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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七三章 还是要橡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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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是文人士子,那些要路过房州的商贾或是赶路之人,只要离房陵不是特别远的,也大多乐意拐一下道,到房陵歇过一晚再走,长安建林酒楼是好啊,可那轮得到他们吃么?听说排号都要排到三个月后,只有那些有铜牌的人才有资格往前夹塞的,铁牌也是不好使。就连铜牌,一个月也只允许夹塞一次,概不累积。

  建安的富来客栈也好哇,可那毕竟遥远,除了那些游学的骚人及有营生往来的商贾外,谁会特意的跑上几千里路只为了吃一餐?恐怕除了老饕外,就不会有其他人了。而建富酒楼的出现,就无疑给中原一地的吃货们带来了希望,几千里路咱是不愿意跑,但几百里路的话,跑一跑也是无妨么,更何况,现如今,房陵也开了车马行了,几人一搭伙,雇一辆马车,也花不太多钱。为了吃到传说中的美味,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事实上,房陵,长安,洛阳,正好是个等边三角形中的三个点,长安在西,房陵在下,洛阳在东,房陵的位置有些尴尬,处于汉水和大江的北南夹层里,长安要往南走,要么是取到汉水,入大江,要么是取道洛阳,过了洛阳就是一马平川,道路纵横交错,怎么走,都可以很轻松的到达江南。是以,一般货物多的,多取道洛阳,货少的,则取更近的汉水。

  受王况在建安修路的启发。王冼也意识到房陵的位置比较尴尬,因此建议修一条西北至旬阳渡,东南至硖州(今湖北宜昌)全长四百多里的大官道,这个提议让房州众官员吓了一大跳,为啥,因为房陵境内全是山。房陵现在用的官道,那简直不叫官道。最窄处都可以堪比羊肠小道了,一辆马车想要过,都要战战兢兢的。现在王况提出要修一条可容两辆马车并驾齐驱的大官道,这不是开玩笑么?其他不说,光是个人力物力。都不是房州能承担得起的。

  任凭是王冼舌灿若莲,还是有不少官员反对,甚至于刺史也是犹豫不决,王冼没办法,只好一咬呀,也不管什么擅离职守不擅离职守的了。拉了几个反对的官员和刺史就往建安跑,取道饶州到崇武的那一段官道,跑了一个来回下来,又沿途找了不少的农户。让他们自己去问这官道通前和通后的区别,如是几个月下来,回到房州,刺史当即拍板,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这路修起来!

  其实现在整个大唐,就是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一纵一横两条驰道一直在修着没停。农忙时,只有兵士在修。农闲的时候,农户们又多会跑来干活赚点零花钱。只有房州,别看地处中原,因为有个房山在,反而比当初的建安还要闭塞,所以虽然是朝廷发的邸报里有常提到修驰道的消息,但房州一众官员基本都是属于后知后觉之流,直到这一次,王冼发了狠,将他们拉了出去溜一圈回来,才发现这几年里,他们窝在房州,见识已经落后许多了。

  依旧按建州当初的法子来,镇将府的兵闲着没事就去修路去,农闲时候就募劳力来做,同样的,也可以用修路来抵徭役。只是这个法子在房州就不那么灵验了,官员见识都落后了,那些百姓就更是如此。谁都不信这路能修好,都以为这不过是新任房陵县丞的一时冲动,也以为刺史是惧于王冼是建安侯的弟弟而不得不对他做出让步的,所以,响应者是寥寥无几,就别提想说有当初建州那样的各商户踊跃捐钱的了。

  本来这事,如果王冼愿意求助于王况的话,也不是不好解决,但王冼的性格也是倔强的,他当初曾经立誓说要做王家的一棵大树,自己二哥都能从白手起家到如今的地步,而现在自己只有这眼前的一点困难,就要求助于二哥,这怎么行?

  因此,他硬是挺着,不往长安去信。

  他不报忧,不等于王况不知道,王冼在房陵的一举一动,都有魏小五的人在看着,随时都会上报到王况那去,这事是王冼想拦也拦不住的。不过王况也知道王冼的心思,由着他自己去想法子,修路,不过只是第一道坎而已,王况相信这点应该难不倒二子。

  孙老头带了王况的几十瓶海露这一去就是半年,让王况心里着实惦记,他惦记的不是孙老头的安危,这老头子,走到哪都是被人当神仙一样的供着的,可以说,普天之下,几乎没人会对他起了歹毒心思,或许这便是他长年来,帮人看病都是象征性的取点钱,尤其是穷困人家,还要倒贴药钱的缘故罢。

  王况担心的也不是孙老头能否解开虏疮之谜,以孙老头浸淫几十年,若是按世人的说法,是百多年的医术,如果连这么点端倪都看不出来,那也是白活了,王况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养牛人不得虏疮,就是已经帮他把范围圈到了很小了,当然王况还可以帮他圈得更小些,告诉他说挤牛奶的人不得虏疮,但王况不敢,一件事情,你知道点皮毛还好遮掩,要是知道得深了,想要遮掩过去那就难了。

  如果是关于吃食方面的,王况早已经渐渐的展现出他所知道的,因此,关于吃的方面的,王况现在就是妖孽一点也无妨,其他行业么,还是少惹点是非的好。

  王况担心的是孙老头会不会是因为发现了治虏疮的可能,而把帮他试药的事情给抛一边去了,相对而言,海露对王况的重要性,远高过虏疮,别看虏疮发起病来会要了许多人的命,但要比起武周上台的血雨腥风中死的人来,那绝对是九牛一毛,更何况,能不能把武媚娘的夺权给扼杀在摇篮里,关系到的是王家今后的命运,王况明白,自己已经是站在了武媚娘的对立面了,只是现在武媚娘并不知道,还在拉拢自己而已,若要是她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来对付自己,即便是对付不了自己,那么等到自己老了再来对付王家,也不是不可能。

  王况还是自私的,在他心里,王家的兴衰,远比其他东西重要得多,只有自己先站稳当了,才有资格去考虑其他人。所以,即使武周代唐不会带来血雨腥风,对付武媚娘,依旧是他的重中之重。

  夏初之前,长安连续下了两个多月的雨,雨不大,基本都是毛毛细雨居多,几乎每天都要下那么一两个时辰,这很是给那些要出门做事的人带来不便,即使是没下雨的时候,日头比那勾栏院里的头牌还要矜持,扭扭捏捏的不肯轻易出来,就是出来,也只晃一下,又躲到了厚厚的云层里面去了;而有时侯呢,出来是出来了,而且也停了许久,但偏偏出日头的同时,雨也飘起来,气得那些准备将冬衣晒了后收到箱底里的娘子们直跳脚,却又没得办法,这时候,璃棚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建安矦府的璃棚还没把顶收了,所以,只要出日头,把衣物往璃棚里一挂,通风口大开着,管他下雨不下雨的,衣服总归是淋不着。

  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日出的一天,头晚吹了一晚的风,这天一早,阴霾了多日的长安城上空突然间就万里无云起来,这让长安民众是欢呼雀跃,甚至有人敲锣打鼓的开始庆祝起来,两个多月的阴雨天气,又不会形成涝灾,这对作物来说,那是最好的,但对生活在城市里的民众来说,却是极为不便,出门一圈,个个脚底都是沾满了湿泥的,水从鞋底直往脚板底沁,沁得脚板底都发白起皱了。

  王况也不能幸免,虽然说他家大业大,想买双好靴子简单,但再好的靴子,底也是会渗水的,所不同的是渗得快还是渗得慢而已,如果说三五天下雨,王况不怕,但这连着两个多月,地上就根本没有一天是彻底的干过的,如果穿桐油靴的话,不漏水是不漏水了,但走起路来“呱哒呱哒”响,不是个事。

  这让王况想起了被他遗忘在建安的那一桶树胶来,那树胶因为王况的特意吩咐,用油纸盖着,封得严严实实的,就是不让其挥发掉,所以,现在想来,应该还是能用,只是王况并不知道树胶要如何的变成又软又有防水功能的橡胶,但是,还是那句话,许多事情,去试了,不一定能成功,但不去试的话,那就一定不会成功,想想在长安,没事干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不若让人将那桶胶发运过来试验一下,同时也让人再去割一桶新鲜的胶来。

  幸好当初李大胆去割胶的时候,不是他一个人去的,而是有带了两个富来客栈的伙计一起去的,李大胆现在在南洋,估计还在后世的马来一带晃吧,那一带雨林多,地势不明,想要探寻一遍下来,没有个一年估计都够呛。

  想到树胶,就想起了南美的橡胶树来,橡胶树的胶不如藤胶质量好,但胜在产量高,是一种适合大批量种植和生产的经济作物,如果自己不把橡胶的制法试验出来,等到橡胶苗回来,一样是束手无策,早晚都是要干,那就早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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