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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一辈的才是,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刘离有些僵硬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慕容琉璃这个名字仿佛忽然撞击了他心里的某个地方,让他从头到脚都在震颤。

  慕容瑾看到他脸上的神色,还只当他是在苦苦思索,于是试探着问道:“唔反正这信纸已经掉出来了,我们若是看一看,应该不妨事吧”

  刘离抬头瞥了他一眼。照理说,这是皇上御笔写给他父亲的信,旁人是万万动不得的,即便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以及身旁站着的七皇子。然而他无意间看到了这个名字,仿佛有一种力量在无形之中拉扯着他,吸引他去探寻这中间的秘密。这个仿佛是只存在于皇上和他父亲之间的秘密。

  慕容瑾见他仍旧在沉思,自己也偏了头仔细回想着,口中缓缓道:“不错,我仔细想过了,的确是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这名字也实在奇怪得很,虽然是从玉,的确是我这一辈皇室子弟的排行规矩,可他却一连用了两个从玉的字,我们却并没有这样的叫法。即便是旁支偏系也没有。”

  “可是你还是觉得,这应该是你的某个兄弟的名字么”刘离终于开口道,声音里有一丝尽力掩饰的颤抖。

  “的确有可能。毕竟若非皇室血脉,是不能用这个姓氏的。”慕容瑾道,又伸过头去盯着那个名字细看,忽而脑中灵光一闪,道,“慕容琉璃琉璃这仿佛同你的名字有些像呢。”

  他说的话正是刘离心中所想。看来这个秘密,他是一定要探个究竟了。于是,他犹豫着用颤抖的手指展开了那几页信纸,慕容瑾也凑了上来,两人一起一行一行飞快地读了下去。

  慕容瑾比刘离先读到末尾,他一脸错愕地上下打量着身旁的这个人,直到对方也终于抬起头,对上他眼中无比浓重的难以置信。

  信的内容是吩咐刘尚书代他去一个人的坟前祭奠,同时附上了祭奠用的檄文和诔辞。

  这个人是川蜀中的一位名妓,向来只是卖艺不卖身。而二十多年前皇上微服出巡到蜀中,曾在游船上见过她一次。本是皇上想听琵琶,便叫了那女子来,谁料这一听竟再也不能忘怀,日日都要这女子陪着。那女子也是个痴心的人,只当是遇到了难得的知音,更是倾心相许,这一来二去,自然就发生了预料之中的事情。

  然而那女子的身份到底是不堪了些,皇上九五至尊,虽然当时是与她浓情蜜意,但一旦到了要回宫的时候,自然就把她抛在脑后了。

  左不过又是痴情女子遇到了薄情郎,然而故事发展到这里,却并没有结束。

  两年后,皇上再次出巡,途径川蜀,竟意外地又想起了那个女子,便叫人寻了她来。然而她早已不复那时的花容月貌,皇上于是兴味索然。细打听了才知道,她怀了身孕,被老鸨赶了出来,历尽千辛万苦才生下一个男婴。前尘往事已让她对这人情世态不再抱任何希望,只守着这个孩子过着极其艰苦的日子。

  这孩子无疑是皇室血脉。尽管皇上对她的情意本就凉薄,可这件事终究是被太后知道了。这样出身的女子,太后自然比谁都更不待见她,可她的孩子到底还是皇上的亲生骨肉。

  于是太后的懿旨从京中传来,要皇上务必将那个男孩带回宫中,至于孩子的母亲,给点银子打发了就是。

  然而不曾想到的是,那个女子虽是艺妓出身,性子却是格外的刚烈。要把她相依为命视若珍宝的幼子从她身边夺走,她是怎么也不肯的。派去接孩子的人哪管得了这许多,硬抢了孩子就走,那女子百般哭号,可孩子到底是回不来了。许是因为太过悲伤,急痛攻心,她竟然一头碰死了。

  皇上知道这件事之后也大为震动,命人好好安葬了她,然后心安理得地带着这个孩子回去了。

  恰在这个时候,四王爷忽然起了异心,开始暗暗谋划着一场叛乱。为了防止四王爷一党以这个孩子为把柄,控诉当今圣上的所作所为辱没了皇室的名声。太后当机立断,让当时膝下无子的刑部刘侍郎也就是如今的刘尚书收养了这个孩子,并取名刘离。打算等叛乱平息之后再重新接回宫里,到那个时候,再随这一辈的皇子改叫慕容琉璃便是。

  谁知这场萧墙之祸竟然持续了七年之久,待得余党终于被缴清,刘离也已经快八岁了。这样年纪的孩子已经开始明白事理了,若是让他现在就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他无法完全接受。于是皇上便做出了这个决定,让刘尚书继续抚养他,给他锦衣玉食富贵荣华,还让他做与他年龄相仿的七皇子的陪读。也许这样,他还能够以尚书嫡子的身份终老,而不用做的私生子,一辈子遭人唾弃和鄙夷。反正有那样一位母亲,他本就注定了无缘皇位。

  再过几天,便是当年的那位女子,也就是刘离的生母的二十年忌日。皇上时常能看见他同七皇子在一起,还因为他们情同手足而感到异常的高兴。也难怪,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手足,都是皇上的儿子。

  “这么说”慕容瑾缓缓开口道,“你其实是我兄弟”

  而刘离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呆呆地望着手中的信。那篇诔文写得格外动情,是当真心怀歉疚,还是只是不忍自己孩子的母亲连在死后也得不到照应

  不管是哪一种,当年的那个容色鲜艳的面孔都已经永远地逝去了,而留下来面对这一切的,是她尚在人世的儿子刘离,不,是慕容琉璃。

  “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么”刘离转身牢牢盯住慕容瑾的双眼,郑重问道。

  “你这是何苦呢”慕容瑾不解道,“父皇并非不想与你相认,如今你既然自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正是个重归皇族的绝好契机么”

  刘离摇了摇头,道:“我为什么要与他相认他害死了我的生母,又欺瞒了我二十年。他当年就对我母亲没有丝毫的真心,这二十年间,也一直对我不闻不问。我为什么要认他”

  “可他毕竟是你的父皇啊”慕容瑾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

  “他不是我的父皇,他是你的父皇,是你们的父皇,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刘离一脸坚决地说道。

  “你这”慕容瑾停顿了片刻,缓了口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罢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你自己看着办罢。”

  刘离深深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信封和信纸重又塞回怀里,胡乱披上斗篷,没再说一个字就快步离开了瑶光殿。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十三章朱雀桥边野草花2

  接上节

  在这之后的一连十几日里,慕容瑾再没见到过刘离,甚至连他的消息也不曾听到过一星半点。

  凭心而论,这件事的确让他万分惊讶,可说到底,这样的身世纠葛在帝王家是太过寻常的了,几乎历朝历代都有,还未见得所有的沧海遗珠都终究能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在他父皇这一朝,现放着的不是还有个慕容雨晴么

  然而站在刘离的立场上来看,这的确也算是晴天霹雳了。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父母竟然一直在伙同当今圣上一道欺骗他,这自然不会是什么令人好受的事。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其实就在身边,还时常能见到,可他竟然一点端倪都不曾瞧出来。若不是偶然发现的这封信,只怕是要被瞒着一辈子了。本来以为自己是地位显赫的尚书府嫡出独子,即便是身上要背负着一族的命脉,也终究不是多大的担子。可乍然就变成了艺妓的私生子,身世为人所诟病不说,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愿意与自己相认。这样骤然出现的变故,无异于在他的生命里掷下了一道惊雷,震得他全身发麻。

  自从得知了真相,刘离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刘尚书和夫人,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慕容瑾。于是他索性日日把自己关在房里,只谎称说着了风寒,将养几日就好了。

  不知不觉到了年下,尚书府里人人都在忙碌着,而刘离只得百无聊赖地闷在书房里,对什么事都毫无兴致。

  这一日,年关将近,慕容凌鹰却忽然只身造访。因只着了常服,也不叫府里的人拘礼,自己径直来寻刘离。

  甫一迈进书房,就闻得一阵浓烈的酒气,于是他笑了笑,道:

  “这大冷天的,你倒是会享福。左右有别人在张罗着,你就只管躲在房里喝闷酒”说着又吸了吸鼻子,道,“这可是上好的汾酒,你一个人喝又有什么趣儿呢”

  刘离歪坐在圈椅里,只扬了扬手中的杯子,向墙边的桌子上努了努嘴,道:“可不就在那壶里,王爷想喝,自己去斟便是。”

  慕容凌鹰也不跟他客气,自取了杯盏斟满,在刘离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道:“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刘离并不答言,一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随手把杯子掷到一边。

  慕容凌鹰也不着急,只缓缓喝了一口,道:“七皇子可全都告诉我了。”

  “是么。”刘离道,又倒了一杯,“他可真是多嘴。”

  慕容凌鹰叹了口气,道:“你从前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在帝王家是见惯了的。如今轮到你头上,你心里不好受也是极正常的。只是再怎么不好受,骨肉亲情,血脉相连,这都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刘离却不看他,只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酒,半晌,才道:“我自然知道这是事实。可我心里的怨恨却挥之不去。我怨他当年对我的生母始乱终弃,恨他这些年来一直欺瞒于我。这一点和这个事实一样,不可改变。”

  “那你究竟打算怎么办”慕容凌鹰问道,锐利的目光直直扫过刘离仍旧冷峻的脸孔。

  “我不打算认他,也不打算当他是我父亲。他既然那么想摆脱我,那么我就成全他好了。但我会善待府里的父亲母亲,会一直陪在他们身边。毕竟这二十年来,他们并不曾亏欠过我什么,所作所为也不过是在听命于皇上罢了。”刘离道,语调冷然,“不过。”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有一天他得知我已经知晓了真相,或者是大发慈悲想要认我,那我一定会立刻离开京城,走得远远的,让他再也见不到我。”

  “你当真这样想”慕容凌鹰道,逡巡在他脸上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探寻。

  刘离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沉默了片刻,方道:“他是皇上,自然说什么便是什么,别人都无从反驳。可我如今实在是很好奇,他每次见到我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受,可曾有过一刻意识到他应该为我的出生和如今的境况负责连十三王爷尚且还把雨晴小姐养在府里那许多年,他倒好,一将我带回来就送给别人了。他是枝繁叶茂,子女很多,不多我一个也不少我一个。可他根本就没在乎过我,既是这样,我又何必要认他”

  慕容凌鹰叹了口气,道:“你和雨晴的情况还不一样。十三王兄再怎么样也不是皇上,他的一举一动并不会有那么多人盯着,况且,雨晴到底只是他的女儿,饶是这样,还总是被人排挤,最后不得不自请离开。可你就不同了,他若认了你,你便是皇子,那将会有多少双眼睛成日里都盯着你,你会遇到什么,根本无法预料。你的生母又是那样的身份,子凭母贵,你自然是无依无靠的了。宫里的手段你不是不晓得,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只怕不知要给你多少零碎折磨受呢”

  “照你这样说。”刘离的语气有些讽刺,“我还要多谢他才是多谢他没让我陷入那般水深火热的境地”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慕容凌鹰摊了摊双手,道,“我只问你,倘若你处在十三王兄那样的境地,你会怎么做你会同意让雨晴离开王府么”

  刘离皱了皱眉头,片刻才道:“从前我只觉得雨晴小姐也太软弱,倘若是我,必然不会让自己受那样的委屈,我一定会反抗。他们越是排挤我,我就越不能遂他们的意。至于十三王爷,雨晴小姐毕竟是他的女儿,他像那样任她在街上流浪也不管不顾,未免也太过分了些。”他停了停,又道,“可我如今再细想想,雨晴在王府里也过得不快乐,既然是这样,不如让她去走自己的路,去坚持自己的选择,兴许她能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位子呢。”

  慕容凌鹰起身踱到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既然能体谅十三王兄的难处,那么难道皇兄的难处,你就不能体谅么”

  刘离看了他一眼,道:“他并没有让我做过什么选择,我从来就没有雨晴小姐那样的机会。”

  慕容凌鹰道:“也许,他是希望你能在一个安全的坏境下长大,然后等你能够接受了,再自己来做选择。”

  “可在我看来,他并没有要告诉我事情的真相的意思。”刘离冷冷道。

  “那是因为,身为刘离,你过得很幸福,他兴许不愿意去破坏。”慕容凌鹰意味深长地说道。

  刘离张了张嘴,却又立刻闭上,仍旧低头沉默着。慕容凌鹰见状,无奈地笑了笑,道:“说了这半日的话,你想必也乏了,且先歇着吧。我可要回去了。”见刘离草草点头,他又低低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新年就这么过去了,各处照旧是热闹了几天,但总也变不出什么新鲜花样来,于是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迎来了又一个年头。

  正月里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到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洁白。这一日,苏荷正独自一人在嫩寒居里临摹扇子上的“断桥残雪”,糊了明纸的窗外有明晃晃的雪光透了进来,院子里的梅花开得极好,琼英缀雪,绛萼著霜。飘落的雪花堆积渐渐压弯了枝头,风过,便有残雪落地的簌簌声响。

  她正专心画着,忽然听见了一阵响动,仿佛是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来人却是骆毅,他穿着一件厚实的银灰色棉袍,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是穿来挡雪的。

  苏荷的眼睛一亮,抿嘴一笑,放下笔走上前去,抬手拂落了他额前黑发间的细碎雪花,口中道:“这大雪天的,你不在府里和明日大哥赏雪,怎得还巴巴的跑到这里来了”

  骆毅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领着她向暖炉边走去,一面笑道:“我见这几日的雪下得这样好,就想着你在做什么。方才去了一趟画斋,顺道来你这里讨口茶吃。”

  苏荷伸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向暖炉边雕了花的小桌子上指了指,道:“茶可不就在那里,你自己倒来喝罢。这是新沏的敬亭绿雪,若是不好可别嫌弃。”

  骆毅走过去倒了一杯,缓缓喝了一小口,才道:“若是如今就要嫌弃,往后那样长的光景,可该如何是好呢”

  苏荷明白他话中所指,立刻羞红了脸,别过头去不看他。而骆毅却只是暗自笑了笑,移步到桌边低头细看苏荷的画。

  “断桥残雪。”他道,伸手拿起了她撂在一边的折扇,同苏荷尚未完成的画比对着。

  苏荷走到他身畔立住,道:“我画的不好,连这扇子上的十之三四都及不上呢。”

  骆毅笑了一笑,道:“那样好的景致,本来就是极难成画的。你这套扇子我从前也见过几把,的确是难得的上品。比如你从前赠给明日的那把三潭映月,他几乎日日都带着;还有苏兄手里的那把雷锋夕照,也很是传神呢。”

  听他这样说,苏荷转身走向靠墙的架子,那个收着扇子的锦匣如今就放在这里,她伸手拿了下来,又走回桌旁,打开盖子放到骆毅面前。

  骆毅仔细翻看着这些扇子,苏荷在一旁道:“除了明日大哥和我哥哥手里的那两把,剩下的可都在这里了,只可惜少了曲苑风荷,从前思语姐姐费尽了心思也没寻着。”

  “是么”骆毅放下锦匣,看向她道,“这些扇子可是她从江南带回来的”

  苏荷点点头,疑惑道:“怎么难道你也见过”

  骆毅却不答言,只伸手向怀中取出一个细棉布裹着的狭长的小包裹,递到苏荷手中。

  “这是什么”苏荷问道,打量着手中的包裹。

  “你打开看看便是。”骆毅笑道。

  苏荷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解开束着包裹的丝绳,层层展开,赫然看见里面也是一把折扇。于是仿佛是知道了什么,她缓缓展开折扇,果然,正是她一直希望找到的“曲苑风荷”。

  “你怎么”苏荷一脸惊喜地望向他。

  骆毅温文一笑,道:“从前听苏兄说起过,这一直是你心里的一个遗憾。而我和画斋老板的私交甚好,他时常去外头寻访各处的名作,因此我就托了他替我找找。毕竟也算是行家,总还是要有些门路的,没想到他当真找来了。”

  苏荷盈盈望向他,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她道:“难为你,肯如此费心。”

  骆毅也笑道:“既是这样,你打算拿什么来谢我”

  苏荷探身拿过他方才放在桌上的那把“断桥残雪”,向他道:“礼尚往来,这断桥残雪就权当是我的回礼罢。”

  骆毅接过来在手中把玩,口中道:“如此那可就多谢了。只是你从前赠给明日的那把尚且还配了一个扇坠,怎的如今倒跟我吝啬起来了。”

  苏荷抿嘴一笑,道:“只许你有备而来,就不许人家早作打算了么”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绣了折枝梅花的小小一方扇坠,亲手系在骆毅手中的扇子柄上,又道,“断梅墙外自在开,你我既结缘于此,便做成扇坠交由你好好保管吧。”

  骆毅也笑了,温和明澈的眼神仿佛是要融化她,窗外红梅的阵阵幽香似乎是在他们身旁浮动,那般醉人的香气,在这个冬雪未消的日子里,竟酿成了别样的芬芳。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这般无法言说的美好也一同被封存在了这个寒冷的冬天里,在多年之后,仍旧能够温暖彼此的灵魂。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十四章缘深似海,情深是孽1

  第十四章缘深似海,情深是孽

  早春二月,空气里还存留着些微冬日里的肃杀寒意,但终究是因为春日将近,连日光都显得比先前更活跃了几分。这一天天刚亮,白记绸庄里就已经忙碌了起来,却比平日里更多了几许慌乱。白思语一脸疲惫,只在寝衣外头裹了一件厚厚的大氅,就这么站在柜台后头,一面翻着账本,一面用极快的语速下着命令。

  事情就发生在天亮之前不久。

  约摸一个多月前,绸庄的老主顾方家下了个大单子,足足五千两银子的绸缎布料,都要时新的花样,给足了时间让他们准备妥当。因着一向就有不少的生意往来,这一次的单子也实在需要花费不少的银子才能备齐,再者方家对白家的好口碑是没有不信任的,因此当时就付了一半款子作为定金,约定了时间交货。

  白家和方家的交情一向不错,这样大的生意自然是不敢疏忽,早早的就开始细心准备,终于在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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