,

  让黑暗的世界,充满希望。”1

  1注:节选改编自伊能静作词的歌曲萤火虫,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听下这首歌曲,也许对歌词部分会有别样的理解。

  第八十二章查良之墓

  更新时间201442010:08:30字数:4782

  第八十二章查良之墓

  如同往常一样,年幼的天易蹦蹦跳跳的从私塾先生那里回来,欢快的推开家门,一眼便看见父亲那和蔼的微笑。

  父亲背着手,严肃中不失和蔼,问他道:“爹爹送你一朵花,你要不要呀”

  “好哇好哇”小天易虽然不知父亲突然送花用意何在,但却依然兴高采烈的拍着手。

  父亲微笑着点点头,缓缓从背后拿出来的,可却并不是什么花,而是一张泛黄老旧的羊皮纸,四周题诗,中间有画,端的眼熟。

  “你喜不喜欢呀”父亲接着问道。

  “喜欢喜欢”此刻无论父亲送什么,小天易都会欢天喜地一番。

  “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老父亲眯眼笑着,格外的慈祥安然。

  小天易虽然年幼,可心却灵的很,他手里攥着羊皮纸,陡然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心中一悸,莫名的慌张起来。

  “爹爹你不要走”小天易猛地哭出声来

  父亲那沧桑的面颊有些黯然,眼角的皱纹褶的更深了:“爹爹虽然很想你,可是我去的那个地方,你是去不得的此刻我能再看你一眼,便是很满足了。”

  “不不”小天易突然撕心裂肺起来:“无论怎样我都要陪在爹爹身边,哪怕哪怕是”哽咽,焦急,慌张,手足无措

  “哎哎”父亲只是嘴上答应着,脸却深深的背过去了,他那原本笔直的脊梁也变得佝偻了,想来人毕竟只是人,面对有些事情,终究是要低头的

  一股阴风打在范溯脸上,周身一颤,不寒而栗,猛然惊醒怎奈何,再相见,原是梦一场,范溯的泪,却如鲜血一般止不住的汩汩流淌。范溯哭了整整,脸颊是湿的,心也是湿的,但看那片被他哭湿的泥土上,当真生长出了一朵洁白的小花

  “爹爹阿娘”范溯低声呢喃,低声祈祷。

  已经三天三夜了,范溯跪在父母坟前整整三天三夜了,滴水未进,粒米未食,神情枯槁,病上加病。

  康伯担心范溯寻短见,便时常来加以好言,循循善诱的劝他回去,若不是此刻范溯身体再无力气支撑,康伯当真还很难将范溯拖回家。

  至始至终范溯都不相信自己的养父母就这样与他殊途陌路了,直到他推开家门,望见空荡荡的屋子,他才能触摸到残酷的现实。想来那封土并不厚,棺椁并不坚,却活生生分割了阴阳

  也好也好,免得到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徒增悲痛。反正我人生的终点就在眼前,生时不能尽孝,再过几日,我便坦然去地下好好赡养二老吧

  “天易天易”正寻思间,忽听门外有人高声叫喊,闻声可辨,来者不是别个,正是范溯在明月岛的一位师兄。范溯乃是北冥真人最后收来唯一的关门弟子,可以说,明月岛上下,皆是他的师兄。

  那师兄一路小跑而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想必找范溯应当是有急事。范溯不敢怠慢,开门去迎,可他身体虚弱,几步下来险些摔倒。

  来人满头大汗,背后衣衫尽湿,范溯不禁问道:“宫师兄何事这般着急”

  “哎呀这”宫师兄看范溯眼窝黢黑,面色苍白,更是大病未愈之状,便欲言又止,顿了一顿,转而说道:“天易师弟,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四处找你好久了你快速速先和我回明月岛再说吧”

  也是了,繁多事务,一拖再拖,最重要的师命还未交付,此刻更万不可让师父等得焦急了。范溯二话不多说,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随同宫师兄急匆匆直奔海外明月岛。

  一路上范溯越发觉得事有蹊跷,便不停追问师父近况如何,可宫师兄却屡屡用“回去先见大师兄再说”来搪塞。宫师兄来也焦急,去也焦急,路上匆匆忙忙,即便登船,也片刻不停歇。范溯虽然狐疑,可却不敢多想,凡是都有个流程,还是遵从他宫师兄的话,先回岛去面见大师兄再说吧。

  宫师兄驾船可以算是强行出海,天空中怒云蔽日,海面狂风乱刮,时而海浪高耸,有如欲壑难填的狮子张开血盆大口,吞噬掉一切嘴边之物。天是阴沉沉的,海是灰蒙蒙的,海天交接处,则是寻不到边际的黯淡,即便连不远处的明月岛,也不再是往日那个碧绿的海上翡翠,颜色虽是绿的依旧,但却莫名凸显沉郁。惊涛拍岸,浊浪排空,不知算不算是不祥之兆

  多亏有了宫师兄卓越的纵船之术,二人才能在风口浪尖处绝地逢生,盘桓于怒涛缝隙,最终还算是有惊无险的安全抵达明月岛。

  登岛即刻,宫师兄二话不说,拉着范溯直奔山巅大殿。抬眼望去,明月岛华清宝殿青烟缭绕,正中端坐一人,身穿青衫道袍,一尘不染,顶戴纯阳头巾,如竹简垂于脑后,衣角各处皆是用了金丝银线织作浮云点缀,手捧拂尘,闭目养神,一派安然自得。

  那人虽然背对殿门,宫师兄却仍旧遵循古礼,毕恭毕敬的先鞠一躬,然后才低声恭敬回禀道:“掌门人,天易师弟回来了。”

  那道人闻声耳梢一动,好似微微睁开双目,缓缓站起,转过身来,微笑着对范溯说道:“天师弟,你回来便好,回来便好。”那人四十岁样貌,仪表堂堂,须发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比起北冥真人骨老弥坚的刚正不阿,他却更像是个名正言顺的黄冠道士。

  大师兄掌门人师父呢范溯一时间心里迷糊,他并不知道当自己出行江湖之时,这海外孤岛上究竟发生了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过,仔细端详大师兄妆容扮相,应该的确是本派掌门人式样无误了。

  范溯疑问道:“大师兄,咱们师父呢我已经完成师命,我要当面向他老人家禀报。”

  宫师兄不悦道:“天师弟,吴师兄现在已经是本派掌门人了,从今以后,你切莫再把原先的旧称挂在嘴边,你要知道,在师门中,乱了规矩可是不好的啊”

  吴师兄摆手笑道:“不要紧不要紧,天师弟刚刚回岛,这里很多变化,他一时半会不能通晓,也怨不得他,下不为例就好了。至于师父他老人家”吴师兄忖思片刻,方开口接着说道:“师弟若是有什么话,便写在这帛布上,我去转达给师父。”

  范溯并未立即答应,原本学艺之时,范溯与大师兄并没什么密切往来,更提不上什么八拜交情,大师兄为人处世究竟如何,范溯也并不全然了解。一番江湖游历迫使范溯变得警觉了许多,如今他再细细观察大师兄所言所行,难免更加狐疑四起,脑海里也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师叔天机子河边卜卦时曾认认真真对他说过的告诫之言:“待你回去复命时,明月岛已然变了面貌,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抉择,这更会关系到门派的兴衰”

  明月岛果然变了面貌,可什么才是正确的抉择呢天机子师叔却没有明确点出。

  范溯笑道:“恭喜吴师兄荣膺掌门,不过,我回岛只有一事想问,不知师父现在退隐何处师父交代给我的任务,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明,我需当面向其阐述经过。”

  “当面怕是不太可能了”吴师兄突然神色急转黯淡道:“罢了罢了,同是师门兄弟,这事早晚要让你知道的你随我来吧”

  范溯冷眼察言观色,大师兄黯然的神情莫名其妙的显得异常不自然,可他又不知其中缘由何在,更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因此范溯虽有疑虑,但也只能听其安排,尾随大师兄出了正殿,径直奔殿后小山而去,一探究竟。

  一路之上,范溯所遇其他同门极少,不晓得大家此时都去了何处练功了,他心中好奇,便低声向宫师兄打听齐元水师兄的近况,毕竟他在明月岛习武多年,自己与齐元水师兄相交最亲,别离许久,心中自然挂念稍多。

  万没料到宫师兄一听“齐元水”三个字,便如吃了一般暴跳如雷,面红耳赤,勃然大怒道:“休要提他师门叛徒偷了师父留下来的遗书跑了,现在大家正在到处抓他呢,不过明月岛港口已被掌门师兄封锁了,困死他在这明月岛上,量他插翅也难逃”

  范溯兀的大惊,一时间哑口无言:遗书难不成师父也再者齐师兄人品端正,乃是锄奸铲恶之人,绝不会与邪路同流合污,又怎会做出偷鸡摸狗之事其中必然会有些误会,还有待我去斡旋。

  吴师兄一阵干咳打断二人对话,手指前方,对范溯说道:“天易师弟,就是这了”

  视线穿过树林,轻轻的就来到一处豁然开朗的坡地。阳光柔柔的照进来,颇有几分静逸,仰望青松翠柏,伏听鸟唱虫鸣,风来风走,云去云留,当真有种跨出一步,即可登天入仙的错觉。

  坡地中,矗立着三座石碑,高处的一座,被风雨侵打的有些残破,虽是凡尘不染,但却难逃岁月斑驳,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恍惚间看起来好似镌刻着“剑圣高天成之墓”的字样,颇有些历史的厚重。这里应该就是昔日“东高”的长眠之所了,范溯平生虽与剑圣高天成素未谋面,可是他二人在思过崖上却有过神交,此刻看到高天成的墓碑,范溯不免恭敬虔诚起来。

  再往高天成墓葬下方看去,不远处还有两座石碑并排,封土也都是新鲜的,看起来应是刚刚入土不久。

  “无欲师弟程刚之墓”范溯抬眼一看,脱口惊呼,难道天机子已经重回明月岛,最终落叶归根了若是天机子临终前当真已经提前范溯一步回到了明月岛上,那师父北冥真人交代给自己入江湖寻找师叔的任务,可以算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什么”吴师兄显然也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他抢步跑过去,仔细端详墓碑,这几个清晰工整的字上还存着石屑,恐怕也是刚刚被人刻上的。

  吴师兄雷霆大怒道:“看管这里的人呢给我出来这墓碑上无欲师弟程刚之墓几个字是谁刻上去的”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道士连跑带颠的从树林中慌张窜出,他自知掌门人正在气头上,便不自觉的避开对方怒目。

  “掌掌门人刚刚刚刚有个怪老头”那个年轻道士结结巴巴道:“他点了我的昏穴,这这些字,应该就是他刻的了掌门师兄,我我知错了”他一边哆哆嗦嗦的叙述着一边不停的抽着自己嘴巴。

  “老头胡扯明月岛上挖地三尺也找不出什么老头哼你休要扯谎,还不从实招来”

  那年轻道士并不像是在撒谎,他认认真真的解释道:“当当真是有的我从未见过那那老头,他身法太快,我我也没看清他样貌,便被他点晕了”

  吴师兄冷冷的问责道:“师父生前特意在他墓碑旁留下的空石板,却被人随意刻上字你说你,忤逆师父遗愿,该当何罪”

  “师父生前”“遗愿”范溯定睛再去朝另一块不起眼的墓碑望去,只见那上面工工整整刻着:“无为北冥真人查良之墓”

  查良,乃是北冥真人入道修行之前的本名。范溯看到这几个字,愣了半晌,一旁大师兄训责年轻道士的话,仿佛兽语一般,他竟然彻彻底底一句都听不懂了。

  吴掌门怒道:“你不要编些借口来骗我,哼哼,这明月孤岛唯一的一个港口也被我封锁了,我问你,那老头怎么能够在我眼皮底下顺利登岛”

  年轻道士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吴掌门一反仁义常态,抬手就抽他一个嘴巴,手法之快,好似无影,打的那年轻道士立即口吐鲜血。

  吴掌门转而吩咐宫师兄道:“你速速离岛,去买块一模一样的新碑来换上。此事千万莫要张扬,切不可让你二师兄知道”

  范溯站立不稳,极近晕厥,吴掌门人急忙上前搀扶。吴掌门劝道:“唉师父最终没有挺过与你的三年之约,他是上个月刚刚仙逝的。天师弟也勿需太多伤感,如今他老人家应是修成正果,位列仙班了。天师弟你若有什么话,便写在丝帛上,烧给他老人家吧”

  可能是最近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范溯的眼泪已经流干了,他没有天崩地裂般伤心欲绝,反而显得很淡定,只是,虚弱的内心,已经快要支撑不起他枯槁的身体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正如水之低流,顺应天理。范溯不怨天地无情,只怨乱事耽搁,自己没有早日回来,师父交予的任务,最终还是没能完成

  至于守墓师兄口中讲述的那个怪老头,按照他的轻功以及手法,还在墓碑上特意刻下“无欲师弟程刚之墓”几个字,范溯其实已经隐约能猜到那人是谁了,只不过他还不清楚,神通广大的天机子,是怎样跨海登岛的,难不成此处还有另外一个连吴掌门都不知道的隐蔽港口

  “不必大费周章”范溯挣扎起身,止住宫师兄,解释道:“师父交代给我的任务,就是去寻回师叔天机子,如今他二人能合葬一处,师父泉下有知,定然也会心满意足的。”

  “这怎么可以”吴掌门坚决道:“师父遗愿是在他墓旁放置一个空墓,任谁也不能在此捣乱。师父从来未对我说过师叔如何如何,天师弟可切莫误会了师父的意思更何况你二师兄对我出任掌门颇有微词,若是让他抓到话柄,定会要大肆鼓吹,抨击我一番”

  范溯暗自苦叹:真没想到大师兄和二师兄之间也有矛盾,江湖有纷争,回到明月岛却依然还有纷争,想来这世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没有一处安宁。

  “是谁在念叨我呀”一个尖锐的声音犹如刺耳的闪电一般从林间冲来:“哟天师弟终于回来替我们主持公道了哈哈哈哈”

  第八十三章死不瞑目

  更新时间201442310:49:09字数:5092

  第八十三章死不瞑目

  从林中走出一人,白胖圆滚,同样是道袍,穿在他身上却不像炼师般幽隐,倒更像是个凡俗的火居道士。那人不高,比起范溯要矮上半头,身材矮胖反倒声音却很是尖锐,几声大笑便已经震住了吴掌门,其咄咄逼人的气势,俨然已经盖过了在场众位。

  “呦呵好巧呀,原来吴师兄你也在啊就凭你的所作所为,也好意思来看师父他老人家”那来者戏谑着说,毫无尊敬兄长的意思。此刻即近傍晚,天微微泛黑了,来者那分毫不让的嗓音,愈发凸显得更有穿透力了。

  “哼梁师弟,我劝你少说些风凉话,反倒是你,理应羁押思过崖,可此刻却无缘无故跑到这儿来,目的何在”吴掌门冷冷的回敬。

  梁师兄反问道:“嘿嘿,我呀,刚刚听说天易师弟特意回来为我们伸张正义c主持公道,我便专程从思过崖赶来看望他,怎么不行么”

  梁c吴二人说着哑谜,范溯不解其中内情,自然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想来其中必有隐情,同为师门,范溯也不能坐视不管,便开口询问道:“二师兄,什么伸张正义你怎么也会去思过崖”

  吴掌门陡然严厉质问道:“梁福,你不老老实实在思过崖面壁,竟敢偷偷下山,胆大包天按照门规,该当何罪”一派掌门人威仪跃然脸上,意欲力压一切质疑他的人

  梁福大摇大摆,毫不畏惧,反而放声笑道:“我何罪之有啊思过崖我自然是来去自如,就凭区区你那几个手下,还能拦得住我哼哼,如今我拼死来这儿,为的就是把这是非曲直,当着师父与天易师弟的面,论个清楚哼哼哼,吴掌门你可敢跟我对质”

  “你你”吴掌门恼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同门师弟动手”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吧”梁师兄冷冷回道:“吴贯,你为当掌门,竟对那些反对你的师弟们大打出手,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此刻二人直呼对方姓名,早已顾不得什么长幼礼术。

  吴贯手指梁福,呵斥辩驳道:“姓梁的你你莫要妖言惑众若不是你蛊惑那些师弟们共同反我,我会做出杀一儆百的事吗”

  梁福进而说道:“天易师弟,你有所不知,师父升仙之后,他吴贯便自恃剑法高超,强占掌门的位置我们是敌他不过,可是我听闻你独闯武林大会,功夫了得,众位师兄弟们都日夜期待你能回来为我们主持公道天易师弟,现如今你我联手,咱合力逼这个阴险小人让出掌门之位”

  吴贯好似被人戳了肋骨一般,气势上已经占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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