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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9章 要天下还是她

  符云走了,屋子里就只剩下柯林和阿碧两人。因为刚才符云没头没脑的话,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视线对上,又飞快避开。避开之后感觉更古怪,但又不知道眼睛应该往哪里去看,可是愁死了。

  好在柯林是个比较会掌控气氛的人。在几息的沉默之后,他开口问阿碧:“你帮助白瑶,恐怕不简单是因为她许诺了你重金和自由吧?”

  “你帮她,是不是因为白府大公子?”柯林试探问道。因为他回想了一下符云误会的时间,恰好是楼下有人在说白府亲事的时候。

  如果阿碧和白府大公子没有渊源的话,她不可能有相应的情绪波动。而且,这几日的观察他也发现,阿碧性子沉稳,不像是简单为了金钱就会做出那般冒险事情的人。只不过他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其他的解释,只能暂时信了这番说辞。

  阿碧听了柯林的话,脸上闪过一抹自然,不过她用低头掩饰起来,尽量用平常的语气回复道:“你说笑了,我一个村野里的丫头,怎么可能和世家嫡子攀上关系?”

  “是么?”

  “当然是。”

  柯林没有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反而问了阿碧许多乡野生活的事情。阿碧也的确在乡野待过不少时间,回答起来滴水不漏,不漏破绽。

  从表面看,两人完全是一副热络交谈的样子。只有当事人才知,每一个问题背后,蕴含了怎样的试探。

  符云本来是一时羞恼才出去的,没想到他刚刚下楼,就听到天水一色里的学徒们在传递着一张画像。他忍不住也走过去看了一眼,纳闷儿道:“这也不到请神的时间,你们弄一张夜叉像做什么?”

  “噗”学徒们听了符云的话,一齐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猴精猴精的学徒捏着画像递到符云面前,飞着唾沫道:“哎哟,你可有所不知,这才不是什么夜叉像,这是白府大公子即将迎娶的白丑姑娘的模样。”

  “这么丑?”符云直觉是画像画的太失真了。如果真的这么难看,怎么会愿意娶?就算是为了妹妹,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学徒们见他不信,七嘴八舌凑上来:“要不长这样,也称不上天下第一丑啊!”

  “听说那晚有位大娘看到了这位白丑姑娘的真容,啧啧,回去吓得不敢睡觉!”

  “你们说白公子对着这种丑女,洞房花烛夜,还敢进新房吗?”

  “必须不敢啊!别人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他这个嘛”

  话音未落,掌柜从后院走了出来,板着脸赶走了八卦的学徒。符云一见掌柜出来,生怕他揪住自己问什么时候离开,连忙捏着画像回了楼上。

  谁知道推开门,看到柯林和阿碧正在“亲切”说话。两人似乎很不满他的打扰,一齐瞪了他一眼。符他下意识地将腿一收,想退出去。柯林叫住了他:“你手里拿的什么?”

  符云忙又踩进去,拉上门,展开了画像将画中人身份说了一遍,然后问:“你们说,如果白瑶知道了他大哥为了个假小姐的脸,做出这样牺牲,会不会再想办法从骆阳秋手里逃一次?”

  白府没动静,他们这里也没动静。他差不多已经在心里认定白瑶被骆阳秋抓走了。只是柯林非要再等等看。他拗不过只能等了。没想到等来了这么劲爆的一条消息!

  符云激动说着他的想法:“先找十个人连夜把这画像照着画上一百份,再找二十个人,去珈蓝郡周边的城镇里散播消息,如果白瑶真的在意她大哥,她肯定会想办法回来的吧!”

  柯林装作认真听符云讲述,脑子里却越发觉得这门亲事可疑。因为按照正常男人的审美,这牺牲实在是大得没边儿了!

  这位白丑姑娘,十有是白瑶!

  得想个法子试探试探。

  心中这样想,柯林的目光情不自禁又移到了阿碧脸上。虽然阿碧回答他的问题没有一处有不妥,但这不妥,才是最大的问题。

  他不信一个从小生长乡野的丫头,会有这份淡定的对答如流。

  而阿碧在看到画像之后,也愈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这门亲事,别有内情,另有古怪!

  天水一色里的三个人各自想着心事。另一头,寒谢正顺着钟万给出的地址寻找神秘人的宅子。一开始,他本来是想派遣手下人去调查的,后来想了想,改变主意亲自走了一趟。

  顺着曲曲折折的小巷子东拐西拐,寒谢走上了一个从前从来没有踏足过的地方。宽阔的石板路,路两旁是高大的树木,葱茏的绿笼罩出清静优雅。

  他一面走,一面寻找着有粉色的灯笼,灯笼上有簪花小楷写的风流诗句的宅院。

  也不知是不是该说他运气好,才走过两户宅子,就找到了目标。寒谢站在门外侧耳听了听宅院里的动静,然后一个鹞子翻身,轻盈的越墙而入,落在了宅院里。

  柴房的位置钟万早已给他说明了,他却没有往柴房去,而是抬脚走上了阁楼。然后伸手推开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卫景山正背对着门站着。

  “你来了?”卫景山头也不回问道。

  寒谢在心底幽幽叹息了一声,信步走进去,语气温和应道:“嗯。”

  卫景山在寒谢走到他身后很近的地方,才缓慢转过身,脸是一如既往的板着,嘴角却弥漫出苦涩的味道。他缓缓伸手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柄剑,抽出,递给寒谢。

  寒谢没有接。

  卫景山嘴角的苦涩味更浓,他半垂了眸子盯着手中的剑:“你这是不打算原谅我了吗?”

  寒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为什么?”

  卫景山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他扔掉手里的剑,眼睛有些发红,大声问道:“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何必多此一问!我没有想害她,我只是不想她阻挡了你的路!”

  “等你大业成就,我自然会让她和你相见。”

  “寒谢,你是人中之龙,你应该拥有这天下。你不该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女人,放弃你的一切你知道吗!”

  “你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牢牢记在心里。我以为你和我一样,会记一辈子,会用尽全力去实践它!没想到一场赐婚就将你收买了,就让你愿意对那个昏庸又多疑的皇帝称臣!”

  “你该不会以为,你称臣了之后,他就会放过寒王府,放过白府,放过百里家,放过云家了吧?”

  “你布置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准备。却在现在最关键的时刻说放弃,难不成,你要她,不要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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