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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节

  他的确一辈子都活在对你母亲的愧疚之中。这是昨晚我去看他时,他亲口告诉我的。”慕容瑾一面说,一面细细观察雨晴的神色,“他人都病成那样了,还只忙着吩咐人去江南那边去给你母亲上坟。他希望你母亲能原谅他,希望你能原谅他。”

  慕容雨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她道:“现在才来乞求原谅,这未免也太迟了吧。这么些年,我一个人在外头过这苦日子,他可曾记得他还有我这么个女儿么自始至终,不闻不问,只怕就算是我死了,他也不会关心。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么,怎么临死前反倒开始挂念起我这个玷污了他名声的平民女子只怕他连我如今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罢,即便是见了,也一定认不得了。”

  “他当然能认得你。”慕容瑾缓缓说道,一面从怀中拿出一枚象牙制的袖珍小像,递到慕容雨晴手中。

  雨晴不屑地撇撇嘴,拿起小像一看,立时僵在那里。她抬头望向慕容瑾,嘴唇颤抖地动了动,却并没有发出声音。

  慕容瑾见她这副神情,低头苦笑了一下,道:“这是你母亲的小像,是当年十三王叔被召回京之前亲手画的。这二十年来,他一直贴身带着,时常于无人处拿出来,只为思念你的母亲。你只看那小像的边缘,颜色已经稍许淡褪,就该明白了。昨晚只有我一个人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拿出这个给我,让我转交到你手中。他说,他怕是没几天可活了,知道依你的性子,即便是要留给你什么,你也是不会要的,但唯独这个,除了你之外,给谁都不合适。”

  慕容雨晴安静地听着,一面用颤抖的手细细摩挲着那枚小像,仿佛是隔着岁月的流光,触到了母亲温和的音容笑貌。她哑声道:“我早已不记得母亲的样子,谁知竟然”

  “竟然同你一模一样,是么”慕容瑾替她说了下去,“我看到的时候也很惊讶,直疑心那就是你,还是十三王叔说了之后才明白的。他还说,你十三四岁的时候,容貌就已有五六分似你母亲,如今年岁渐长,自然更是应该与这小像如出一辙。所以我说,只要你站在他面前,他必然能够一眼认出你。”

  慕容雨晴并不答言,仍旧低着头,但她的眼中已然泛起了一抹光亮,映着她无比眷念的神情,摇摇欲坠。

  于是慕容瑾缓步走到她的身后,伸手扶住她的肩膀,道:“他并没有忘记你的母亲,这二十年来始终没有。他也没有忘记你,自从知道我在照顾你,便时不时地向我打听你的近况,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只是他要我一定要答应,千万不能让你知道这件事,他怕你会一气之下离开京城,这样,他就再难听到你的消息了”

  他说到这里,慕容雨晴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她躲闪着他的目光,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将那枚小像捂在心口上,这才抬起头,向他道:“那么,你带我去”

  一个人匆忙的闯入打断了她将要出口的话。来人却是刘离,他看了一眼满脸错愕的慕容雨晴,一把抓住慕容瑾的手臂,道:“我到处寻你不见,原来你果然在这里。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说罢不由分说拉着他向门口走去。

  慕容瑾只来得及向雨晴投去抱歉的一瞥,就跟着刘离出了栖凤居。

  二人刚在门外站定。慕容瑾就有些气恼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向刘离道:“我才刚说服雨晴表妹,她可算同意跟我去见十三王叔了,偏你又来捣乱。”

  刘离摆了摆手,扯着慕容瑾又向墙边走了几步,这才道:“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十三王府派去江南的人已经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仿佛是有关你那表妹的身世的。”

  “雨晴表妹”慕容瑾惊疑道,“她的身世能有什么问题”

  刘离向左右看了看,凑近了慕容瑾的耳朵,低声说着什么。慕容瑾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地凝重了起来,一种近乎是悲悯的复杂神色出现在他的脸上。待刘离说完,他扭头望向栖凤居,一副担忧的神情。片刻,他又回头盯住刘离,压低了声音道:“此事可当真不会是讹传吧”

  刘离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白纸黑字,连十三王爷都不得不相信。”

  “那他可说了什么吗”慕容瑾又问道。

  “什么也没说,只叫人到处去寻你。我也是才得到的消息,就赶紧过来了。”刘离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可要告诉她”说着向栖凤居的大门摆了摆头。

  慕容瑾沉吟了半晌,终究还是道:“这样大的事情,总不能瞒着吧你来之前,她好不容易才改了主意,正想着要去王府呢,如今这个样子,怕是要去也不合适了罢。”

  刘离也点点头,道:“恐怕还是要由你来告诉她才是。她总是肯信你的。”

  “我知道。”慕容瑾道,拍了拍刘离的肩膀,转身向栖凤居走去。

  “出什么事了”慕容雨晴道。此刻她已经擦干了眼泪,重新换上了一副平静的神色,“看刘公子这急三火四的样子,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慕容瑾咬了咬牙,索性一口气说了出来,道:“十三王叔那里传出话来,说你的确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你说什么”雨晴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派去给你母亲上坟的人已经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封你母亲生前留下的信。”慕容瑾道,“那封信一直放在道观的一个道姑那里,本来在十七年前就该交到你父亲手上的,却被这姑子一时疏忽,竟混忘了。直到前几日,王府里派去的人偶然在那道观里歇脚,才得知前段时间道观重新翻修,拆了很多旧时的屋子,竟发现还有这样一封信,就赶忙带了回来。”

  “那信上写了些什么”慕容雨晴道,声音里隐隐透着一丝不安和惊惶。

  慕容瑾迟疑了片刻,还是硬了硬心肠,道:“刘公子方才来告诉我,仿佛那信上说,当年十三王叔回京之后几个月,你母亲曾在摆渡的时候被一伙强盗劫掳到山上,然后”他有些尴尬地停顿了一下,才又续道,“后来你母亲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因为觉得对不起十三王叔,才搬离了原先住的屋子,到道观里居住”

  “也就是说”慕容雨晴仰起头,她的眼泪终于簌簌落下,她甚至放弃了掩饰,只含了满心的凄然和绝望,缓缓道,“也就是说,我的父亲是谁,根本就不知道”

  “雨晴表妹”慕容瑾有些慌乱地唤道。

  慕容雨晴在嘴角挤出了一个哀戚的笑容,用三分感伤,七分自嘲的语气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唤我表妹我可能是任何人,却唯独不会是你的表妹。”

  “雨晴你”

  他刚要说什么,忽然传来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一个随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受过训练的有条不紊:

  “启禀七皇子殿下,王府里刚刚传来消息,十三王爷薨了。”

  “什么”慕容瑾惊道,一面转首望向慕容雨晴,却见到她的神情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崩塌了,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他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她,可她已然开口,却是意料之外的冷静。

  “你回去吧。”她道,“如今十三王府是不会再希望我过去了。你我之间既然并没有血缘关系,也就不劳烦你再照应我了。去看看他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着便起身向内室走去。

  慕容瑾望着她微微有些颤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却终究还是无奈地离开了。

  听到门响了一声,慕容雨晴这才放松了紧紧绷着的身体,瘫坐在了床上。她的一只手里还死死攥着母亲的小像,如今看来,却仿佛是莫大的讽刺。

  这么多年了,尽管她深恨十三王府势利,但再怎么恨,那终究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与她血脉牵连的地方。再怎么怨,十三王爷终究是给了她生命的那个人,是母亲唯一有过的美好愿景。

  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因为一封多年前写下的信而骤然崩塌。她忽然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慕容雨晴了,甚至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多年来,尽管她一直试图撇清自己和王府的所有关系,但如今当真是没有关系了,她反而觉得格外的孤单。在这个世界上,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不管怎样,十三王爷如今已经离开人世了,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还有慕容瑾,一直以来都很照顾她的慕容瑾。尽管她时常告诉他,自己宁愿不是慕容家的人,但如今,连这一层关系都没有了,他还会来看她么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能够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几许温暖的那个人,她无法想象连他都失去了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c第十五章不是人间富贵花2

  接上节

  却说刘离,从栖凤居那儿离开之后,他一路走到南湖边,刚在堤岸上站了片刻,就看见一艘画舫缓缓行来,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几声叮叮咚咚的琴声从船上飘来,刘离微微一笑,提起长衫的下摆,沿着伸入湖中的几级台阶走上船去。

  那红衣女子正在随意抚着筝,看见他掀了竹帘走进船舱,于是轻轻挑一挑嘴角,口中道:“公子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坐坐了”

  刘离择了个离她不近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向她道:“心里闷得很。宫里有位王爷病危了。”

  “是么”红衣女子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继续道,“我记得你的生父不是皇上么王爷病危与你有什么相干”

  “不是我。”刘离苦笑道,“是雨晴小姐。那位病危的王爷是她的父亲其实也不是她的父亲,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件事中间还另有一段缘故。”

  那红衣女子笑了一声,声音清脆,道:“这王公贵族的事儿还真麻烦,还不如像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也就罢了。”

  “你不知道,雨晴小姐也实在可怜。”刘离道。

  于是他将方才得知的消息絮絮地说给那红衣女子听。此时她已经住了筝,一手支了下颌,安静地听着他的讲述。待他终于说完,她伸手比了比葱管似的玉指,衔了一丝玩笑的语气,道:“听你这样说,这位慕容雨晴小姐的身世倒比你还要麻烦许多。倒难为她,一个姑娘家,竟然也要经历这些。”

  “这话说的。”刘离笑道,“原来你也会为像她们这样的小姐而感到难过。”

  “怎么”红衣女笑道,“你是想说我落魄至此,怎么还会觉得别人的日子过得很艰难,是这样么”说这话的时候,她面上的神色仍旧是平静的,不带丝毫的忸怩。这般落落大方的超然姿态,的确让她平添了几分旁人没有的魅力。

  “你知道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刘离安静道,“我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你可比她要好多了。”红衣女道,手指在琴弦上随意划过,留下一连串跳动的旋律,“她如今可就真是无依无靠了。而你至少还有个安身之处,有老爷和夫人疼你,亲爹也还在近旁。她如何能跟你比呢”

  “也是。”刘离若有所思道,“她的确很可怜,不过也并非完全无人依靠,好歹还有七皇子呢。”

  红衣女略略叹了口气,一只手摩挲着一根琴弦,悠悠开口道:“七皇子待雨晴小姐的确很好。既然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二人只怕是要修成正果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离疑惑道。

  红衣女抬起头盯着他看了片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怎么你日日和他们在一起,竟也没察觉出来我只听你说起过几次,就觉得这七皇子对雨晴小姐绝不是寻常兄妹的样子,只怕这几年下来,他二人之间早已互生情愫,只是毕竟身份摆在那儿呢,没办法明说就是。只能一味地自己骗自己,拿兄妹之情来做幌子,不过是想多和对方在一起罢了。”

  听了这话,刘离有些惊讶,他歪着头想了半日,才道:“听你这么说,仿佛当真不太寻常。也罢,如今且看他们自己便是。倘若真是这样,我们自然会知道的。”

  红衣女抿嘴一笑,又弹起了另一首曲子,嘴上却仍旧不闲着,只道:“你还是不打算去见皇上么”

  刘离摇了摇头,看见她眼中微微不屑的神色,于是补充道:“其实我现在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想的。十三王爷和雨晴小姐的这件事让我忽然明白,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我们自己所不能控制的。十三王爷无法控制地爱上了雨晴的母亲,又无法控制地离开了她。而雨晴的母亲也是意外怀了身孕,阴错阳差被十三王爷当作自己的骨肉带回京城抚养,偏偏雨晴又自己离开了王府。倘若当年王爷他晚走几日,只怕后面的事情就要另换一副模样了。这中间的种种,实在不是哪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造成的。如今十三王爷病危,听说也撑不过这两日了。他直到现在还念着雨晴的母亲,还对她们母女二人抱有深深的愧疚,可这愧疚终究是无法弥补了。还有,之前他一直想见上雨晴一面,可雨晴总不答应。如今七皇子好不容易说动了她,却忽然传来这样的消息,只怕她一下子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可见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若是有什么事情是真正想做的,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去做,否则哪怕只差了这一时一刻,也终究是要遗憾一辈子了。”

  他说完之后,抬头望向那红衣女子。夕阳淡淡的光晕之下,她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隔断了一层又一层的光影。她忽然举眸,明媚一笑,道:

  “你可想明白了”

  刘离刚要回答,却似乎倏忽就被那艳光四射的笑容刺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离他远去,他徒劳地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

  却说殷夜自从得到了白家染坊,也并没有怎么刻意去招徕生意,仿佛并不十分上心的样子,只维持着染坊的正常运作。然而却因为上次卖了方少陵一个面子,方家就好像有心要帮他似的,与他们交好的商人也都渐渐地在他这里下了不少订单,因而这生意也还算是过得去。其实殷夜要和白家作对的心思昭然若揭,方家也乐得看个热闹,保不齐到最后还能渔翁得利也说不定。

  至于白家,失去染坊对他们而言无异于一个不小的打击,虽说绸庄的厂子一应专用的染布工具也还算齐全,但染坊也算是他们的一个生意进项,虽然不多,但是细水长流,一向很是稳妥。

  而白思语自己,因着近来接连不断的事情无异于让白家的生意真正进入低谷,她虽然心下焦急,却也深知在这样的时候,必然要有一些挽救的举措才能帮助白家度过难关。她把自己关在绸庄后院的阁楼里,收集了各种草药原料,打算调制出另一种全新的染料配方,也的确颇见成效。

  这一日,因为实在觉得现有的原料还不能让她满意,于是她便独自一人到北面的翠峰山上去采摘。谁料一不小心滚下了山坡,在草丛中失去了知觉。正巧,这一日许梦竹照例上山采药,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白思语,便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梦竹堂。

  彼时殷夜已经不住在这里了,但每隔几日还会回来看看她。而这一天恰好是他原定了要过来吃晚饭的日子。

  他走进梦竹堂,却到处都看不见许梦竹的人影,于是他犹豫着走向内室,隔着垂帘,他依稀看见她坐在床边,在给床上的什么人包扎伤口,于是他掀了帘子走进去,口中道:

  “怎么又救了什么人回来这些年来你救过的人只怕能塞满这整个玉竹巷了吧”说着将目光移向床上那人的脸。见是白思语,他顿时愣住了,两道眉毛紧紧锁在了一起。

  许梦竹回头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是在替她的伤势担忧,便宽慰道:“她摔得不算重,只是腿上和手臂上擦破了皮,脑后有些瘀伤罢了,敷两剂药就好了。”

  殷夜顿了顿,道:“既然有人需要你照顾,我就先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罢。”

  许梦竹忙道:“不妨,我已经替她包扎好了,让她在这里再休息一会儿罢。我已经通知了白府,他们很快就会找人来接她回去。”她说着已经站了起来,又道,“知道你要来,我还炖了你最爱喝的鸡汤,怎么能不尝尝就走呢”

  殷夜短暂地点了下头表示同意,又神色复杂地扫了白思语一眼。见她仍旧昏迷不醒,脸上是失血之后的苍白颜色,眼睛下面还各有一道淡淡的淤青。

  许梦竹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出去,留下他一个人站在这里,怎么也挪不开步。

  十几天没见,她仿佛是憔悴了许多。也难怪,生意上的大事小事都需要她操心,自然是要劳累的。只是如今的这些劳累,多半都是他造成的。

  他本以为,在给她造成那样多的痛苦和麻烦之后,他会觉得痛快解气,会觉得心里好受很多,然而在近来的这段时间里,他并不曾有过这种感受。相反,他时常会想起她,而每到这个时候,就会觉得自己心里仿佛压着什么东西似的,总是沉甸甸的。不只这样,每到夜深,他的梦里总会不断浮现出院子里的那棵古树,还有年幼时的她那爽朗的笑声,和前几日在绸庄时看到她眼中泪光将落未落的神色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继续心安理得地恨她。

  事实上,他本就不是心狠手辣阴险歹毒之人,若不是因为心里积压了多年的恨意,他是不会刻意去为难别人的,更何况是她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向床边走近了几步,低头细看她的容颜。的确是长大了,二十一岁的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虽不是十分的貌美,但举手投足之间从容大方的气度远不是旁的姑娘小姐所能比的。更不用说她的那双大眼睛,尽管现在正闭着,但殷夜仍旧记得它们望向他的时候所射出的那一道道灼人的光彩。

  她的脸比小时候要尖,鼻子也更加小巧挺拔,眉梢眼角间的那种利落爽朗的神色比之从前更多了几分成熟和睿智。他知道她终究会变成这样的一个坚强的奇女子,从很久以前就知道。

  “叶哥哥”昏迷中的她忽然嘟哝了一声,正在沉思的殷夜猛然惊醒,却发现不知是何时,自己的嘴角已经带上了几分温柔的笑意,却见白思语在枕头上不安地动了动,迷迷糊糊地低喃道,“叶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那样脆弱而又无助的声音,几乎是在低声哀求,与平日干练聪敏的白家大小姐大不相同。殷夜觉得自己心里的什么地方忽然就柔软了。他犹豫了片刻,终于伸出手,缓缓抚上她的面颊。仿佛是在昏迷中感觉到了他温和的触碰,她的脸上竟也现出了平和安然的笑容,沉沉睡去了。

  此刻殷夜的心里如五味杂陈一般,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也许就是在这一瞬间的柔软之中,他心里的恨意也被悄然侵蚀,渐渐融化成不那么分明的姿态。

  本章完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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